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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汤小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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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霖山为了他爸的事情开始到处奔波打听情况,我留在他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家等消息。才刚一把电脑打开,关于这件事情的报道果然已经出来了,而且很多媒体为了吸引公众的眼球都显得特别不靠谱,明明是还没有下定论的事情,标题上却说“十六年前车祸现蹊跷,派瑞董事长周家尧原是杀人犯?”
“著名地产公司身陷车祸门,昔日血案因果为何?”
……
我默默地把电脑给关了,很是替周霖山感到担忧,忽然我又想到了娇娇,心里滋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如果说是刘加凯现在这个时候向警方举报,那么照理说她应该是刚刚得知消息,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情她是什么反应?
周霖山再打给我的时候已经是快要零点了,他的声音有些疲惫,我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了?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刘加凯这一次会这样,我恐怕是周沫授意这么做的,他们翻出了当年派瑞的一个项目转让问题出来,说是我爸为了低成本地接手一个在建的工程,故意弄死了谢毅,就是周沫她爸。”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周沫她爸不也是派瑞的员工吗?他怎么能越过派瑞的高层私底下犯法呢?”
他叹了一口气,跟我详细地说了十几年前的情况。
当年那个项目是东成大厦的烂尾楼。东成大厦是老的水利局下属的一个三产单位的,当时为了盖它,还特意成立了一家项目公司。东成大厦建筑成本加土地成本,总共往里投了一千多万,继续投下去的话,至少还要投入七千多万的建筑成本。
谁知道老水利局的局长涉嫌贪污**被查到了,出事进了监狱后,大厦的开发陷入停顿。项目公司的领导也跟着局长进去了,这幢大厦就一直是三产单位的一个负担。后来这家三产单位面临改制,新一届领导班子不敢再接手这块烫手的山芋,就想着尽快把这个项目卖出去。开出的条件非常简单,拿一千万来,整个项目公司和东成大厦一并转让给买家。
巧的是,谢毅就是这家三产单位的员工。他虽然只是在单位里挂个闲职,平时的工作几乎都是在派瑞那边,但是职位一直给他留着的。所以谢毅对这个项目一下子来了兴趣,他就从周家尧手里拿了一千万把这个项目公司给买了下来,谢毅变成了东成大厦项目开发房产公司的法人代表。
但是谢毅手里没有钱,只有一个空壳公司,根本没法继续运作,他本来的想法是找到银行贷款,能继续动工建造。谁知道东成大厦这个烂尾楼连个售楼处都没有,再加上停工了很久,外面看起来一片狼藉。银行的人来了之后考察了好几轮,贷款申请资料也上报了好多遍,可贷款还是没下来,他明白银行只把钱贷给不差钱的公司,他等再久也不会拿到贷款的。
为了募集到更多的资金,谢毅动了歪心思,承诺以一毛的利息向身边所有认识的人借钱,一下子筹到了大几百万的资金开始盖楼。
谢毅自己出来单干之后,周霖山他爸却还接着让他跟进派瑞的项目资金问题,所以派瑞拿了那个县城的地皮谈价格的时候,谢毅夫妻一并去了,谁知道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身亡。县城的公安局交通警察大队作出《交通事故认定书》查明,派瑞的驾驶员李维开车与一空的中型客车相撞,造成车上谢毅,王连清夫妻当场死亡,李维及车上人员孟桂受伤,两车损坏的重大事故。事故责任是李维占线行驶,负事故全部责任,客车不负此次事故责任。
谢毅死后,东成大厦的项目一下子出了问题。首先是负责人离世,工地上乱成了一团,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这个项目突然被人举报说是在没有拿到预售证的基础上就开始出售了,这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按照规定流程来说没有证件就出售一定是违法的。
事实上很多公司都会这么干也没有被查到过,相关部门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突然被人举报,就不可能再视而不见了,所以这项目就被叫停了。谢毅生前利用高利贷的途径非法集资,本来是承诺等到项目一动工卖出去拿到钱就会还,现在谢毅死了,项目停了,那些人就急了,把这事儿给捅到法院那里了。
希望法院拍卖这个项目来把钱还给谢毅生前的债务人。
派瑞在那个时候突然站出来说自己才是谢毅的最大债务人,因为谢毅的一千万是从他那里拿出来的。而按照规定,以资抵债拍卖项目得到的钱是按照比例来偿还给债权人的,派瑞的比例是最大的,几乎占到了百分之七十。
周霖山他爸向法院提出申请,就是东成大厦的那个项目不用拍卖而是直接转到派瑞名下,然后派瑞拿出一笔钱来由法院按照比例分给其余的债权人。法院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其他的债权人也只好就此罢休,毕竟跟自己借钱的人都已经死了,能分到一小笔钱都不错了,总比没有的好。
就这样,派瑞用很低的成本得到了谢毅的那个项目,并且通过那个项目获得了上亿的利润。可以说周霖山他爸成了当年的那起交通意外死亡的最大受益人。
刘加凯现在就是拿这件事情来向警方反应。
他说自己那个时候在周家尧身边,知道谢毅还没死的时候,周家尧几次提出让谢毅把项目转给自己都被谢毅用各种理由拒绝了。两人为此一度闹的很不愉快,后来车祸发生时,车里的其他人都平安无恙,唯独谢毅夫妻死亡,这场车祸真的只是交通事故这么简单吗?
并且刘加凯说,后来向有关部门举报谢毅的项目是空手套白狼这件事情,是他被周家尧授权去做的。当时他写了两封举报信,一封寄到市里,一封直接寄到了省里,就是为了逼着项目停工拍卖。
对于刘加凯说的这些事情,周霖山他爸都已经承认了。但是他坚持自己并不是为了获利去雇凶杀人,会向上级举报也是因为当时谢毅已经死了,那个项目停工是早晚的事情,他只是希望拍卖进行的更早一些才会那么做的。
警方找到了十六年前那个县城的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室做出的【尸检】《鉴定文书》谢毅夫妻的死亡原因一致为:蛛膜下腔出血颅内压增高致脑疝形成,该损伤应为比较严重钝性暴力所致(交通事故中的碰撞可以形成)。鉴定意见:谢毅,王连清系遭受严重钝性暴力致蛛膜下腔出血、颅内压增高致脑疝形成而死亡。
周沫把这些材料研究了很多遍,向警方提出严重质疑,车祸发生时,驾驶员李维不是酒驾,也没有高速行驶,更不存在有精神病方面的隐疾,他们驾驶的车辆更没有出现什么失灵的情况,那么他为什么要以小碰大去突然变道撞上一辆客车?
☆、140。我不姓周,我姓谢!
听周霖山这么一说,连我都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不同寻常,难怪警察会把他爸带回去问话了,这起车祸在当时看起来是合理的,可是事后联系到谢毅的死带给派瑞的巨大收益和驾驶员让人匪夷所思的驾驶行为,怎么看都让人怀疑是有意为之,看似车祸,实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谋杀?
车祸发生时,驾驶员和副驾驶的两人都没有丧命,可是坐在车后座的本该是最安全的夫妻却命丧黄泉了。而且是当场断了气,连医院的紧急救护都没有接受就已经被宣告死亡了,回头看整件事情,怎么看都觉得在发生车祸之时,他们就已经被车里的两外两人给杀害了。
我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觉得握着手机的那只手的掌心都变得湿漉漉的,一直在冒冷汗。周霖山突然开口对我说:“汤寒,是不是连你都觉得,这件事情是我爸叫人做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安慰他:“时间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现在他们的控告也都是自己的推测,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也不能就认定是你爸授意杀了周沫的爸妈啊。”
“我知道,或许连你都觉得他们很有可能真的是因为我爸才死的,但是我不信。”周霖山的声音有些伤感:“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我之前跟他关系那么不好,可是他被卷进这件事情之后,我能记得的就是他对我的好了。我刚才开车去检察院找朋友,一路上脑子里全是小时候的事情,想起来以前我不懂事在他的文件上画画,他气急了想打我又舍不得,最后就拿皮带对着墙壁抽,抽出一天天的黑印子来吓唬我;还有我跟人打架,被老师带家长,他对我班主任说,小子遇到不高兴的事情就该打假,不打架难道任由别人欺负自己吗?”
我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完了又觉得有些心酸:“周霖山,我也不信,我虽然也不喜欢你爸,但是我觉得他不是那种是非观颠覆的人,当初的事情应该就是巧合罢了,他做那些事情,也不算趁虚而入,不过是作为一个生意人追求利益最大化。从他的角度来说,也是无可厚非的。”
“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你不要太难过了,他肯定能从中脱身,会没事的。”
周霖山沉吟了几秒对我说:“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你只管说。”
“虽然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我还是想麻烦你去我家里一趟,我说的是我妈那里,我现在跟朋友约了见面正要赶过去,没法回家陪着她,我担心她一个人瞎想,只好希望你能过去陪着她说说话。”
“好的,没问题,我现在就过去。”
“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些事,你就别告诉她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汤寒,谢谢你。”
我心里一软,语气也忍不住软了下来:“周霖山,你要是不开心,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都可以跟我说,就像今天这样,让我陪你分担这些事情,我很乐意为你分担的。”
“嗯,好,以后有什么心事,我会都跟你说的。”
“开车小心。”
“你也是,路上小心。”
我拿了外套出门,往周霖山他爸妈住的地方去。这果然是个不眠之夜,他们家从外面看客厅里还亮着灯,一看就没睡。
按了门铃,他妈给我开门,看到是我来了很诧异:“咦,汤寒,你怎么大晚上的到这里来了?”
“伯母,是霖山让我来的,伯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们都很担心你心里难受,所以我过来陪你说说话也是好的。”
她勉强笑笑:“你有心了。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娇娇会突然这么对我们家,一直以来我和他爸都把那孩子当做亲生的女儿一样看待的,我们怎么可能会为了钱害死她的父母呢?那孩子到底怎么想的?”
“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但是我们都知道伯父不是那种人,等警方查清楚真相了,就会没事的。”
“我刚才打电话给她,让她回来一趟了,我今天一定要问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
我轻轻皱了皱眉头:“您让她等会儿来?这不太好吧,她都已经不顾情面到那个地步了,可能会来吗?”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有汽车鸣笛的声音传来,随即车灯一闪进了院子,没一会儿门口就有人按门铃了。我走过去开门,门外的人果然是周沫。
她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你怎么来了?”
“小寒是来陪我的。”周霖山他妈从后面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进了屋子里:“你给我过来,今天非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不可!”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爸妈就是你们给害死的,我现在就是实话向警察反应情况罢了。”
“胡说八道,你听谁说的,我们对你什么样子你自己看不到吗?周沫,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你别叫我周沫!我不姓周,我姓谢,叫谢天娇!我爸妈也不是你和周家尧,当初周家尧为了我爸手里的那个项目费尽心思,竟然不惜狠下毒手来达到目的赚钱,可怜我竟然被你们给骗了,还以为你们对我有天大的恩德,认贼作父十几年,我父母在天之灵该死不瞑目了。”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挑拨离间的消息,但是决不会是真的。他爸对你什么样你自己清楚,你小时候他还总是抱着你,背着你,对你哪点不好了?他从你爸手里把项目拿了是因为你爸欠了派瑞一千万总要还的,他一直把你爸当作兄弟,怎么会害他?更是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你这样对他,他心都该伤透了!”
周沫却冷笑了起来,她的神情变的很诡异,用一种让人陌生的语气说:“把我当成他自己的孩子?呵,有件事情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他应该不敢告诉你吧,当初许毅华想要娶我,我起先死活不肯,一直求着他,哭着喊他爸,不要让我嫁给那个男人,他都没有心软,甚至……”周沫顿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来:“甚至让我喝了很多酒,酒里说不定还被下了药了,我那晚于是昏迷不醒,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许毅华给……这些事情,恐怕都是我的好爸爸一手安排的,为了自己的生意连见了十几年的女儿都能出卖,那么为了赚到更多的钱杀人又有什么做不到的?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你们知道我这么多年在新加坡是怎么过来的?他明明知道许毅华有家暴倾向还逼着我嫁过去,我被他用烟头烫,用鞭子打,被婚后**数不清的次数,都是拜谁所赐?”
我听了心里一阵惶惶然,周霖山他妈显然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有些懵的问:“这些都是真的吗?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这就是你的丈夫!你现在凭什么质问我为何恩将仇报,那我告诉你,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仇人,我恨死他了!要不是周家尧,我怎么会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呢?”她话锋一转,对着周霖山他妈说:“还有你!你不要假惺惺地在我面前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当初我被嫁给许毅华,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和周霖山那个时候已经谈恋爱了,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的,可是一直装糊涂,就是因为不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觉得这是家丑,所以宁愿拆散我们,眼看着我一个人嫁到国外来换得你们家的荣华富贵,你们简直不是人!”
“娇娇,妈妈也是没有办法啊,我们不能看着派瑞就这么倒了呀,唯一能救派瑞的办法就是把你嫁出去,妈妈心里也心疼自责啊,可是无能为力啊!”
“我不会原谅你们的。当我在新加坡的时候,刘加凯找到了我,把十六年前我父母出车祸的真相告诉了我开始,我就发誓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血债血偿!现在警察已经把周家尧带回去问话了,你以为他这次能顺利脱身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绝对不会任由他继续逍遥法外的。”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此时的周沫就像是一个濒临疯狂的女人,仇恨和对生活的悲观厌倦蒙蔽了她的理智,让她满心都是灰暗。我对她说:“周沫你最好冷静一下,也许你是被刘加凯给骗了,你要知道他被派瑞给踢了出去,一定心里很是记恨,所以千方百计地找到你,就是为了让你来跟派瑞斗,你别被他的诡计给绕进去了。”
“汤寒,我父母的事情我比你清楚的多了,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唧唧歪歪地,怎么?你以为自己跟周霖山感情好就真觉得自己是什么人了?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我告诉你,我还为他打过胎,孩子都一个多月了,就是因为我要被迫嫁人,被他爸给弄到了医院里把孩子给拿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至今都没有怀孕的原因,怎么样,很震惊吧,我一辈子就毁在了周家人的手里,你不是我,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的痛苦。”
☆、141。多事之秋
周沫的话让我觉得万分震惊,她竟然为了周霖山打过胎?那么他知不知道?周霖山的妈妈显然被她的这番话给吓到了,站在我身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了,被我及时扶住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吗?娇娇,你不要骗妈。”
“我没有骗你,又不是什么光彩和值得炫耀的事情,我有必要胡乱说出来骗你吗?是你们对不起我在先的,所以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她说完冷冷地看了这间大宅子一眼,仿佛是把对这里十几年的感情都给慢慢地抹干净,又最后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我和周霖山的妈妈,什么都没有再说就转身离开了。
周沫走后,我觉得气氛实在是压抑,他妈神情恍惚地坐在沙发上,我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她把杯子拿起来喝了一口,忽然又放下了杯子掩面哭了起来。
这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周沫所谓的报复终于还是真正的来了。
原本警方找到了当年的驾驶司机李维和一同坐在车上的人员孟桂,他们在车祸之后都从派瑞那里得到了一大笔抚慰金,但是之后都没有再继续待在派瑞工作。李维回乡下务农,用那一笔钱在田间盖了一栋别墅,如今年事已高,儿孙环绕膝下,颐养天年。孟桂南下去了深圳,和朋友合开了一家夜总会,生意也做得很好,后来染了赌博破产,潦倒过一阵子,如今在一家电子公司做保安。
他们两人在被警方找到,录口供的时候,都一致说蓄意杀人这件事情纯属于无中生有,当年那个意外就是一起单纯的交通事故,丝毫没有私人恩怨在里面。
谁知道现在孟桂临时翻供,说是那个时候受到了周霖山他爸的指使,让他们合力把谢毅夫妇给杀了,又故意制造出一起交通事故来掩人耳目,并且事后周家尧承诺给他们每人一大笔钱作为酬金。
事态急转而下,将周霖山他爸一下子给推到了一个不可卸罪的位置上。孟桂的改口供,让形势逆转,警方问及为何他又突然改了之前的话,孟桂说自己活了几十年,一辈子最不能放下的事情就是当年的那宗杀人案,他原本是贪念钱财,为了得到周家尧承诺的佣金才会下了狠手,结果人在做天在看,自己最后还是落到了一无所有的地步,半生落魄。现在警察找到了自己,原本还想继续否认下去,为了保住性命,可是回家之后左思右想,为了给儿孙积点福泽,还是决定来自首,并且把周家尧的所作所为公布于世,希望能够换的一些逝者在天之灵的原谅。
他说的声泪俱下,警方立即控制了李维,周霖山他爸更是无法脱身。李维却跟孟桂的口供截然不同,他仍然坚持周家尧从来没有指使过自己做任何违法的事情,那天会撞上车是因为他开车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几个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吗,不小心分了神,车占了线跟客车撞了,坐在后座的两人会死是因为车身侧了过来,甩在了护栏上,他们没有系安全带,才会不幸当场死亡。
至于会得到那么丰厚的赔偿,是因为周家尧心有不忍,他们那时候很有可能落下了残疾,失去了劳动能力,毕竟这起车祸是在为派瑞办事的时候才发生的,所以为了尽点心意,派瑞拨款给他们作为安抚。
……
双方各持不同的口供,再加上时间距离太久,十六年前的那些现场的证据和尸体都不可能再重新去检验。周霖山已经请了本省最有名的律师为他爸辩护,同时也在四下打点关系,希望能够淡化不利的因素。
但其实想把事情压下去已经不可能。
因为现在媒体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这件事情,派瑞作为知名的地产公司,本身就是一个夺人眼球的噱头,再加上周家尧退居二线之后,一直都是深入简出,对于他的报道非常稀少,现在好不容易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自然不会被轻易放过去。
而且公众舆论很严重,各大论坛对这件事情的讨论沸沸扬扬,市民的言论对周霖山他爸非常不利,都在说什么奸商无德,草菅人命,还说这一次肯定不会被判刑,因为他们有钱,有钱就能够只手遮天,不顾法律。
这些对于派瑞来说都是不利的,树大本就招风,房地产商又是素来为人所诟病的利益熏心的群体,高房价引发的群中的怨气层叠不穷,现在派瑞地产的董事长身陷囫囵了,更有很多人拍手叫好,说这是报应。
事情已经捅到了省里,听说连省公安机关都派人来重新调查,这其中最关键的还是孟桂的供词,他一口咬定自己和李维一起受到了周家尧的指使,合伙把谢毅夫妻给谋杀了,还说自己惶惶不安地活了十几年,现在把真相说出来,反而觉得人生不再压抑。
这件事情延续了数月,周霖山瘦了一大圈,我那天开车陪他去外面吃饭,他大概是困了,就在我车上睡着了。我到了地方停下来想叫他起来,凑近的时候看到他露出来的锁骨,比从前明显和突兀多了。
我当时忍不住抱住了他,可是这么大的动作都没有把他给弄醒,最后还是用力地推了他好几次,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问我:“嗯?到了吗,这么快就到地方了?”
其实一点都不快,在路上遇见晚高峰,堵了大半个小时,可是他睡得太沉了,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他每天都在奔波走动,因为媒体的原因事情变得非常透明化,已经不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看到他憔悴的样子,心疼极了,可是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他现在是更加地烟不离手了,一包接着一包地抽,我看着都觉得害怕。我知道他的压力非常地大,因为不仅仅是他爸这里出了问题,派瑞的工程进度也出了很大问题。
不久之前,省会的一个楼盘的房价涨幅高达30%,房地产价格已经远远超过其本来的价值,地产企业的过度炒作使得房价上涨的幅度特别快,长期下去肯定不利于民生安良,市场势必产生一定的泡沫,一旦泡沫破灭,对于国民经济将会引起极度动荡。所以国家下达指令,要求银行收紧对房企的放贷,甚至停止房地产贷款,这样的举动是为了有效遏制炒楼行为,来达到抑制房地产价格上涨的,保持国民经济平稳发展。
这对于普通市民来说自然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可是对于房地产企业来说,无疑是一种很严重的打击。本来派瑞为了商业地产转型拿下的那块地,成本一下子翻了好几倍,财务已经很紧张。银行之前房贷的态度都是很积极主动的,所以周霖山并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现在信贷政策变得紧缩了起来,让派瑞的资金链随时有中断的危险。
我因此也变得心事重重,周霖山跟我一起吃饭的时候看到我的样子,反而反过来安慰我,伸手抚平我眉间的褶皱说:“没事的,融资渠道并不是只有银行这一条的,现在国内的信托和基金都发展的势头很猛,派瑞跟几个规模相当的信托公司已经在谈合作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你不用担心,这些都是我该操心的事情,这段时间让你陪着我一起担心受怕,真是抱歉。”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干嘛啊。”
他轻轻地笑了笑,握住了我的手:”真好,最不开心的时候,还有你在我身边,每天看到你,我的心情都会好了很多。“
我只犹豫了一小会儿,也随即反握住他的手。我确定自己还是爱这个男人的,所以我看到他遇到麻烦,很舍不得。现在已经不是再去计较过去那些感情的是非纠缠的时候了,最重要的是,他现在需要一个人在身边陪着,哪怕我不能做什么对派瑞也好,对他爸也好有利的事情来,至少他不开心了,还能跟我说。
经历了那么久的调查和立案分析,法院终于要开庭判决。时间就定在下周一,周霖山已经尽全力地通过各种人脉来降低把事态压到最小化,我安慰他说:”即使你爸真的被判刑了,也不是说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不到最后我们都不要放弃。“
没想到的是,在开庭前两天,周霖山他爸会出事。
他的心脏一直不太好,但是很多年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可是现在突然心脏病发作,可能是这段时间积压的郁结太重,一下子爆发了。他当时人就不行了,送进医院抢救,到底还是没有抢救过来,凌晨三点十四分,宣布死亡。
☆、142。我爸真的死了吗?
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长恨离亭,泪滴春衫酒易醒。梧桐昨夜西风急,淡月胧明,好梦频惊,何处高楼雁一声?……《采桑子·时光只解催人老》
他爸去世的前一天我们晚上还在他妈那里吃饭。保姆做了一桌子的菜,看着很丰盛,但是只有三个人坐着吃,几乎盘子里的食物都没有怎么动。
他妈也憔悴了许多,人生最不容易的就是老来伴,她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丈夫会在退休之后,在这个岁数经历人生的这个变数。
周霖山放下筷子,故意用一种轻快的语气说:“好了,都不要垂头丧气的了。过两天就要开庭一审了,到时候事情才算是有个定论,也许老爷子运气不错,很快就能回家了。我们要往好的方面看,所以现在好好吃饭。尤其是妈,你看你最近气色都差了很多,我爸回来再不认识你了,到时候他出去找个年轻漂亮的,你就只能哭了。”
“瞎说八道,这么大人了还没个正经了,你爸一大把年纪了,上哪儿找年轻漂亮的。”她虽然嘴里骂他,不过看出来情绪稍微放松了一些,我夹了一块排骨给她:“伯母,多吃点营养的,伯父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吃完饭了周霖山开车送我回去,我嘱咐他路上小心,当时的我们仍然对这件事情抱有尚存的希望,决定怀着积极的心态去应对它。
谁知道我在半夜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周霖山的电话,我的手机一般到了晚上都会调成了震动,只有嗡嗡的声音在枕头边上反复地响着。幸好我睡觉比较浅,还是被耳边的这个声音给弄醒了,我迷迷糊糊地揉眼睛一看到来电显示是周霖山,就觉得他是不是睡不着觉心里难受想找我说说话,所以我打起精神用一种故作轻松的声音问他:“喂,怎么啦?这么晚打给我难道是忽然想我想的睡不着了?”
那边沉默许久,甚至给我一种他在睡梦中不小心按错了通话键的错觉,我正狐疑着,又听到他那边突然有些许嘈杂,听着一点都不像是在家里。所以我诧异地问他:“你在哪里呢?怎么还不睡觉?”
“汤寒,你能不能到二院来一趟。”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爸正在抢救,他在里面心脏病突然发作了,当时人就不行了,现在被送到医院,不知道这条命还能不能捡回来。”
“什么?怎么会这样呢,你等着我啊,我这就过来。”
我挂了电话赶紧穿了衣服匆忙洗了脸就出门了,此时夜深人静,马路上鲜少见到人,车上的窗户并没有开,但是仍然觉得车里很冷,这种冷仿佛是沉淀在夜色里,无声无息地渗透到我的骨子里,让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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