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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飞霜-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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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九不禁感叹道:“唉!这些年来,可苦了赵姑娘和你们。”

来至一处洞府前,只见入口上方刻出“忘我居”三字,顾名思义,洞府之人是要别人将她遗忘,或是自达忘我之境。

武凤止步道:“常前辈请稍候,待妾身入内通报。”

常九微微颔首,待武凤进入洞府,即向文雀道:“文姑娘,你们在途中所说的小寒公子,真是赵姑娘与萧寒月……”

文雀点了点头,道:“这孩子不告而去,私自出谷,大概是一心想寻访他父亲。”

常九诧然道:“他知道父亲是谁?”

文雀道:“大概不知道……”

常九一怔,笑问道:“那他如何寻访?”

文雀判断道:“如果不出所料,他可能会先找常前辈!”

常九又一怔,茫然道:“找我?”

文雀点点头,轻喟一声道:“唉!说来也怪妾身和武姑娘,前些时,闲来无聊,偶尔谈起往事,提及赵姑娘与萧公子,不料被小寒公子无意听到。本来,赵姑娘告诉他,其父早巳故世,一听其父尚健在,即苦苦追问,咱们不敢告以真相,他却不死心,又去追问赵姑娘,结果害得咱们也受责……”

常九道:“赵姑娘定然不会说明真相的,但文姑娘怎能料知他可能去找在下?”

文雀苦笑道:“因为咱们曾提到常前辈啊!”

常九突有所悟道:“是了!跟白菊花在一起的少年一定就是他!”

文雀急问道:“常前辈见过小寒公子?”

常九道:“可能是他,只是他不叫赵小寒,而是叫秦忘我。”

文雀讷讷道:“秦忘我……”猛一抬头,指着洞口上方三字道:“常前辈,忘我二字,不正是他用的假名?”

常九笑道:“对对对,绝对是小寒公子,错不了!”

武凤正好走出,道:“常前辈,赵姑娘有请!”

常九微微一点头,随着文雀、武凤走进洞府。

洞府内陈设简单雅致,毫无骄奢之气。

只见赵幽兰布衣荆钗,不施铅华,依然掩不住天生丽质,虽已多年末见,风采依旧。

她巳走向洞口,笑容可掬道:“常前辈,别来无恙啊!”

常九忙双手一抱拳,道:“赵姑娘一别多年,风采依旧,真叫在下看了高兴!”

赵幽兰招呼常九坐下,遂道:“武凤已将详情告知,以常前辈看,那疯狂杀手会不会是当年的‘二先生’死灰复燃?”

常九断然道:“绝无可能!早在数年之前,他巳病殁天牢之中。”

赵幽兰面露诧色,道:“哦?除他之外,又会是何人呢?”

常九正色道:“当年赵姑娘一夕之间带走那数百人,江湖中极为轰动,几乎无人不知。但知道在下最后曾与赵姑娘见过面者,大概只有萧寒月等数人而已。”

赵幽兰道:“那疯狂杀手不惜滥杀无辜,逼常前辈出面,必是认为常前辈知晓妾身去向,志在那数百武林高手吧?”

常九颔首道:“除此之外,在下想不出其他原因。”

赵幽兰神情凝重道:“唉!当年一场浩劫,好不容易消弭于无形,事隔多年,想不到又将历史重演,常前辈,如今那疯狂杀手对常前辈志在必得……”

常九接口道:“两位姑娘在途中已就此事跟在下商谈过,如有必要,在下愿长留此谷!”

赵幽兰道:“这如何使得,常前辈如今身为地鼠门掌门之尊……”

常九哈哈一笑,道:“当年赵姑娘心存仁厚,不忍杀害那数百武林高手,甘愿牺牲一生幸福,终老此谷,在下有何不可!”

赵幽兰忧形于色道:“但常前辈情况不同,那疯狂杀手志在必得,如果逼不出常前辈,绝不会轻易罢手啊!”

常九毅然道:“既然如此,在下就跟那疯狂杀手面对面决一生死!”

赵幽兰道:“恕妾身直言,以常前辈的武功,只怕绝非此人对手。而且,他绝不会轻易置常前辈于死地。一旦落入他手中,必定以酷刑相逼,逼问妾身去向及那数百人下落,到那时候,恐怕……”

常九冷冷一哼,道:“赵姑娘担心在下受刑不住,说出此谷一切?”

赵幽兰郑重道:“妾身绝无此意,只是担心其人心狠手辣,使常前辈备受酷刑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常九沮然苦笑道:“为了地鼠门弟子免遭屠杀之劫,纵然是水深火热、凌迟极刑,在下也只好忍受了!”

赵幽兰沉吟一下,道:“杏花也已出谷多日,等她回来,或有最近消息,再作计议不迟。”

常九惊诧道:“万一那人认出杏花姑娘,她又不会武功,岂不……”赵幽兰笑道:“这十几年来,她不仅从妾身这里学了不少,文雀、武凤也教会了她一身轻功及小巧防身功夫,不致落在那人手里的。”

常九这才放心,微微点了下头,忽道:“赵姑娘,听文雀、武凤两位姑娘说,小寒公子不告而别,私自出谷,可能是去找在下?”

赵幽兰无限感慨道:“唉!小寒这孩子是妾身唯一的安慰和寄托,十几年来相依为命。不过妾身也知道,不能为了自私误他一生,早晚会让他出谷的,只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武凤一旁自责道:“都怪咱们两个,说话不小心……”

赵幽兰道:“好在他以为只有常前辈一人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希望常前辈答应妾身,以后如果见到寒儿,一到要永远守住这个秘密!”

常九诧然道:“赵姑娘,你不愿让他们父子相认?”

赵幽兰抑住激动的情绪,乖戾道:“常前辈可以告诉寒儿,他父亲早己死了!”

常九了解此女心情,叹道:“唉!金陵一别,晃眼十几年,在下也一直未见他们。”

赵幽兰情绪平静下来,遂道:“常前辈,故人重逢,咱们应该谈些愉快的事。请常前辈暂且委屈,在此作客数日,也好从长计议,研究个对策,一切等杏花回来,再作决定吧!”

常九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也正因他留在大巴山中,尽管江湖中己闹得天翻地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却始终未曾出现。第十四章 瑶女被辱

一连数日,疯狂杀手未再出现,亦毫无动静,倒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虎风镖局内,戒备森严,丝毫不敢松懈。

郭兆南突然登门求见,韩伯虎、王守义亲自出迎。

率客人厅,宾主坐定,郭兆南即神情凝重道:“在下今日接获疯狂杀手通知。限三日之内,常掌门若不出面,将杀尽地鼠门弟子……”

韩伯虎眉头一皱,道:“如此看来,对方似已知道,贵掌门并未在此罗?”

郭兆南道:“很难说……在下今日冒昧造访,正因为此感到困惑,无法确定,对方是否已知常掌门并未在此,不能决定对策。”

韩伯虎沉吟一下,道:“不瞒郭兄,谭老前辈乔扮贵掌门,旨在诱使对方找上门来,但迄今多日,毫无动静,咱们也为此深感困扰。

想必有两种可能,—是担心此地防范森严,不敢轻举妄动,一是巳知常掌门是假的,不必枉费心机,究竟是何者,实难遽下定论。”

郭兆南道:“以在下判断,后者可能性较大,否则对方不会直接通知地鼠门。”

王守义不以为然道:“那倒未必,他若通知咱们,明知咱们不会受威胁,又何必多此一举。通知地鼠门则不同,也许他认为,郭兄为了地鼠门弟子生命设想,必然会来见贵掌门,甚至说服他出面。”

郭兆南颔首道:“王大人高见!实不相瞒,日前承谭老前辈明示,在下回去,对门下弟子至今保密,未曾泄漏常掌门系谭老前辈乔扮。

“因而,诚如王大人所料。接获对方通知后,众弟子一致决议,要在下来此见常掌门……”

韩伯虎问道:“他们希望常掌门出面?”

郭兆南点点头,沮然苦笑道:“他们希望常掌门,以全体地鼠门弟子生命为重,但却不知,常掌门至今下落不明啊!”

王守义正色道:“郭兄,常掌门乃性情中人,当年与咱们相交,曾出生入死,从未见他皱过眉头。如今事关地鼠门存亡,却始终不挺身而出,实有悖常情,究竟是何原因?”

郭兆南一脸茫然,一时无从回答。

杨瑶突自内走出,乍见郭兆南,暗自一怔,立即退了回去。

她以为郭兆南是为那日断掌主事,登门兴师问罪,不禁暗惊,急往西厢客房去通知萧姣姣。

刚近房门外,就听房内传出轻微嘻笑声。

杨瑶暗自一怔,忖道:谁在萧姑娘房里?

由于金鹏曾经潜入客房?私下跟萧姣姣相见,事先却未让她知晓,既然来了,为何不先见她,反而急于见萧姣姣?

尤其据萧姣姣说,金鹏企图非礼,始突动杀机。

事后杨瑶虽未追究,却不免耿耿于怀。

莫非又是金鹏?

杨瑶见房门虚掩,迟疑一下,突然推门闯入。

乍见床上一对男女,正紧紧拥吻,顿使杨瑶面红耳赤,为之怔住。

床上一对男女,闻声急忙放开,一惊而起,却是秦忘我与萧姣姣。

杨瑶窘迫万状,急道:“抱歉!我不知道……”

话犹未了,已转身夺门而出。

秦忘我、萧姣姣不禁相顾愕然。

杨瑶逃回自己房里,犹自心跳不已。

其实两情相悦,男欢女爱,这本算不得什么,她又何必大惊小怪。

念及于此,杨瑶不禁哑然失笑,暗忖道:他们彼此相爱,与我何干?只要男方不是金鹏!

突见秦忘我推门而入,顿使她意外地一怔。

杨瑶窘然急道:“秦大哥,方才我是无意的……”

秦忘我莞尔一笑,道:“不怪杨姑娘,怪我们忘了将门关好。”

杨瑶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秦忘我走近她,轻声道:“杨姑娘,方才所见,请代为守密,千万别让别人知晓。”

杨瑶微微点头,心想:我尚不致如此幼稚无知……

突觉“璇机穴”一麻,顿时失去知觉。

秦忘我出其不意,出手如电,点昏了杨瑶,急忙将她扶住,双手托抱起来,走至床前放下。

他嘿然一声狞笑,回身去关上房门,推上门闩。

失去知觉的杨瑶,如同待宰羔羊,任凭他为所欲为……

口口

口口

口口

天色已昏暗,将近掌灯时分。

杨瑶悠悠醒过来,浑浑噩噩,一时记不起是怎么回事。

撑身坐起,发现衣衫不整,同时觉出身体某部分,隐隐作痛,使她蓦地一惊。急忙查看,发现裙上沾有些微血渍。

她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秦忘我出其不意,点了她的昏穴,趁她失去知觉,毫无抗拒之力,竟然夺去了她的贞操!

如果她未与金鹏文定,既失身于秦忘我,只要彼此情投意合,倒也无所谓。但是,她已经跟金鹏有了始约。

杨瑶不禁悲愤欲绝,痛不欲生,伏在床上痛泣起来。

房门突开,进来的是黄小玉。

她见状一怔,忙趋前惊问道:“杨姑娘,你怎么了?”

杨瑶忙止泣坐起,掩饰道:“没事,我只是想起家父惨遭毒手……”

黄小玉天真无邪,信以为真,劝慰道:“不要伤心,咱们早晚一定会擒住那疯狂杀手的!”

杨瑶心里一酸,又泪如雨下。

黄小玉道:“杨姑娘,不要再哭了,潭婆婆要我来通知大家,今夜的暗号,是‘抛砖’对‘引玉’,走,快开晚饭了……”

杨瑶摇摇头,道:“我有点不舒服吃不下,黄姑娘.谢谢你来通知我,你自己去吃吧。”

黄小玉热心道:“那我替你送到房里来。”

杨瑶婉拒道:“不!我真的不想吃,谢谢你。”

黄小玉道:“那你躺着多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

杨瑶勉强点了下头,目送黄小玉出房,带上房门,不禁又伤心欲绝地痛泣起来。

黄小玉来至内厅,谭三姑等人已纷纷入座。

韩伯虎正宣布道:“郭兆南已同意,发动地鼠门弟子,全力追查骷髅教行踪,一有消息,立即通知咱们。”

谭三姑微微颔首道:“这一步棋很对,骷髅教既为疯狂杀手卖命,必然知道他是谁!”

白玉仙不以为然道:“谭老前辈,不是妾身泼冷水,这一步棋,只怕不太乐观。当年的‘二先生’,网罗天下各门各派高手,为他卖命的人何止数百,包括妾身在内,始终均未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若非最后使他现出原形,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王守义道:“白女侠之意,认为骷髅教也不知他的来龙去脉?”

白玉仙点头道:“以妾身判断,此人作风,极似当年的‘二先生’,绝不可能让骷髅教知道他的身份!”

众人闻言,不免大失所望。

菜正端上桌。

谭三姑一转睑,发现黄小玉已坐在身旁,即问道:“杨姑娘呢?”

黄小玉道:“她不舒服,不想吃。”

谭三姑“噢”了一声,并未介意。

秦忘我却暗自一怔,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

由天白玉仙提出,即使地鼠门弟子,全力追查到骷髅教行踪,也不—定能查明疯狂杀手身份,使众人不禁感到失望和气馁。

这一顿饭,吃的相当沉闷,尽管满桌佳肴,却食而不知其味。

匆匆结束,各自回房休息。

秦忘我推门入房,不禁意外地一怔,只见杨瑶端坐房内,脸上毫无表情。

他不由地诧然道:“杨姑娘!你?……”

杨瑶面罩寒霜,冷声道“你究竟存的什么心?”

秦忘我故作茫然道:“杨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瑶霍地站起,道:“哼!你明知我跟金家已有婚约,为何要毁我清白?”

秦忘我惊诧道:“在下毁了杨姑娘清白?这,这话从何说起……”

杨瑶怒声道:“你居然不承认?”

秦忘我装作无辜道:“杨姑娘,在下真糊涂了,不知你在说什么……”

杨瑶贞操既失,想不到秦忘我竟矢口否认,其悲愤之情,可想而知。

她不禁怒斥道:“你这禽兽!”剑已出鞘。

盛怒难遏,抡剑就向秦忘我刺去。

这一剑迅疾无比,秦忘我却一闪身,避了开去,同时出手如电,执住杨瑶手腕。

杨瑶情急拼命,骈指如戟,直朝他两目之间戳去,但秦忘我出手更快,挥手将她格开。

双方正奋力夺剑,白玉仙母女突然出现房门口,见状为之一惊。

白玉仙疾喝道:“住手!”

秦忘我立即撒手,杨瑶却悲愤难遏,反手一剑刺去。

白玉仙射身入房,阻挡在二人之间,迫使杨瑶急将剑势一收,惟恐误伤了她。

杨瑶眼看无法再出手,恨的一咬牙,夺门而出。

白玉仙急问道:“怎么回事?”

秦忘我故作茫然道:“在下也不知道……”

白玉仙一施眼色,黄小玉会意,急忙去追杨瑶。

杨瑶奔回房里,痛声泣道:“爹,恕女儿不孝,不能为您老人家报仇了……”

父仇未报,复遭失身之辱,使她痛不欲生,心一横,横剑就向脖子抹去。

千钧一发,黄小玉及时闯进房,上前—把将她手腕紧紧执住。

杨瑶痛泣道:“黄姑娘,不要管我……”

黄小玉奋力一夺,惊诧道:“杨姑娘,你究竟为何轻生?”

杨瑶哪有脸说出实情,扑向黄小玉身上,伤心欲绝地失声痛泣起来。

这一闹,早巳惊动整个后院,谭三姑等人纷纷赶至。

白玉仙赶来,向谭三姑轻声耳语几句,老婆子不听犹可,一听之下,顿时怒从心起。

“该死的畜牲!”谭三姑怒骂一声,直向东厢客房冲去。

冲进房内,只见秦忘我若无其事,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如同置身事外。

老婆子怒不可遏,冲上前,不由分说,就是狠狠两耳光,掴得秦忘我倒在床上。

秦忘我撑身而起,惊诧道:“谭老前辈,为何……”

谭三姑怒斥道:“你这色胆包天的畜牲,竟敢欺侮杨姑娘,老身今日绝饶不了你!”

举手欲下,秦忘我急叫道:“谭老前辈,岂可听信片面之词……”

谭三姑沉声道:“好!老身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说词。不过你要小心了,若有半句让我老婆子听不入耳的,管教你立毙掌下!”

秦忘我振振有词道:“谭老前辈,在下方才回房,杨姑娘已守在房中,强指在下毁其清白,使在下如坠五里云雾中,哪知杨姑娘不由分说,就出剑欲杀在下……”

谭三姑怒道:“你居然不认帐!”

秦忘我沮然道:”在下毫不知情,岂能背此黑锅……”

谭三姑猛然一惊,若有所悟道:“莫非又是……”

她突然想到,郭兆南易容混入之事。

但就在这时,突见萧姣姣来至房门口,愤声道:“谭婆婆,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谭三姑闻言一怔,回身道:“萧姑娘,你……”

萧蛟姣怒指秦忘我道:“他自杨姑娘房内溜出,为晚辈亲眼撞见!”

秦忘我斥道:“萧姑娘,你怎可血口喷人!”

萧姣姣状至不屑道:“哼!我一直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想不到竟如此卑鄙下流,才不得不挺身作证!”

秦忘我狡辩道:“你能确定,见到的是在下?”

萧姣姣冷冷一哼,断然道:“溜出杨姑娘的房,就直接回这里,不是你是谁?”

秦忘我一怔,顿时哑口无言。

谭三姑勃然大怒道:“好小子,既有萧姑娘作证,你还赖得掉?”手一伸,向秦忘我当胸抓去。

秦忘我情急之下,左手急挥,将谭三姑的手荡开。右手出其不意攻去,一掌把老婆子推的踉跄跌开。

谭三姑哪会想到,小伙子会突向她出手,致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不禁惊怒交加,疾喝道:“好小子!你……”

秦忘我欲夺门而出,却被萧姣姣阻挡。

娇叱声中,掌出如电,巳向秦忘我迎面攻至。

小伙子是情急拼命,形同疯狂,对这平日情投意合的萧姑娘,出手居然毫不留情。

凌厉无比的一掌,不但将萧姣姣双掌突破,且被逼退开去。

但他顾彼失此,谭三姑已自身后扑来,五指坚如钢爪,迅疾向肩头抓下。

秦忘我肩头一塌,人已电射而出。

房外长廓外,王守义、韩伯虎双双赶到,挡住去路。

秦忘我已豁出去了,双掌齐发,分向二人攻去。

王守义、韩伯虎原是半信半疑,赶来问个究竟,不料秦忘我自房内冲出,竟先发制人,出手就攻。

这还用问什么?一切已了然若揭!

二人勃然大怒,双双出手反击。

秦忘我急于脱身,无心恋战,跟二人各拼一掌,觉出对方功力深厚,不在自己之下,立即射身院内。

哪知谭三姑身法逃如流矢,疾射而至,伸手一把抓住他后领,猛往回一带,秦忘我顿时身不由己,踉跄连退几大步。

老婆子把心一横,提足真力,一掌向他背心拍去,

秦忘我猛一旋身,全力击出一掌。

双方这一掌硬拼,强弱立判,谭三姑被震的一退,秦忘我却连退几步。

王守义掠至,出手如电,雷霆万钧地迎面一掌,劈空掌力骤发九成。

秦忘我不及提聚真力,哪敢硬接,顺势暴退两丈。

白玉仙赶来,一掌击中小伙子背心。

“呃……”地一声沉哼,秦忘我嘴一张,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却踉跄向前冲跌几步。

韩伯虎上前补上一掌,劈在秦忘我左肩,顿使他整个身子一斜,几乎踣跌地上。

万恶淫为首,秦忘我的行为,已犯江湖大忌,尤其被他夺去清白的杨瑶,已是名花有主,更犯了众怒。

王守义见他正向自己跌冲过来,猛一提气,正待双掌齐发,突闻谭三姑喝道:“留活口!”

他一怔,举掌未发,秦忘我竟趁机掠身而起,直向围墙边射去。

谭三姑急起直追,相距不足一丈,突见秦忘我手一扬,数道寒芒疾射而出。

小伙子居然发出了暗器!

老婆子双袖疾拂,狂飙怒卷,将迎面射来的暗器,悉数震落开去,但她追势一阻,秦忘我已飞身越墙逃去。

王守义、韩伯虎双双飞越墙头,追出后院外。

夜色朦胧,就这眨眼之间,秦忘我已不知去向。

谭三姑、白玉仙也越墙飞出。

见王守义、韩伯虎正茫然四顾,秦忘我已不见影踪,老婆子不禁怒道:“这畜牲一定要抓回来!”

韩伯虎怒不可遏道:“谭老前辈放心,活的抓不到,死的也要抬他回来!”

白玉仙道:“他已受了重伤,逃不远的!”

王守义却关心他外甥女,急向白玉仙问道: “瑶儿怎么样了?”

白玉仙神情黯然道:“玉儿和萧姑娘在照颐她……”

王守义即道:“咱们先去看看她,再去追寻那小子!”

等他们四人,越墙掠回后院。藏身在附近暗处的秦忘我,立即现身走出,不禁暗呼侥幸。如果他们不是急于去看杨瑶,只要分头展开搜索,他必然无处遁形。

小伙子哪敢怠慢,负伤疾掠而去。

顾不得身受内伤,一路狂奔如飞,直奔城西一座大宅院,飞身越墙入内。

双足才一落地,只见全宅一片漆黑的大厅内,走出一人,在厅前台阶上站定。

秦忘我急忙趋前,执礼甚恭道:“启禀使者,第二号计划顺利完成!”

厅前那人欣然而笑道:“好!好!你可以功成身退,恢复本来面目了!”

小伙子恭应一声,揭下脸上人皮面具,竟然是个面带刀疤的中年人!

口口

口口

口口

秦忘我清醒过来时,发现躺在一座破庙里,身边守着一个陌生中年,左脸上一道明显刀疤!

他立即撑身坐起,惊诧道:“阁下是……”

刀疤中年道:“在下施六如,昨夜路经山下,发现阁下昏倒地上,带至此破庙中,但阁下似被人以独门手法,制住昏穴,且身受内伤。在下无法解开穴道,只好在此守候,等阁下自行苏醒。”

秦忘我一时也记忆不清了,只依稀记得,曾经夜闯罗家庄,被那绿衣小婢发现,带往见罗庄主,受邀入席,仿佛置身一阵奇妙乐声中……

以后的事及如何会昏倒山下,他却毫无印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施六如见他苦思不语,不禁〃奇〃书〃網…Q'i's'u'u'。'C'o'm〃问道:“阁下伤势如何?”

秦忘我这才如梦初醒,急忙跳起身,活动一下四肢,发觉除了全身虚弱无力,并无大碍,当即抱拳道:“承蒙施兄昨夜相救,不知该如何报答……”

施六如哈哈一笑,接口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秦忘我忽问道:“施兄,咱们现在何处?”

施六如道:“此地属熊耳山麓,位于宜阳西南方,相去不过二三十里。”

秦忘我“噢”了一声,又问道:“距洛阳有多远?”

施六如略一思索,道:“至多六七十里路程吧!”

秦忘我即道:“施兄,在下有事要去洛阳,不知兄台今将何往?”

施六如振奋道:“好极了,在下也正要去洛阳,可与阁下同行。尚未请教……”

秦忘我报出姓名,二人当即离开破庙,直奔洛阳。

途中,施六如并不多话,保持沉默,急急赶路。

秦忘我却一路苦思,极力思索,希望记起失去知觉后,所发生的一切。

但他只记起,独闯罗家庄,是为了去救被劫持的萧姣姣,其他的一切毫无印象。

怎会被人制住昏穴,弃置在山下,被路过的施六如发现?任凭他如何苦思,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值深夜,二人各展轻功,六七十里路程,不消一个时辰,已然来至洛阳。

进了城,天犹未明,二人互道珍重而别。

秦忘我直奔城北,来至虎风镖局大门前,正待举手敲门,突见黑暗处闪出了几名镖师,一拥而上。

几名镖师不由分说,出手就攻。

秦忘我莫名其妙,急道:“各位,是我啊!”

一名镖师怒道:“好小子,找得咱们好苦,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几名镖师身手均不弱,合力围攻,顿使秦忘我怒从心起。只听他怒哼一声,双掌齐发,卷起两股强劲掌风,震的镖师们纷纷跌开。

正值此际,大门突开,冲出怒容满面的两人,正是韩伯虎与王守义。

秦忘我忙抱拳施礼,道:“韩老镖主,王大人……”

韩伯虎怒形于色道:“好小子,你居然还敢跑来逞凶,胆子真不小……”

秦忘我惊诧道:“韩老镖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守义更怒不可遏,振声道:“韩兄,这小子竟然装糊涂,不必跟他浪费口舌,拿下他再说!”

声甫落,人已向秦忘我疾扑而去。

韩伯虎也同时发动,揉身而上,双双出手就攻。

秦忘我对这两位长者,一向极为敬重,不敢贸然出手。仗着身手矫捷,连连闪避,一面大声道:“二位前辈请先住手……”

二人哪容他分说,一左一右,连连抢攻。

尤其是王守义,为外甥女杨瑶清白被夺,如割肤之痛,恨不得将这小子立毙掌下。

秦忘我虽觉事有蹊跷,但不明究竟,眼见二人攻势凌厉,形同拼命,出乎毫不留情,心知此时无法理喻,唯有先求脱身再说。

心意既定,立即出手还击。

小伙子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只见他双掌交错而发,两股掌风势如奔雷,使王守义、韩伯虎不敢轻沾其锋,分向两旁避开。

逼开二人,秦忘我猛—回身,疾掠而去。

韩伯虎振声喝道:“追!”身形已疾射,急起直追。

王守义带着几名镖师,也紧迫不舍。

—路追出北城,突然失去了秦忘我影踪。

王守义猛然收住奔势,急道:“韩兄,咱们快回去,不要又是调虎离山诡计!”

韩伯虎突有所悟,惊道:“对!否则那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自己送上门来!”

念及于此,二人立即带着几名镖师,急急赶回镖局。

俟他们一去远,城楼一角暗处,闪出了秦忘我,自城墙头纵身落下。

他目送韩伯虎等人去远,逐渐消失,不禁深深一叹,思忖道:我究竟敞错了什么,使他们突然反目成仇,把我当作敌人?

这是他无法理解的,但必须找出答案。

苦思之下,他突然想到了萧姣姣。

莫非是为了他自告奋勇,却未能将萧姣姣救回?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嗯!说不定她还被劫持在罗家庄!

秦忘我当机立断,出了北城,直奔罗家庄而去。

一路施展绝顶轻功,疾奔如飞,不消半个时辰,罗家庄已遥遥在望。

天色已微曦,放眼看去,偌大的一座庄院,已然成了一片焦土!

口口

口口

口口

秋风掠过丛林,响起一阵沙沙声响,枯黄的落叶,随着劲风飘摇飞舞。

满山的衰草起伏摇颤,山陬草丛一声声,秋虫悲鸣,四下呈现一片落寞孤寂景象。

眼前的凄凉秋色,正是秦忘我的写照。

他独自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俯视已成一片废墟的罗家庄。

默默苦思,仍然只能记起,他悄然往见谭三姑,自告奋勇,带着红毛宝刀,自地鼠门获知,萧姣姣可能被藏匿在罗家庄,由地鼠门弟子带路前往。

庄前被数头恶犬攻击,惊动绿衣小婢赶来,带他去见恼满肠肥的罗庄主,以礼相待,邀之入席,继而是动人心弦的乐声响起。

记忆到此中断,以后发生的事,他却毫无印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突然遥见一条人影,直奔罗家庄而去。

秦忘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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