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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有灵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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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来不打算告诉要嫁的人是谁,这一瞬间,却陡然生出一股倔强和逆反心理,告诉他又如何?

    她轻轻一笑,一脸神往地说道:“我嫁的人叫云伽南,——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人吧。我几年前见过他一面,一见到他就想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诗,从此再也忘不了。这次去就是要嫁给他。”

    沈令宸冷笑着反问道:“请问他同意了吗?”

    卫灵均不觉又是一怔,他当然还没同意,她人还没到呢。她飞快地答道:“他一见到我就会同意。”

    沈令宸语带揶揄:“你可真自信。”

    卫灵均神采飞扬地答道:“那是当然,我一直都这么自信啊,难不成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沈令宸淡淡道:“不曾了解,何来误解。”

    卫灵均点点头:“那就好。”

    该付的钱也付了,该答的话也回答了。卫灵均已经确定没什么事了。她用询问地目光看向沈令宸。

    沈令宸看也不看她,缓缓起身,头也不回地说道:“你睡吧,明早赶路。”

    卫灵均正在踌躇,突然又听沈令宸补充道:“外面应该有很多人在等着你。”

    这句话打消了她的犹豫,她重新坐下来,对着沈令宸的背影喊道:“我只订了一间房。”因为本来她打算把沈梦影灌醉就悄悄离开的。现在情况有变,可他们两个人只有一间房,也不知道客栈还有没有空房。

    她话音一落,就听见沈令宸的声音从门口低低地传了进来:“别想入非非,你是要去嫁人的,我到外面去睡。”

    “哈哈。”卫灵均没料到这人竟会如此自作多情,忍不住笑了两声。

    许是她的笑声惹怒了那位庄主大人,于是,她的灯被灭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卫灵均浑不在意,在黑暗中又笑了两声,接着扑到床上自己睡去了。她才不管那个人睡在哪儿。

    一夜好睡,卫灵均一觉醒来,天光已经大亮。她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才缓缓起身,她一边穿衣一边想着昨晚的事,感觉像一场梦似的,总觉得有些不真切。

    沈梦影就是沈令宸。她实在无法将这两人毫无障碍地联系在一起。

    如果他就是他,那她和沈梦影过往的一切是什么?一想到沈梦影就那么不见了,仿佛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消失了似的,她的心口就堵得难受。也不对,他还在,只是他已不再是他。

    她在想着昨晚的事,门上想起了两声轻轻的敲门声。

    卫灵均问道:“谁?”

    是这个客栈的小二:“是我。里面这位姑娘,楼下有人在等你下去,他让你快点。”

    还能有谁在等她,只有那个沈令宸。

    她匆匆梳洗一遍,收拾包东西,快步下楼。

    楼下有几桌客人在吃早饭,沈令宸没有戴斗笠,他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容也换回了以前的黑衣,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

    卫灵均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顺便坐在就近的座位上对小二说道:“给我来一个馒头一碗白粥。”

    不多一会儿,小二端来了粥和馒头,卫灵均刚要开吃,忽又觉得过意不去,于是她招手又把小二叫回来,悄悄指着沈令宸小声问道:“那个人吃过了吗?”

    小二还没回答,就听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飘了过来:“吃过了。”

    卫灵均瞪了他一会儿,对小二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她慢条斯理地吃着粥,咬着馒头就咸菜。吃到一半时,她发现店里又来了两波举止古怪的人。

    她早已适应这种场面,仍旧慢条斯理地吃着。

    那些人一边假装吃饭一边偷偷地瞟着她。

    卫灵均终于吃完了,她刚要放下筷子。就听见“啪”地一声响。

    就见沈令宸一脸漠脸地把他的那把黑色的短剑放到了桌上。

    卫灵均顿感客栈内的气氛变了。

    很多人的眼光刷地一齐看向那把剑,有人认出了那是绝尘剑。有人认出了沈令宸,更多的人是猜出了他。

    他们没有议论,也没有窃窃私语,只是彼此以目示意。店内静得不闻一声咳嗽。

    卫灵均笑了笑,便想趁着这个时机溜之大吉。

    她一起身,沈令宸也随之缓缓站了起来。

    小二早把他们的马牵了出来。

    两人接过马,默默无言地向前走着。走了一阵,卫灵均突然停住脚步,和颜悦色地对沈令宸说道:“沈庄主,请留步。咱们就此别过。”

    他叫住她:“等等。”

    “怎么?”卫灵均只得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沈令宸。

 第八章 同行

    “你还有什么事?”卫灵均问道。

    沈令宸的目光看向远处,声音平淡有力:“我会把你送到你想到的地方。——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卫灵均心底诧异,嘴里却说道:“不用了,剩下的路我可以走。请回吧。”以前的沈梦影是个书生,两人又颇合得来,一起就一起。可是眼前这个人……

    沈令宸大概没料到她会拒绝,斜睨了她一眼,淡声问道:“你确定你可以活着见到那位云伽南?”

    卫灵均听到他全盘否定自己,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她蹙眉道:“那我之前的那么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沈令宸默然不语。

    卫灵均继续说道:“不是每一个都能像你这样武功绝顶,但他们照样存活于这个世上。这就叫猫有猫道,狗有狗路。”她是没有强悍让人闻之变色,但她照样有办法逃出生天,办法也无非那几样:下下毒,放放暗器,挑拨挑拨他们之间的矛盾,几种手法齐上,趁他们混乱时再脚底抹油溜走。

    卫灵均说完这段话,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沈令宸,“这回没事了吧?”

    沈令宸用锐利的目光端详了卫灵均片刻,微微点头:“算你有理。走。”说着话,他已经翻身上了马,追风激动地昂头嘶鸣一声,卫灵均的那匹青马也随声附和。

    卫灵均心中暗暗思忖,既然他坚持要送就送吧。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一个人当然也能勉强对付那些人,但过程势必很麻烦。而且她的病情时好时坏,如果有一个人在身边的话倒也不错,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沈令宸。谁敢不长眼地招惹她?

    卫灵均想通这些关节后,便决定对他态度略好些。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打消了。两人同行时,卫灵均为了打破沉默就主动搭话,结果她说十句,沈令宸回一句,还是单字的,渐渐地她也没兴趣说话了。于是两人一起沉默着。

    就这样,他们行了几里路,正午时分,他们到一家客栈打尖。

    这家客栈位于官道旁,人来客往,热闹非凡,小二被客人支使得团团转。很多客人急着赶路,甚至自个跑到厨房门口去端饭菜。

    卫灵均想也没想,便对沈令宸道:“哎,你也去端菜吧。我挤不过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

    沈令宸诧异地看着卫灵均,淡声说道:“我从来没干过这种差使。”

    卫灵均轻笑:“那是因为还没有女人给你这种机会。”

    “呵。”

    “哈。”

    卫灵均没力气跟他斗嘴,因为她饿了。她正要起身,就见沈令宸施施然站起身来,慢慢走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看着很可怕的缘故,他刚过去,小二就把他们的饭菜送过来了。

    卫灵均招呼了一声,便埋头吃饭。

    饭毕,两人稍事休息,继续上路。

    两人一路同行倒也相安无事,而且因为他的陪同,很多长眼的敌人都自动退避三舍。卫灵均求之不得。但有长眼的,同样也有不长眼的,有一波迎面拦截,被沈令宸不费吹灰之力给灭了,有一波假装是挑夫和商贩,被卫灵均用暗器给解决了。她的暗器有各式各样,其中最常用的是一种像牛毛似的毒针,飞到人身上仿若被蚊子叮了一口一样,初时没有异状,但走不了几步就开始全身无力,继而毒发身亡。这种暗器是卫父专门给卫灵均打造的。因为她先天不足,一年中有大半时候都在养病,自然练不了太高深的功夫,为了方便她防身,父亲便教她使用暗器和下毒。

    这是她第一次在沈令宸面前使用暗器,她本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对什么都是漠不关心,不料这小小的毒针引起了他的些许兴趣,他略略沉吟一下,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种暗器,我曾见一个来自漠北的大盗使用过,莫非他就是令尊?”

    卫灵均先是一愣,接着便大怒道:“闭嘴!我不准任何人侮辱我爹。”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沈令宸听到她的呵斥,不觉一怔,随即面色渐沉,他冷冷地说道:“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说么说话。”

    卫灵均怒意未消,“也从没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

    说完,她冷着脸拍马疾行,远远地把沈令宸甩在身后。

    她知道,有了这个人,她的旅途会顺畅许多,可是她还是不能容忍他羞辱自己的父亲,谁都不能。她捏起一根毒针,对着太阳光照了照,真想给后面那人一下子。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她是一个有修养的人。暗器虽然没扔,但她的话传来给他了:“你是不是也觉得使用暗器的人都是宵小之辈?你用剑杀人,我用暗器杀人,都是杀人,谁比谁高贵。”

    说完,她马鞭一扬,得得地跑远了。

    因为这场小风波,接下来的路程两人更加沉默,以前也是这样沉默,但沉默跟沉默又不一样。

    卫灵均本以为自己这么甩脸使性子,沈令宸会掉头离开,没想到他仍若无其事地跟着。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赶路,从中午一直到傍晚。直到天色将暮,卫灵均才不得不安排投宿的事。

    卫灵均去找小二订房间时,又闹了一个乌龙事件。因为天色已晚,沈令宸全身着黑,又面无表情。店小二没看清楚,就说道:“两位客官,你们来得晚了,小店只有一间空房了。”说到这里,他飞快地扫了一眼两人,又笑着商量道:“你们就订一间呗,父女两个也没啥。”

    他此话一出,卫灵均就觉得周遭的气氛随之一冷。

    小二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只好干干地笑了一声。

    卫灵均在旁边淡声解释道:“你弄错了,他不是我爹,我爹长相比较温和。”

    小二头点得如小鸡啄米:“抱歉,实在抱歉。”他这时也看清了沈令宸的长相,悔得直想抽自己,这个人是严肃了些,但跟这姑娘也不像父女啊。明明是……不对,也不像。

    两人最终还是只订了一间房,沈令宸主动说道:“睡你的,不必管我。”

    卫灵均心道,反正这人有的是办法,她也就真的不过问了。

    卫灵均把饭菜叫到房里吃,吃完饭,她还叫小二提上一桶温水,好好地洗了个澡,然后打算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可是天不遂人愿,卫灵均躺下不久,就觉得头脑轰地一下,接着一阵剧痛袭来。她的病情又犯了。她浑身痉挛,整个人蜷缩着。她怕吵醒客栈的客人,硬咬着牙一声不出。险些将嘴唇咬破。

    疼痛让她意识模糊,连有人进入她的房间她都没察觉。她嗅到一丝似曾相识的气息,想也不想,闭着眼睛便朝那丝气息扑过去,颤声叫道:“伽南,伽南,我好痛,你抱着我。”是的,前世每当自己犯病时,云伽南都会抱着她,用内功帮她止痛,或是想法设法让她陷入昏睡。

    沈令宸伸出手点住她的睡穴,说道:“我不叫伽南。”

    他点的睡穴时发现,这个穴道可能是点过太多数,作用并不显著,他眉头微蹙,转而去推拿她的颈部和背部的穴道。

    正疼痛折磨的卫灵均突然觉得背上涌起一股暖流,仿佛四肢百骸都浸在温泉中一样舒服惬意,浑身剧痛渐渐消散……

    她喃喃出声叫道:“爹……”

    沈令宸按在她背上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颤,语带愠怒道:“我不是你爹。”

    卫灵均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一觉醒来时,正好看到满室月光。

    她直觉屋里有人,便试探着喊了一声,屋角处果然有人应了一声。

    一听到这个声音,卫灵均瞬间清醒过来。

    她想起两人晚间和白日的事,心情十分复杂,顿了一下,呐呐地说道:“刚才,谢谢你。”

    “不必。”

    卫灵均抱膝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又小声说道:“白天我给你脸色是因为你踩了我的雷池。我就不信别人羞辱令尊时,你能淡然视之。”

    沈令宸淡声回应了一句,“哦。”

    卫灵均本以为这事就算完了。没料到,沈令宸又重复了白天那句话:“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过。”

    卫灵均的倔强和逆反心又来了,她轻笑道:“我家隔壁的张三也爱说这句话,但是自从他成亲后就再也不说了,因为他老婆经常骂他。”

    沈令宸短促而不屑地冷笑一声,算是回答。

    卫灵均不太喜欢这个回答,就用略显挑衅地口吻问道:

    “你是不屑张三还是不屑他老婆?”

    “都有。”

    卫灵均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半晌之后,沈令宸从屋角的暗处走到窗前的月光下,对着床上说声:“告辞。”

    卫灵均脱口而出:“别走。”不等对方答话,她就先抢了他的话:“你别想入非非,我可是要去成亲的人。——我让你留下来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第九章 破冰

    沈令宸听到卫灵均的话,冷冷说道:“我对任何女人都没有非分之想。你想多了。”

    “哦。”卫灵均轻轻一笑,“这真是女人的幸运。”

    沈令宸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又道:“我也不是你的备用物品。”

    “我没说你是。我的物品都是精心准备的。”

    沈令宸觉得这话很让人不舒服,但一时又想不起该接哪句好。

    他只好干巴巴地说道:“我不喜欢跟女人斗嘴。”

    卫灵均仍旧笑着说道:“可是我压根就没和你斗嘴啊。”说完,她又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两句:“我爹说过,男人都容易自作多情,多看两眼多说几句话都有可能让他们误会,而我说话时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聪明和灵慧,所以我一般不敢跟男人斗嘴。”

    沈令宸默然片刻,突然道:“你爹说得对,男人不但自作多情,还都自负得很。”

    卫灵均笑着附和道:“太对了。我们终于达成一致了。”

    卫灵均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特别是她敏锐地感觉到了沈令宸似乎在笑。

    “你笑什么?”她飞快地问道。

    “你看到我笑了?”沈令宸反问。

    “你肯定在心里偷笑。”卫灵均固执地下了结论。

    沈令宸这次是真的笑了,不过没笑出声来。他在笑,很多女人在骂天下的男人时往往会不自觉地把她们的父亲撇除在外。

    沈令宸仿佛战胜了一个宿敌似的,心情略略欢愉些,因此,他也不介意自己是不是备用物品了,便自己动手拾掇了两条长凳并在一起当床睡。

    卫灵均随手朝他扔过一床毯子:“给你。”

    沈令宸扬手打了回来:“不用。”

    卫灵均也不再理他,转身睡去了。

    夜复又安静下来。四周万籁俱寂,皎洁的月光从窗口照进来。

    沈令宸的脸浮在阴影里,看着满屋的月光沉思。

    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轻柔的呼吸声。

    她忽而翻了个身,嘴里发出一声小女孩的娇嗔声:“爹爹,你就再给我讲个故事嘛。”他听得想笑。

    过了一会儿,她又发出一阵呓语,这次不像是对她父亲发的,她说得又快又含混不清,但他听得出,那是女人对情人才有的撒娇语气。大概是对那个倒霉透顶的云伽南说的。他想笑但又笑不出来,也说不清为什么笑不出来。

    ……

    次日清晨,卫灵均醒来倍觉全身轻松。她对沈令宸的态度好转许多,至少不再对他甩脸子了。

    沈令宸倒没什么变化,仍是那副不苟言笑、波澜不惊地严肃神态。

    卫灵均去买早点,并结算房钱。

    这次,他们也没有分桌吃,两人相对而坐,仍是白粥馒头小菜。

    两人正在默默地吃着,就见从二楼走下来一对年青夫妻。这两人的长相对比鲜明,女的又白又胖,男的又黑又瘦。女人头凌乱,一脸的起床气。两人边走边争执,起初是小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

    女的如同狮吼一样大声骂道:“臭王八,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男的红着脸小声说道:“别那么大声行不行?”

    女的依旧不依不挠:“我就大声怎么了,我骂自己的男人管别人什么事。——你瞧瞧你干点什么成啊,干啥啥不行,吃啥啥香,白天没毬用,晚上毬没用。”

    众人先是目瞪口呆,接着有人率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他人也纷纷跟着笑。卫灵均自然也没忍住,嘴里的粥喷了对面的人一脸。

    沈令宸无言地看着笑得不能自己的卫灵均,默默地接过她递过来的手绢擦脸。

    他大概可能想起卫灵均说的隔壁张三,便一脸嫌弃地说道:“男人的耻辱。”他的声音不小不大,刚好就传到了那个被骂的丈夫耳朵里,这男人当众被老婆骂,被众人笑话,早就憋着一肚子火没地发,一听见有人公然骂他,便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冲着众人嚷道:“刚才谁骂我是男人的耻辱,站起来我瞧瞧!”

    他女人一听到有人骂自己丈夫,立即不骂了,撸袖子下楼一起帮着丈夫骂别人。

    “谁啊,哪个不长眼的敢骂我男人。”

    沈令宸也吃完早饭了,他缓缓站起来,看着两人,坦然承认道:“是我骂的。”

    女人腰一叉大声嚷道:“装什么装,我就不信你老婆没骂过你。还耻辱,耻辱你个头啊。”

    女人的丈夫看样子也颇有江湖经验,一看到沈令宸的模样便知道不好惹,赶紧拉他女人的衣裳制止她。女人也察觉到了异样,赶紧住嘴不骂。但她彪悍惯了,又觉得这样没面子,于是一边往外走一边色厉内荏地嚷道:“他再厉害又怎样,反正是我有理,我骂自已的男人管他什么事。”越到外面,她的声音越小,但卫灵均还是听到了:“这人一看就欠骂欠调、教,他老婆一看就是不济事的。”话里头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骄傲和自得。

    卫灵均被一个彪悍而肥胖的陌生女人给鄙视了。

    她心里头略有些不爽快,但又不好追上去理论。

    沈令宸不知怎的,看上去心情莫名好了许多。他重新坐了下来,并且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个女人跟你隔壁张三的老婆比如何?”

    卫灵均实话实说:“她比张三的老婆更一针见血。”虽然,她对胖女人的话很不满,但不得不承认她的骂词更切中要害。说完这句,她忽又觉得自己在一个男人面前说这种话似乎有些不妥。她不自然地清咳一声道:“我吃完了,咱们走吧。”

    两人拿着行李,去客栈后院取马,离开了客栈,取路南行。

    这是清晨,朝阳初出,清风拂面,草尖上的露水还没散尽,空气中有一种湿润而清新的气息。这是独属于早晨的气息,让人觉得新鲜而有力量。卫灵均的精神很好,她的马精神也好。

    沈令宸时而和她并行,时而跑前时而错后。

    卫灵均感觉到他们的关系经过昨晚的破冰之后,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但又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具体表现在沈令宸似乎更愿意更她说话了。

    但卫灵均深深记得这个人的德性,心里还保持着警惕。

    两人行了一段路,沈令宸突然问道:“你以后会不会对云伽南也这样骂?”

    卫灵均一怔,警惕地问道:“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沈令宸别过目光,看着远处的青山,悠悠说道:“我想知道像张三老婆那样的女人有多少。”

    卫灵均不觉笑了起来,她用温柔的语调回忆道:“我当然不舍得这么骂他。事实上我从没骂过他。”他那么好,她骂他干什么。

    云伽南在她生命中的位置几乎跟父亲一样重要。她生病时,他亲自服侍她,陪伴她;身体好时,他就携她共游大好河山;他为她吟诗作画,替她出手解决掉一切麻烦……”

    卫灵均正沉浸在回忆中不可自拔时,就听见沈令宸突然怒喝一声:“谁?”说着这话,他衣袖一挥,一阵掌风掠过,惊得所过树从簌簌作响。

    卫灵均立即惊醒,手迅速地伸向腰间的包囊,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挥出一掌后,沈令宸纵马追赶,卫灵均也是紧随其后,追风如闪电一般,一眨眼就不见了。卫灵均停留在原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果见沈令宸去而复返。

    卫灵均问他情况如何,他淡淡说道:“这两人的轻功极好,逃命功夫一流,我怕是调虎离山就没深追。”

    沈令宸蹙眉沉思,似乎有什么没想明白。

    卫灵均安慰他道:“没事,他们走了就好。”

    他扬扬手,道:“不,我在想他们的武功路数。”

    卫灵均沉默着,不再打扰他思索。

    片刻之后,沈令宸突然道:“漠北三雄。”

    卫灵均听到“漠北三雄”也是一怔,她怎么连种人也招惹上了。他们三人可是二十年前江湖上闻之色变的大魔头。

    她不确信地问道:“可是我听江湖上传言,漠北三雄早在十几前就退出江湖了。”

    沈令宸淡声道:“是退出江湖了,可是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退出吗?”

    卫灵均摇摇头,沈令宸耐心地跟他解释:“二十年前,漠北三雄得到了一张极为宝贵的藏宝图,里面有巨额财富和武学秘籍。但是,人性的贪婪使得三人内讧,他们人人都想独吞这份宝藏,三雄大打出手,分道扬镳。武林中其他人闻讯也去追杀他们,——当然,他们是打着维护武林正道的名义去的。漠北三雄渐渐失了音信,那批宝藏图也不知所终。”

    卫灵均很快抓住他话中的漏洞:“既然漠北三雄十几年前就消失了。你又如何知道他们的武功路数的?”

    沈令宸陡然沉默下来,目光突然变得幽暗不明,神色不辨喜怒。卫灵均估计这个问题是触碰到他不愿提起的往事了。

    她已经不指望他回答了,这时,却听他幽幽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幼时曾经亲眼见过他们与我家的侍卫交手。你可能不会信——我从小就有一种本领:只要亲眼所见,基本能把每个人的武功路数都记下来。”

    卫灵均忙道:“这个我信。”江湖上早就传言,他是数百年难遇的武学天才。

    沈令宸深深地看了卫灵均一眼,道:“你信便好,我的每句话都是有根据的。”

    卫灵均忽然想起别的事,对他的话并没有深究。

    她激动地指着前面的山谷问道:“前面那座是不是孤云山?”

    沈令宸点头:“应该是。”

    卫灵均像个孩子似的大叫起来:“翻过那座山就是青云谷了,我义父义母还有我的好姐妹就在那里!”

    沈令宸的反应很平淡,只是“哦”了一声。

    卫灵均细心地跟他解释:“我义父义母是我爹相识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他们年轻时曾经闹过嫌隙,但我父亲觉得他们值得托付,在临终前让我先去投靠他们。”前世的卫灵均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去寻找义父义母的,她本来满心忐忑,不想两人却对她十分尽心尽力,还让他们的爱徒寸步不离地保护她。他们尽量满足她的一切愿望,带她去参加武林大会,她想加入丐帮,他们就去找丐帮帮主说情,后来她喜欢上了云伽南,义父义母也极力促成。她嫁到云家后,两人每年都会来探望她,时时关心她的病情。

    沈令宸默默地听着,又随口问了几个问题,他试探着说道:“刚才那两人一直在跟踪我们,一直没有出手。你猜他们会不会就是你父亲的老朋友?”

    卫灵均听他话里有话,想起前天他污蔑自己的父亲是大盗,这次又来污蔑她的义父义母。上回消逝的愤怒又重新燃起来。

    她冷冷地提醒他:“你又踩我的雷池了!”

    他无奈地说道:“你的雷池太多了。”

    卫灵均挑眉反问:“难道你就没有?”

    沈令宸沉默不语。他肯定有的,卫灵均知道这世人几乎每个人都有。

    他缄默良久,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有什么雷池不能踩,提前列出来吧。”

    卫灵均的怒气渐渐平复下来,想了想问道:“你真想听?”

    “说。”

    “那就多了,最大的是你前几天踩过的,还有今天这个,还有,以后不能说云伽南不好,不能说我不是美人……”

    沈令宸:“……”

    卫灵均侧头反问他:“那你呢?你也列出来吧。”

    沈令宸轻描淡写道:“我的雷点只有一个:我不能忍受两类人。”

    “哪两类人?”看起来是挺少的,她不能忍受的人多了。

    沈令宸语气平淡:“一类是女人。”

    卫灵均气得刚要跟他争辩三百场,只听他又说道:“另一类是,男人。”

    听到后半句,她也无心争论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先是轻笑,接着是大笑,笑声把树丛中的鸟儿都惊跑了。

    沈令宸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卫灵均笑够之后,眨着一双灵动慧黠的眼睛,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以后跟谁来往呢?不男不女的人吗?”

    沈令宸自然听出卫灵均是在调侃揶揄自己。他觉得新鲜而又不自在。已经很久没人和他开玩笑了,因为他们都不敢。

    他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为什么不怕我?”

    卫灵均迎着他的目光回道:“那你想要我怕你吗?”

    他收回目光,看向别处,轻轻摇头:“不要,怕我的人已经太多了。”

    “那就是了。”

    卫灵均说完这句话,轻哼着歌儿,纵马跑了一会儿,她忽然大声喊道:“你跟我一起去青云谷吧?”

 第十章 山林之夜

    

    卫灵均回头,见沈令宸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只好又重问了一遍:“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沈令宸踟蹰片刻,别有深意地说道:“我怕我不受人家欢迎。”

    卫灵均了然一笑:“你原来也在乎别人的看法啊。——不过,你放心,我义父义母看在我的面上会对你很热情的。”

    沈令宸但笑不语。卫灵均因为即将见到亲人,心情激动兴奋,自然也没空去深究他笑容里的含义。她伸手按按自己的衣服,那封缝在衣服里的信还在。那是父亲临终前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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