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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偏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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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刚刚严素眺望窗外的模样,梁政指了指窗边的白色欧式小圆桌。
  酒店管家会意,推着餐车过去,将食物一一摆上桌。
  梁政牵着严素,过去落座后,酒店管家又捧上几颗药和一杯水:“梁总,尚特助特意吩咐,这是您的药,希望您能按时服用。”
  嫌弃地皱紧眉,梁政挥了挥手:“先放一边吧。”
  酒店管家点头,将药放桌边时,朝对面的严素望了眼。
  严素似有所感,抬起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会错意,好像从这斯文有礼的酒店管家眼里,看见了点求助意思。
  食物上好桌,酒店管家将餐车推出去,套房的门合上。
  严素视线收回,落在桌边的药上,忽然,脑门上一疼。
  她皱眉,摸上额头,有点怨怼地朝对面望去,就看见梁政收回弹她额头的手,搁桌上,另一手曲肘用指背支着下巴,满脸坏笑凝望着她。
  “从醒来就一直心不在焉,是饿坏了,还是被我——”
  接下去的话被严素一只手及时捂住了。
  这动作甚至快过大脑思考,完全是潜意识下迅速行动。
  严素自己都有点懵,看看自己捂住他嘴的手,又看看他笑得越发促狭明亮的丹凤眼,莫名心跳越发快,扑腾扑腾,急得血液直往上走,嫣红了一双雪颊。
  她咽咽嗓子,匆忙收回手:“吃——”
  “还是被我折腾坏了?”
  优雅地支着下巴,梁政笑意更深,满眼熠熠光芒,见严素松了手,就立马把前面的话给补完。
  毫不掩饰的刻意!
  可恶至极!
  严素怒了。
  气得双颊更红,瞪着对面像只翘尾巴狐狸的男人,想反击回去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击,顿时,又把眼给急红了。
  仅仅及肩的长发,发尾往内自然微卷,将一张巴掌大的脸衬得更加俏丽娇小,黑框眼镜柔化了后面那双湿润的杏眼。
  身上玫瑰色的真丝睡裙,细细的肩带,根本遮不住锁骨,更遮不住锁骨上的两排牙印,还有她嫩白颈上肩头的吻痕。
  梁政微眯了眼,抽走支下巴的手,伸过去,神色眷恋地抚上那两排清晰的牙印,吞口唾沫说:“以后再想让我闭嘴,不要用手……”
  他指下的细肩在微微颤栗,修长的手抬高,拇指摁上她抿紧的唇,“记得要用这里,用这里,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严素陡然朝后一撤,脸上已然酡红,像是又喝醉了一样。
  见他手还举在半空,没有半点收回去的意思,她气得一下拍开他手,急忙低下头,声音僵硬,差点打瓢:“吃、吃饭。”
  “哦……”
  懒洋洋拖长尾音,像是非常不情愿。
  但要是抬头看,又会发现对面那双干净的丹凤眼里,满满的笑,温柔得像池春水,碧波涟漪四起。
  两个人无声用午餐。
  说是午餐又不太准确,因为时间已经过了正午两点,三点一刻,又没到晚饭范畴。
  吃到七分饱,严素就有点吃不下去了,可能内心慌乱忐忑,胃口没有那么好,她放下餐具,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视线又不经飘去了对面。
  梁政没有戴眼镜,用餐动作十分优雅,手下没发出一点磕碰声,刚洗过澡的肌肤,好得让女人都会产生妒忌,眼睫半垂,鼻梁挺直,薄唇红润。
  浴袍宽松,领口开出大写的V字,紧实的胸膛半遮半露,极其勾引人的视线。
  仔细瞧,那靠近肩膀的胸前,从衣襟里露出一条细长的暧昧红印,像是抓痕。
  严素手里的玻璃杯蓦然一紧,心头猛突一下,还没意识到害羞,将视线撤回,对面先传来温温柔柔的警告。
  “你确定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我以为经过昨晚和今早,你应该已经深刻意识到,我对你的自制力有多差了。”
  严素惊了一下抬眸,霎时跌进两泓情绪浓郁的墨潭中。
  似笑非笑,温柔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前段时间陷入一种坏情绪的恶性循环:文丑→数据差→不知道怎么改善→不想码字→电脑都不想开→断更→文丑……( づ ωど)
  因为知道这种情绪是低效无用的,可又控制不住,所以觉得稍微有点丢人。
  不过我现在自己消化过来了,真的特别感谢还在的宝宝!么~●v●
  来开启日更模式,以后定两个时间,晚六点或九点,六点没更就会九点更~


第28章 
  “你确定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我以为经过昨晚和今早; 你应该已经深刻意识到,我对你的自制力有多差了。”
  在溺毙于那双墨潭中之前; 严素及时抽离视线。
  眼眸一偏,瞧去了侧面的落地窗外; 捧紧水杯大灌了自己几口; 对面传来声不怀好意的戏谑轻笑,也只当作没听见。
  梁政咽下口腔里的食物; 舔掉嘴角的残渣,心情极好地收回目光。
  他从来不觉得调戏女人是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但调戏严素; 莫名总能给他极大的愉悦,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时间一长,什么都会变。
  平房变高楼; 石板路变沥青路; 手机智能化,实体商店开始变成体验店,购物开始靠网络……眼前能所见的,手里用到的; 一切一切都在变化。
  可他对面的小姑娘,却还是跟以前一个模样。
  看着清清冷冷的,有点吓人; 可根本不经逗。
  一逗就急得脸红。
  急了又不知道怎么反击。
  竖着尖刺吓唬人,实际比谁都心软温柔。
  怎么会这么招人疼?
  让他一见到,就想占为己有。
  “梁政!”严素加大了音量。
  “……嗯?”怔了下才回神。
  跟着; 梁政心里就是一声:艹!
  特么又看失神了,跟上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
  尴尬地低头咳了声,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
  他迅速恢复,眨了眨眼问:“你刚跟我说什么了?”
  严素古怪地紧了紧眉,顿了下,才重复一遍:“你不近视,平时为什么要戴眼镜?”
  问得有点磕磕巴巴,原本也是为了缓解无声的尴尬气氛,她才随便找话问的,这重问一遍,怎么感觉更尴尬了?
  梁政一勾唇,三指夹着筷子,吊着手腕,下巴抵在腕骨关节上,目光灼灼望着她,声音轻得像鹅毛拂过:“你猜猜看?”
  严素目光微晃,有点答不上来,可一想,话又是自己找的。
  转转眼珠,她便硬着头皮,胡乱答了个:“……装饰?”
  低笑了声,梁政轻挑了下眉:“也差不多,遮挡性的装饰。”
  “遮挡性的装饰?”严素皱眉,觉得奇怪,“遮挡什么?”
  望着她,梁政端起水杯,抵唇边:“遮挡……桃花啊。”
  那半阖的长眸中,蕴藏着似有似无的幽光,像猎人的陷阱。
  然而,被盯上的单纯猎物,却浑然不觉危险。
  严素只是愣了下,嘴角一抽,脱口而出:“你好自恋……”
  “不信?”梁政挑眉,顺势而上,放下水杯,指了指自己的双眼,“那你望着我的眼睛,望足一分钟不躲闪。如果你办到了,就当我自恋,如果你没办到,就欠我一件事怎么样?”
  顿了半秒,严素困惑地说:“你承认自恋,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
  ……啧。
  他收回小姑娘没什么变化那句评价。
  还是变机灵了的,没那么容易被哄骗了。
  梁政翘了翘唇角,放了餐具,食指在桌上轻敲两下,双手叠成塔状抵在下唇,重新提议:“那这样吧,你如果办到了,我让你提一个要求,是不是公平了?”
  严素沉默皱眉,心里打鼓,还是有点不乐意的模样。
  “不敢?”梁政眸光一深,动了下眉尾,语气稍显委屈,“既然不敢,那你随口就说我自恋,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严素微怔,眨了下眼,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脑子一昏,便讷讷妥协了:“好……”
  被叠做塔状的双手遮住的唇角轻勾,很快又压下笑意,梁政放下手,朝前坐近,直直望进严素的眼睛里,灼灼的视线像锁链,将人紧紧束缚住。
  “那现在就开始,一分钟,望着我!”
  严素心口一突,刚开始被他这么望着,就想要退缩了。
  却被梁政一声呵住:“别动,这么快就不行?”
  戏谑的一声含笑,激起人的好胜心。
  严素定住,放桌上的手不自觉捏紧。
  眼睛被称为心灵的窗口,而人与人的对视,是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心虚的人会败露马脚,仇视的人会透露恨意,而开始心动的人,会在目不转睛的认真对视中,加快暧昧到爱的发酵速度。
  ——会再难掩饰自己小心紧藏,羞于吐露的情愫。
  严素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这种对视让人紧张得快窒息。
  她想移开眼了,却又听梁政提醒说:“还没到一分钟。”
  见他挑了挑眉,严素忽然意识到:“你根本没记时间!”
  她话音脱口,竟然莫名娇柔,睫毛一颤,人也更慌了。
  梁政笑,眼睛动也不动一下,毫无难度地牢牢望着她:“放心,我心里数着。”
  一点也不放心好吗?!
  谁知道这流氓是数的一分钟,还是数十分钟?
  抵不住了,严素一偏头,紧闭眼:“不算,重来!”
  隔着眼皮感受到的光线暗了点,声音忽然响在耳畔。
  “你确定,还想要重来?”
  耳郭被咬了口,似乎还被舔了下。
  吓得严素蓦然睁眼,差点直接跳起来,又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隔着桌倾身过来的人,抬手摁回椅子上坐好。
  “你——”心悸不停。
  “我听见你心跳声了。”低音含笑。
  “……”
  “隔了这么远都能听见,严素,它怎么跳得这么快,这么重?”
  “……”呼吸开始急促。
  “好担心它会跳出来啊……不过应该也不会……”极是戏谑。
  “……”
  “毕竟昨晚它跳得更快,贴在你胸上听,震得我耳膜都发疼。”
  他手心压在她肩头,拇指指腹却在纤细的锁骨下缓慢摩挲着。
  声音像男巫的咒语,带着黑暗色调,将诱惑的预言化作现实。
  “梁政!”
  入他耳中,娇娇的,带着不自知的鼻音。
  “……嗯?”
  慵懒地应,翘着唇角,指尖勾上她发丝。
  “你坐回去!”
  一只素手犹犹豫豫地抬起,推他肩。
  “不要!”
  理直气壮地拒绝,没有半秒钟犹豫。
  严素气急,转眸瞪他。
  梁政好笑回视,幽邃目光胶在她抿紧的唇上:“我不久前,说过什么?”
  怔了好半天,严素才因为他视线看的地方,猛然回忆起来了,又顿时更羞恼,更大力去推他肩。
  但笼在她身前的男人纹丝不动,稳如泰山,除了衣襟被她拽得更开了,没有半分被推开的痕迹。
  急得严素希望自己是条泥鳅,能够敏捷地溜走,只可惜右面是落地玻璃窗,死路,左边被他一手摁住肩,还是死路。
  “就一下好不好?刚刚被你盯着看了那么久……”他声音开始暗哑,目光温柔得发沉,蒙着湿湿的雾,“我好像又想要了……”
  吓得严素一哆嗦,再犹豫了两秒,硬着头在梁政嘴角蜻蜓点水亲一下,生怕晚了又被他往卧室拖。
  薄唇缓缓裂开,眸中幽光更亮,梁政舔了下唇角,啧了声:“不是很满意,但念在你第一次主动,就先这样好了。”
  严素垂着眼,嘴角猛抽,想骂人。
  心里刚怒上,下巴又忽然被抬起。
  一吻结结实实落在唇上,舌尖闯入,缠着她的舌游走一遍。
  梁政吻够了,才松开人,坐回自己位子上,还不到半秒,又开始作怪:“对了,刚刚对视一分钟,好像是你先——”
  严素咬牙切齿,怒瞪他!
  识相住了嘴,压不下嘴角的弧度,梁政捂了捂眼睛,乐得眼眶都湿了。
  手再放下,他话锋一转,极其乖觉讨好:“都怪我,竟然忘了计时,所以就算我欠阿素一件事。阿素想要什么?”
  忽然亲密的一声“阿素”,叫严素怔了。
  可能对方谄媚得太像一只摇尾巴哈士奇。
  严素怒火顿时消了大半,不适地撇开眼。
  “阿素想要什么?嗯?”
  梁政懒散托着下巴,捉了严素一只手过去捏揉把玩。
  严素回眸,大约已经习惯了对面这只哈士奇多手多脚的臭毛病,也没计较被捉去捏玩的手。
  没好气地瞥了他眼,余光掠见桌边的药,想起之前那酒店管家仿佛求助的眼神,她信口便说:“你把药吃了。”
  梁政顿住,捏揉她手的动作都停了,目光莫名灼亮,熠熠生辉。
  将她手牵过来,他将唇贴她指骨上,不停啄吻:“你又失去一次逃跑的机会了。”
  拿过药,干脆投进嘴里,眉头立即皱紧,胶囊的味道一点都不好,而且还黏,更让人一阵恶心,猛一口水灌入,仰头吞咽。
  严素望着他的动作,反应过来他话的意思。
  一次逃跑的机会?
  心里刚想说:对啊,她怎么这么傻?
  又立即反问:可能吗?
  “我如果说让你放过我,你真会同意?”
  她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梁政噗嗤笑了,捏了下她指尖:“怎么可能?”
  嘴角一抽,严素脸瞬间黑了。
  她为什么还要试图信这家伙的鬼话?!
  “但是我可以放你一段时间,让你冷静冷静,不去骚扰打搅你。”
  像是患上了肌肤饥渴症,他将她手牵到脸颊上,蹭弄着她手背。
  “你怎么能指望我得到以后,还会放手呢?也把我想得太好了。”
  梁政灼亮的眼眸,满是狡色,厚脸皮厚得底气十足,理所当然。
  严素:“……”
  总觉得,再多看他这笑容两秒,她会忍不住动手的。
  好好一张俊美的脸蛋,怎么会这么招人手心发痒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乖乖把脸凑过去,梁不正:给老婆摸~


第29章 
  下午回家前; 严素先去了趟超市,凭着记忆将昨晚严芳月要买的菜重新买了一遍。
  站在家门口; 还有些忐忑,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捏紧了手里的购物袋; 又踟蹰两秒,才将家门打开。
  甫一进门; 光线昏暗,没有开大灯; 客厅里放着电视剧,电视屏幕的蓝光,打在对面沙发上抱肩坐的严芳月脸上,侧脸冷漠。
  “妈。”严素出声; “我回来了。”
  没得到一点回应。
  屋里唯一的声音仍旧出自电视机里。
  严素低下头; 换了拖鞋,拿着购物袋里的东西,往厨房走去。
  东西一样样归类放进冰箱里,兜里手机响了下; 她拿出来看。
  梁政:到家了吗?
  不太严肃:到了。
  梁政:你是不是落了样东西没带走?
  严素皱眉,赶紧想了想,却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落了什么。
  不太严肃:我落了什么?
  梁政:再仔细想想; 很贵很实用的。
  眉心更紧了,半晌,仍然没想出来。
  不太严肃:到底是什么?
  消息刚发送过去; 外面就传来严芳月的声音。
  “你昨晚去哪儿了?”
  毫无温度的质问,语气平直又冷硬。
  严素顿了顿,将手机收回兜里,关上冰箱门,慢走出厨房,来到客厅,跟严芳月隔了半个身位坐下,不远不近的距离,将包取下,放去旁边。
  “昨天,我去了朋友家。”左手握住右手,搁在腿上,严素尽量温和开口,“妈,关于昨天——”
  “严素,你老实告诉妈妈。”严芳月忽然转头,跟严素相似的杏眼,眼角细纹很深,被电视屏幕蓝光照出阴影,“你是不是心里其实很讨厌妈妈,就想着有天离开妈妈,离得远远的?”
  严素眉心一紧:“妈,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来没有——”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撒谎?!”严芳月音量骤然提高,情绪显得格外激动,“为什么妈妈给你千挑万选的相亲对象,你不认真对待?还非要跟个野男人在一起?!”
  严素顿时无言,怔怔地望着严芳月。
  如果在昨晚之前,她可以底气十足地说没有,可现在她亲手将自己推入了两难。
  昨晚为什么会经不住诱惑?
  她说不出理由。
  现在面对严芳月的质问,她有没有后悔?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她只是有些疲倦,伤心或懊悔的情绪都不浓。
  垂下眼睫,不敢看严芳月凌厉中又泛着泪光的眼睛。
  那双已经苍老,将活力和青春,奉献给岁月和女儿的眼睛。
  严素没有勇气面对,手在腿上捏紧,狠狠掐着自己的指关节。
  “你说话!”质问声沙哑,带着啜泣,严芳月带泪的眼中越加暴躁凶狠,“严素你给我说话!别学你爸那一套!唯唯诺诺,敢做不敢当!他妈姜致修当年为了个小三,抛家弃女,跟老娘提离婚,老娘也没求过他留下!你要是想不要你妈,想走就走!你妈虽然老了,但骨气还在,绝对不会——”
  “妈!”严素忽然伸手将严芳月抱住,头靠她肩上,闻到汗与香精混合出的沉重朽味,与儿时妈妈身上的味道不同。
  她闭上眼睛,手在严芳月背后轻抚着,深呼吸半晌,才轻声开口说,“上次秋游,在游乐园里,遇见一个学生的家长,因为正巧站在激流勇进的旁边,被冲下来的车,溅了一身水,所以才去服装店买干净衣服来换。”
  “我没想到会那么巧,就在那家服装店里,遇见了周甫峻和他的女朋友。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他竟然有女朋友的。后来他看见和我结伴的是个男人,就突然抓住我胳膊,质问我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想脚踏两条船。”
  顿了顿,蹙紧眉心,感受到严芳月身体渐渐放松,严素将声音放得更轻,像是在回忆吓人的事,给人一碰即碎的脆弱感。
  “妈,我没碰见过这样的质问,当时被吓住了,没及时反驳解释。所以那位学生家长就以为我遇见麻烦,才好心出面想帮我解围,说我是他的女伴。”
  严芳月激动的情绪稍微缓和了,她当然知道自己女儿是怎样的人。
  从小就很乖,学校里一直都是老师夸奖的对象,不管谁见了她女儿,都会说一句她好福气,教出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
  忽然被人当众质问,是不是想要脚踏两条船,严素肯定被吓坏了。
  严芳月开始心疼,抬手抓住严素的肩,哽咽了下,才问:“那你回来后为什么不告诉妈妈?为什么不告诉妈妈,那姓周的是有女朋友的?”
  静了片刻,严素声音更加低了:“我不敢……”
  严芳月怔忪,抓严素肩的手下意识一紧。
  “我担心你会因为这件事跟李阿姨闹不愉快。”
  手臂被抓得很痛,严素却似乎没有知觉。
  严芳月听闻,刚一沉的心才松了些,手上的劲也跟着放轻了。
  她回抱住女儿,好像严素还没长大,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妈妈已经五十多岁,活到这个岁数,难道还用让你担心我的为人处世?如果早知道那姓周的是有女朋友的,我或许是会对你李阿姨心里有些不满,但也不会闹到明面上。”
  “严素,妈妈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是最想要你过得好的人。当年妈妈就是因为没有听你外婆的话,非要嫁给姜致修,才会让自己后半生过得这么苦,还连累了你。妈妈不想你走妈妈的老路,妈妈经历过,所以知道那是错的。”
  “妈,你没有……”连累我。
  严素想说,却没有说完,就被严芳月从怀里拨了出来。
  抚摸着严素的脑袋,严芳月刻满岁月痕迹的面容慈祥。
  “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妈妈,这样妈妈才知道那姓周的不可靠,才能帮你找更可靠的,也不会在昨天气急了,对你发那么大火。”
  严素低着头,没有出声。
  严芳月担心地抚上女儿的脸,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生妈妈的气,怪妈妈昨天那——”
  “不是……”温柔地将严芳月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严素垂着眸,“妈,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除了怕你跟李阿姨会因为这个闹得不开心,还因为……”
  她欲语又止。
  严芳月忧心地追问:“还因为什么?”
  严素抬眸,望去的目光,怯然又坦诚。
  静了会儿,她说:“还因为,我不想……马上又去相亲……”
  …
  晚上洗完澡,擦干头发,关灯躺上床。
  严素双手交叠放被子上,在漆黑中睁眼望着房顶。
  下午的时候,严芳月没有反驳她的话,她知道那是因为愧疚,一是为昨天下午在超市,因为没有控制住情绪,让她难堪了,二是因为小时候的迁怒。
  跟姜致修离婚后,有一段时间,严芳月十分歇斯底里,通常只因为一件小事,就能大发雷霆,而承受她怒火的对象,往往就是点燃他们离婚那根导火线的严素。
  严素记得,那是小学毕业最后一门考试结束那天,她很高兴地回家,时间比平时放学提前了不少,却在进门后,看见了不堪入目、而在当时叫她看不懂的一幕。
  姜致修抱着个女人倒在沙发上,发出痛苦而隐忍的声音,可好像,又很快乐。
  她背着书包,僵在门口,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
  姜致修抬头看见她,显然受到了惊吓,立即呵斥她出去。
  严素跌跌撞撞跑出家门,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不觉中已经自己乘坐地铁到了妈妈工作的地方。
  严芳月问她怎么会过来,问她考得怎样,严素回答不出。
  她被严芳月叫去旁边,坐着等她下班,她就乖乖坐着等。
  下班后,严芳月牵着严素的手回家,严素一路紧张沉默。
  直到快到家门口了,严芳月按捺不住,弯下腰平视严素。
  她对严素说:我是你妈妈,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你有什么事,都应该告诉我,不应该隐瞒妈妈,知道吗?
  严素望着妈妈的眼睛,里面满是温柔与慈爱,不掺虚假。
  她还没弄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却出于本能的信赖与依赖,将下午回家看见的短暂那幕,向严芳月和盘托出。
  然后她看见严芳月瞬间变了脸。
  温柔支离破碎,慈爱销声匿迹。
  取而代之的冷漠与恨,险些溢出眼眶。
  她又想起下午姜致修那声“出去”,同样冷漠,还异常暴怒,跟平时儒雅甚至有一些怯懦的爸爸,截然不同。
  那天晚上,严素被关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外面,严芳月跟姜致修爆发了史无前例的争吵,隔着门板与墙,时不时传来摔砸东西的巨响,还有男人或女人掺杂各种龌蹉词汇的脏话。
  严素就蜷缩在被子里,没敢开灯,害怕得不停哆嗦着流眼泪。
  三个月后,严芳月和姜致修,在一个清晨,一同离开家,傍晚回来的却只有严芳月一个人,而姜致修是在第二天下午,回来收拾东西,在天黑之前,再次离开。
  过了两天,严素鼓足勇气,问严芳月,爸爸是不是不回来了。
  换来的是一记耳光,还有不停的咒骂,说她没有爸爸,她那爸爸是个搞小三搞到家里,抛弃妻女的人渣畜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诗子与疯子”宝宝的15瓶营养液~么么~


第30章 
  三口之家忽然只剩下两人; 一个失去控制情绪能力的女人,一个是非观还十分薄弱的女孩。
  严素的哭泣与害怕; 换来的是不同程度的指摘与怨骂。
  她越发沉默,不敢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开始慢慢认为自己犯了罪无可赦的大错; 开始渐渐笃定是她害得爸爸妈妈变成这样的,开始隐隐认定自己是个累赘; 是个祸害。
  ——如果没有她,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于是; 她的视线开始不断移向家里的各种刀具,开始喜欢站在阳台幻想坠落,开始在过斑马线的时候心不在焉地看着迎面而来的车发呆。
  尚且不知敬畏生命的年纪,在一个夜晚; 终于拿起水果刀; 朝向自己纤细的手腕,还未确定应该怎么落下去,却已经吓坏了夜起的母亲。
  严芳月扔了水果刀,抱住她痛哭; 向她忏悔,说妈妈错了,说妈妈只有她一个人; 说她不能这么吓妈妈,说如果她有事,妈妈也不活了。
  情绪失控的女人; 为了杜绝女儿危险的想法,甚至爬过去,将刀捡起,朝着自己的手腕真的划下去一刀,细细的血线冒出来,鲜红流下。
  严素吓得浑身发冷,现实一幕,让她刹那明白,死亡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她宁愿被严芳月辱骂,也不要看见严芳月流着血,可能离开她。
  从那以后,家里没了无端咒骂,刀具严格收纳。
  严芳月努力控制情绪,严素再不敢生危险念头。
  取而代之,她开始习惯攥手,每当不经意回忆起不堪、恐惧、彷徨,她就会牢牢攥紧手,用手心的疼痛,缓解心理上的不适,也是在无声提醒她,不要去做危险的事。
  交叠在被上的手松开,抬起一只举高,卧室里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掌心,只能借着楼下的街灯透过窗户传来的微弱光芒,瞧见五指的纤细轮廓。
  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忽然响起一声震动,严素回神。
  她侧脑袋,将手机从充电器上拔下来,拿到眼前来看。
  解锁后,是微信消息。
  全是一个人的。
  往上滑动,倒叙阅读。
  梁政:'哭'
  一个小人双手叠腹部,安详躺泪河里。
  十分钟前——
  梁政:'没人爱我'
  一个小人蜷缩着身子,躲在桌子底下。
  二十分钟前——
  梁政:'爱你哟'
  一个小人抱着个比它大两倍的红爱心。
  三十三分钟前——
  梁政:'理理我嘛'
  一个小人双颊酡红,不停扭着小身子。
  四十七分钟前——
  梁政:……人呢?
  一个小时前——
  梁政:你男人我贵死了,记得要天天挂心上惦记着,别弄丢了:)
  梁政:啧,你男人啊,傻丫头!
  不太严肃:到底是什么?
  梁政:再仔细想想,很贵很实用的。
  不太严肃:我落了什么?
  梁政:你是不是落了样东西没带走?
  不太严肃:到了。
  梁政:到家了吗?
  严素:“……”
  心情……十分微妙。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手机这时候又忽然一震。
  严素往下滑到最新消息。
  梁政:我就知道男人心软没什么好结果,严素你死定了,下次还想让我像今天这样轻易放你走?除非你能下得了床!:)
  梁政:'呵呵……'
  额头三根毛的小人,勾起单边唇角冷笑。
  脸上霎时滚烫,心里忍不住嘀咕,怎么会有这么无赖又流氓的人!
  严素举着手机,咬牙想了想,最后还是动手回了条过去。
  不太严肃:后来没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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