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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旗玉笛-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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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昭道:“姑娘怀疑不信?”
凌瑶姬道:“我想问清楚点好。”
欧阳昭略一沉吟,道:“如果我不是呢?”
凌瑶姬脸色一变,道:“你不是?”
欧阳昭微笑地道:“姑娘何必紧张,我是说如果。”
凌瑶姬正色说道:“公子请别开玩笑。”
欧阳昭道:“姑娘不是要给我看一样东西的吗?怎么……”
不待欧阳昭说完,凌瑶姬便接着说道:“不错,不过你如果不是欧阳公子,就不必看了。”
“为什么?”
凌瑶姬道:“别问为什么?请回答我是不是真是欧阳公子?”
欧阳昭星目朗朗地凝注着凌瑶姬美艳绝伦的娇靥儿,稍顷,问道:“我说是的,姑娘便相信吗?”
凌瑶姬美目微转,略一沉吟,点点头道:“我知道公子乃是一位心地光明的正直君子,是与不是,公子决不会得骗我的,对不?”
欧阳昭闻言,不由朗声一笑,道:“姑娘既然相信在下是正直君子,便请将要给在下看的东西给在下看吧。”
凌瑶姬秀眉微微一皱,目光深深地注视着欧阳昭问道:“那么公子果是欧阳大侠的公子了?”
欧阳昭俊面神情一片严肃地点头说道:“不错。”
他话才出口,忽闻一阵衣袂飒然飘风声响,江敏挽着巧巧和聋哑夫妇均已来到,飘身进入屋内。
凌瑶姬目光扫视了聋哑夫妇和江敏一眼,缓缓地侧过身子,伸出纤纤玉手,拉着垂在黑布帏幔旁的绳索猛地一拉。
帏幔拉开,欧阳昭触目所见,神情不禁微微一呆。
原来他所见到的乃是一幅笔法精工、看来栩栩如生的一对中年夫妇的丹青画像。
这幅画像上的中年夫妇,男的是一个身着儒衫;颈戴儒生巾,腰悬长剑,英俊潇洒,风标绝世的儒生;女的则是一个身材肥纤合度,婀娜娉婷,仪态万方,清秀美丽无匹的美妇人。
这画中的中年夫妇是谁?
欧阳昭觉得极是眼熟,似曾相识,但却又甚为模糊,记不起来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脸上掠过一丝迷惘之色,望着凌瑶姬问道:“姑娘要给在下看的东西,就是这幅画像吗?”
“唔,”凌瑶姬臻首微点地望着欧阳昭问道:“公子不认识这画中的夫妇吗?”
欧阳昭摇摇头道:“不认识,不过……”
他微微之后,接道:“看似眼熟得很,却又想不起来曾在那里见过。”
凌瑶姬用手指了指供桌上竖立着的木牌,说道:“公子请看看那灵牌上的字吧。”
供桌上供着一块长方形的灵牌,在布幔拉开之时,欧阳昭便已见到,只因他的目光已完全被画像所吸引,是以未曾注意去看灵牌上写的什么,此际凌瑶姬一提,便不禁凝目朝灵牌上仔细地看去。
“呵。”
他身躯蓦地猛然一震,一股悲痛骤从胸中涌起,俊目陡.现闪闪泪光,口中发出一声凄怆的呼叫:“爹爹,妈!”凄呼声中,双膝一弯,跪伏地上,泪如涌泉,夺眶而出。
原来这灵牌上写的是“神剑震八荒欧阳丹大侠夫妇之灵位。”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灵牌上既然写着他父亲的名讳,画像上的中年夫妇,自必是他的父亲和他的母亲了。
他两岁之时,父母原已遇害,那时他尚还在茫然无知时候,是以父母的音容相貌,他根本一丝无知。
倘不是曾经遇见铁笔穷儒桑子修,经过铁笔穷儒的推测证明,直到今天为止,连他的身世恐怕也还茫然不知呢。
不过,他虽然对他父母的音容相貌毫无所知,但骨肉天性,感应却是异常奇妙,难以言喻的。
尤其是这幅画像画得又是那么栩栩如生、传神,故他一见之后,心底立刻产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
欧阳昭声音凄怆地哭泣着,凌瑶姬、江敏、聋老哑婆、巧巧均都默默地静立在供桌的两旁,谁也没有出声劝阻他。
渐渐,她们都被他凄楚哀怆的哭声感染了,每个人的眼中都涌现一层晶亮的泪光,鼻子感觉酸酸的,玄然欲泣!
终于,每个人脸上都垂挂起了两行清泪。
这小屋里充满了一片悲哀的气氛。
蓦然,凌瑶姬秀眉微微一皱,目视哑婆说道:“哑婆,有人进入我们谷中来了,你赶快和聋老出去看看是什么人。”说着伸手一拉绳索,黑布帏幔立时遮掩起欧阳丹大侠夫妇的灵牌和遗像。
哑婆朝聋老一打手势,二人双双纵身向屋外跃出。
凌瑶姬目含无限深情地望了望仍在凄哀地哭泣着的欧阳昭一眼,略一踌躇之后,转向江敏说道:“江姊姊,请你劝劝公子别哭了吧。”
江敏闻言点了点头,伸手抹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走到欧阳昭身旁,俯着娇躯柔声劝说道:“昭哥,请节哀保重身体!”
巧巧也走到欧阳昭身旁,娇声儿劝说道:“叔叔,你不要哭了好么,巧巧心里早已被你哭得难过死了。”
巧巧本就生得天真可爱,此际她满颊泪迹映然,犹如梨花带雨,海棠含露,更加使人怜爱。
欧阳昭哭了已经将近盏茶辰光,因为他心底过于悲痛,是以虽是短短的盏茶辰光,却哭得音哑声嘶。
须知一个心性高傲,倔强好胜之人,若非是极度伤心之时,决不会轻易流泪哭泣,而这种哭泣流泪,最是伤神。
在江敏和巧巧的劝声中,欧阳昭终于慢慢地收止了泣声。
他虽已停声止泣,但精神却已经疲惫不堪,比和强敌高手激斗百招尤甚。
江敏见状,知道他悲痛过度,真元大伤,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玉小瓶,倒出一粒颜色碧绿,清香扑鼻,闻之神清气爽的豆大药丸,深情无限地柔声说道:“昭哥,你悲痛过度,元气大伤,赶快服下这粒灵药,好好的运功行气,调息一下吧。”说罢,便将药丸纳入欧阳昭口内。
欧阳昭本待要说不要,但是他话还未出口,江敏已将药丸纳入他口内,遂不言语,依顺地就地盘膝跌坐,老僧入定般闭目垂帘运功调息起来。
就在此际,蓦听屋外传来一声厉啸和聋老的连声怒吼。
凌瑶姬脸色不由微微一变,双眉紧蹙地望了望正在行功调息的欧阳昭一眼,朝江敏低声说道:“聋老夫妇已经遇着高手强敌,姊姊请好好守护着他,不要受惊扰暗袭,小妹出去看看去。”话落,江敏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凌瑶姬身形已经跃出屋外。
江敏的立处和凌瑶姬的距离,只不过四五尺左右,凌瑶姬使用的是什么轻功身法?怎样跃出屋外的?并且连一丝衫袂飘风之声均未带出,凭她的目力,竟然未能看得出来,她心中不由惊愕不已。
至此,她这才知道,凌瑶姬的一身武学功力,较她自己只高不低。
她一阵惊愕之后,便缓步走到门口,神情肃穆地背里面外,当门而立。
巧巧的年纪虽然只有八岁,但她乃是个冰雪样聪明,玲珑透顶的小姑娘,她见江敏神情肃穆地当门而立,似乎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便一声不响地跟着走到门口,静立在江敏的身旁,天真的小脸儿上也是一片严肃之色。
“姊姊。”
一声轻唤,发自江敏身后,江敏心中不禁霍然一惊,疾地旋身回首一看,原来是欧阳昭已经行功调息完毕醒来,自地上长身站起。
只见他俊面神光湛湛,星目朗朗如电,先前的那种疲惫之色,已经一扫而空,精神显然已经完全恢复。
江敏虽知他内功精湛,深厚无比,却料想不到他竟恢复得如此之快。
须知欧阳昭自得武林三绝和眇目道人四位绝世高人,各将本身数十年修为的内功真元,输入他体内之后,他一身功力之深,已臻罕世无匹之境。
他虽因一时悲痛过度,元气大伤,精神极是疲惫,但并无大碍,只需静坐行功调息两个时辰,便可恢复如初。何况江敏适才给他服食的药丸,乃是她师父玄玄玉女罗冷芳以千年雪莲为引,配以百种奇药异草炼制的玄玉丹。
这玄玉丹虽无起死回生,活死人而肉白骨之功效,却也是祛病延年,疗治内伤的武林圣品。
以他深厚绝世的功力,加上玄玉丹的药力功效,他精神焉得不恢复得出于料想之快。
江敏见他已经行功调息完毕醒来,本来是一片肃穆神情的娇靥,不由顿时高兴有如春花怒放,灿笑映然,情深脉脉地望着他的俊面,关怀地问道:“昭哥,你精神已经完全恢复不碍事了么?”
欧阳昭感激非常地望着她点点头道:“谢谢姊姊,小弟已经完全恢复不碍事了。”
欧阳昭话声方落,巧巧忽然小手儿一伸,拉着欧阳昭的手,天真地娇声说道:“叔叔,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哭了好么?这样哭太伤身体。”巧巧一片天真稚气娇憨之态,实在讨人喜爱。
欧阳昭闻言,不由爱极地抱起她的小娇躯儿,亲着她细嫩的小粉脸儿,微笑地点头说道:“巧巧说得对,叔叔以后再不这样哭了。”
忽然,一声厉吼夹着一声娇叱随风传来,欧阳昭不由剑眉微微一皱,望着江敏问道:“姊姊知道来敌是些什么人吗?”
江敏摇摇头道:“听说武功极高,我们也去看看吧。”
欧阳昭微一点头道:“好。”
他抱着巧巧,飘身疾向树林之内奔去。
江敏见状,连忙喊道:“昭哥!”
欧阳昭闻喊,疾地停身止步,回首目视江敏问道:“姊姊何事?”
江敏道:“昭哥,你知道这片树阵的通行之法吗?”
“呵。”
欧阳昭闻问,这才恍然想起,先前凌瑶姬拉着他走入这片树阵之后、难怪要左弯右拐地绕了好久,才走出这片树林,原来也是一座树阵。
他摇摇头道:“不知道,姊姊知道吗?”
江敏螓首微摇地道:“我也不……”
忽听巧巧接着娇声说道:“不要紧,叔叔,你只管放心走好了,巧巧知道走法,巧巧告诉叔叔好了。”
江敏闻听,心中不禁暗忖道:我这是怎么搞的?怎么把她给忘记了呢?
欧阳昭笨问道:“巧巧,你真知道走法吗?”
巧巧道:“叔叔不信问问阿姨好了,阿姨先前被困在里面便是巧巧带着她出来的呢!”
欧阳昭望着江敏问道:“姊姊!是吗?”
江敏粉脸微微一红,点了点头。
欧阳昭亲了亲巧巧的小脸儿,笑说道:“那么你下来在前面带着叔叔阿姨走吧?”说着身形微俯,便要将巧巧放下,哪知巧巧竟然撒娇地摇着头道:“巧巧不要嘛,巧巧不要嘛,巧巧不要下来,要叔叔抱着走。”
江敏不由笑骂道:“小丫头倒会借机撒娇呢。”
巧巧向江敏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伏在欧阳昭的肩上格格地娇声笑了。
欧阳昭抱着巧巧和江敏并肩走入七星树阵,在巧巧的口说手指之下,毫无困难地通过了。
走出七星树阵,一眼便看到五丈远处,一白一黑两条人影疾若电闪般地翻飞飘舞,乍合又分,乍分又合,正斗得紧张激烈,险恶异常。
距离二人斗场丈外之处,聋老盘膝跌坐地上,显然已经负伤,正在运功调息疗伤,哑婆人虽守护在聋老身侧,但双目却是一瞬也不稍瞬地,全神凝注着斗场中形势,脸色显得很是焦虑与紧张。
距离斗场丈外之处,一排并肩站着三个黑袍,短发短髭,面容丑陋,年约七十上下的老者。
这三个老者目光虽凝视着斗场中的形势,但脸色神情却与哑婆相反,显得从容而轻松。
欧阳昭凝目一看斗场情形,不由剑眉微微一皱。
原来场中激斗一白一黑二人,白的正是凌瑶姬,黑的则是与旁站着三个面容丑陋的老者一样丑陋的老者。
凌瑶姬一身武功虽然极是神奇,身法轻灵巧妙非常,但是那丑陋老者,却也非是等闲人物,武功招式不仅极是诡异辛辣,而且掌力沉猛,劲风如涛,每一招出手皆有不可轻视的声威。
二人武学招式各有专长,似乎只在伯仲之间,难分上下,但在轻功身法上凌瑶姬则要较老者略高一筹。
不过,她内力不及丑老者雄浑刚猛,目前虽然与丑老者打个平手,但是时间一久,内力不济,凌瑶姬必然落败负伤在丑老者手下。
欧阳昭目睹这种情势,剑眉微微一皱之后,便向巧巧说道:“巧巧,你下来,叔叔去接下你阿姨去。”
他放下巧巧,立即身形飘前两丈,星目神光电射地朝场中激斗的二人,发出一声朗喝道:“住手!”
他内功精深,已是当世无匹,这一声朗喝,旁人听来似乎不大,但激斗中的二人却均皆听得心头猛然一震,耳如雷鸣。
随着他这声朗喝,凌瑶姬和丑老者立时齐都收招停手,各自跃身后退八尺。
丑老者闻听喝声,只道是来了什么老辈高手,哪知停身跃退一看,竟是一个年纪不满二十,书生打扮,气宇看来颇为轩昂的少年。
须知欧阳昭一身功力,已臻神光深蕴不露,返朴归真的至高化境,是以,由他外表看来,除了气宇颇为轩昂之外,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身负奇学的绝世高手。
丑老者虽是一个武学功力高绝的盖世枭雄,但他又怎知眼前这个年不足二十的少年,内家功力已臻达如斯境界呢。
他双目精光灼灼有若寒电般地,朝欧阳昭打量了一眼之后,忽地发出一声嘿嘿怪笑,道:“喝声听来似颇惊人,老夫还以为是什么高人来了,原来竟是你这么一个乳臭未脱的小娃儿。小娃儿,你叫老夫停手干什么?”
欧阳昭朗声问道:“尊驾何人?进入本谷何事?”
丑老者冷冷地道:“老夫弟兄号称藏边四雄,偶尔途经此地,看上这谷中景色颇为不错,想借住几时,暂作老夫弟兄游历中原的行宫。”他说至此处,略微一顿,目注欧阳昭问道:“小娃儿,你是什么人?”
欧阳昭不答理老者的问话,却转头望着江敏问道:“姊姊,你知道藏边四雄这名号吗?”
江敏娇声说道:“我只听说过藏边四丑,可没有……”
她话声未落,丑老者忽地双目猛瞪,一声断喝道:“住口!”
江敏语声一顿,笑问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丑老者怒声喝道:“你是何人门下?既知老夫弟兄名号,当必知道老夫弟兄的规矩。”
江敏娇声一笑道:“你们的什么规矩呀?”
丑老道:“凡是触犯老夫弟兄者,定要予以惩戒。”
江敏故意装作不明白地问道:“我触犯你们什么了呢?”
欧阳昭接着问道:“尊驾等究竟要怎样?”
丑老者冷冷地问道:“小娃儿,你是这谷中的主人么?”
欧阳昭略一迟疑地点点头道:“不错。”
丑老者道:“老夫弟兄要在你这里住几天。”
欧阳昭冷峻地说道:“不行。”
丑老者嘿嘿一声冷笑,道:“老夫弟兄已经看中这地方了,不行也得行。”
欧阳昭沉声说道:“我说不行就不行。”
丑老者怒道:“难道你要老夫弟兄用强?”
“你们要用强?”
欧阳昭脸上掠过一丝轻视之意,语声冷峻如冰地说道:“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
欧阳昭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武林禁地。”
丑老闻听,不由愕然一呆,望着旁立的三个丑老者问道:“老大老二老四,你们听说过这地方吗?”
三个丑老者一齐摇摇头道:“没有。”
欧阳昭朗声接道:“你们现在不是听说了吗?”
丑老者问道:“这武林禁地是什么人规定的?”
欧阳昭道:“我。”
“你?”
“不错。”
“你凭什么?”
“我就凭我。”他话锋忽然一转,接着:“你们请出谷去吧。”
丑老者嘿嘿一笑道:“如果不呢?”
欧阳昭冷冷地道:“只有两条路可走。”
“哪条路?”
欧阳昭道:“一是永远住在谷中,守护本谷!”
“还有一条呢?”
欧阳昭俊面威棱逼人地说道:“死!”
第十七章 三绝令符
藏边四丑老大怪手拘魂苗化龙,老二绝命双环苗化虎,老三铁掌碎碑苗化豹,老四万里追风苗化驹,弟兄四人一身武学功力皆奇诡高绝,纵横边外武林三十多年罕遇敌手,乃边外武林道上声名赫赫的一代枭雄。
兄弟四人在边外武林道上,虽是声名赫赫,素有心黑手辣之誉,但所作所为,却皆介于正邪之间,生平并无多大恶行。
他弟兄自从出道之后,虽然自号藏边四雄,但因他兄弟面貌均皆生得极是丑陋,故而一般武林同道都以藏边四丑呼之。
对于这藏边四丑之号,他弟兄自然极是不喜。因此,他弟兄便立下了一个规矩,凡是称呼他弟兄为藏边四丑之人,便视为对他弟兄不敬,不管有无仇怨,一定毁其面貌,以为报复惩戒。
欧阳昭一句死字出口,藏边四丑闻听,不禁齐都脸色勃然大变!
铁笔碎碑苗花豹陡地嘿嘿一阵大笑道:“小娃儿,你的口气实在狂妄得骇人!”
“哼!”欧阳昭口中冷哼一声,俊面凝寒似冰地说道:“尊驾等如果不想埋骨本谷的话,最好立刻退出谷外离去!”
苗化豹不由纵声一阵狂笑道:“小娃儿,你有多大功力,敢于这等狂妄目中无人!”
欧阳昭剑眉微微一轩,朗声道:“尊驾要想知道,简单不过。”
“怎样?”
欧阳昭冷冷地道:“出手一试便知!”
苗化豹勃然大怒,双睛猛睁;精芒激射如电地嘿嘿一声冷笑道:“好!老夫这就试试你!”
说着,倏地一声暴喝道:“接掌!”
声落掌出,一股刚劲绝伦的掌力,挟卷着威猛无俦的狂飙,有如排山倒海地直向欧阳昭击至。
欧阳昭早已暗中凝劲运功力以待,一见他掌力击至,立即挥掌推出一股劲风掌力相迎。
铁掌碎碑苗化豹数十年修为,内功极深厚,素以掌力雄浑刚猛著称,但与欧阳昭相较仍差了一筹还多。
两股掌力相交,轰的一声巨响大震,苗化豹当场被震得胸口血气翻涌,身形踉跄连退了三个大步。
反看欧阳昭却依旧气静神闲,渊淳岳峙地卓立当地,有若玉树临风,身形竟连晃也未曾晃动一下。
苗化豹的心中不禁骇然大惊。
旁立的苗化龙、苗化虎、苗化驹三人睹状,也都不禁骇凛失色。
他们做梦也意料不到,眼前这么一个年纪不足二十的少年,竞有如是深厚惊人的内家功力!
苗化豹虽被震得身形踉跄后退,胸口气血翻涌,心中骇然大惊,但又怎肯服气?何况他适才一掌击出,又只用了七成真力。
其实,他又怎会知道,他虽是只用了七成真力,而欧阳昭却也只不过使用了六成真力,否则,他内功再是深厚,焉是欧阳昭之敌?此际纵不横尸当场,也必被震得五脏离位,重伤倒地不起!
他心中既然不服气,当然也就不肯甘心,而且他也实在有点不信,?这少年的内功真力,竟会高过于他……
因此,他微一运息,平静胸中翻涌的血气之后,便即嘿嘿一声怪笑,喝道:“小娃儿!你果然有点门道,不过,老夫因恐你承受不起,所以适才那一掌只用了七成力道,现在你再接老夫一掌试试!”
话声未落,倏又推出一股刚猛无俦的掌力狂飙!
他这一掌击出,已运足十成功力,威势之强,较前自是大不相同!
欧阳昭一见他掌力威势,便知道他已倾尽全力。
他虽然绝未将他放在眼下,但却也不敢过分大意轻视,当下剑眉微微一挑,急地挥掌吐力迎出。
这一次的掌力相接,声威自是更见强猛惊人,只听得轰的一声震天巨响中,顿见狂飙呼啸,劲风如涛,满地沙石飞射……
欧阳昭神色依旧地卓立如山,丝毫未曾移动,苗化豹则和上一掌一样,仍被震得胸口气血翻涌,身形踉跄后退了三大步。
两次击出的掌力虽然相差了三成,但所感受的结果情形都是一样,显然,欧阳昭掌下极有分寸,并无存心伤他。
欧阳昭掌下虽然留情,而苗化豹的心中也已知道这少年人的内功真力,确实高过于他。但是,武林中人成名不易,颜面攸关,他又怎能就此干休?
是以,他身形再度被震退之后,却是一退即进,口中一声暴喝,双掌舞起一片如山掌影,猛朝欧阳昭凌厉无匹地攻出。
欧阳昭见状,不由朗声一笑,足下移步横跨六尺,避开他凌厉攻至的如山掌影,同时沉声喝道:“且慢!”
苗化豹虽然极欲将欧阳昭击败掌下,扳回颜面,但他弟兄纵横边外武林数十年,乃是声名赫赫的枭雄,并非一般无耻的恶徒之流,闻声只得收掌停攻,双目精光激射地注视欧阳昭喝问道:“你有什么话说?”
欧阳昭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在下已是两番掌下留情,尊驾竟仍然如此不识进退,难道定要逼着在下痛下绝情,自找难看?”
说时,星目电射,威棱逼人地注视着苗化豹。
苗化豹丑脸不禁陡地一红,但旋即嘿嘿一声冷笑,喝道:“小子!你内力似乎确然不弱,但如要一招一式的动手拚搏起来,老夫就不相信你也能胜得老夫!”
欧阳昭轩眉问道:“是徒手?还是使用兵刃?”
苗化豹傲然说道:“老夫外号铁掌碎碑,生平会过不少名家高手,皆以一双肉掌对敌,从未使用过兵刃!”
欧阳昭道:“这么说来,你在掌招上必有特高的火候造诣了?”
苗化豹嘿嘿一笑道:“动手时你就知道了。”
欧阳昭冷然一哂道:“你自信必胜吗?”
苗化豹沉声说道:“只要你能胜得老夫这双铁掌,老夫弟兄便立刻退出谷外离去!”
欧阳昭陡地朗声哈哈一笑,道:“天下那有这等便宜之事!”
苗化豹怒声道:“你想怎样?”
欧阳昭脸色凝寒如冰,冷峻无比地说道:“要你们全都留下!”
四丑弟兄脸色齐皆一变,苗化豹阴声一笑道:“就凭你吗?”
“不错。”
“你办得到吗?”
欧阳昭冷冷地道:“大概还没有多大困难。”
这种口气实在太大,太狂!
苗化豹只气得满头短发根根竖立,脸色铁青,双目怒瞪,厉声喝道:“小鬼,休要徒发狂言,且与老夫拼搏百招,分决高下之后再说吧!”
声落,双掌便又舞起一片如山掌影,纵身形,捷逾电闪般地猛朝欧阳昭攻出。
他身形甫才纵起,蓦闻怪手拘魂苗化龙一声喝喊道:“老三,且慢动手!”
苗化豹闻喊,只得硬将纵起的身形骤然刹止,收掌停攻,颇感诧异地望着苗化龙问道:“老大,为何拦阻?”
苗化龙朝他摇摇手,脚步移动,飘身而出,双目精光有若两股寒电般地射视着欧阳昭问道:“小娃儿,你贵姓大名?”
欧阳昭冷傲地答道:“欧阳昭。”
“呵……”藏边四丑弟兄口中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四张丑脸上立时现露出一片似惊似喜之色,八道目光齐都精光灼灼地投视在欧阳昭身上。
怪手拘魂苗化龙目注欧阳昭问道:“闻听江湖传说,少侠乃是神剑震八荒欧阳大侠之后,武林三绝的传人,不知此说是真是假?”
欧阳昭点点头道:“一点不假。”
怪手拘魂苗化龙肃容说道:“请少侠出示信物。”
欧阳昭不禁一愕,问道:“什么信物?”
苗化龙道:“三绝令符!”
欧阳昭朗目如电,扫视了藏边四丑弟兄一眼,问道:“你要看令符怎地?”
苗化龙肃容道:“有桩事情,必须三绝令符解决。”
“什么事情?”
苗化龙道:“请先出示令符,老朽方能向少侠说明。”
欧阳昭感觉奇怪地问道:“很重要吗?”
苗化龙点点头道:“关系至大!”
欧阳昭想了想之后,便自怀中取出三绝令符托在掌心上,双目神光奕奕地凝注着怪手拘魂朗声道:“有什么事情请说吧!”
藏边四丑一见三绝令符,脸色神情立时极其严肃,恭敬无比地齐朝欧阳昭躬身行礼,并由苗化龙发话说道:“铁旗四雄参见盟主。”
欧阳昭见状,不由愕然一怔!收起三绝令符目视藏边四丑问道:“在下是你们盟主?”
苗化龙恭敬地答道:“属下等适才无知,冒犯盟主虎威,尚祈盟主恕罪。”
欧阳昭心中愕异不已,问道:“你们是什么盟?”
苗化龙答道:“五旗盟。”
“何谓五旗盟?”
“金、银、铜、铁、玉,五旗。”
欧阳昭接着问道:“五旗盟共有多少人?”
苗化龙答道:“加上年轻的一辈,共有三百多人。”
“他们现在都在什么地方?”
“以旗为单位,散居边外各地。”
欧阳昭又问道:“五旗首领都是些什么人?”
苗化龙答道:“金旗旗主掌剑双绝东方浩,银旗旗主逍遥秀士白俊扬,铜旗旗主过天星石庆瑜,铁旗旗主独臂金刚佟天胜,玉旗旗主飘渺仙姑方无畏。”
苗化龙说罢,忽然面现诧异之色地望着欧阳昭问道:“关于本盟的情形,老盟主一点也没有对盟主说过?”
欧阳昭摇摇头道:“在下根本不是你们五旗盟的盟主,也不知道你所说的老盟主是谁?”
苗化龙双眉微皱地沉吟稍顷,说道:“老盟主就是盟主的三位恩师。”
“哦——”
苗化龙接着又道:“老盟主当年离开之时曾经说过,凡是身怀三绝令符之人,便是本盟新任盟主,可是……”
他说至此处,略微一顿之后,便又接道:“老盟主既将令符交给盟主,不知为何却又不将本盟之事告知?这实在使人感觉迷惑不解!”
欧阳昭略一沉吟,说道:“此事极为明显,三位恩师必是因为在下资质愚劣,不堪掌理五旗盟重任,故而虽将令符交给在下,却不提说五旗盟之事。”
苗化龙沉吟地摇摇头道:“以属下揣想,老盟主决非是这种意思。”
欧阳昭问道:“何以见得呢?”
苗化龙肃容说道:“老盟主当年名震天下武林,一身武学功力高深莫测,盟主资质若非上乘之选,堪传衣钵,岂能幸蒙老盟主恩宠,传以绝世奇学,交付令符,是以……”
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属下虽然不敢妄加揣测老盟主,没有对盟主提说五旗盟的意思何在,但敢断定此中必然另有原因。”
欧阳昭闻听苗化龙的这番话之后,深觉他所言甚是有理,回想当时的时间,只不过是极短促的三天,三位恩师除了尽量不使自己心神旁鹜,聚精会神地对自己传授讲解武功招式之外,哪还有多余的时间讲说其他。
他本想将当时的这种实情告诉苗化龙,但却又觉得何必多此一举。因为他并无意去接掌五旗盟当盟主。
他心中微一思忖之后,便即目注苗化龙朗声说道:“此中也许确是另有原因,不过,恩师对此事既然未曾提说交待,在下自当不是贵盟新任盟主。”
苗化龙一听欧阳昭这种口气,竟有不欲接掌五旗盟主之位之意,心中不由有点发急地大声说道:“不管怎样,你既然身怀三绝令符,便就是本盟的新任盟主,不容否认!”
他本非是能言善语,口齿极佳之人,是以心中一发急之下,便不禁有点口不择言,语气略带强硬地大声喊叫起来。
欧阳昭闻言,俊面陡地一沉,道:“也不管我愿不愿意么?”
苗化龙不由微微一呆,一时之间竟讷讷不知所答。
万里追风苗化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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