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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汉-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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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想……他叹了叹气,转而派遣了一名士兵来驾牛车,也不着急赶路,驱马侧,按辔徐行。
谢曜知他心意,不由投去感谢一笑。
两人边行边聊,不过多时,已趟过斡难河,人渐渐多起来。路过族人都会朝拖雷问好,拖雷也一一招呼。
顺着河流一路往东,极目远望,无边无际大草原之上,洁白帐篷一座连着一座,牛羊成群,分布漫山遍野。这片肥沃土地养育了世世代代蒙古部族,亦是谢曜童年生长地方。
谢曜心绪激荡,按捺不住与母亲相见之情,不停翘首张望。天书难得见他这副神情,不禁多看了两眼。
车轮轧轧,终一处大帐篷前停下。拖雷翻身下马,对谢曜道:“乌日婶婶前不久才搬来此处,要我扶你进去么?”
谢曜听着那个“扶”字,心头一跳,沉吟道:“不必了,我‘走’过去。”他刚说罢,身后便传来一声冷嘲:“你想让她伤心,那就爬过去罢,让她看看自己宝贝儿子是有多狼狈凄惨!”
天书话虽毒辣,但说话间已然伸手扶着他。谢曜闻言一晃,迟疑片刻,反手紧紧抓着她手腕,小心翼翼挪身下车。但双腿骨骼碎,早不能撑力,谢曜双膝一软便要摔倒,天书惊然之下也没多想,忙伸手将他抱个满怀。
两人面上皆是一热,谢曜推也不是,天书扔也不是,好不尴尬。
拖雷旁只觉着奇怪,暗道这老太婆怎如此泼辣,而谢曜却对她态度也十分特别,他正胡思乱想之际,那老妇突然转头,凶巴巴朝他呵斥:“还不过来把他扶着!”
拖雷闻言,忙不迭上前接手,待回过神来,才纳闷儿自己怎如此听话。
两人门口闹了一出,这才掀帐篷入内。谢曜走近室内,屋中陈设竟和原来家一模一样,只是壁上多挂了一张弓,谢曜仔细瞧了瞧,才认出那正是当年悬崖之巅,他一箭三雕助手。
拖雷说:“你当年创下一箭三雕壮举,之后再无人能破。父汗怜你英勇,可惜早逝,便将此弓赐给了乌日婶婶,以作留念。”
谢曜望着那弓怔怔出神,仿佛又看到那日蓝天碧空,众人驱马奔腾。一别不过三年,现下他不能策马扬鞭,也无师父义兄旁……
长弓不朽,人事已非。
眼神中掠过一抹痛处,谢曜稳了稳心神,伸手抚上那柄长弓,却听身后有人惊道:“是谁?”
拖雷和天书率先回头,见一中年妇人挎着篮子走近屋中,正是乌日珠占。乌日珠占一眼认出拖雷,随即笑道:“又来寻你妹子啦?可是华筝今天没来,你去围场找找。”
“我今天不找她。乌日婶婶,你看看是谁回来了。”拖雷说着,指了指当中那人。
乌日珠占闻言一愣,待视线移那蓝衫人背影,竟再移不开。纵使身量有了变化,但那份气质,却和从前一模一样。她鼻尖一酸,忍不住便红了眼眶,抬袖拭了拭泪,颤声道:“好孩子,是你……回来了么?”
谢曜抚长弓上左手微微一抖,心下禁锢已久情绪,便如打开了阀门,通通宣涌而出。天书察觉他抓自己手腕越来越紧,不由得反手拍了拍他手背。
谢曜长吁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子,面带笑意点了点头:“妈,是我回来了。”
第81章 三叠阳关
乌日珠占心头大震,踉跄几步却又止步不前,似是不敢相信。待仔仔细细用目光描摹面前人容颜,方才步上前一把将谢曜揽怀里,悲喜交集反复念着谢曜小名:“小曜!小曜……”
谢曜红着眼圈,只不过短短几年,乌日珠占两鬓凭添了白发,他伸手拍了拍爱母肩头,道:“妈,我回来好好侍奉你,哪也不走。”
“妈妈能见到你已经很开心了,不奢求别甚么。你要走哪里去,妈妈便和你一起。”乌日珠占擦了擦眼泪,又看了眼谢曜,将他抱怀里,还当他是稚童一般疼爱。
“你再将他抱紧些,那右手又得骨折。他双腿断了,找个地方让他坐下。”
本是一副亲人相见感人场景,蓦然间插…进这句冷冰冰话,拖雷和乌日珠占不由朝那老妪看去。
只不过拖雷是诧异,乌日珠占却是惊骇。
“你……你说甚么?手臂骨折?双腿断了?”乌日珠占呆了呆,这才发现谢曜被拖雷和那老妇人搀扶着,而他双腿软软垂地上,不得半分力气。
乌日珠占脑海中一阵眩晕,几欲晕倒,拖雷眼疾手,忙将她扶住。
纵使谢曜再好脾气,此时也忍不住斥道:“天书,住口!”
天书乍然听到他厉声呵斥,登时心中大怒,把手从谢曜手中抽回,再不扶他,冷哼一声,掀帘子走出帐外。
谢曜一时间没有支撑,砰摔倒地。乌日珠占见爱子摔着,惊什么眩晕也清醒了,忙合同拖雷,将他扶到椅子上。
“好孩子,你怎生受了这么多苦。”乌日珠占紧紧握着他双手,瞧谢曜消瘦模样,泫然而泣。
谢曜拍拍她手,安慰道:“妈,你别哭,我很好。”
乌日珠占一看他双腿,如何肯信,只是一边擦泪一边摇头,道:“你切莫和你师父们出去了,就和妈妈待一块儿,安安稳稳,谁也不招惹。”
谢曜听她提起江南七怪,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却化为一声长叹,垂首道:“妈,师父们……已登极乐。”
“啊?”乌日珠占惊讶至极,拖雷也是大惊,追问道:“千真万确?”六怪定居蒙古时,铁木真也曾让他们教导拖雷一些外门拳脚,是以拖雷也十分意。
谢曜稳了稳心神,方才同他们叙叙道来,但却将自己风尘困顿一路甘苦事情隐去不谈。说到后来,谢曜竟渐渐平定下来,想到朱聪等人死,只有无限惆怅。乌日珠占听泪水涟涟,拍拍谢曜肩头,柔声道:“你还有妈妈。”
谈了一会儿,拖雷因身怀要事,便起身告辞。他走后,乌日珠占又朝谢曜倾述了一腔思念,过得片刻,方问:“孩子,那名陪同你来老妇是谁?”
谢曜一怔,这才记起天书自离去便没有回来,此时薄雾冥冥,已近黄昏,这才后怕起来。
“妈,随我去找她!”谢曜说罢,便伸手朝外扑去,乌日珠占忙将他按下,慌忙道:“你别急!你看看你伤……哎,坐下!”
谢曜紧锁眉头,忧虑道:“她性格不好,就怕因我刚才说了重话,就此离去。这草原上,荒无人烟,她一个人纵使有通天之能,我也不大放心。”
乌日珠占正要开口,听身后帘子响动,一人走近帐内,冷冷道:“你当我是你,这般不中用!”乌日珠占回头一看,只见一名身披素衣美貌少女立门口,烛光摇曳下,衬得肤若凝脂,明艳动人。
饶是谢曜见过她无数次,也不禁怔了怔。他回过神,低头清咳两声,对乌日珠占道:“妈,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位姑娘名叫天书,乃是我救命恩人。”
乌日珠占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背过身,朝谢曜满脸喜色道:“怎么救你啦?”
谢曜便将天书这一路上照拂说出,末了朝天书招了招手,使了个恳求神色:“天书,这是我妈妈。”
天书如何不知道,哪需要谢曜介绍。但他意思却再明白不过,天书一个“晚辈”,自当对长辈问安才是。
“伯母。”天书想来也不和谢曜计较,走上前称呼了声。
乌日珠占细细端详天书片刻,不由得眉开眼笑,她又看了看谢曜,心中竟是久违喜悦至极。“好孩子,你们说话吧,妈妈去做饭。”语毕,不等谢曜和天书表态,便自顾自转身而去。
天书确定乌日珠占一时半刻不会过来,方朝谢曜怒目而视。谢曜瞧她这副怒容,竟觉格外好看,忍不住笑了笑:“你别生气,我再不那般呵斥你了可好?”
“谢大爷架子大着,你爱让人住口,我不说便是。”天书冷哼一声,抱着双臂背过身子。
谢曜一听这话忍俊不禁,怪道:“你怎么像个小姑娘似,还同我置气了?”天书仿若受了奇耻大辱,转身发作:“你才是小姑娘!”
“嗯,我是,你别生气了。”
天书一拳好像打棉花里,她发泄完毕,便当真不气了。
“我明天就走。”她想了片刻,忽然说道。
谢曜愣了愣,以为她还怄气,问道:“你何必因一句话,和我发这般大火?”
天书瞪他一眼:“你还想不想双腿痊愈?我明天便启程去西域,你蒙古老老实实待着,别等我回来,你就已经死了!”
谢曜这才明白过来,虽然天书恶声恶气,但心中却不由一暖,微笑点头:“我老老实实待着。”说到此处,他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为何要去西域?”
天书索性对他明说:“书中记载,金刚门下有一种秘药,若人手足身体骨节若遭致重创伤残,敷上此药后伤患仍可痊愈。但这东西大致只知道西域一带,此番前去,也不知甚么时候能回来。你腿上伤势,记得每日推拿活血,否则泄了肌肉,只得双双斩去!”
“……我自省得。”
不知为何,谢曜听她要离开,不知归期,莫名怅然。天书看他低头蹙眉,想到就此分离,不能再与他每日嬉笑怒骂,心头也不由发堵。
两人双双沉默半晌,终是谢曜先开口,沉声道:“我行动不便,不敢拖累于你。此行山高水长,你路上多加小心。”
天书淡淡“嗯”了一声,却不答话。
谢曜又叮嘱道:“你动不动就容易生气,出门外这点须得改了。失手杀人,与人结仇,总不是件好事。”
“我是给你找药,你当我是去和别人比武么?”
谢曜抬眼复看了她一眼,又撇开视线,迟疑道:“再有,你莫化成这副容貌,还是易容为老妪为妙……嗯,你若肯扮成邋遢老头子、脑满肠肥大胖子,那就好了。”
天书先是不明究竟,待反应过来,面上一热,朝谢曜“呸”了一声,转身跑出帐外。
她刚离开片刻,乌日珠占便招呼了两人来吃饭。饭桌上乌日珠占一会儿问天书年龄,一会儿问她喜欢什么,爱吃什么,家住何方……愣让天书临时编出一套身世。
乌日珠占太久未见谢曜,心下高兴,不停给两人布菜,谢曜无所谓,天书却甚是为难。她甚少吃这些五谷杂粮,但此刻却也不想拂了乌日珠占热情,只得硬着头皮吞下去。
谢曜坐她对面,看得一清二楚,不住哈哈大笑。自离开桃花岛以来,他从未如此真真正正笑过。乌日珠占好久不见儿子,也甚是欢喜,盛了一大壶马奶酒,先给天书满上。天书也难得从谢曜脸上看见如此肆意笑,想到明日便要离开,也懒得说他,接过酒杯,大大方方与乌日珠占碰了碰。
三人开怀痛饮,酒过三巡,月上中天。
天书站起,将醉倒乌日珠占扶进房中,又折回来去扶谢曜。岂料她刚一伸手,手腕便被“啪”一声捉住。
“你左手倒是越来越敏捷了。”天书哼了一声,从他手中抽出。
谢曜抬起头来,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点喝醉迹象。想来他只是见乌日珠占高兴,故意装醉罢了。
“你也休息罢。”
天书摇了摇头,道:“我现就走。”谢曜一怔,问:“非得这么急?”天书正要开口呛他一句“皇帝不急太监急”,才反应过来这话是骂自己,话到嘴边,改变道:“早去早回。”
想来也是,谢曜点了点头,不由说:“找不到,也没有大碍,我……已经习惯了。”
“我不习惯!”
谢曜闻言一愣,却也无话可说,百转心思到嘴边,只化为一句“一路珍重。”
第82章 黑玉断续
天书离开蒙古,一路往西域而去。她心中念着事情,自然没有心思寻事滋事,面容也依照谢曜所说,易容得十分平凡。
数十年前,少林门下一头陀叛变,躲往西域。而此人本是少林寺一烧火僧人,因为不堪掌管香积厨僧人暴打而暗自偷学武功,二十年后终至大成,少林寺一年一度达摩堂大校击杀少林达摩堂首座苦智等人逃下山去,开创金刚门一脉。而金刚门下有一疗伤圣药,名为“黑玉断续膏”,只要人活着,纵使骨头粉碎,也能治愈。
是以天书打定主意,此行势必得。
天书本想施用法术,日行千里,但不知为何,每每念出口诀,却毫无反应,惊一身冷汗。屏息调气,再拈法术,却又能使出。一路上断断续续用了几次,不多日便达西域一偏陲小镇。她向人一路打听金刚门所,却无人知晓。火工头陀叛出少林,距今应有三十多年,按理说应当名扬西域,没曾想竟是籍籍无名。
天书又连续打听了几日,始终不得下落。这日,她牵着骆驼,储够所需,准备往西域人烟罕至地方再去寻找,但还未走出镇子,忽然听身后有时时慢脚步声,分明是有人跟踪。
天书心下一凛,面上却无甚表情,她牵着骆驼,来来回回镇上行走,凝神细听,那脚步声始终不离她五步之外。天书不由冷笑,闪身钻入一条陋巷,那脚步声忙又追上,天书当下算准方位,豁然转身,右手一按那人肩膀,将其牢牢制住。
那人尖嘴猴腮,身量瘦弱,武功也稀松平常,被天书反剪手臂,疼冷汗直冒,嘴里高呼:“女侠高抬贵手!”
“你是甚么东西?胆敢跟踪我!”天书说话间,手上力道加重,那人登时便要被疼晕了去,大声道:“女侠,你……你可是要找金刚门?”
天书一听金刚门,迟疑片刻,松手退后,冷冷问:“你知道金刚门下落?”
那瘦子瞧了眼天书,点了点头道:“是,但不知女侠找金刚门有何贵干?”
天书心下一转,抬眼道:“我本想找少林寺学艺,可那破庙竟不收女徒弟。几番辗转,听说少林寺曾被一火工头陀打门面全无,元气大伤,想来那少林功夫也不过尔尔,倒是这火工头陀,武功不弱。我存了心思,从少林僧人口中逼问出火工头陀下落,这才上西域来寻,想要拜他为师。”
瘦子一听此话,双眼放光道:“你所言千真万确?”
天书却不回答,反嘲讽道:“不过来得西域,这地方竟没有一个人听说过金刚门,看来也不如何。”
“女侠明鉴!”那瘦子上前两步,“我金刚门正是广招徒弟时候,你来我门派,见识了我师父功夫,当知传言非虚。”
天书心下大喜,面上却冷冷淡淡道:“你师父?难道你也是金刚门人?”
那瘦子知晓天书有意嘲笑他武功太差,但却不以为意,道:“女侠,我入门不久,根基尚浅,我师父才是真正世外高人!”
“哦?那你带路,我倒要好好拜访拜访。”天书心知此事并不会如此容易,但就算龙潭虎穴,她也绝不会胆怯,大不了夺得黑玉断续膏,便将金刚门人通通屠杀干净。
瘦子前带路,全然不知身后女子想法。却不知天书对金刚门全然误会了,瘦子乃是真心实意想让她拜入金刚门下。
原来三十年前,火工头陀怀着一腔抱负跑来西域,妄图开创金刚门,广招弟子,日后再杀回少林。但没想到西域乃是西毒地盘,欧阳锋哪里容他此撒野,开门之初,便被欧阳锋派白驼山弟子驱蛇施毒,将其逼不敢露面。
火工头陀这才知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报复少林一事也不敢再想,但他自负一身武功,虽不及五绝,但也少有敌手,于是打着金刚门旗号继续收徒,只可惜无名之辈,任谁也不会甘心当他弟子。数月前,好不容易收了这名瘦子李芳奇,但火工头陀嫌他蠢笨,打发下山,让他继续为金刚门物色徒弟。李芳奇这小镇上游走几日,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被他遇见天书。
天书虽是女流之辈,但他金刚门人才凋零,想来师父也不会拒绝,这才殷勤万分带天书前往师门寻人。
李芳奇一路上对天书问东问西,天书有时候顺口胡诌,有时候不耐烦便直言让其闭嘴,一来二去,李芳奇也算摸透了此女性格怪癖,不敢再问。至此无话,行了两日,来到一座高山之下,山顶是皑皑白雪云雾缭绕,山腰却是绿树红花,宛若暮春。
“女侠,我们上山去罢,师父就山腰石屋中。”
天书淡淡“嗯”了一声,心里却盘算怎么让此人交出黑玉断续膏。
两人依着崎岖小路往山腰走,约莫一个时辰,树枝掩映下,露出一座石头砌成屋子。李芳奇走到屋前,大声道:“师父!师父!我给你找着徒弟啦!”
话音甫落,那石屋大门无人自开,“咚”一声巨响,黑黢黢房间里,忽然跳出一蓬头垢面、赤…裸着干瘦上身肮脏老头。
那老头六十上下,双目混浊,面上无笑,甚是阴鸷,正是叛出少林火工头陀。他也不看李芳奇,而是盯着天书打量半晌,方凉凉问道:“是你要做我徒弟?”
天书上前两步,拉进与其距离,微微笑道:“只要你把黑玉断续膏交给我,我给你当片刻徒弟也不无不可。”
火工头陀双目微闪,莫名其妙道:“甚么黑玉断续膏?闻所未闻!”
“我面前,你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天书神色一凛,语气登时变得极其严厉,开门见山道:“交出来,饶你老命!”
“你个蠢材!这是给我找哪门子徒弟?分明是仇敌!”
火工头陀明白是李芳奇引狼入室,一掌将其推开。二话不说,先下手为强,朝天书身上各路筋脉呼呼攻去。他出招便是少林鹰爪擒拿手,这手法既狠且巧,一旦抓住,便再难挣脱。天书纵然不使口诀法术,也不会怕他,当下运劲向左斜推,跟着他五指抓而向右,脚下使得螺旋九影,手上却用小无相功催动内力,一推一拿,也使出相同擒拿手。火工头陀险些被她一招拿住,侧身一滚,双手忽变,拇指食指成弓朝天书身上摁去,手势带风,呼哧作响,正是少林绝学大力金刚指!天书心下一惊,却憋着一股气,不肯躲避,左手一招虚晃,右手学着他姿势,两指对交,非要硬接下来!火工头陀哪里料到天书竟是这般不要命打法,这一露怯,便输了气势,堪堪收手往后避开。天书哪容他躲,趁他分心,一记一阳指往前两送,“啪”点中他云门大穴,顿时让其动弹不得。
李芳奇倒地上,本想上前帮助师父,却见这女子武功不出几招便将火工头陀制住,心下大骇,只得又退回去默默装死。
天书一掌拍他背上,威胁道:“把黑玉断续膏交出来!”
火工头陀苦不堪言,怒声道:“老子没听说过这甚么膏药!”
“让你交出一瓶药就这般难么?好!我便将你双腿折断,看你愿不愿意交出此物!”
火工头陀闻言面色大变,方才交手,便知此女出手狠辣,说得出做得到,当即便软了气势,连声骂道:“你……你这疯婆娘,莫名其妙上我金刚门,要甚么劳什子黑玉断续膏,我听都没有听过!若我身怀此物,早就给你了,何须与你大打出手,赔上性命!”
天书瞧他神色不像是装,心下一转,想来也是,也许黑玉断续膏此时并不叫此名?她收手侧,居高临下问:“那我问你,你有没有一种黑色膏药,外表呈黑色,气息芬芳清凉。其药性极其神奇,骨节伤残者,敷上此药膏后便能痊愈。”
火工头陀心下虽然有气,但此时受制于人,也不敢胡说八道,老老实实回答:“听这伤势,倒似被金刚指所创……莫说我见过此药膏,就连这名字也是头一回听见!”
“你!”天书没想到他这半天说了一句废话,当下大怒,抬手便使出分筋错骨功夫,将火工头陀左手一抓,掰开手掌,噼噼啪啪瞬间折断他三根手指!
火工头陀啊哟惨呼,对天书恨极,甚么脏话难听话都骂了出来。那李芳奇看不下去,忙冲过去护火工头陀身前,对天书道:“你这恶婆娘,我师父说没有,就是没有!”
天书心底其实知道火工头陀也许真没有,但她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承认!若是谢曜伤腿治不好……天书眼神一暗,突然冷冷道:“你没有,也得有!”
李芳奇被她神色吓了一跳,只觉比自己师父还要阴鸷万分,哆哆嗦嗦问:“你待如何?”
天书走上前,对疼馒头虚汗火工头陀一字字道:“你既然懂得大力金刚指,那便一定能研制出治疗骨骼奇药!若能制出黑玉断续膏,我便饶你一命,否则,不但是你,你这唯一徒弟,我也不放过。”
火工头陀闻言一惊,看了眼护他身前李芳奇,长叹一声,算栽天书手上。
“我数年前昆仑发现一种草药,有镇痛续骨作用,但当时并未放心上。现下再去昆仑,不知还能不能找到。”火工头陀说罢,看了眼天书,“你甚么时候取药?”
天书道:“一天。”
火工头陀想也不想便道:“那你还是杀了我罢!短短一天,无论如何也研制不出!”天书上前,不耐烦问:“那你要多久?”
“迟,一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果子地雷T口T!
近卡文,我拿什么来拯救!
第83章 围场练兵
谢曜身处稍高山坡上,极目眺望远处。帐篷里升起袅袅炊烟,将这辽阔草原平添了一种恬淡气息。
身后传来一阵舒缓脚步声,谢曜无须回头便知是谁到来。但他还是回过头,报以微笑:“妈,山坡上风大,我自己找得着路。”
来人正是乌日珠占,她伸手扶着轮椅椅背,颇有埋怨道:“早知道别让拖雷给你做这个木轮椅子,你自己行动方便了,整日跑不见人影。”
谢曜知她说笑,他所处位置,出门一看就能看见,但乌日珠占爱他至极,恨不得儿子天天都眼前,哪里也不走。
乌日珠占说罢,不等谢曜答话,自己却忍不住先笑了,她循着谢曜目光望向远方,估摸到谢曜心思,状似无意问:“小曜,天姑娘离开有多少天啦?”
“十二天。”谢曜想都不想,脱口便答。待他说罢,忽然有种上当感觉。果不其然,下一秒乌日珠占便笑出声道:“你就这般思念人家姑娘?嗯,我儿子也不小啦,天姑娘长得漂亮,还对你这般好,千里相送,万里寻药。待她回来,妈给你说媒去。”
谢曜心下大惊,忙不迭摆手,道:“妈,你千万别乱说!”倘若天书听到这事儿,非得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指不定又得大发雷霆。
乌日珠占那日见过天书一次,便对她十分喜爱。之后又知是她一路照顾儿子,并远赴西域求取伤药,心底早将她当做儿媳不二人选。纵然谢曜嘴上不说,她也看得出儿子对人家姑娘,存了些许心思。
“你一个大男人,怎还羞怯这些儿女j□j?”乌日珠占自幼生长蒙古,这里民俗淳朴,若有青年男女相爱,直接表达爱意,哪如汉人这般忸怩。
谢曜想到他与天书似亲似友,似主似盟复杂关系,不禁头疼,何况天书身份摆那里,他是万不敢存非分之想。思及此,谢曜不由得叹了口气,垂下眼眸,道:“妈,此事切莫不要再提。我与天书清清白白,若传到她耳中,怕是连朋友也做不成。”
乌日珠占听他语气怅然,不由得摸不到头绪。见谢曜说得郑重,是以点了点头:“那好,妈不提。”
两人又山坡上说了会儿话,待西风偏凉,乌日珠占便推着谢曜回家。
当夜谢曜辗转反侧不能入眠,脑海中始终想起今日谈话,待过了丑正时分,才阖上双眼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谢曜醒来,先将先天功法暗暗运行两周天,随即又将九阴心法、全真心法、白驼山心法等通通练上一遍。他虽双腿残废,但内功却不容落下,待运行完毕,乌日珠占已经做好中饭,让他洗漱后来食。
乌日珠占将羊肉、牛肉大块大块片给谢曜,生怕他吃不饱。而谢曜怕拂她意,每次吃不完也硬吞下去,回蒙古这些时日,竟将掉下去肉又给长回来了。
他给乌日珠占也不停布菜,道:“妈,你别光顾着我,自己也吃。”乌日珠占溺爱看他一眼,连连点头。
母子两正吃着饭,帘门忽然掀起,随着一阵叮铃铃铃铛清响,屋里窜入一十五六姑娘来。她眼睛又大又明亮,梳着十几根长长小辫子,垂胸前。朝乌日珠占甜甜唤道:“乌日婶婶,听说谢曜回来啦,他哪儿呢?”
乌日珠占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不就你面前么?正要开口,却听谢曜率先道:“嗯,妈,听说华筝今天要来,我怎没瞧见?”
这姑娘正是华筝,她听拖雷说谢曜回蒙古了,便一直想来探望,但因为谢曜才回来需要养病,拖雷让她隔段时间再去叨扰。
华筝一听谢曜说话,跺了跺脚,嘟哝道:“谢曜你不可爱!我好心来看你,你怎非要和我抬杠。”
谢曜许久不听这话,忍不住微微一笑,也不与她斗嘴,道:“我不和你抬杠便是。过来坐下,一起吃饭罢。”
华筝闻言一笑,道:“算你识相!”乌日珠占忙又取来碗勺,聊聊近况,一顿饭时间便过去。待收拾完毕,华筝忽然问:“谢曜,你下午有时间吗?”
“你要干甚么坏事?”
华筝嘴巴一撅,哼道:“我才不干坏事!父汗刚给我四哥拨了一支精兵,我问你想不想一起去看。”
谢曜心下一转,便猜到缘由。想来拖雷华筝都知道他双腿残废,怕他家中一个人孤寂,便趁着训兵,邀他一起去透透气。只是华筝怕戳到他痛处,是以用这种办法,妄图激将他。
“好久没去围场,甚是怀念。”言下之意,便是同意了。
*
谢曜被华筝推着来到围场,那座断崖依旧巍峨耸立此,这里曾是他和郭靖比武地方,亦是众人弯弓逐雕地方,而现下围场四周插满一面面飘飞战旗,当中聚集了一支百人方队。
正值初秋,天高云阔,众兵士穿着沉甸甸铠甲,腰悬兽头蒙古刀,昂首挺胸,满脸肃容。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漫不经心。拖雷手拿一卷牛皮纸,站前方,挨个点念他们名字,被点到名字士兵精神抖擞上前一步,大声应答。
拖雷点兵甫罢,又扬声道:“众士听令!每十人为一列,两人对拳,每列胜出者,赐马三匹!卸刀!”
他话音一落,这百人精兵整齐划一分成十列,五五相对,从腰间解下弯刀,放脚边。互相抱拳后,随着拖雷一声令下,开始摔跤比划。
华筝见状颇为欣喜,她低声解释道:“这一百人乃是父汗从怯绿连斡朵儿军队精挑细选出来,让我哥将他们训练成以一敌百精锐,谢曜,比起你大宋军队,倒是如何?”
“好一幅‘沙场秋点兵’。”谢曜虽不愿意承认,但这却是事实。待他说完这句,忽而想起此乃他大宋诗词,转念想到宋朝国力衰败版图日蹙,而蒙古帝国正悄然崛起,不由笑容渐失。
华筝笑嘻嘻道:“你不用板着脸,我们不会打你宋朝。”
谢曜闻言不禁轻笑出声,也只有她才会说出这种话,好比小时候用木棍地上画圆,你一块领地,我一块领地。但真正雄鹰,永远不会偏安一方。
正当谢曜感慨之际,拖雷已然驱马走来。他朝谢曜和华筝招了招手,大声道:“你们来啦!”
华筝点了点头:“四哥,甚么时候让父汗也给我一队骑兵罢!”拖雷敲了下她脑袋,笑道:“就知道胡说,这带兵打仗,岂是儿戏。”他说罢看了眼谢曜,顿了顿,“给你一队兵马,倒不如给谢曜。”
谢曜一听此话,心头不由一跳,面上却是微带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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