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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别来无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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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芪250克,党参250克,白术250克,茯苓(辰砂拌)180克,蜜炙甘草100克……”
  满纸都是补气养血的药,她认得那是苏礼铮的字,铁画银钩的行云流水,充满了力量的美感。她再是如何不服气苏礼铮,也承认他这手字写得尤其出彩。
  “苏礼铮!起来吃饭啦!太阳下山啦!”朱砂毫不客气的拍着门,没听到回应就一直用力的拍着,门板发出砰砰的响声。
  过了几分钟,门刷的被拉开,苏礼铮睡眼朦胧的模样一下子就撞进了眼帘。
  他似乎是被吵醒的,还没睡够的眼睛有些红,皱着眉眯着眼,头发有些乱蓬蓬的,抬手揉了揉眼,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小、小师妹?”
  朱砂不是没见过他刚睡醒的模样,可这次却是头一次不敢多看他的脸,他的声音有些刚睡醒时的慵懒沙哑,撞进她的耳里,忽然就让她心头一颤。
  这是从没有过的感觉,大约是他从未在这种时候用这种声调叫过她小师妹。
  朱砂莫名的有些慌,面上却很镇定,“下楼吃饭!”
  顿了顿,又十分嫌弃的打量了他一眼,“乱糟糟的,洗了脸再出现,真是的,都几点了还睡……”
  她一面埋怨一面转身往楼下走,很快身影就隐没在楼梯拐角,苏礼铮有些怔怔的,半晌才消化了她的话,不由得哑然失笑。
  饭桌上人少,只有朱南夫妇、朱明堂夫妇并苏礼铮和朱砂而已,朱明堂的独子朱克己念高中住校,并不在家。
  朱砂一面接过大堂嫂递过来的饭碗,一面问:“嫂子,克己这个周末回不回来?”
  大堂嫂点点头,应道应该会回罢,又问:“阿铮,你和容容什么时候出发?”
  苏礼铮似乎还没彻底清醒,愣了愣才慢吞吞的回答道:“……下周四。”
  接下来整顿饭苏礼铮都再未讲过话,似乎胃口也不大好,霍女士劝他赶快吃完再去睡晚上就别回去了,他只略微想了想便答应了。
  只是最后并未能留下来,意外总会突然就出现。
  饭快要吃完的时候苏礼铮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愣了愣,随即拿出手机来看了眼,发觉是办公室的电话,犹豫都不敢犹豫,连忙接起来:“我是苏礼铮,有什么事么?”
  打电话来的是杜永明,他的语气郑重而低沉,“老苏,你新收的32床刚才出现了休克,生长抑素要加量吗?”
  32床是苏礼铮昨天半夜收的一个上消化道出血的病人,很年轻,三十岁都不到,喝酒喝醉了跟人打架,打到吐了血送过来,苏礼铮问了才知道他有长期酗酒史,有几次打架之后都腹痛,只是忍过去了。
  来时患者的神智还清醒,只是满身的酒气有些熏人,这种病人苏礼铮见得多了,处理起来也很快,只让去做了检查,又开了药,嘱咐护士随时关注情况变化。
  白天的时候去看他的情况很稳定,苏礼铮便放下了一多半的心,临下夜班前也只告诉白班的同事稍稍注意一下便过了。
  没承想在晚上出了事,而且一出就是休克这样危急的事,苏礼铮不得不感叹自己的“烂命”实在逃不过。
  医生的职业敏感令他有种不妙的预感,当即决定回医院去看看,便放下碗筷辞别朱南等人,急匆匆的离开了朱家。
  “真是忙,现在当医生真是辛苦。”霍女士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把一大块肉夹进了朱砂的碗里,“多吃点,多吃点。”
  朱砂哦了声,默默地小口小口吃饭,心里突然想起她之前见的那个急诊科女医生,她至今不知对方真实长相,只听闻说是海归,单身。
  也不知最后谁会摘了急诊科这朵花,更不知道急诊科那个男人当骡子用的地方会不会把这朵花摧残了,朱砂这样想着,又叹了口气。
  吃完饭已经是七点多,她从饭厅出来,煮了水准备泡茶,然后坐在沙发上看廊沿下的灯,问父亲:“爸爸,外面的门要不要锁?”
  朱南挠了挠头,道:“等再晚一点罢,说不定阿铮会回来呢。”
  朱砂淡淡的嗯了声没说话,其实他们谁都知道苏礼铮不会再回来了,就算是病人情况稳定下来之后。
  这里再好再习惯,终究不是他自己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妹(嫌弃):邋里邋遢!
  苏师兄(委屈):睡觉又不用这么整齐。
  小师妹(嫌弃):这么丑,不要了。
  苏师兄(难过):那我要是一直好看呢?
  小师妹(猥琐):把你纳为后宫……
  苏师兄(震怒):你说!除了我你还要谁!
  小师妹(生气):再这样凶就打进冷宫!


第19章 
  周末的时候苏礼铮休息,很早他就来了盛和堂。
  屋外冷风阵阵,新一轮的强冷空气刚刚袭击了这座城市,院子里的盆栽在寒风中被吹弯了腰,暂时低下了头颅。
  苏礼铮迈过门槛,往右拐,穿过长长的并不很宽敞的甬道,在从雕刻了仙鹤和祥云图案的镂空窗棂洒进来的半暗光线里推开了一扇木门。
  木门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在清晨的静谧空气里显得有些突兀,甚至有些刺耳。
  他伸手摸索着在墙边摁下了电灯开关,灯光在闪烁了两下后彻底的照亮了这间宽敞的屋子,室内的铜锅整齐的排列着,这是盛和堂的熬膏房。
  民间有谚云“冬令进补,来年打虎”,每年自冬至开始后的五十天是冬季进补的好时候,街坊四邻和慕名而来的人们会来到盛和堂,由坐堂大夫们看诊开方,再由药堂伙计抓药送至熬膏房,膏方师们会按照熬膏要求熬出一罐罐用于冬季养生的膏方。
  除此之外,平时也有很多病人或者有调理需求的人会来定制膏方,甚至有远在外地的客人。
  朱南是盛和堂的第四代掌柜,一口百年紫铜锅,一杆陈年老竹搅拌棒,他是老字号盛和堂的膏方掌勺,也是有名的膏方师。
  他从不轻易收徒,对徒弟的要求,一是有悟性,制膏之人需得懂得识药辨药,能做一个好的药师,二是有定力,能够熬得住寂寞。
  徒弟并不多,尤其在将盛和堂转交给第五代继承人朱明堂后,他就更不愿意带徒弟了,宁肯每天出去公园同人下棋,或者窝在熬膏房里熬膏。
  苏礼铮将朱南替他提前一夜用清水泡好的几十味药材放入锅,快火连煎三汁,然后过滤,去渣取汁,并用文火将药汁慢慢煎熬浓缩。另备阿胶,以适量黄酒浸泡炖烊,用冰糖及蜂蜜趁热一同冲入药汁之中收膏,待冷却后收入白底兰花纹的瓷罐中。
  待膏方熬成,周末已经过去。周日晚,夜已经有点深了,他将那罐子小心的包好然后放进盒子里,拎着盒子准备离开盛和堂回家。
  出门时却意外遇到从外面回来的朱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她,问道:“小师妹,你从哪里回来?”
  朱砂看起来并不很高兴,面色有些不悦,语气也十分意兴阑珊,“有同学请吃饭。”
  “同学聚会?”苏礼铮一面准备往外走,一面随口问道。
  他已经走到了小门的门口,朱砂看着他转过身去熄大堂里的灯的背影,过道上昏黄的灯光将他投在墙上的背影拉得尤其长,快要将她整个人覆盖住。
  “……同学介绍了个朋友。”朱砂忽然就开口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要告诉他。
  苏礼铮已经关了灯,正要转过来的身子顿了顿,然后才面向她,笑得很是温和关切,“哦?男的?”
  朱砂望了他一眼,沉默着点点头,他又笑着问:“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相处一下看看?”
  朱砂又望了他一眼,想起那个在饭桌上给自己殷勤夹菜的男人,忽然就有些不悦,哼了声道:“没感觉,一点都不想和他发展关系!”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长得还没你好看,我要来做什么。”
  最后一句是她脱口而出的,并未经过细细思量,话已经说出口她才反应过来,立即便有些恼了似的,跺了跺脚就转身跑回了屋里。
  苏礼铮怔了片刻,忍不住失笑,摇摇头抬腿往门外走,到底还是小姑娘,即便岁数已经不算小,想问题有时还是简单,找对象都能单纯因为对方长得不合意就放弃了一个可能。
  不过,他很快就转念想到朱砂是在拿他与别人做比较,这算不算是在夸他?
  还真是十分难得,这都多少年了,苏礼铮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对自己的夸赏。
  要知道在她十六岁那年出水痘后在胸骨上窝下留了个很显眼的疤就更不爱搭理他了,因为当年她吃的那副药是他这个半吊子开的方。
  转天晚上霍女士蒸了上好的阳澄湖大闸蟹,打电话来叫苏礼铮过去吃饭,他习惯了这样的电话,听了连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下来。
  饭桌上并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大堂嫂说起白天去买菜,市场有认识的街坊打听朱砂有没有男朋友说要给她介绍一个。
  苏礼铮正剥着蟹,闻言没思量就脱口问道:“怎么都要给小师妹介绍对象,她还小呢,不着急罢?”
  朱砂还来不及给苏礼铮使眼色,她变相去相亲了这件事就这样被他无意中说漏了嘴,望了眼父母,母亲似乎觉得有些好笑,父亲却一脸的若有所思。
  等苏礼铮吃过饭回去,朱砂被父母叫到了书房,细细的问起苏礼铮说的是怎么回事。
  朱砂乖巧的坐在椅子上,老实道:“大学有个同学,常来常往很熟的,认识市人民医院的一个医生,是她先生的朋友,觉得性格很和善,人也长得不错,想着让我们认识一下……”
  到底是到了适婚年龄,她不着急,自然有旁人替她着急。
  朱砂有些郁闷,噘着嘴问父亲:“你以前年轻的时候,爷爷也这样着急的么?”
  朱南笑着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了句:“你倒是能耐了,管到你爸头上来了。”
  他忍不住望了眼妻子,想起朱砂出生后他问过父亲的问题,“我是长子,却没有生儿子,您失望吗?”
  父亲当时抱着新得的小孙女摇了摇,眯起了眼看看他,半晌才笑着道:“有什么好失望的,你就算生了儿子,也不能保证他也生儿子,继承香灯这种事,不是非男儿不可,你啊,日子过得顺,比什么都强。”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明明已经四十多岁的男人,在面对老父的豁达时,忍不住红了眼眶。
  那天他望着祖父怀里的小女儿,只觉得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是老天送给他的珍宝,因为她的到来,令他知晓了父亲的真实想法。
  只是这件事,以及内心深处隐约的愧疚,他从未告诉过妻子。
  他从记忆里抽身,听见妻子正教训小女儿,“你以为阿铮说你小,你就真的还小了?该留意的也该留意了,免得到时候捉瞎。”
  “但也不要着急,你喜欢最重要,不喜欢的就算再好以后也未必能过得好。”朱南依旧淡淡的笑着,接着妻子的话继续说下去。
  然后他望着认真的点头的女儿,眼底的宠溺毫不掩饰的流泻出来,这世上人这么多,总会有个人像他们一样,待容容如珠如宝的。
  他想了想,又道:“要是认识了新的男孩子,又不想告诉我们,就先跟阿铮说说,男人看问题的角度和女人到底是不一样的,意见多听听总不会错。”
  朱砂冷不丁听到这样一句叮嘱,先是愣了愣,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等回了房,她再想起父亲的话,不由得有些咋舌,按理讲苏礼铮也没比她大几岁,怎么就这么得父亲信任呢,难道是他有时的沉默如金使他看起来比较成熟稳重?
  那明明就是天生的,而且八成是累得说不出话来的罢,朱砂想到最后不知所以然,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时间转眼就到了周三,大师姐顾云芳如约归来,朱砂一早等着到了下班时间就跟着冯道衡去吃饭,邬渔问她:“休假准备去哪里玩?”
  “去西塘。”朱砂挠了挠头应道。
  邬渔接着问:“自己去么?”
  朱砂摇摇头,有些心不在焉,“不是,和苏礼铮一道。”
  “……啥?”邬渔听了她的回答,愣了老半天,“你说什么?苏礼铮?咱们医院急诊科那个?”
  朱砂总算回过神来了,眨了眨眼点点头,“是啊。”
  “你和他怎么熟起来的?”她们的动静引起了旁人的注意,王录秋觉得奇怪极了,“往常我听你提起他都很不耐烦似的,怎么现在……”
  朱砂想起自己曾抱怨的那句“急诊科那位苏医生疯了罢开这么多急查”,不由得有些无奈。
  但想到近来和苏礼铮关系有了很大缓和,便点头道:“其实他是我师兄,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
  众人一脸见了阿飘的神情看着她,仿佛她在讲什么天方夜谭,邬渔干脆就跳了起来,“那你还一副跟他不熟很不待见他的样子?”
  朱砂愣了愣,不知要怎么解释自己跟苏礼铮之间那听起来很幼稚的旷日持久的单方面的冷战,干脆就含糊着说了句:“也没有啦……不是什么重要事你们又没问……”
  “朱砂,走罢,你师姐他们到饭店了。”冯道衡的出现巧得不能再巧,将朱砂从不知讲什么的境地中解救出来,她忙颠颠儿的就跟着走了。
  到了酒店,包厢里一眼望去基本都是熟人,除了个别师兄或师姐家没见过的家属,众人见了冯道衡就围上来寒暄,又关切朱砂现在如何。
  饭桌上酒至半酣,难免就开始不找边际的聊起天来,朱砂在席间探问得知大师姐过得很好,先生也很体贴,的确是因为爱她才求的婚,婚后的日子也确然是温馨幸福的。
  朱砂便放下心来,到底是曾经照顾过她的师姐,她从心底里不希望她遇人不淑。
  顾云芳日子过得好,难免回头关切小师妹的情况,殷殷问起朱砂的个人情况,冯道衡听见便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指指朱砂道:“这个算给我丢脸了的,从进师门第一天开始到现在都没嫁出去,真是……啧……”
  他转头又对朱砂那正轮科的师弟道:“你可别有样学样,少学你师姐,赶紧找对象是真。”
  “我看师弟就很不错嘛,不如阿朱和师弟处处看看?”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师姐立即起哄。
  朱砂面皮早磨得厚了,她看一眼被闹了个大红脸的帅气师弟,笑得不怀好意极了,“也行啊,不过师弟你先得去急诊科让苏礼铮医生看看,他同意说好了咱们再谈呗。”
  “……师姐你还是算了罢,求你放过我。”师弟闻言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旁边的师兄问道:“怎么师妹你谈个恋爱还要先让别科的医生看过,那是做什么的?”
  朱砂扭头对上师兄疑惑的眼神,挺直了腰板信誓旦旦道:“那是我师兄啊,我爸爸说我交男朋友要问过他的。”
  顾云芳挑了挑眉,问冯道衡:“老师,这是您新收的学生?”
  “哪里有这福气收到礼铮这种学生,那可是天生就吃医生饭的孩子。”冯道衡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可惜,“你们阿朱师妹和他呀,二十多年师兄妹喽。”
  朱砂家里的情况在座各位都尽知的,冯道衡只这一句话,众人就明了朱砂这位师兄不是从他们这边算的,而是从她家里那头。
  不由得都笑起来,“小师妹,人家都是女婿见泰山泰水,你倒好,先前还得过你师兄那关。”
  朱砂眨了眨眼睛不说话,心里道,这也好,省得你们老想着给我介绍对象,这样说来,认了苏礼铮这个师兄也不是全没好处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妹(高兴):师兄!有人给我介绍了个帅哥!
  苏师兄(惊恐):……你说什么????
  小师妹(解释):我说……
  苏师兄(冷淡):你仿佛很高兴????
  小师妹(迟疑):emmmm……
  苏师兄(凶狠):你敢说是看看,弄不死你!
  小师妹(耍赖):你来弄你来弄,不弄不是男人!
  苏师兄(欣喜):那我们回房去……
  小师妹:……好像哪里不对T^T
  碎碎念:
  下台风雨……却要冒雨排队体检……emmmm照胸片的体检车好用……但是下雨就很讨厌了……
  大家坐等外出啊……我们小师妹和苏师兄准备换地图了啊……
  那啥……求收求评求收藏啊!!!!吃粥吃饭就看你们了啊!!!
  好了说完了,我撤退了……


第20章 
  苏礼铮和朱砂约好出发的这天天气很不错,天空高而远,颜色碧蓝如洗,有阳光温温的照在人身上,有些慵懒。
  盛和堂门口的石墩后面窝了个猫儿,看样子仿佛是流浪来的,有好心的小伙计用纸箱在附近给它搭了个窝。
  苏礼铮路过,弯下腰去揉揉它的脑袋,只得到它不屑的一瞥,又继续将下巴枕在爪子上懒洋洋的继续晒太阳。
  他笑着叹了句它竟也不怕人,直起腰来,慢慢的往店里走。
  朱砂正在折腾着收拾行李,天冷,她又爱美,衣服饰品就得多带,直装满了大大的行李箱。
  她跑上跑下的,苏礼铮笑道:“不着急,你慢点。”
  从H市到西塘,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苏礼铮是定了午饭后出发的,去到那边恰好赶上晚饭。
  真正出发前,苏礼铮将一个文件袋递给霍女士,“师娘,这是一应合同和收据,后天有送家具的过去,麻烦您替我验收一下。”
  “你放心,我给你看的好好的。”霍女士笑呵呵的接过文件袋,将苏礼铮拜托的事包揽下来。
  朱砂看得有些发懵,觉得没头没脑的,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直到上了车,她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试探着问道:“苏礼铮,你刚才和妈妈……说的是什么啊?”
  “新房的家具啊。”苏礼铮顾着看前头的路况,头也不回的应道。
  朱砂愣了愣,在心里将新房同另一件事画上等号,“你……是要结婚了?”
  苏礼铮闻言愣了愣,趁着红灯转绿灯前的两秒钟扭头匆匆看了她一眼,看见她面上的好奇时不由得哑然。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笑道:“我要是结婚,能不先带回去见你们?小师妹啊,你的思维未免太发散了,装修新房就一定是要结婚的么?”
  “……大家都这样啊。”朱砂闹了个乌龙,又被苏礼铮点破,不由得有些尴尬和赧然,低声的嘟囔了一句。
  其实也不怪她多想,事实如此,身边许多年轻的同事都是要结婚了才会考虑买新房的事,毕竟房价居高不下,不是两个人一起供很难一个人撑下来。
  朱砂有次曾经一位打算结婚的住培生吐槽道:“别人都是还了房贷降低生活质量,我是还了房贷直接没生活。”
  那位住培生的未婚夫是本院药房的,一个月也有七千左右的工资了,不算低,可奈何还在住培的她一个月才拿三四千块,又还要租房,一个月还几千的房贷其实还是很吃力的。
  因为身边多数人如此,这才导致朱砂如今一听闻哪个未婚的同事谁要买房就先想到是不是要结婚了,哪想到会在苏礼铮这里闹笑话。
  “你怎么突然想买新房?”她不死心,才安静了片刻,好奇心就又冒了出来。
  苏礼铮不看她,点点头道:“家里还是住得远了点,不太方便,更何况总要买的,不如早买还便宜点。”
  朱砂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也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买在哪里?”
  “医院附近叫林泉雅舍的小区里,八楼,一百一十坪左右,环境还不错。”苏礼铮慢吞吞的给朱砂描述着他买的新房,末了还觉得讲得似乎不清楚,“有空带你去看看。”
  朱砂眨了眨眼,问道:“花了多少钱?”
  “两万五一坪。”苏礼铮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半年多以前的房价。
  朱砂原想感叹他挣得多,甚至想打听一下他们急诊的工资奖金,但话到嘴边,又想起他也没个叔伯兄弟,苏爷爷去世前将遗产全都留给了他,便又问道:“那……你还了月供还有钱用么?”
  苏礼铮闻言又扭头来看了她一眼,果然见到她面上的迷茫,心里又不住的叹气,到底是没到需要这样的时候,怕是根本不知道还贷款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他在心里笑她的天真,面上便忍不住带出了笑意,“我又不谈恋爱,也不用租房,还到你家去蹭饭,能花多少钱,车到山前必有路,十块钱有十块钱的过法。”
  朱砂闻言张了张嘴,忽的想起上大学时的事来,不禁有点得意,“也是,我也试过五十块钱过了半个月的。”
  苏礼铮闻言实在忍不住,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强压着笑问她:“你做什么只剩五十块,又怎么过了半个月?”
  “我听演唱会去了,票是跟黄牛买的,比较贵,回来就只好吃泡面啊,食堂的馒头也便宜,一块钱有两个,一个我能吃两顿呢!”朱砂坐直了身子,像是说什么丰功伟绩似的道。
  苏礼铮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笑声来,他笑着问朱砂:“你怎么不跟家里讲,同爷爷讲不就可以了,又或者……”
  他想继续说或者你同我讲也是一样的,可又想起从前与朱砂之间的关系,仿似隔了层冰宁愿老死不相往来,这些话就又咽回了肚子。
  朱砂却没察觉到他的犹豫,闻言应道:“那不是觉得自己大了,该自己处理事情了么……”
  人总是有那么一段时日的,迫切的想摆脱父母给自己浇筑的堡垒,想到他们羽翼之外的地方去看看,认为自己可以闯出一番天地来,所以朱砂即便在本市上大学也是住校,且很有规律的一个月才回一次,节日除外。
  他们中有的人最后会展翅高飞,走上与父母全然不同的道路,而有的人到最后还是会回到父母的身边,走上父母早就规划好的道路,看不起自己的妥协又无可奈何。
  苏礼铮是过来人,深知这种想法,当下笑了笑道:“也算是不同的生活体验了。”
  朱砂嗯了声,望着苏礼铮的侧脸渐渐安静下来,她忽然有些好奇,苏礼铮到底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明明他们从小就在一起长大,即便关系并不好,到底同一张饭桌吃了这么多年饭,怎么就那么多事没听说过?
  “不关心的事总是不知道的,老陈的太太怀孕了,他才发现周围那么多孕妇,其实孕妇一直都这么多,只是他以前不关心所以看不到。”苏礼铮有条有理的分析着缘由。
  朱砂这才发现自己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不由得又尴尬起来,暗恼自己这张嘴多事,忙哦哦了两声作罢,连话都不好意思讲了。
  她扭过头去望了会儿窗外,高速上车来车往都是风驰电掣般的,她看了有点眼晕,就靠在了椅背上眯起眼。
  苏礼铮以为她累了,关切道:“你要是想睡,得盖件衣服。”
  朱砂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并不说话,神色间有些恹恹的,苏礼铮不知道她的情绪变化,只一心认真的开着车。
  他们进入西塘古镇境内走的是另一条路,避开了售卖门票的地方,直接到了一个路口停下。
  苏礼铮停好车,让朱砂先下车,他已经看见了往这边走来的徐魏夫妇,“前头抱着孩子的那对夫妻,就是我同学,我们接下来都会住他家客栈。”
  朱砂在路上真的睡着了,此时揉揉眼睛回过神来,忙不迭应了声好,然后打开车门就要往外钻。
  苏礼铮看着她这模样,忙先抢先一步下了车,到另一边车门去看着她,下意识就伸手挡了下车门。
  朱砂挠了挠睡得有些乱了的头发,冲他笑着道了声谢,又转身去车后厢取行李。
  “阿铮!”徐魏大声打着招呼走过来,先同苏礼铮拥抱了一下,然后才伸手锤了锤他的肩膀,“你都多久没来了,真是大忙人一个。”
  夏岚薇抱着才五个月大的孩子笑着冲朱砂打了声招呼,然后看他们寒暄,等他们讲完话,这才走近了些,“阿铮,这就是你小师妹么,长得可真漂亮。”
  朱砂闻言脸红了红,有些腼腆的不说话,苏礼铮看了眼难得如此温顺的朱砂,笑着应道:“是,就是我师父家的小师妹,叫朱砂的。”
  “欢迎你来西塘玩,不要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徐魏笑着对朱砂道,又看了眼苏礼铮,忽然笑道,“难怪以前给阿铮介绍女朋友都不成,原来是珠玉在前。”
  “老徐!”苏礼铮见他说的不像话,忙打住了他的话头,转头问夏岚薇,“这是你家老二?”
  夏岚薇将孩子递过去给他抱,笑道:“你既是叔又是舅的,记得给红包啊。”
  苏礼铮忙应是,可他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徐魏夫妻俩乐得看他手足无措,只笑着不肯出手,他只好转头看向朱砂。
  朱砂也不大懂,望着他额头上在冬天里沁出来的薄汗,以及那僵硬的姿势,善心忽然发作,将行李箱用腿挪到了他的脚边,伸出手去,“给我罢。”
  “好好好,小宝乖,姐姐抱。”苏礼铮忙将怀里软得不行的孩子送出去,然后伸手抹了下额头,回头瞪了眼那没良心的夫妻俩。
  他拉了行李箱,又担心朱砂,“你行么,孩子不好抱……”
  “大哥家的克己我也是带过的,虽然不熟练,但总比你好罢?”朱砂翻了个白眼,很有些没好声气,“叫什么姐姐,明明是阿姨,做什么我要莫名其妙矮你一辈。”
  苏礼铮愣了愣,忙应了声是,“我知你最聪明的。”
  真是被吓昏头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听到徐魏同夏岚薇一路在笑他,“你这样子,以后当爸爸该怎么办才好哟。”
  苏礼铮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又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朱砂见状促狭心起,抱着宝宝就握他的手去够苏礼铮,掐着嗓子道:“叔叔记得给红包,不然就要你抱我。”
  苏礼铮很无奈,只觉得到徐家的这条路无比的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妹(生气):为什么你要长我一辈,是不是想占便宜?
  苏师兄(微笑):是想占便宜,比如……嗯你懂的。
  小师妹(脸红):……流氓!


第21章 
  西塘的冬天游客很少,又是年底,更是没什么外来人,旅游旺季时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见了,这座流淌着小河流水的古镇又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
  有风吹过,树上的叶子飘落下来,缓缓坠落在地上,苏礼铮私心里觉得,这个时候时候的西塘,连叶子都落得比别处慢。
  已经是入夜,路旁的小摊贩早就已经归家,只有各家炊烟袅袅升起,有人大声招呼自家孩子回家吃饭,“再不回来就把你的饭给阿财吃了,让你吃西北风去!”
  半真半假的训斥声夹杂着犬吠声,小河里倒映着两旁民宿红灯笼的光,蜿蜿蜒蜒,匍匐着伸向远处。
  苏礼铮一面走一面同徐魏夫妇低语,身旁忽然传来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他回头循声看去,见徐魏的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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