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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风从哪个方向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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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野过去车边,先把程迦的药捡出来,又把早晨买的水找了出来。有一瓶破开,浇湿了几件t恤。
  彭野拿出来,直接甩程迦头上,冷淡地说:“擦脸降降温。”
  程迦摘下来擦脸和脖子,风一吹,顿时一阵清凉。但这清凉很快被热气熏走。
  程迦头上顶着蒲扇,湿t恤搭在脸上当防风罩。
  彭野看她那样子,看了几秒,忽然极淡地哼笑一声。
  程迦说:“你笑什么?”
  彭野说:“丑。像村姑。”
  程迦:“你平日里见的不都是村姑么?”
  彭野没说话了,把残破的箱子拉出来,说:“精简着挑。”
  没了车,在沙漠里跋涉,很多东西都不能要了。程迦把化妆品护肤品全扔了,衣服也都扔了,只留一套换洗的,雪地靴登山靴全扔。
  高跟鞋也扔了,掉在彭野脚边。
  彭野垂眸看着金色沙子上的黑色高跟鞋,抿紧唇。
  程迦做爱时喜欢穿着高跟鞋。他一见这双鞋子,很多感觉就浮上来,比如她如玉的脚踝,蛇形的妖媚的纹身。
  以及做爱过程中她的脚踢蹭着他的小腿,她的腿缠在他腰上时,鞋跟摩擦的痛感。
  天气更热了,他口干舌燥,嗓子冒烟。
  还在想时,蹲在地上的程迦勾手把鞋子捞了回去。她把另一双徒步鞋给扔了。东西装进一个背包,彭野背在肩上,说:“走吧。”
  走几步,他回头看看扔在地上的几双鞋,以备不时之需,把鞋带拆了下来。
  
  沙丘软软绵绵,一踩一个陷,极耗体力。
  程迦全身都是汗,脸上脖子上的湿t恤很快被蒸干。
  走了没一会儿,她突然意识到不对。
  “彭野。”
  “嗯?”
  “我们不是在往北走。”
  “嗯。”
  程迦停下,不走了。
  彭野回头,他戴着帽子,帽檐下一双黑而长的眼瞳微眯着,看着程迦。
  “走啊。”他说。
  “木子村在北边。”程迦说。
  “太远了,你走不过去。”彭野说。
  程迦抿起嘴唇,烈日照得她睁不开眼:“那你准备去哪儿?”
  “去那老大爷的村子里看看。”
  “他都说了,他们村子里只有牛车,一去一来2个小时,我们都可以走一半的路了。”
  彭野说:“太热,你走不了。”
  程迦:“我走得了。”
  彭野:“要走也等太阳斜了,傍晚再走。”
  “那群敲诈犯不等我们了呢?或者黑狐抢在前边了?”
  “就再想办法。”
  程迦:“等你想办法,我的相机都被人卖了。”
  彭野淡淡道:“卖了也不值你拿命去换。”
  无垠的金色沙漠里,两个同样穿着黑衣的人僵持着。
  程迦:“我要找相机。”
  彭野:“你看我会不会放你在正午走沙漠。”
  程迦盯着他看,汗水迷了眼睛,她转身就往北方走。
  “程迦。”彭野在背后喊她,她不听。
  他跑步追上来,程迦拔腿就跑,可没几步就被彭野扯回去。
  程迦深吸一口气,很冷静地劝他:“彭野,咱们各走各的,行吗?你现在管太多了,我不喜欢,也不需要你负任何责任。真的,那是我的相机,我管就成。”
  这话把彭野刺激得冷了脸,他握紧她的手腕,往回拖。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程迦反抗,掰彭野的手。
  彭野突然回身,抓住她的双手,把她转过来,摁趴在地上。
  沙尘飞扬,扑了程迦一头的沙。
  彭野骑在她背上,把她的手扣在背后,拔出鞋带把她手腕绑了起来。
  程迦趴在沙丘上挣扎,全身扭来扭去:“彭野你发什么疯?”
  彭野俯身贴住她的脑袋,冷笑一声:“别扭,别撩,小心我在这儿办了你。”
  “你竟然用这种烂招!”
  “对付你特别实用。”彭野绑好她的手腕,稍蹲起身,下手粗暴地把她正面翻转过来,她的头发在沙地上飞。
  他从包里抽出绳子捆她的腰,捆得牢牢的。
  程迦:“彭野你个狗日的!”
  彭野站起身,俯视着胯下的女人,冷笑,
  “我他妈不就被你日了么?”


  ☆、第37章 chapter37

  r37
  烈日当头,金色的沙丘绵延起伏,没有尽头。
  热气像波涛一样涌动。
  程迦双手被绑在背后,腰上拉着绳子,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沙漠里。
  她像泡在开水里的鱼,走到哪儿都逃不过一片沸腾的热气。偶尔吹来的风也是热的,身上的汗冒了又蒸发,蒸发了又冒。
  她有时反抗不肯走,彭野在前边拉着绳子扯一扯,她又踉跄着走几步,慢慢前行。
  她曾尝试过赖在地上不动,但彭野够狠心,拉着绳子在沙地上拖,拖她一身的沙。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程迦头晕眼花,有些无力地扭了扭腰,摇绳子。
  彭野感应到了,回头看她:“怎么?”
  程迦扭过身去,把背后的手给他看,说:“我不跑了,你给我解开。”
  彭野哼笑一声,不为所动地转身走。程迦板着脸站在原地,过会儿被他一扯,继续前行。
  程迦无奈地仰头望天,天蓝得让人发热,阳光刺眼,满世界都是金灿灿的。
  彭野走了几步停下,把绳子缠在手上,说:“喝点儿水。”
  程迦说:“我自己喝。”
  彭野走过来,把瓶口对上她嘴边。程迦别过头去,不说话。
  彭野盯着她脸看一会儿,一脸嫌弃:“你脸上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抬手去摸,是汗出来的盐混着风沙。他大拇指揉揉,给她扑下来。
  程迦后退:“要摸把绳子解开了摸。”
  “那就不摸了。”彭野嗓音闲散,看一眼她干枯的嘴唇,把水递到她嘴边,“喝水。”
  她垂着眼皮瞥那瓶子一眼,说:“你给我把绳子解开,我自己喝。”
  “不解。”彭野微微眯了眼,带着点儿警告,凉淡道,“你喝不喝?”
  程迦抬起眼皮,也淡淡地骨气道:“不喝。”
  两人对视着,僵持了几秒。
  彭野突然笑出一声,很痞,道:“你不喝,我可就用嘴喂了。”
  程迦:“下流。”
  “你有脸说我下流?”彭野要笑不笑,“你说说,你见过比你下流的没?”
  程迦:“没见过。”
  他把水递给她。
  她扭头。
  “真不喝?”彭野挑起一边眉毛,带着笑意咬了下脸颊。
  “那我可就喂了。”他刚准备抬起瓶子喝水,
  程迦:“喝。”
  彭野笑笑,把瓶子递到她嘴边。
  程迦凑上去,嘴巴不经意微微撅起来。他把水瓶抬高,她背着手,不太自然,伸着脖子慢慢喝进去一些。彭野忽然觉得他在喂一只小动物。
  她的脸被晒红了,沾了层薄薄的细沙,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清水渐渐润湿她的唇。
  彭野看着,觉得停下不走反而更热了。
  她喝饱了,仰了仰头。
  彭野把水瓶收起来,拧好,转身走到前边,又开始拉绳子。
  程迦:“我真不跑,你把我松……”
  彭野:“免谈。”
  
  走了几分钟,程迦觉得体力快被抽干时,身后响起驼铃声。
  不远处的沙丘上,有人骑着一头骆驼走过来。
  附近荒无人烟,最可能是去老大爷那个村子的,程迦道:“或许同路。”
  彭野抹一把脸上的汗:“可以搭骆驼。”
  程迦说:“你赶紧把我解开。”
  彭野还是那句话:“不解。”
  程迦:“过会儿让人看见,以为你是绑架犯。”
  彭野斜她一眼:“不用你操心。”
  骆驼走近了,它还拖着一辆小木板车,车上堆着枯黄的野草。
  彭野招招手拦下骆驼主人,是个三四十岁的汉子。问了问,果然顺路。对方热情地邀请他们上后边的木板车。
  他看到被捆着腰肢的程迦,稍稍好奇。
  彭野把绳子一扯,程迦一个趔趄,撞到彭野身上。
  彭野说:“我媳妇儿,不听话乱跑。抓回去收拾收拾。”
  “哦……”汉子笑起来,黑黑的脸挤成一朵花儿,问,“长得真白,是外面买来的吧?”
  “可不是。”彭野两三下爬上高高的草垛,程迦缚着手,不好爬,他弯下腰,把她提起来往垛子上托,语气也稍稍吃力,“10头羊换的,还不听话,老往外跑。”
  程迦拿眼角冷冷看着他诓。
  汉子赶了骆驼往前走,乐呵道:“10头羊也值当。外边的姑娘脾气是倔,但那身子又软又水灵,睡着舒服。”
  稻草车在沙丘上摇摇晃晃,彭野躺在上边,整个人也跟着晃悠,他瞥一眼程迦,似笑非笑:“睡着是舒服啊。”
  程迦一脚踹他腿,他抬脚躲过去,笑容更大。
  草垛上,杂草在飞。
  骆驼上的汉子又道:“抓回去把她关屋里,摁炕上多干几次,让她生个娃,有了娃就不得乱跑了。”
  彭野扭头看程迦,见她板着脸,便没应汉子的话了。他把她的身子翻过来,让她侧躺着,拉起帽子遮住阳光,声音很低,问:“不累么?”
  程迦没做声。
  彭野轻声说:“睡一会儿。”
  程迦闭上眼睛,微微皱了眉,天气太热,浑身都黏腻。
  前边,西北汉子赶着骆驼,“喲”地一嗓子,敞开喉咙就唱起了歌,
  “第一次,到你家,你呀你不在,
  你妈妈,把饿(我),打了那两锅盖,
  第二次,到你家,你呀你不在,
  你爸爸,把饿,敲了那两烟袋,
  第三次,到你家,你呀你不在,
  你家的,老黄狗,把饿咬出来……”
  驼铃在沙漠的风里响,
  那曲子豪放欢快,辛辣俏皮,程迦听着,紧蹙的眉心不自觉间舒展开了。这时,似乎起了阵阵儿的风,凉凉的,去了燥热。那车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稻草堆软绵,加上跋涉太累,程迦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彭野一直没睡,他侧躺在她身边,拿蒲扇给她扇风。
  等汉子把歌唱完,彭野问:“班戈村长这几日在村里么?”
  汉子说:“前几日去格尔木了,不知道今天回了没。你去找他啊。”
  “嗯。”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到了沙漠中的一小片绿洲,汉子说:“我家就在前边,去不去坐坐?”
  彭野说不用,还要赶路。
  回头看,程迦已经醒了,嗓子有点儿哑,问:“到了么?”
  彭野说:“到了。”
  他把她扶起身,自己先跳下草堆,又伸手把她从上边抱下来。
  和那汉子谢过之后就告了别。
  彭野去到村子里的一处瓦砖房,进了院子,发现大门紧闭。问邻居的大婶,说班戈村长去格尔木了,还没回。
  直到这一刻,彭野才隐隐皱了眉。
  程迦这人没有任何在乎的东西,命都可以随意扔了往崖下跳,唯独相机。
  旁人无法理解,可他明白。
  那次荒原上会面,她抱着相机坐在车顶,说:“程迦。我是摄影师,程迦。”
  她的眼神,她的整个人,和相机是一体的。
  彭野把程迦拉到身边,握紧她背后的双手,往前走。
  不一会儿,邻居家的男人干活回来,听了屋里女人说的,追出来在小路上喊:“诶!是三队的彭队长吧?”
  彭野让程迦留在原地,几步跑过去。那男人跑上来,抹抹脸上的汗,递给他一把车钥匙:“村长让我交给你的。”
  彭野用力拍拍他的肩,笑容放大:“兄弟,谢了。”
  
  程迦不知彭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彭野走回来,她问:“你干嘛呢?”
  “没事儿。”彭野说,他拎着她胳膊往前走。
  程迦被他扯着,不解地回头:“你来这儿找熟人么?”
  彭野没应,反而问:“现在还走得动么?”
  “走得动。”程迦说。
  她刚才在草垛上睡了半个小时,精神好了很多。她一低头,目光落在彭野的手臂上,血迹干枯,衣服沾成了块。
  程迦问:“你手上的伤真没事儿么,都来村子里了,不找人看看?”
  “不用。”彭野说。
  他们得赶时间,没空处理伤口。
  “还是看看吧。”
  彭野于是低头看看,说:“看完了。”
  程迦:“……”
  程迦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彭野没应声。
  “问你话儿呢?”
  “村子后边有条小溪,带你去清洗一下。”
  程迦没拒绝,在沙漠里走十几分钟,她像跑了十几趟马拉松。
  到了溪边,程迦看见上游不远处有个小木屋,有点儿警惕地问:“那里有人住么?”
  彭野回头看一眼,说:“猎人的屋子,给过客借宿的,没人。”
  程迦“哦”一声,没脱衣服,整个儿坐进水里,顿觉世界一片清凉。溪水清澈,衣服上肌肤上的黄沙顺着水流渗出来,一波波流淌远去。
  身后的溪水里有几块石头,不至于让肩膀沉进水,程迦便躺下去,让清凉的溪水冲洗她的头发,还有她晒得发烫的脸颊。
  她冲完一边的脸颊,转头去冲另一边,就见不远处,彭野的冲锋衣漂在水里,他穿着薄薄的t恤,浑身湿透,衣裤都紧紧贴着。
  他揉着头发,正在甩上边的水。
  天空又高又蓝,清风拂过绿树,
  溪水冲刷着程迦的身体,有叶子漂过,痒痒的。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眸看过来。他刚洗过脸,干净而明朗,黑色的眸子有些湿润。
  他定定看她几秒,拔脚朝她走来。
  他遮住了她头顶的蓝天,他弯下腰,把她从水里拎起来,拉开她的衣服。
  程迦任由着他,她湿漉的身体在凉风里微微颤抖。
  衣服拉到胸口,没有继续,他只是看她肩膀下的伤口。
  他拆开绷带,问:“有没有觉得痒?”
  程迦挑他:“你问哪儿痒?”
  彭野略略警告地看她一眼:“伤口。”
  程迦:“那就没有。”
  彭野:“……”
  时间流逝,离取相机的时间越来越近。
  他拆开检查,正在愈合的伤口并未感染。他把自己的t恤脱下来,沾了水拧成半干,擦拭伤口周边的细沙,又给她伤口冷敷。
  他裸露的上身沾满溪水。
  两人的汗味渐渐淡去,溪水的清新味浮上来。
  程迦背在身后的双手腕,无意识地用力搓了一下。
  彭野起身去包里拿了药,他回来,低头吹干程迦伤口肌肤上的水雾。溪水本来就凉,风一吹,程迦闭了闭眼,肩膀在颤抖。
  彭野问:“冷么?”
  程迦咬了咬唇,没做声,一双拖着狐狸眼尾的眼睛盯着他,湿润而晶亮。
  凉风一吹,她湿漉的身体微微发颤。她嗓音很轻,说:“把我解开啊。”
  

  ☆、第38章 chapter38

  r38
  太阳小了一点儿,天空湛蓝湛蓝的。
  程迦坐在溪水里,长发湿漉,说:“都到这里,我也不能跑了,给我解开。”
  彭野皱了皱眉,专注地给她上药,说:“先绑着。”
  程迦翻了个白眼。她转眼又见他手肘上的伤,伤得并不轻。
  “你不是说没事儿么?”
  彭野:“是没事儿。”
  程迦:“你还是给自己上点儿药吧。”
  彭野于是胡乱包了点儿药上去。程迦觉得他是在应付她。
  彭野喂程迦吃了几粒消炎药,程迦说:“你也吃点儿啊。”彭野于是也吃了几颗。
  彭野套上t恤,把水里的冲锋衣捡起来穿上,又把程迦拎起来,说:“走吧。”
  程迦:“哪儿去?”
  彭野下巴指指树林外的一座沙丘:“那儿。”
  程迦说:“把我松开。”
  彭野脑子里回想起程迦说的那句话:“咱们都别越线,行吗?”
  也是,他进了她的身体,没进她的心;管那么多干什么。
  他看她一眼,说:“求我。”
  程迦不求。
  彭野:“不求就不解。”
  程迦冷哼一声。
  走了几步,程迦道:“给我把绳子解开,我要尿尿。”
  彭野回头,眯起眼睛:“真要尿?”
  程迦说:“憋不住了。”
  彭野走过来,摸她的腰。
  程迦后退:“干什么?”
  彭野:“你不是要尿尿么,给你脱裤子。”
  程迦:“不要你脱。”
  彭野:“又不是没看过。还干过呢。”
  程迦挣开他,退后一步,脚在沙里没站稳,一屁股坐地上。
  彭野居高临下俯视她,问:“还尿么?”
  程迦不吭声。
  彭野拎着绳子把她提起来,拉着继续走。
  翻过那座沙丘,还是沙漠。
  但地面很硬,只是表面覆一层黄沙,和之前绵软的沙漠还不一样。
  没有风,蓝天与金沙都是静止的。空气里有一丝微微的燥热。
  程迦的目光跟着彭野走,看见满世界黄沙里有一块颜色不太对。
  彭野走过去,掀开一层黄色,露出墨绿,像撕了道口子。
  他拉起一角,用力一扯,油布抖落下一层沙。一辆墨绿色的东风越野凭空出现,变魔术一样。
  程迦一愣:“这车是……”
  彭野说:“我的。”
  程迦问:“你车怎么会在这里?”
  彭野随意答:“前些天石头和十六去羌塘追查黑狐的线索,那时我和桑央刚好日常巡查到这儿。我们过去和他们会和,但不需要那么多辆车,费油。刚好村子里有人赶车去风南,搭了便车过去,就把车停这儿了。”
  “……”程迦,“你开始说来这儿,是来找车,不是来休息?”
  彭野收拾着油布,展开了用力一抖:“是。”
  沙尘飞舞,程迦皱着眉,扭头后退。
  程迦手绑在身后,动了动:“你早说这儿有车,我们至于吵架么?”
  彭野弓着腰叠油布,抬眸看她一眼:“就是想找个由头收拾收拾你。”
  程迦:“……”
  彭野知道班戈村长去格尔木了,不准回没回来。他来撞运气,提早告诉她,万一没拿到钥匙,她会极度失望。
  他打开车门,探身进车厢拿东西。
  程迦抿唇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收拾够了没,准备什么时候把我松开?”
  彭野扶着车门,头也不抬,还是那两个字:“求我。”
  程迦转身就走。
  “去哪儿?”
  程迦:“你不给我解绳子,我去村里找人。”
  彭野一脚踩住地上的绳子,程迦就走不了,挣半天也斗不过他的脚力。
  彭野看她扭半天,笑了笑,弯腰把绳子捡起来,绑在车旁的一株小树苗上,真把她当羊放了。
  程迦:“……”
  彭野绑好了,说:“时间还早,开车过去不到两小时,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清理下车子。”
  程迦:“不赶过去?”
  彭野:“最好踩着太阳下山天快黑的时候到达。”
  程迦:“为什么?”
  之前彭野想着拿相机要赶路;刚在溪水里一冲,冷静了。他说:“假如有突发事件,黑夜里人好躲藏。”
  白天视线清晰,他们两人太危险。
  程迦明白了,问:“离太阳下山还有多久?”
  彭野:“四五个小时。”
  程迦:“那我上车睡觉,你把我绳子解开。”
  “不解你也能上车。”彭野不搭理她了,从车内拿了抹布,清理车上的黄沙。
  太阳小了些,没那么晒了。
  冲锋衣被风吹干,彭野脱下来扔在一边。t恤还是湿的,紧巴巴贴在身上。
  他忙忙碌碌来来往往,程迦背着手无所事事站在一旁。她身上的湿衣服在缓慢蒸发水分,有些燥热。
  她挣了挣手,还是松不开。她盯着彭野看,轻轻咬了牙。
  求他?
  彭野弯着腰擦干净车前盖,直起身去擦挡风玻璃。
  程迦拦到他跟前,仰起脑袋,表情平静:“给我把绳子解开。”
  彭野垂眸。
  她淡定从容:“彭野,现在我想上你,把我的手松开。”
  彭野瞧她半晌,捏着她的下巴摇了摇,说:“你觉得我会上当吗?”
  他笑笑,绕开她要走。
  程迦退后一步拦住他的去路:“给我解开。”
  彭野还要走,程迦贴近他身体,用自己的胯部顶撞他身下,力度刚好,不轻不重。
  彭野背脊一僵,陡然停住脚步。
  程迦淡淡勾起唇角。
  她踮起脚尖,仰头吻他的脖子,细牙咬他,舌尖舔他的耳朵。
  她身体贴着他扭动,偏用一种她在真正高潮时咬死也不会发出的高潮音,声轻如丝地呢喃:“把我松开啊……”
  彭野陡然紧掐她的臀。
  她吃痛地浑身一颤,双手在背后挣,却挣不开绳子。
  她转身背对他,湿漉的头发蹭在他脸上。
  被缚的一双小手探进他t恤,在他腹上摸。她解开他的裤子摸到里边,拿手给他纾解。
  她轻笑,说:“把我松开。这样不方便。”
  彭野上前一步抱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看挺方便的。”说话间,解开她的裤子扒到膝盖处。
  程迦一愣,想跑已来不及,他握着她的手覆在他那里,他一推,把程迦摁趴在车前盖上,他随后而入,用力顶撞。
  程迦咬牙,伸直了手指,在他下腹抠出几条指甲印。
  这才知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抬脚蹬他,却方便他更深进入。她双手绑在身后,人也起不来,扭着身子挣扎。
  彭野俯身贴住她的后背,双手伸进她上衣里,从腰腹往上,揉捏她汗湿的身子。
  蓝天,金沙,天地间一片安静,荒原上响起沙沙的脚步声,几只羚羊跑过来,在一旁吃杂草。
  程迦惊得浑身一紧,彭野痛苦地皱眉,闷哼一声。
  他握紧她的胸,下边用力一撞:“出声。”
  程迦咬牙不从。
  她腹部顶着车,后边是他,强势,霸道,她双腿发软,颤抖抽筋,快承受不住。
  “出声!”彭野腰臀紧绷,接连击顶,
  程迦欲生欲死,呼吸渐促,双手挣着绳子。
  她狠狠皱着眉,用力仰起头,他歪着头,从她身后绕过来吻她的脖子:“程迦,出声。”
  她仰望天空,张开口,发不出一丝声音。她快要……
  陡然间,他离她而去。
  空中楼阁再次坍塌。
  彭野气息微乱,在她耳边轻笑:“才开始就受不了了,你有没出息?”
  程迦猛地回头,气急败坏:“进来!”
  彭野把她拎起身,翻转过来,低头吻她的唇;程迦扭头躲过,他用力拧过她的头,捏着她的下巴,深吻起来。
  程迦不喜欢接吻,皱着眉挣扎,他狠狠吮咬,把她的嘴唇咬出了血。
  程迦痛呼一声。
  彭野放开她,勾起一边唇角。
  程迦愤怒踢他,他却托住她圆滚滚的臀,把她抱到车前盖上一把推倒,程迦如何扭也起不来。
  他嫌她裤子碍事,打不开腿,扯掉一只裤管,她一条腿光溜溜露在外边,裤子挂在另一只腿上。
  程迦挣扎要起身,他握紧她滑腻的腿根,头低下去。
  程迦脑子一炸,他已柔软而灵活地溜进她的身体,翻江倒海地搅。
  程迦给他搅得要死要活,几乎想哭出来。
  她躺在车前盖上,手绑在身后挣也挣不成,双腿被他扣得死死的,扭也扭不开,蹬又只蹬到空气。
  蓝天清风,天光晃人眼,她是快死了,双腿直打颤,一会儿想要更多地分开,一会儿又受不住了绞着他的头。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程迦高潮了。
  她身体的痉挛还未平复,彭野直起身,把住她的腰,趁着潮未褪,正身再次进入。
  程迦猛地弓起腰背,极轻地“啊”一声;
  接连不断,她是真要被他弄死了。
  她喃喃,嗓音破碎:“难怪……阿槐要……追来和你睡……”
  彭野惩罚式地发力。
  “嗯!”程迦心肺剧裂,手腕在身后狠狠搓。
  她不知道,彭野从未用嘴给其他女人做过,他也从不曾是否叫出声这事儿耿耿于怀。
  彭野搂住她的身体,让她坐起来,他嗓音低狠:“叫出来。”
  程迦表情痛苦,死不吭声,人却挺直了背,贴着他的身体,迎合他的节奏。车盖上一片湿泞。
  彭野捏住她的脸,盯着她的表情看,他嗓音渐哑:“程迦,叫出声来。”
  程迦咬着唇,在他怀里发颤。
  彭野陡然把抱她起,重力之下一个俯冲,
  “啊!”
  程迦懵了神,像被捅进心肝。
  她张着口,直愣愣瞪着他,瞳孔没有任何反应。
  良久,她颤颤巍巍的,呼出长长一口气。
  她隐忍的娇媚的叫声让他头皮发麻,筋络通畅,劲腰窄臀更猛烈。
  程迦浑身发痒,生不如死,她哀哀地呜咽:“缓……一点……受不了了……”
  她越出声他却越来劲。
  “啊……”
  她剧烈颠簸,酥麻得几乎晕死过去,却本能地收拢双腿,紧紧盘住他的腰身。
  
  狂野上有风席卷,
  程迦目光涣散,绵软地向后倒去,她抬头仰望,只看见一望无际金色的沙漠,一望无际湛蓝的天。
  彭野喘息着,把她放倒在车前盖上。他低头抚摸她的脸,汗水顺着鼻尖滴落到她脸上。
  她脸上全是汗,眼神迷离。
  他抚摸她湿润的额头,她凌乱的发。他低头吻她的唇,她目光缓缓聚焦,想别过头去却已无力。
  蓝天,沙漠,她穿着半条褪到膝盖的裤子,躺在墨绿色的越野车前盖上。
  彭野深深吻她,亲舔她的嘴唇,吮咬她的舌尖。
  他闭着眼睛,黑而长的睫毛在风里轻颤。高高的天空下,风吹着他额前的碎发,撩过她的眼。
  几只羊在车附近走动,时不时凑过来嗅一嗅。
  他松开她,她目色安静,脸颊白皙而红润。
  彭野拉好裤子,滑下车前盖,解开她的绳子,给她穿好裤子和鞋子。
  程迦躺在车上,一动不动,任他摆布。
  她望着天空中的飞鸟,良久,开口:
  “彭野……”
  “嗯?”
  “你让我上瘾了。”程迦说。
  彭野俯身过去,握住她的手,十指相交,摁在车盖上,
  他再次吻住她的唇,低低地说:
  “那是好事。”

  ☆、第39章 chapter39

  r39
  傍晚,彭野程迦到达木子村。
  木子村是典型沙漠村落,人少地稀,遍地黄沙。房子多由石头砖瓦搭建,除了黄便是灰,少有其他色彩。
  村民住得分散,老远见不着人。村里只有一条主干道,一眼能望到尽头。
  经过村口的一家招待所,彭野拿下巴指了指,商量:“在这儿落脚?”
  程迦探头看一眼,招待所门口破旧的灯箱上写着:“主”宿30元一“免”。
  程迦说:“别住了。”
  车缓慢靠近,彭野扭头瞧着,道:“是不太干净。”
  程迦说:“费钱,过会儿拿了相机,不就立刻离开么?”
  彭野摸着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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