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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当自强_夷陵-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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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籁不信这些,但也不想和父母吵闹,他还要他们供着他念书,反正结不结婚对他来说都一样。玉清镇上的人才不会知道,外面早就天翻地覆了,包办婚姻行不通了,年轻男女们崇尚自由恋爱,解开封建枷锁。
他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但读书人矜贵,他们这些乡下去的,想要读上去盘缠学费食宿费一个都不能少。
细娘怀了身子,也没人想着心疼她,该干的活儿一个不落,偶尔桑二娘看不过去时会给她搭把手。乡下女子命贱,细娘是在灶台边儿发作的,待躺到床上,产婆还没到,小丫头就迫不及待的出来了,猫儿似的叫声小小的一团,和细娘一样是个营养不良的。
生孩子时细娘才十八,但她天然对这个小人儿有着满满的爱护,好像天地之间终于有个人儿和她血脉相连,从此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产后细娘只前三天各吃了一碗鸡蛋,到了第五天就得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下地干活看。新派的人都说坐月子是老风俗需要破除,细娘却羡慕那些能做月子,好好躺在床上歇歇的。
孩子落草是个丫头,杨父杨母都哭丧着脸抱怨说是个赔钱货。杨天籁毫无感觉,刚出生的丫头跟小猴子似的皱巴巴又黄又黑,他对这个软趴趴的小东西完全没感情,也没想过照顾安慰细娘几句。
生了个丫头,乡下又相信贱名好养活,杨母就给孩子起了个猫儿的小名儿。细娘心里不乐意,但肚子又没墨水,憋了许久才给孩子起了个花儿的名字。
细娘希望自己的女儿,能生的像花儿一样美丽可爱有福气。
杨天籁一走就是几年,他在外面读书读的好,花钱的地方也多,偶尔写信回来,也不问半句细娘和猫儿,字字句句都是要钱的。
杨父杨母就剩这么一个儿子,又听人说杨天籁在外念书念的极好,上头有人要将他送到外国去念书,回来了好做先生做官儿。
他们也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拼命的想办法供他继续往上念。杨天籁也争气,还真赶上到了外国学堂学习的机会,虽然是半工半读,但在家乡人看来,已经很不错了、
待到猫儿三岁多时生了大病,杨家不愿请大夫给猫儿治病,细娘哭求了一路,还是桑二娘和好心的邻居看到可怜,给她凑了一些钱。
但错过了医治的好时间,猫儿烧坏了脑袋,成了半傻子。聪明时都不招人爱的孩子,傻了就跟没人疼了,杨父杨母还打算把猫儿给扔了,是细娘拼死护着孩子才没得手。
但带着一个半痴傻的孩子,细娘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公婆对她百般挑剔责骂,两个小姑子嫁了出来,偶尔回来打秋风,恨她带着个傻孩子拖累家里又遭人嘲笑,对她也是没有好颜色。
杨天籁自从出了国后,再没有书信到家,隔着山川大海,杨父杨母牵肠挂肚之余只能天天烧香拜佛,为儿子求个平安。
儿子没消息,木讷的媳妇儿又天天带着个傻孩子晃悠,杨父杨母心情不好时,自然拿她和孩子撒气。
无论什么气,细娘都逆来顺受,她心里只盼着杨天籁能早点儿读成回来,给她娘儿俩撑腰,镇上人人都说,家里有个男人就没人欺负她了。
这话细娘觉得不对,以前杨天籁在家时也没维护过她,但说的人多了,她心心念念就盼着了。
猫儿五岁时,杨天籁终于传回来了书信,杨家众人激动万分,细娘也激动的手脚不知放到哪里。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快忘记了自己小丈夫的模样,要是有个男人靠着,她和孩子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些吧。
杨父杨母打开信,信上说的头一件事就是杨天籁要和师长的女儿订婚,让他们休了细娘,连同孩子一起赶出去,千万堵住街坊邻居的嘴,也千万别传出去细娘是他童养媳的事。
这可让杨父杨母犯了难,他们倒不是不舍得将细娘和猫儿打发出去。问题出在到底该怎么堵住乡亲们的嘴,别说是傻孙女儿,除非细娘能生出来个天仙儿来,否则他们是绝对不会稀罕的。
一开始杨父杨母是打着将细娘卖到山里给人做媳妇儿的心思,她虽然长的不好,但胜在能干活能生养。谁知有人来看了人,对细娘还算满意,却不愿接受猫儿这个傻孩子。
依杨父杨母的心思,只要将细娘卖出去,猫儿直接扔了就是。但细娘护孩子跟老猫护崽子似的,想要拆散母女俩十分艰难。
两人也曾做过细娘思想工作,她非常抵触被说给其它人家,更不愿丢开女儿,一声声的喊着杨天籁,要找他的丈夫来撑腰。
正在这时,杨天籁第二份信来了,催问他们事情办妥当没有,他在外面打听到了二哥的消息。只要处理掉细娘,不管生死,就想办法接他们到城里去。
这封信让杨父杨母狠下了心肠,为了让细娘认命,他们找了过路驼背小商贩,收了对方三个银元,将细娘卖给了他,条件就是一定要将她带走带的越远越好。
天上掉下来个媳妇儿,才不过三块大洋,三四十岁的小商贩自然一口答应。
杨父杨母就亲自设了计,让小商贩睡了细娘,接着又带着捉奸,将她给赶了出去,对外称细娘先前的猫儿也是跟奸夫生的,以后她跟杨家再无关系。
细娘再傻,也知道她肯定是被公婆算计了,心下唯一的念头就是带着孩子,去找小丈夫去,让他收留她和孩子。虎毒不食子,细娘不指望继续做小丈夫的婆娘,但他总能收留她们娘儿俩,然她做个缝补的。
小商贩要带细娘走,细娘拼死报抱住孩子不愿松手,谁夺孩子她就咬手,到最后被扯开后干脆咬舌头,小商贩无奈只得答应连孩子一起带走。
好不容易得来了个媳妇儿,小商贩自然严防死守,免得她再逃跑。不过,他三四十岁的年纪没能娶上亲也是有原因的,一是走街串巷到处飘着赚的少又驼背生的不好看,二就是喜欢打老婆,还是往死里打那种。
喝点儿小酒要打老婆,卖东西时受气了也要打老婆,被人欺负时,更是要打老婆。
细娘每天被打的遍体鳞伤,唯一的念头就是护住她的花儿,不让小商贩的拳脚落在她身上。谁知那小商贩是个丧心病狂的,她原本就嫌花儿多吃一口饭,带上路是个累赘,又因为细娘总顾着花儿冷落了他,于是将她娘儿俩好一顿毒打,将花儿举起来狠狠摔在了地上。
可怜花儿被摔的口吐白沫,一口气掉在那里,细娘几乎要急疯了。
出于母亲的本能,她竟然迸发出潜能来,带着一身伤痛拿石块砸晕了小商贩。
她背着花儿将小商贩口袋里的银元逃走,想要找大夫为孩子治病,刚巧遇到了带着新女友逛街的杨天籁。
细娘自从被卖后满心思都是寻找丈夫做主,只恨公婆从来不告诉她丈夫的消息,如今在绝望之际,大街上却碰上了他,她抱着花儿疯了一样冲到杨天籁跟前,要让他帮忙一起将花儿带走看大夫。
杨天籁身边的洋派小姐被吓了一跳,好在她听不懂细娘的话,只能问他发生了什么。
在这种地方,和自个儿的童养媳狭路相逢,对方还鼻青脸肿,抱着生死不明的孩子,杨天籁的惊悚不比女友小。
他的女友可是恩师家的小姐宋凝芳,家中不止是互相门第,银钱也阔绰还有关系门路,他只要娶了她,就能摆脱泥腿子的身份,谁也不能再笑他是从乡下来的。
爹娘明明跟他说过已经处理好了,这细娘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杨天籁心里突突的跳着,只能随便捏造了借口,骗女友说,这个疯癫的女人看他们两个面善,所以打定主意讹上他们。
细娘听不懂小丈夫在说什么,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着,一个劲儿的哀求,让他先帮花儿找大夫,反复强调,这是他们的骨肉。
杨天籁从没如此尴尬过,自从出了玉清镇后,他以自己的出身为耻,以那里难听的方言为耻。
为了不在女友面前露馅儿,杨天籁哄着女友先到一边去,让她等着他找警察去,将这对讹人母女带走。
宋凝芳当然深信不疑,顺从的走到了一边儿去。
☆、第五一三章 民国苦命童养媳3
细娘见了杨天籁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杨天籁对她却是避之不及,为了不让未婚妻起疑,他直接花钱雇人将细娘和花儿母女俩赶出城去。
为了打消细娘攀扯他的心思,杨天籁说了许多恶毒的话,骂细娘不知廉耻和奸夫私通,只将她数落的狗血淋头。细娘虽然不通文墨,但杨天籁表情狰狞字字诛心,全都戳到了她的心窝子里。
到了这地步,细娘只求着杨天籁能救了女儿,谁知他一个窝心脚踹过来毫不留情,娘儿俩又遭了次罪。
母女俩伤痕累累,又怎么会是混混的对手,直接被人一路挟着丢出了城去。细娘身上的银元也被人搜了去,要不是她受着伤鼻青脸肿浑身都是伤,恐怕几个小混混还会生出别的坏心思。
杨天籁就在一旁,毫不怜惜的看着小混混将他的妻子女儿往外拖。细娘心不甘情不愿的,妄图解释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从小带大的小丈夫冷冰冰的吐了一句话:“实话告诉你,我就恶心透了你,这才让娘把你卖了出去。”
哀莫大于心死,细娘再傻,也能明白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公婆突然害她,背后主使竟然是她自己亲手带大的,当做弟弟和主人一样疼的杨天籁,花儿的亲生父亲。
这一路颠簸下来,花儿彻底断了气,细娘抱着花儿小小的身子痛哭,整个人是彻底傻了,她拖着受伤的身子,想给花儿找个地方挖个坑埋了也算入土为安,没想到失足落下了悬崖,结束了苦命的一生。
细娘死的很绝望,她的一生都在不幸中度过,给予她最大的不幸的,偏偏是她从小带大的视为一生依靠的丈夫,这让她恨透了老天,恨透了那些害过她的人。
顾晓晓接收完剧情之后,嘴巴像含了块黄莲,一口气苦到了嗓子眼儿。细娘的命实在太苦了,她心中最大的牵挂就是女儿,最恨的当然是公婆、小丈夫,还有那个将她和孩子打的半死的货郎。
细细数下来,顾晓晓竟找不出细娘短暂的一生,有过什么温暖,除了孩子,她几乎是一无所有。这样一个可怜人儿,让她感慨感伤之余,很快打起了精神,她现在的处境可谓凄凄惨惨。
乱世人不如太平犬,在这人不如狗的年代,细娘的身份低微到任谁都能踩上一脚,她就是杨家的奴才,花儿就是备用奴才和赔钱货。
最让顾晓晓郁闷的便是,原主的记忆虽不甚清楚,但好歹有画面她能将周围人认识个大概,但后来的事儿,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只有言简意赅的文字梗概。
也就是说,顾晓晓根本不知道后面遇到的人长什么样子,还有杨天籁的师长又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又凭着什么出国留学,也不知他混出了什么成就。、
而且,剧情中有很多人和事都是点到为止,有开头没结尾的,让顾晓晓很是不安,比如杨天籁写信出二哥有了消息,他又是做什么的,会不会影响她的逃脱复仇计划。
刚进入任务时,顾晓晓还在想以一个村妇的身份完成任务,这次兴许会简单些,现在一看,简直是开启了受罪模式。
旁的不说,先前花儿生病,细娘为了求公婆给请大夫,闹得厉害,被公公婆婆男女混合双打拿着棍子抽了一顿,这一身结结实实的伤都够她呛了。
顾晓晓也是打封建时代风风雨雨里走出来的人,她现在庆幸,她以前有多幸福,好歹没一醒来就成任人打骂的童养媳。
怀中人儿身子不停的抽着,顾晓晓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孙子是人难道孙女就不是人,杨家这对夫妻心可真黑。
顾晓晓这样骂着,又觉得玉清镇上就没几家不心黑的,谁说农民淳朴,她就跟人急。女人在这里地位跟牲口差不多,除了干活就是生孩子,动辄还要挨打挨骂。
胳膊上青紫交错的伤痕,气的顾晓晓恨不得拎把剑,跟那对黑良心的公婆算比帐来。但她也只能想想,刚进任务,摊上这么一个受伤的身子,顾晓晓稍微动动就浑身疼,只能暂且忍耐着。
只是怀中的小人儿忍不了,顾晓晓看着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张脸红的厉害。
她抬头看,柴门开了一条缝,也无人来问津。细娘没有被人关着,她平时就睡在柴房里,虽然家里也不缺她一间房子,但是两个小姑子一直嫌弃她粗手粗脚,从小不愿和她住一块儿,嫁人后也不愿将屋子让给她。
以前杨天籁在时,细娘陪着他睡,他外出念书了,杨父杨母疼大孙子,就让他暂时住在了小儿子的房间里。
在玉清镇就是这样,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男人要是不在,女人连个附属品都不是,谁都能踩上一脚。
不是被关起来的就好,情况糟糕到了这个地步,顾晓晓只能苦中作乐安慰自己一把。
花儿的只是伤寒发热发烧,根本不是什么绝症,要是早请了大夫,几服药就好了,拖到现在也不是什么大病。顾晓晓也学过一段时间医术,只要几味草药配上药引,她就能治好花儿,免除她半傻的命运。
正在顾晓晓思索着该如何弄了钱,在细娘记忆里搜罗到哪里摘草药时,吱呀一声门开了,光从外面泻了进来,光束斜斜照在地上。
四五月的天,天气正暖,阳光也可人。
顾晓晓抬头,进来的人穿着一件对襟薄蓝袄上面打了几处浅蓝色补丁,耳朵上戴着一对小巧的银丁香,头发挽的光洁头上包着方巾。
来的是桑二娘,剧情中她倒帮过细娘一把,顾晓晓抱着孩子,打了声招呼:“二嫂。”
桑二娘将柳眉一竖,用略显尖利的嗓子说:“你这个蠢货,搂着个姑娘有什么盼头,你还年轻,以后再生个小子,不就什么都有了。为了这么个小不点儿,遭这么大的罪。”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一手掐腰另一只手有节奏的拍着大腿。
桑二娘话说的难听,但顾晓晓能感觉到,她其实是为细娘好,是想让她日子好过些。正是为此,顾晓晓才更觉得悲凉,这世道,女人自己都看不上自己,还有谁能看上。
她将花儿抱的紧了些,眉眼淡淡的说:“嫂子,你和我也是女人。”
先前还风风火火的桑二娘楞在了那里,叹了口气,似自言自语的说:“就是知道女人的苦,才不想瞧着别个也受苦,还不如重新投胎做人清净。”
顾晓晓没有接话,她现在是细娘,细娘是说不出高深的道理的。
桑二娘弯下了腰,脾气一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摸了摸花儿的脸:“孩子还在发热,得带去看大夫了,先前花婶子还有牛嫂子见你可怜,凑了二十个铜元,我这里也有三十多个铜元,你拿着带花儿看大夫吧。“
她小心翼翼拿出一个小布兜,里面铜元挤在一起,哗哗啦啦的响着。
顾晓晓用原主的记忆分析过,这里4分钱就能买一斤米,一块银元折合10角100分,若按银元算则是300枚。所以这五十枚铜元,应该算一角多,足足能买几十斤米。
民国就这点儿不好,货币老是换,新度量衡单位混着旧度量衡单位,一不小心就会搞出个乌龙来。
“谢谢。”
剧情中最后帮了细娘的人,正是桑二娘还有她先前说的两个邻居,顾晓晓紧紧握住了钱袋子,她现在很需要钱,有这些个铜元在手,她总能多想些法子。
桑二娘面冷最硬心软,又是个矛盾的人,前一刻还在安慰顾晓晓,后一刻站起来将手一甩:“一个小丫头片子,天天当个宝贝疙瘩似的捧着,以后嫁出去了,不还是要到别人家里做奴才。”
她说完话没停趟儿就走了,顾晓晓跟她打了个照面,又结合原主之前和桑二娘相处的情形,判断出桑二娘相比细娘公婆来说,能算上个好人,就是她嘴巴厉害孤儿寡母的,为了护着孩子,平时凶了些,所以细娘不太敢和她接触。
在这种情形下,桑二娘还能将辛苦攒下的铜元借给细娘给花儿看病,足可证明她的好心肠了。她对女子身份不喜,不也是另一种对命运的控诉么。
顾晓晓轻轻将花儿放在了木板架起来的稻草床上,摸到角落里在土墙缝里摸了又摸,终于摸出了几枚快生锈的铜元来。
细娘为人懦弱,又是童养媳家里银钱几乎从不经她手,她藏下这几枚银元,还是以前公婆给小丈夫玩耍时,不小心滚到角落离得,这一存就是这么多年。
将铜元收到一起后,顾晓晓往口袋里塞了十几枚,剩下的全被她又放到了隐秘的小洞里,在外面堵上了土坷垃,小洞前面堆着杂物,一般人注意不到这边。
弄好这些后,顾晓晓半跪在地上,摸了摸花儿的脸,解开了她的衣裳,拖着伤了柴门。
杨家独门独院,家里打了口井,这也使得细娘平时省了不少事儿。要是家里没有井,她就得到几百米外的公用井台上排队担水,洗衣淘米做饭用。
所以镇上也有人羡慕细娘,羡慕她在自家就能用上水。
顾晓晓身上还是很疼,不过骨头没伤着,她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杨父杨母打了细娘后,拍拍手去了同村的亲戚家赴宴,也算改善生活中了,带着他们的大孙子。
桑二娘都没份儿,细娘更没份儿了,家里没人,顾晓晓办事也方便了些。
她拿了粗布帕子和木盆,打来了水,在灶上烧了热水,冷热交替着为花儿擦洗敷身子。
这样做还是有些成效的,花儿滚烫的身子温度降下去了些,身体也没之前抽搐的那么厉害了。顾晓晓再接再厉,又找了针,在花儿手指头上放了血,将她体内热毒往外逼。
没有药的情况下,顾晓晓只能采用这种笨法子,也是几千年来流传下来的老法子。
好在花儿情况一直在转好,顾晓晓这才拿了破被子,将她小小的身子遮住,轻手轻脚的出了柴门,打算除们一趟看能不能找些草药来。
花儿退了烧,但年纪小容易反复,总得吃些药材好,顾晓晓要出门碰碰运气,要是能找到有用的药材,省几个铜元总是好的。
四五月的天,天喧暖着,细娘身子骨太单薄又受了伤,一阵微风吹过,顾晓晓都觉得骨头缝里透着凉意,疼的像有人拿着小刀子剐一样。
纵然如此,顾晓晓也忍着,想在这个不太平的世界活下去,她要一口气提上来,遇到任何艰难困苦都不能泄气。
玉清镇地方很大,说是镇其实就是个大村子,顾晓晓瘦瘦小小的在街上走着,街坊邻居有人见了叫了她一声,有人见了她只当没看到。
细娘性子弱,在乡下这地方,善良和淳朴得吃饱以后才能有,吃饱之前大家都是动物,性情温和的就是兔子,性情残暴的就是老虎,大部分则是狐狸、鸡一样的人物,只能欺负比自己弱小的。
以前细娘出门总低着头不爱跟人打招呼,顾晓晓低着头寻草药,也没人怀疑哪里不对来。
顾晓晓运气很好,或者说玉清镇气候地域不错,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植物,还真让她找到了几种清热败火还有调养身体安神的草药。
好在她出门前提着篮子,一路拿小铲子挖了不少,小篮子满了掉头回家。
花儿正病着,肯定等不及草药晾干了,顾晓晓只能直接煮湿的,桑二娘看到了嫌弃的骂她,是不是又不哪个郎中骗了,抓了一把新采的草药给她。
顾晓晓憨憨的笑了笑,还好她之前采草药时为掩人耳目,一路采着野菜放在最上面。桑二娘怒气不争,又数落了两句,调头走了,反正在她眼里细娘是无药可救傻到家里去了。
熬出了一大锅气味不明粘稠的药汤之后,顾晓晓闻着苦味儿就有些作呕,这种东西,小孩子能喝下去才怪。
但花儿必须喝,不喝身子就好不了,顾晓晓只能拿小木碗撑着,将花儿扶起来,手把手的喂她。
☆、第五一四章 民国苦命童养媳4
让顾晓晓意外的是,花儿闭着眼睛张着小嘴,竟然无意识的将粘稠的药汁喝了进去,虽然苦到皱眉头却没抗拒的意思。
她回头想了想,花儿病了这几天粥饭吃不进去,细娘虽然爱护她,可不懂如何帮孩子退烧降温,喂的饭自然进不到她肚子里去。等于她饿了两三天,可不是什么都能咽到肚子里去。
这让顾晓晓有些心酸,饿到这份儿上,这孩子是受了多少罪。她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对于弱小有着天生的怜悯,做为人子知道母亲对孩子的牵挂。
花儿迷迷糊糊的喝完了药,又迷蒙着叫了声娘,顾晓晓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唱着歌将她哄睡着,自己肚子凑起了热闹敲鼓似的唱起歌儿来。
细娘不眠不休的照顾花儿,又被公公婆婆毒打了一顿,饭也没能好好吃到嘴里,肚子不饿才怪哩。
杨家老两口防着细娘,粮食都在屋里头锁着,灶火房里就放了一些麸子还有一小把青豆面。顾晓晓饿的厉害,只能拿水活了青豆米做成饼子,又煮了碗麸子配着野菜,那滋味儿着实是难以下咽。
星际时没有滋味儿的营养剂一直受人诟病,顾晓晓有空总弄些新鲜蔬菜和肉类解解馋,如今噎着嗓子吃了这些,她才怀念起从前滋味儿来。
莫说原主托付,就算为了自己,顾晓晓也要想办法尽快摆脱这悲催的处境。细娘在公公婆婆手里讨生活,动辄被打骂,还吃不饱穿不暖,顾晓晓是一天也不想多待的。
弄了些东西果腹之后,顾晓晓开始盘算,这个类似于民国的世界,到底有没有修真一说。眼下玉清镇虽然太平,也没听说国家有什么大的动荡,但撇过去局部说燃就燃起来的战火,哪怕待在镇子上也称不上多安全。
天下动荡,到处都是流民,流氓小混混横行霸道,顾晓晓要想和杨家脱离关系就得有自保的能力,不然孤儿寡母走到路上,就是别人眼中的大肥肉。
出了虎穴再入狼窝可不是顾晓晓想看到的局面,她想在这乱世中走出一条生路来,拳头要硬钱包要鼓。
细娘是被拐卖的,她对这件事很敏感,每当被公公婆婆打骂时,她都会想,如果没有和亲生父母走散她会是什么光景。
说来也怪,细娘脑海里没有关于爹妈的印象,但她牢牢记着自己是和家人冲散后被人拐卖的。
这也算细娘的愿望之一,顾晓晓少不了要替她寻一寻生身父母。可是天大地大,没有全国户籍联网没有DNA比对,在离乱年代找出细娘的爹妈来又岂会是容易事儿。
半下午的时候,杨父杨母两人挺着肚子回来了,两人红光满面,先说今天见的新娘子屁股大好生养,她公婆以后可以抱大孙子了,接着又说了同桌人家长里短的闲话。
花儿降了温又吃了药睡了好一会儿,终于睁开了眼,瞧见娘亲眼睛中含着泪花,猫儿似的叫了声:“娘娘。”
细娘不通文墨,杨父杨母也不喜欢这个孙女儿,平时对她动则斥骂。花儿要是哭闹,兜头盖脸就是拳脚,所以她一个小小的三岁孩童,养成了怕生的性子,不敢大声哭闹,见了爷爷奶奶就立马收了声,到现在话都说不利索。
花儿虽然看着笨笨着,但在细娘记忆中她平时眼神清亮亮的绝不是天生就蠢的,只是病了一场看着恹恹的,眼睛红肿着没什么精神。
“乖,娘在这日,花儿别怕。”
“人呢,都死哪儿去了,爹娘回来也不知道接一下。”
杨父杨母说着话走到了院子中间,杨母扯着嗓子叫了声,桑二娘的儿子他们的大孙子手一甩说:“爷,奶,我先出去了。”
桑二娘刚闻声从屋里钻出来,扯着嗓子高声骂:“兔崽子又往哪儿钻,你屁股底下是有锥子扎着不能在家替人干把活咋了。”
先前杨母本想数落大孙子,但被儿媳妇抢了先,脸一板训道:“我说老二家的,大旺年纪不小了也该说婆娘了,你这么凶他谁敢嫁过来。”
桑二娘也不害怕,挎着胳膊说:“娘,这小兔崽子自己还没个人样,说啥媳妇儿,等他正儿八经的学门手艺去,再给定媳妇儿。”
杨老头开口了:“我前几天跟老万打过招呼,过几天就让大旺去跟他学木匠。”
一般来说做学徒年纪越小越好,师傅最喜欢带十岁左右的,能帮忙多干几年活,学东西也灵光。
杨大旺十五岁了,现在开始做学徒已经算耽搁了,但杨家出了个杨天籁,不管是杨父杨母还是桑二娘自己,都情愿孩子多念些书能出息一些,也好将老杨家发扬光大。
可事与愿违杨大旺偏生不是个读书的料子,偷鸡摸狗闯祸在行,读了那么久的书,也就能勉强认识几个人名儿,写几行字,读封文绉绉的信就磕磕巴巴的卡在那里了。
桑二娘对孩子的希望破灭,只能想办法让他学门手艺免得以后衣食无着,偏巧杨大旺性子跳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刚开始在药铺做学徒嫌那边药味儿重,后来又去跟人学厨师,又嫌厨房油烟难闻,磕磕绊绊学学玩儿,到了十五岁实在拖不得了。
杨父杨母也不敢再纵着大孙子了,一家子这才决定让他去木匠,嫌弃这个有味儿那个有味儿,学木匠总行了吧。
顾晓晓在屋子里哄花儿也不出声,杨母却不让她如意,她骂骂咧咧的推开了柴门的门,掐着腰吼道:“鸡喂了么,猪喂了么,贼妮子就知道躲在这里偷懒,谁家童养媳跟你一样好吃懒做。”
好吃懒做四个字对细娘来说绝对是污蔑,细娘的记忆中顾晓晓可是清楚的看到,她天亮就要起来干活,拾掇一家人的饭,还要管着清洗锅碗瓢勺,喂院子里的家禽家畜,除了桑二娘会给她搭把手,别人只会指挥。
“娘,饿。”花儿害怕抓紧了顾晓晓的衣襟,将脸埋在她胸口,细声细气的喊饿。
杨氏耳朵尖,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真是小讨债鬼,天天喊饿,除了吃会干什么。”
这话就过分了,花儿被吓的缩着脑袋,顾晓晓分辩了声:“花儿才三岁。”
这还是细娘头一次顶嘴,杨氏气的将身子往后仰,说了声:“好啊,你长本事了,还敢顶嘴了。”撸起袖子,就要拿竹棍抽顾晓晓。
顾晓晓伸手一把抓住了竹棍,露出了胳膊上的伤说:“我胳膊疼的厉害,抬不起来,这才没有去喂家里的猪和鸡。”
杨氏年纪大了眼昏,凑近了看了眼,细娘的胳膊上果然一道道的新伤重着旧伤看着有些可怕,这才念叨着:“真是娇气,我五六岁就开始割猪草喂猪烧饭干农活,哪儿像你们这么娇。”
虽然喜欢在儿媳妇儿面前摆威严,将俩人儿都训得服服帖帖的,但杨氏跟细娘也没什么大丑,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好开口再讨些什么。
杨氏每次提起小时候,都有一肚子苦水倒,碎碎叨叨的杨家上下都知道她五六岁开始干活,还没扁担高就天天挑水了。
论起来,杨氏也是童养媳出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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