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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火鸳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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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仍然是一厢情愿的说法,在下也是如此想。”

“你的真正来路呢?”

“哈哈,在下有名有姓,而兄台只有个可能是杜撰的外表,说起来,到底是谁的来路不明呢?”

武同春为之语塞,但自己就是自己,自己不承认他是朋友,还有什么可以争辩的.难道真的要制造另一个武同春?当下把心一横,道:“在下没兴趣跟你泡蘑菇,干脆些吧!”

白石玉声调一变,道:“兄台放明白些,到底谁能杀谁还不能肯定,不过有一样可以肯定,兄合算能杀得了在下,兄台也绝对活不了。”

武同春心中一动,道:“危言耸听么?”

“这可以马上证明的。”

“好,就证明吧”

“在下之所以委曲求全,是怕铸成大错。”

“什么大错?”

“只怕造成亲者痛,仇者快的局面。”

这话有些莫测高深,武同春略略一怔,道:“谁是亲,谁是仇?”

“目前很难说。”

“废话!”

“这决非废话,也不是在了信口开河,有根据的。”

“由于白石玉行动鬼祟,而是不止一次言词反复无常,是以武同春并不为所动,冷冷一笑,显得很漠然地道:“什么根据?”

白石玉沉声道:“比如说,江姥姥之死,与兄台之遭受灾袭……”说了一半,便顿住了呀。

武同春闻言之下,不由心头剧震,这件事极可能与父系之死有关,因为江姥姥是在行将吐露实情之际被杀的,凶手的目的显系灭口,而自己在失神之际也遭碎袭……当下激动万状地道:“你知道谁是凶手?”

白石玉颔首道:“当晚在下也凑巧到场,还追了对方一程,当然知道。”

武同春一想,道:“当时你说没看清?”

白石玉道:“是没看清面目,但事后想起对方的身影和身法。”

武同春迫不及待地道:“是谁?”

白石玉略作沉吟,道:“兄台该说的不说,在下……有奉告的必要么?”

心火股股直冒,武同春大声道:“你是寻开心么?”

白石王挑眉道:“这并非寻开心的事。”

武同春气呼呼地道:“那你就说出来!”

“在下有这义务么?”

“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不错,是在下提起的,不过……目前兄台身份不明,这件事关系重大,最妥当的办法是面告武大哥。”

绕了个大弯,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他用尽心机,想达到目的。武同春两眼发了蓝,冷哼了一声道:“说了半天,你还是想套出武同春的下落?”

白石玉期期地道:“在下……不敢冒这大的险告诉兄台。”

武同春不耐地道:“不说拉倒,反正你的话未必可信。”

口角一撇,白石玉道:“兄台这么一说,在下倒是要赌这口气,置上一次险了。江姥姥死后,身上并无显著伤痕,可以说是无痕,对么?”

心中一动,武同春道:“不错,是死后无痕。”

白石玉凝重地道:“即在下告诉兄台,凶手是灰衣人!”

如触了电似地全身一震,武同春连退三步,栗声道:“灰衣人?”

“不错!”

“这怎么可能?这……他为什么要杀江姥姥?”

“他也曾对兄台下手,又为什么?”

“我不信,你说谎,居心可怕,你的目的是想……”

“兄台不信?”

“不信,记得当晚灰衣人是跟武大嫂一路回家的。”

“那兄台错了!”

“什么意思?”

“灰衣人是在外与武大嫂会合的,以他的能耐,尽可在杀人??假装逃走,然后绕回来会合武大嫂。”

武同春猛打一个寒噤,颤栗地道:“难道武大嫂跟灰衣人是共谋?”

白石玉冷冷地道:“武大嫂是否共谋,就不得而知了。”顿了顿,又道:“可能么,这……不可能,太可怕了。”

武同春的心起了痉挛,这实在太可怕了,双眼一瞪,冷厉他道:“姓白的,如果你说了假话……”

白石玉不假思索地道:“这又不是死无对证的事,兄台可以马上回头去问武大嫂,不就结了么?”

武同春咬着牙道:“如果你是为了脱身而说谎,我会把你撕碎。”

冷冷一笑,白石玉道:“一句话,咱们之间的事,在武同春没现身之前不算完,兄台不找在下,在下也要找兄台。”

他的口风与态度显得很强硬。

情况诡谲万端,武同春已失去了主意,真不知如何是好,心头像一堆理不清的乱麻,找不出头绪。

白石玉拱手道:“后会有期了。”

一弹身,翩然而逝。

武同春没阻止,也没去追,他深深陷在丝乱的情绪里,努力地想,想从纷乱中找出头绪来,他回想那晚的经过——回到在房,见到江姥姥,获悉父亲是伤于“无影戮心手”而不治。

惨号声引去自己,江姥姥被害。

惊悟中计,回到原处,失神之际,猝遭突袭。

暴喝声起,人影追逐。

“天地会”巡监司马一夫率手下来,说是收尸。

灰衣人便与华锦芳一同回转,灰衣人击杀司马一夫……想到这里,突地一顿脚,厉声自语道:“华锦芳是有与灰衣人共谋的嫌疑,但这是为了什么?司马一夫怎会来收尸?如果说凶手是灰衣人,而灰衣人是‘天地会’的人,他为何杀自己人,司马一夫地位不低……”

心念之中,弹身反扑无双堡。

为了急于揭开谜底,武同春全速驰行,快如飘风。

行程过半,忽见远远一个女人身影,从前道缓缓行来,身影太熟,一眼就能判定是华锦芳。

她正走向赴在房的回程,武同春缓下势来,心急电转:“如果华锦芳真的与灰衣人有所勾结,她便不会承认,夫妻,难道要动武不成?还有,白石玉说的可靠么?这实在是个难题,极难处理……”

华锦芳身影接近,她似心事重重,走路低着头。

武同春现身道中。

华锦芳惊觉抬头,“啊”了一声,粉腮大变;厉声道:“是你?”

武同春强持镇定,沉声道:“是小弟。”

华锦芳咬咬牙,道:“你意欲何为?”

“有件事……想请问大嫂。”。

“你!准备玩什么花样?”

“没有,是真的有多请教,所以才回头。”

“什么事你说吧!”

整理了一下思绪,武同春徐缓地道:“贵府老管家江姥姥遇害那晚,大嫂是偕同灰衣人一起回家的……”

华锦芳眸光一闪,道:“不错,怎么样?”

武同春接捺住激越的情绪,放作平静地道:“请问大嫂,那晚大嫂与友衣人是远路同归的,还是在在门外才碰上?”

怔了怔,华锦芳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武同春道:“当然有道理的,请大嫂据实相告?”

华锦芳惊疑地望着武同春,久久才道:“是在在门外碰上,才一道进门的。”

一句话,证明白石玉所说的并非凭空捏造,武同春狂激起来,连退了三个大步,眸中闪射骇人的光焰。

灰衣人杀人的目的何在?只有一个可能,灰衣人便是二十年前,伤害父亲的仇家,现在找上门,想根绝祸根,准此而论。

当也就是杀害“无我大师”的凶手,因为圣僧师徒知悉这桩陈年旧案。

华锦芳不安地道:“你什么意思?”

她既然说了实话,就证明没有共谋的嫌疑。

武同春定定神,道:“大嫂真的不知道灰衣人的来历?”

“你到底企图何在?”

“想证实一件事!”

“证实一件事……什么事外武同春口一张,又闭上,心里急忖:“这秘密暂时不能让她知道,如果露了风,说不定会发生意外,而自己却无法维护她。”

华锦芳有她的心思,她自忖绝不是眼前这诡秘的。冷面客”对手,灰衣人已答应管这件事,所以她绝口不提在堡内的那回事,只恨在心头。

默然了片刻,武同春含糊地道:“大嫂请便,没事了!”

华锦芳欲言又止,最后,疾步离去。

望着妻子的背影,武同春的心,又感到再一次剧烈的痛苦,有家归不得,夫妻相见如陌路,这的确是人间的大悲剧。

看着,看着,他的视线模糊了,两滴清泪,夺眶而出。

华锦芳的身影消失无踪,她,不幸成了这场悲剧中的无辜受害者。

白石玉的话,已经证实,灰衣人是凶手,可是动机呢?他杀了江姥姥,杀自己未遂,但仍没放过。为什么?白石玉也相当诡诈,这当中会有连带关系么?如果说,灰衣人旨在灭口,那他就是杀父仇人无疑。可是?江姥姥死了,二十年前的旧案,线索内断,从何查起呢?由于意识的作用,武同春又踅回无双堡,堡门已封,他照往常习惯越墙而入,不自觉地走向废墟。

凝碧已死了八年,幽冥异路,但凝碧生时的影子,仍很鲜明地闪现在他的脑海,他得承受这无尽期的精神折磨。

突地,他发现一条人影,兀立在凝碧墓前的空地上,负手仰头,像一尊石像,白衫佩剑,长的一分英武,看上去年纪在二十七八之间。

奇怪,这陌生武士到此何为?武同春缓缓迫近前去,直到对方身前不足一丈之处。

白衫人冷冷扫了武同春一眼,又转头望着空处,那份冷做,令人受不了。

武同春惊诧地望着对方,也不开口。

白衫人喃喃自语道:“迟了,我来迟了,无双堡已成废墟,人大概死绝了。”

武同春一听对方话中有话,大为震惊,冷沉地开口道:“朋友何来?”

白衫人道:“你是谁?”连头都不转,一副目中无人之态。

武同春冷傲之性突发,反问道:“你是谁?”

白衫人徐徐转过身,面对武同春,冷电似的目芒在武同春面上一绕,道:“你不会是无双堡的人吧?”

心中一动,武同春道:“朋友先表明身份来意,在下自会相告。”

“如果你不是堡中人,就不必说了!”

“看样子……朋友是来讨债的?”

“听口气,你是堡中人?”

“纵使不是,也有相当渊源。”

“好,你说说看,是什么渊源?”

“朋友还没表明身份?”

“天南一剑童光武!”

人陌生,名号也陌生,武同春心念一转,道:“在下‘冷面客’。”

一顿,又道:“朋友来自南方?”

“不错!”

“来此何为?”

“对笔旧帐!”

“讨帐……什么帐?”

“你是‘无敌剑’之后,还是门人?”

提到父亲昔年名号,武同春不由激动起来,对方既然称是来讨帐,当然是陈年老帐,因为父亲已经过世二十年,对方年纪不大,显系上一代的恩怨,父债子还,这件事非接下不可了,但以什么身份呢?深深一想,道:“都可以!”

童光武剑眉一挑,道:“什么叫都可以?”

武同春道:“在下也姓武,份属武氏同宗,而且也承受了艺业。”

童光武目芒大盛,寒声道:“听说少堡主叫武同春,是个美男子,他人呢?”

心弦一震,武同春道:“他目前不在此地……”

“你带我找他。”

“可以,但请说明来意?”

“区区要当面对他说。”

“那就无法从命了。”

“你……”

“在下可以作大半主。”

童光武默然了半晌,才冷极地开口道:“好,告诉你无妨,二十年前,先师与‘无敌剑’在洞君山论剑,本属砌磋,武进竟然下了狠手,以‘无敌剑法”断了先师一臂,先师因此含恨而殁,因此区区特别来到中原,领教‘无敌剑法’,进人中原后,才知道武堡主已经作古,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他的后人了这笔帐。”

武同春为之一震,他根本不知道父亲生前有这一门过节,咬咬牙,道:“请问令先师名讳?”

“这不必告诉你!”

“在下说过可以作一半主。”

“一半,那表示不能完全作主……”

“也许能!”

“区区找的是武氏之后,并非是你。”

“在下已经表明过身份,有资格接下这过节。”

“区区说你没资格。”

武同春想了想,道:“朋友的目的是寻仇报复;还是想证明什么?”

童光武道:“证明一下‘无敌剑法’是否真的无敌!”

因为父亲过世早,武同春事实上并没得‘无敌剑法’的全部精髓,不过招式倒是没遗漏的,以他目前的内力修为,还可以一试的,心念之中,道:“证明了又为何?”

童光武气势迫人地道:“如果证明武氏所创剑法并非无敌,区区只要带走一只手臂,不想杀人。”

武同春激声道:“带走一条手臂?”

“不错,这是公道。”

“朋友办得到么?”

“你不配问这句话!”

“在下接受这挑战。”

“愿意牺牲一条手臂?”

“不错,这算不了什么。”

“可惜区区的对象不是你。”

想了想,武同春冷然道:“在下是武氏一脉,也承受了家业,一样以‘无敌剑法’应战,如果不敌,奉上手臂,再由少堡主出面,如果幸胜一招半式,少堡主便没出面的必要,朋友就请回转天南,这公道吧?”

童光武冷笑了一声道:“你想白搭上一条手臂作利息?”

武同春目甚一闪,道:“这还得有待事实证明。”

童光武道:“如果区区不接受呢?”

武同春断然地道:“不过这一关,朋友就休想见到武少堡主。”

冷极地一哼,童光武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武同春道:“就算是吧!”

葛在此刻,一条人影从残垣中一歪一斜地走了出来,赫然是“鬼叫化”,武同春精神大振。

“鬼叫化”直迫两人身前。

童光武目芒一扫,皱眉道:“阁下何方高人?”

“鬼叫化”嘻嘻一笑道:“不是摆明着是要饭的么,还用问!”

武同春抱拳道:“您老,久违了!”

“鬼叫化”道:“可不是,一晃就两个月了,你们……怎么回事?”

童光武冷声道:“请阁下离开如何?”

“鬼叫化”偏头道:“为什么?”

童光武道:“照江湖规矩,解决私人争端,不欢迎第三者插脚。”

“鬼叫化”咧嘴一笑道:“碰上了,老要饭的作个见证人,如何?”

童光武道:“不必,阁下还是自便的好!”

一翻眼,“鬼叫化”道:“要走,你们走,老要饭的可不走!”

童光武脸色一沉,怒声道:“什么意思?”

“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老要饭的先到,你们后到,要走你们走!”

“阁下要硬插一手?”

“谈不上,老要饭的绝不会动手。”

“阁下是存心……”

“老要饭的在此地已经睡了一大觉,你们来还只片刻,总不能后到的赶走先来的,这不像话。”

童光武气呼呼地道:“阁下讲理么?”

“鬼叫化”道:“老要饭的不正在讲理吗?”

武同春淡淡地道:“这并非见不得人的事,有个见证又何妨?”

“鬼叫化”一拍大腿,道:“这才像话。”

童光武无奈何地狠瞪了“鬼叫化”一眼,道:“丐帮帮规极严,一向不许帮中弟子干预江湖是非,以阁下的年龄看来,在帮中多少有点地位,为何干冒帮规之所不许?”

“鬼叫化”怪叫道:“好哇!小子,范天豪对我要饭的也不敢如此放肆,你竟然教训起老叫化来了,哼!”

童光武神色大变,后退了一个大步,栗声道:“阁下认识先师?”

“鬼叫化”大刺刺地道:“岂止认识,多少还有那么点香火情。小子,你听着,范天豪什么都好,就是坏在太于好名!”

童光武又退了一步,怔望着“鬼叫化”,期期地道:“阁下想来便是丐帮首座长老‘鬼叫化’?”

“鬼叫化”摸了摸下巴,道:“什么想来,本来的就是!”

童光武沉声道:“很好,阁下就见证一下吧!”说完,转注武同春道:“话可是你说的,输了自断手臂,同时要武进的儿子出面?”

武同春慨然道:“当然,大丈夫一言九鼎!”

“鬼叫化”斜着眼道:“老弟,你真的要跟他斗?”

武同春将头微点,道:“这是无法避免的事!”

“鬼叫化”道:“老要饭的不以为然,人家找的是武氏后人,你何必越俎代庖?”

武同春有苦说不出,这本来就是他的事。

童光武冷冷地道:“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武同春傲然道:“在下从不出尔反尔,准备了?”

双方拔剑,各取位置,凝神对峙。

“鬼叫化”摇摇头,感慨地道:“武林中仇连怨结,多半为了虚名之出,说穿来何苦,事实上又能证明什么呢?证明了、又得到什么呢?”

这大道理谁都懂,但要勘破却很难,劝别人容易,一旦自己成了当事人,便无法克服这人性上的弱点。

武同春与童光武又何尝不懂,但有所为与不为之间,本就没严格的分野,端看各自的想法与做法,孜孜求名不可取,完全否定了名之一字,也属不可能。

双方的气势都无懈可击,同属绝顶剑手,鹿死谁手,尚难预卜。

夕阳,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紧张的气氛,令人窒息。

童光武的额头鼻尖沁出了汁珠,而武同春的情况稍为好些。

这种对峙,是内力和定力的比拼,较之挥剑搏杀还要凶险,只要一方稍弱,致命的打击立至。

足足盏茶时光,人僵化了,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也僵化了。

“鬼叫化”在一旁也随着凝住。

一声暴喝,打破了凝冻的空气。

震耳的金铁交鸣,随青白两道剑芒的绞缠而传起,一触而分,很短暂。

武同春霜刃横斜,人没移动。

童光武退了数尺,手中剑虚虚下垂,脸如紫血。

“鬼叫化”不由自主地“啊”出了声。

震世骇俗的一个照面。

童光武的身躯在颤抖,脸上的肌肉开始抽动,久久片言不发,弹身飞逝。他败了,败得很修,因为在他心目中一对手不是他要找的正主。

“鬼叫化”略显激动地道:“这小子是名杰出的剑手,可惜碰上的是老弟。”

武同春徐徐收了剑,心里有一种怅然之感,胜利并没有使他高兴,他想象得到失败者的心情。

“鬼叫化”像发现了什么似地栗声道:“不对……”

武同春吐了口气,道:“什么不对?”

“鬼叫化”道:“老弟的功力似乎……比两月前突然高了许多。”

武同春心中一动,他还不能说出西门尧转交“无我大师”遗丹的事,那样将暴露身份,但一时又无法自圆其说,空了片刻,才含糊地应道:“是吗?在下……却没这感觉,大概是全神专注的关系。”

顿了顿,故意岔开主题道:“在下……有件事请教您老。”

“鬼叫化”心中疑念未解,但没再追问,轩眉道:“什么事?”

武同春道:“当今江湖上有什么人物以古制钱作标记?”

“古钱?”

“是的!”

“这倒没听说过。老弟!怎会有此一问?”

“证明一个人的来历。”

“谁?”

“灰衣人!”

“灰衣人?他……用古钱作标记么?”

武同春掠起身形,在废虚内绕了一圈,确定没人潜伏,才又回到原地,把灰衣人赠古钱与华锦芳吊挂在门,以及证实杀害江姥姥与一再追杀自己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沉声道:

“您老有何高见?”

“鬼叫化”惊震不已地道:“有这等事?灰衣人……什么来路?”

武同春道:“以您老江湖阅历之深,想不出古钱来历么?”

“鬼叫化”期期地道:“阅历深,只是见闻比一般人多些,仍有其限度,一个人岂能尽知天下事,尤其武林诡谲万端,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说到信物标志一类,有的是公开使用,代表某人,有的只能说是对某些特定的人所用的一种暗号,局外人无从知道。”

武同春皱眉道:“这么说……还须从他本人身上追查?”

“差不多!”

“这可难了,灰衣人的行动令人莫测……”

“从他杀害武家老管家江姥姥这一点上追查,看是什么动机。”

武同春心思又呈紊乱,如果说,灰衣人就是二十年前伤害父亲的凶手,杀江姥姥是为了灭口,可是他为什么又以古钱作记,维护华锦芳,华锦芳是武家的媳妇呀,只有一个很勉强的解释,他的确是妻子华锦芳的父执,可是亮出古钱,岂非自暴其短,予人以追查的线索?

“鬼叫化”悠悠地道:“你说灰衣人自承是武家媳妇的父执之辈?”

“是的!”

“可是他没抖露过来历?”

“是的!”

“嗯!这当中有问题,放长线钓大鱼,伪造身份,有所图谋。”

武同春连连点头,道:“极有可能,除此别无解释。”

“老弟见到武同春了么?”

“这……见到了!”

“要饭的口讯带到了么?”

“带到了!”

“他怎么说?”

“目前尚未竟功,还无法来见您老,但他表示绝对照‘无我大师’的遗愿去做。”

“很好!”

“天地会主究竟是何许人物?”

“鬼叫化”摇头道:“这实在妙,堂堂一个江湖大帮派的首脑,竟能隐秘住身份而长时期不泄,武林中还很少听闻,老要饭的舍全力查探,非揭开他的真面目不可!”

突地,武同春想起了丑女“魔音”与紫衣少女素心,她俩是异母姊妹,都是天地会主的女儿。

紫衣少女曾把一面“彩玉牌”借自己挡过“天地会”高手的追杀,两姊妹久已不见现身。

记得数月前“魁星娘娘”与丑女设计,以自己作工具,想陷害紫衣少女失身,是“鬼叫化”解的围。

如找到紫衣少女,就可套出她父亲的来历。

心念之中,武同春眸光一闪,道:“您老记得送子庵中,紫衣少女那回事么?”

“鬼叫化”约略一想,道:“记得,怎么样?”

“紫衣少女自称素心而无姓,她是天地会主前妻的女儿……”

“噢!”

“这是条好线索。”

“好,老要饭的马上着手去办!”

他可是说走便走,声落,人已疾风而去。

夜幕已垂了下来,废墟内顿呈一片阴森。

望着凝碧的墓,武同春心想:“世间根本没有鬼,鬼魂之说是因缘附会而来的,凝碧显魂,当然是人扮的,自己在此地待了四十九天,为什么扮鬼的女人不再出现?遗珠的失踪,必与那装鬼的有关,她是谁?”

呆立了一阵,他突然想起今天是父亲的忌辰,记得厅地上曾散了祭品香纸,那当是华锦芳来尽人妇之道。

于是,他弹身奔向前堡旧屋,迳上后楼。

祖宗龛前,有烧残的素烛和纸箔,看来妻子已拜祭过了,面对父母灵位,他伏跪下去,用泪水来尽哀思。

就在此刻,一条幽灵似的人影,无声无息地来到了楼廊窗边,向里窥视,武同春懵然未觉。

尽哀之后,武同春站起身来,望着父母灵位,喃喃地道:“爹,您在天有灵,保佑孩儿找到当年伤害您的凶手。”

江姥姥临死遗言,又响在耳边:“灵牌……灵座……”

一线灵光,像闪电般划过脑海,武同春双目放光,若有所悟,立即跪下叩了个头,然后恭谨地捧下灵牌,启开灵座。

他的心跟手一样在颤抖。

灵座内,赫然藏有一个小纸卷。

武同春的心几乎跳出口腔,手抖得更厉害,打开纸卷,是数行蝇头小字,屋里太黑,看不清。

想了想、把灵位复原,然后移步窗边。

窗外的人影隐去。

就着窗户透入的微光,武同春以其超人的目力,辨认纸卷上的字。

上面写的是:“字遗示吾儿同春,汝见此柬之时,当已艺业有成,香烟有续,余南下川湘,遇‘至上剑客’华容,无理挑战。以无敌与至上不能并存武林……”武同春眼前一黑,打了个踉跄。

“至上剑客”华容,锦芳的父亲,这太可怕了。

武同春痛苦地厉哼出声,振起精神往下看:“双方比剑,约定败者必须退出江湖,永远除名,华容在剑斗中,突使‘无影戮心手’,余重伤而退,自知不治,特留此柬,意非报仇的,乃为维护武道,使屑小丧德之徒有所戒。父武进遗谕。”

像灵魂被聚然撕离躯壳,武同春紧倚窗框,支持将倒的身体。

太残酷了,仇家竟然是自己的泰山大人。

江姥姥定然不知道凶手会是“至上剑客”华容,不然她会阻止自己娶华锦芳进门,同时临死时,不会只说灵座,定会抖出凶手之名。

华容二十年前客死南荒,华锦芳没见过生父之面。

灰衣人自称是华容生前至友,这一点没错,他杀人旨在灭口,想使这件公案,永远的湮灭。

凶手已死,血债讨不回,父亲将永远含恨九泉。

武同春像突然得了重病般,口里发出了呻吟,这是痛苦的极度表现。

父仇无由报!

妻罪无从赎!

他歇斯底里地狂叫出声:“我是人么?我不是人!”

一口鲜血,呛了出来。

无比的怨毒攻心,使他迹近发狂。

一个冷酷的女人声音隐隐传来:“武同春,你没有人性,根本就不是人!”

麻木中心头剧震,他昏乱地冲出楼廊,不见人,他停住了,此刻,他甚至无暇去研判女人声音的来源,痛苦与恨,已经填塞了他的心胸。

冷酷的声音又告传来:“武同春,你还是自己暴露了身份,掩饰的功夫还不到家!”声音似远又近,像来自虚无的空中。

武同春狂吼道:“你是谁?是鬼么?”

冷酷的声音应道:“不错,我是鬼,鬼!哈哈哈……”厉笑声远去。

武同春发了狂,跃下楼廊,冲到前厅,奔出,冲向后堡废墟,像一头疯了的野兽,到了凝碧墓前,他栽了下去,又爬起,扶着墓碑狂喘。

气氛死寂而阴森,仅有的,是武同春的喘息声。

可怖的声音又告传来:“武同春,你偿付代价的时候到了,凝碧不能白死!”

猛打了一个震颤,武同春清醒了些,他听出声音了,粟声道:“‘黑纱女’!”

“不错,是我!”

“你……要替凝碧报仇?”

“不,她会自己来报!”

“她……她……自己来报?”

“你等着吧,怨气可以使精灵不散,不报仇她不能投生。”

恐怖的厉语,使人不寒而栗,但武同春没有怕的感觉,赎罪的心理,使他产生了一种求解脱的意念,咬着牙道:“你……是凝碧的什么人?”

“代言人!”

“什么样的关系?”

“你不必知道。”

“好,你说,要我……付什么样的代价?”

“你后悔了么?”

“后……悔!不,这两个字不足以代表我对凝碧的亏欠。”

“你怕了,是么?”

“怕?”

“如果你不是怕,不会说出亏欠这两个字,她是淫妇,她不守妇道,她辱没了武家的门楣,她该死,她……”

武同春掩耳狂叫道:“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

“黑纱女”的声音道:“你不想听?你怕听?武同春,这是八年前你口里吐出来的,我只不过是加以复述而已。”

武同春坐了下去,狂乱地道:“说吧,你准备如何折磨我?”

“那是凝碧自己的事。”

“为什么……还要假托鬼魂?”

“不信么,转头向后看……”

武同春回转头,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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