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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可安-轻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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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言泽舟一把夺下可安的手机,塞回她的包里。他黑着脸,不由分说地揽住了可安的肩膀,将她塞到了他的车里。
“我和徐宫尧,改天再约时间。”
“今晚不是正好吗?”
“今晚我和你正好。”
“……”
?
他们最近的状态,好像一对老夫老妻,白天各忙各的,饭点时却经常坐在一起。
可安看着言泽舟坐在自己的对面,从容地搁落了筷子,抿了一口茶。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这样奇怪的念头。
而这奇怪的念头,在这温馨的氛围里,细细追究,也不突兀。
“吃饱了吗?”言泽舟问她。
“吃饱了。”她咧嘴一笑。
言泽舟盯着她,忽然抽了一张纸,俯过身来,替她擦了擦嘴角。
可安脸一红,慌忙用自己的手去挡住嘴角。
“脏了吗?”她不好意思地问。
“没有。”
“那你擦什么擦?”
“逗你玩。”他眼里涌出笑意。
可安没好气地拂开了他的手。
“走,那带你去动一动。”
可安还没反应过来,言泽舟已经站了起来。
她匆匆跟着他。
“去哪儿啊?”
“去了就知道了。”
他结了账,把她带回车里。
车子一路往北,直到眼前出现一家跆拳道馆,他才停下来。
“大晚上的,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可安赖在车上。
言泽舟先下了车,他绕过车头,把副驾驶座的门拉开,顺势松了她的安全带。
“进去练练手。”
“我练这个有什么用?”
“下次再有人欺负你,就不用等别人来救了。”他语调沐风,带着一丝调侃一丝郑重。
可安心口又暖又酸。
言泽舟趁她出神的空档,把她抓下了车。
跆拳道馆宽敞明亮,设施完备。
可安一进门就看到了很多小孩子,他们一个个都穿着白色的跆拳道服,两两结对,或踢腿或擒拿,练得热火朝天。
“你什么意思?竟然让我和小孩子一起练?”可安一把擒住了言泽舟的衣袖,压低了声调质问他。
“你未必比这些孩子强。”他淡淡的。
“你看不起我!”
“我看得起你才带你来这里的,我要看不起你,我刚才直接带你去隔壁。”
可安无语凝噎。
隔壁是个体育场,她刚才经过的时候看到,里面有很多老年人在学广场舞。
言泽舟显然是早有计划的,他不仅准备了自己的衣服,连可安的也一起准备了。
可安换好了衣服,在镜子前转了个身。这衣服,竟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合适。
“你怎么知道我穿什么码子的衣服?”可安有些兴奋。
“猜的。”
“这你也能猜到?”
“你这干瘪如豌豆的身材,目测就是小号。”
“……”
当她没问。
第八十八章 山月不知8【5000+】
跆拳道馆进门粗一看都是孩子,等到往里,才发现还是有很多成年人的,而这些人里,多为年轻的女孩子。
可安被丢在中间,像是饭锅里滚进了一颗大米,白而晃亮,明明并无特殊,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言泽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东张西望,几经回首,却猛然看到他正立在东南角。灯火飘扬,而他一身白衣,璀璨如雪。吸引了一众谈笑风生的姑娘撄。
真是个走哪儿都不让人放心的家伙。
可安揉揉眉心。
言泽舟此时表情温和,满脸耐心,看得她胸腔里蹿起无名怒火。
他几时用这样的神情面对过她?
可安气势汹汹地想往他那里去,还未迈步,却被迎面走来的男人拦个正着。
“新来的吧。”那男人喜笑颜颜地同她搭讪偿。
可安抬眸看了一眼,并不想搭理。
那人立刻自我介绍:“我是这里的老师。我姓盛。”
她恍恍惚惚又恭恭敬敬的弯腰。
“盛老师你好!”
嘴上乖的不得了,目光却还恶狠狠地盯着言泽舟。
言泽舟竟然笑了,他那俊郎的侧颜闪着清辉,本已好看的惹人犯罪。
这一笑,简直罪不可赦。
“新同学和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盛老师说。
她抬手指了指言泽舟:“那里还有一个新同学,我去把他叫来一起介绍介绍吧。”
盛老师顺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说言检啊。”
“你认识他?”
“言检也是我们这里的老师。”
“老师?”
可安瞠目结舌,怎么到哪儿都有言泽舟的传说。
这位李姓老师好脾气地点头。
“言检不常来,但一来就这样。”
怎样?像朵鲜花一样接受狂蜂浪蝶的膜拜吗?
“很多女孩每天在这里守株待兔,就是为了等言检。”
“他讲课很好吗?”
“言检是跆拳道黑带。”
可安对跆拳道的段位并不了解,只是经常听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嚷嚷自己是跆拳道黑带以证明自己有多厉害多百毒不侵。
不过,那种挂在嘴边的虚张声势多半都是假的。
而言泽舟这样韬光养晦隐匿锋芒的却反而是有真功夫。
“你也是冲着言检来的吗?”盛老师忽然问。
“我才不是这样肤浅的人呢,我是来学本事的,不是来犯花痴的。”她眼里燃着熊熊的火,都不知道自己这话听起来多酸。
“那我来教你吧。”盛老师特别热心。
“盛老师,这个我来。”言泽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可安回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的身边。
“为什么你来?”可安不情愿。
“因为你资质愚钝,需要慢慢教。”
“你才笨!”
“是愚钝,没说你笨。”
“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你和猪就这区别。”
“……”
为什么对别人笑,对她就是损?
可安张牙舞爪挥拳去打他,言泽舟按住了她的手,又揉揉她的脑袋,温柔异常。
盛老师恍然:“原来你是言检的朋友啊。”
“是女朋友。”言泽舟强调。
可安沉顿了片刻,寂寂无声地看着他。
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混乱无章。
盛老师的眸间像是绽开了一场烟花,缭亮惊喜,却不知道在开心什么。他懂事的把空间让出来,留下一个稍显嘈杂的“二人世界”。
“谁是你女朋友?”可安瞪他一眼,低下头。
“你。”他目光如炬,眼里似有真心。
她顿时气短,只能低声反驳一句:“胡说。”
时光和缓,像是停了。
半晌,他才微微一笑:“不胡说怎么给你开后门?”
可安强压着心头忽明忽暗的失落,等着他的解释。
他却并不解释。
“来,开始!”
“你去教别人吧。”她赌气转身。
“别啊!”他把她攥回来:“你不要我教,后面可排着队呢。”
他一语道破,她才发现,这两三米开外,虎视眈眈的姑娘一排又一排。
按照盛老师的说法,这些人应该是等了十来天才等来言泽舟一个照面。
都是情深似海,良苦用心,凭什么她一来他就只教她啊。
这要不是女朋友,还真说不过去。
可安撇撇嘴。
“教不好就投诉你。”
“要连我都教不好,你就真不是愚钝,是真笨。”
“……”
?
言泽舟是个细致入微的严师,他从最基础的扎马步踢腿开始,渐渐深入地演示讲解了扣压折腕、挡臂锁肘、过肩摔等动作技巧。
这一来一回间,自然少不了肢体接触。
他的手,时不时就擒住了她的领口,按住了她的肩。
“你什么时候开始来这里做老师的?”可安忍不住问。
“上课的时候严禁闲聊。”
可安啧啧嘴,一点不理会他,继续道:“这兼职本就挺香艳的,还有这么多女同学等着投怀送抱,难怪你愿意。”
“我在这里教理论。”他沉着嗓子解释。
“你不亲自教动作?”
“不教。”
“那我……”
“你是例外。”他打断她。
“为什么让我例外?”
“我刚才好像说过原因。”
可安翻了个白眼。
为了证明自己一点都不愚钝,她忽然一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领,像他刚才教她的那样,试图将他摔倒。
但言泽舟反应极快,他在她扑过去的瞬间,迅速转体,夹紧了她的手腕,顶肩发力,一气呵成地将她放倒在地上。
“言泽舟!”可安捂着自己着地的臀,大叫一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不懂怜香惜玉?”
言泽舟慢悠悠地在她面前蹲下来,搀住她的胳膊。
“要是我不懂,你现在还能这么大声的和我说话?”
“这么说来,我还该谢谢你手下留情?”
“好说,不客气。”
“你不要脸!”
可安一拳挥过去,又被他接个正着。
“姿势不错。”他夸赞道。
“你教得好。”可安咬牙切齿。
言泽舟笑了,笑得如皓月清风一样爽朗。
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扶起来。
“好了,先休息一下。”他好言安抚。
可安有自己的小宇宙,他服软了,她还不肯认输。趁着言泽舟意识松懈,她扣住了他的肩膀,使坏勾了一下他的腿。
言泽舟重心不稳,人就往软垫上倒下去。可安还在他臂弯里,自然也得跟着一起倒。
两个人以交缠的姿势双双落地,但落地之前,他伸手捞了她一下,将她护在了怀里。
这一护,不如不护。
他坚硬的胸膛,像是一堵墙,撞得她两眼昏花。
可安揉了揉额角,睁眼看到他正盯着她。
“看什么?”她没好气的。
“你要走光了。”他提醒。
可安低头。
跆拳道服本就领子大,她这东倒西歪的一折腾,领口一片春光,几欲乍泄。
“你色狼!”她立马抬手一遮。
“什么都没看到。”他如实报告。那一本正经地模样,好像又在嫌弃她胸小。
“你能不能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可安从他身上爬起来。
言泽舟顺势也坐起来,掸了掸手。
“你知道我是老师,那怎么就不懂尊师重教,还敢偷袭我?”
可安不理他,盘腿坐在软垫上揉着自己的腰。
“摔疼了?”言泽舟靠过来,语调温柔。
可安不吱声。
“好,是我错了。”他举双手投降。
“错哪儿了?”
“哪儿都错了。”他迁就至极。
可安忽然觉得,他们这样,像极了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这虚浮的表象,让她沉溺。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他是爱她的。
跆拳道馆的门口,遥遥有一个人进来。
?
“言检!”盛老师跑过来。
言泽舟站起来,正了正衣服。
“傅老来了。
言泽舟点头,转脸看着可安,又摆出严师的姿态:“我去见个朋友,你原地扎马步,不许乱跑,等我回来。”
可安在心里默默地表示抗议,言泽舟已经朝门口走去了。他的背影牵出一道白光,潇洒倜傥。
傅老。
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傅殷吧。
可安把目光投向门口。
傅殷很高,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他头戴着鸭舌帽,精神矍铄,英气朗朗。
言泽舟站到他的身旁时,两个人和谐的如同一幅画。
傅殷拍了拍言泽舟的肩膀,不知说了什么,言泽舟就扭头朝可安看过来了。
目光相遇,他坦荡如斯,可安却莫名不安。
言泽舟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犹豫了一下,拎了水瓶,朝这两个男人走过去。
“听说是小言的女朋友?”傅殷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审度的笑意。
“不,只是朋友。”可安张口即是否认。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在这个人的面前,她不能造次。
言泽舟看了她一眼,面色倏然就冷了。
傅殷聪明,他明明看懂了言泽舟和可安之间的暗潮汹涌,却依旧假装什么都看不懂的样子。
他跳开了身份的问题,先和可安闲话了几句家常,又和言泽舟聊了聊最近的身体状况。
谈话的时候,可安有些紧张,但言泽舟却很从容。他和傅殷的关系,没有长辈和晚辈之间的拘谨约束,反而更像是忘年之交,带着一种无畏的亲近。
傅殷只留了一会儿,就借口告别。
他的出现和他的离开都有些诡异,但又让人感觉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这个人是谁啊?”可安看着傅殷上了一辆房车,夜色让他的行踪变得低调至极。若不是刻意去注意,这一切都不会显山露水。
“我朋友。”
“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我的意思是,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我为什么要知道他的身份?”言泽舟的语气带着淡淡地抵触。
“你交朋友之前,都不问问清楚吗?”她很严肃地看着他:“你不怕别人对你有所企图吗?”
“能图我什么?”他逼过来,靠她很近很近,气势压人:“不如你说说,你非要和我做‘朋友’是图什么?”
可安忽然明白过来,是什么原因让他的情绪凝结到了冰点。
“我本来就不是你女朋友。”她怯怯地瞟他一眼,轻声又补一句:“你刚才不也说了吗?这是为了开后门弄虚作假的。”
他几秒微顿,眼底的情绪翻山越岭,忽而明朗。
“那不如你做我女朋友,真的。”
?
跆拳道馆一别之后,可安就再也没有见过言泽舟。
那场突如其来的告白,彻底在他们之间竖起了城墙。
她总是会想起那天晚上,他眼底倒映出的那片星光。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只有耳畔的风记得,他说要她做他女朋友。
“你开什么玩笑?”
她是这样回答他的,带着一丝慌张和逃避,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言泽舟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后来,他送她回家,一路都是压抑的沉默。临下车,他却没有失了风度,依旧为她打开车门。
只是,他没有回应可安的那句“再见”。
可安匆匆进了屋,却不争气地躲到窗帘后看他离开的样子。
本该是期盼欢喜的事情,却成了她的一场惘叹。
她只能安慰自己,也许他真的只是随口一提,并不过心。
也只有这样安慰自己,才不至于让心头的遗憾和后悔泛滥成灾。
这一个月,可安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公司,工作成了她最好的伴侣。也唯有工作,让她感觉到踏实。
南广平总下台之后,整个南广群龙无首,平德海的堂弟小平总平林华迅速上位。
徐宫尧抓准时机,多次出面和南广交涉,终于争取到了和平林华的会面。
对于南广这个企业,可安之前下过功夫,这一个多月的巩固,让她信心十足。
徐宫尧也调查了一些平林华的私人资料。
平林华是海归,观念进步且为人真诚,所以,他和奸诈的平德海素来不和。甚至有传言说,平林华当年之所以选择出国,是因为实在看不惯平德海不入流的做派。
这样新鲜的血液流进南广,自然是让人期待的。
可安在去见平林华之前,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
徐宫尧来接她时,也不由多看了两眼。
“徐特助,我今天看起来怎么样?”可安一边补妆,一边询问。
“很好看。”徐宫尧的回答实在得有些敷衍。
“你真不会夸女人,难怪没有女朋友。”可安忍不住揶揄。
徐宫尧很平静:“不如宁总教我。”
“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徐宫尧不再作声。
车子到了南广之后,他却执意要和她一起去见小平总。
“你跟着我干什么?”可安不解。
“因为经历了上次的事情,我不太放心。”徐宫尧解释着,顿了顿,又追补一句:“况且宁总今天这么明艳动人,尤其需要保护。”
可安反应了几秒,忽而就转过弯来。
她拍了拍徐宫尧的后背,笑得欢喜:“行啊徐宫尧,你领悟能力不错,真是孺子可教。”
徐宫尧笑了:“看来我很快就会有女朋友了。”
平林华对于可安的到访,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可安知道,为了见她,平林华特地回绝了宁稼孟。
“不知平总,为什么不见我大伯,却选择了见我?”
平林华耸耸肩:“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不如让宁总先猜个脑经急转弯。”
可安一怔,这人的思维果然清奇。
“平总请说。”
“为什么一般家庭中,奶奶和孙媳妇关系比较好?”
可安看了看徐宫尧,脑中思绪纷飞。
传言平林华与平德海不和,而平德海与宁稼孟交好,与她交恶。
想必,这就是答案了。
“因为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第八十九章 山月不知9【4000+】
?
南广小平总笑了,徐宫尧也笑了。
气氛一片祥和。
这样的开始,已然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的交谈,畅快肆意但又没有跳出规矩。小平总对于可安和徐宫尧有种一见如故的倾心偿。
可安始终相信,人和人之间是有磁场的,虽然个性互有差异,但相同的理念能让人发出一样的光芒。然后殊途同归,人海里惊喜相遇,相知恨晚。
小平总最终同意将南广85%的订单交给宁氏,这样空前绝后的信任让可安欢欣鼓舞也倍感压力撄。
“平总,我是新人,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放心?”
“因为我也是新人。”他笑着,满脸和煦。
新人,才懂新人的干劲、热情和决心。
从南广出来之后,可安心情不错。
徐宫尧依旧平静如初,她已经习惯了他的不动声色,有时候会觉得无趣,可有时候又觉得,这样的他才让人安心。
“徐特助,要不要去喝一杯?”临上车,她忽然提议。
“回公司再庆祝吧。”
“回公司庆祝?”
徐宫尧点点头,这一路他都没有再露什么口风。
可安觉得这个提议奇怪,但也没有细细追究,直到走进公司,看到大厅里早已准备好的鲜花蛋糕和香槟,她才恍然明白,徐宫尧的庆祝,并非庆祝首战告捷,而是,今天是她的生日。
“生日快乐。”
徐宫尧温和的笑容在她眼前,像是触手可及的星光。
生日对她来说从来不是一个需要大张旗鼓去铭记的日子,母亲去世之后,更是如此。
徐宫尧从不提及却细细铭记,想来,如此让人感动。
“祝宁总生日快乐!”早已蹲好点的同事们一齐跳出来,声势浩大。
这一刻,无关往日恩怨,尽是祝福。
“谢谢。”
可安低头吹熄了蜡烛,只是许愿的时候思来想去,竟觉得无愿可许。
也不是没有期待,而是期待太多,反而不懂如何取舍。索性算了,也不让情绪的小鬼,觉得她偏了谁的心。
“宁总,上班时间喝一杯会被扣工资吗?”助理于佳靠过来问。
“原本是绝不允许的,但今天可以破例。”
大家欢呼起来。
于佳开了香槟,人手倒了一杯。自己却并不喝,可安问她,她狡黠答说:“怕你事后后悔。”
真是,古灵精。
可安并不会说祝酒词,即使这一瞬间感慨万千,却仍旧组织不好语言。
她推了推徐宫尧的胳膊:“不如徐特助你来说几句吧。”
徐宫尧看穿她的局促,仗义举了酒杯。
他的祝酒词很简短:“希望宁氏在宁总的带领下越来越好。”
在她的带领下,越来越好。
这份责任,这份情怀,让人热血沸腾。
喝了香槟,吃了蛋糕,大家就各归其位,继续工作。
可安怀抱着徐宫尧送的白色百合,被那丝丝缕缕的清香蛊惑了神经,好像做了一场梦。
最近一段时间,她失去很多,也得到很多。岁月自有它能量守恒的公式。
而她,在时间的长河里,不过只是划桨前行的摆渡人。
?
下了班,可安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她开车回了一趟宁家,去酒窖提了宁容成留下的红酒,打算今晚一人独醉。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
也许,她应该去把言泽舟顺走的钥匙拿回来,也许那样,就不会再有期待。
她洗了个澡,换上舒适的衣服,准备了两个高脚杯,就软在沙发上喝酒。
一杯归她,一杯留给宁容成。
宁容成生前,爱江山也爱美酒。他时常说,酒是知己,很多慰藉,女人无法给予,但是酒可以。
那时候,可安还会笑他,让他不如和酒过一辈子。现在想来,却是唏嘘不已,那时候,她应该劝他早点成家的。
但是,一切都已来不及。
可安一杯一杯的下肚,她不懂品酒,囫囵吞枣间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好像看到了哥哥,执着酒杯,风月无边的模样。
往年的每一个生日,他都会去看她,无论她在哪里,无论他们相隔多远的距离。
而今年,好像不行了。
因为他们相隔的,是一个人间。
眼泪来得猝不及防,她哭着哭着,就沉睡过去。
酒精作祟,让她睡梦之中都不得安稳,头痛欲裂。
迷迷糊糊间感觉身上落了一张轻薄的毯子,她费力睁眼,就跌进一双深邃的眸。
“言泽舟。”她轻声地呢喃,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是我。”
言泽舟蹲在沙发前,看着她像是受伤的小鹿一般眨巴着双眼,楚楚迷离,欲语还休。这一刻,说不上是心酸还是心疼。
只觉得这一月未见,好不容易沉淀的感情,在她眼波流转间,再次浑浊不堪,汹涌而来。
放得下的,都是思念,放不下的,才是执念。
她何时,成了他深入骨髓的执念?
“你怎么来了?”她伸出一根手指,像是画笔一样临摹着他分明的轮廓。
哪里是他的眉,哪里是他的眼,哪里是他的唇……而他一动不动。
“来给你过生日。”
她的手一顿,像是忽然清醒:“几点了?”
“还没到十二点。”
她“咯咯”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就不安分地翻了个身,她踢开了毛巾毯,把脚踢向半空。
“没到十二点,那就是说我还穿着水晶鞋是不是?”她精致可人的小脚在灯光下泛着莹莹的光,白玉一样。
言泽舟看了一眼,将她按回去。
“穿着呢。”他认真地回答她。
“那你,是不是驾着南瓜马车的王子?”她醉意盎然,却把童话记得清清楚楚。
言泽舟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如果我是,你想怎样?”
“我想吻你。”
她说罢,就钻过来,像条泥鳅一样滑进了他的怀里。
言泽舟没躲,任由她攀住脖子,主动送吻。
这是一个酣畅淋漓的吻,夹着酒香花香,带着星光月光,只是唯独不知道,她是不是会像之前那样,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
“不是说给我过生日吗?”她忽然停下来:“你的生日礼物呢?”
“我。”
“你?”她轻笑出声:“你要把自己送给我?”
“不满意?”
“狡诈。”
“那你收不收?”
她眨眨眼,眼底盎然出笑意。
“不收白不收。”
言泽舟箍住了她的脑袋,狠狠地吻住她。
一个月前的拒绝,一个月后的靠近,他似乎想将这一个月茫然无措化作一个吻惩罚她。
一寸寸的啃咬,一遍遍的纠缠。
他们在彼此的气息里找到了归宿,灵魂却飘得更远。
?
可安睁眼,头疼欲裂。
房间窗帘紧掩,黑暗铺天盖地。她从床上坐起来,宿醉再次让她失去记忆。
她下了床,先打开了窗帘。
庭院里那辆黑色越野,和阳光一起闯进了她的视线。
可安揉了揉眼,确定没有看错之后,又使劲的掐了自己一把。
“哎哟。”她疼得叫出了声,觉醒的一瞬,转身往楼下奔。
客厅的窗帘全都打开着,阳光铺天盖地,鼻尖是煎蛋的香味,耳边是洗衣机滚动的声音,这样一个温情脉脉的早餐,让可安猝不及防。
“言泽舟?”她叫了一声。
厨房里有个高大的身影晃出来。
他穿着白色的T恤,烟灰色的长裤,脚踩一双人字拖,居家范儿十足。
“是我。”言泽舟语调懒懒的。
这开场白有点熟悉,但可安一时想不起。
“你怎么又来我家了?”虽是质问,却不敢太大声。
一个月未见,她不想一大早就把人给吓跑了。
“先过来吃早餐。”他把手里两个白色的餐盘放在桌上。
餐盘里五颜六色的,看得人食指大动。
“我还没刷牙呢。”
“那去刷牙。”他走过来,从她背后按住她的双肩,将她往洗手间推。
洗衣机还在工作,加了他们两个人的动静,洗手间更加的热闹了。
“你在洗什么呢?”她将洗衣机的盖子打开,探头看了一眼。
洗衣机里是沙发套子,毛巾毯,还有……还有她的睡衣?
可安立马低头。
虽然她完全忘了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记得,昨晚她洗完澡穿的不是这身衣服啊!
“这怎么回事?”可安按着自己的领口,目光在洗衣机和言泽舟之间来回着。
“忘了?”
她茫然摇头:“不记得。”
他轻“嗤”一声:“你倒是撇得干净。”
这语气这神态,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昨晚来的。”
“来干什么?”
“给你过生日。”他耐着性子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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