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侠影红颜-第5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久,场主没来,来的是管事;带了两名夫子查验银票,两名夫子皆同声说:“这张银票在本地十足通用,不扣回佣。”
他一手握银票,一手指着台面向台官问:“在下买权,宝对给你,接受吗?”
台官昏了头,以为这次必定开权,卖出权已是幸运,再有九百两宝对的收入,正求之不得哩,笑道:“我接受。”
“好,说定了。”
“开!”台官兴奋地叫。
“且慢!”崔长青叫。
台官会意,笑道:“爷台要开?请。”
第二宝,他押二百两前权,开宝时,仍是该死的宝对,第三宝,三百两仍押前权,开的仍是宝对。
最后一宝,他将十块金押筹,全押在前权上。
如果他押中,赔的是两倍。
已经连开三次宝对,因此,宝对押区已空空如也,无人下注。权(一阴一阳)约有上千两银子;前权(一阳及赤阴)有四百两左右;后权(一阳及一青阴)也有三百余两。
如果这次开的是权。权,一赔一;前权与后权,皆一赔二。那么。这一宝绝对毫无进账,而需赔出将近三千两大关。
台官变色了,合利也紧张起来。’
“开”厢内有人大叫。
台官似乎并无把握,叫道:“权,卖了。”
这是说:谁愿意包下权,他台官不要这一宝。
按规矩,连呼三次无人包下,台官有权开或不开。这是赌场东主最占便宜的地方。
“权,卖了。”台官第二次高叫。
“权,卖了。”第三次高叫。
没有人肯买,现在得看台官的了。
台官大概知道不妙,正要宣布废宝,崔长青突然叫:
“且慢!”
合利移开位置,崔长青抵上缺。卖宝的人有权亲开,但必须小心,万一动了木碗内的双钱,发出音,那么,没话说,通赔。
人声倏止,整座厢间鸦鹊无声,落针可闻,所有的人皆屏息以待。
他的手伸出了,食姆两指拈住了碗边,高叫:“开!”
木碗上飞,飞向台官。
叫声进发,惊叹声大起:“宝对!”
他淡淡一笑,转回小厢。
小厮将台面的押筹全部扫入衣兜,再收了合利赔出的八十一块银押筹,进入小厢点交。
押权的他全收,赔的是十抽一,九百两只赔八十一两。
小厮得了十抽银押筹赏金,高兴得上了天。
从此,他手风大顺,宛如风扫残云,不久,案上堆了数百块金银押筹。
连换了三位台官,每个台官皆满头大汗,脸青手抖,失魂落魄地下台。合利也换了两位。
最后,换上了一位漳头鼠目的中年台宫和干瘦的合利。
室内,多了八名打手,管事亲自把场。
台官冷静地坐下,从容扫视全场,泰然掳起衣袖,冷冷一笑,拈起了一枚制钱。
“骨溜溜……”双钱先后开始疾转,先是分开,相随绕转,发出清脆悦耳的转动声,在赌徒们耳中,这种转动声可令血液沸腾,手心沁汗,比仙乐动听多了。
“啦!”木碗盖下声动人心弦。
“刷……”木碗盖着双钱向外滑出。
“请下注!”合利高叫,叫声极不自然。
小厮们木然不动,因为尚无人下注。所有的目光,皆向崔长青的小厢注视。小厢内幽暗,看不见里面的动静。
终于小厮出来了,捧了一百块金押筹,一百块银押筹,共银五千两。
“哗啦啦!”金银押筹全堆落在前权区。
糟了,各厢的小肠纷纷走出,各捧了不少押筹,片刻间,权、前权、后权,几乎被押筹堆满了。
“停住!”合利拉长嗓音叫。
权,一赔一,前后权,一赔二;如果开权,老七的赌场只有一条路:关门大吉。所有的赌注全算上,这一宝进出是二四万两交易。
除了台官与合利,所有的人皆呆住了。
台官冷冷一笑,向合利举手示意。
合利竟然沉不住气,向管事投过询问的目光。
管事瞥了台官一眼,台官冷笑颌首。
合利的手伸出了,崔长青突然叫:“且慢,劳驾将宝碗,拍一下。记住,老兄,只能用手指轻点,千万别挪动。”
合利僵住了,傻啦!台官脸色一变,笑容僵住了。
崔长青呵呵笑,说:“合利老兄,本来你该在宝落地拍碗的,你大概刚上来,忘了,等咱们下完注,你还没拍呢。不过,这时还不算迟,只要你小心些就是。”
“开宝!”有人大叫。
崔长青沉声道:“那位叫开宝的仁兄,如果不借规矩,回去好了。”
邻厢跳出一名大汉,怒叫道:“老兄,你出来说话,在下教教你一些规矩。”
崔长青不出来,笑道:“想开场子吗?李七爷该出来弹压弹压,不然今晚要出大乱子。”
管事见崔长青不上当,只好叫打手将大汉挡走;
台官技穷,向合利颌首示意,合利伸一指转点木碗。
“诸位请安静些。”管事大叫。
本来,押权十分公平,台官手法高明,可以随意控制单双,但碗定以后,便无法玩弄手法了。碗定方下注,下注的人并不吃亏。但那些手法已臻化境的台官,不但可任意控制钱的转落,而且木碗盖下滑出丈外,停止时有一文制钱是立靠在碗边的。
再就得靠合利了,高手合利伸手拍碗,响声甚大,但立靠的那文制钱决不会被震落。那么,开宝时轻轻前移或后挪,立靠的钱便可任意控制正反了。
崔长青却要对方用手指轻点,再高明的合利也无法可施啦!这已明白地表示他是此中行家,扼死了对方作弊的路。钱靠碗边,受震之后便斜面落宝,无法改变了。
作弊的手段用不上,台官只好使出最后的法宝,叫:
“权卖了。”
当然无人敢要,此宝作废。
第二次废宝。
第三次宝开出,这次如果仍是废宝,没话说,赶快收摊子。
与崔长青同坐的六位赌客,皆被小厮请出小厢走了。
崔长青心中冷笑,命小厮将六七百块金银押筹,全堆放在宝对上,静观其变。
怪!竟然只有他一个人下注。
台官脸色发育,合利满头大汗。
管事呼吸紧迫,用袖拭汗进入小厢,长揖倒地施礼,期期艾艾地说:“六……六爷,请……请移玉帐房,在……在下……”
“抱歉,开了这一宝再走。”
“六爷,有……有话好……好说。俗语说:光棍不………不挡财路,打九九不打加一,六爷是……”
“管事的,可否叫场主来谈谈?”
“在下已……已派人去……去催请了。”
“何时可到?”
“不久可到。”
“好,咱们帐房一谈。”
帐房的客室气氛紧张,前前后后有十余名打手,管事的与两名夫子,亲自奉茶待客。先换银票,崔长青净赢一万两。干金一宝,大手笔几乎砸了老七的赌场。
门开处,进来了短小精干的李老七。管事赶忙替双方引见,客气一番。
“六爷,恭喜恭喜。”李老七皮笑肉不笑地说。
“好说好说。七爷,局里的事,七爷知道了?’’崔长青笑问。
“知道了,兄弟深感遗憾,接待不周,六爷见谅。”
“请问七爷有何打算?”
“看六爷的意思。”
“换七爷一句话。”崔长青说,将所有的银票往桌上一丢。
第二十八章
一万两银子买一句话,把出乎意外的李老七吓了一跳。这位见过大风浪的赌场场主,脸上变了颜色,瞥了银票一眼,迟疑地说:“六爷,在下必须先知话该不该说,未明底细之前,恕难答复。”
崔长青淡淡一笑,说:“当然,这件事在七爷来说,该是轻而易举的事,问题在七爷是否有诚意。”
李老七鹰目炯炯,冷冷一笑道:“原来朋友今晚是有所为而来。”
“该说是有所求而来。不过,话得先说明白,兄弟可是与贵场公平相搏的,掷段、双陆、押宝,在下皆有机会玩手法;押权而在下不接庄,已表明兄弟是清白的;不知七爷以为然否?”
“兄弟明白。”
“明白就好。”
“六爷请明示,以便斟酌。”
“好,昨晚乾坤盗鼠三兄弟来了,他们与七爷是同宗,七爷不会说不认识他们几个吧?”
“不错,他们天黑到,未下注就走了。”
“兄弟所要知道的是,他们与一位陌生赌客在一起鬼混;三鼠随即离开贵赌场了。”
“不错,有这么一回事。”
“兄弟要那位赌客的底细与下落。”
老七双眉深锁,摇头道:“抱歉,在下不能自砸招牌。”
崔长青淡淡一笑,追问:“别无商量?”
“别无商量。”李老七说得相当决绝。
崔长青收回银票,站起说:“好,谢谢款待,明晚兄弟再来,万金一搏,七爷好好准备了。”’
“你……”
“在下身怀巨款,能平安出去吧?”
“这……”
“平心而论,贵赌场倒还公平。告辞。”
“且慢。”
“七爷打定主意了?”
“不,在下不能自砸招牌……”
“那就算了。”
“除非……”
“除非什么?”他追问。
“除非阁下强迫我。”
崔长青当然了解对方的暗示,立即抓住对方的手一绞一扭,擒住了,快速地将银票塞入对方的怀中,喝道:“快,叫你的人退出去,不然在下宰了你。”
“哎……放手!有话好说。”李七怪叫。
“你叫不叫?”
李七龇牙咧嘴,大叫道“你们都出去,快!”
“是!”
打手们退出,管事与夫子也惶然而退。
李七苦笑,说:“六爷,咱们的规矩是留意陌生人,而且为免后患:须对岔眼人物查海底。”
“我知道,兄弟入局时,便有两位仁兄追随左右,贵场的管事颇为精明。”
“可是,那人行踪诡秘,在下所知有限。”
“有限就好,在下不虚此行,请说。”’
他从后门走了,不久,到了东关的迎恩寺后的小巷,在一间小院前停步,略加打量,上前叩门。
不久,里面有人间:“谁呀?天色不早了呢?”
“我,刘六,陈二爷回来了吗?”
院门开处,迎门站着一位中年人,讶然道:“刘六?你是……”
“我是陈二爷的好友,昨晚与他约好在老七的赌场会面,他怎么失约了?”
“可是……”
“他回来得很早,大概你们错过了。”
“糟!他要我替他筹措了一些银子,他不在吗?”
“他到天津桥去了。”
“天津桥?那是……”
“在城外,远得很,你明天去找吧,太晚了,城门已关。”
“天津桥是桥南,还是桥北?”
“你知道安乐窝?”
“知道,在桥南,那儿有数十户农舍。”
“从邵子祠西行,最后一家丁五叔处可我得到他。”
“谢谢指引,告辞。”
他连夜偷越城关,这次带了剑,急步飞赶争取时效。天津桥夜间禁止通行,但守桥的人少,挡他不住。
入村之后,引起一阵犬吠,但夜已深,已是四更末五更初,无人出外探视。
“砰砰砰!”他重拍最后一家农台的大门。
犬吠更急。不久,门内有人间:“谁呀?”
“我找丁五叔。”他高声说。
门开处,一位五短身材的中年人一手掌灯,一手握了一根一尺六寸光滑的彤面杖,这是防身的最好兵器。
“咦!你是……”中年人因惑地问。
“哦!你是丁五叔吗?”
“你是……”
“风声紧急,快叫陈二躲一躲。”他急急地说。
“什么?风声紧急?这……”
“一言难尽,他昨晚的事犯了。”
“你的话,我听不懂……”
“那就快叫他出来。”
“怪事,你找错人了,这里没有叫陈二的人。”
“不管他昨晚叫什么,反正他在老七的赌场……”
“哦!抱歉,这里真没有叫陈二的人。”
“那就怪了,昨晚他遵命至老七的赌场传播谣言,一见面就匆匆走了,回到迎思寺赵家。今天傍晚我去找他,他已离开赵……”
“哦!恐怕你说的是通臂猿尤亮,他与陆家的老二认识……”
“他在家吗?”
他已到关林去了,二更天走的。”
“咦!他不是说在你这里……”
“他是个无主孤魂,是陆老二介绍他来住一两天的,听说他来洛阳办事,事办妥就走了。”
“哦!五叔知道他在关林的住处吗?’”’
“陆老二在关林有位姘头,八成儿是去找陆老二去了,算脚程,该已赶到啦!”
“陆老二在关林的住处是在……”
“去找关林梁二寡妇,一问便知。”
“谢谢,我这就去找他。”
出村半里地,他往路旁的草丛中一伏。不久,蹄声震耳,一匹健马从村口驰出,直奔龙门。他心中冷笑,自语道:“好啊!果然被我料中了,难怪这么好说话。”
他跃然欲起,等坐骑未至切近,猛地飞扑而出,凌空暴起,势如怒豹。
马上的骑者则刚看到快速扑来的黑影,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便被勒住了咽喉。
健马继续向前飞驰,奔出百十步方被勒住。
骑士正是丁五叔,被摆平在一株大树下。崔长青站在一旁,抱肘而立,嘿嘿笑问道:“丁五,你愿说实话吗?”
丁五不住揉动着咽喉,一面留意四周,突然抓起一团碎泥,挺身急滚,滚动中碎团呼啸着向崔长青撤去。
崔长青根本不理会碎泥,一闪即至,碎泥打在身上劈啦怪响,近身一脚踏出,恰好踏在丁五的小腹上。
“哎……”丁五狂叫,吃力地拼命用双手抓住崔长青的脚踩,想将脚挪开。
挪不动,抬不起,只好用掌劈。但掌尚未劈出,小腹的压力骤增,双手的力道消失了,狂叫道:“饶……饶我……”
“你愿说吗?”崔长青冷冷地再问。
“你……你要我说……说什么?”
“说通臂猿尤亮的底细。”
“这……”
“还有,你受何人差遣的?”
“在下只……只是尤兄的朋友……”
“你不说实话,休怪在下心狠手辣,用分筋错骨手法对付你。”
“不!不!我……我说实话。”
“快说。”
“昨日午间,在下的一位朋友史超,把尤兄带来嘱代为照顾,由在下安顿在东关迎恩寺赵宅,化名陈二,到赌场办事。”
“陆老二又是谁?”
“就是关林那位陆二,他是史超兄的朋友,也是他托史兄将尤兄带来的。”
“那么,陆二该是真正的主事人了。”
“我不知道,只尤史兄说,尤兄所办的事可能有风险,万一有人查问,速至关林通知陆二一声。”
“你怎知在下是来查问的?”
“起初在下不知,但随后一想,不由心中生疑,尊驾怎会平白前来找我?尤兄不可能透露在下的住处与身份,除非……除非他已出了意外,愈想愈不对,因此前往通知陆二。”
崔长青拖起了丁五,冷笑道:“咱们一同到陆二处,如有半字不实,在下便废了你的手脚,这辈子有你快活的了。”
“在下决无半句虚言。”丁五急急地说。
“好,这就走,上马。”
两人同乘,仍由丁五控缰,临行,崔长青又道:“赶快些,只有十里路,咱们在天亮前赶到。”
关林在龙门镇北面五里左右,是一处—小小村落,只有十余户人家。那时,只有汉寿亭侯关羽的墓,墓前建了一座小小祭亭而已。那时,关公在民间的声望并不算高,直至满清入关,方开另一境界。至康熙三十一年,大修关林。乾隆十五年,高宗皇帝(乾隆)御赐“声灵於铄”匾额并御书对联,关林方发展成为一座大镇,每月两次庙会,搞得有声有色,庙的规模,比西湖的武圣岳王墓要大得多。满清入关,没将岳王墓挖掉,已是天大的幸运了。
破晓时分,马驰入关林。丁五在南首一家土瓦屋前勒住缓,崔长青首先下马,说:“上前叩门,快!”
丁五心惊胆跳地上前叩门,久久毫无回音,引得邻家的猛犬狂叫不休。
“砰砰砰!”丁五仍在拍门。
右邻门开处,出来一名村夫,高叫道:“不要打门了,里面没有人。”
丁五大惊,急问:“怎么啦?梁二寡妇到何处去了?”
“走了半个时辰了。”村夫答。
“怎么?走了?”
“五更天,有人前来叫门。不久,他们悄悄走了。”
“往何处去了?”崔长青问。
“不知道。”
“砰”一声响,右邻的门闭上了。
崔长青一脚将门踢开,门内黑沉沉。
“糟,来晚了。”他叫。
丁五浑身在发抖,惊惶地说:“不是我的错,我……”
“有血腥味,通臂猿完了。”他恨恨地说。
亮起火折子,丁五惊叫一声,琵缩在屋角发抖
崔长青掌起油灯,沉喝道:“怕什么?说!哪一位是通臂猿?”’
共有四具尸体,咽喉皆被利刃割断,鲜血已经凝固,但尸体尚未完全发僵。
丁五怎敢再怕,瞥了尸体一眼战栗着说:“第二具尸体就是他。”
“其他的人你认识?”
“有……有一位认识,是陆二的另一位朋友魏大平,他昨天还在城里。”
“陆二在城中,有哪几位好朋友?”
“这……我不大清楚。”
“不太清楚并不是不清楚。”
“有一位叫冯海的人,在东关外铜驼街,是个马贩子。另一位比较亲近的,姓班名群,住在西关外周公庙附近,听说早年中州镖局的镖师,绰号叫单刀班群。”
崔长青吹熄了灯,向外走,说:“丁五,你知道你的处境吗?”
“饶……饶命……”丁五哀叫,腿一软,就跪下了。
“我不杀你。”
“你……”
“但陆二会杀你。”
“天哪……”
“叫天没有用,你还是早些找地方避避风头,消息可能从赌场老七处泄出,也可能从迎恩寺赵家透露,他们竞比我快一步,我得去找人帮忙。”
蹄声大起,崔长青已经乘马走了。丁五踉跄奔出门外,如飞而遁,找地方避灾去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丁五出村往南逃,想逃至龙门镇避祸。可是,只走了半里地,前面林子里人影一闪,出来了两个青衣人,拦住去路叫:“老丁,真早,咱们谈谈”
丁五大惊,扭头便跑,大叫道:“救命!救……命……”
两青衣人桀桀笑,一面追一面叫:“除非你乖乖把经过说出,不然,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也救不了你的狗命。”
只逃了十余步,前面路旁水沟内跃上两个人,叫:“丁五,你逃不掉的。”
午后不久,崔长青从河向北行,走的是城外。
打扮仍是黑衣披灰直掇,脸广洗去易容药,回复本来面目。
沙棠木剑用布囊盛了,握在左手。
越过东西官道,从洛阳县学东面绕出,进入了铜驼街。
这条大名鼎鼎的街道,目前已成为小巷陋闾,往昔的太尉、司徒两坊,已成为破落户的聚居所了。
他看到了一处破败的大院落,里面建了拴马栏、马厩、料仓。
院门南首不远,是一座不起眼的老君词,据说这是孔夫子与老子把晤的地方。
他上前踏入院门前的石阶,上面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门房笑嘻嘻问:“爷台,有事吗?”
他上阶堆下笑,说:“劳驾通报,在下请见冯爷。”
“哦!你是……”
“我是他的朋友,有事相商。”
“哦!请进,请进。”
“谢谢。冯爷在家吗?”
“在,在马厩与客人相马,爷台在门外小候,小的这就去请……”
“不必了,在下此来,也是为了牲口的事,请带在下到马厩找他。”
门房略现迟疑神色,但点头道:“也好,请随小的前往马厩。”
他看到几名马夫,怪的是这些马夫皆不理会客人,一个个埋首工作,见有人走近便掉首他顾。
马厩前有四个人,正在指手划脚低声交谈。相距约三十步,其中一人抬头道:“来了,迎客。”
四人双手插腰,目迎不速之客。门房向崔长青淡淡一笑,伸手虚引道:“冯爷在前面,客人请便。”说完,不等答复便掉首自行转身径自走了。
他开始生疑,心中疑云大起。整座马圈并没有多少人,马也仅七八匹,一个马贩子怎么没有三五十匹马?再就是那位门房,怎么轻易便将客人带入?一不问名号,二不问来意,岂不邪门?
但他已无暇多想,反正人已经照面了。
四个人并未迎出,冷然等候他接近。
他急步上前,在丈外抱拳一礼,笑问:“请教,那一位是冯爷冯海?”
一位身材高大,留了虬须的中年人颌首道:“区区冯海,尊驾高姓大名,有何见教?”
“在下刘六。”
“刘六?咱们见过吗?”
“闻名久矣,恨末识荆,久仰久仰。”
“好说好说,请问刘兄有何见教?”
“来向冯爷讨消息。”
“讨消息?你是说……”
“冯爷与陆二兄交称莫逆,因此……”
“且慢!你说那一位陆二?”
“哦!陆二还有几个?”
“不错,在下认识三位陆二,你是指……”
“东关内迎恩寺……”
“哦!是他?你……”
“前来请教冯爷,是否知道他的下落。”
“他早些天便失了踪。哦!也许包仁知道他的去处,你可以去问他。”
“哪一位包仁?”
冯海伸手向后园一指,说:“从右厢一直走,后面有座小亭,他带了两位工人,在整理那些一无是处的假山,你可以去找他问问。”
“谢谢。”
“你去吧,在下无限奉陪。”
目送崔长青的背影消失在后园,另一名大汉低声道:“果然不错,是黑衫客崔长青。冯三哥,你快走!”
三哥一怔,说:“怪事,我为何要走?”
“恐怕咱们这些人皆留他不住,他会再来找你。”
“算我一份。”
“不行,你会被他迫供的。你一走,咱们即使失败,他也无法得到陆二的消息。”
“哦!可是……”
“不要可是了,快走,快前往周公庙,通知老班一声,火速把神鹰护卫引至老班处埋伏。”
“你认为他还敢去找老班?”
“如果咱们留不下他,他非去不可。这小于胆大包天,无所畏惧,顽强固执,不会轻易放手的。快走,迟恐不及。”
后园占地甚广,可是由于乏人整理,而至亭台颓败,草木凋零,野草侵阶,荆棘丛生。
一座半坍的小亭附近,有三位青衣人正在用铁棍撬起一座假山石,埋首工作,不知有人接近。
崔长青拔草分枝而至,相距十余步外便高叫道:“哪一位是包仁兄?”
其中一人并未抬头,以背相向,说:“叫,叫魂吗?有话就讲,有屁就放。”
崔长青走近,心想:“这位仁兄火气可真够旺的。”
他并未打算动武,只要探出陆二的下落便可,到了对方身后,说:“包兄请了……”
话末完,包仁候然转身,铁棒一挥’,风声厉号,大旋身来一记“回风扫叶”,以雷霆万钧之威,出其不意拦腰便扫,狂野绝伦。
想避开这突如其来的猝然猛击,难似登天。崔长青毫无防备,大到难逃。
棍来势似奔雷,他百忙中一手用巧劲相拨,用腰背承受凶猛一击,已来不及运功护体,也不敢运劲相抗。
“唉!”铁棒着肉。
“砰!”他跌出丈外,手脚一软。
大汉欣欢欲狂,兴奋地叫:“我打死他了,打死他了!”
另一名大汉走近,笑道:“黑衫客如此下场,委实令人惋惜。咱们快把尸体放上车,呈送会主请赏。”
第三位鹰目炯炯的中年人说:“不,把脑袋带走,方便些,我来砍。”
说完,从右旁取出一把单刀,走近又道:“崔长青,不要怨我,我并不想要你的头,但是你的头确是值几个钱……”
话末完,刀光疾落。
崔长青突然急滚,一跃而起说:“你们该将在下的尸体呈送会主的,在下真不想与你们动手,打革惊蛇。”
四人大骇,火速四面一分,形成合围。
崔长青拔出长剑,作势进击。前面,是铁棒。后,是钩镰枪。左,单刀。右,光闪闪的长剑。
“你们是血花会的人?”他冷冷的问。
没有人回答,一声虎吼,对方突起发难。棒迎头劈落,枪急取下盘,刀凶猛地砍到腰肋,剑来势如虹。四面俱合,配合得恰到好处;
以一比四,而且三人的阵势配合得宜,威力倍增,聚力一击,四方汇聚,除非有三头六臂,不然势难逃过这石破天惊的一击。
可是,这些人料错了崔长青的实力。兵刃将聚的刹那间,后面攻下盘的钩镰枪上方露出了空隙,但见人影鱼龙反跃,从枪上方暴射而至,罡风呼啸,急剧移动的人影突然静止。
崔长青反站在使钩镰枪的大汉后面,木剑有血迹。
使钩镰枪的人身形一晃,胸口鲜血象泉涌。最后惨叫一声,丢掉枪掩住创口向前一栽。
“三比一。”崔长青冷冷地说。
震惊过去了,剩下的二个人同声虎吼,急扑而上。
“擦!”崔长青反而收了木剑。
铁棍是长兵刃,首先急点而至。枪怕摇头棍怕点,点的声势虽不见得凶猛,但攻守俱易,变招容易,收发由心,不易招架。
崔长青哼了一声,屹立如山并未有所举动。
使棍的人心中一寒,火速收招暴退,被吓住了。先前一棍击实,崔长青竟然毛发未损,装死诱人,可知已练成了不坏金刚法体,扫且不怕,岂怕一点?心理上已受到威胁,再被崔长.青的冷静神色所惊,因此心慌撤招。
一刀一剑更沉不住气,不约而同虎跳而退。
崔长青屹立不动,阴森森地说:“很好,在下明白了,你们是血花会的人,陆二当然是你们的爪牙,用谣言中伤嫁祸,不足为怪了。谁愿意说出贵会主的下落?在下保证他的安全,不然……”
使棍大汉突然转身狂奔,想一走了之。
崔长青急射而出,喝道:“留下!老兄。”
大汉重施故技,大吼一声,大旋声抡棍便扫。
这次失败了,崔长青已经贴身,棍是长兵刃,被人贴身便已输了一半,招发一半,棍便被抓住了,“噗”一声响,耳门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
“哎……”大汉叫,人向下搓。
单刀及体,来势似电。崔长青身形急转,棍尾一挑。“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使刀大汉的虎口崩裂,单刀断成三段。
“噗!”尚未站稳的使刀大汉,肋下挨了一击,一声厉叫,飞跌丈外。
同一瞬间,棍势如山崩,点向后一步扑的使剑中年人的胸口。
中年人大骇,手忙脚乱地封架。“铮铮铮”连封三剑,退了六七丈,但棍仍然排空直入,紧跟不舍,只在胸肋之间吞吐弄影。
“铮”又是一剑架出。
剑突然脱手震飞,翻飞抛三丈外。
棍压住了中年人的右肩,重如山岳。
中年人脸无人色,向下一挫,半跪在地,脸上涌起痛苦的表情,似是不堪负荷肩上沉重的铁棍。
“你愿说吗?”崔长青沉声问。
“我……我不知道。”中年人恐惧地叫。
“你知道,但你不愿说。”
“我……”
“因为你们曾说过,带在下的尸体或脑袋,去向你们的会主领赏。”
“真的,我……我确是不……不知……”
“好吧,你既然不知道,这表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