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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汉-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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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双闻言心头感动,抬眼觑他,险些落泪:“你有病么?我才不要你帮!”

李莫愁远远瞧得,只当他二人耳鬓厮磨,又是厌恶又是嫉妒,她心中情绪翻涌,面上却丝毫不露,顿了顿,问:“丁小兄弟,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白衣跛足女子路过湖边?”

丁跃道:“当然看不见。”

“怎言?”

“家师曾道:在世间休要多情,一人足矣。”丁跃挑眉,将陆无双搂紧了两分,“李道长,我娘子就在身侧,眼中怎还看得见其他女子?”

李莫愁倒没想过他会这般说,想到陆展元,心中一痛。

她抬眸在丁跃脸上辗转一圈,少顷,方叹了口气说:“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说罢一勒花驴,转身怅然离去。

陆无双此间一直低下了头,那敢与李莫愁照面,但听她说完这句,蹄声答答,竟自去了。

她正要挣脱丁跃怀抱,丁跃却反手将她抱得更紧,说:“别,万一那女魔头又回来怎办?”

陆无双闻言一僵,便不急着挣扎,这会儿危机解除,她浑身都不自在,当真羞到极处,窘到极处。过得良久,陆无双才吞吞吐吐道:“淫贼……你抱够了没有?”

丁跃自知再抱下去自己便同那街边的下流胚差不多,只得不情愿的放开她,道:“还没有。”

“……你!”

陆无双刷的抬头,朝他怒目而视,但见丁跃赤着上身,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想到他方才交代的那番话,心间柔软,撇开脸颊,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面色绯红,忙转过身整理。

丁跃也不紧不慢的穿好衣衫,一下跳到凉亭的栏杆边上,凑近陆无双脸,眨眼道:“跛妹,这次你总该好好谢谢我罢?”

陆无双听他这称呼,不由刺耳,红着眼睛道:“不许这般叫我!我……我这辈子都不要听到‘跛’字!”

丁跃愣了愣,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眼泪:“那叫‘瘸妹’?”

陆无双气的抬手便朝他一拳挥去,丁跃身子一侧,伸手将她粉拳握在手里,肃容道:“你就是将自己缺陷看得太重了,这样也没有甚么不好,你武功可比那些不跛的人高强得多,人也长得漂亮,跛不跛也没大碍!”

他说得诚恳,陆无双不由一呆,她缩回拳头,侧身道:“反正我不要听到这个字。”

丁跃瞧她态度回暖,不由窃喜,偷笑两声,正色道:“那你叫甚么?你告诉我,我就不叫你跛妹。”

“她叫陆无双。”

亭下似笑非笑的传来这句,丁跃和陆无双皆是浑身一震,但见一袭杏黄道袍的李莫愁,俏生生的立在湖边。

李莫愁悠悠抬手,顺了顺拂尘上的柔丝,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丁小兄弟,你该不会以为我真这般容易放过你罢?”

丁跃心头懊悔,他敢肯定李莫愁开始定有放过之心,只是他一时间顾着调笑陆无双,忘了拉她逃命。李莫愁一旦细思念其中过节,自然会发现这不过是场障眼法,折回身来,正好撞个正着。

陆无双战战兢兢的道了句:“……师父。”

李莫愁微微一笑,却也不骂她,反而柔声道:“无双,这些年为师待你也不薄,你将《五毒秘传》乖乖交出来,叛出师门的罪孽我便不追究了。不仅如此,为师还让你和丁小兄弟双宿双飞,从此做一对神仙眷侣呢。”

陆无双跟随李莫愁多年,何来不解她话中意思,李莫愁态度越是亲切,便越是恐怖,她言谈间将丁跃也捎上,意思便是他二人谁也别想活下去。

丁跃一瞧陆无双表情,明白过来。

他朝陆无双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按自己方才交代的做,陆无双痴痴地看他一眼,手足无措。

“甚么神仙眷侣,怕是做对亡命鸳鸯!”丁跃刷的一声展开铁扇,遥指李莫愁,“无须客套了,咱们手底下见生死!跛妹,快去叫我师兄师父来!”

陆无双关键时刻倒也不笨,足下生风,往青州方向疾奔而去。

李莫愁一见她要去搬救兵,右手拂尘一挥,左袖里倏然疾射一枚冰魄银针。丁跃一惊,抬手摁下扇柄机关,只听“铮”得一声脆响,透骨钉堪堪将冰魄银针打偏,落在陆无双身侧的草丛里。

陆无双深知李莫愁这暗器的厉害,朝丁跃喊道:“你……你一定要等着!”语毕一横心,转身跑开。

“小子,你找死!”李莫愁见陆无双溜走,不禁大怒,手中拂尘急挥,每一下都如清风吹月,凌厉狠辣却不失风姿。丁跃武功虽不如申屠行冲,但到底练过九阴真经,根基深厚,螺旋九影轻功数一数二,精钢铁扇指点敲戳,李莫愁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斗了数十招,李莫愁陡然拂尘改击为卷,企图夺走丁跃兵刃,她这拂尘古怪之极,丁跃临敌经验不丰,险险避过几招,逐渐吃力。谢曜曾教导弟子不许用暗器,丁跃这些年除非紧急情况,从不使用,他脚下生风,往右一侧,手腕倒转,扇柄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正对住李莫愁胸口,只听“嗖”的一声,便射出一枚透骨钉。

李莫愁变招极快,听到破空之声,忙回拂尘,刚好将透骨钉隔开。丁跃打不过就跑,犹如疾风掠地,转瞬间便朝一处逃奔。

“哼,和你师父多学几年,再想着从我手上逃跑罢!”李莫愁冷笑一声,古墓派的轻功不比螺旋九影逊色,瞬息千里,拂尘已往丁跃背后挥到,她正要向前击出,突然手上一紧,尘尾被甚么东西拉住了,竟然甩不出去。

李莫愁骇然一惊,转头一看,蓦地里拂尘那头传来一股大力,拉扯之下,她向后高跃丈许,这才稳稳落下。

但见一名身高八尺的魁梧青年手持双斧,络腮浅须,虎目含威,朝她凛然而视。

丁跃见得来人,也不跑了,反而刷的一声展开折扇,轻轻摇风:“李莫愁,那你再和我大师兄过过招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喵酱的地雷,我三更啦~

第165章 东邪门人

来人正是申屠行冲,他此前收到丁跃来信,马不停蹄地赶来夔州,与他汇合后再一道前往岳阳请宝清茶坊的证人。

他正在道上疾驰,便见一名白衣女子朝这方奔来,神色慌张似有要事。

申屠行冲一直将侠门规矩谨记于心,他父亲是聚义庄的好汉,师父也是鼎鼎大名的侠客,若逢人危难必然出手相助,时值兵荒马乱,这些年不知救过多少人性命,做过多少件好事。此刻见白衣女子神情,勒马便问:“姑娘,你遇上甚么麻烦了吗?”

这白衣女子正是匆匆离开的陆无双,她瞧申屠行冲满脸正气,心底一动,便将丁跃在前面和李莫愁相斗的事情说了出来,申屠行冲得知师弟有难,忙疾奔到此,恰好看见李莫愁痛下杀手,他当下挥出斧头,拂尘的柔丝便缴在斧柄上,阻了一阻。

陆无双快步跑来,道:“你没受伤罢?”

丁跃一见是她,先是大喜,随即便皱眉道:“你又跑回来干么?趁机逃啊。”他说罢不等陆无双回答,便摸了摸下巴思忖,“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担心我对不对?”

陆无双闻言脸色大窘,抬手便使劲儿掐了下他胳膊:“呸!鬼才担心你!”

李莫愁美目扫了一眼四下,冷冷道:“谢大侠何时过来?”

申屠行冲直来直往从不说谎话,皱了下眉,老老实实道:“恩师五湖四海散游,为甚么要来?”

丁跃正在调笑陆无双,一听这话不禁捶足顿胸,好在他为人机智,立时便说:“大师兄,你不知道么,师父给我传信说要来此地找我们,有要事商议。”

但李莫愁此时已然生疑,对丁跃的话是半分也不相信,若谢曜不在,她对这两个初生牛犊压根不会放眼里。

她杀气斗起,面上却笑得愈发柔和,道:“你们师兄弟一起上罢,正好英雄大宴上,我给你们师父送对儿尸体过去。”她想到派去谢曜身边的洪凌波,忽而一笑,“啊,不对,你们师徒三人都要死啦。”

申屠行冲和丁跃对谢曜敬爱如父,哪容她辱骂,两人怒不可遏,蹂身而上。

师兄弟二人多年并肩抗敌,出招默契无比,申屠行冲双斧斩下,变招之间,丁跃的折扇也已经削到,此起彼伏,永不给敌人落下喘息时机。若不是李莫愁武功着实高超,怕是一来便要吃亏,她凛然挥袖,轻蔑之心变为提防,心头暗道:这姓丁的小子武功平平,他师兄却一身蛮力,不容小觑。

申屠行冲身手矫捷,二十四招迅雷斧法拍斩劈砍,招招凌厉,力道千钧,斧法刚猛,而李莫愁的拂尘却是偏柔之物,这一刚一柔,变幻莫测,谁也没从谁手上讨到好处。

李莫愁暗暗心惊,生怕中了申屠行冲的毒手,当即拂尘急挥数下,使出“混元式”,将拂尘舞成一个圆圈,护住了身前要害,倒跃出去,申屠行冲手中豪斧以截法叩击,双脚一蹬,疾蹈纵起,挥臂重重叩在拂尘柄上。

“哐”的一声大响,李莫愁几乎拿捏不住,心想若不是申屠行冲神力过人,否则早就被她拂尘扫个稀巴烂,她心头火起,十分不甘,势必要将两人杀了泄愤!

她抬脚逼开丁跃,猛然使出“三无三不手”,攻向申屠行冲周身大穴,申屠行冲见此,向傍一闪,身形向前猛冲,他斧头仅有两尺多长,唯有靠近才能发挥威力,斧头下劈中倏然一顿,改成横向扫切,李莫愁急忙撒手,心下大惊,临时变招后退,“呼”地一声,道袍腰带衣襟便被申屠行冲一斧头割断。

李莫愁回身趋避,胸前衣襟已片片飞开,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当着两个青年男子的面,这一下羞惭难当,她忙抬手拉好衣襟,饶是一生见过大阵大仗无数,此时也不由得惊羞交集,脸上神情明灭不定。

申屠行冲也不由哑然,举着斧头不知该不该继续打斗。

李莫愁瞧他脸色,眼珠一转,叫道:“我攻你左肩了!”话音甫落,却抬袖挥舞,一簇银光闪过,十来根冰魄银针齐发。

“师兄小心!”丁跃就知道她不怀好心,惊急下抬手一掷折扇,叮叮当当帮他挡去一部分。申屠行冲也没料到李莫愁会这种关头出手,他当即就地一滚,举斧头挡下银针,但李莫愁发射暗器的手法那是这般容易躲过,当即左肩一阵微微刺痛,才知针刺上的毒性厉害非凡,申屠行冲复要站起,猛地浑身麻软,站立不稳,一交摔倒,斧头“砰”的掉在地上。

丁跃大惊失色,忙冲上前,一把扯开申屠行冲衣襟,只见一枚镂空银针刺入皮肉寸许,周遭肿胀乌黑。他不假思索,折扇一划伤处,挤出毒血,申屠行冲闭目运气解毒,谁也无法顾及李莫愁。

李莫愁见申屠行冲中毒,不由仰头大笑,道:“你们倒是说说,谢大侠那日放我离去,他后不后悔?”

话音甫落,不远处的柳林中忽然传来一声冷哼。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青衫人隐在树后,露出半张脸,宛如僵尸,不辨男女。

李莫愁心下一惊,想起几年前自己在陆家庄外遇见的高手,也是这副打扮,记忆重叠,她不禁退后两步,问:“是那位高人吗?”

青衫人直勾勾的看着她却是不答,左手微抬,疾射出一枚石子。李莫愁不由侧身趋避,但见那石子静静躺在地上,细细一思,不由胆寒。她一时间犹疑不定,又看了眼青衫人,身形一动,蓦然冲入柳林,朝其攻去。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过来,忙闪身避开,李莫愁本来乘着对方躲避之际,大可长驱直入,但眼见地上堆着乱石、土堆、柳枝,看似乱七八糟,中间显是暗藏五行生克的变化,她不解此道,心存忌惮,再抬眼看去,青衫人已经和丁跃陆无双几人汇合,扶起申屠行冲扶往湖中一艘大船。

李莫愁不禁大怒,急忙纵身跃过一道土堆,要追过去,脚下移形换位,向左拐了个弯,又见柳枝拦路,不管如何走,都好似在柳林中原地兜圈。当下不及细想,双足点处,又向内跃去,只是地下土堆乱石的横七竖八,五花八门,明明路在眼前,何以走不出去?

四人已然渡船远走湖心,往江河驶去,待李莫愁从这五行八卦的阵法中闯出来,早已追赶不及。

※※※

“大师兄?大师兄?”丁跃焦急非常,唤了申屠行冲几声,却不见他答应。

“我来。”

那面如僵尸的青衫人走上前,抬手从水盆里拧干毛巾,轻轻的擦了擦申屠行冲额头的虚汗。随即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药丸悉数倒出,让申屠行冲和水吞服。

丁跃瞧她身姿纤细,声音娇嫩,显然是个女子,他问:“你给我师兄吃了甚么?”

青衫人柔声道:“这是九花玉露丸,乃黄药师独门灵药,可帮助解除他身上剧毒。”

陆无双听她嗓音,总觉熟悉,半晌忽然低呼一声,奔上前来,握住女子的双手,瞪大眼含泪问道:“……表姊,是你么?”

女子和她双手交握,也不由微微激动颤抖,陆无双伸手扯下她脸上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鹅蛋脸,一左一右两个酒窝,美貌动人。

“表妹,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青衫人正是程英,她顺嘉兴一道找寻,正好撞上陆无双几人与李莫愁争斗。程英瞧战局紧张,自己也决然斗不过李莫愁,急思一计,事先在湖边准备好渡船,再于柳林中布好奇门遁甲之术,引她入阵,拖延一时半会儿。

表姊妹两人几年未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程英这时看向丁跃,敛衽微微一拜,笑道:“丁二师兄。”

丁跃兀自在震惊当中,一听她称呼,更是大奇,追问之下方知师父又收了两名女弟子,程英排行第四,另一名女子洪凌波排行最末。

陆无双闻洪凌波的名字,蓦然大惊,说道:“洪凌波?她是李莫愁的弟子,是我师姊啊!”

程英微微颔首,道:“嗯,我知道,她说自己不忍受李莫愁的折磨,早已叛出师门。”当下将如何在码头和洪凌波相遇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无双越听越不可置信,摇头道:“不可能,洪师姊最听李莫愁的话,她怎可能投奔侠门?更何况李莫愁和谢大侠互为敌对,洪师姊就算要投奔,也万万不会是你们门派!”

丁跃和程英闻言倏然耸动,显然都已想到了一处。

两人正待开口,刚转醒的申屠行冲已然脱口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李莫愁方才骂我们师徒三人都要死了?”程英见他似乎要挣扎坐起来,忙伸手一按他肩头,“你快躺下,可别让毒散了。”

申屠行冲此刻尚在迷迷糊糊,只听对方嗓音娇柔,抬头见她一袭青衫,淡眉明眸,心头一跳,讪讪然扯过薄被,盖住肩膀j□j的伤处。

丁跃听完这些便一直在细细寻思,他忽然“啪”的合上折扇,铁青脸道:“不好!那洪凌波定是李莫愁派去刺杀师父的奸细!”

第166章 儿女情长

丁跃得出这个结论,几人都觉大有可能。

当下程英便道:“赶快写信提醒师父。”她虽是女流,但这句话说得极是威严,陆无双从舱中取来笔墨纸砚,程英左手按纸,右手握笔,不知写到甚么内容,竟自低头微笑。

申屠行冲躺在榻上,但见她青衫背影,细腰一搦,甚是娇美,不由多看了两眼。

程英将写好的信装入信封,双手交给丁跃,便转过身,对申屠行冲道:“申屠师兄,幸好丁师兄当时将你身上毒血放了,中毒不深。你这些时日不能运功,好好静心休养,待船靠岸,我再去为你抓几服药,见到师父再请他运功疗伤,便无大碍。”

她这几句话不紧不慢,斯文体贴,申屠行冲自持一身横练功夫出入江湖多年,从没见过程英这般温柔的女子,更别说有人细心相待,一时间只得讷讷点头,没有答话。

程英见他沉默寡言,不善言辞,怕气氛沉闷,转身走到窗前,取出碧玉箫,轻轻放在唇边吹奏。

申屠行冲不通音律,只觉箫声清澈,动听之极,待程英一曲终了,他才问道:“你这支萧真好看,是何处得来的?”

程英看了看手中玉箫,唇边忍不住浮现一抹温柔的笑容:“是师父亲手所做,然后赠与我的。”她遥望窗外湖上碧波,想起那日谢曜在桃林中吟诵的两句诗,不由低声接续,“蓬莱三山固所道,亦羡人间好情缘……”

程英回头一望,却见申屠行冲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禁略觉有对牛弹琴之感。她朝申屠行冲微微颔首,“申屠师兄,你好好休息罢。”转身出了房门。

申屠行冲目送她婀娜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不知说甚么。

※※※

丁跃飞鸽传书将信寄去襄阳,心下惴惴,虽然他师父武功高强,到底是条光明磊落的好汉,从不会怀疑身边人,若这洪凌波妄图下毒、行刺,指不定还傻傻的中招。

一旁的陆无双见他蹙眉不乐,终忍不住问:“丁大哥,你确定这信令师能收到吗?”

“……跛妹,你再叫我一声?”丁跃心花怒放,倏然扭头,哪知陆无双和他挨的极近,脸颊轻轻扫过对方粉唇。

陆无双登时倒退两步,一把捂住嘴,面色大红,心下一转,认定丁跃是故意占便宜,不由柳眉倒竖,大声骂道:“丁跃,你这恬不知耻的淫贼!我要杀了你!”语毕一把拔出腰间弯刀,唰唰唰三刀朝丁跃砍去。

丁跃呆呆的摸了摸脸,见刀砍来,忙跳上船舷左闪右避,口中大叫:“无双妹子,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陆无双弯刀斩到桅杆上卡住了,她拔了半天拔不出,复怒问道:“那你甚么时候是故意的?”

丁跃想了想,歪头道:“在凉亭我脱你衣服,抱了你半天……啊哟!”话没说完,陆无双贴着他头皮便是一刀,削掉几缕头发。丁跃见她下手来真的,哇哇乱跳:“妈呀,陆无双要杀他夫君啦!”

陆无双霞飞满面,险些背过气去,她怒不可遏,手上却是招招不留情:“甚么夫君,你休得无耻!”丁跃蓦然回身,举扇架住她弯刀,挑眉笑道:“跛妹,你抱也抱过我了,亲也亲过我了,难不成想不负责么?”

“你……你……”陆无双何时见过丁跃这般满嘴歪理的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殊不知丁跃这会儿也是拉下脸皮,他一见陆无双就喜欢得紧,几番交往,更是爱慕难舍,想到人厨子给他说过的话,于是乎这才用出那死缠烂打的手段。

丁跃正待上前招惹,程英却从船舱里走出来,仿佛她身上特带的娴静气质,便是丁跃也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无礼,朝陆无双眨眨眼睛,钻进去看申屠行冲。

陆无双收刀回鞘,怒道:“等你出来我再杀你!”

程英见状不由掩嘴吃吃发笑,陆无双上前挽着她手臂,姊妹两人站在甲板上,湖面波光粼粼,吹乱几缕青丝。

“表姊,你笑甚么?”

“我在笑你和丁师兄啊。”

陆无双撅嘴冷哼,两手绕着腰间飘带,满脸不高兴的说:“要不是看在他是你师兄,我肯定将他剁成十七八块扔进湖里喂鱼!”

程英道:“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教人看了笑话。即便他不是我师兄,你又当真下得了手吗?”

丁跃躲在船舱后方,将耳朵竖起,鬼鬼祟祟的偷听。

程英问完这句,陆无双那边却半晌没有回答,他不由暗自心急。

过了片刻,忽然听得有人轻轻啜泣,丁跃心下大奇,只听门外陆无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表姊,可……可我忘不了傻蛋。”

“甚么傻蛋?”

丁跃忍不住脱口而出,好在门外的程英也问出同样的话,他声音小便被掩盖下去。

陆无双回头拨了拨耳边发丝,垂眸道:“我从李莫愁手下逃走,幸亏半道上遇见……遇见一个人,是他三番两次帮我化险为夷,还……还叫我‘媳妇’。前些日子李莫愁半道拦截,傻蛋与她打斗,慌乱中我与他分开了,若不是如此,便也遇不见表姊你。”语毕,她又细细的给程英讲起那“傻蛋”的外貌、武功,只将他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程英轻轻惊呼,握住她手:“表妹,你……你竟是喜欢那个少年郎?”

丁跃再听不下去,只觉怒不可遏,浑身血脉喷张,要同那“傻蛋”狠狠打一架!

他围着屋子来来回回走圈,折扇一下复一下的敲在掌心,嘴里碎碎念道:“甚么狗屁傻蛋,你救过她,我就没有救过吗……哎,可是跛妹偏偏喜欢那个狗屁傻蛋……那狗屁傻蛋如果和我抢跛妹,我就杀了他……哎呀不行,我若有这邪念,不等我杀了他,师父就会先把我杀了……罢了罢了……”

申屠行冲本在静养,被他唠唠叨叨吵醒了,轻轻咳嗽两声。

丁跃这时候走到床榻面前,一本正经的询问:“大师兄?大师兄,你别睡了,快起来看看我。”

“看你甚么?”

“看我俊不俊!”

申屠行冲不禁哑然,好在从小到大丁跃没少问过他和师父,想要颔首,奈何伤势正重,这会儿困意袭来,迷迷糊糊敷衍点了点头。

丁跃哪里肯死心,可他不敢再打扰申屠行冲养伤,只得抓抓头发,翻箱倒柜的找出一面镜子,枯坐着自问自答:“我俊不俊?俊!跛妹喜不喜欢我?喜欢……”

伴随着他的嘀嘀咕咕,申屠行冲也沉沉睡去。

船在湖上行了三日,程英每天都准时来给申屠行冲换药,体贴入微,但他二人都是不爱说话的性格,时常半天也接不来一句话,气氛冷淡。反倒是陆无双伤势大好,每日见到丁跃便要喊打喊杀,丁跃少年心思,便也陪着她嬉笑打闹,老远便能听见二人嘻嘻哈哈的声音。

这日天气晴朗,大船终于靠来洞庭湖岸边,五月十五的英雄大宴也已临近。

如今淮水以北尽被蒙古占领,洞庭湖边也有几名蒙古士兵,申屠行冲见着蒙古兵便气愤难抑,这些年蒙古所做残暴之行,他看在眼里,对其恨得咬牙切齿。

程英似乎察觉到他情绪激动,忙递去一个温柔的安慰眼神,申屠行冲一瞧她面容,立时便移开视线,不与她直视。

他余毒未清,使不上力,需要丁跃扶着,四人磨磨蹭蹭的顺着道路往镇上行去,忽而听得蒙语大声呵斥。丁跃当初在四川,同曹将军部下一个参谋交好,那人教过他一些蒙语,因此听出了究竟,忍不住回头一望。

“喂,那人叽里咕噜的说甚么?”陆无双心下好奇,忍不住问。

丁跃笑眯眯的看她一眼,说:“你叫我声‘跃哥哥’,我就告诉你。”

陆无双一跺脚:“呸!臭混蛋!”

丁跃讨了个没趣儿,也不生气,而是道:“那个蒙古兵说‘臭混蛋,把你的马赶走,否则我就一枪挑了它’!”他话音甫落,那边却传来一声哀嚎,四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名衣衫狼狈风尘仆仆的少年正和一名蒙古兵相斗,他握拳一砸,那蒙古兵躲避不及,便被砸断手肘。右侧另一名蒙古兵持枪奔上,长枪一刺便要攻到少年肋下,这少年不慌不忙,侧身闪过,尽是极其上乘的轻功,他旋身飞起一脚,正中那蒙古兵的脑门,瞬时之间,两名蒙古士兵都已经被他打倒在地,半晌爬不起来。

申屠行冲见状,不禁脱口赞道:“好身手!”

程英微微点头:“不知这位少侠是谁,他伤了这两名鞑靼,怕会引火烧身。”

那少年一屁股坐在两名蒙古兵头上,将乱糟糟的头发往后一撩,露出一张俊俏面孔,语带不悦道:“我正不高兴,你们好好地干么要来招惹?”他话刚说罢,就听不远处传来几声大喊,“傻蛋!”“三师弟!”

丁跃认出杨过正高兴的无以复加,却听陆无双脱口唤“傻蛋”,登时转身,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淋下。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饱满的三更,大家圣诞节快乐~^▼^

第167章 礼法世俗

这少年正是杨过,他此时也认出申屠行冲几人,大喜过望,转身往两名蒙古兵屁股上踹了一脚,牵起手边癞马,这才狂奔过去。

“大师兄,二师兄!”还未走近,杨过便跳起来挥手,待他看见陆无双,惊喜不已,“媳妇儿!”

丁跃登时脸便绿了,眼看陆无双要和杨过相拥,他忙一脚插入,率先同杨过抱个满怀,大呼道:“三师弟!我想死你啦!”

杨过心底也高兴至极,一扫连日阴霾,拍拍丁跃的背:“二师兄,我也想你们。”他拍了两下,丁跃还是抱着他不撒手,不禁感动:我虽几年没有和师兄相见,但他们却和我感情如故。思及此,杨过便也抛开方才的一丝生疏,攀着丁跃肩膀。

申屠行冲见他师兄弟两人抱着不放,不由好笑,咳嗽道:“你们再这样抱下去,可就‘有伤风化’了。”

丁跃闻言忙向后一跃,看了眼陆无双,提醒道:“听见没,大庭广众不可以搂搂抱抱。”陆无双对他这话一头雾水,瞪了他一眼,不予置答。

杨过听申屠行冲咳嗽声,不禁上前,问:“大师兄,你受伤了?”

申屠行冲点了点头:“此前遭李莫愁暗算,中了她的冰魄银针,现在只是余毒未清,功力受损,没有大碍。”杨过不等他说完,伸出右掌,贴在他背心的“至阳穴”上。这穴道在第七脊椎之下,乃是人身督脉的大穴。申屠行冲先是一惊,随即便觉一股温和之力顺气脉行走,他立刻明白杨过这是为他疗伤,全力调理肩头的伤势,只得片刻,痛处大减,脸现红润,睁眼叹服,“三师弟,你的武功越发精进啊!”

杨过修为不深,于解毒方法更是一无所知,他只是掌心隐隐感到申屠行冲体内气息流动,便将一股声气助他上通灵台、神道、身柱、胸道各穴,下通筋缩、中枢、脊中、悬枢各穴,尽其所能,维护他的督脉,没想歪打正着。

丁跃虽然烦恼陆无双牵挂的“傻蛋”便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师弟,但见了杨过,惊喜多于烦恼,师兄弟三人不到一会儿便又恢复少时心性。

程英虽也是侠门弟子,但到底来的最晚,他三人说起天山的趣事,和陆无双只能在旁倾听,不时微笑。

一行人说笑着往岳阳城的宝清茶坊走去,到了茶坊外间,因为那宝清茶坊的主人利宝清性格古怪,丁跃几人不便进入,便由申屠行冲一人去请,他几人寻了一处酒楼,点了几个小菜,坐下边等边聊。

陆无双和杨过早有交情,方才被丁跃打断了话,这会儿忍不住道:“傻蛋,你那日……”

“三师弟!你是不是也收到英雄大宴的名帖了?”丁跃朗声呵问,将坐在身旁的程英吓得微微一惊。

杨过愣了愣,答道:“甚么英雄大宴的名帖?”

陆无双笑着说:“你不知道吗?这月十五……”

“在大胜关!郭大侠和丐帮黄帮主召集天下英雄共赴陆家庄!”丁跃顿了顿,“师父给咱们都飞鸽传书详说了此事,便是古墓派,他也拖人送信来着。”

杨过不知怎的突然垂首,颇为落寞道:“我又不是甚么英雄,参加英雄大会干么?”

丁跃见他模样,大感好奇,眼见陆无双又要开口,他立刻拍了拍桌子,抢言说:“三师弟,有甚么不能给师兄说!你是不是遇见甚么麻烦了,说出来师兄和你一起想个主意。”

杨过瞧他仗义,再忍不住满腔苦闷之情,向他倾吐道:“二师兄,我惹我姑姑生气了,于是她一气之下离我远去,我……我寻了她好久。”想起自己的姑姑至今不知身在何处,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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