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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爱同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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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挟持都挟持出经验的燕绥不慌不忙,继续忽悠:“不然直升机也行,军方的或是私人的,都满足你。”
  里弗依旧没有反应,甚至连嫌她烦的负面情绪也没有,如僧人入定,一动不动。
  燕绥皱眉,思索了几秒,觉得实在扫兴,索性放弃游说。
  ——
  傅征没有直接进去,他在船长室外站了片刻,等到路黄昏,他无声地用手势意识他从后包抄,控制后窗。
  随即,估算时间,确认路黄昏已经在后窗上待命。
  他活动了下手腕,目光如有实质,透过半掩的门扉看向船长室。灯光从门缝中透出,正好落在他脚尖寸步的距离。
  “里弗。”傅征用脚尖抵开门,已经脆弱不堪的门板慢悠悠地被推开,他出现在门口。唇角噙着三分笑,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燕绥身上,上下一个打量,毫无可惜之情地卸下弹夹,把肢解的手枪放在立柜上。
  一步,一步,慢慢走近。
  走了没几步,里弗的枪口瞬间移开,在他脚前放了一枪。
  枪声刺得燕绥耳膜生疼,像针扎了一下,耳边“嗡”的一声,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里弗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放我走,我就不杀她。”
  傅征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转向燕绥,问:“敢不敢再跑一次?”
  他的声线低沉,充满了诱惑力。
  燕绥小腿发软,支撑身体的重量尽数压在脚心。里弗生怕她跑了,钳制她的力量几乎用了五成,一下发力,她根本推不开。
  抑住到了嗓子眼的战意,燕绥冷静下来,道:“柜子底下有把枪,长官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多写几页报告吧?”
  远处,隐约有螺旋桨的声音由远及近,风掀起海浪,拍打在船身上,水声滂沱。
  商船被这个浪头打得一晃,几乎是同时,傅征原本拆解的手枪被他顺起一把掷出。燕绥只看到一个黑影掠来,抵着她额角的枪口一晃,她头皮发炸,求生本能瞬间被激起,猛得推开里弗的手。
  奈何,她还是低估了里弗的力量,挣开里弗的瞬间,反作用力的冲劲太大,她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眼看着里弗呲牙,枪口对着她的眉心,就要扣下扳机,挂在窗后良久的路黄昏猛然蹿出,没等他扑上里弗,“砰”的一声,整个视野亮如白昼又白茫茫,像是看见了无尽的雪山,失去了焦距。
  燕绥哆嗦着往后躲,手肘刚落地,就是一阵刺痛。
  她没忍住,刚“嘶”了一声,又一声枪响,子弹不知道落在哪里,整个地板一震。
  傅征伸出去的手准确地握住她的肩膀,往下落了寸许,揽住她的腰往后抱进怀里。几乎是同时,又一声枪响,子弹就落在燕绥脚边。
  子弹冲击地板的力量炸碎了脆弱的空心木,夹着尖刺的木块打在燕绥脚踝上,像是挨了一记高脚鞋的跟尖。
  这回燕绥没敢出声,她捂着嘴,在渐渐变得清晰的视野里,努力辩清方向。
  没有沟通,甚至连眼神的接触也没有,可这一刻,傅征却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明白了她的意图——退回门口的立柜,放下她。
  脚尖一挨着地,燕绥连滚带爬扑至柜底,伸手摸出枪来,递给傅征。
  ——
  同一时间,烟雾尽散。
  里弗的目光穿透白雾,始终举起的枪口对准燕绥,毫不迟疑地扣下扳机。
  “砰——”重叠响起的枪声。
  燕绥眼前一暗,带着暖意的手指遮住她的眼睛。天旋地转中,她鼻端嗅到略带潮意的男人气息,耳边,傅征的呼吸微沉。
  燕绥的世界里,所有声音远去,唯有那一句压低了,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别看”像是山谷回音,余音不绝。
  ——
  海浪忽然汹涌,翻滚着舔上甲板。
  哗啦作响的潮水声里,国旗被风吹得鼓起,猎猎作响。


第十八章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从三天前得知燕安号被挟持,海盗索要一千万美元赎金,到她亲身赶往索马里,里弗被一枪击毙的这一刻,终于尘埃落定。
  搭载救援小艇的海军编队陆续登船,飞行在燕安号上空的直升机盘旋了数圈降落在甲板上。
  耳麦里,切切嘈嘈的杂音响了数秒。等杂音消失,傅征听到从甲板到船长室的楼梯上,密集又匆忙的脚步声。
  傅征松开燕绥,屈肘撑地,翻身站起。
  他的身影修长,居高临下笼罩住神智还未彻底清明的燕绥,转头看了眼单膝跪地正在确认里弗是否死亡的路黄昏。
  “断气了。”
  傅征闻言,嗯了声,咬着手套摘下,交叠在一起扔在控制台上:“带一编队全船搜捕,别落下漏网之鱼。让随队军医尽快过来,给船员处理伤口。”
  “是。”
  路黄昏小跑着出了船长室,调控现场兵力。
  他一走,傅征蹲下身,低头看向双眼直盯天花板的燕绥:“还不起来?”
  “不想起。”躺在地上的人叹了口气,转眼看他:“我得再感受下。”
  傅征挑眉,接着她的话问:“感受什么?”
  “三入鬼门关,阎王爷都不收,不得好好感受下?”
  傅征先是蹙眉,等听出这是她劫后余生的感慨后,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刚才也没见你有这么强的求生意志。”
  燕绥又叹了口气。
  她哪是求生意识不强烈,她是生怕自己今天要在这里交代了。
  反正,她一点也不想回忆刚才的死里逃生,被枪指着脑袋那种毛骨悚然感比她大半夜看鬼片可刺激太多了。
  她不想起,傅征也没时间跟她耗。
  路黄昏带了一编队全船搜捕,他也要带人对海盗枪击,登船,伤害人质等行为进行取证,准备将余下还存活的海盗移交海牙法庭进行审判。
  他前脚刚迈出船长室,燕绥后脚就跟了出来。
  开玩笑,这船长室里还躺着一个没气的……她光是想一想就浑身发毛,不寒而栗,还共处一室?
  傅征丝毫不意外燕绥会跟上来,一路下至甲板,他正要去船机舱,燕绥叫住他:“傅长官。”
  傅征脚步一停,回过头。
  燕绥原本是有事想问,刚叫住他,就见在船机舱关押了数天的船员被胡桥和褚东关带上来。她挥挥手,笑笑:“没事,都先忙吧。”
  ——
  燕绥要做的事,还算简单。
  老船长受了惊吓,精神状况有些糟糕,军医处理过伤口后,燕绥看着老船长睡下才出了甲板室。
  辛芽就等在门外,海上的夜晚,海风萧瑟寒凉。也不知道她在门外站了多久,等到燕绥时已经冻得直吸鼻涕,声音也有些含糊:“燕总,船员都安顿好了。”
  燕绥快步走下楼梯,随口问道:“通讯恢复了吗?”
  “恢复了。”辛芽跟得有些吃力,没几步就喘了起来:“不过海上没信号,我就自作主张把卫星电话借给他们用了。”
  燕绥嗯了声,又问了几句船员的情况,听到都安排妥当了,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忙完也去休息吧。”
  她还要跟傅征碰个头,了解下船上的情况。等会抽空,还得跟燕沉通个电话,报声讯。
  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辛芽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听见。
  一转头,甲板走廊的灯光下,辛芽红着眼眶,一副强忍眼泪的模样看着她。那眼神,柔弱可怜,看得燕绥良心都受到了拷问。
  辛芽在船上担惊受怕了一晚上,上了船安顿好船员,跟陆啸在休息室听船员说了这几天的经历,又听了好几个燕绥上船后被挟持,好几次命悬一线的版本,后怕得不行,憋了一晚上的情绪。
  她揉了揉眼睛,忍住那股想哭的冲动,继续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燕副总那边我第一时间通知过了,他让我转告你注意安全,早日回去,等闲下来再给他打电话。”
  燕绥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还有吗?”
  “还有位称是您外公,让你无论多晚务必给他回个电话。”
  燕绥一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无论多晚?
  她抬腕看了眼手表,索马里当地时间晚上十点,国内五个小时的时差,已经是凌晨三点。
  她犹豫了片刻,问:“电话在你这吗?”
  辛芽点头,把卫星电话递给她:“号码我已经存在通讯录里了。”说完,自觉离开。
  甲板上风大,燕绥寻了个避风的地方,给朗誉林拨了个电话。电话响了没几声,立刻有人接起。
  朗誉林的声音沉厚:“是阿绥?”
  “外公。”燕绥笑眯眯地接了一句:“这么晚还不睡?”
  回应她的是老爷子中气十足地怒骂:“我不睡还不是在等你电话?兔崽子,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老爷子的身体不太好,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正在军区医院住院,她哪敢告诉他?
  不过现在她也不敢顶嘴就是了。
  等朗誉林训够了,燕绥才哄道:“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等我回来了立马过来请罪,然后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讲一遍。”
  “不用了。”朗誉林的语气温和下来,道:“我给傅征打过电话了,你安顿好船上的事,他会送你去机场,我也放心。”
  燕绥的笑意瞬间僵在唇边,等等……
  傅征送她去机场?
  有个问题她必须问清楚:“你强迫他了?”
  朗誉林脸一虎:“没大没小。”
  “他自愿的。”
  挂了电话,燕绥身心舒畅。
  既然还要再同一段路,她也不急着找傅征了,转身折回甲板室。
  ——
  疲惫了一天,加上凌晨赶路一夜没睡,燕绥洗了把脸,躺上床没多久就睡着了。
  辛芽和她同住一屋,下午在驱逐舰上补过觉,晚上格外精神。
  没有睡意,她亮了床头灯,塞着耳机看手机上离线下载好的影片。看了一半,隐约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电影效果。可影片里,演员正甜甜蜜蜜地演着亲热戏,哪来的敲门声?
  她拔下一只耳机,这回听清楚了……
  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她转头觑了眼睡得正沉的燕绥,轻手轻脚走到门边:“谁呀?”
  门外,傅征听着有些陌生的嗓音,想了一会才想起是燕绥带的助理,他沉默了几秒:“傅征。”
  辛芽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傅征和他身后带着十字袖章的军医,怔了一下,挠挠头:“长官你是来找燕总的吧?她睡下了,要我叫醒她吗?”
  傅征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对门的窄床,床上侧着一道身影,被子只搭在腰腹,鞋子也没脱。他敲门的动静,丝毫没有惊扰她的睡眠。
  他看了一会,目光落在身后的军医上:“就这间,自己记着路,明天早上过来给她处理下。”
  军医闻言,哦了声。然后看着傅征转身走了几步,还没走出走廊的灯影,又回头,吩咐了一句:“给她把被子盖好,别着凉耽误返程。”
  辛芽原本都要关门了,听了这句和门口呆萌的军医对视一眼,半晌反应过来,探出脑袋去看,走廊上早没了傅长官的影子。
  她缩回来,门口的军医对她笑了笑,也告辞离开:“那我也走了,明早再过来。”
  直到关上门,辛芽都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
  一整夜,风平浪静。
  燕绥睡得沉,飘在海上也无知无觉,一觉睡到甲板室有船员开始走动,她终于醒过来。
  房间里有压低的说话声。
  一道是辛芽的,另一道……有些陌生。
  燕绥坐起来,目光落在正对着她床坐着和辛芽说话的女孩身上。初醒的迷茫,让她花了几秒才认出这个穿军装的女孩是昨天随队上船的军医。
  她下意识以为她是为了老船长的事过来,张口便问:“船长情况怎么样了?”
  军医愣了一下,回答:“船长受了些皮外伤,昨晚都处理过了。”
  燕绥挑眉,无声询问她的来意。
  “傅队让我来给你处理伤口,”军医笑了笑,问:“你洗漱下,我帮你看看吧?”
  房间里就有洗手间,不过地方狭小,仅供一个人活动。
  燕绥掬水洗了把脸,满脸水珠地抬眼看向镜中。休息过一晚,她的状态看着精神不少。要不是一晚上摸爬滚打,身体酸痛,她对这个早晨应该会更加满意。
  洗漱完,燕绥脱了外套坐在床上。
  军医的医药箱打开放在桌上,她回头看了眼燕绥:“长袖也脱了吧,不然手臂上的伤不好处理。”
  她话音刚落,就听“撕拉”两声轻响。
  军医诧异地转头看去,只见坐在床上的女人随手撕了两段长袖,随意道:“脱衣服太麻烦了,直接来吧。”
  军医:“……”
  辛芽:“……”
  燕绥伤得最重的除了昨晚在船长室落地时被碎玻璃扎伤的手肘,还有被子弹弹飞的木板刮伤的脚踝。
  军医处理伤口细致,清洗消毒包扎后,目光掠过她领口露出的那一块青紫,随口问了句:“肩膀是不是也伤了?腹部呢?你衣服掀起来我看看。”
  她不提燕绥还不觉得,一提就觉得肩膀的酸痛感加剧。
  反正都是女人,燕绥卷着衣角撩上去。
  腰腹处还真的青了一大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伤着的,她皱着眉头看军医用棉签沾了药水细致地给她上药,随口问:“你们队长上药了没?”
  “傅队昨晚就处理了。”哪像这位这么心大,带着一身伤就睡过去了。
  军医卷了棉花,按上伤口,抬眼看了她一眼,道:“我听说傅队差点中枪了,子弹擦过大腿,流了不少血。”
  差点中弹了?
  燕绥诧异,还想问点什么。
  门被随意敲了两下,吱呀一声从外推开。
  傅征站在门口,还保持着进来的姿态,一眼看见燕绥卷着衣角,露出雪白纤细的腰腹,一侧胸口点缀了蕾丝的黑色胸衣衬得肤色如凝脂般白腻,半遮半掩。
  他一怔,脚步生生顿住,下意识退出去。口中的“抱歉”还未说完,坐在床上被看光了大半身子的人反而比他要镇定。
  燕绥垂手放下衣角,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说:“看都看了,就别走了。”


第十九章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傅征反而进退不得。
  进,房间里除了燕绥,还有军医和她的助理,脚尖往前多迈一寸他都觉得尴尬。退,又显得他有些不够磊落。
  正为难之际,路黄昏从甲板跑上来:“老大你在这啊,老翁到处找你,说要给你换药。”
  路黄昏的嗓子高,嚎得几乎整艘船的人都听见了。
  傅征却从没觉得路黄昏这么顺眼过,他转头看向燕绥,语气冷淡:“等会船长室碰面。”
  燕绥哦了声,等傅征一走,问正收拾医疗箱的军医:“老翁是昨晚给老船长处理伤口的军医吧?”
  年纪看着也不大,就是皮肤糙了点,看着显老,怎么就叫老翁了……
  见她疑惑,军医笑了笑,解释:“他姓翁,是另一位随队军医。昨晚他是第一个随海军编队上船的军医,傅队他们和他关系好经常这么叫,一来二去我们也跟着叫他老翁。”
  “我听说是因为特战队的路黄昏,有一次执行抢滩登陆任务时受伤,下唇裂开了一条半厘米深,三厘米长的伤口。老翁是那次随队的军医,任务结束后第一时间给路黄昏进行清创缝合,六针,整个过程用了不到六分钟,这是寻常医院医生没有的效率。”女孩语气里带了几分骄傲,也没发觉话题跑远了,继续道:
  “军医是要上战场的,前方有伤员,就算枪林弹雨的也要硬着头皮上,用最快的速度治疗更多的伤者。”
  房间里异常的安静,军医收拾好医疗箱终于发觉自己扯远了,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反正后来常听路黄昏说要不是翁医生,他现在吃饭都得用手接着下巴防漏。说得多了,就越叫越亲热,直接从翁医生改成老翁了。”
  她背起医疗箱:“我说的这些是不是有点无聊。”
  “不会。”燕绥回答得很诚恳:“我家母上大人就是军医。”
  她拎起脱在床上的外套穿回去,起身送她:“我要去船长室,正好送送你。”
  ——
  傅征换好药到船长室,燕绥已经在了。
  她屈膝踩着架脚反坐在红木椅上,双肘杵在椅背和窗框上,正在看海景。
  听见动静,燕绥叼着半块巧克力转头看来,懒洋洋地和他打了声招呼:“傅长官。”
  傅征找她是想问燕安号后续的安排,亚丁湾是从印度洋通过红海和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及大西洋的海上咽喉,船只被劫大多发生在这片海域。
  除了里弗这支布达弗亚的叛军,索马里海域的海盗数量还有至少一千名以上,比2000年年初的规模扩大超过十倍。这数据还没算上为海盗提供情报、后勤服务的人数①。
  光说布达弗亚,就是亚丁湾海域最大的海盗势力,有成熟的上下级体制,熟练的劫船技术,还有高层管理下奖罚分明的制度。里弗作为叛军,带走的自己势力里除了索马里当地走投无路的居民,还有少数好战成性的部族武装分子及军阀残部。
  光是里弗这支海盗队伍,就险些造成不可逆转的重大后果。
  这片海域,充满危险。
  他话刚起头,燕绥就明白了。
  傅征要找她商量的事,无非就那么几件。所以燕绥来之前,先去看过老船长了。
  燕安号是继续前行,还是返航休整,她都做了思量。综合考虑后,最后还是决定尊重老船长的意思。
  “这是燕安号老船长最后一次远洋跑船,我想,燕安号还得继续走下去。”顿了顿,燕绥补充:“军医的意见,包括船员的个人意愿,我都参考了。”
  傅征多看了她一眼,说:“你不用和我说得这么详细,既然决定了,驱逐舰会一路护航直到燕安号抵达安全的海域。”
  ——
  风有些大,夹着海水的潮意,扑面打来。
  甲板上,有船员喊了声什么,三三两两的笑声传来。
  燕绥被笑声吸引,忘了自己手肘还有伤,杵着窗柩趴出去。一下顶到伤口,手臂一软,被人从后拎回来,顺手关了窗。
  她疼得嘶嘶倒抽气,觑眼悄悄瞄傅征,见傅征一副“看你装”的表情,牙都酸了。
  啧,真是不解风情。
  本来七分真痛,这会也装得只有三分。她撇了撇嘴,起身给傅征和自己泡茶。
  她记得,立柜里就放着她送给老船长的大吉岭红茶。这茶种不算名贵,就是冲泡后的香味和口感都特别对味。燕绥在开始高压工作前喜欢过一阵,等后来公司事务繁重,她渐渐就开始转喝高浓度的咖啡提神。
  泡好了茶,燕绥端着茶杯递给他:“傅长官,你们什么时候归港休假啊?”
  茶温不算烫,傅征接过,握着杯耳,抬眼看她,没作声。
  燕绥弯起眼睛,唇角藏着笑,纯良无害得哪有和武装分子对阵时的锋利和视死如归,她笑眯眯的,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我办公室里的茶比这杯好多了,你什么时候休假了过来坐坐?”
  傅征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微抿起唇角,挑眉看她。
  他眼神里的穿透力像是来来回回扫上两遍就能把人所有的心思给剥得一干二净,直看得燕绥有些小心虚。
  “海上待久了有些脱节,听说一些没处消遣的人平日逗趣解闷最爱玩的好像叫什么……猎艳?”他觑了燕绥一眼,似笑非笑:“燕总应该对这个不感兴趣吧?”
  说着,他拿出烟盒,敲了根烟出来,夹在指尖凑到唇边咬住。
  也没有盯着她非要个答案,但那眼神似有若无的,直看得燕绥万分煎熬。就在她思忖着怎么回答合适,一个激灵,突然反应过来。
  傅征哪是真的在问她,他分明是拐着弯地警告她,让她别乱动心思。
  看着是一换一换掉了彼此的马和炮,可实则燕绥是被傅征狠狠将了一军。
  燕绥委屈,斜了他一眼,嘟囔:“我哪有这个北京时间……”
  傅征没听清,不过他猜也不会是什么好话,看了眼时间,问:“你什么时候走?跟船到安全的地方再离开,还是原路返回从摩加迪沙走。”
  聊到正事,燕绥正经起来,沉吟道:“原路返回吧,到下个港口起码还要两天两夜,我等不起。”
  “今天?”
  “今天。”
  再给她一个下午的时间安排燕安号,下午五点从海上离开,算上去机场的时间,正好能赶上深夜回航的那班飞机。机场再周转两次,后天下午就能到家。
  ——
  谈妥时间,等下午五点,直升机准时降落在燕安号的甲板上。
  老船长和船员知道船东要走,都停了手头的事出来相送。
  燕安号历经被劫一事,没多久就恢复了正常运转,该交代的该安抚的燕绥都做了,离开得虽然匆忙,但接下去的航程都有海军护航,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和老船长话别后,燕绥登机,带辛芽和陆啸返回索马里。
  ——
  来时和归时的心境大不同。
  燕绥重新坐上昨天凌晨将她从索马里黑暗里拽出来的吉普,亲切感顿生。虽然才过去一天一夜,时间却像是流逝了很久一样。
  拧着心的迫切感卸下,天黑时入城,燕绥还有心情欣赏战时索马里的苍夷和荒凉。
  满目新鲜。
  车里,陆啸听说海盗会移交海牙法庭接受审理后唏嘘不已:“现在各国海军在索马里都加强了海岸警卫能力,相比之下,海盗袭击次数会减少不少吧?”
  胡桥点头:“2011年时,海盗的袭击次数就下降了百分之六十,不少海盗金盆洗手。像亚丁湾海域,我国海军编队日夜巡航,有商船需要都会护航经过,能得手的海盗少之又少,但仍旧没有彻底杜绝。”
  几个男人凑在一起,聊不多时就谈论到政治立场。
  车驶入索马里的街道,天色还不算太晚,路上还有三三两两少数的行人。燕绥嫌车里闷得慌,揿下车窗换气。
  刚开了一道口,她就眼尖地看到一家酒店门口停着一辆眼熟至极的巡洋舰。
  她心猛得一跳,有个念头忽然活跃起来:“停车。”
  傅征依言踩下刹车,把车靠边。
  车刚停稳,燕绥开门下车,拎过辛芽的双肩包,从内夹层摸出枪格外熟练地别到后腰,又摸出一支口红,淡了语气道:“各位稍等啊。”
  傅征从后视镜里看到燕绥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也跟着下车:“我去看看。”
  两人前后脚下车离开,车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所有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目光嗖嗖地紧跟上两人的背影。
  燕绥在离巡洋舰还有几米的距离时,蹲下身系鞋带。
  酒店的大门虚掩,透明的玻璃门里灯火通明,隐约能看到几个身材健壮的男人或坐或站地等在前台。
  燕绥没见过巡洋舰里的雇佣兵,但认出其中一个站着正和前台说话的男人,就是她乘坐的乔治巴顿的司机。
  她唇角冷冷一掀,起身走向巡洋舰。
  以防万一,她绕着车子转了一圈,确定没人注意这里。她踩着轮胎爬上引擎盖,拧开口红挥臂涂了个大写加粗版的“fuck”。
  涂完,她端详了两眼,摸出别在腰后的枪,对着保险扛和车轮比划了下。
  傅征看到这,也明白了她想干什么。
  他折回车旁,脱下军装,看了眼陆啸的外套:“脱下来。”
  陆啸大气都不敢喘,麻利地脱了外套递给他,生怕自己还不够热情,他提着裤腰,哆哆嗦嗦地问:“裤子要吗……”
  傅征刚穿好陆啸的外套,闻言,顿了顿,瞥了他一眼:“不用。”
  陆啸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要就好。
  傅征把拉链一口气拉到顶,竖起的领口刚好护住整个脖颈。他攀着半人高的墙体跳上台阶,躲在立柱后,守在酒店大堂的必经之路上。
  燕绥终于比划好,往轮胎上打了两枪,一前一后,枪法准得跟受过专业训练一样。
  傅征看得暗暗挑眉。
  枪声一响,酒店内的雇佣兵警觉地望出来,许是没想到有人会对他们的车下手,只推搡出倒霉的司机出来探查情况。
  燕绥余光瞥见有人出了酒店,又往保险扛上补了一枪。补完就跑,毫不恋战。以至于根本没看见那倒霉蛋刚出酒店就被傅征放倒。
  他速度快,酒店里的雇佣兵还没回过神来,人就被放倒在酒店门口,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只抱着腿满地打滚。
  燕绥火烧屁股似的跳上车,傅征紧跟着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眼看着酒店里的雇佣兵回过神,纷纷追出来,傅征用力踩下脚下油门,改装后的吉普马力十足,引擎咆哮着,绝尘而去。
  开出几里地后,车内仍旧诡异得安静着。
  车内目睹了整个事件的所有人都心情复杂地消化中……
  ——
  良久,傅征抬眼,透过后视镜和后座的燕绥对视了一眼。
  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能耐了。”


第二十章 
  车从土坡驶下,钻进了巷道。
  两束远光灯雪亮,把车前浮动的尘埃都照得纤毫毕现。
  燕绥开过枪的手还在抖,真枪和biubiubiu闹着玩的玩具枪到底不同,后坐力震得她虎口发麻,整条手臂酸痛不已。
  过速的心跳还没平息,咚咚咚地跳着,声音竟盖过了轮胎打磨碎石的声响。
  燕绥压根没想到傅征会跟着她下车,还……帮忙善后。
  刚才那件事,就是对她这个始作俑者来说,也太过大胆任性。更遑论傅征,人还是海军特战队的现役军官。
  这件事要是让朗将军知道,肯定先崩她几个脑崩让她长长记性。
  她瞄了眼傅征身上那件黑色夹克,又顺着后视镜悄悄打量了眼正专注开车的傅征。视野有限,燕绥只能看到他那双像浸在林间雪水上黑色晶石的眼睛,正注视着前方路况。
  估计是担心雇佣兵会换车追上来,从刚才起他就油门猛加,开得飞快。
  燕绥做完坏事的兴奋感涌上来,压也压不住。
  她轻咳了一声,借着吸鼻子的动作抵住鼻尖,刚忍过那阵笑,结果转眼瞥见跟小媳妇一样坐在座位上的陆啸,到底没绷住。
  陆啸对傅征有天生的弱者敬畏强者的心态,傅征借了他的外套没脱还给他,他也不敢开口要。手上捧着的那件特战服更不敢穿,生怕亵渎了。这会冷得瑟瑟发抖,唇色发青,还强装镇定。
  她一笑,本就等着听她发表感言的一车人,这会都似有若无的打量她,试图从她这里听到只言片语。
  无论是感人肺腑的真情故事还是瞎编乱造的检讨报告,她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燕绥想了想,觉得这事自己应该道歉:“对不起啊,我这个人什么都挺好的,就是有点记仇。”
  有点?
  路黄昏对她的说辞嗤之以鼻,明明是很记仇好嘛?
  燕绥嘴上说着自己不好,但语气理直气壮,好像她记仇就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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