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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有灵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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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她交给两人的信。
她打算把信送给义父义母,逗留几日,仍去南方找云伽南。
要去青云谷,就得先翻过孤云山。他们把先寄养山下的客栈里,两人只背了一点行李带了一点干粮开始爬山。
孤云山是中南地区最高的山峰,山峰拔地而起,耸入云端。山顶白云缭绕。上山的路十分陡峭,卫灵均手脚并用,艰难前行,她看看前面的沈令宸如履平地一般,姿态从容悠闲。心里不由得暗暗感叹,谁知,她一走神,手上的力道不禁松了些,脚下哧溜溜往下滑,她急得赶紧胡乱去抓手边的草和树丛。她没抓到树丛,却抓到了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沈令宸轻轻一提把她拉了上去,等到立稳后,又倏地缩回手来,仿佛她是毒蛇猛兽似的。
卫灵均的心被刺了一下,问道:“我咬人吗?”
沈令宸不明所以,看了她一眼,答道:“我哪知道。”
卫灵均气结,她轻哼一声道:“哦,你不知道啊。看你的手缩得这么快,还以为你觉得我咬人呢。”
沈令宸淡声解释道:“我不喜欢被人触碰。”
卫灵均也想起了那些江湖传闻,确确实实,有人说沈令宸不但有怪癖还有洁癖,不喜欢人触碰了。他身边连侍卫都很少见,绝尘山庄的侍卫都是影卫,跟他的主人一样神秘,只有在有特殊情况时才会出现。
他不喜欢触碰所有的人,并不仅仅是她。这么一想,她心里好受了许多,怒气也不似刚才那样盛了。
他们从清晨一直攀爬到下午时分,才到得山顶。卫灵均站在山顶上气喘吁吁,她环顾四周,感觉自己仿佛站在白云深处一样,离天格外地近,太阳格外的大,好像伸出手就能够到似的。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卫灵均出声感慨。
却听身旁传来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道:“再不下山,天就黑了。”
卫灵均从这壮观的美景中醒悟过来,看着另一座山峰不觉气馁。两座山峰之间看着极近,仿佛只有一线之隔,但她知道有句俗语叫“看山跑死马”。这看种看着极近,但要攀登上去又要费一番功夫。
卫灵均正在望山兴叹,就听沈令宸问道:“我打算用轻功跃过去,你敢吗?”
“轻功?”卫灵均眼前不觉一亮,但随即又担忧地道:“你一个人倒还行,带上我恐怕不成。”
“我只问你敢不敢?”
“当然敢。”
卫灵均心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闭上眼睛。”他吩咐道。
沈令宸默默调息静气,须臾之后,他忽然伸手抱住卫灵均,脚下足尖一点,腾地一下跃出数丈,卫灵均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她忍不住睁眼一看,他们两人仿佛在腾云驾雾一般,脚下是万丈山崖。她心中一紧,情不自禁地搂紧了沈令宸的脖子,沈令宸的身子忽然一颤,好在卫灵均敏锐地察觉到异样,赶紧又松开了手。虽然她不再搂紧他,但两人仍然离得那么近,所在咫尺,气息相闻,剧烈的山风吹起两人的头发,两头黑发在空中飞舞着交缠着在一起。
其实没有多长时间,但卫灵均却感觉过了一个时辰那样长,等到沈令宸终于找到安全的落足点后,她也累得精疲力尽。
两人刚一落地,卫灵均就急着要脱离沈令宸,对方也是一样,但他们都忘了头发的事了。两下里一挣,卫灵均头得轻叫出声。沈令宸默默地退了回来,两人都手忙脚乱地给头发分家。
头发千丝万缕地绞缠在一起,越是想分,绞缠得越紧。卫灵均一不小心就扯断了沈令宸的头发,她扯断他的时,没反应,一看到对方扯掉她的头发时,就忍不住心疼地道:“你小心些,我的头发本来就不多。”她时常生病,心肾不交,头发自然不会像健康的女孩子那样多。
沈令宸居高临下地扫视了她一眼,淡淡说道:“还好,数不过来。”
卫灵均抬眼瞪着他:“要是能数过来,我还能看吗?”
“尼姑也能看。”
卫灵均:“……”
两人费了一会儿功夫才把头发顺利分家。
沈令宸又找了个地方调息运气。
卫灵均站在一旁,迎着猎猎的山风看向四周,此时,暮色四合,天空晦暗。看样子,今晚是得留宿山上了。这倒也不是难事,行走江湖的人,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她开始寻找睡觉的地方,她转了一圈,只就近找了一个大棵,树上枝桠纵横,树杈多且大,她灵活地爬上去,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粉,对着两个树杈一阵喷抹,这是用来防毒蛇毒虫似的。
她选了靠上的树杈,把行囊往下面一铺,再在腰上系一根绳子就可以放心的睡了,也不用担心会掉下来。
找好住处,两人又一起去找吃的,山上吃得倒不少,但此时天色已暗,路不好走,而且他们也都累了,没心思去折腾,因此,两人只吃了带着的干粮,就近采了一捧野果,就着清水随意吃了几口作罢。
吃完饭,卫灵均先爬上自己的窝,下面那个是沈令宸的。沈令宸调息完毕一直没开口说话,他飞身上树,以手为枕躺在树杈上。
此时,新月东升,星光点点,山风浩荡,远处还有大河奔流的声音。
卫灵均因为累极,爬上树杈没多久就睡熟了。
只是,她睡梦中嫌绳子捆得难受,不知不觉间就动手解掉了。而她睡觉又喜欢翻身,睡梦中也忘了自己是在哪儿,她随意一翻身,便“咚”地一下砸在了沈令宸身上。
对方被她砸醒了,她也痛醒了。
“你怎么回事?身上那么硬,咯死我了。”
沈令宸的声音比白天沙哑低沉:“你能不能起来再说话?”
卫灵均一个鹞子翻身,险些又掉下树下去,沈令宸伸手抓住她,很不客气地把她放回原处。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卫灵均赶紧乖乖地把绳子系紧。她发誓她再也不会半夜解绳子了。
她这时才注意到,此时已是月上中天。月亮的清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照在他们身上。
山风簌簌,林涛阵阵。
卫灵均欣赏着皎洁的月光,听边听着林海风声,神游万里。
她正想得入神,忽然听见下面有声音问:““你睡不着?”
她随口反问:“你怎么知道?”
沈令宸:“因为你答应了。”
卫灵均:“……”
两人一齐陷入长久的岑寂,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卫灵均以为他早睡着了,不想,他又来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非要嫁给云伽南?”
卫灵均拿不准他这句问话的用意,以为他要嘲讽云伽南,便警惕地反问道:“你有过妻子吗?”
沈令宸生硬地回答:“你应该早知道我没有。”
卫灵均轻轻一笑:“所以跟你说,你也理解不了。”
这次轮到沈令宸语塞。
卫灵均睡意全无,谈兴大增,只可惜下面的人实在不是个聊天的对象。
不过,她对他的好奇心还是有的。
于是便问道:“你为什么讨厌男人和女人?”
她只是喜欢问,本就没指望对方回答,没料到沈令宸倒真回答,“讨厌就是讨厌,不需要理由。”
“那你讨厌自己吗?毕竟你也是两大类中的一类。”
沈令宸久久没有回答,久得卫灵均都要犯困了。才听他幽幽地说道:“如果我喜欢自己,就不会有沈梦影。”
卫灵均心里一颤,这倒也是,如果他能喜欢自己、接受自己,就不会有另一个他出现。
卫灵均乘机问道:“那你找到原因了吗?究竟是什么缘故让你变成另外一个人呢。”
沈令宸默然半晌,最后低低地说道:“那不是另外一个人,那是曾经的我,再也回不去的我。”
这一句平平常常的话却让卫灵均不由得心底发酸。
沈令宸没有多余的解释,他不是个爱解释的人。卫灵均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这其中的故事不问也罢,反正都是悲伤痛苦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她和沈令宸一起沉默下来。
山风萧萧,山林飒飒作响。月光如水一般洒在他们身上。
他们虽然没有多余的话,但卫灵均感觉两人之间似乎有点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一直神游太虚,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睡梦中,她还是不停地说着呓语。
沈令宸一直醒着,他一直在等什么东西掉下来。
第十一章 故人相见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层层树叶照卫灵均的脸上,她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朝下面看去。下面那个人不知去哪里了。
她还没醒透,一脸迷瞪地望着这满山青绿发呆。
沈令宸回来时就看到她这副呆呆的模样。
“你不去青云谷了?”他在树下问道。
“当然要去。”卫灵均头脑逐渐清醒过来,她起身准备下去,刚扶着树枝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她知道自己的眩晕病又犯了,情急之下,急忙施展家传轻功,这样就算掉下去也不至摔伤。她像一片树叶轻飘飘地落下来,被树下的沈令宸接住了。
沈令宸抱着她,只觉得她的身体轻得不可思议,他低头说道:“原来你醒着的时候也喜欢砸人。”
卫灵均朝他勉强一笑,虚弱地说道:“我头晕,你放我下来躺会儿。”
沈令宸这才注意到她脸色惨白,嘴唇发青,他将她放到树下的草地上,说道:“我为你疗伤。”
卫灵均轻轻地摇摇头:“不用,你去帮我找点吃的就行。”她说了几样果子和药草的颜色和形状,沈令宸一样样地去找,好在这山里物产丰饶,卫灵均又对这一带熟悉,沈令宸没费多少功夫便找齐了。
卫灵均又指使他翻出自己的行囊,找出一个木钵,一根小小的木锤,她让他将果子和药草在钵里捣碎了给她吃。沈令宸照着做了,卫灵均接过来,一口口地吃了,接着闭眼平躺。她安静地躺在草地上,柔顺的发像水草一样散在纤纤碧草丛中,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她那张精致苍白的脸上,仿佛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沈令宸坐在一旁静静地守着她,中间还伸手去探了两次鼻息。
大约一刻钟后,卫灵均终于渐渐缓过来。她一睁眼正好对上沈令宸那深邃而专注的目光,她展颜一笑:“谢谢你。我没事了。”
“嗯。”沈令宸闷闷地答了一声。
卫灵均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眩晕之感果然轻了许多。
“你这是什么病?”沈令宸问道。
“病情很复杂,先天的后天都有。”
“你父亲没帮你治病?”
“当然要治,想了很多办法,找了很多大夫都没用。”
沈令宸没再开口,他默默地把卫灵均的行囊都接了过去,卫灵均迟疑了一下,本想开口说她的行李不重,但看他一副不容拒绝的神情,她只好乖乖地交了上去。
接下来的路程,沈令宸为了照顾她的身体没敢走太快,他们又翻了两座山峰,终于天黑前到达了青云谷。
青云谷处于群山之中,路上怪石嶙峋,藤萝遍地,小径曲折复杂,小径之中又有小径,若非卫灵均以前来过,根本找不到入口。
他们在树林和藤萝中穿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一片开阔平整的山谷,大树之下的平地上,有两间精致的木屋,五六间草房。
袅袅的炊烟表示主人正好在家。
卫灵均一看到这熟悉的风景,熟悉的草屋,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
她大声叫道:“义父义母,玉章姐姐,我来了。”
然而迎接她的不是热烈的欢迎,而是一声警惕地质问声:“谁?”
卫灵均心中一惊,随即想到,她前世的义父义母这时候还不认识她呢。
她赶紧报上名字:“我是卫灵均。”
她的声音刚落就见草屋里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接着又飞出一个稍矮些的身影,这两人正是卫灵均的义父王雄,义母孙清。王雄年约四十来岁,身材高大威猛,气势不凡。孙清看上去稍年轻些,约有三十来岁的样子,身量高挑健壮,五官端正大气。
两人迫不及待地直奔到卫灵均面前,借着尚亮的天光打量着卫灵均。
卫灵均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连忙对二人说道:“叔叔婶婶,我父亲几个月前去世了,他临终前让我来投靠你们,还给我留了一封信——”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王雄急声问道:“你爹说——”他话未说完,就见孙清看了他一眼,接着颤声道:“原来,大哥已经去了。”她的声音悲怆哀伤,似含着无限的寂寥。王雄似才反应过来,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以头抢地,似已难过之极。
卫灵均难免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不觉想起父亲的种种,跟着潸然泪下。
她哭了一会儿,便从贴身衣服里摸出那封信,双手递给孙清。孙清接过信,拭拭眼泪,说道:“好孩子,你身体虚弱,可别再哭了,快跟我来吧。”
她说着又朝跪在地上的王雄喊道:“我知道你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不能光顾着去了的,还要多想想活着的,孩子大老远的找来,我们若是不能好好照顾她,如何对得起大哥。”
王雄渐渐止住了悲声,两人把卫灵均让进屋里,卫灵均猛然想起沈令宸还在外面呢,她回头去找,但见四周暮色苍茫,却不见他的踪影。
她正要开口喊他,却被孙清搀着她进屋。她想着沈令宸本就性格诡异莫测,可能他不喜欢去别人家里吧。他应该走不远,先给义父义母说几句话,她再出来找他。
她正这么想着,却听走在前面的王雄问道:“灵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就你一个人吗?跟你同行的那个人呢?”
卫灵均答道:“我爹去世前,曾大致跟我说了青云谷的位置。我不是一个人来,不过那个人脾气很怪,不喜欢到生人家中。”
她刚说完,突然想起,这一世,她和义父义母是初次见面,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来?
两人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就听孙清温声解释道:“其实,你父亲去世前曾送来一封信,他把你托付给我们,我们两人去找你,但跟你们没见过面,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还曾跟踪了几日,险些被你身体的人打伤。
卫灵均心中一动,沉吟半晌,她缓缓地说道:“那是我雇的保镖,他一路负责我的安全,幸亏有他,我才能平安见到你们。哦,他是跟我说过,在孤云山附近,他跟两个高手交过手,他说那两人的武功路数很像十几前就不知所终的漠北三雄中的两人。”
她的话一说完,就感觉到身边搀着她的孙清,身躯轻轻一颤,她随即笑着说道:“那两人不是我们,我们是在孤云山前面跟踪你们。——来,到了,快进来吧。”孙清说着话把她让进了草屋。
王雄擦亮火折子,点了灯。草屋里弥漫着红黄的灯光。两人分坐在卫灵均的两边,轮流读着卫灵均带来的那封信,叹息着唏嘘着,你一言我一句地问着卫父去世时的情况。
他们问什么,卫灵均就答什么。
“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得病还是被人打伤?”
卫灵均道:“是病逝的。”
“你父亲去世前,还曾说过什么?有没有别的什么朋友来看了?”
“他只说让我来找你们,其他什么也没说,也没有朋友去看他。”
“……哦。”
三人正说着话,忽然从窗口袭进一阵强风,把灯光吹得摇摇欲灭。
两人大惊失色,同时霍然起身,厉声喝问道:“是谁?”
两条人影随着喝声已经跃出了门外,卫灵均也跟着跑出去看个究竟,却见草房外站着一个黑影。
卫灵均试探着对黑影喊道:“沈令宸?”
“……嗯。”
卫灵均松了一口气,王雄和孙清也暗松了一口气。
王雄拱手说道:“原来是友非敌,沈公子既然来了,何不进屋一叙。”
孙清也温和地说道:“灵均带来的朋友,也就是我们家的客人。沈少侠请。”
沈令宸默默地走了进来,他一言不发地坐在下来,王雄和孙清不露声色地跟他说话寒暄。
卫灵均明显察觉到屋内气氛异常。她正要细想下去,却听见草屋外有一个清淡而恭敬的声音:“师父师母,晚饭好了,要摆饭吗?”
卫灵均听到这个声音愈发激动,她听得出来,这个声音是孙玉章的,孙玉章是她前世最好的朋友。
卫灵均的异样引起了孙清的怀疑,她笑着问道:“难不成,你见过你玉章姐姐?”
卫灵均连忙收敛神色,笑着答道:“不,我没见过,但我听爹爹提起过,说义父家里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姐姐。”
孙清不疑有她,她立即呼唤孙玉章进来与卫灵均相见。
孙玉章听到召唤,缓缓走了进来。
她沈默而恭敬地垂首站立着,卫灵均笑着打量着她,孙玉章只有十七岁,比她高了一头,她身形矫健,五官明丽,一双大而黑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漠然冷淡的气息,全然没有青春少女的朝气和活泼。
孙清引见她跟卫灵均认识,她就认识,让她叫妹妹,她就叫,脸上没有一点别的表情。
孙清有些不满地说道:“这孩子……”
卫灵均替她说话:“没事,玉章姐姐是跟我不熟,以后熟了就好了。”她知道孙玉章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只要走进她的心里,她甚至愿意为对方豁出命来。
孙清一脸欣慰地看着卫灵均,道:“看到你们姐妹这么一见如故,我也就放心了。玉章虽然性子沉闷,但人很勤奋,武功不错,以后就让她保护你吧。”卫灵均当然愿意。
孙清接着吩咐孙玉章去摆晚饭,他们五个人坐下吃饭,吃饭时,孙清和王雄热情周到的照顾卫灵均,沈令宸和孙玉章默默地坐在旁边。
晚饭后,孙清和王雄安排沈令宸去歇息,两人又陪着卫灵均说了会话,便嘱咐她去休息。卫灵均住的仍是前世那间屋子。
次日清晨,卫灵均睡了个饱,起来吃罢孙玉章为她准备好的药膳后,便去后山到处摘桃子寻找桃胡,她握着一把刻刀,细心地将桃胡磨成大小一样,再雕刻上字,用线串起来。这是送给孙玉章的生日礼物。
她一边雕刻着桃胡一边想着心事。她觉得前世有很多细节被自己忽略了,前世这个时候,她还没有从丧父之痛中走出来,无暇去注意身边的人。但这一次,也不知是否因为先入为主的缘故,她不由得对义父义母的身份产生了疑窦,还有他们对自己的微妙态度。
只是,如果真的如她怀疑的那样,父亲为什么那么放心地把自己托付给他们?而且前世,直到自己生命终结,义父义母也不曾伤害过她一分一毫,更别提孙玉章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数次拼死相救。这其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她决定将这个疑问留在心底,以后慢慢地访查。
卫灵均虽然怀着满腔心事,但手上动作并未放慢,她将十来个大小一样的桃胡串成一串,正拿着欣赏。突然被人夺了过去。她抬眼一看,见沈令宸正拿着翻看。
“送谁的?”
“玉章。”
“哦。”听到是孙玉章,他的反应极平淡,随手把东西扔还给她。
卫灵均看着沈令宸,试探道:“你是不是很不习惯这里?我已经找到义父义母,你可以放心地去办自己的事了。”
沈令宸唇边逸出一缕讽刺的笑意,“不,我还没完成任务,我还没把你送到云伽南身边呢。”
卫灵均本想说让孙玉章跟她一起去就好,但她却鬼使神差地问道:“你怎么对云伽南那么介意?”
沈令宸望着远处的群山,缓缓地道:“因为,我想看看这个倒霉的男人长什么样。”
第十二章 云伽南
卫灵均把雕刻好的那串桃胡送给孙玉章,笑着对她说道:“玉章,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孙玉章那双黑幽幽的眸子怔怔地看着她。
卫灵均又展颜一笑道:“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还知道,你喜欢桃胡。所以就给你刻了一串。”
她本以为孙玉章会喜欢,没料到的,对方却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她,半晌才挤出一句:“你不必讨好我的,不管你对我怎样,我都会保护你。”
这次轮到卫灵均发愣了,她稍一思忖,立即明白了,孙玉章是个孤儿,对人的戒备心很重,前世的她们相处了很长时间才逐渐敞开心扉。而她,一上来就表示好意,明显地让对方怀疑她另有居心。
想清楚这些后,卫灵均讪讪地笑道:“算了,都怪我太心急,我举目无亲,见你年龄相仿,就想交个朋友。是我太急了。”
孙玉章听到这句话,心中不觉微微动容,但她并没有立即表示什么,她用生硬的语气说道:“多谢,这礼物我收下了。”
卫灵均淡淡地回之一笑。孙玉章转身出了桃林。卫灵均这次没有立即粘上去,她还是不要太过殷勤得好。欲速则不达,古人诚不我欺也。
卫灵均在青云谷住了几日,这几日里,王雄和孙清夫妇对她越来越熟捻和自然。这一次,卫灵均突然明白了那日他们初次相见时她的违和感在哪里了。这两人对她太热情了,即便他们和自己的父亲是好朋友,可是她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没见过两人,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按照常理,这两人不该这么对她。
她想想前世他们是怎样相见的,那时她是独自南下,没有沈令宸陪伴,她一路与各种仇敌周旋,身体好几次都险些支撑不住,义父义母恰好在她最绝望最虚弱的时机出现……
因为心里存了疑窦,卫灵均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开这个疑团。当然,光在青云谷里住着是不行的,她还是要走出去,不光是解开这个谜团的事,她还要去找云伽南。
当卫灵均向王雄和孙清提出自己要离开时,他们对视一眼,迟疑片刻,道:“也好,你年纪小,在这山谷里如何呆得住,想去逛逛也行,你乔装打扮一下,再让玉章陪着你,便
万无一失了。”
卫灵均答道:“好的,义父义母,我会注意的。”
两人说完,唤过孙玉章,当面叮咛她一定要保护好妹妹。若果遇到什么两人处置不了的事情,记得一定要及时回来禀报他们。孙玉章默默地点了点头。
两人回房收拾行李,卫灵均重新打开行囊时,才猛然想起父亲好像还让她把自己常吃的那个药方给义父义母,说是以便他们抓药。
她随手拿起那个充满着药味的方子,便去找义父义母。
两人正在草厅里陪着沈令宸说话。
她走过去笑着说道:“义父义母,这个是我的药方,我爹说——”
她话没说完,就见王雄和孙清两眼陡然放亮,几乎是同时扑过来去抢她手中的药方,卫灵均不觉一惊,孙清细心察觉到了卫灵均的异样,手上动作不觉一顿,正好被王雄抢了先。王雄拿着药方的手在微微颤抖。
孙清一边拿眼觑着王雄,一边对卫灵均说道:“你放心,我和你义父一定会找齐这些药材的。——只有这一张药方吗?”
卫灵均微微笑道:“其他的方我都记在脑子里了。”说着,她背了一长串药名。
“哦哦。”孙清像是在听又像是在敷衍。
“我爹只让我给你们这一张,他别的什么也没说。”
卫灵均说着话再去看义父,他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对卫灵均的态度愈发亲切和蔼。
一直冷眼旁观的沈令宸突然说道:“王大侠,请问我能否看一看你手中的药方?”
王雄摇头道:“一张药方而已,有什么可看的。”
沈令宸盯着他的眼睛道:“是啊,一张药方而已,你为何看得这么着紧?”
孙清也听出这话不对劲,转头看着沈令宸,两人对沈令宸的敌意愈发明显。
卫灵均像是隐隐明白了什么,连她自己也对那张药方来了兴趣,不过,给出去的东西就不好再要回来,而且贸然要回,说不定会引起对方的警觉。况且,她以前就看过好多回,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是纸张特殊些,也不知是牛皮纸还是什么别的纸,反正结实得可以。
想到这里,卫灵均一脸天真地对着三人笑道:“那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张药方,没什么可看的。”
沈令宸看看卫灵均,也慢悠悠地道:“确实没什么可看的,那咱们走吧。”
王雄和孙清互相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孙清大声呼唤孙玉章,让她赶紧出来。她为了掩饰自己的急切,忙笑着掩饰道:“这七八月的天还是热,你们早些出山也凉快些。”
沈令宸笑而不语,不置可否。
孙玉章收拾好行囊,三人一齐往青云谷外面走去。
卫灵均跟义父义母告别。
两人又嘱咐道:“灵均,你爹在信中说,让我们不要太拘着你,总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多谢义父义母,你们跟我爹说的一样好。”
两人同时笑了笑。
三人一同南下。卫灵均深刻体会到身边有两座冰山会给人一种什么感觉。
两人一左一右,陪伴在她身边,一路上谁也不说话。两人身上那肃杀冷冽的气场,让行人纷纷远离。
卫灵均只好无奈地说道:“你们两个都不能吱一声吗?”
沈令宸终于肯吱声了,一出声就噎她:“我又不是耗子,怎么吱?”
卫灵均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沈令宸淡声道:“别乱送秋波。”
卫灵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
三人继续南行。
时间长了,孙玉章跟卫灵均熟了许多,性子也不似以前那般拘谨了,有时也会和她说几句话。不过,卫灵均仍是主场,若是她不在,两人能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她一返回,气氛顿时为之一变。
这一日,他们正好路经秋零湖畔。秋零湖,以秋景闻名与世。每到入秋时节,秋雨霖霖,迷雾苍茫,远山近水仿佛如同一幅水墨黑。行人驻足,文人感慨,仕女伤秋。
卫灵均领着两人上了醉客居的二楼,凭栏观景,但见烟雨凄迷,湖天苍茫。
沈令宸和孙玉章默默地坐在桌边,一个望着卫灵均发呆,一个望着远方冥想。
卫灵均正要跟沈令宸说话,一眼却看到了云伽南的身影。他也来秋零湖了!
云伽南身着一袭淡白衣衫,没有撑伞,闲步在雨中,他的身边跟着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卫灵均也认的,叫云山和云水。
卫灵均激动得心砰砰直跳,恨不得此时就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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