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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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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可爱?
师夏扯着过长的袖子,试图把它们折起来。然后,眼角余光撞见光影里有一部被遮盖住。视野里出现了黑色皮鞋,男人往前踏了一步,两人的距离收窄。
他略微俯身,搂住她的后颈:“来。”
师夏有一种微妙的预感,心里一跳,就感觉到手指绕到她的下巴,微痒,然后稍微用力,示意她抬头。
她的目光里全是白色衬衫上的金属纽扣,略一抬头,他的鼻尖凑近,碰在她的额头上:“没亲够。”
她的血液全部倒流到大脑,正要动,就感觉到他笑了,鼻尖缓缓往下,呼吸落在自己的脸上。
一簇火,燃烧到即将爆炸。十年前,她离他这么近,却连手都不能碰一下。转学时她等他一句别走,最后又不了了之。重逢时……
他的嘴唇压住她的,她想不起更多,只心潮澎湃地配合他。
这毕竟是在大街上,过度亲热,有悖于他的原则。他起初只想浅尝辄止,但一觉察出她的热情,他也变得有点冲动。
他徒步,登山,餐风饮露过。他能忍耐苦行僧一样的生活,能忍耐多年失眠带来的剧烈头痛,能忍耐无数压抑人性的行事方式。他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克制不了对她的强烈渴望。
从骨髓深处一丝丝透出来的黑雾,越是压抑,越会以更强的力量反噬回来。面对这种痴迷,他自己有时都怕,更不敢跟她说,怕吓到她。
高承义扣住了她的后颈,后腰,让她困于有力的手臂之间。他打开她,缠绕她,诱惑她。两人都尽情肆意,只顾当下。别人的眼光,顾不上。
风卷起浪,欲罢不能。
久久不停。
回去的路上,高承义开车,看着前方的路,忽然说:“我也会患得患失,并不是只有你。我也是人。”
师夏看着他,笑了:“你不是人,还能是神嘛?”说着,手伸过去,握了一下他搭在手刹上的那只手。高承义觉察到了,反手攥一下她的手,才松开。尽管是深夜的路,牵着手开车,不安全。
师夏望着窗外的街灯,暖光温柔。她下了一个决定。她想彼此都该更坦诚一点。
不再欲擒故纵,不再忽冷忽热,想见他就是想见他。人生无常,及时行乐。她不肯再为了那一点虚荣心,少见他一分钟。
纹身展正式结束。又过去几天,适逢周末,高承义和周城一起去附近的健身房。窗外视野开阔,连绵不断的青山,墨绿与淡绿交错。
一口气跑完半个小时,周城按停跑步机,略微喘气:“所以说我挺怕你这样的人,什么时候被你骗了都不知道。”
高承义仍没有停下。比气喘的周城,他有多年的运动习惯,显得轻松得多。“怎么了?”
周城笑说:“你那三个字,跟遗书上的三个字差远了。”
“都是三个字。”高承义呼吸均匀,步速不快不慢:“难道你认为我告诉她真实的三个字,效果会更好?”
这是最好的结果。
周城在旁边站着,胳膊搭在跑步机上,拿毛巾擦汗:“我就是好奇。照顾她,怎么想出来的?”他边笑边摇头:“绝了,力挽狂澜。”
这三个字,说明两件事。第一,师执信任他,不是仇人。第二,高承义比他先下山,并不是同一批登山的。第三,好好在一起吧。
高承义调慢速度,汗沿着线条修长的肌肉往下渗。偶尔有人路过,总往他这边看几眼。
“她会不会觉得,你是因为她哥的临终嘱托才跟她在一起的?”
高承义哼笑,瞥他一眼:“她今年十八岁?”
周城摸摸鼻子,又拧开一瓶水,喝一口:“你一点都不担心嘛!”
“担心什么?”
“她要是找你拿遗书,你就完了。”
“我有准备。不过用不上,她相信我。”高承义想起什么,又问他:“下周日晚上六点吃饭,OK吗?叫上余婉和姚小宁一起吧。”他不自觉笑:“她很紧张。”
周城答应下来,又感叹他这一路险阻:“你可真不容易啊,总算定下来了。”
高承义并不满足于恋爱,他想结婚。所以,更难的在后头,他并不接话,只略一抬头,看到墙壁上的时间:“先走了。”他随手抛毛巾给周城,自己边走边拧开瓶盖。
周城仓促接住,又忍不住问他:“累吗?”
高承义仰头喝干瓶里的水,把空瓶丢进垃圾桶。他回头看周城一眼。
“你说呢?”
他活了这些年,只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如果什么都想要,必然受累。这与徒步墨脱的感觉很相似。
身体在地狱,心灵在天堂。他并不痛苦,甚至甘之如饴。
周城望着那一个黑色的背影走远。
一直对他虎视眈眈的几个女孩,终于有一个大胆的围过去。高承义摆了下手,并不理会,径自进了更衣室。
周城感慨。
世间的路有这么多,高承义不走,偏走最难的一条。这就是踩钢丝,那钢丝还有裂痕。
不过,好友的变化也很明显。他的生活仍然是一样简单规律,但他的笑容明显多了。他仍系着领带,但那一层长期笼罩在他背上无形的东西,悄然裂开。
周城又咕咚咕咚喝水。
感情这事吧,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第46章 罗生门15
第四十六章
师夏因为那一场史无前例的演讲; 一战成名。
那一幅盘龙图被放到网上后; 更在业内引发不少争议。有不少人认为,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场演讲,她能得到二等奖,一时议论纷纷。她的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 更有名人找她预约纹身。
师夏尽量不接那么多工作,她下个月就要去英国交流,想尽量跟高承义多见面。但是; 高承义比她忙得多; 并不是那种为了恋爱天天请假的小男人; 总是工作为重。
朱莉顺着她的目光去看电视机,高承义正在接受采访,对着镜头,声调平稳地讲解近期低压气团形成状况。
朱莉感叹:“想看男朋友还得去打开电视机,跟追星有什么区别?”
师夏伸手抢小张遥控:“你们懂什么。”她顺手把音量调上去:“这叫有责任心,他很重视这一份工作。我就喜欢他这样。”
小姑娘说:“天天送礼物; 又给我们送芝士蛋糕和奶茶。要是追星有这么好的待遇,我天天追。”
一群人都笑着点头。高承义没时间来店里; 到下午茶时间; 常常下单芝士蛋糕和奶茶送来; 人手一份,皆大欢喜。
窗外电闪雷鸣,行人闪避,老树被风吹得乱晃。
今天中午的礼物是一幅抽象画; 连着画框,拿起来很沉。小张帮师夏一起拿到楼上,边走边抱怨:“太沉了!”
师夏也走得腿发抖:“还有三个阶梯,快到了!”走上两个阶梯:“小心点!要磕到了!”
小张抱着它转弯,挪到沙发边上:“就这里吧,我手要断了。”
“轻点放!”
小张侧身弯腰,几个角度看了一圈:“这画的是什么?”
师夏说:“感觉。”
不知是什么人画的,用色浓烈奔放,五种颜色,从普蓝、土红和钛白……近乎泼墨的工艺糅杂在一起,挥洒自如。
一块块色块让画面看来,从远而近,从暗走向明,笔触厚薄分明。因为是厚涂手法,这跟纹身感觉很相似,落点不在纸上,皮肤上,而是竭力通过一个整体,去传达感受。
有个老师曾经跟她说过,人习惯了通过一件事物,去看它的本质。而抽象画,却要扔掉这件事物,直接看它最本质的东西。因此,忘掉眼睛,去感受。看起来最像现实的东西,并不是现实,而是现实的影子。就像由四根线条组成的一个方形,并不是真正的方形,只是四根线条。
“那你感觉到什么?”
师夏笑着看一会,没有回答,弯腰去看一眼画里夹着的卡片。
那一个字是印刷的,不知是什么字体,只觉庄重。
爱。
甜酸苦辣咸,世间纷繁复杂又最简单的爱。
师夏站起身,回头对小张说:“快点摆吧,不想吃晚饭啦?”
她客厅的墙上,有一整块长形白色夹板,专门用来摆放高承义送的多肉植物,以及一些玻璃瓶之类的工艺品。
小张叉腰看了一会:“没地方挂啊,要么把这画拿下来吧。”他指着珠峰图:“看了这么久,也该腻了吧。”
师夏的目光落在珠穆朗玛峰图上面,犹豫了一下,没动。“把那一块夹板拆了,位置应该够。”
小张咋舌。
最后,两人动手费了好一番功夫,把夹板拆了,多肉植物挪到卧室的飘窗上。师夏把抽象画挂起来了,小张在旁边看着感叹:“果然还是要买一幅画,这格调一下子就上去了。”
一行人吃过晚饭,师夏跟高承义约好九点半见面。看时间还早,她拉着朱莉到附近商圈专柜,想给高承义挑礼物。
从皮带袖扣,一路逛到香水内裤手表,绕了一圈。师夏磨蹭一会,每进一个店都提一个包出来。朱莉到后来忍不住说:“你怎么买这么多啊。”完全是看见什么都想给他买。
师夏在某电器店外停下脚步:“差点忘了,他喜欢摄影。”
朱莉说:“他家里没单反吗?”
师夏拿出手机来,翻看那天在他家书房拍下的透明玻璃柜:“你看这个,不知道是不是。”
机身小得像数码相机,镜头却很大。师夏当时就觉得这什么相机,看起来不太靠谱,就想着要给他买个好的。
至于买什么机身配什么镜头之类的,师夏完全不懂。店员给她推荐一款刚上市的套机,她听得云里雾里,又试拍两张,清晰!
她看这单反的外形,跟她心目中的专业单反有点接近,便去看一眼价格。
快两万,一分钱一分货,错不了。
于是店员开单子,她去排队刷卡。
朱莉站在边上说:“你们才认识多久,送这么贵的礼物。你们两个谈恋爱不得了啊,得倾家荡产。”
师夏把卡递过去。“没事,我少买两个包。”
她一直认为,想给一个人花钱,就是喜欢他最直接的心理。
走出商场前,师夏接到高承义的电话。
“喂?”
朱莉在旁边学她的腔调,被她笑着拍开:“走开走开。”
那一边似乎有些吵杂。高承义在接通以后说了句等会,然后才对她说:“收到画了?”又说是看到她微博转发过,但师夏对这件事没什么印象了,应该是很久以前的微博。
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师夏心里感动:“你真好。”
高承义笑说:“喜欢吗?”
“废话!我都转发了能不喜欢?”
她雀跃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又让他心情愉快,他笑了声:“那就好。后天晚上六点聚会,还记得吗?”
“我还想问你呢,那天我穿什么好啊!还有你朋友会聊什么话题啊,我要做准备。”
高承义说:“不需要准备,吃饭而已。”
每次问他这个话题,都是一样的回答。让她按平时的打扮,又说余婉和姚小宁都在,让她放心。
“你朋友是不是都喜欢摄影?是不是像生活大爆炸那种学霸?他们都喜欢徒步登山么?他们怎么看纹身师?我怕我控制不住脾气。”
她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那边就突然没了声音。她捏着手机走,朱莉在前面等她,她在等答案。
“喂?”
她拿开手机一看,仍在通话中。
师夏听见那边传来一点声音,“唔。”
她屏住呼吸等着,听见他在笑。“有我在,这些都不是问题。”然后,高承义压低声音,近乎耳语:“你的魅力,留着对付我一个人吧。”
“……”
等挂断电话,师夏仍然感觉到耳朵轰鸣,像曾经被货车碾过。她站在原地僵了一会,朱莉回头喊她,她才回过神来。
不是,他还没回答问题!
晚上九点半,高承义过来找她,上二楼时一眼看见那一幅画,与珠峰图并排而立。他皱了下眉,略微移开目光。
“来啦!”
一团红影扑来,他下意识伸手,及时搂住她的腰。
“小心点。”他看她两眼,又笑着拨了下她的头发:“吃过了?”
“都几点了,肯定吃了。”师夏拉他到沙发边坐下,把礼物一个个塞给他:“你看。”
高承义没吃饭直接就过来了,但也不想扫兴,便接过她的礼物看:“这是什么?”
“单反呀,店员说这一款特别适合初学者……”
高承义看一眼就笑了,但他没说什么,只把礼物放到一边。他又去看其他的,其实袖扣太闪,他甚至有一只同款的手表。等他看到那一条红色内裤时,有点尴尬,咳嗽了几声才说:“谢谢。”
师夏看他这不感兴趣的表情,恼道:“不喜欢就算了。”她起身要走,就被拉住了手,她用力甩开,他就加重力道,让她整个人跌坐在他的腿上。
她心跳着,高承义便从后面抱住她:“怎么突然想到送我礼物?”他的嘴唇挪到她的耳廓边上摩擦。她还在气恼:“还人情!”还顺势拨开他的头:“别碰我耳朵,痒。”
高承义听见那句还人情也有点不爽,但他忍住了,只压低声音哄她:“难得见面,别发脾气了。”
师夏吃软不吃硬,见他温柔,也不挣扎,只任他抱着。她也恨自己乱发脾气,有点懊恼:“后天就要见你朋友了,但是我还是一点都不了解你。我连你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高承义一听也想笑了,把她转过来,与她面对面。
“我喜欢你给我送礼物,只是我不需要,我有我自己用习惯的器材。我习惯根据拍摄需要,配备不同的镜头。如果登山,背这么沉的机子,会是一种负担。而且,我的摄影器材都放在我母亲的房子里,如果你感兴趣,我带你去看。”
师夏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你这么严肃干嘛,我没在采访你。”
高承义把她的手挪开,笑着说:“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然后抱着她,一点点把他家里的情况、兴趣爱好,喜欢什么食物之类也告诉她。
老城区正在下雨,雨丝斜落,撇过笔直的街灯,留一地霓虹灯残影。
聊了大半个小时,高承义见她盯着自己看,又不说话,便问:“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师夏看着他的橘灯下的脸,有点心痒,想亲他,又觉得打破这种温馨气氛,不太好。“不会啊,继续说。”
高承义看她:“不说了吧,想看电影吗?”
“不去了吧,外面下雨。”师夏往窗外看一眼,又从他腿上下来:“坐了这么久,你腿不麻?”然后起身去把窗户关起来。
“有点。”高承义坐着,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她关好窗,手臂随意支腰,“雨这么大,等会你怎么回去啊。”
他的眼光微热,手臂搭在沙发上。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从心底深处升起来,绕到四肢,缠住他。其实这雨下不了多久,半个小时后就会停。
他喉咙发紧,不得不拿起手机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师夏回头过来:“要不……”她想说今晚别回去了,但当她一转头,看见高承义低头玩手机。这种毫无暧昧的氛围……她又把这话吞回去:“在电脑看吧。”
高承义抬头:“看什么?”
“看电影。”
在看电影上,两人还爆发了一次小争吵。高承义要看枪战片,而师夏要看文艺爱情片,最后达成共识。
“多啦A梦,我小时候经常看,就这个!”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看起了卡通片。
两人翻出一些零食,边吃边看。看到剧情过半,多啦A梦要走时,师夏开始捂住眼睛,强忍着眼泪。她一直给人坚强的印象,不想让高承义觉得自己很傻气,居然看卡通片都哭。
高承义坐在她旁边,抱着手臂:“人始终要长大,自己面对世界的。”
师夏咬紧唇,不说话,想把几乎要透出眼眶的眼泪忍回去。
从小陪伴自己的人走了,再也不回来,她从此无可依赖,只得从血肉里长出一双腿,站立面对未来。一想到这里,她就想哭。
她的眼睫毛一抖,眼泪沿着指缝流出。
高承义想笑,伸手去拿纸巾:“这也哭啊。”
师夏低着头,捂住口鼻,整个人发颤。一直压抑着、被刻意遗忘的东西,又被狠狠翻出来。她想起了师执。她在想,自己是否仍没有真正长大。哪怕她早就独立,她的精神还是一缕孤魂,托在别人身上。
高承义看她哭得整个人都在发抖,突然伸手把笔记本盖上,伸手把她搂过来:“来。”
师夏抽着气,从肺腑之间透出的情绪几乎淹没了她。她不知道当时听见“他死了。”的时候,为什么她没有哭,可能是她根本一直没有接受这个事实。而现在,她终于真正接受了现实。
一旦哭出来了,就是倾泻的水闸,崩腾而出。
他抱住她,轻轻拍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伤的野兽:“你有我。”
师夏用尽所有力气抱紧他,像抱住一根浮木。她在风浪里飘荡,无从依傍,这是她唯一的浮木。她低低抽噎,眼泪浸湿他的衬衫,几乎透明。
衣服都是障碍,她伸手想去解开他的纽扣,被他按住了。她抬着泪眼看他:“不行吗?”
高承义略微低头,靠近她,吻掉她的眼泪:“不是现在。”他又重新把她抱到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发:“我们有很多时间。”
师夏心里的确是急躁的,想要尽快抓住一点什么作为保证。她想要深入地靠近他,将心里动荡不安的感觉全部驱除。然而高承义看明白她心里的想法。
师夏当晚哭了很久,直到累了,高承义把她抱到床上去睡。她的手仍然抓住高承义的手。高承义低声说:“我不会走的。”他开玩笑说:“你赶都赶不走我。”
“那你去哪。”
“我去楼下拿一件备用衣服,很快上来。”
换过衣服,洗过澡后,高承义坐在她的床边,被她拉了一下。
“你不抱着我睡不着。”
高承义深呼吸一口,还是上去,拉开被子躺下。
师夏感觉到身边略微凹陷的感觉,转头看着他,把他的手臂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腰上:“抱着。”
他挪开,又被她拉回。来回几次,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好了吧,老实睡觉。”
她又磨磨蹭蹭,一点点挪着身体,最后完全贴近他。
高承义皱着眉头看她,她突然低头想咬他一口,他捏住她的下巴:“喂,老咬人,什么坏毛病。”
她又缩回去,含糊说:“你为什么不想抱着我睡觉。”又去掰他的手指:“松手。”
高承义凑近她,额头相抵,呼吸热烫地落在她的脸上。
“你说为什么?”
第47章 罗生门16
第四十七章
师夏的身体热起来; 陷入火烧。她嘴唇微动; 手情不自禁地摸上他的胸膛,感觉到底下的心跳。
师夏抬起眼去看他,太近了,眼前的他都是模糊的。
他忽然起身; 伸手把床头那一盏灯关了。
他又回到原处,静谧地与她在昏暗中对视着。
“我忍耐力一般。”
师夏的心脏急速地跳动着,笑了声:“这么巧; 我也是。”
空荡荡的安静。
她感觉到他的拇指摸到她的嘴唇; 轻轻摩擦。那种微妙的期待; 从皮肤缝隙里钻出来。风吹着树,雨水砸到窗台的声音,分外清晰。
还有他们的心跳声,他们缩在一个狭窄的被窝里,透着浓郁的暖意。
忽然,他的鼻尖碰到她的脸颊:“现在有心情接吻吗?”
师夏差点被他逗笑了; 他却略一偏头,嘴唇轻压住她的。
她伸舌; 他便张开嘴唇; 与她交缠。暴虐的本性被压抑得很深; 只剩下满腔的温柔。
吻了一会,他又吻了她的眼角,鼻尖,逐渐蔓延到锁骨; 不再往下。
“睡吧。”
师夏没有闭眼,仍睁着眼睛看他。他的轮廓因为近距离反而模糊,如隔岸看花,看不透,但她的手指穿透了外物,触碰到本质的东西。她正被人放在心尖上,呵护珍惜。
高承义也看着她,拇指蹭着她的脸颊。将说未说的话,稀释在空气里。她领悟到了。今晚,他只想静静地陪着她,度过她最困难的一夜。
激情不合时宜。
正如他所说,我们有很多时间。师夏闭眼,靠在他怀里。窗外下起暴风雨,与他们无关。伤口慢慢地痊愈。
师夏从那一夜以后,又下了一个新的决心。早上,她去买早餐时,看见几家健身房的人正在路边派发宣传单张,没像往常一样拒绝,反而接过来看两眼,放进口袋。她准备报一个健身房,积极努力生活。
朱莉看她拿一堆纸回来,然后一张一张铺在桌上,拿着杯子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师夏在某软件上搜索健身房的,看他们的评价,头也不抬:“我觉得高承义说得对,我身体太弱了,要多锻炼锻炼。”
朱莉:“你之前不是说,人生无常,要好好享受,及时行乐吗?你最讨厌的就是运动吗?”
“人是会变的啊!”师夏捏皱一张,那一家健身房刚装修完,剔除。“就是因为人生无常,所以更不能随波逐流啊!很多人,只是想好好活着都做不到……”
“你被高承义附体了?”朱莉撇撇嘴:“高承义真适合去当邪教头儿,这么会洗脑。”
师夏笑说:“我喜欢啊,再说我也想练马甲线啊。”
朱莉想了想,又在她边上坐下:“跟你说件事啊。小张前几天看见高承义跟一个女的在一起,拉拉扯扯的。”
朱莉拿出手机,把图片发她微信上。
师夏看一眼,那女人也是一头红发,高瘦白。乍一看,的确跟自己有几分像。她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也不放在心上:“粉丝吧。他每天都跟我汇报时间地点,他要是真喜欢招蜂引蝶,也不至于二十八岁才开始初恋了。”
朱莉听她这么一说,也点头。
周日晚上五点半,雨早就停了。霓虹灯照一地。这个时间,各大酒楼食肆外大排长龙。
高承义打着方向盘往某粤式酒楼去。
师夏在副驾驶坐了一会,又拉下遮光板,扯了张纸巾,严苛地检查妆容:“你说今天的嘴唇会不会太红?”
高承义看她一眼,忽然伸手过来,拇指用力按了下她的嘴唇:“很美。”
师夏气急,打掉他的手,又忙在遮光板上看:“你搞什么!我的唇线都被你弄糊了!”
高承义低笑:“不是说太红了?”他又看她一眼,越看越想把车停到一边,把她的口红全部蹭掉,用别的方式。
一路吵闹,到了酒楼,进了包间。师夏仍在生气,在桌底下踩他一脚:“你这人怎么这样!”
高承义揉了下她的头发:“这样自然点,更漂亮。”
“又碰我的头发!我刚烫的!”师夏恨恨打掉他的手:“你离我远点。”
高承义笑了声。
师夏今天穿一袭小黑裙。红发白肤黑裙,全是极端纯粹的颜色,视觉上很有冲击力。她一走,红发一漾,那裙尾也随之摆动,像油画里走出来的女人。
师夏坐不住,起身要先去卫生间补补妆,手腕被人拉住。
“够美了。”高承义低声说:“我很不开心。见我的朋友比见我还要隆重。”
师夏抱住他的手臂,刚想亲他一下,就听见身后有人重重咳嗽一声,又有人笑着说:“虐狗啊!早知道不来了!”
师夏松开他的手臂,一回头,见好几个人都堆在门口:“来啦!”余婉和姚小宁也在,“刚才搞错包间名,差点到隔壁去了,总算找到了。”
高承义的朋友来了十几个人,师夏看着满满一桌,听他们介绍几乎都记不住名字,唯一的感觉就是,怎么都戴眼镜?
针对点菜问题,一群人又开玩笑:“看这些菜,一看就是按嫂子口味点的。”
菜是早早预订好的。桌上摆了清蒸基围虾,青斑和姜葱炒墨鱼片之类的。大部分是海鲜,的确很合师夏的口味。
师夏撑着下巴,好奇问:“你们不爱吃吗?”
周城开玩笑说:“反正高承义肯定是不爱吃的,他不吃海鲜的……”
高承义咳一声:“吃就是了,哪来这么多话?”他剥出一盘虾,推到师夏面前:“我现在觉得海鲜不错。”
一群人爆笑。
余婉停了筷子:“周城,你看人家。”
周城一看,手里剥好的虾换了个方向,巴巴地递给她:“老婆,给你给你。”
一群人又是笑。
热热闹闹,饭桌的气氛很好。尽管这一桌人卧虎藏龙,一开口就听得出圈子差异,但他们说话更圆滑聪明,也没开那种“学霸选老婆看脸还是看脑子”之类的玩笑。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难免谈及学术和各自兴趣,师夏自然说不上一句。谈及摄影时,她说起自己送过他一个单反套机的事,但是他似乎用不上。众人都笑了:“肯定的,他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单反。”
“还有镜头。”
周城则说:“不要紧的,你送他一团纸,他都会当宝贝。”
高承义淡定喝了一口茶:“别理他们。”
本来气氛很好的,直到有人问:“高承义,听说你明年还去珠峰啊?”
空调温度骤降。
师夏一顿,筷子没夹住,墨鱼片掉回碗里。她抬眼看着高承义,等着他回答。
余婉用胳膊撞了周城一下,示意他打个圆场。周城无辜地看她一眼,耸肩。我怎么圆?
姚小宁也看着高承义。
高承义也停下筷子,又用纸巾抹了下嘴角。他转头看了看师夏,低声说:“嗯。”
那几个人笑说:“果然是有魄力,这次准备……”
师夏看着他黑色的眼睛里,只觉得又一次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她一时间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怒火冲到脑门。
她“啪”扣了筷子,猛地推开椅子起身。这一声打断了那人说话的声音,全部人的目光都看着她。
师夏的脸色白得像纸。
她强撑着一丝笑,手背捂着唇:“我去下洗手间。”
高承义想拉住她,没拉住,也随之脸色微变:“我去看看她。”然后起身跟着去了洗手间。
走出包间,还在走廊时,师夏险些撞到人,“不好意思。”她稍微让了一步,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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