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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别来无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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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医生,这画可得收好,一份大大的心意。”老人走后,柳瑜将画还给苏礼铮,颇为赞赏的看着他。
苏礼铮接过画后笑笑,“大家都是一样的。”
他顿了顿,又问了句:“柳医生现在都熟悉工作了罢?”
“差不多。”柳瑜笑着点点头,又忍不住揶揄了句,“放心,不会耽误你休假的。”
“耽误我倒是没事,我小师妹可不能耽误,她……”苏礼铮苦笑着摇摇头,“我怕她再在家窝下去要抑郁了。”
柳瑜见状有些好奇,“你师妹……怎么了?”
“没怎么,小姑娘遇到挫折,有些不开心。”苏礼铮又摇摇头,并不肯多讲朱砂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碎碎念:
今天没有小剧场!!!!
因为实在太累了……一直到今天考完操作才有心情来收拾行李和床铺,想到不久后还要再收拾一次东西……就觉得很绝望(T_T)
不过幸亏最担心的操作考已经结束啦!
明后两天考完笔试部分就结束啦!
很快小剧场应该就回来啦!
么么哒,请大家努力的留收留评呀!
第16章
这天下午院办开会,冯道衡在电梯里碰见洪章,想起朱砂请假的事,问道:“老洪,你们科苏礼铮的年假什么时候休?”
洪章先是愣了愣,然后想起冯道衡手底下的朱砂,叹了口气道:“快了,再过三两天柳瑜的工号录入系统,礼铮就休假去了,怎么,朱砂同你请假了?”
冯道衡点点头,也叹了口气,“咱们要折损大将喽!”
苏礼铮同朱砂,都是各自科室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医师,既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又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属于医院里主流的中坚力量的一员。
当医院里忙得前脚打后脚时忽然请假一段时日,对科室的工作安排还是有一定影响的,但两位主任却又无法不准假,实在是一来这的确是合法权利,二来他们也不愿手底下的医生因为高强度工作出现其他状况。
洪章很有些无奈,瞟一眼身旁的冯道衡,还未讲话,便听他又道:“可是怪谁呢,谁让咱们手底下这俩孩儿关系匪浅呢。”
他哼了声不说话,冯道衡又道:“哎,老洪,你说咱们这算不算科与科之间的联姻?”
“姻在哪里?”洪章撇了撇嘴,“老冯,我也没见你因为礼铮跟朱砂的关系给我们什么优待啊?”
“怎么没有,不是你们加急的我们都先做了吗!”冯道衡气咻咻的反驳。
洪章略嘲讽的冲他咧咧嘴,“加急的你们没多收钱?”
“这关我什么事,是医院规定的又不是我。”冯道衡又立刻反驳了回去。
电梯里有好几个主任护长都在,全都乐呵呵的听着他们俩斗嘴,实在是因为他们自来这医院认识的时候起就爱这样,一个讲一个驳,无聊的话题也能说半天。
但俩人又惺惺相惜,彼此很肯定对方的学术成就和为人处世,实际上是多年的老友了,见他们斗嘴,旁人知道的也只会当玩笑。
急诊科办公室里,苏礼铮对手底下的住培生道:“过两天我公休,你带好师妹,跟林医生一道上班就是了,下个月我就回来。”
想了想,又道:“有空多帮帮柳医生,她刚来,有些事未必有你这住培的知道得多。”
学生应了声好,柳瑜就在旁边坐着捣鼓医师工作站,闻声转过头来道谢,神色间有一抹感激,“多谢多谢,要不是有你带着,我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熟悉。”
苏礼铮笑笑,也并不居功,“都是同事,换了谁都愿意带你的,只是恰好我要公休,要麻烦你接替我的工作了。”
“那就提前祝你假期愉快啦!”柳瑜笑了起来,眉眼间很是明媚动人。
苏礼铮看着她的笑脸,无端端的就想起朱砂在朱昭平去世前在医院哭着不肯摸他的脉搏时的模样,眼泪汪汪的,是既委屈又可怜。
他忽然愣了愣,随即又笑了笑,道了声谢。
柳瑜到底有了很丰富的工作经验,尽管国外同国内的医疗环境很不一样,但她颠三倒四的适应了近一个星期,也总算差不多了。
这一日苏礼铮值夜班,第二日早起,查完房回到办公室,才坐下就听见敲门声响起。
他一抬头就愣住了,朱砂站在门口,灰色的毛呢大衣,乳白色的高领毛衣,同是灰色的毛呢中裙,小羊皮靴上仿佛有些水珠,昨日下了雪,又化了。
黑色的猫头鹰模样胸针一下就撞入他的眼帘,视线再往上,看见的便是她微微撅起的嘴,仿佛有许多的不满,“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来拿你的早饭。”
苏礼铮这下才真的愣住,却还不忘往她的方向走,“……什么早饭?”
朱砂将怀里的蓝底白花布袋往他怀里放,嘟囔道:“还不是妈妈,知道你值夜班辛苦,特地早早起来熬了粥,又一大早赶我出门,真不知道你是亲生的还是我是。”
她絮絮的抱怨着,语气里有着不忿,苏礼铮忍住笑,问道:“你吃了没有,不然一起吃罢?”
“谁和你吃,我早就吃过了。”朱砂瞪了瞪眼,又有不满冒出来,“我本来想吃面的,结果妈妈说再煮面麻烦,让我对付着吃,难道煮面有熬粥麻烦么?”
苏礼铮应和着说了声没有,温和的看着她,朱砂停下来,望见他脸上有些柔和的笑意,面上颜色一顿,嘟囔了句:“看什么看,没见过我么……”
然后抬手看了看手表,道:“要晚了,我先去办公室。”
说罢便匆匆忙忙的走了,越走越快,好似真的很忙,恨不得跑起来一般,直到离开急诊科的地盘才慢下脚步,抬手抚了抚心口,忽然又想起方才苏礼铮的笑。
他的笑容温和得简直算是温柔,仿佛在纵容一个疼爱的胡闹的孩子,以至于她觉得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的抱怨像是无理取闹。
苏礼铮望着她的背影,面上的神色陡然轻松了下来,她熟悉的抱怨令他觉得心安,仿佛是她终于走出来的信号,却又难免暗自做最坏的猜测,疑心她是不是为了让自己放心才如此表现。
但猜测很快就被他否定,她怎么会为了自己花心思粉饰太平,她当着他的面,从来都是七情上面的,高兴不高兴都是直接的,犯不着特地说这几句抱怨让他放心。
他转身回了办公室,打开布袋取出保温饭盒,同上次他给朱砂送饭用的是同一个,他难免想起那天朱砂的神态。同当时相比,其实她如今已经好了许多了。
鸡丝粥熬的绵绸,装在保温饭盒里还是滚烫的,一打开盖子,就有米浆的香气溢出来,浮动在空气里,有种拨动心弦的香。
苏礼铮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那是父母离异之前的最后一天,母亲江宁真很早就起了床,出门去楼下的菜摊买了一把小青菜,然后回来煮粥。
那时苏照明已经提出离婚,争吵过后她已经知道无法挽留住这个男人,于是很快冷静下来,想的无非是财产如何分割,已经无暇顾及儿子的感受。
苏礼铮到了成人,想起这些事,总会慨叹女人狠起心来实在可怕,冷静理智得让人心惊。
那天苏宁真最后一次给儿子做早饭,青菜鸡丝粥。她把鸡胸肉放进蒸锅里蒸熟,撕成鸡丝,和切碎的青菜一起放入煮得即将浓稠的白粥里,调入盐,小火继续难熬至粥彻底变得绵绸。
那时小小的苏礼铮一直躲在厨房门外看着她的动作,直到她关火转身要出来,又赶紧躲回卧室,爬到床上装睡。
后来江宁真出于种种顾虑,终究是将他留给了苏国维,苏礼铮懂事后未尝没有心生过怨怼,可是事隔经年,到了如今,他已经不会再生出这种感觉了。
子不言母过,他不会评判母亲的做法是对是错,也理解她当时还年轻若是带着他一个拖油瓶必然多有累赘的顾虑,却也无法对她再产生些什么母子之情了。
母亲这个角色,于他而言,似乎应该是师母,她给的爱不同,连鸡丝粥的滋味似乎也有不同。
粥才开始吃,林平儒就从病区回来了,他比苏礼铮还早去查房,要查的却是全区的病人,因此到现在才回来。
进了门就闻到粥香,吸着鼻子凑过来看,有些惊讶,“这……哪家外卖这么贴心?”
苏礼铮起身去办公室角落的铁皮柜子里拿了一次性碗和调羹,舀了碗粥递给他,淡声道:“家里人送来的,趁热吃。”
“……家里人?”林平儒愣了愣,有些狐疑的看了眼苏礼铮,他虽然才来没多久,却也知道苏礼铮如今独居。
苏礼铮并不打算说出朱砂的名字来,只简单解释道:“嗯,师父家的。”
林平儒这才听明白过来,他同样知道苏礼铮有个跟随学艺学了二十余年的师父,喝了口粥笑道:“真香,真暖和。”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望了眼苏礼铮,只看见他低垂的眉眼,安静平和得让人觉得心里安宁。
苏礼铮安静的吃完一碗粥,觉得胃里暖和了,头脑也就清楚了起来,他站起身来,忽然想起另两个学生,忙道:“阿林,赶紧打电话给隔壁饭馆,让人送两份早餐来。”
林平儒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敲着自己额头叹气,“真是老了老了,这点事都记不住。”
他一面说一面打电话,打完电话后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半,便说了声:“怎么才七点半,还这么早。”
苏礼铮闻言惊了一下,下意识就去看挂钟,发觉他说的果然不错,顿时便怔住了。
“开车才二十多分钟的路,我这么早出门做什么,不如多睡一会儿。”彼时霍女士怕女儿迟到,教育她要提前出门留足时间,却遭朱砂如此反驳。
一个说这样话的人,居然在半个小时前给自己送来了早饭,还说自己已经吃过了,那她得多早就起来,朱砂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她愿意,谁也无法逼迫她做不想做的事。
而师母更要早起,这碗粥哪里能离得了人,煮的时候总要有人守在灶台边,直到粥成出锅。
她们都早起,就为了这口粥,送来给他的这口粥。
苏礼铮有一瞬间的软弱,内心最深处的柔软想被一只大手轻轻的揉搓着,有些暖,又有些疼。
他安静的不说话,半阖着眼像是闭目养神,林平儒在一旁打印体温单和病程记录,打印机的声音时响时停,直到交班。
交班过后,苏礼铮将两个学生叫过来给他们讲今天要开什么医嘱,女学生身上有一阵幽香传过来,他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直到讲完医嘱内容他们要回办公室开医嘱,他想了想,叫住了那位学生,“小蒋,还有点事,你来一下。”
女学生应声回来,“老师,什么事?”
苏礼铮抿了抿唇,看了她一眼,声音放得和缓下来,“我知道你们女孩子爱美,但穿上白大褂你就该是医生,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可以做,下次上班请不要喷香水,可以么?”
女学生愣了愣,脸随之红了起来,连忙点头应道:“好的,知道了。”
“好了,回去工作罢,开完医嘱写完病历没事就回去休息罢。”苏礼铮摆摆手放人,转身走去了主任办公室。
第17章
早上十点,苏礼铮的工作告一段落,极难得的有些许空闲,便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角落里看同事们进进出出的忙碌。
“你怎么还不走,现在不走一会儿就走不了了你信不信。”陈国丘拿着一叠纸走进来,余光瞥见角落里坐着的人,有些惊讶的调侃道。
他说的是众人多少都经历过的一种现象,原本已经可以下班,却非要在办公室磨蹭一阵,结果却来了其他事绊住脚,想走都不成了。
苏礼铮笑了笑,道:“一会儿就走。”
柳瑜恰好在此时也从外面回来,苏礼铮出声叫住她,“柳医生。”
“……嗯?”柳瑜似乎被吓了一跳,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苏医生有什么事吗?”
苏礼铮点点头,站起了身,望着她道:“我下周四开始休假,这个月我剩余的班就拜托你了,多有麻烦。”
柳瑜闻言哦了声,点头道:“不用客气。对了,休假要去哪里玩么?”
“去朋友那里小住几天罢了。”苏礼铮抿了抿唇,微微笑了笑。
他很快就离开了办公室,临走时不忘带走那个装了饭盒的蓝底白花布袋子。
出了门,他有些犹豫,有点想去看看朱砂,又怕打扰她工作,更何况他们的关系似乎没有好到可以随意就去探望。
只是简单的想想他就作罢,只是到了地库,他发动车子的前一刻,心里忽的一动,拿起手机就打开了外卖app。
回到盛和堂已经是近十一点的光景,天气还算不错,有阳光暖洋洋的照射着地面,门前的石墩在日光里反射着柔和的光。
苏礼铮拎着布袋子进了门,店里的伙计叫莫铭的冲他打招呼:“铮哥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
“刚下夜班。”苏礼铮站在柜台前,看着莫铭捡药,问道,“师父和师娘在不在家?”
“师娘在,师父跟明堂哥出门去了,说是去见个药材商。”莫铭将分好在油纸上的药包好,应道。
苏礼铮哦了声,转身离开柜台往里走,穿过小院落,看见师母霍女士正弯腰在晒小鱼干,小鱼干晒好了加点花生仁就能做一盘鱼香花生小鱼干,用来下酒或配粥都很好。
“师娘,我回来了。”苏礼铮放慢了脚步走过去,喊了声。
霍女士直起腰来,转头看见他很高兴,拉了他往里走,“中午你师父和明堂都不回来吃,我给你做小鱼干好不好?”
苏礼铮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一面走一面应好,又同她讲自己什么时候休假以及要去哪里度假,托她晚间等朱砂回来的时候问问她是否愿意。
霍女士却道:“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讨论去,万一我转达错了还要麻烦。”
苏礼铮转念一想也是,便又道了声好,笑笑的换了个话题。
“请问朱砂女士在吗?”读片室的门响了两下,然后被推了个半开,露出个穿着外卖骑手服的人来。
朱砂正在同王录秋讨论一个不大确定的片子,听见自己的名字时愣了愣,“我没点外卖啊,是不是送错了?”
外卖小哥道:“应该不是,地址是写着省人民医院影像科读片室,您的电话号码是不是……”
他报了一串电话号码,朱砂点点头,又看过了外卖单,上头的信息的确是她的,可她也真的没有点过外卖,却只能先收下来,免得耽误小哥继续给别人送外卖。
朱砂疑惑的拎了一袋子的饮料和点心回到办公室,邬渔问她:“都快午饭了,你还点这么多吃的做什么?”
“我哪里知道谁点的……”朱砂嘟囔了一句,从口袋拿出手机来准备找人问问。
手机屏幕刚亮起来,就有未读信息的提示闪过,朱砂点了进去,发觉是苏礼铮发来的。
不过是短短两句话:“初步定于下周四开始休假,不与你周三的聚会冲突,预计前往西塘友人处小住,你意下如何?另,为你订了饮料和点心,谢你今日特地给我带了早饭。”
朱砂看完这条短信,愣了片刻,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才好的错觉,直到听见王昕问:“哟,这么多吃的喝的,谁这么大方请客?”
“你问阿朱,不晓得谁给她订的。”这是邬渔的声音。
王昕立即就过来好奇道:“阿朱,是不是你哪个追求者订的?”
朱砂回过神来,抿着唇摇了摇头,“不是,是……是家里人订的……”
“家里人?”邬渔奇道,“你家里人怎么突然给你订外卖?”
毕竟是从没有过的事,朱砂本能得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含糊道:“我哪里知道,晚上回去再问……哎呀,你们快拿来吃,来来来。”
她招呼同事们都来休息,一时间众人都暂时从工作中脱身,喝着饮料吃着点心开始闲聊起来。
朱砂躲到了一旁给苏礼铮回信息:“我听你的安排,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另一边正要去厨房给霍女士帮忙的苏礼铮听见信息提示音,拿出手机来看了眼,目光落在“自己人”这三个字上,瞬间就变得柔和起来,心情也变得有些愉悦。
那是一种来自于被人认可的愉悦,仿佛是努力了很久终于被接纳。
“早上的粥好不好喝,有没有吃完,够不够?”霍女士一边切肉,一边问道。
苏礼铮慢条斯理的择着菜叶子,闻言抬起头来,看见师娘鬓间的白发,心里软得厉害,他喉结滚动了几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好喝,够的,都吃完了。”
他顿了顿,又道:“师娘,下次别煮了,太早,又太麻烦,还累得小师妹要早早起来给我带去。”
“她小姑娘家家的睡这么多做什么,就是要她早起,她才知道要早睡,不然天天捧着个手机看也不睡,脖子都坏掉了。”霍女士一句接一句的对苏礼铮数落起女儿来。
苏礼铮听了就笑,“有机会我会劝她,只是……您也说她还是小姑娘,就是要多睡,才会长得好。”
“哪里小啦,再过两年就三十的人了,还这样长不大……”她的声音在厨房里散开,苏礼铮笑着看她的侧脸,恍惚间竟看见了二十年前的那个霍女士。
那时她还没老,朱砂还小,南星姐也还没长大,他们总想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做大人,她笑着说:“等你们真的大了,又想着现在多好了。”
小时不懂,如今才惊觉岁月催人老,他们都已经早就学会了怀念从前,又被逼着学会拥抱明天。
吃过午饭,苏礼铮打电话给许久未见的老友徐魏,告知他自己打算到他那边去度假的记计划,问有没有可推荐的客栈。
“住什么客栈,我这里就是,你忘性也忒大了。”徐魏颇有些无语的道。
苏礼铮讪讪的笑了声,“我这不是怕给你添麻烦……”
“放屁!你来西塘不住我这里,我还觉得你不把我当兄弟呢。”徐魏啐了他一声,又继续问道,“自己来,还是带人?”
“带我小师妹去散散心。”苏礼铮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主动解释了原委给他。
听完他的解释,徐魏叹了口气,先是道:“你说你这么老大不小了,也不结婚,等再过几年成老干菜了怎么办。”
顿了顿,不等苏礼铮回答,他的语气又雀跃起来,“你们现在来还不错,西塘估计要下雪了,咱们可以赏雪喝茶。”
苏礼铮笑着应了声好,问道:“我从H市过去,有没有什么想要我带的?”
“没有,带什么东西,我这里都有。”徐魏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的应道。
可话才说完,他就又哎哟了一声,“不对不对,有样东西还真得要你带。”
苏礼铮哦了声,问道:“是什么?”
“阿薇身体近来有点不舒服,食欲不振,全身没力气,容易失眠,有时会头晕胸闷,闷闷不乐的,还容易感冒,我起先以为她是因为感冒才这样,可感冒好了她也还是如此,你说愁不愁人……”徐魏一面说一面叹气,听得出来很苦恼。
徐魏说的阿薇是他的妻子夏岚薇,与苏礼铮也是大学同学,三人关系颇为要好,经常一起吃饭或者去玩,最大的爱好就是给苏礼铮物色女朋友。
毕业后徐魏决定与夏岚薇结婚,俩人当时都在学校附属医院工作,一个在心血管科一个在普外,年轻人能吃苦,就等着把职称熬上去,看起来前途一片光明。
彼时苏礼铮已经离开B市回到故乡,通过招考进了省医的急诊科,工作愈来愈忙碌,三人的交流开始仅限于各种社交媒体,有很多话都来不及讲。
再次联络时,却听徐魏讲他和夏岚薇已经辞职回了西塘老家,决定经营一家客栈悠闲度日。
苏礼铮觉得奇怪,追问缘由,这才知道夏岚薇因为接连几个星期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又要加班熬夜终于在下手术时晕倒,徐魏深觉这份工作实在太苦,难免就起了去意。
尽管觉得可惜,但苏礼铮还是能理解他们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日子过得舒服就好。
只是从此他多了个可以去度假的地方,他几乎每年都要去一次西塘,每次都和今天这样,不欲麻烦徐魏,最后却总是要住到他那里去,所有的对话一模一样,活像是接头暗号。
苏礼铮仔细的问过夏岚薇的症状,然后在脑海里将这些症状与证型对应起来,最后道:“这样罢,我到时候给她带瓶膏过去,先吃着调理一下,要是还是不行,得去医院看看。”
徐魏又叹了口气,“估摸我得带她去看中医,上星期陪她去做检查,几乎全身都做了,没什么器质性毛病。”
“实在不行,做针灸也行。”苏礼铮抿了抿唇,沉吟片刻后建议道。
徐魏沉默了片刻,然后道:“嗯……你要是劝得动,你试试,别忘了你以前拿她练手……”
“那都是以前,我现在技术已经可以了。”苏礼铮连忙打断他翻旧账的话,一本正经的辩解道,“那时我才学当然技术不过关,再说,我小师妹扎针倒是不错,可以让她扎。”
朱砂耐不住性子,没学会怎么熬膏,但朱昭平从前教给她的针灸和中药倒是学会了的,且在朱昭平严格监督下,技术都还不错,反倒是苏礼铮于针灸一道悟性平平,技术也不见得多好。
徐魏闻言倒是放下心来,吐槽道:“不过我估计你已经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你那破技术真是醉了。”
苏礼铮顿时讷讷,多少有点赧然,清了清嗓子,忙扯开了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
碎碎念:
存稿箱大胸弟:蠢作者去考她人生中不知第几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的病例分析去了……嗯,她托我告诉大家……她慢热,想看光明正大恩恩爱爱,再过一年半载啊……泥萌素不素想打她,嘿嘿嘿,打不着(>y<)
第18章
午后的阳光又灿烂了些,苏礼铮拖了张椅子坐在盛和堂的门外,膝盖上放了本泛黄的线装本。
那是朱昭平留下的一本笔记,蝇头小楷写着从前的跟师笔记,他看的那页,讲的是一位男性感冒后出现恶心干呕类似饮食停滞的症状,服消食类药物无效,朱昭平在分析里标注“此乃甘草泻心汤证”。
他还来不及想《伤寒论》里如何描述这个甘草泻心汤证,就听见霍女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哎哟,你还不去睡午睡,昨天熬一眼都不累啊,年轻人要多保养身体……”
“哎好好好,马上去……”苏礼铮连忙站起来,转身扶着师娘往里走,想阻止她继续唠叨下去的话。
霍女士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回头瞪了他一眼,又夺过他手里的书本,道:“趁还有时间赶紧去睡一觉,醒了就可以吃晚饭了。”
苏礼铮眨了眨眼,心道这才吃了午饭多久,睡了起来又吃,怎么听着那么像某种动物的生活呢。
霍女士将他拽回了屋,转身又去忙自己那似乎永远都忙不完的家务事,苏礼铮站在原地转了个身,看了眼她远走的背影,想起徐魏的嘱托,又钻进了书房去。
既然答应了给夏岚薇制膏,他便先要将药方写出来,然后等到有空时再捡药熬膏,他算了算,这个周末是能休息的。
写完之后他用镇纸把药方压在桌上,然后掩了书房门,往楼上的房间走,到底是熬了一整个大夜班,是有点困了。
从苏礼铮来盛和堂的第一天起,朱昭平就让儿媳给他准备了一个房间,原也没指望他能在这里多住,只做小憩用罢了,却没料到这个房间一用就是二十余年。
这期间他成年升学,唯有寒暑假才会回来,又因为他总要留校去附院跟老师门诊,回来也待不了几天,那时苏国维身体渐渐不好,他在盛和堂留宿的时日渐少。
但霍女士却还是如同他小时候那样,日日打扫他的房间,以至于他便是隔了半年才住一次,房间也还是干净整洁的,像是他天天都在似的。
这份体贴入微的好苏礼铮很难不感念于怀,在祖父苏国维离世后,他在盛和堂的时间多了些,即便不留宿,也尽量多陪陪师父师母。
只让他奇怪的是,他与朱砂之间的关系始终都改善不了,究其原因,大约还是长辈们总是用他与朱砂做比较。
历来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最讨人厌的,虽然知道在父母心里自己是不可取代的,却还是无法忍住不向对方横眉冷对怒目相向。
苏礼铮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翻来覆去的滚,天冷,就连脚都是冷的,隔了好一阵才暖过来,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梦里他站在一条奔腾不息的河边,举目看去尽是汹涌澎湃的河水,漩涡旋转着经过眼前,而身旁是蔓草丛生,天下着雨,淅淅沥沥的不知停歇,远处似乎有人说话,又似乎有人孤雁悲鸣。
像极了木心笔下的那首《眉目》里写的:“蔓草丛生,细雨如粉,鹧鸪幽啼。我将迁徙,卜居森林小丘之陬静等那足够我爱的人物的到来 。”
冬日难得的太阳慢慢的收起它最后一丝余晖,昏暗的光线逐渐侵袭了大地,随着街灯次第亮起的,还有下班晚高峰的车灯。
朱砂在路上堵了许久才回到家,伙计们都已经下班,店门半关着,大堂哥朱明堂正准备关门。
朱砂停了车回来,问他:“哥,今晚吃什么呀?”
“今晚吃鸡。”朱明堂笑嘻嘻的应了句。
朱砂咯咯笑了起来,“那还真是大吉大利。”
“你就会玩游戏。”朱明堂白了她一眼,“今晚是真的吃鸡,伯娘做了烤鸡。”
朱砂闻言撅噘嘴,“讲得好像你不玩游戏一样,嫂子昨天还讲……”
“你进不进去,不进去我把你关外面了啊。”朱明堂见妹妹要翻旧账,忙打断了她的话,等人进了门就又道,“上楼去叫阿铮下来吃饭,估计还没睡醒。”
朱砂愣了愣,“苏礼铮在家?”
朱明堂点点头,还未说话,就听见霍女士在厨房那边大声喊:“明堂,容容回来了么?”
朱砂忙应了两声跑过去,然后又被母亲嫌弃碍手碍脚赶出来,出得门来看见大堂嫂对自己笑着招手,问她要不要吃橙子。
一切仿佛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少了把苍老的声音含笑唤她容容。
朱砂在吃橙子时似乎忽然明白了过来,原来时间是真的可以有这种魔力,让伤痛在日复一日的一日三餐里被逐渐磨平,直到提起时可以忍住悲伤面色如常。
她吃了两瓣橙子,又被催促去喊苏礼铮下楼,她不情不愿的起身,路过书房门口,看见门没关严,顺手就推开了。
酸枝木制的桌案上,绘了千里江山图的圆形水晶玻璃镇尺下压着一张写了字的宣纸,她凑头过去看,只见上书:“黄芪250克,党参250克,白术250克,茯苓(辰砂拌)180克,蜜炙甘草100克……”
满纸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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