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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别来无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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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喝了点酒,有些困了,闻言摆了摆手道:“没有那么严重啦,我可是有福气的人。”
这是小时候算命先生的话,说她有福气,少年时家境富贵,出嫁后夫妻和顺,可以说是一生无忧,大家其实也不太在意,只当是个吉利话。
苏礼铮此时便叹气道:“我看你是傻人有傻福。”
他顿了顿,又道:“师娘给你留了汤,回去记得喝,下回别喝酒了,你又不懂。”
“……你真烦!”朱砂撇了撇嘴,很不满的顶了句。
苏礼铮点点头道:“受师父之托,必须讲,现在讲完了。”
朱砂愣了愣,转头看着他,忍不住吐槽了句:“我要回去告诉爸爸,说你敷衍了事。”
邬渔和王录秋在后面听他们斗嘴,都感到有些惊讶,毕竟之前未见过他们如此熟稔,还以为朱砂多讨厌苏礼铮来着,但又觉得有些好笑和羡慕。
车窗开了点缝隙,有风吹进来,街灯明亮,总令人忍不住去想曾经在灯下说着理想和憧憬着明天的少年和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妹(害怕):……日常恐婚。
苏师兄(无语):少和她们玩。
小师妹(害怕):……你看你现在就要管我了(¬_¬)
苏师兄(无语):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小师妹(装傻):哎呀风好大啊今天……
第34章
朱砂的车送修; 要过一个星期才能取,这段时间便只能麻烦苏礼铮接送。
也因为如此,苏礼铮顺理成章的有了充分理由住在了盛和堂的朱家。
霍女士表示很高兴; 自从朱砂开始不听她话赶紧相亲结婚; 她就愈发觉得苏礼铮这个半徒半子的孩子贴心。
既体贴又勤快,可不像朱砂只会吃饭不肯做事; 回到家只会窝在沙发里玩手机游戏。
虽然苏礼铮也并没有按照她想的那样,积极的解决终身大事,但她同很多老派人的想法是一样的,男孩子嘛,大一点也不怕; 女孩子大了就不好找对象了。
因此难免会对朱砂更加担忧,朱砂又不愿意,每次提起就当没听见; 左耳进右耳出的,是丁点儿都没听进心里去,到后来她都懒得再多提。
只是照顾好她的一日三餐就罢了,早晨早早就起来熬粥,因为苏礼铮也在的关系; 熬的便是上次他说好吃的鸡丝粥。
苏礼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婉拒道:“您起太早不好; 我和小师妹去外头吃也很方便的。”
“我老啦; 觉少,再说外面的多不卫生; 你们啊吃饭不定时,吃得又快,胃都快坏了,早上就该喝粥养一养。”霍女士坚持的道。
苏礼铮正待继续劝,一直睡眼惺忪的吃着粥的朱砂突然道:“我觉得妈妈说得很对,粥很好喝,妈妈我明天要喝皮蛋瘦肉粥,好不好呀?”
霍女士高兴的应了声好,又怜爱的摸摸她的脑袋,像她以前中学时那样叮嘱道:“去上班要注意安全,不要和人吵架斗嘴,也不要去凑热闹,知不知道?”
不管朱砂心里怎样想,至少表面上她很乖巧的点了点头,还十足贴心的道:“趁还早,你快去再睡一会儿罢,过不了多久我爸也快起了,你该很忙了,我和苏礼铮吃完就去上班,我们自己收碗,你别等着啦。”
霍女士答应着回房了,朱砂立即转头看着怔愣的苏礼铮,教训道:“你不要拒绝她,要让她感觉到你需要她,有事可以做总好过催你结婚生小孩罢?”
“……呃、有道理。”苏礼铮回过神来,见她和刚才乖巧的模样判若两人,不由得有些咋舌,要不说人从小得宠呢,这份将大人的心思摸透的心力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吃过早饭,要上班去了,出门前苏礼铮特地多问了句:“东西都带齐了么?”
朱砂不耐烦的胡乱点了点头,“齐了齐了,快走,要迟到了!”
一面讲就一面埋头往外冲,她跑的快,苏礼铮顾不得去确认她说的是否属实,只好按下心里的话跟了上去。
车子到了医院大门前,苏礼铮停了车,朱砂匆匆忙忙的下车往里走,今日是本周的讲了时间,轮到朱砂给大家讲脑出血急性期的影像学诊断。
苏礼铮在门口排着队进停车场,看着她仓促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她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这些不都是平时特别熟悉的东西么?
他哪里知道朱砂光顾着玩,将冯主任交代给她的幻灯片忘了个一干二净,不赶着八点前做完最后的内容,她连课都没法讲。
但她不敢将这事告诉苏礼铮,照着苏礼铮那认真细致的性子,是决计不会帮她的,不被训一顿就算不错的了。
苏礼铮到了办公室,迎面碰见李权,他问了声谁值今天的白天班,苏礼铮哦了声,应道:“是我,怎么了?”
“我请个假,下午再过来,你帮我看看13床的血气结果,刚开出去的医嘱。”李权一面讲一面解白大褂的扣子。
苏礼铮怔了怔,“怎么才来就走,班也还没交。”
“有什么办法,我家那个臭小子跟别人打架,打得人家头破血流的,要叫家长,我老婆又进修去了,我不去谁去,真是气死我了……”他翻了个白眼,气不打一处来的抱怨着,“老苏我同你讲,以后别生儿子,省得生这个气!”
李权的儿子今年才五年级,十一岁的小男孩叛逆期似乎来得特别早,学习成绩不坏,除了有些爱惹是生非之外没什么好让他们夫妻俩操心的。
苏礼铮有些发懵的点点头,也许是因为原生家庭的缘故,他是没什么叛逆期的,反而是朱砂,在高中时有过一阵,以跟要好的女同学跑去酒吧夜不归宿为突出表现。
朱南和霍女士当时是出离愤怒的,从朱砂出生起就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的人,第一次向她扬起了供在祖先牌位前的的家训鞭。
他令朱砂跪在牌位前,痛骂她不好好学习,小小年纪就心气浮躁,若继续下去,来日必要惹祸上身。
苏家教子极其严厉,朱明堂和弟弟妹妹们多少都吃过鞭子,唯有这个最小的妹妹,因为与他们相差年岁有些大了,大家都将她当女儿来宠,犯了错也舍不得打,这样大动干戈,还是第一次。
只是也没有人敢去劝,朱南已经头顶生烟了,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捋老虎须,况且爷爷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有些时候,棍棒所带来的威吓会好过循循善诱讲道理,虽然粗暴,但在必要的时候是十分好用的。
朱砂被罚完了,很多天没有同她父亲讲话,她是很委屈的,少女的心思本来就敏感脆弱,又一直觉得父亲偏心,被打了一顿,就更加坐实了这种感受了。
有天吃饭她看着母亲给苏礼铮夹菜,终于忍不住说了句:“苏礼铮才是你们亲生的罢,说什么徒弟,也没见过你们对别人这么好。”
朱南当即脸就拉了下来,朱昭平赶在他发火之前淡淡的说了句:“别吃了,去你祖母牌位前跪着,三个小时后到书房来找我。”
父亲的话可以顶嘴,祖父却不能,朱砂分得很清楚,当即便忍气吞声不情不愿的的起身,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罪魁祸首苏礼铮一眼。
彼时朱砂正是高二,而苏礼铮刚刚完成本科阶段实习,正式进入B大附院急诊科继续研究生阶段的学习。
他一直都保持着沉默,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尤其是不久前她出完水痘之后,就更加看他不顺眼,他都习惯了。
安安静静的吃完饭,他到屋后的小祠堂去看她,弯腰拜了拜诸位长辈的灵位,然后便在朱砂对面蹲下来,定定的望着她的脸不说话。
“你、你看我做什么?”朱砂板着脸,像只刺猬一样伤人,“你看我被罚是不是特别高兴?”
苏礼铮看着他淡淡的笑了笑,叹了口气,“我有什么好高兴的呢,小师妹啊……”
后来他学了更多的知识,终于明白当年夜不归宿的少女其实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吸引父母的注意力,她不缺爱,却希望得到更多,甚至独占。
“老师,18床早上急查的血气结果出来了,您看看。”学生的声音将苏礼铮从回忆里拉出来,他接过那张像购物小票似的结果,一面看一面嘲笑自己。
恐怕是真的老了,近来总是忍不住想起从前,还都是些不怎么令人愉快的事。
急诊的白天班永远都忙碌不休,一个接一个的病人送来,由分诊台分到内科和外科门诊,有外伤和吐血的病人将血迹留在了地面,清洁阿姨很快就拖干净了。
没有人觉得奇怪,一切都是平常的样子,苏礼铮和同事们早就习惯了,平静的下达着一条接一条的口头医嘱,然后将病人送到红区去。
太阳一点一点爬到天空中央,又一点一点的向西边坠下,挂号大厅里的人渐渐少了下来。
下班时间刚过,朱砂就跑了下来,早晨的讲课有惊无险,还听冯主任讲了些学科新进展,中午时吃了顿好饭,她觉得这一天过得很好。
唯一不好的,是还要等苏礼铮下班,谁让她的车送修了呢,从没这样一刻觉得自己车技坏得不得了过。
她叹着气对邬渔和王录秋挥手,垂头丧气的道:“你们先走罢,我去找苏礼铮了。”
“活该,谁让你开车不小心的,看你记不记得住这个教训。”邬渔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她的额头,同邬渔一起笑弯了腰。
朱砂哼了声,晃着手提包就拐了个弯往急诊科办公室去,才走到门前就碰见了从外头回来的林翔,“哟,朱医生来啦,老苏今天白天班,你还得等等才能回去了。”
“……啊?”朱砂愣了愣,又忙点点头,“哦哦,好的好的。”
“进来坐坐罢。”林翔侧身让了让,又向里面吼了声,“老苏,你家小师妹来找你了!”
朱砂是苏礼铮的小师妹这件事在他们一起休假之后就全科室都知道了,有人惊讶,有人了然,尤其是林翔这种这种跟苏礼铮同一批进医院的人,更是早有猜测,现在不过是猜测成真罢了。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大家都是读医的,谁还没有个师兄师姐或者师弟师妹呢,出自同门,本来就是关系的一种。
苏礼铮抬头匆匆望了朱砂一眼,又低头去敲键盘,问了句:“下班了?”
朱砂点点头嗯了声,拖开张椅子坐下来,在办公桌上玩手机,间或抬头看看周围的人。
急诊科是真的忙,比她们辅助科室要忙上许多倍不止,每个人的神色都是紧绷的,又因为忙了一天而布满疲惫。
柳瑜从病房回来,手里拿着病历夹,她已经开始独立管床,刚刚问完新收病人的病史资料回来。
一进门就看见朱砂坐在办公桌前,光洁安静的侧脸,眼睑低垂的看着手机屏幕,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露出些笑容来。
她忽然就想起,那天她打电话过去找苏礼铮,临挂电话前,朱砂埋怨他的声音,脆生生的,像春天最嫩的那口笋。
感觉到旁边的目光,朱砂抬起头来,先是愣了愣,随即笑着点点头道:“柳医生好。”
“朱医生好……”柳瑜也笑笑,顿了顿,又忍不住问道,“来找苏医生?”
朱砂点点头,有些腼腆的笑着解释,“我的车撞坏了,搭他的车回去。”
柳瑜先是愣了愣,随即想起他们的关系,一起回家自然是理所当然,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只笑着点点头就回了座位上开始写病历。
办公室里安静了片刻,朱砂忽然趴了下来,伸手轻声拍了拍桌子,示意苏礼铮看自己。
苏礼铮皱着眉头望了过来,看见她下巴抵在桌面上,眨着眼睛看着自己仿佛有话要说,便问道:“怎么了?”
他顿了顿,没等朱砂回答,就又道:“别趴在桌子上,细菌多。”
朱砂撇了撇嘴,坐直了腰,翻了个白眼道:“妈妈叫你回去的时候顺便买一箱牛奶。”
苏礼铮闻言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就又不管她了。
柳瑜侧目溜了一眼这俩人,见一个埋头于工作,一个埋头于手机,俱是一副认真的模样,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他们仿佛自成了世界,谁也进不去。
上晚班的护士已经开始交接班,在办公室里就能听到有护工说话的声音传进来,“吃饭了没有?”
苏礼铮抬头看了眼挂钟,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许久了,他揉揉太阳穴,对还在跟病历奋战的学生道:“回去罢,很晚了。”
几个学生应是,起身便往外走,才走到门口,就撞见一个衣着考究的女士,问了声找哪位,便回头叫了声:“老师,有人找您。”
苏礼铮闻声看过去,看见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门口,忍不住有片刻的恍惚。
有多久没见她了呢,他在心里默默的算了算,大概有有二十年左右了罢。
时间过得真快呀,苏礼铮想,他已经不记得他是怎么叫妈妈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师兄:马德【哔——】了狗了……我妈来了……
碎碎念:
没有小剧场……因为我在收行李,我到底要搞多少东西回家……
明天开始进入毕业典礼前准备……及毕业聚餐和毕业游……
所以明晚因为毕业聚餐的关系,存稿箱大胸弟代班!
第35章
苏礼铮站起身来; 一步步的往前走,从他的座位到门口,也不过十几二十步的距离; 可是他却觉得; 像是走了十几二十年。
朱砂转过头,呆呆的看着他和来人; 尽管她只听祖父生前提过她的名字,还从未见过这个人真容,却不妨碍她认出对方是谁。
苏礼铮的眼尾,与她有着一样的一颗红色的小痣,只有在靠得很近时才会看清; 朱砂很小的时候就记住了,那时她和苏礼铮还是形影不离。
苏礼铮走到那人面前,看了她一眼; 又回头对林平儒道:“老陈来了的话,就说在会客室,让他等我回来交班。”
陈国丘迟到了,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现在还没有来; 先前发信息给苏礼铮,说堵在了路上。
林平儒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便又望了望朱砂; “小师妹,你在这里等我; 很快就回来。”
朱砂便也点点头,嗯了声,有些担忧的望着他,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走出去。
会客室里很安静,只有饮水机出水的声音,苏礼铮将一次性杯子放到女人面前,“江女士,好久不见。”
江宁真仰起头来,看着已经退到了窗前站着的儿子,他早已经成年,眉目间已经没有丝毫幼年时的痕迹了,也不大像苏照明,更不像她。
凝神想了想,前公公苏国维的面容有些模模糊糊的浮上心头,仿佛与眼前的青年重叠到了一处。
“……啊、是……是挺久不见的了……”江宁真眨了眨眼,觉得眼眶有些酸胀,又有些湿润,她的声音便不由自主的有了些哽咽,“你、你还好罢?”
苏礼铮双手环抱,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好。”
他看着对面的江宁真,这个在血缘上是他的母亲的女人,她的面容比他记忆里要成熟许多,但仍然不见老,大约这些年过得的确不错。
苏礼铮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他曾经幻想过她出现时,自己要如何向她诉说想念以及委屈。
然而这种幻想,在漫长的岁月里逐渐被打破,现实告诉他,她不会来。
等她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已经早就无话可说,忽然惊觉心里竟然只剩唏嘘。
他听见江宁真问他:“工作累不累,怎么就学医了呢?国内环境这么不好……”
“因为喜欢。”苏礼铮打断了她欲要开始的长篇大论,“你回来……是有活动?”
江宁真的老家并不是本省,恰好在H市有演出,然后一时兴起想起还有个儿子在这里,这是苏礼铮唯一能想到的她突然出现的理由。
江宁真被他问得一愣,神色一顿,显得有些尴尬而受伤,却还是点点头,又连忙为自己辩解道:“我是想回来看看你,才特地争取到这次演出机会的。”
苏礼铮挑了挑眉,实在没忍住心里的嘲讽,不无讥诮的嗤了一声,“我的荣幸。”
他声音里的嘲讽显而易见,令江宁真觉得难堪,但她却也无法为自己辩解太多,毕竟在过去的二十年时间里她缺席了他成长的每一个瞬间。
她沉默了下来,苏礼铮也不讲话,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苏礼铮抬手看了看手表,叹了口气道:“不管如何,多谢你来看我,有事不妨直说,若不然,我还有工作。”
言下之意就是要送客了,江宁真忽的抬起头来,语速飞快而仓促,“我来之前问过你爸爸,他说你还没有结婚,都这么大了,他不管你,你也应该为自己的事考虑了,我有个新同事……”
“不用了。”苏礼铮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心底那若有若无的厌烦终于现出原形,令他难以抑制的颤抖,“这些事我自会解决,他不管我,难道你就管过我么?”
顿了顿,他深吸了口气,“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罢,我要工作了。”
说着他就转身往门口走去,待他刚握上门把手,就听见背后她又问道:“你爷爷……还好么?我……”
她想说对不起他老人家,还想说看什么时候方便去看看他,然而却被苏礼铮接下来的回答悉数堵了回来,“你同我父亲联络,难道他没有告诉你,我爷爷已经过世好几年了么?”
苏礼铮拧开门锁,拉开门,看见朱砂正站在门前,显然是在偷听,虽然她立刻补充了一句:“陈医生来了,我只是来叫你回去的。”
他来不及回答她,只是转身望着江宁真,声音冷似冰箭,“也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怎么会告诉你。”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瞪了朱砂一眼,这才往办公室走去。
朱砂知道他心情不好,见他瞪自己也就没觉得生气,只是颇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在屋里桌边站着的女人。
岁月仿佛对她有所优待,按照苏礼铮的年龄计算,她应当年近六旬,可是看起来却像是只有四十岁,衣着考究时髦,与同龄的老太太们很不一样。
这大约是与她的职业有关,朱砂想道,她知道苏礼铮的母亲是个大提琴演奏家。
江宁真被苏礼铮的话震住,错愕的出了会儿神,她没有想到苏国维已经去世,且已经过了几年。
不由得更加心痛这个孩子,她忽然不敢去想,也更不敢去问他过去到底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她抬眼看见门口处站着个年轻的女孩子,正好奇的望着她,忍不住问了句:“小姑娘,你是阿铮的同事么?”
朱砂听见她问自己话,忙点了点头,想想又主动补充了一句,“我爸爸是他师父。”
江宁真愣了愣,随即想起苏照明告诉过她苏礼铮从小就跟着苏国维的师弟家大儿子学习的事,便问道:“你是朱家的孩子,叫朱砂的?”
朱砂见她竟然知道自己,也愣了愣,旋即回过神来又点点头。
江宁真确认过她的身份,神色顿时热切了起来,快走了几步到她跟前,连珠炮似的问道:“阿铮他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他,有没有吃饱穿暖,怎么就学了医呢?学音乐多好……”
朱砂听完眨了眨眼睛,心里顿时就有些生气,可是又不好意思发作,只好按捺着性子回答她:“过的挺好的,谁会欺负他呢,学音乐有什么好,他只喜欢读医给人看病,从小就想的,而且当医生哪里不好了。”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其实已经有些不好,明显到让江宁真反应过来自己在朱家女儿面前问这些话仿佛是在质疑人家虐待她的儿子,不由得讪讪。
朱砂看了她一眼,心里很有些为苏礼铮抱不平,她忽然想起自己唯一被父亲打过的那段时间,爷爷罚她去跪祖母的神主牌,苏礼铮去看她,她问他看自己被罚是不是很高兴,他却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呢,我连想让人这样教训,都没有机会。”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听完他的话后的心情,有些难过,又有些怜悯,还有些愧疚。
她偷偷的背过身去看他走出去的背影,夏季的阳光是很好的,透过走廊的窗棂洒进来,他从光影里穿行而过,寂静无声。
那个画面她至今想起都只觉有悲凉扑面而来。
原来,她觉得委屈觉得不平的事,于他而言,是求不得的奢望,她的父母再对他好,也无法像亲生父母那样,可以随意的教训责怪,因为深知感情维系的不易。
“我的爸爸妈妈对他很好,像对亲儿子一样,苏礼铮说,以后找老婆要我妈妈同意哒。”朱砂软软的说着这样半真半假的话,如愿以偿的看见对方面色大变,心里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
江宁真没有怀疑朱砂会说谎,她只觉得满心的悲伤,原来在儿子的心里,自己尚且比不上一个外人。
朱砂站在一旁看着她难过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她从小就是这样,不喜欢的人,哪怕是费尽心思,也要让对方不好过。
尤其是对方涉及到自己的父母亲人,更是如此。
苏礼铮与陈国丘在床头交完班,回来换下白大褂,出了更衣室才发现朱砂竟然还站在会客室门口,面上仿佛还有些恶作剧似的笑,眼皮顿时就一跳。
“朱砂,朱容容!你走不走,不走就在这睡罢!”他扬声说了一句,看也不看她就要走。
朱砂连忙扔下江宁真要追上去,可才转身,就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极其认真的对她道:“你们给他的伤害,他花了这么多年才好起来,他也已经早过了需要母亲搂抱安慰的年岁了,不打扰他现在平静的生活,才是你真疼他了。”
说完这一长串的话,她这才转过身飞奔着追赶上苏礼铮的脚步,等追上了人,却又被他教训道:“不要在医院里跑,会引起患者的恐慌,说过多少次了。”
“又没有穿白大褂。”朱砂狡辩道。
苏礼铮横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以为没穿白大褂,人家就分不清医生和病人了,你当谁是瞎子。”
感受到他的低气压,朱砂立刻噤声,默默的跟在他背后,不远不近的跟着走,也不和他讲话了。
到了上车坐好,苏礼铮见她还是沉默,以为自己刚才的态度伤了她,心里不由得有些赧然,叹了口气道:“对不住,小师妹我……”
朱砂茫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回过神来又忙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我知道的。”
他的心情不好,朱砂很能理解,换了是她,连这样的表面平静都根本做不到,不当场吵起来就不错了。
车子在路上疾驰,苏礼铮还记得要去买牛奶,便往超市的方向开去,路过一个KTV和酒吧,看见进出的时尚潮男潮女,苏礼铮忽然问道:“小师妹,你以前夜不归宿的时候,都去了哪里?”
“……去了同学家看牒。”朱砂愣了愣,有些不情不愿的告诉他,说完后又垂下头去不肯看他。
她仿佛很有些垂头丧气,那时她根本不敢真的彻夜留在酒吧,都是一会儿就去了同学家,几个人坐在一起看那些当年流行的偶像剧,对着帅气男明星发花痴。
苏礼铮被她的答案惊住,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出此时内心的感受,好半晌才语气复杂的说了句:“那你那些打,岂不是白挨了?”
朱砂愣了愣,普及撇了撇嘴,哼了声不回答他,直到买好牛奶继续开车回去。
她望着车窗外闪过的灯,忽然又想起了江宁真,一时难掩自己对她的略微不满,扭过头去,噼里啪啦的将她与江宁真的对话复述了一遍给她听。
“说的好像我们家会欺负你似的,真这么担心,怎么这么多年没回来看过你一次?”朱砂气哼哼的,努力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苏礼铮听完她转述的最后那段话,心里有些发热,的确如她所言,他已经过了需要母亲怀抱的年纪了,既然从前没有,那以后也不必有了。
“你同她计较什么,知道的人,谁不讲师父师母将我当亲生的养。”苏礼铮安抚她道,他知道她很在意自己父母的名声,容不得别人污蔑一句的。
朱砂撅了噘嘴,又摸摸鼻子道:“我刚才诓她,说你讲找媳妇要我妈同意才行的,她好像真的受伤了。”
苏礼铮闻言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看见她似乎有那么一丁点后悔,嗤笑了声道:“怎么,做了又后悔了?”
朱砂呼吸一顿,哼了声道:“我就是不喜欢她。”
这种不喜欢不仅仅是因为对方仿佛辱及父母,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觉得,一旦苏礼铮听从了江宁真的话,她就会从此失去他。
只是这种细微的从未有过的担忧,被她努力的忽略过去了,更加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苏礼铮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语气里不无安抚,“你不需要喜欢她。”
朱砂刚眨了眨眼想说话,就听见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谎话是不能说的,说谎的不是好孩子。”
朱砂立即哼了声,扭过头去看车窗外的人来车往,心道,一口一个孩子,还真当自己是长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医生(无语):我妈……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_←
小师妹(微笑):……呵呵哒。
碎碎念:
半夜和室友聊天存的稿……回答个问题……
实习在某省级三甲……具体哪家医院早就在围脖被小天使扒出来了666……但也不是很大的医院……中医院嘛,也不是每个医院都很大地盘的啦……
然后……急诊的话一般(按我们学校附属医院)分门诊留观病房和监护室……需要专科治疗的病人,如果专科没有床位了,大部分就是留在了急诊病房,直到病房有床位或者转院,但急诊极少出现加床……我在急诊的时候,每个医生病人都不会很多,因为普通病房也没多少床,但是病历每天都要写,尤其是在抢救室住着的病人,告病重病危的是需要每天记录,普通病人当天用了药和治疗也是要写的,留观病人同样要写留观病历(这个我不确定其他医院但我实习医院是要留观病历的),又因为主任非常严格,所以病历都要斟词酌句写的很详细,虽然每天也就两个小时左右就写完了……但还是要写啊……而且要每天查房,每周有一到两次主任大查房←_←医生不去查房,根本不知道病人发生了什么变化,经常一转身就出现突发情况了(T_T)
每个医院不同,情况就会不同,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啊……我们医院小啊地盘不够啊病人又多啊只好都在一层楼啊……
还有就是,病房病床紧张的时候,不是每个急诊的病人都会能够送上去的……因为……不一定想收……别骂……这是事实,谁也不想收个不知道能不能好的……拖得久了就会压床,病人和家属有意见,医保过不去,医生很难做……别跟我说医保是全民蛋糕这种话……呵呵哒同行都懂……所以我们有时候是强行送病人上病房的……甚至为了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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