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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亲起来有点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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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落座,刘组长的右手位仍是空的。
  虞矜拖着精致的下颌睇他,“刘组长啊,听说你力荐沈思年,还推荐他出演男二?”
  《执着与偏爱》里的男二,戏份不比男主角少。
  甚至比男主还要吸粉。
  易言耷了耷眼帘,没作声,静静听他们你来我往。
  “思年最近人气大涨,让他演男二是高层的意思。”刘组长连忙甩锅。
  虞矜淡淡笑道,显然不太相信,“是吗,我还以为你故意给我添堵呢。”
  刘组长面露尬色,“哪能啊。”
  易言有些意外,一个制投组的组长竟然会怕经纪人,按惯例,不应该是经纪人求着追着他给角色么。
  再看这比娱乐圈女星还明艳的女人,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却是凛冽迫人。
  也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差点逼死宋娴。
  她放置在桌上的手攥紧,心口仿佛有块棉花堵得她难受。
  果不其然,右手座是留给沈思年的。
  他独身前来,金娜和助理都没有跟着。与莫宇正经的衬衫和长裤相比,他身着T恤和沙滩裤,显得不太合时宜。
  “思年。”刘组长起身,招手示意他过去。
  沈思年皱眉,薄唇抿成一道紧绷的线,特别是看到虞矜和莫宇时,脸色更臭了。
  他强忍住转身离开的冲动,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易言身旁落座。
  他眸色沉了沉,低声和她说:“那天我没有回去帮你,抱歉。”
  易言轻呷口茶,“没事,你回来才正中圈套呢。”
  她说的浅显易懂,再加上包厢内安静,这句话清清楚楚的传入虞矜耳朵里。
  “易小姐,我想知道,既然你和沈思年关系这么要好,怎么还会选我们莫宇当男主?”
  桌上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觉得屋里火药味突然浓烈起来。
  易言清了清微哑的嗓子,澄澈的眸子和她对视,目光坦然又平静,“我喜欢宋娴,爱屋及乌,帮莫宇就是帮她。”
  虞矜扬眉,精致的眉眼中深藏怀疑,“这么简单?”
  莫宇闻言,脸色霎时沉下来。
  她的话,不轻不重的戳中他的软肋,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责怪他。
  易言点头,手里捧着瓷杯,垂头继续喝水。好像感冒了,嗓子一直不舒服。
  杯里的水见底,沈思年亲自给她斟上,看呆了刘组长一群人。
  什么情况,脾气大到要爆炸的狮子王,这会儿亲自给人倒水?!——别开玩笑了。
  只见沈思年讨好的笑,侧目看她,懒洋洋的口气问,“请问易作家,你手里有没有适合我的男主角?”
  易言思索片刻,当真颔首应道:“《同性相吸》里的沈盏,特别适合你。”
  他愣住,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个书名有点诡异。
  熟知业界市场的刘组长先笑出声,紧接着几个助手也明白了。
  虞矜眼刀扫过去,让刘组长解释,“别打哑谜。”
  刘组长沉吟片刻,缓缓道来:“啊……《同性相吸》是近年来最火的同性耽美小说,改编成漫画和游戏,同名动漫也正在制作。”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虞矜笑出声,看向易言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机敏不失可爱,怪不得阿宇会多看她几眼。
  沈思年不淡定了,差点摔杯子,咬咬牙,“易言你好样的!”
  她但笑不语。
  刘组长和虞矜聊了不少娱光内部的事情,易言没心情听,埋头吃菜,但到后半截,越吃越难受,头也开始昏沉起来。
  沈思年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不舒服?”
  “有点感冒。”她声音沙哑,话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压出来的艰涩。
  他试探的问:“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好,麻烦你了。”她也无意再多待下去。
  “易言不是很舒服,我送她回家。”
  刘组长和虞矜停下商业会谈,看到易言泛白的脸,不敢强留,嘱咐沈思年一定要把人安全的送回家后又觉得不妥,“这里挨着医院近,先去医院看看?”
  莫宇眉心紧蹙,想起身一并去,但被虞矜拉住衣袖,她委屈兮兮的看他,“不是说晚上给我庆生吗?”
  昨天定下来的,推不了。
  沈思年挑衅的弯起唇角,手抄在沙滩裤的口袋里,默不作声的鄙视了他一阵子。
  没见过这样宠女人的。
  易言坚持不去医院,让沈思年送她回家,他不放心,去街边的药店买了一堆药递给她。
  “我不知道吃哪种好得快,你回去自己看看。”
  易言失笑,没推辞,道谢后下车。
  沈思年从车内看她的身影消失,才驱车离开。
  易言旋开灯擎,窝进沙发里,把他买的药倒出来,仔细看了几分钟,发现里面都有她过敏的成分。
  给老易先生发了条短信,询问她能服用的药品。得到答复,她又起身去买药。
  夕阳敛起余晖,夜幕缓缓降临。风是暖的,吹的人昏昏欲睡。
  易言转了三四家药店,被告知这些药减产,只有大医院有存货。
  她只好打车到最近的S大附属医院拿药。
  彼时,陆景书交班,将近几天的手术报告和病历规整完,熄灯离开休息室。
  电梯人太多,他走楼梯下楼,经过药房时,脚步顿住。
  易言穿着一袭白裙,显然是刚从重要场合脱身,明明是暖和的天气,她却站在队伍里不停地搓揉裸。露在外的小臂。
  他眸色沉了沉,缓步往那走去。
  

  ☆、018

  易言拿过药转身; 差点撞上身后的人。
  本来感冒的人就晕沉,她这突然刹车; 眼前直冒金星。
  陆景书蹙眉,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视线扫过她手里提的药包,“身体不舒服?”
  人来人往的大厅; 喧闹无比; 他站在咫尺的地方; 声音清朗如同山涧湍流的水。
  易言揉了揉迷蒙的眼,看清是谁后,翁里翁气的说:“是你啊陆教授……”
  “感冒了?”他眉宇间的褶皱仍旧没有松开; 出于职业习惯伸手探上她的额头,异于常人的温度经由指腹传来,他眉心皱的更加厉害。
  他的手指有些凉; 碰到她额头时,她瑟缩一下,“陆教授,我没发烧。”
  陆景书面无表情的凝视她; 口吻异常严厉; “你确定没发烧?哪个医生和你确诊说你没有发烧?”
  易言自知理亏,努了努嘴,没再反驳他。
  最后还是被逮到休息室。
  中途碰到季屹川; 他和易言打招呼; 谁知她竟恹恹的搭着眉眼; 没理会自己。
  陆景书想起前几天借出去的温度计,停住脚步对他说:“温度计是不是在你那?”
  “是啊,”季屹川后知后觉,“易言你发烧了?”
  她皱着鼻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陆教授说给我确诊一下。”
  季屹川把温度计送来,又急匆匆的离开,临时来了一台急诊,需要他跟台。
  休息室配备的简易卧室内,仅开一盏落地灯,不足二十平的房间,却是狭小而温馨。
  木质单人床的卧具全是黑白色,深沉的仿佛要融入这夜色中。
  陆景书不喜欢用红外线测温计,古板的像个老大夫,易言窝在床上看他从玻璃管中取出温度计,消毒后将其中的水银柱甩到适当的刻度下。
  清冷的眉目被灯光照亮,凛冽的如冬季传堂而过的风。
  易言耷了耷眼帘。
  片刻的安静,陆景书负手站在她面前,静静等她测试体温。
  易言的脸颊开始泛红,发烧烧的。
  原本生龙活虎的姑娘现在恹恹的窝在床上,饶是再心硬的人看了都会心疼。
  更何况是他。
  五分钟后,她把温度计递给他,心虚的不敢看他的表情。
  三十九度,高烧。
  易言被烧的糊涂,抓住他的衣摆,“陆教授,我没发烧吧?”
  “呵,”他扬着语调,喉中溢出不知情绪的笑声,“易言,你可真厉害啊。”
  易言吞了口口水,陆教授这幅表情委实太吓人。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示意她张嘴,她乖觉的顺从。
  借着落地灯的光线,能看清她红肿的喉咙,怪不得从见面开始,她就不停的咳嗽。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脖颈,停留在某个部位,他启唇问:“之前是不是经常扁桃体发炎?”
  易言思索了片刻,点头。
  他收回手,骄矜的抿起唇,端详她片刻复又说:“走吧,带你去刘医生那看看。”
  “看、看什么?”她烧的有些糊涂,苦恼的皱着眉。
  陆景书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小臂,依旧面色清冷,“看看——能不能挑个合适的时间趁早割了。”
  易言怵得慌,梗着脖子硬拗,“我不要。”
  “病情反复只会让你以后更加难受。”他淡淡道,“一次感冒就能引起急性炎症,受罪的是你自己。”
  “……有没有保守治疗的方法?”
  他拧不过她,揉着眉心,“今天先去挂水,其他的事你自己再考虑考虑。”
  到晚上病情愈发严重,易言手背上扎着针,奈何血管太细,输液的速度调到最缓,即便是这样,白皙的皮肤也泛起青色。
  输液室里没床,只有一排孤零零的蓝色座椅。
  易言咳得难受,涨的脸通红。
  陆景书给她倒水,她喝下去,中途被呛到,咳得更厉害。
  刘医生配好消炎的药,看见她这样子,不免劝她:“小姑娘,你看你多难受啊,动个手术就能一劳永逸的事儿。”
  说着,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医用口罩递给陆景书,责怪的说:“你也是医生,不知道扁桃体炎症是急性传染吗?”
  他淡淡撇开眼,没有接,“没事,我不需要。”
  易言抿了下唇角,知道他是顾虑到自己的情绪,于是开口:“医生,把口罩给我吧,不是说要从病原体隔绝最有效嘛。”
  刘医生把口罩给她,小护士来找他回去看诊,和陆景书打了招呼就匆匆离开。
  易言动作笨拙的戴口罩,一只手不太方便,尝试了几次都不成功。
  陆景书轻轻叹口气,蹲下。身,将口罩给她带好,黑漆漆的眸子流光转动,漂亮的惊人。
  她的视线被他攥住,一时,他的双眼中仅有她自己的影子,牢牢占据,无法驱赶。
  他不知道何时准备的止咳含片,将锡箔纸打开,拿出一粒递到她嘴边。
  浓浓的甘草味冲入鼻腔,但霎时铺平了她喉间的不适。
  她就着他的手把药片含进去,舌尖无意间扫过他的指腹。
  易言抬眼打量他的表情——应该是没感觉到吧?
  忽然,他感知到她的视线,缓缓掀起眼帘,眸中似笑非笑。
  她忙不迭的转移话题,抬头看了看还有三分之二的吊瓶,“陆教授,我这还要好久,不如你先回去?”
  陆景书气定神闲的站起来,坐到她身旁,双腿伸直交叠在一起,丝毫没有穿白大褂时的拘谨。
  “我不急,”他轻笑道,口吻云淡风轻,“前几天儿科有个高烧不退最终脑膜炎进ICU的例子,我得守着你,免得你烧糊涂。”
  面对他,易言总会突生一股无力感,好像所有的棱角顷刻被他磨平。
  她抵不住绵长的倦意,眼皮愈发沉重,最后沉沉睡去。
  陆景书看完家里发来的简讯,收起手机,转头,映入眼帘的是女孩垂头小憩的身影。
  睡得很不安稳,喘息声有些沉重。
  他往她那坐近了些,让她轻靠在自己肩上。
  她似乎寻到了舒适的姿势,又往他肩窝处蹭了蹭。
  陆景书扶住膝盖的手攥紧。
  他波澜不惊的脸终于有了变化。
  她真的不记得他了,这是不是代表,她快意泯恩仇,早已将往事忘却。
  他不清楚,但他却记得,之前有个小姑娘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责问——“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
  那副表情凶狠的简直是想把眼前的人吞食入腹。
  他清楚的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名为“恨”的情愫。
  易言再醒来,是在陆景书的车里,车厢内依旧有股淡淡的木香,清冽的是他身上惯有的气息。
  “感觉好点了吗?”
  她点头,嗓子舒服多了。
  趁红灯的空隙,他倾身上前,微凉的手探上她的额头,热度依旧。
  “还没退烧,今晚去我那里。”
  没等她拒绝,他便左打方向盘,驶离去往易言小区的主干道。
  看出易言的疑惑,他轻声解释:“你自己住,半夜如果再烧上来没人帮忙,我不放心。”
  她眨眨眼,“……会不会太麻烦你?”
  陆景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敲了几下,眼皮也没有掀开,静静说:“易言,你的麻烦,不管好坏,我照单全收。”
  易言先是愣住,揉了几下眼睛确定眼前的人是陆景书无疑,解开安全带凑到他跟前,声音沙哑的问:“陆教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
  真是个宽泛的形容词。
  他抿唇,默然不语。
  可能是烧糊涂,又或者是没睡醒,易言胆子大了许多,以前费心保持的安全距离霎时被她自己打破,头抵住他的肩膀,轻喃:“好困啊,我要睡了。”
  陆景书把车停入车库,靠着自己睡觉的姑娘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稍微动了下肩膀,易言咕哝几声,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上去。
  “易言,醒醒。”他失笑,扶住她的肩膀叫醒她。
  易言眯着眼,从半落的车窗探出视线,“到家了?”
  “嗯,我家。”他松开安全带,躬身下车,绕到副驾驶给她开门,“不晕的话就自己走。”
  “不晕,就是困。”易言舔了舔干涩的唇,从他身侧下车,黑漆漆的车库比外面阴冷,她瑟缩着肩膀,打了个寒战。
  他的公寓在二十层,电梯一路直上,叮咚一声到达。易言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走出来,安静的等他开门。
  电子锁,录入指纹。她啧嘴,高科技的玩意。
  老易之前也想给她装一个,被她拒绝了。脑子不好使,高科技就是来给她添堵的。
  进门,陆景书随手旋开灯擎,室内敞亮,装潢同他休息室大差无几,偏西式的家具,浅色格调,玄关处的地毯踩上去柔软极了。
  他从鞋柜里翻出一双新的拖鞋,“只有男士的,你凑合一晚上?”
  易言点头,立刻蹲下解鞋带,小巧的足伸进拖鞋里,有些笨拙的迈进屋,动作连贯的像是个上了发条的娃娃。
  他走到吧台,给她倒了杯温水,见她仍站着,不免皱眉问:“为什么不坐下?”
  易言抿住唇角,声音愈发细微:“陆教授你家的沙发太软,我差点陷进去……”

  ☆、019

  陆景书淡淡睨她一眼; 转身去收拾客房,易言跟在他身后; 小声问:“陆教授,我喜欢浅色的被褥; 你家有吗?”
  他顿住步子,易言没刹住车; 径直撞到他背上。
  “喜欢浅色?”他问。
  她揉着撞疼的鼻尖点头; “暗色太压抑; 会睡不着觉。”
  陆景书脚尖一旋绕到主卧,拉开壁橱,下巴点了点最顶层; 示意她自己挑。
  易言身高不够,踮起脚端详片刻,“那个粉色的。”
  他意味深长的凝视她几秒。
  易言后知后觉; “陆教授,你家为什么会有粉色被褥?”
  陆景书闻言,眼皮跳了几下,嘴角的笑意僵持住; “我母亲在这住的时候; 带来了几套备用的。”
  易言不动声色的掩下眸中的调笑,拖长音调“哦”了一声。
  “不要多想。”他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
  易言惊异地发现不食人间烟火如陆教授,居家能力比她这个女生还要强。
  他微微俯下身; 抚平床单上的褶皱; 淡声交代:“晚上不舒服记得给我打电话; 或者直接去敲主卧的门。”
  易言乖顺的点头:“好。”
  陆景书给她折好被子角,缓步离开。
  易言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待他消失在阖住的门外,才收回视线,低头看自己的脚。
  他的鞋比她的整整大了五个码。
  她缩起脚趾,踢掉拖鞋仰面躺下,脑海中循环往复驱散不掉的是陆景书清隽的脸——他笑的时候很温柔,浑身聚敛的清冽气息霎时被驱散。
  但他好像不太常笑。
  辗转反侧了好一会,鼻塞的症状好转,易言睡得不是很安稳。
  半夜凌晨,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她依稀看到男人深刻的剪影于墙壁折断,尾端被灯光削的极其锋利。
  他走至床前,倾身拉开她遮住脸的被子,伸手探上她的额头。
  好在没有再烧起来。
  微凉的指腹触碰到她的额头,易言轻喃一声,裹紧被子缩到床的另一侧。
  陆景书无奈的笑开,手又骄矜的藏回口袋,暗地中捏了捏指尖,眸色渐深。
  ***
  易言晨起,昏沉的情况好转,出了一身汗,现在浑身黏糊的让她难受。
  陆景书晨练捎带回来早餐,敲卧室的门无人应声,推门而入,浴室清晰的水流声传来。
  门是半阖的,易言俯身正俯身洗漱。
  他轻靠在门框上,静静看她动作忙碌,细嫩的手指穿梭在水流中,衬衫包裹住凸显的背脊,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她没有注意到他,依旧仔细的洗漱。
  他轻咳一声,试图引来他的注意,头一次这么失败,存在感简直为零。
  易言动作僵住,宛如慢动作似的转过头,“陆教授,早安。”
  “早。”
  他手指抵住下巴,上前几步,易言下意识的后退,被他逼到琉璃台,磕巴了一下,“陆、陆教授。”
  陆景书沉吟,垂眸睇她,“现在还难受吗?”
  她摇头,“好多了。”
  “嗯。”他忽然伸出手,温热的指腹抚上她的嘴角。
  易言愕然:“???!”
  “泡沫没有洗干净。”他言简意赅,绕过她打开水龙头洗手。
  易言木在原地,内心仿佛有万只草泥马奔涌而过。
  什么情况!陆教授用他那双矜贵的手给她擦嘴角——
  他转身发现她木楞在那,“真烧糊涂了?”
  “没、没有。”
  她匆匆敛去外漏的神色,离开浴室。
  陆景书细致的擦拭沾有水珠的手,漫不经心的扫过去视线,将她狼狈的身影收入眼底,饶有兴致的翘起唇角。
  餐桌上气氛诡异,易言小口喝着牛奶,耳畔是陆景书翻弄报纸的细微声响。
  清晨的阳光清澈,将他的眉目渲染的极为温和,就连眉梢眼角都跳跃着细碎的光。
  他抬头,目光在空中撞上。
  易言的心跳漏了一拍,匆匆收回视线。
  偷窥被抓住什么的不要太羞耻。
  侧卧的隔壁是间画室,陆景书允许她进去参观,开门之前他神色怔忪,“做好心理准备。”
  易言眨眨眼,不自觉的郑重点头,印象里的画室是颜料满地,符合艺术家的气质。
  想必,他是担心环境太乱。
  但出乎预料的,不足二十平米的画室干净整洁,仅有木桌和相配的木椅,四周的墙上全是未裱的画作。
  色彩浓重,对比强烈。
  万分乍眼。
  画架上是幅没有完工的古代仕女图,薄纱轻掩住曼妙的身姿,容颜并未细细的勾勒,但打眼望去却是让人移步开视线的美。
  陆景书静静的站在一旁,坦然接受她的审视与端详。
  易言耷了耷眼帘,心里想,他应该是特别喜欢画画,不然怎么会特意辟出房间用作画室。
  “陆教授,”她轻声唤他,眼底澄澈一片,“你喜欢画画,为什么要去学医?”
  他垂在身侧的手巧巧握紧,仔细品味了她的话。
  她说的是,你喜欢画画,这样笃定的口吻。
  思忖片刻,他才开口:“易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我也一样。”
  易言缓缓笑开,伸手将耳畔的碎发别至耳后,语气有些自嘲,“的确,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任性妄为。”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算是任性妄为。”陆景书神情淡淡,将画架上的仕女图取下,话锋一转,“易言,把脸转过来。”
  她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转过头。
  他仔细端详着她的容颜。
  杏眼,柳叶眉,没有神情的时候最像古代的美人。
  他拿起画笔,轻蘸画墨,微微倾身细细勾勒。
  易言眼底波澜荡漾,他是要画她?
  她轻轻抿唇,对上他的视线,没有躲闪,任他略带侵略性的目光打量自己。
  奇怪的是,他这样看她,没有半分无礼感。
  窗户半开,微风拂过耳畔,驱散她脸颊升腾的热意。
  约莫二十分钟,他搁下笔,冲她招手让她过去。
  易言走到他身边,看到画时,怔了怔,她以为,他只是临时兴起要画她,但她的五官复制在仕女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唐突。
  甚至让她觉得,这幅画就是在画自己。
  “好看吗?”他问道。
  易言不自觉的颔首,但对上他满含促狭笑意的眸子,后知后觉,她是在说自己好看?
  他眉梢一挑,云淡风轻的替她解围:“我也觉得好看。”
  易言有些羞愤,“陆教授,我该回去了。”
  他没强留,深知强留无意,“我送你。”
  陆景书的公寓在城南,被称为S市最难打车的地区之一。
  易言没推辞,换好鞋等在玄关。
  他将画收入画筒,旋开门侧身让她先出去。
  电梯内,易言侧头从玻璃中观察身侧男人的表情。
  “这幅画,是要送给别人吗?”
  他也歪头,从玻璃镜里对她笑,“不是,拿去裱。”
  她转了转眼珠,清秀的眉眼中存了几抹狡黠。
  他睨了眼她的神色,复又开口,“这幅画,不卖。”
  “……”
  陆景书早已轻车熟路,绕过滨海大道,一路畅通,原本半小时的路程如今不堵车缩短成一刻钟。
  停至书香世家的正门,他递给她配好的药,“早晚各服一次,饭后禁引用茶水咖啡等解药的饮品。”
  她刚才还寻思回去喝杯咖啡解困。
  他习惯性的抚上手腕上的檀木珠子,气定神闲的打破她最后仅存的幻想:“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任何招数对我都没用。”
  易言从善如流的笑道:“我记住了,请陆医生放心。”
  “最好如此。”
  陆景书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内,驱车离开,中途拨通同样轮休的季医生的电话。
  绵长反复的忙音流淌在寂静的车厢。
  等最后几秒,那端懒散的接起。
  “谁啊——”哪个不长眼的打扰他睡觉。
  陆景书沉吟片刻,“是我。”
  那端沉默良久,慵懒的声音瞬间清醒,“陆景书?!”
  “嗯,有个事想让你帮忙。”
  见鬼。
  找他帮忙。
  季屹川百思不得其解,“你还有事能求我帮忙?”
  陆景书淡笑:“有幅画想请你帮我裱起来。”
  季屹川手里的手机没拿稳,“啪”的摔在地上,隔空怒吼道:“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劳资不出山,不裱画,谁的画都不接!”
  常言道,三分画,七分裱。
  装裱的好坏直接影响作品的效果。
  想当年他偶然发现陆景书陆医生竟是沈老的关门弟子,于是想套近乎,主动给他裱画。
  陆景书半信半疑,但还是让他亲自去画室挑了幅。
  季屹川的手艺师承沈老的合作伙伴,许多国画大师常请他的老师出山亲自裱画。季屹川小时候贪玩,觉得这东西上手的很,偷偷背着家里去学。
  他聪明,学起来很快,老师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就上手做,久而久之名气传开了。
  在大家都以为他会以此谋生之时,亲爱的季医生弃艺从医。
  在大家都以为他会远离这条放弃的路子时,亲爱的季医生又主动替陆景书裱了幅画。
  ***
  陆景书驱车到季屹川的别墅时,已过正午。
  复式别墅隐在不深不浅的林木中,连空气都是新鲜毫无杂质。
  季屹川坐在玄关外,沏好茶等着位贵客上门。
  陆景书从后座拿出画筒,缓步拾级而上,视野内映入季屹川恣意懒散的身影,缓缓笑开,“谁都不比你会享受。”
  季屹川哼声,“这马屁拍的拿不住我的心。”
  他默然不语,负手立在他面前,拿那双漆黑的眸子凝视他。
  季屹川被他盯得发憷,连忙让他坐下,“我裱不裱,得看心情。”
  对方意味深长的扬声:“这样啊。”
  “……看画的质量。”他默默改口。
  陆景书从他身旁落座,轻呷口清茶,“好不好,你看了就知道。”
  季屹川一边笑,一边展开画,“除非是美到让我心尖颤的女人,不然我才不——”
  话语猛然顿住。
  操。什么玩意。
  季屹川转头看气定神闲的某人,“你还是忍不住下手了?”
  陆景书淡淡睨他,“终于有机会给她画幅画,被你说出来,倒显得我像个卑鄙小人。”
  季屹川嗤笑,难道不是吗?
  陆景书笑着挑起眉角,“有没有美到让你心颤?”
  季屹川面无表情:“我哪敢啊。”
  没有心怡的人作陪,清茶苦矣,久而乏味。
  陆景书兴致阑珊,起身准备离开。
  季屹川叫住他,神色认真,“画先放我这,过几天你来取。”
  他脚步顿了顿,侧身说:“谢谢。”
  待他离开,季屹川仰面躺下,伸手遮住刺眼的日光,笑意略带嘲意。
  他这个铁瓷,何时有过那么认真的时候。
  ***
  易言剩下的假期全用来和娱光那边的人交涉,一转眼到了开学前几日,宋娴接受手术,刚从ICU转入普通病房,陆景书曾通知她等宋娴可以探视时,会告知她。
  于是,忙碌和等待,绵长又难熬。
  月余没有见到陆景书,他清隽的面容竟意外的模糊起来。
  肖子虚从南方的老家回来,整个人白了一个度。
  学校的宿舍没有开门,易言把她接回家,两人入夜就躺在一张床上谈天说地。
  肖子虚摸着下巴老神在在的说:“诶,你和陆医生真是有缘,而且我觉得他挺关心你的。”
  易言翻了个身子,“是医生对病人的关心还是教授对学生的关心?”
  “都不是。”
  “哦,那就是高智商人群对低智商人群的怜悯?”她漫不经心的问。
  肖璐腾地坐起身,“你到底是不是写小说的啊——陆医生是个取性正常的男人,而你,是个姿色才气都不差的女人,人世间最伟大的结合,不就是雌雄交。配吗?!”
  “……”
  她露。骨的话直叫易言寒毛竖起。
  翌日,阳光大好。肖璐先陪易言到S大报道,顺带撩一把医学院的小学弟。
  “我是研一的,你们有什么事儿加我联系方式哦~”
  被拖走的前一秒,肖子虚同学扔在不懈努力的妄图摆脱单身。
  教务处后台把今学期的课表发放出来,肖璐意外的发现陆景书的理论课她翘不掉了。
  “以后我不用替你记笔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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