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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旗玉笛-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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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就这片刻工夫,她已进入心静神宁、灵生之境。

欧阳昭见江敏如此神情,便不由得大放宽心,俊脸上浮现起一丝喜悦的微笑。

白衣少女立身何处?欧阳昭虽然无法看到她,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她对欧阳昭和江敏的一切神情举动,似乎均看得十分清楚,了如指掌。

欧阳昭的俊脸上刚浮现起一丝对江敏暗赞、喜悦的微笑,忽又听得白衣少女发出一声格格娇笑,说道:“你且慢得意高兴,她虽已如你所说静则宁,宁则定,定而则灵生。摒除气怒,依照上乘内功心法调息,进入心静神宁,灵生不为外物侵扰之境,但是你们仍旧无法出阵脱困,而且……”

白衣少女说至此处,忽地一顿话锋,声如出谷黄莺,接道:“喂!你怎地又闭上眼睛了呢?难道我现在所说的话,也是些不堪入耳之言么……”

她所说虽已不再是不堪入耳的猥亵之言,但欧阳昭仍然置若未闻,不予答理。

她见欧阳昭不答理她,遂即轻声一叹,幽幽地又道:“我知道你此刻心里已经恨透了我,其实,关于适才之事,我心里也正后悔得不得了呢……”

她这句话果然打动了欧阳昭的心,他情不自禁地睁开一双闭阖着的星眸,他虽然看不见她,却望着她发声之处,微感诧异地问道:“你后悔什么呢?”

“我后悔不该吹奏那令人神迷疯狂的妙韵仙音。”

欧阳昭冷冷地道:“什么妙韵仙音,根本就是邪荡无耻的淫曲。”

白衣少女凄声一叹道:“仙音也好,淫曲也好,我真后悔不该吹奏它。”

欧阳昭一声冷笑道:“可惜大错已经铸成,你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白衣少女幽幽地道: “大错铸成,后悔虽是已迟,但是……”

“怎样?”

“事情的发生,完全出于我意料之外。”

欧阳昭朗声一笑,道:“你的口才倒很不错嘛。”

“实情如此。”

“动听的谎言。”

“我并未说谎,事实确系出于我意料之外。”

欧阳昭略一沉吟,问道:“原因呢?”

白衣少女轻声一叹,声音极其柔美地说道:“我因见你们二人人品俊逸,气宇不凡,而且俱皆神仪内莹,内功修为精深,才吹奏出迷仙曲音,|奇*。*书^网|欲借以试试你们二人的内功定力和我这新学成不久的迷仙曲的火候如何?哪料……”

她说至此处,忽又轻声一叹,接道:“没有料想到,她竟是一个易钗而弁的冒牌男人,而我又一时未曾注意及此,以至铸成这等大错。”

欧阳昭闻听,觉着她这番话不无理由,遂将信将疑地问道:“事实真是如此吗?”

白衣少女道:“我决未说半句谎话。”

欧阳昭沉吟稍顷,说道:“这么说来,事情的发生,倒真是出于你意料之外,乃无心之过了?”

白衣少女点点头道:“确是如此,不然,我又何必后悔。”

欧阳昭默然半晌,忽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将我们困在阵中呢?”

白衣少女答非所问地柔声问道:“你能原谅我吗?”

江敏忽然睁开一双星眸,说道:“既然是无心之过,我和他当然会原谅你,只怕……”说至此处,忽地顿口止声不语。

白衣少女急问道:“怎样?”

江敏道:“只怕你所言非实,后悔是假的。”

“你不相信我?”

“要我相信,便应该立刻告诉我出阵之法。”

“只要你们相信我,原谅我,我自然不会让你们困在阵中。”

欧阳昭沉声说道:“你是以此威胁我们?”

白衣少女急道:“我决没有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非常的恨我,所以……”

白衣少女话还未完,江敏便接着说道:“你怕我们出阵后不肯和你干休是吗?”

白衣少女毫不否认地道:“不错,我实在是这个意思。”

江敏微一沉吟,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和他都不是不讲理的人。”

白衣少女高兴地说道:“那么你和他都能原谅我,不恨我了?”

江敏道:“只要你所言是实,后悔之心是真,我和他必定原谅你。”

“谢谢你,姊姊,你真好!”语气天真,稚气十足,令人听来怎么也想不到适才那淫荡的靡靡箫声,和那猥言亵语,便是出自她之口。

江敏接着又道:“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们出阵之法了吧。”

“好。”白衣少女娇应了一声,说道:“那样太麻烦了,还是由我自己来带你们出阵吧。”

话声未落,江敏和欧阳昭陡觉眼前白影一闪,白衣少女已俏立在江敏身侧,拉着江敏的手儿,亲热地娇声说道:“姊姊,请跟着小妹出阵吧。”说着,一双晶亮的明眸,流波似地朝欧阳昭妩媚地一笑。

美人一笑百媚生,她本生得美秀绝伦,娇媚无比,这一笑,更是美极媚极,令人魂消神荡。

只看得欧阳昭心头猛地一跳,连忙别过脸去,不敢看她这种令人看来神魂倾倒,意荡神摇的妩媚笑容。

白衣少女拉着江敏的手儿在前,欧阳昭一步一趋地紧随二人身后,眨眼工夫,便已走出花树迷仙阵外。

阵外,晴天朗朗,春光明媚,艳阳绚丽,时值巳午之交。

江敏和欧阳昭同时回头望去,只见花树千株,随着阵阵和风摇曳,万紫千红,在春阳爱抚下,争奇斗艳,吐着醉人的芬芳。

这一片花树,高度虽只不过四五尺左右,但不识奇门术数之人,陷身其中,它便立即变成一颗颗遮天盖地的庞然大树巨木,任凭你武功如何之高,均将无可奈何,休想脱困出阵。

欧阳昭和江敏都是曾身临其境之人,知道这片高度虽仅四五尺许,看来毫不起眼的花树,实际却有着千军万马难越雷池的无穷奥妙与变化。

他自出道江湖迄今,数月以来,虽已斗过很多武林一流高手如当今极负盛誉威声的七派掌门等,名震江湖,但是,对于这种奇门阵式之奥妙厉害,尚是第一次经历,是以,他出阵之后,目视着这片万紫千红、争奇斗艳、芬芳醉人的花树,看得甚是出神,暗自赞叹不已。

他暗想得出神之际,白衣少女一声娇笑,打断了他的思绪:“喂,你们都在想什么呀?”

原来此际,江敏竟和欧阳昭一样地,也正默默地望着这片万紫千红、争奇斗艳的花树在出神,她的思绪已沉缅在适才那一幕荒唐的疯狂的而又令她羞喜参半,旖旎的画面中白衣少女的语声,将她和欧阳昭从两种不同境界的思绪里惊醒过来,因为白衣少女的这句“你们都在想什么呀?”在她心底的感受不同,她双颊上不由立时泛起两片娇艳的红晕。

欧阳昭目光缓缓地望了这个似天真,而又略含媚荡之态,容色秀丽,美艳尘寰的白衣少女一眼,淡淡地一笑,问道:“姑娘是本谷主人么?”

白衣少女倩笑地轻点了点螓首。

欧阳昭又问道:“请问姑娘贵姓芳名?”

白衣少女娇声答道:“我叫凌瑶姬。”

江敏问道:“这谷中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凌瑶姬摇摇头道:“说起来是有四个人,但是事实上只能算是两个半人。”

江敏和欧阳昭闻言,都不由得微微一怔,诧异地问道:“为何只能算是两个半人?”

凌瑶姬解释地说道:“一对年老的夫妇,男的是个聋子,女的是个哑巴,他们两个加起来只能算一个人。”

江敏又问道:“另外的一个半人呢?”

凌瑶姬笑了笑,道:“另外的一个人是我,半个人则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

“哦。”

江敏接着问道:“他们三个人现在那里?”

凌瑶姬道:“时候已近中午,这时他们大概正在忙着做饭吧。”

江敏道:“他们是你的仆人?”

凌瑶姬点点头,旋又摇摇头道:“他们本是我师父的仆人。”

欧阳昭问道:“你师父叫什么名号?”

“我不知道。”

江敏怀疑地望着她道:“你不知道你师父的名号?”

凌瑶姬摇摇头道:“我师父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真的?”

“我何必要说谎。”

欧阳昭问道:“你师父不住在这里吗?”

这话问得实在多余,也实在的傻气,凌瑶姬的师父如果住在这里,她会说这谷中只有她和一对聋哑夫妇,一个小孩,而不提到她师父吗?

凌瑶姬秀美的娇靥上,突然现起一丝黯然之色,凄哀地说道:“在我九岁的时候,她老人家便已经仙逝了。”

江敏问道:“那年老的聋哑夫妇也不知道吗?”

凌瑶姬道:“他夫妇已随我师父多年,自然知道。”

“你没有问过他们?”

“问过。”

“他们怎么说?”

“他们表示要等我将师父特地为我所遗留的武功诀谱上记载的各种武学全部学成之后才肯告诉我。”

凌瑶姬略略一顿,接道:“他们又说,这是师父遗命,决不能违背。”

江敏微一沉吟,又问道:“你现在已经学成多少了?”

凌瑶姬想了想,道:“已经有十分之七八了。”

欧阳昭忽然说道:“以我猜想,你师父一定是一位身怀绝世奇学,功力极高的武林前辈。”

凌瑶姬闻言,两只明眸陡然一亮,晶光闪灼地扬起一双秀眉儿,很是高兴地点点头说道:“不错,据聋老告诉我说,我师父一身武学功力不但极高,已臻上乘绝境,而且学问亦是渊深如海,更精擅奇门术数。”

她越说越高兴,双眸光芒四射,秀美绝伦的粉脸儿上,神采灿然,现露一股既兴奋,又骄傲的光辉,她语音清脆悦耳,有如珠走玉盘般地接道:“她老人家如果还活着的话,必定是当今天下无敌之第一人。”

凌瑶姬说时神情,兴奋中带着一片肃穆之色,而又显得极其自然,似乎毫无一丝儿夸大之词。

欧阳昭和江敏闻听她这番话后,心中虽然颇有反感,认为她对她师父的赞扬已夸大过份,但他们没有说什么,仅只相视着微微会心一笑。

一笑之后,江敏忽地望着她光辉神采灿然的娇脸儿,含笑地说道:“这么说来,你将来很有可能成为天下无敌的第一人了?”

“也许……”凌瑶姬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只怕我不能。”

欧阳昭笑问道:“为什么呢?你不是已经……”

他言未尽意,凌瑶姬似乎已经明白他的心意,不待他说完,就接着解释道:“我师父虽已将她一身精奥神奇无匹的绝世武学,录成诀谱遗留给我,但是,它太深奥了……”说到这里,她笑容忽地一敛,接道:“我虽然能够勉强理解学会,不过我心中甚是明白,却绝对无法领悟其中博大至深的精微之处,练成我师父那样高深精湛的火候造诣,发挥它的神奥威力,是以……唉,我实在太笨了。”说罢,目视欧阳昭和江敏二人,极感难为情地笑了笑,秀美的玉面上,飞现起一片娇艳欲滴的红晕,羞赧地缓缓地低垂下螓首。

此际,凌瑶姬眉目之间,隐现着的那种媚荡之气,早已消失不复见,与先前口发狠言亵语时的神情,简直判若两人。

阳昭耳闻她这等自谦的语气,目睹她如此羞赧愧然的神情,心中不禁微微一动,暗忖道:从她现在的语气上看来,此女分明尚是个天真未泯,气质心地颇佳的少女,哪象是个性情淫荡之人,只要稍加善诱陶冶,必能成为一个巾帼英雄……

他暗忖至此,心中便不由得对凌瑶姬生出一丝好感,产生了一丝怜爱,他微笑着说道:“凌姑娘休要这样谦虚自愧,须知事在人为,只要你能专心一志地勤练钻研,终久必会完全领悟成功的。”

江敏闻听欧阳昭之言,也鼓励说:“对了,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肯专心用功研练你师父遗留给你的武学诀谱,将来一定会有成功的一天的。”

凌瑶姬抬起螓首,目露感激之色地望着二人说道:“谢谢你们给我鼓励,但是我相信我不能。”

江敏道:“为什么?”

凌瑶姬低声答道:“我的智力有限。”

欧阳昭心念忽地微微一动,暗忖道:难道她师父遗留给她的武功诀谱上,那深奥精微之处,太难以悟解,已超出了她智慧的范畴了么?

他心中正值暗忖之际,忽闻一声娇稚的童音传来,喊道:“阿姨。”

喊声甫落,立见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女孩,自十余丈之外,疾跃如飞地奔来,小巧的身形起落之间,竟有一丈六七远近。

小小年纪,便已具有如此快捷佳俊的轻功身手,实在难得少见。

江敏和欧阳昭一见,已知道这小女孩便是凌瑶姬口中所说的两个半人中的半个人了。

“咦。”小女孩身形跃至,睁着一双又圆又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天真稚气的小脸儿上满是一片奇诧神情地掠扫了欧阳昭和江敏一眼后,转望着凌瑶姬问道:“阿姨,他们是干什么的?怎么跑到我们谷里来了?”

凌瑶姬微笑地抚摸着小女孩柔软乌黑的秀发,说道:“他们是阿姨新认识的朋友。巧巧,赶快叫叔叔和阿姨。”

巧巧闻听,立即极其听话地望着欧阳昭和江敏二人,娇声喊道:“叔叔,阿……”

她“阿”字出口,忽然发觉不对,眨着两只大眼睛,向凌瑶姬说道:“阿姨,不对呵。”

凌瑶姬不由怔然地望着巧巧问道:“什么不对?巧巧。”

巧巧道:“他们两人都是叔叔呀,为什么要巧巧叫叔叔和阿姨呢?这不是不对么?”

凌瑶姬听巧巧这么一说,这才恍然明白她说的意思,遂不禁噗噗一笑地说道:“他们两个人中只有一个人是真叔叔,巧巧,你好好地仔细看看,他们那一个是阿姨?”

巧巧听后,便把一双明亮的大眸珠子,在欧阳昭和江敏的身上脸上,骨碌碌地转来转去,不停地滚动着。

欧阳昭和江敏见巧巧一片天真灵慧的神情,遂都面含微笑地望着她满是稚气的脸儿,静静地立着。

巧巧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眸珠子,骨碌碌地望望欧阳昭又望望江敏,忽然,她天真地娇笑着道:“我看出来啦。”说着小手儿一指江敏,目视凌瑶姬说道:“阿姨,她是阿姨,对吗?”

凌瑶姬微笑地点头说道:“对了,你赶快叫阿姨吧。”

巧巧望着江敏娇声喊道:“阿姨。”

江敏见巧巧如此聪明伶俐可爱,不由跨前两步,十分喜爱地摸着巧巧的小脸颊,赞扬地说道:“巧巧,你真聪明。”

巧巧天真稚气的脸儿上,顿时浮现一片娇憨的甜笑,明亮的大眸珠子里射出两道喜悦光辉。

蓦然,一阵衣袂破风飒飒声响,两条人影疾若星驰电掣,飞驰而至。

轻功超绝,身形快捷,恍似飘风闪电,显然都是功力精湛的一流高手。

两条人影落地,欧阳昭和江敏这才看清,乃是一个年约六旬开外的老者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

“爹爹,妈。”娇喊声中,巧巧的身形已经跃起,一式乳燕投怀,轻灵无比地扑向老妇人的怀中。

原来这老者和老妇人,正是巧巧父母,也是凌瑶姬师父生前的仆徒——聋夫哑妇。

俗语虽有十聋九哑,十哑九聋之说,但这对聋夫哑妇却是聋而不哑,哑而不聋。

老妇人搂住巧巧的娇躯,一双眼睛精光灼灼似电地扫视了欧阳昭和江敏一跟,脸现讶异神情,目露询问之色,望着凌瑶姬。

凌瑶姬自幼即和这一对聋夫哑妇相处一起,不但熟知他们平时脸色神情所表示的意思,连他们的聋哑手语也大半懂得,见状遂含笑地向她说道:“哑婆,他两人是我刚认识的朋友,都是光明磊落的正直之人。”

哑婆听后,便放开怀里搂着的巧巧,将凌瑶姬的话用手语转告诉给立在他身旁的老者——她的聋子丈夫。

聋老者略一沉吟,望着凌瑶姬问道:“少主知道他们的姓名来历师承门派吗?”

凌瑶姬摇摇头道:“我还没有问他们呢。”

聋老者虽然耳不能听,无法知道凌瑶姬说的什么,但,他见凌瑶姬摇头,已知她是不知道,是以,不待哑婆用手语转告他,便接着向她肃容说道:“少主,并不是老奴爱多嘴噜苏,江湖上波诡云谲,尽多外貌仁义,言语气度看似光明磊落正直之士,实际上却是心怀奸诈阴恶之徒,他们两人的姓名来历师承门派,少主尚还一点不知,怎可便与他们结交为友,未免也太大意不知警惕了,而且本谷地处荒僻,向无人知,他们忽然来此,焉知……”

聋老者话语未毕,凌瑶姬已是双眉微蹙,朝他摇首阻止地,脸现不愉之色说道:“好了,好了,别再多说了,我已知道你的意思了。”

她说着目视欧阳昭和江敏二人,含笑地娇声说道:“二位请别见气,聋老夫妇受恩师遗命嘱托照顾我,所以他们对我极是关心,担心我误交奸恶之徒……”她说至此处,微微一顿,接道:“虽然我已看出二位定必出身名门,非是那邪恶奸诈之徒,不过为了使聋老夫妇放心,尚请二位将来历师承门派见告。”

老哑婆,一个是口能言耳不能听,一个是耳能听,却口难言。

凌瑶姬说了些什么?聋老虽然无法听知,但在哑婆双手—不停地比划,以手语转告之下,便已完全知道明白。

是以,凌瑶姬话声一落,他二人四道眼神,便都精光熠熠地投视在欧阳昭和江敏的身上,静待欧阳昭和江敏报出姓名来历师门。

欧阳昭乍闻聋老之言,心中不禁很是生气,但在听得凌瑶姬的解释之后,他心中不仅不再生气,反而觉得聋老的话虽然嫌偏激,但却是忠心耿耿,值得敬佩的至情至性的极重义气之人。

也唯有是极重义气的至情至性中人,才会不负已故世之主人的遗命嘱托,悉心一意地照顾其后人弟子。

于是,凌瑶姬话罢,他便即朗声说道:“在下欧阳昭,乃武林三绝门下,她名江敏,是……”

他本想连江敏的姓名师承一起说出的,可是,江敏和他虽然已有夫妻之实,但他和她自从认识直到现在为止,只不过一夜的时间,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叫做江敏之外,对于她的来历师承,也是尚还一点不知。

因此,他是字出口之后,便忽地顿口不语。

凌瑶姬接着问道:“是什么呢?你怎么不说了?”

欧阳昭目视江敏,江敏朝他含情地一笑,然后望着凌瑶姬微笑地说道:“他已经将姓名师承都告诉你了,还要他说什么呢?”

凌瑶姬道:“姊姊的师承呀。”

江敏道:“他要是能说出来,已经说出来了。”

凌瑶姬不禁诧异地问道:“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呢?”

江敏道:“因为他也不知道我的师承。”

“他也不知你的师承?”

“你不相信?”

凌瑶姬明眸微转,望着江敏道:“既然他不知道,就请姊姊自己告诉小妹好吗?”

江敏一沉吟,点点头道:“可以,不过却有个条件。”

凌瑶姬道:“什么条件?”

江敏道:“你也告诉我你师父的名号。”

“这个……”

“你不愿意?”

凌瑶姬摇摇头道:“并不是小妹不愿意,实在是小妹尚不知道恩师的名号,请姊姊原谅。”

江敏道:“你不会问他们么?”说时,一双秀目灼灼地扫视了旁立的聋哑夫妇一眼。

凌瑶姬想了想,忽地目露期望之色地望着哑婆说道:“哑婆,请你告诉聋老,要他将恩师的名号告诉我好吗?”

哑婆闻言,一面摇头表示不行,一面将她的话用手语告诉给聋老。

聋老面色沉凝地向凌瑶姬说道:“并不是老奴不肯,实在是老主人的遗命……”他说至此处忽地一顿,目光如电射视着欧阳昭沉声问道:“你真是武林三绝的弟子?”

欧阳昭一听聋老者这语气,不但老气横秋,而且大有不信之意,不由剑眉微微一轩,朗声说道:“尊驾怀疑不信?”

哑婆忙以手语转告聋老,聋老却冷冷地说道:“武林三绝早于三十年前便已绝迹江湖,据说均已故世多年,岂会有你这么年轻的弟子。”

欧阳昭正容说道:“江湖传说岂可信以为真。”

又经过哑婆以手语转告后,聋老的脸上陡地闪过一丝惊喜之色,说道:“这么说,三位老人家都还好好地活着了?”

欧阳昭反问道:“尊驾认识我三位恩师?”

聋老点点头道:“与我老主人交往颇深。”

凌瑶姬虽然并不知道欧阳昭的师父武林三绝是何许人,但当聋老说出与老主人交往颇深时,她清秀美丽的娇靥儿上,顿时浮现起一片如花般的笑容,极其高兴地向哑婆说道:“哑婆,既然欧阳公子是师父老人家的朋友的弟子,那就决不是什么奸恶的坏人了,现在时已过午,你赶快告诉聋老,请欧阳公子和江姊姊到屋里去息息,吃过饭后慢慢地再谈吧。”

哑婆闻言,目光扫视了欧阳昭和江敏一眼,以手语将她的话意转告聋老,聋老略一沉吟之后,恭敬地向凌瑶姬说道:“老奴遵命,不过……”

他微微一顿,陡然精光电射地凝视着欧阳昭说道:“相公自称是武林三绝的弟子,但是口说无凭,不知有何可证?”

欧阳昭剑眉微轩,正要答言之际,江敏已忍不住粉脸泛怒地娇喝道:“聋老头儿,你怎地这等多疑不相信人?”

经过哑婆手语的转告,聋老正容说道:“江湖上狡诈奸险太以难测,老夫怎敢轻易相信空口之言。”

江敏怒道:“你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哑婆脸色不由微微一变,聋老望着哑婆问道:“哑婆子,她说的什么?”

哑婆以手语告诉聋老,聋老双目一睁,脸色沉寒地喝道:“姑娘说话最好放客气一点。”

江敏冷冷地道:“不客气又怎样?”

聋老沉声说道:“老夫便要教训你。”

江敏秀眉倏地一挑,声若银铃般地格格一声娇笑,道:“你配么?”语冷如冰,神情不屑,满含轻视之意。

聋老一看哑婆的手势,又见她一副轻视不屑的神情,不禁气得双目猛睁,精芒暴射地怒声喝道:“丫头,你有多大功力,敢于轻视老夫。”

他生性刚强好胜,虽已六十开外的年纪,脾性却仍如年轻人一般暴燥。

凌瑶姬一听他这种口气,知道此际如果再不加以阻止,他话声一落,怒火上升,必定立时贸然出手和江敏打起来。是以,她不等他话完,便即阻止地朝他摇摇手,娇喝道:“聋老,赶快住口!”秀眉紧蹙,粉脸凝寒,有如笼罩着一层严霜。

聋老虽然耳不能听,但却可观色测意,见她朝他摇手,粉脸凝寒的神情,怎不知其意,遂即连忙住口不语。

她喝住聋老之后,便向江敏含笑说道:“聋老脾性粗暴,得罪姊姊;尚请看在小妹面上不要见怪。”

江敏冷冷地道:“算了,你别说得那么好听,给我灌迷汤了。”这一个橡皮钉子,只碰得凌瑶姬粉脸微红,默然无语。

欧阳昭忽然地哈哈一声朗笑,俯首自地上拾起一根树枝,就地写道:“在下想和你谈个交易。”

他因为和聋老交谈,每一句话均须经过哑婆这一翻译手续,甚感麻烦不便,是以便想起以树枝代笔,写字交谈的方式。

聋老问道:“什么交易?”

欧阳昭写道:“在下如果确是武林三绝的弟子,你便将你老主人的名号告诉在下。”

聋老沉吟地点点头道:“可以。”

欧阳昭微微一笑,丢掉手上的树枝,探手入怀取出辟毒追魂旗,微微一抖,陡见金光闪灼,映目耀目。

“呵!辟毒追魂旗!”聋老口中发出兴奋的惊呼。

欧阳昭收起宝旗,面含俊笑地目视聋老,神情潇洒地岸然傲立着。

聋老恭敬地说道:“适才多有冒渎,尚祈公子原恕。”

欧阳昭含笑地朝他摆摆手。

江敏见聋老一副前居后恭之态,不由嘴角一撇,冷笑地说道:“聋老头儿,老实告诉你吧,他不但是武林三绝的传人,且还是十五年前誉称天下无敌神剑震八荒欧阳大侠的公子。”

“呵!”

江敏刚说至此处,凌瑶姬口中陡然发出一声惊呼?满脸惊喜之色地一步冲到欧阳昭的面前,神情激动地说道:“公子,快跟我来。”说着一伸手,拉起欧阳昭的一只手,纵身直往谷后一片林木茂密之处奔去。

欧阳昭不由愕然,他本想摔开她的手,但他乃是聪明绝顶之人,目睹凌瑶姬如此惊喜激动的神情,知道此中必有原因。

他心念微微一转,便任由她拉着他的手奔向谷后。

江敏见状,不知何事,连忙飘身跟踪追去。

聋老更是不明就里,满脸尽是迷惑之色,望着哑婆问道:“哑婆子,这是怎么回事?”

哑婆眉飞色舞的双手向聋老一阵比划,聋老这才明白所以,不禁兴奋若狂地哈哈大笑道:“想不到竟有这等巧事,这真是个天大的意外,哑婆子,我们赶快跟着去看看吧。”话落,身形已经纵起,疾如屯射,奔向那林木茂密之处,哑婆亦即连忙抱起巧巧,腾身随后奔去。

林木密茂中,静静地孤立着一间翠竹搭盖的小屋。

这间小屋建盖得虽然十分精巧美观,但却非常奇特,除了正面当中紧闭着的两扇竹门之外,竟是四面不通空气,没有一扇窗户。

凌瑶姬拉着欧阳昭的手奔入林中,左弯右拐的一阵疾走,一口气走到小屋前面,这才停住身形。

欧阳昭望了望这间孤寂的小屋,不由极感诧异地望着凌瑶姬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姑娘将在下带来此处有何见教?”

凌瑶姬明眸微转,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朝他柔美地一笑,旋即敛容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先别问,到屋里去看过之后就知道了。”说着莲步轻移,姗姗地走近小屋门前,伸手去推那紧闭着的两扇竹门。

吱呀一声轻响,两扇竹门被缓缓地推开了。

林木密茂,枝叶繁浓,这林中天光本就微弱,阴暗异常,而这间小屋里更是漆黑如墨,有如幽谷深洞。

凌瑶姬已经娜袅从容地走进小屋内去了,欧阳昭仍立在原地未动,他心中正在暗自思忖着:是不是应该立刻跟着她进去呢?

蓦见小屋内火光一闪,凌瑶姬已经在里面点燃起烛火,接着便听得她娇声喊道:“公子,你请进来吧。”

欧阳昭闻喊,略一犹豫,便即暗运功劲护身,以防意外,飘身跨进屋内。

他一跨进屋内,立即感觉到这间小屋里的气氛,有着异于寻常的朋森和神秘。

原来这间小屋里的四面竹壁,全都用黑布蒙罩着,屋中除了迎门贴壁之处,摆着一张长方型的供桌之外,竟是空无一物,而这张供桌上供置着的是什么东西?却又被一层黑布帏幔遮掩着,无法看得到,更增神秘。

欧阳昭满腹狐疑地目注凌瑶姬问道:“姑娘将在下带来这间小屋内,究竟有何见教?”

凌瑶姬缓缓地说道:“请你看一样东西。”

欧阳昭问道:“什么东西?”

凌瑶姬神色忽地一整,一双美目有如两道冷电寒芒似地,凝注着欧阳昭的俊面肃容问道:“公子确是神剑震八荒欧阳大侠的公子吗?”

欧阳昭道:“姑娘怀疑不信?”

凌瑶姬道:“我想问清楚点好。”

欧阳昭略一沉吟,道:“如果我不是呢?”

凌瑶姬脸色一变,道:“你不是?”

欧阳昭微笑地道:“姑娘何必紧张,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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