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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旗玉笛-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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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老太婆明知自己不能支持,也只好伏在欧阳昭的背上,欧阳昭反臂一拖,口中叫道:“你伏好了。”语起势起,展开功力径向那山坡奔去;那小山坡相距不过是二三十丈远近,欧阳昭虽然是背负着重伤的哑老太婆,但全力而为,三五个纵跃起落,已到了山坡的正面。

欧阳昭抬头一看,心中不由悚然一惊,暗暗喊了一声:“不好!”

原来他见到几只苍鹰冗鹞,在山坡后的上空盘旋翻腾,久久不见飞去。

他知道,人畜的尸体之处,必有鹰隼一类的猛禽在空中飞舞。因为人兽的尸体,发出一种臭味,这臭味最是吸引鹰鹫枭隼一类禽鸟前来啄食,又因这类禽鸟不敢判定人兽已死,先在上空盘旋一阵,伺机飞扑而下,啄食尸体,大快饥肠。相反的,人或兽若是没死,不会发出异味,也就不会引使这种猛禽。

欧阳昭感到这是不祥之兆,他扭头对着背上的垭老太婆道:“哑婆婆。聋老在哪里?”

哑老太婆指了指山坡的后面。

欧阳昭越发晓得不妙,一提气,人就跃上山坡。

山坡后面,乃是一片十分堂皇的坟场,石碑高耸,碑楼巍峨,翁仲石马成双成对。

哑老太婆挣着溜下地来,强撑着,一拐一跛,向一个高大的坟垒走去。

欧阳昭只好一手搀扶着她,缓缓前进。

果然,一个伛缕的身体,绻伏在坟茔前的供案之上,哑老太婆早咿唔吱呀地嚷起来,欧阳昭也提高了嗓门,大声吼道:“聋老!聋老!”

两人喊叫声中,已到了供案之前,依然不见聋老动弹。

欧阳昭用手一推,叫道:“聋……”

老字尚未出口,咚地他的整个人由供案上跌在地上,直挺挺地仰面朝天,原来早巳气断多时了。

欧阳昭原是在意料以内,对聋老之死,虽然十分悲哀,但不感到惊讶:

哑老太婆夫妻情深,口不能言,苦在心头,一扑上前,呜咽地抱着聋老哭了起来。

他虽不能说话,但那哭声凄凉动人,如同深谷猿啼,子规夜泣,感人心腑,欧阳昭也陪着滴了几点泪水。

欧阳昭明知此时劝她停止哭泣定不可能,索性让她痛痛快快放肆哭一阵,以去她心中的郁积,也算对她的伤势有益。

谁知哑老太婆越哭越伤心,牵动内腑伤势,哇哇两声,大量鲜血喷出口来,头一歪,人竟晕了过去。

欧阳昭乍见,一纵上前,叫道:“哑太婆!哑太婆!”

一舒猿臂,欧阳昭功贯掌心,按上她的灵台大穴。

“住手!”

一声暴雷也似的大喝,接着,劲风疾至,猛地急扑而到,直抵欧阳昭的藏血软穴。

欧阳昭忙不迭斜跃五尺,反掌一搭,口中喝道:“什么人?

大胆!”

“好狠的心肠,好辣的手段!小子,看招!”

原来是一个通身大红衣裙的老婆子。

那老婆子生得皮包骨似的干枯瘦瘪,脸上的皱纹,都向下垂着,血红的宽大衣衫,飘飘摇摇的,好似穿在竹竿上面一般。喝叱声中,抖起一片掌风,横扫而出,其势不凡,功力甚高。

欧阳昭心知出于误会,不便接招,霍地一闪退出七尺左右,摆手道:“你是何人这等莽撞。”

那瘦老婆子一击落空,似乎大出意料之外,噫了一声,破锣似地又吼道:“好小子。看你跑得了!”

言还未已,招式又出。

这一招越发凌厉,掌风如排山倒海,横扫丈许,甚是惊人。

欧阳昭连翻跃退,不过是念这老婆子是一时误会,又因与她素不相识,不愿无缘无故地动手。

眼见劲风丈余,想躲不能,只好挥出一掌,硬接上去,口中也喝道:“你准能行吗?”

轰的一声大响,人影乍合即分,顿时狂澜怒起,叶枝泥沙上卷三丈。

欧阳昭震得连退三步,还站桩不稳。

那红衣瘦老太婆,足足退出七步以上,面露惊慌,目含怒意。

欧阳昭承受了武林三绝的全部功力,内功潜有百余年的修为,加上眇目道士神剑镇八荒欧阳丹的舍命传功,武林中无人可与之比拼。

但他这百忙中挥出一掌,意在闪身避敌,并无伤人之意,所以威力也自有限。

他一掌震退了红衣老太婆,毫不稍停,大跨一步,问道:“这位老太太,你为何不问青红皂白,出手这等辛辣?换了别人,岂不……”

不料那老太婆不等他说完,一指地上已死的聋老,晕倒的哑婆吼道:“我出手辛辣?你看,这大年纪的人,身负重伤,你还不肯放过!”

欧阳昭一听,又好气,又好笑,真是哭笑不得,摇摇头道:“这?你弄明白了投有?”

“我不用弄明白,我亲眼所见,还会假!”

“他乃在下同路的人!”

“呸!老婆子久不走中原,听说武林大变,一条线上的人也下此毒手,真乃……”

她说着,似乎怒不可遏,一震双掌,倏地遥遥推出,劲风划空,嘶嘶疾射。

欧阳昭心中烦极,喝道:“你是什么来路,存心捣蛋是吗?”

说话之际,试着压面劲风而至,觉力道不小,他不敢怠慢,出掌施功,道:“欺人太甚!”

劲风接处,嘭然一声,红衣老太婆嘤然惊呼,瘦骨如柴的身子,平地震起两丈,翻翻滚滚跌出五丈以外,连滚几滚,才算停身跃起。

她跃起之后,口中吱哇哇乱吼连声,人同一只疯虎,双臂齐挥。舍命扑至。

欧阳昭原打算一招震住了她的攻势,好与她交代清楚,不料情急愤怒之下,竟施出全身内力,幸而这红衣婆婆功力不是等闲,换了一般高手,怕不早已五脏离位横尸当场。

红衣老太婆情急拼命,双掌齐施,左右开弓,转眼之间,发出四招八式,真算得招招辛辣,式式诡异,红影飘飘,掌影如山。

欧阳昭毫无考虑缓和之余地,只有挥掌卸力,出手还招。

两人一搭上手,欧阳昭暗自奇怪。

这红衣婆子,功力固然不凡,而掌式更是千变万化,诡异至极,虚虚实实,飘忽无常,使人捉摸不定,但见红影翻飞,掌影一片,大异常轨,与中原各派的掌法完全不同。

不过是十余招过去,欧阳昭竟屡遇毒招,险象环生。

这并不是欧阳昭的掌上功夫不济,而是他并未存心与这红衣老妇人拼命。

高手过招,生死只在分寸之间,欧阳昭连连遇险,再也不敢疏忽,手法突变,功贯双臂,展开辟毒宝旗的旋风八式与玉笛的闪电十二笛招参化的掌法,刷刷,转眼之间,一连劈出五掌。

这五掌的力道如山崩海啸,惊电迅雷,逼得那红衣老妇人鬼叫连天,喝叱不已。

欧阳昭料想,这必定足以逼退她,使她跃退收手,也好与她说明就里。

谁知,这红衣老妇人,也是一代怪杰,身子虽被逼得像螺旋似的,但却毫无惧色,反而一跺脚,舍命上扑,卖出胸前大穴,化掌为拳,对准欧阳昭的中庭、璇玑,两大要穴捣至,急如电光石火,狠比夜叉攫人,存了个两败俱伤的下策。

欧阳昭大惊失色,此时那还顾得了许多,左掌上削,右掌叶底偷桃急推而出。

说来太慢,啊———声凄厉欲绝的怪叫,裂帛入云,上震云霄。

血箭暴射,红影上腾。

红衣老妇人喷出一口鲜血,人也震出三丈之外,手脚连弹,但也挣扎不起来。

欧阳昭原本无意伤她,怎奈势成骑虎,如今眼见她伤及内腑,心中反而有些失悔,正待上前察看她的伤势,设法替她治疗。

“阿禄哥!”

一声甜美的娇叫,宛如万莺出谷,悦耳动人。

“阿禄?”欧阳昭心中一动,好久没人叫我阿禄了!这名字是我终身难忘……

第二十一章 约法三章

香风乍起,佩环叮哨,卓小燕已俏立当场,星眼微斜,眉目含情,跚跚地曼步走来,含情脉脉,容光依稀当年。

卓小燕突然而至,引起了欧阳昭对天心庄的往事回忆,也钩起了卓小燕对自己以往的款款深情。欧阳昭三两步抢上前去,如同儿时一样,天真地叫道:“小燕。小燕妹妹!你……”

卓小燕盈盈秋水一瞟,嫣然一笑,无限哀怨地曼声说道:“禄哥哥。你还记得我?”

说时,一对风眼,湿润润的,如同海棠含露,楚楚堪怜。

欧阳昭也柔情蜜意的,一长猿臂,拉着卓小燕的手,柔声地道:“听说天心庄被人挑了,我本想去打听你的下落……”

“算了!”

卓小燕撒娇地一摔手,鼓起小嘴道:“有了大姊二姊,你还记得我这天心庄的丑丫头吗?”

“这从哪里说起。”

“从你身上说起。”

“大姊二姊与我乃是同盟兄弟……”

“神州三杰。是不是?”

“是呀!而我同你……”

“你同我怎么样?”

“乃是……乃是青梅竹马的……的……”

“什么?”

“的……的最好的朋友!”

“朋友?”

“是呀。谁说我们不是朋友,虽然你父亲同你哥哥他们都对我不好,但是,你……”

“好了!够了!”

卓小燕对朋友二字似乎听不进耳,一抖袖,腿一迈人也翻了个身,背对着欧阳昭,说不出是气是恼二女儿心海底针,谁也摸不清。

欧阳昭一见,连忙陪着笑道:“喽,才见面怎么又生气了呢?”

说时,双手伸出,就去拉她的一双玉腕。

卓小燕一移步,扭腰闪开,低声道:“有人来了。”

“谁会到这儿来?”

“施姐姐。她同我一起来的。”

果然,银蝎女施凤英也是一身大红衣着,急奔而至,远远地就叫道:“燕妹。你整天念着你的阿禄哥哥,这一回可找到了吧!我说吗,黄山附近一定遇得上。你瞧,你该怎么样谢谢我呢?”

她跑着叫着,已到了两人的面前,媚眼又对着欧阳昭一抛,浪声嗲气地道:“哎呀。你不知燕妹妹是怎样的想你呀!”

卓小燕呸了一声,娇羞不胜地道:“别听她嚼舌根!”

欧阳昭也不觉玉面生霞,十分难为情,只好抹了嘴唇搭讪着道:“等我看看那两人的伤势,到前面小镇讲话。”

卓小燕尚未说话,银蝎女施凤英快嘴快舌的,连笑带妞地道:“是谁呀?连燕妹妹都冷落下来。”

“是我一时失手震伤的一个老太婆,另外……”

说时,他已移步向被自己震倒在地的红衣老妇人走去。

银蝎女施凤英也放眼瞧去。

她的脸色忽然一变,探手在怀内取出独门兵器银蝎带来,抖手向欧阳昭砸去,口中叫道:“好小子!姑娘要你的命!”

事出仓猝,欧阳昭不料有此,闪身暴射丈余。

卓小燕也惊呼道:“施姐姐!你……”

银蝎女施凤英全然不理,吧哒一声,震得一条银蝎带毕直,如同狂风骤雨,又向欧阳昭袭去。

突然的变化,欧阳昭哪知其中奥妙,既不便还手,只有闪跃腾挪,躲避不迭。

卓小燕慌了手脚,双脚乱跳道:“施姐姐!您这是怎么啦?”

施凤英手中银带曳起阵阵劲风,闪出万点光芒,一股劲漫头盖脸地挥动,节节进逼,招招前欺,毫无缓手之势,口中嘘嘘呼呼地道:“姑娘今儿个同你拼了!”

欧阳昭被逼得围着坟场乱转,口中也大声叫道:“有什么不对,值得这么兵刃相向!”

卓小燕也蹿身而出,朝施风英的前面一站,叫道:“施姐姐。有话好讲!”

银蝎女施凤英脸上杀气腾腾,忽地一弹身,越过卓小燕的头顶,如同一朵红雪,手中银蝎带兜头向欧阳昭刷下。

欧阳昭也是目中冒火。

而卓小燕又叫道:“阿禄哥,你可千万不能还手!施姐姐,有话可以说明白的呀!”

说时迟,那时快。银蝎带砸实在坟前墓碑之上,丈来高的石碑,哗啦一声,被砸得粉碎。

乱石、泥屑、断枝、枯草,飞了欧阳昭满头满身,吓得他连连闪躲不迭。

这样一来,不由引起了他的怒火,闪身震掌,作势戒备,扬声道:“再要苦苦相逼,欧阳昭可要无礼了!”

“你有什么礼。小子!”

银蝎女施凤英的银带又起,一招横扫千军,斜地里直向欧阳昭腰际缠来。

这一招凌厉无俦,周遭丈余以内,毫无可躲之处,眼看即将扫上。

卓小燕不由嘤然一声惊叫:“禄哥哥!小心!”

欧阳昭闪躲不及,除了发掌震力之外,再无别路可走,一抖长臂喝道:“撒手!”

银蝎女施凤英的银蝎带出手,曳起一阵破风之声,高飞半天,她执带的右手血迹淋漓,滴滴下流,愣愣地瞧着被震裂的虎口发呆。

欧阳昭一招震飞了施凤英的银蝎带,并不乘势连击,插腰而立,威风八面地道:“一再相告,何苦如此!”

卓小燕也翩然跑到银蝎女施凤英的身前,扶着她问道:“施姐姐,到底是为了什么嘛?”

施凤英一推卓小燕,不顾右手的伤势,戟指着欧阳昭吼道:“好小子!你恃技欺人,那办不到,这段梁子,姑娘算与你结定了!”

说完,又待发掌拼斗。

欧阳昭十分不解地道:“说出来,在下若是无理,任由你怎样都行!”

施凤英冷兮兮的一哼,指着地上的红衣老妇人,恶狠狠地道:“你知她是何人?”

欧阳昭眉头一皱道:“素不相识,我也不知她是谁?”

“既然不知她是谁,为何竟骤下毒手?”

“她一味相逼……”

“呸!一派胡言!”

银蝎女施凤英话声里,身子一扭,又已作势欲扑,震掌待发。

这时,她手上没有了银蝎带,卓小燕毫无顾忌,一个箭步也跟踪而起,探手拦住,大声道:“施姐姐,她到底是谁?”

施凤英且不答话,一跃到那红衣老妇人身侧,双手拉起老妇人的一双手,亮了一亮道:“你看!她是谁!”

卓小燕乍见惊叫一声道:“哎呀!她是你师父?”

欧阳昭也是一震道:“啊!她是天南的鸡爪婆婆?”

银蝎女施凤英怒道:“假门假市的。难道你现在才知道?”

“是的,先前丝毫不知!”

施凤英把鸡爪婆婆的双手一扬,然后霍地站起,指着欧阳昭道:“你骗谁来?”

“真的不知,怎说骗你!”

银蝎女施凤英凄然一阵冷笑,然后不向欧阳昭看,却转向卓小燕道:“燕妹妹。天下有对毫不相识的人忽然暴施毒手.吗?更有与人交手不问个清楚的吗?交上了手,连别人是用掌用手都看不出的吗?”

她神色悲惨,逼问着卓小燕,分明透着指责欧阳昭之意。

卓小燕与欧阳昭两小无猜,自幼在一起耳鬓相守,怎能凭银蝎女施凤英的三言两语就改变初衷。因此,蛾眉深锁,望了望欧阳昭,又向施凤英道:“施姐姐,禄……”

她本想叫声禄哥哥,但见施凤英的面色一寒,大有不愉之色,才又缩口道:“……他所说的,也许是实情。”

欧阳昭不由插嘴道:“本来就是实实在在的嘛!”

施凤英银牙一咬,对着卓小燕道:“燕妹,既然如此,你说明白来好啦!”

卓小燕不解地道:“我说明白什么?”

“你是要欧阳昭这小子还是念在你我姐妹一场!”

“施姐姐!你这……”

“燕妹……”

银蝎女施凤英也神色黯然,含泪欲滴地道:“放下姐妹情谊不谈,难道你忘了天心庄大火之下,我冒死救你下楼,忘了一路上我伺候你的病痛,忘了我为了你舍命斗双煞……”

她忘了?双煞可没有忘!

山坡上忽然磔声大喝,红影飘动,黄衣随风,崂山双煞的黑煞夺命巫明,赤煞追魂巫亮,兄弟二人突然双双现身落地,咬牙咧嘴,对着卓小燕与施凤英邪目而视,目露淫光,眼泛恶意,口中垂涎欲滴。

欧阳昭初见江敏之时曾同崂山双煞相遇过,心知双煞弟兄乃是成名二十年的江湖高手,乃是嚣张怪诞的人物。

但眼见他二人对卓、施二女的一副轻薄之相,不由双眉一皱,揉身上前怒喝声道:“老不死的!打算怎样?”

双煞互使了个眼色,同时朗声大笑道:“我道这两个妞儿怎的眼巴巴地朝黄山跑,原来有比我们年轻的在等着。”

欧阳昭闻听怒火益炽,震臂喝道:“放屁!识相的给我滚远点!”

黑煞夺命巫明鼻子里冷冷一哼,道:“小娃儿。你硬要充护花使者吗?”

赤煞追魂巫亮也阴兮兮地道:“老夫弟兄也是怜香惜玉之人,不会辣手摧花,你放心好啦!”

以欧阳昭平时的个性,也听不惯此猥琐之言,何况胸中正充满了无处发泄的怒火呢。

他一反常态,由腰下探手抽出辟毒追魂宝旗,唰地声迎风抖开了来。金光闪闪,耀目生辉,整个山坡也映得金碧辉煌,霞光万道。

这乃是欧阳昭怒极之下,贯上全部功力所致。

崂山双煞兄弟乃是识货的脚色,乍见宝旗出手,不由同时一震,脸色大变,不约而同地道:“哦,辟毒追魂旗!”

欧阳昭宝旗出手,威风八面,脚下立桩,扬旗朗声道:“老怪物明白就好了,纳命来!”

语落人动,宝旗卷得猎猎作响,奔雷闪电,陡地发出一招。

他是怒极出手,旋风八式的第四招,焉同等闲,平地狂飙乍起,席卷而出,直如怒涛排壑,绵绵不绝,汹涌而至。

崂山双煞根本无从还手,也没看清旗招是什么式子,劲风扑来,登时气血不顺,通体血管欲裂逆气上冲。

“啊呀!”一声惊呼,再也站脚不稳,不由自己地腾起两丈,斜落下坠。

幸而两个老怪身具了三四十年的功力修为,成名二十年的行家。就在上腾下落之势勉强叠腰扭臀使出千斤坠稳住重心,堪堪双脚踏实,免去头破脑溢的一死。饶是如此,也全都立桩不稳,摇摇欲倒。

欧阳昭盛怒之下,一招出手,并不变式换招,旗角动处,招发金风乍起,二次出手。

这一招他是顺理成章,快过先前的奔雷闪电,力道更加有增无减。

两个老怪如何消受得起,惊魂未定,力道又至,想要闪避固然不能,想要接招更办不到。

无可奈何之下,逃命要紧,那顾得二十年扬名立万成名露脸的字号,双双拉起手来,矮身倒地,顺着袭来的劲道滚在地上,险险躲过旗风的威力。

欧阳昭一见,不屑地道:“呸!不知羞耻的东西!慢说你懒驴打滚,就是癞狗吃屎,也难逃一死!”

喝声中,旗招虚扬,左手运起骄阳神功,按拍兼施,掌心掌背各晃一招。

血雨四射,热气逼人,泥沙弥漫之中,崂山双煞的人倒了下去,双手还紧紧的拉着。

再见两人的胸前,不但腹开膛破,五脏流出,而且连一红一黄的袍子,也焦糊一片,仿佛被火烧的一般,那股腥臭之味中人欲呕。

卓小燕惊呼一声,双手掩着面孔,不敢多看一眼,倚在银蝎女施凤英的身侧,嘘嘘喘气。

银蝎女施风英冷冷一笑,一手抚着卓小燕的头发,亲切地道:“燕妹妹。你看这人的手段够毒辣了吧?”

欧阳昭掌毙崂山双煞,心中闷气原已稍息,卷起宝旗打算向她俩解说,闻言淡淡一笑道:“施姑娘。我这可是替你二位出气呀!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反说我手辣心狠呢?”

银蝎女施凤英粉面一寒,竖起双眉道:“闲话少说,我施风英自问学艺不精,但这段梁子终身难忘,怕我找场,不妨立刻下手,施凤英虽是女流,为了替师报仇,也就豁出去了!”

欧阳昭苦笑道:“在下绝非有心掌震令师,若不是你们来这一闹,也许我已代她施功疗伤,此时令师已经气绝,恕在下也无能为力了!”

“呸!”施凤英冷冷的一呸道,“猫哭老鼠,你还会假慈悲!

说得好听!”

“在下确有此意。”

“姑娘不听你这一套,你不留下我,我可要走了!”

“任施姑娘自便。”

“你可不要后悔。”

“在下后悔什么?”

“但有三寸气在,我必要找你算这笔血帐!”

“这全由姑娘衡量。”

银蝎女施凤英一跺脚咬牙有声,那股狠劲,真是恨不得把欧阳昭生吞活吃下去。然后才一飘身拾起地上的银蝎带,对着卓小燕道:“燕妹妹,你是怎么样了?”

#奇#卓小燕看看银蝎女,又望望欧阳昭,脸上现出左右为难,又恋恋不舍的神情。

欧阳昭一见,也不由想起了往事,幽幽地道:“小燕妹妹,你是世间最先同情我的一个人,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性情?”

#书#这句话,更是打动了卓小燕的心,双眼湿润润,欲哭无泪,欲言又止,半晌才叫了一声:“禄哥哥……”泪如雨下,神情悲凄感人。

此时,银蝎女施凤英已卷起银蝎带,把鸡爪婆婆拖了起来,催促道:“小燕妹,我可要走了!”

#网#卓小燕更加悲痛不胜,把脚一蹬,道:“禄哥哥,你珍重!”

说完,一回头,三步两步,跑到银蝎女立身之处,抽泣地道:“凤英姐,我们走!”

施凤英对着欧阳昭冷冷地看一眼,大跨步径向山坡转角之处走去。

欧阳昭不知卓小燕为什么非要同施凤英走不可,一跨步追了上去,探手抓住她的手,道:“小燕妹妹。你为何要同她走?”

卓小燕望着施凤英的背影,低声道:“禄哥哥,你以后会知道的。”

“现在同我说不好吗?”

“现在……哇!”

卓小燕欲言又止,终于哇地哭了起来,一摔手,平地穿起,追向银蝎女的去处,头也不回,只留下她呜咽的哭声,在微风里飘荡。

欧阳昭还待追了上去,身后衣袂齐振破风而起,数十个口音同声叫道:“属下等参见堂主!”

一统教执法堂的三十三名执事高手,不知何时已站成了三排,全都躬身哈腰垂手肃立在山坡之上。

欧阳昭眉头一皱,淡淡地道:“各位,到此何事?”

阴判卜通越众答道:“奉教主之命,请堂主应诺前言。”

欧阳昭不由一愣道:“前言,什么前言?”

卜通朗声道:“堂主曾言,黄山事了定到西北面见教主。”

“在下在黄山已见过了。”

“黄山小遇,太匆忙,对本教之事毫未谈及,所以还请堂主起驾北上。”

“目前在下有要事待理。因此……”

“堂主有何要事?不知属下等能否分劳?”

“这个……”

欧阳昭略一沉吟,忽然心中一动,暗想:一统教看来是神秘至极,不但教内全是久已成名的绿林巨擘,而且自己随时都在他们监视之下,一言一行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线,真可说神通广大无孔不入,在自己的五旗盟尚不能妥为运用之前,何不暂借他们之手,把这一连串的事弄个明白呢?

想着,那阴判卜通又道:“堂主尽管吩咐,无论任何事情,本堂兄弟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欧阳昭微笑道:“如此甚好。眼前在下就有三件大事急欲知道!”

“三件?不知是……”

“第一,黄山这上突然爆炸,七大门派掌门忽然一起失踪,原因何在?”

阴判卜通闻言,两眼神色忽然大变,像是十分震惊,又像十分为难。

须知,七大门派的掌门,都是江湖之上一等一的人物,慢说同时失踪,就是一人突然失踪也算得武林大事。

欧阳昭一见卜通的眼神,已晓得他心有难色,不由盈然一笑道:“不好办吧?所以我必须自己去找出这个谜底来。”

谁料阴判卜通胸膛一挺,大声道:“上禀堂主,请问这第二件?”

“第一件已经够麻烦的了。”

“事情当然不简单,但属下等在一月之内,必还堂主一个水落石出。”

“哦,一月之内?”

“是的。一个月!”

“须知,这事关系江湖一时大事,武林绝大的阴谋,可不是容易……”

“堂主放心,请说这第二件。”

欧阳昭将信将疑,应了声好。心忖:反正以有当无,我自己也不能完全依赖他们,想到这里,复又含笑道:“察出少林派的金刚真经,武当山的归云剑谱,落在何人之手,天心庄的一场浩劫是何人做的好事!”

阴判卜通眼中神光暴长,精碌碌的,回头一扫视随来的其余众人。三十二人、六十四支威凛凛的眼神,一齐看在欧阳昭的脸上。

欧阳昭心想:大概这题目把他们给难倒了,盈盈一笑说:“如何?”

阴判卜通虚挥一掌,朗声道:“非是属下等狂傲放肆,这件事我也一个月内访清查明!”

“也是一个月?”

欧阳昭心中暗觉奇怪,眨了眨眼道:“你自料办得到吗?”

“堂主面前焉敢稍存欺骗之心。”

“江湖人,可讲的是个言而有信呀!”

“一统教教律森严,到时全凭堂主发落!”

“堂主之称,为时尚早,但是……”

“请示这第三件。”

“好,索兴一齐劳累你了。”

“堂主太谦,此乃份内之事。”

“迷仙谷中出了岔子。”

欧阳昭一指那香案地上聋老与哑婆的尸体道:“这二人乃是一聋一哑的老夫妇,身负重伤,除了请各位查明是谁干的以外,尚有迷谷的小主人,吹箫引凤凌瑶姬,生死如何也一并查实。”

“迷仙谷?”

“各位不知道。”

“晓得。堂主不是派了甚多的高手守护了吗?”

“你怎知道?”

“这……”

阴判卜通的眼珠一转,不自然地接着道:“……这乃是属下揣摩之辞。”

“是吗?”

“既与堂主有关,乃自然之事。属下等就此别过,第三件也请限期一个月,定不使堂主失望!”

阴判卜通抢着说完,对其余众一挥手,起势欲去。

欧阳昭伸手一拦道:“卜朋友,这是戏言,还是真心诚意?”

阴判卜通势子一停,煞有介事地道:“属下等一片至诚。

若是三月之内不把这事交待清楚,一统教的教规俱在!”

“教规如何?”

“欺瞒教主者碎尸万段,欺瞒堂主者,要受断手斩足斩去四肢之苦。”

欧阳昭心中忽的一凛,瞠目道:“断手斩足……”

原来他想起了黄山成了个血球的千手大圣神偷石不凡来。

石不凡岂不是受断手斩足的苦刑吗?阴判卜通接着道:“法条严峻,属下不敢冒死。”

欧阳昭可不能再露半点迟疑之意,而且自己已约定了三事,又不能再加上一条,或者露出小家气的问东问西,透出怯意。也就朗声道:“各位若是三月之内把三事弄明,欧阳昭必定死心蹋地宏扬一统教,以报各位爱护之意!”

阴判卜通像是十分欣喜,许是欧阳昭这番话正中了他的下怀,拱手齐眉道:“属下万分荣幸,并原先报给教主知道!”

说完一弓腰,又道了声:“一言为定,属下告辞。”

三十二人腾身一射而起衣袂齐动,劲风飘飘,刹时之间都跃射丈余,拐过山坡。

欧阳昭目送他们的背影去后,心中泛着狐疑。难道一统教的神通这等广大?

难道……他左想右想,再也想不通阴判卜通是安的什么心,竟敢一口答应在三月之内,把这天大的武林风波揭穿开来,而且毫无为难之态。

欧阳昭百思不解,只好埋头挖了个土坑,把聋哑夫妇的尸体埋了,心中说不出的郁闷,仰天发出声清越的长啸,振臂一弹而起,上射二丈跃下了小山坡。

江南的三月,正是花月春风,莺飞草长的季节。

欧阳昭一身的恩怨,满腹心事,对这大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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