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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甜,他那么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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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严海军很高,五官也端正,浓眉大眼,不然年轻的时候也不会家徒四壁还娶到了年轻貌美的妻子。
  可贫困潦倒的生活很快摧残了脆弱的爱情,妻子的背叛像是一座巨山压在严海军的心头。
  他把一切都归为穷,于是三年前赌场的开张让他看到了希望。
  那是那并不是救命稻草,反而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他的脸上布满了风霜,脸颊凹陷,弓腰驼背,瘸了的腿也让他显得更加凄惨。
  几乎可以说,除了一个儿子,他已经一无所有。
  但他仍然相信,自己有一天能转运翻盘。
  穿巷的冷风呜咽而过,像是谁在无声哭泣。
  “嘿,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正找你们呢。”忽然巷口传来一道拖着嗓子的声音,几个浑身刺青的人嘴里叼着烟,慢慢悠悠的朝两人走了过来。
  严烈抬眼看过去。
  “怎么样,这个月的钱准备好了吗?”为首的男人手里转着两个核桃,露出了吸人血的笑。
  “……”
  严烈被墙壁磨破了的手慢慢攥紧,伸进牛仔裤口袋掏出一叠钱递过去。
  一个痩个接了被雨水打湿的钱,往手指呸了一口开始点。很快数好,甩了甩皱巴巴的红票子,说道:“豹哥,不够,连零头都没有。”
  “……”转着核桃的手忽的顿住,被叫豹哥的男人慢悠悠地吸了一口嘴里的烟,然后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了碾,“小子,打发要饭的呢?我说过没有,钱不够的话,就只能命来凑?”
  他话一出,几个跟着的小弟从后腰掏出了折叠的棍子,还有一个掏出了把折叠的刀。
  一旁的严海军见状,哆嗦着慢慢往后挪,结果没挪两步,就被人一脚踹在身上,“妈的,还想跑!”
  “老头子,今天不给点颜色,你他妈是不知道厉害!”
  几人见状,纷纷抬脚朝倒在地上的人招呼。
  “断了条腿还不长记性!今天是不是想尝尝再断一条的滋味?”一个满头红毛的人举着棍子就准备朝那条腿砸过去。
  忽然从旁边踹过来一条腿,一下就踢掉了那根棍子。
  严烈一脚踹开一个,手拧着其中挥舞的胳膊一甩,将围着的几人冲散。
  被甩开的那人踉跄的后退,没注意,忽然撞到站在身后的人,脚一个趔趄,栽在了地上。
  随着他一起落在地上的是两颗核桃,其中一个被他的脚踩到,咔嚓一声。
  粉碎。
  空气像按了暂停键,所有人都盯着地上的那堆碎渣。
  片刻,一道暴怒的声音响起,“妈的!!!给我往死里打!”
  几人打了鸡血一样的冲上去,雨点般的拳头和棍棒落下。
  严烈双拳难敌四手,还要护着身后瘸腿的人,身上早已挨了不少下。
  往常也不是没被打过,但他一般会护着身体重要部位,以自保为主。
  毕竟,让这帮人泄了火,这个月就可以过去。
  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不想再忍。
  身体里潜伏的野兽在接连不断的压抑中终于爆发,严烈捡起一根棍子,不要命的冲着眼前的人挥过去。
  都下地狱吧。
  这个操蛋的世界,如果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大概只剩下残阳如血的傍晚,女孩跳跃奔跑的身影?
  可他伤透了她的心。
  她不会再喜欢他了。
  严烈发现原来他的血液里也有这么暴戾残忍的因子,像是被恶魔抓住了双手,他眼底发红,只想拽着这群吸人血的怪物下地狱。
  几人大概被他的阵势吓到,没想到这小子会这么不要命的还手。
  但镇压下想反抗的蝼蚁更加重要,残暴的打法瞬间激发了几人的斗志,纷纷甩着棍子朝那个已经满脸是血的少年围上去。
  “阿烈!严烈!你们别打了!会死人的!”严海军被眼前的阵势吓得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人,声音颤抖。
  似乎少年的骨头太硬了,被这么围打,仍然拼着一口气的反抗,其中一个被他打中腹部,趴在地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红毛男人挥舞着尖刀就朝少年的背影刺过去。
  “阿烈——”严海军一声惊叫,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子插进少年的腰间。
  ……
  严烈膝盖一松,倒在地上。
  有血从他的身下缓缓流出,鲜红,刺眼。
  一旁看戏的豹哥此时才摩擦着那颗没碎的核桃,吹了口气,说道:“行了,别闹出人命,还要留着这小子的命收下个月的债呢。”
  几个准备再补上几棒子的人才愤愤的收了手。
  妈的,真是个硬骨头!打的老子快站不稳了!
  “老头,记住,这就是欠钱的代价。好了,现在叫救护车吧。别忘了,下个月把钱给老子准备好!”豹哥踹了瘫在地上的人一脚,冷笑着带着几人离开。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大了。
  地上的血被水冲淡,四散开来。
  严海军眼神呆滞的看着不远处呆在地上的人,半响才回过神来爬过去,颤颤巍巍的叫了一声:“阿烈……”
  我们阿烈,应该还能抢救一下……
  仙女们的评论是我发糖的动力呀,为了甜甜甜,评论向我砸过来吧~


第17章 
  从此以后,再也不信某个混蛋的谎话。
  反正我知道。
  他喜欢我。
  ——《小星星的秘密森林》
  宁星晚是在校门后逮住的侯川。
  这家伙已经连着两天没来学校,这会儿神情慌张的正往外跑,也没注意身边的人。
  忽然一旁伸出一只脚,轻轻一勾,差点绊他个狗吃屎。
  “卧槽,他妈谁这么不长眼……”侯川踉跄着往前栽,脑袋差点杵到地上去,人没站起来,骂骂咧咧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结果一站稳,看到旁边站的人,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宁……宁同学,你怎么在这?”侯川结结巴巴。
  宁星晚双眼清淩淩的盯着他,嘴唇微翘,像是在跟自己赌气,半天没说话。
  侯川见她这样,急的火急火燎:“不是,小姑奶奶,有什么事儿你快说啊,我赶时间呢。”
  “你赶时间干嘛?”宁星晚终于别扭的开口。
  “我……”侯川差点脱口而出,但想起现在正躺在病床上“被甩了的人”,忽然又不太确定要不要告诉她,“就、去医院看烈哥,他受伤了。”
  还是说吧。
  想起他烈哥被甩之后人畜不近的样子,现在说了,说不定能让校花同学心疼心疼,有机会旧情复燃?
  “你说什么?他受伤了?严不严重?在哪家医院?”
  一句“受伤了”像是平地一声雷,炸的人心慌意乱,后背发麻。
  宁星晚一听,立马瞪着眼睛追问,心里那点不高兴小别扭瞬间烟消云散。
  “额……还挺严重的,在医院都躺两天了。”侯川看着女孩满脸焦急的样子,摸了摸脑袋,有点拿不准这是个什么情况了。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不喜欢他烈哥了呀。
  宁星晚二话不说,顺手拦了辆车,看着傻站在路边的人,声音又急又躁,眼泪都快出来了:“傻站着干嘛,快上车呀!”
  “哦哦。”侯川摸着脑袋屁滚尿流的爬上了车。
  这,他说了到底对不对啊?
  让她知道了,烈哥醒了会不会揍死他?
  侯川上车后报了医院的名字,便缩在一旁安静如鸡的装死。
  宁星晚显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他怎么受伤的?现在怎么样?都两天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女孩一个一个的问题砸过来,明明长相甜美,声音清甜,此刻却看起来非常不好惹。
  侯川摸了摸鼻子想继续装死:“你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啊。”
  “一个!一个回答!”宁星晚瞪他。
  ……
  “就、被高利贷的人打的呗。”侯川见躲不过去,只能老实交代。
  “他们要不上来钱就打人?还把人打进了医院?”宁星晚不可置信的出声,手指攥着椅背。
  “烈哥以前每个月凑不够的时候都会挨打吧。其实他要打的话也不是打不过,但不让那群人出顿气,他们就会去找严叔的麻烦,严叔的腿就是这么断的。只是以前烈哥都不会怎么受伤,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会伤的这么重,腰后还被捅了一刀,现在都下不了床。幸好没伤到要害,不然……”
  侯川说不下去了,因为眼前的女孩已经满脸都是眼泪。
  宁星晚从没想过他过的竟然是这样的日子。
  她的生活单调枯燥,连每天看电视的时间都会被限制。
  所以从来不曾想过故事里残暴黑暗的事情在生活中真的存在。
  她以为他只是需要赚钱还赌债,那些墙上门上泼的油漆是吓唬人用的。
  想起他那双黑沉幽深的双眼,宁星晚葱白的手指攥的发白,贝齿咬着下唇,压下喉间的酸涩。
  她终于明白了他说的“我这种人没有明天的”,是什么意思了。
  ……
  医院病床紧张,严烈的床位被安排在了逼仄的走道。
  来来往往的医生病患,走道喧闹嘈杂,有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冲进鼻端,夹杂着一些旁边垃圾桶散发出的腐败味道,耳边还传来阵阵害怕打针的孩子的啼哭。
  床上的少年紧闭着双眼,眉宇间有隐忍不耐的皱褶。
  头上包着纱布,脸部轮廓看着越发冷冽,嘴角还有微消的青紫,薄唇唇色更淡,白纸一样。
  他连被子都没盖,上身短袖被掀起,腰腹处裹着纱布。
  结实流畅的小臂随意的搭在床边,经络明显的手背上插着吊水。
  床位对他似乎太窄小,他的一只腿曲着踩在床尾,另一只脚伸出去,半截搭在床边。
  宁星晚看着不远处躺在床上的人,刚擦干的眼眶又红了,声音嗡嗡的夹着哭音,“他怎么躺在这里?”
  侯川不自在的一摸鼻子,无奈道:“住院费还没补齐,医生说床位不够用。”
  “……”
  宁星晚再没多问,把手机递过他,“没有密码,你先去把钱补上吧。”
  见侯川呐呐的没接,宁星晚拧着眉将手机往前递了递:“愣着干什么,现在治病要紧!”
  一想也是,侯川便没再纠结,接过手机,转身跑了。
  宁星晚这才迈着步子慢慢朝他走过去。
  走近了看,心中的酸涩更甚,眼泪挡都挡不住的往外淌。
  床上的人似是有感应,她刚走近,就倏地睁开了眼睛。
  严烈本来就没睡着,只是周围闹哄哄的一片吵得头疼,再加上麻药退了之后腰上的痛一波一波地扯着神经,于是干脆闭上眼睛胡思乱想。
  结果没想到一睁眼,在脑海里溜了半天的人就站在眼前,还哭的满脸是泪。
  严烈漆黑的瞳孔猛的一缩,盯着女孩看了几秒,像是没缓过神。
  “严烈……”见他睁开眼睛了,宁星晚透过模糊的眼泪轻声喊他。
  原来不是幻觉。
  女孩的声音就响耳边,严烈眼皮轻颤,像是终于确定了真实性,呼吸一紧,不自在的偏过头,冒着尖儿的喉结滚了滚,声音沙哑:“你怎么在这?”
  看着倒是镇静自若,一如之前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搭在床边的手下意识的握成了圈,曲着的腿也放平了,结果动作不小心扯到伤口,痛的一缩,发出一声闷哼。
  “你怎么了?是哪儿疼吗?”宁星晚手撑在床边,泪眼涟涟的看他,可怕碰到伤口,又带着无从下手的焦急。
  周身被她的气息笼罩,淡淡的甜味儿混着果香,严烈呼吸紧促的偏过头看她,对上她被泪洗过的双眸,那里清澈干净的映着小小的他,满是心疼。
  她为什么还愿意来?
  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为什么,总是让人妄想……
  “你回去吧,我没事。”严烈侧过头,看向头顶灰白的墙壁,那里结着层层蜘蛛网,中间还困着一两只飞虫,正垂死挣扎。
  宁星晚抬起手背擦了下眼泪,吸着鼻子声音软糯:“我才不回去,我要留在这照顾你。”
  “……”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严烈剑眉紧簇,刚想开口,一道身影呼啸而过,带着粗喘扑到他的床边——
  “行、行了……费用补齐了……医生说有个床铺空出来了,可以把烈哥移过去。”侯川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你哪儿来的钱?”严烈垂眼看他,忽然想到什么,猛的朝一旁看过去,对上一双清澈沾着湿意的杏眼。
  “没错,我现在是你的债主了,所以你不能再赶我走。”宁星晚眼睛还有些红,软软的声音中却带着坚定。
  严烈:“……”
  新换的床位在四楼住院部,一间房两个床位,另一张床上住着的是一位腿上打着石膏的大妈,看着四十出头,微胖,精神倒很好的样子。
  几人进来时,她正由一个大爷搀着往外走,看到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时眼睛一亮,不由多看了几眼。
  目光接着落到床上的少年身上,又是一声“哎哟”。
  “现在的孩子都长这么俊啊!”一声惊奇的感叹。
  “快走吧,腿摔坏了都挡不住你的八卦。”大爷说道。
  “你个老头子,我看看怎么了!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哎呀,你不是急着上厕所嘛,话还这么多。”大爷语气不耐烦,但扶着的动作很小心。
  ……
  宁星晚的目光落在他们相互搀扶的背影上,一顿,接着收回。
  护士安顿好便鱼贯而出,但见床上的少年容貌清隽,气质冷冽,都不由多看了几眼。
  宁星晚回过头时,正好看到其中一个年轻的护士借着调节点滴管的时间,眼神不时往他身上瞟。
  红唇微抿,宁星晚走过去站在床头,隔断了打量的视线。
  护士也没在意,只在调好频率之后,语气温柔的嘱咐了一句:“有什么事可以按床头的按钮喊我。”
  宁星晚看着护士离开的背影,咬了咬唇内的小肉,回头看向床上的人。
  严烈脑子现在一团糟,对上她不高兴的视线,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
  宁星晚看了他两秒,慢慢悠悠的说道:“怪不得不想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原来是有温柔漂亮的护士姐姐。”
  “……”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严烈严肃的神色差点没绷住,被她气笑,看着她娇俏灵动的小脸,又觉得心脏像是被谁攥在手里,呼吸都困难。
  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激荡交锋,严烈偏过头,避开她澄澈的目光,干巴巴的说道:“你不适合呆在这,回去吧。”
  宁星晚眯着眼睛看他,心里非常不爽:“你老说这儿也不适合我,那儿也不适合我,总想赶我走!可你在哪儿,我就想呆在哪儿,你管不着!”
  无理又蛮横。
  在他眼里,却可爱的要死。
  傻姑娘,我哪是想赶你走。
  我恨不得将你缩小了揣进口袋,捧在心上。
  “随便,反正我不想见到你。”
  严烈抬起没吊水的那只手臂,反手压在眼睛上,声音低哑滚着沙砾,说出口的话却差点惊掉了站在门口的侯川的下巴。
  妈呀,原来真是烈哥甩了校花吗?
  他烈哥也太刚了吧?
  侯川本来以为校花同学会勃然大怒摔门离开,没想到就见那道清瘦柔美的背影拉开了一旁的椅子,趴在床边坐下,还摇头晃脑的,声音清脆如黄鹂——
  “不听不听,混蛋念经。”
  “……”
  今天又老一岁,生日愿望就祝所有看文的仙女们岁月长安,万事胜意吧!
  另外卑微小透明作者还想小声求个文收,谢谢大家了~


第18章 
  正午的日光很燥,空气中跳动着浮尘。
  宁星晚煞有介事的从床头柜上拿出一个一次性杯子,动作生疏的举着暖水瓶往杯子里倒水。
  她大概是连暖水瓶都是第一次拿,一手握着手把,一手抬着瓶底。
  结果动作太大,滚烫的热水洒了半杯,氤氲的白烟在桌面蔓延。
  看的严烈心惊胆颤。
  “你想干什么?”眼睛紧盯着她的手,生怕人给烫着了,问出口的话却像吃了火药一般的冲。
  “……我想给你倒杯水喝。”宁星晚看着桌面的水有点无措,抬眼对上他紧迫的视线。
  严烈克制的偏过头,声音干冷:“不需要,你快走吧。”
  “……”
  真是混蛋啊。
  宁星晚磨着小牙齿,杏眼淩淩的瞪他。
  虽然知道了他过的这么辛苦,但每每被他这么冷淡无情的拒绝,心里的难过还是像春天的杏雨。
  不强烈,却也丝丝缕缕的笼在心头。
  宁星晚垂眼看着桌面那半杯水,没说话,随即坐下端起水杯举到唇边,微鼓着脸颊“呼呼——”的小口吹着气,声音从氤氲的热气中传出来——
  “现在先不跟你生气,等你好了再说。”
  ……
  严烈胸口微微起伏,艰难的克制着自己不往旁边看。
  可感官像是被无限放大了,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人心神难定。
  从刚刚见到她开始混沌飘摇的心忽然慢慢落回了原地,垂眼看看自己绑着纱布的腰间,再看看旁边乖乖坐着的女孩,心中的酸楚悲凉慢慢被放大。
  那种无力感几乎将人淹没。
  其实他以前很少有这么厌弃自己的时刻。
  大多数时候,都是带着无所谓和迷茫。机械的赚钱,一夜之间长大,这些在他看来都不算什么。日子嘛,怎么过不是过。
  可是遇到她之后,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隔壁床的大爷大妈正在吃午饭,两菜一汤,荤素搭配,食物的香气拐着弯儿的往人鼻尖窜。
  宁星晚是中午一放学就去逮的侯川,这时候闻着隔壁的饭香,咽了咽口水,肚子也悄悄叫了起来。
  “你也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宁星晚起身问道。
  严烈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不用……”
  还没说完,女孩挥着手抢先一步说道——
  “行了,你肯定说的是我不爱听的,我就随便买两份吧。”说着就准备往外走,结果跟进门的人撞个正着。
  “诶——小心。”宁星晚闪着身躲开,还扶了人一把,一抬头,对上江月同样惊讶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江月目光不善,语气夹着火药味。
  宁星晚歪着头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么大的敌意:“你能来,为什么我不行?”
  江月从鼻尖嗤了一声,没理她,转过身将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今天我熬了点鸡汤,对伤口恢复好的,你等会多吃点。”
  原来是有爱心午餐,怪不得用不着她去买。
  宁星晚靠在门边,看着两人。
  严烈下意识看向女孩,又觉目光太急切,堪堪停住。
  旁边吃着饭的大妈喝了口汤,津津有味的看过来,似乎觉得很有意思,还用胳膊拐了拐埋头扒饭的大爷。
  屋子里的气氛透着股尴尬生涩的暧昧,江月却只当不知,自顾的盛了碗汤坐在床边递过去:“赶紧喝了吧,汤还热着。”
  严烈没接,不知道哪来的股心虚,抬手摸了摸眉骨,“放着吧,我一会儿喝。”
  “怎么,不会是想我喂你吧?”江月故意说些暧昧话,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严烈干咳了一声,眉峰微簇,偏过头,低声喊了声:“江月!”
  江月自觉没趣,这家伙看着散漫随意,真生起气来,她还是有些怵的。
  宁星晚看着他没接那碗汤,抿直的唇角才微微放松。
  他要是真敢让江月喂,她就能把那碗汤糊到他脸上去!
  暗暗紧绷的气氛直到侯川进门,终于被打破。
  像是闻着味儿般,侯川一颠一颠的蹦进房门,夸张的吸了口气:“我在厕所就闻到了香味,猜着就是你来了!怎么样,江月,今儿又带了什么好吃的?”
  江月起身,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勾着脖子往保温壶里看的人背上,“叫月姐!”
  侯川抱起保温壶就准备往嘴里倒:“什么月姐,不就比我大两岁吗。我才不叫。”说着,保温壶已经到了嘴边。
  “你给我放下,这是给严烈煮的!他喝完了你才能喝。”江月能上手绝对不多吵吵,拧着侯川的耳朵就朝着一百八十度揪。
  “嘶——哎哟哎哟,疼!疼疼疼!”侯川脑袋都被拧偏了,只得放下保温壶,告饶:“得得得,我不吃,不吃行了吧。”
  江月这才松开手,还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侯川捂着耳朵龇牙咧嘴的嘟囔:“反正烈哥每次都没怎么吃,还不是都进了我的肚子。”
  宁星晚站在一旁,就跟个外人一样看着他们打闹。
  不知道是不是饿着就容易情绪不好,宁星晚只觉得心烦意乱,情绪低落。
  没她在这,照样有人能照顾好他,他还老想着赶人。
  “严烈,我回去了,下午再来看你。”宁星晚轻声开口,说完便自顾自的转身出门,不想听到他拒绝的话。
  床上的人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见她要走,头下意识的抬起,后反应过来,又猛的倒回去,抬起手背压在眼上,脸上清冷一片,牙关紧咬。
  江月看着少年的表情,眼里划过一丝复杂。
  想了想,转身追了出去。
  侯川转着的眼珠一顿,视线落在门口跑远的少女身上。
  刚刚还熙攘的房间像是一下空旷起来,阳光更甚,明晃晃的落了一地,刺的人眼疼。
  “小伙子,刚刚那个是你女朋友吧?就长得特别好看的那个。我说,做人可不能太花心,刚刚人小姑娘都快哭了。”大妈喝饱喝足,抹了把嘴,兴致盎然的想聊两句。
  严烈盖着眼睛的手背一紧,慢慢放下,抬眼看过来,扯着唇苦笑:“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这人看着冷,不好接近,其实认识的人都还挺喜欢他的。
  以前闲着无事心情好时也能跟人插科打诨天南海北的聊。在长辈面前又是一个样子,看着不亲近,其实很有分寸。
  现在各种三教九流的场所都待过,见多了更懂得人情世故。只看他有没有那个心思搭理罢了。
  “阿姨看着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长得好看的孩子啊,心眼都坏不到哪儿去!”大妈乐呵呵的说道。
  ……
  感情也是冲着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去的啊!
  这个残忍的看脸的社会!
  侯川默默的摸了把自己的脸,努力减少存在感。
  “对了,那刚刚那个是你女朋友吗?我看着小姑娘还穿着校服呢。哎哟,阿姨活这么久,还没亲眼见过长得这么好的孩子!比电视上那些明星啊,看着还要好看。”大妈估计是今天被惊艳着了,话尤其多。
  阳光倾洒了一床,窗外鸟鸣花香,严烈却垂下了眼,心生荒凉。
  半响,就在侯川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一声低沉干涩的声音响起——
  “不是。”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只是我喜欢的姑娘。
  “诶?不是啊,那……”大妈似乎很感兴趣,还待再问,旁边的大爷看不下去的搀着人起身。
  “行了,让人小伙子好好休息吧。你不是吃完要消消食吗,还不快走。”
  “嘿,你个老头子!我问问怎么了!”
  “就你话多,没看人脸色不好看嘛。”
  “……”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房间,声音渐远。
  侯川挠着鸡窝似的头发,看了眼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的人,想了想,拉开床边的椅子,大剌剌的坐下,舔着干涸的唇掂量了一下,小心的开口问道:“那个,烈哥,你到底怎么想的?今天小公主知道你住院的时候,担心的都哭了。你们没事吧?”
  严烈一只手垫在脖后,看着天花板上的一块霉斑没说话,片刻,他慢慢转动脖子看过来,声音没什么情绪:“你早知道她的家世?”
  “……对啊,她刚转学过来就有很多人说她家很有钱的,每天接她上下课的车听说都要好几百万!不过后来讨论的帖子都被删了,估计是想低调点吧。电视里不都演了的嘛,有钱人太招摇容易被绑架。诶——”侯川两腿一蹬,躲开踹过来的大长腿,结果没坐稳,椅子被踹翻,他一屁股蹲倒在地上。
  “烈哥你干啥?!”侯川傻眼,不知道哪儿又摸到了他哥的逆鳞。
  “嘴巴把点门,别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他妈往外说。”严烈收回长腿,舌尖舔了舔牙根,脸上跟结了层寒霜似的,冷的吓人。
  “我他妈说什么了……”侯川摸着尾巴骨从地上爬起来,舌尖滚了滚刚刚说过的话,忽然灵光一现,指尖颤巍巍的指着床上的人,不可思议,“不是吧,我就假设一下,说个电视剧里演过的都不行?”
  严烈睨了他一眼,声音很沉:“不行。”
  光是想到有那种可能,就有股嗜血的冲动往身体里涌。
  “……行行行,就你最宝贝,我不说行了吧。”侯川酸的牙倒。
  这么在乎别人,干嘛人在的时候没一点好脸色,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侯川干脆开门见山:“烈哥,你是因为小公主家太有钱了,才对人这么冷淡的吗?”
  严烈闻言垂下眼睫,不知道在看哪儿。半响,忽然听见他清冷的开口——
  “猴子,你见过黎明前的黑夜吗?”
  “嗯?”侯川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摇了摇头。
  严烈舔着牙根,冷峻的脸部轮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那眼里却没半点星火。
  “我见过。”他淡声道。
  万家灯火俱灭,天上没有一点星光,夜沉的像是被泼了墨,浓的化不开。
  茫茫黑夜中,他踽踽独行。
  看不清方向。
  没有希望。
  等不到明天。
  纵是有一点不好,他都舍不得捧到她眼前。
  可他没有一点好。
  他又怎么舍得呢……
  严烈:我的小仙女,就是说都不给说!


第19章 
  “宁星晚是吧?你等等。”江月出声喊住了前面背影聘婷的女孩。
  宁星晚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你叫我?”
  走廊外阳光炙热耀眼,打在女孩脸上,莹莹泛着白光。
  她浅棕色的长发散在肩头,背着粉白的书包,回头时卷发微扬,睫翼颤动。
  饶是强势如江月,都被惊艳的愣了一下神。
  怪不得他弥足深陷。
  江月吸了口气,走到女孩身边,盯着她看了几秒,似是在斟酌怎么开口。
  “你是要和我说严烈的事吗?”宁星晚捏着书包带子,直接开门见山。
  江月一挑眉,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她还以为像这种小公主,都是矫情又高傲,眼里装不下人的。
  “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吧,如果真的为了他好的话。”江月双手抱胸,眼睛咄咄逼人。
  宁星晚眉尖轻簇,觉得很神奇。
  她搞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她和严烈不合适,然后都一副电视剧里面恶婆婆的脸色跑到她面前来说些听起来很搞笑的话。
  接下来,是什么,不会甩张支票到她身上吧?
  他们合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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