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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夜沉欢:一吻缠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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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了就不叫私奔了,私奔就是我们一起消失,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就我和你,你不愿意?那我自己走了!”他说着说着生起气来,像猿猴一样敏捷地跳到了窗台上,回头望了我一眼,目光失望至极。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内心既期待又彷徨,既欣喜又不安,一时变得无比复杂。
他见我并不说话,似乎更明白我的心迹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那我不勉强你,你保重吧,我走了!”
他顺着他亲手编好的绳梯一跃而下,一下便没入在那一片漆黑之中,我一下慌了,想大声喊他的名字,又生怕阿松阿杰听到,我吃力地爬上窗台四处张望,可底下一片漆黑我根本看不清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离开。
那一刻,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念头,那念头在告诉我:潘如书,下去吧!和他一起!不管去任何地方!
我不管不顾地攀上绳梯,顺着阶梯一步步地胆颤心惊地往下,心里特别地害怕,忍不住低声地呼唤靳言的名字,可是底下半点回音都没有。
就在我快要到达地面的时候,一双强有力的双手用力地搂住了我的腰,紧接着一股熟悉的香水味传来,那股熟悉的气味让我抑制了自己想要尖叫的欲望。
他把我从绳梯上抱下来,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和我一起的。”
我耳根发痒,浑身为之一颤,就在我即将尖叫出声的时候他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小声说:“别说话,别紧张,跟着我走!”
说完,他拉着我的手从花丛中跳了出去,小心翼翼绕道而行,一路上我们做贼似地脚步异常轻盈,他似乎早就踩点好了一般,带着我小心地躲避了别墅区的每一处监控,然后把我带到了一个人工湖泊很不起眼的角落处。
他小声说:“这个湖上没有监控,我们跳下去,游到了另一边,然后再从那边的围墙翻过去,就出了别墅区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问我:“你会不会游泳?”
我的家乡门前就有一条潘家河,我们从小在河里嬉戏到大,游泳虽说不是我的强项,但是只要水域不是很深都没有问题。只是……这大冬天的这么冷,跳进去之后岂不是冻死?
我在疑惑之中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这个无意识真是要了我的命!他才不管这天到底有多冷湖水有多冰,直接就把我拽到了湖里然后奋力向前滑去!
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了我!我因为完全措手不及猛呛了好几口污水,求生的本能迫使我迅速跟随着他的方向奋力游去。湖并不深,也不大,我们游了十几米就到了对岸的一个角落。
他先上岸,随即把我拉了起来。天如此寒冷,我们都冻得瑟瑟发抖,他在寒风中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笑着问我:“刺激吗,傻妞?”
“刺激你妹!我快冻死了!”我浑身都在滴水,比落汤鸡还要狼狈几分。
他用力把我抱入怀中,两个湿淋淋的人抱在一起根本起不到取暖的作用,他显然也明白过来,于是很快放开了我,在墙角捡来几块砖头,对我说:“来,我先推你上去,你上去了再拉我一把。”
“那我怎么拉得动你?”我冻得连说话都哆嗦。
“那好,我先上去,然后再拉你。”
说完,他单脚踩上砖头,手抓住墙根,用尽全力一跃而上,待坐稳后他朝我伸出了手,我用力拉着他的手,借着他的力气使劲蹬了上去,当两个人都坐稳之后,望着外面空无一人的大马路和路上稀薄的灯光,我们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过瘾吗?”他问我。
“冻死啦!”浑身湿淋淋的感觉真不好受。
“哥带你换衣服去!”他说完,又直接拉着我跳下了城墙。我毫无心理准备,连滚带爬摔了个屁滚尿流。
他见我如此狼狈,居然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我瞪着他,他对我吐了吐舌头之后迅速向前奔跑,惹得我只能拼命狂追,他一口气带着我跑了好几条街,突然就停了下来,我气喘吁吁地勉强追上,他指着前面一家还在营业的小店说:“走,我们去换身衣服。”
“啊?那是十足超市啊!”我顿时愣了,不知道他怎么想。
“跟我走就是了!”他不耐烦地凶了我一句,却不依不饶地紧紧拽着我的手,好像生怕我离开一样。
我忐忑不安地跟着他进去了超市,柜台的两个年轻小伙儿看到我们湿漉漉的模样面面相觑。
靳言黑着脸一言不发地站在柜台前和两个小伙儿对视了整整三秒钟,直到对方脸色发虚,这才拉开衣服的拉链,从内兜里拿出一叠钱,当着两个小伙儿的面数了一千块钱,往桌上狠狠一拍,然后冷冷地说:“给我们找两身干净衣服,不管什么牌子都行。”
“我……我们这里不卖衣服啊。”一小伙儿被靳言的气势所镇住,战战兢兢开了口。
“钱不够?”靳言冷言又问了一声,随即又抽出十张甩在了桌面上,直视着他们说:“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总之我只要两套干净的衣服。拿到衣服我们就走,这钱归你们。”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伙儿一直没有说话,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了我们很久之后,在那个吓得脸色发白的小伙儿耳边耳语了两句,随即便走进了超市的仓库里。
“二位稍等,我同事已经去为你们找衣服了。”此时这小伙儿已经吓得说话都哆嗦了。
靳言习惯性地把手放进了口袋,在超市里转了一圈,找了两条浴巾出来,还没结账就先撕开了,随即先披了一条在我身上,柔声对我说:“你先擦擦。”
我心里不禁一暖,接过来一言不发地开始擦拭脸和头发上的水。
我生怕里面的服务员会以为我们是坏人,然后打电话报警,可看靳言似乎压根就没有这样的顾虑。过了好一会儿,那戴眼镜的小伙儿还真捧了一堆衣服出来,把衣服小心地放在我们面前说:“这是我们的新工作服,两位如果不嫌弃,就请拿走吧。我们都是年轻人,都明白爱情的可贵,祝两位幸福。”
他的话让我暗暗吃惊了一番,没想到这小伙儿看起来清清瘦瘦的,却对靳言的蛮横毫无惧怕之心,反而将心比心地给我们找来衣服,并且还大致揣测出我们的关系。
我想靳言也诧异了,因为他显然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而且还破天荒说了一句“谢谢”。
靳言拿起衣服就准备带着我走,又被那眼镜男叫住了,他说:“外面这么冷,你们要么在我们仓库里换上再走吧。我和我女朋友也干过这种事,父母不同意只是一时的,希望你们不要放弃。”
我和靳言一时面面相觑,完全没料到会是这局面,所以压根就不知道怎么作答。
我们依那男生所言在他们仓库里换上了衣服,换好衣服后我们刚准备走,没想到那男生又叫住了我们,他说:“工作服两百一套,你们给四百就好了,剩下你们路上留着用吧。不过听哥一句劝,虽然两个人的感情不容易,但是多少还是要顾及父母的心情,不要太和父母对着干。”
没想到我们刚私奔就遇到了这么一个“热心”人,顿时让我两哭笑不得。换上衣服后的我们站在开着空调的超市里已经十分暖和,外面天寒地冻,靳言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竟然问那个男生:“你们几点下班?”


 051 假如我一无所有

“我们随时可以下班。这么冷的天,半夜出来的人很少。我两是打游戏打入迷了,所以才守店守到现在。”眼镜男又说。
靳言于是冲着他微微甩了甩头说:“走,那我请你们吃宵夜。”
“啊?”率先感到不解的人是我,他不是说要私奔吗?怎么才刚出门就要和别人吃宵夜呢?
靳言趴在我耳边小声说:“我们现在不能用自己的身份证,只能先交一两个朋友再说。”
我汗!这样利用别人好吗?!我本能地心里有些抵触,靳言冲着我挑了挑眉毛,我会意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那个胆小的小伙儿显然很有疑虑,眼镜男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眼镜男笑着对我们说:“那也行,我们刚好要回宿舍,我们宿舍楼下就有一家馄饨店24小时开门,要么我们去那里吃?”
我本以为靳言会说不行,没想到他却点了点头,真是让我跌破眼镜。他愿意在地摊上吃馄饨?我没有听错吧?
就这样,两小伙儿很快关了店门,带着我们冒着寒风骑着车回去他们的宿舍,我和靳言各坐在他们的自行车后座,一路上大聊特聊起来。
此时的靳言完全变了样,脱离了他父亲的掌控,他变得无比地放松,话也多了,脸上的表情也舒展了,连笑容都比从前轻松。
我头一次发现靳言如此健谈,他费劲脑力编了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把我和他变成了爱得死去活来但是父母不同意所以私奔的小情侣,因为被劫匪抢劫才被迫跳到湖里求得自保,历经种种艰辛困苦,尝遍了世态炎凉,最后才遇到了这两个好心的年轻小伙儿,我去!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他却使劲地对我挤眉弄眼。一番自我介绍之后,我的名字成了如花,他的名字成了萧炎。与此同时,那两个小伙儿也告诉了我们他们的名字。那个眼镜男名字叫做咫树,另一个胆小的男生名字叫做江小平。
我几乎憋出内伤,见那咫树和江小平去一旁的小店买香烟了,这才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小声问他:“为什么我不叫如玉如尘如仙,却要叫做如花?”
他的回答让我吐血:“我以前最爱的花斑狗名字就叫如花,它去世了,这名字我赏你了!”
“你妹!”
他得意地向我吐了吐舌头,那副孩子气的模样与之前冷酷无情的他天差地别,看得我一阵恍惚。他大口大口地吃起了馄饨,很快一大碗馄饨见了底,他感叹一声:“原来十块钱一碗的馄饨居然这么好吃!”
“你之前没吃过?”我问道。
他摇了摇头,把最后一点点清汤一扫而光之后,盯着我碗里未吃完的馄饨两眼冒光。
我把我的馄饨推到了他面前,我说:“没吃饱吃我的吧!”
他却一脸嫌弃地说:“谁要吃你吃过的!”
说完,他高声对老板喊道:“老板,再来两碗!”
我简直无语,索性不理会他,低头小口小口地吞着馄饨,很快咫树和江小平就回来了,靳言眉开眼笑地和他们聊起了天,完完全全把我晾在了一边。
难道这就是私奔的日子么?我怎么感觉像是过家家?我默默无言地吃完最后一口馄饨,就在我意犹未尽的时候,他把一碗刚刚端上来的馄饨推到我面前说:“吃吧,知道你没吃饱!”
说完,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咫树和江小平说:“你们都不知道她多能吃!她一顿早餐,能吃掉十个馒头!”
他说得振振有词,那两人听得面面相觑,我气得腮帮鼓鼓。他似乎觉得这样贬低我很好玩,又继续大放厥词地编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给这两人听,听得我简直哭笑不得。
就这样,他很快就和咫树还有江小平变成了“兄弟”,两个单纯的男生听说我们没有住处,很热情地把我们带到了他们的宿舍里。他们的员工待遇还不错,住的是三室一厅的房子,两个人一个单间,因为暂时没有招到人,有一间房子还空着,索性让我们在他们那儿暂住。
靳言再次递给他们五百元钱,却被耿直的咫树拒绝了,咫树看起来弱不禁风,骨子里却很讲义气,说什么都不肯收下靳言的钱。
我们简单洗漱之后关上了门,看着房间里简陋的木板床和廉价的床单被套,靳言本能地皱起了眉头,但随后二话不说躺了上去,然后伸出一只手平放在枕头上,对我说:“过来吧,我抱着你睡。”
“靳言,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突然退缩了,觉得一切好像一场闹剧。
“为什么?”他的目光一下变得冰冷。
“我觉得我们没到这种程度,为什么要像亡命之徒一样东躲西藏?”我不禁问道,心中十分不解。
他示意我走过去,我摇了摇头,还是固执地站在原地。
他无奈地笑了笑,他说:“如果我今天晚上不带着你离开我家,明天早上出门你就直接会被他们带走。”
“被谁带走?”我再次问道。
“被我爸的人。”他说。
“阿松和阿杰?”我不禁诧异。
他摇了摇头,他说:“你在门口的时候没看见门口停着两辆黑色商务车吗?那车里都是人。”
“什么?”我不由得浑身一抖,“你爸监视你吗?不是有阿松阿杰在吗?他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他不怎么信任阿松阿杰了,因为他们听我的话去救了你。”他说。
“如果我们不私奔会怎样?”我再次问道。
“你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可能再也找不到你。”他静静说完,突然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乎你,但是我的心告诉我,我不能让你再因为我受到伤害。”
“可是你可以不必和我一起,你爸不可能伤害你。”我说。
他笑了笑,他说:“可是我想带着你离开,不管去哪儿。”
“靳言!”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我情不自禁地问道:“你真的爱我吗?”
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说了两个字:“不爱!”
我不禁气急:“当我没问过!”
他突然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一样,我见他这样,瞬间紧张不已地小声问:“怎么了,发现什么情况了?”
他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靠前说话。我顿时更觉诡异,连忙走过去俯下身来刚准备侧耳倾听,谁知道他突然一跃而起把我整个人压倒在身下,得意地大笑着说:“太好骗了!”
我再一次被他戏弄,顿时恼羞成怒,他望着我得意地笑着,跨坐在我的腰间,手又开始不规矩地在我的身上游走,我小声地说:“喂,不要在这儿,他们都在隔壁呢。”
“那怎么了?”他不屑地说道,继而打算解开我的上衣。
我顿时慌了,死死护住,恳求道:“求你了,这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见我这样,迟疑了几秒之后,叹道:“好吧,先放过你,今晚我们好好睡,明天和咫树一起去他老家。”
“啊?”我不禁再次诧异。难道他刚才跑到他们的房间坐了十分钟,商量的就是这件事吗?可是,咫树好好的,怎么会要回家呢?
“咫树老家在哪儿?”我又问道。
“河南。鬼知道什么地方,先跟着他离开这里再说。”靳言说完,紧搂住我的肩膀,问我:“现在我除了我自己就一无所有了,你还愿意跟着我浪迹天涯吗?”
“我还有后路吗?”我喃喃问道。
“有,你如果不想,那我明天就送你回去。”他说。
“不想!”我也异常坚决地吐出两个字,强忍住了笑意。
“你说真的?”他眉头紧皱,望着我,目光格外复杂。
“哈哈……”我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被我捉弄了,顿时气得再次把我压在身下,这一次根本就由不得我讨价还价,他直截了当地褪下我的裤子,很无耻地再次霸占了我的身体……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当我睡醒时发现只有我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时,我的心里涌起一种本能的恐慌。我第一反应是找我的,当我四下寻找发现没有的时候才想起昨晚在我和他翻上围墙之时,他已经兴奋地把我和他的都扔到了湖里……
他不会直接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吧?不,他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如果他真打算这么做,他又何必大费周章把我带出来?
我心慌不已,连忙爬起打开门,去敲咫树他们的房门,敲了半天都没人回应,我见房门没有锁,直接推开走了进去,发现他们房间里也空无一人。
这一下,我彻底慌了。在我睡着的这一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会去哪里?咫树和江小平会不会是坏人,他们不会见靳言有钱,所以谋财害命吧?想到这里,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是转念一想,应该不会,靳言的身手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被他们治住?难道,靳言被他爸爸的人发现,已经带回去了?如果是这样,他应该会叫醒我啊?……种种猜测在我脑海里盘旋着,我的心七上八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052 19岁的我们

整整胡思乱想了半小时后,我再也坐不住了,没头没脑地冲出了门,刚冲到楼下,只见他们三个人勾肩搭背地从弄堂里走过来,见我披头散发失魂落魄的模样,靳言放开了他们,率先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问我:“怎么了?跟撞见了鬼似的。”
“你去哪儿了?我以为你不见了。”我说话都带着哭腔。
“买火车票去了,顺便买了两套衣服,这套给你的。”说完,他直接把江小平手上的包裹丢给了我,满满一大袋。
江小平和咫树忍俊不禁的样子让我心生疑窦,我心想怎么了,他们笑得这么开心。
可是靳言却回头瞪了他们一眼,随即搂着我上了楼。等到了房间我打开包裹后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靳言居然给我买了一套看起来无比性感的内yi,这就算了,关键还是豹纹的!
我不禁脑补三个大男生鬼鬼祟祟、窃窃私语在内yi店里为我挑选的情景,哭笑不得地看着靳言:“你就不能买正常点的款式吗?”
“那多土!”
他说完,直接把我身上那套难看的工作服给扯了,自己动手给我一一换上,从里到外换上之后,我站在镜子前看着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阿迪运动装的自己,惊得说不出话来。
“快夸我眼光好!”他凶巴巴地喊道。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这才注意到了我披散的头发,于是在房间翻出了一把残破的梳子递给我说:“好好梳梳你的毛!”
“你的才是毛!”我忍不住顶嘴。
他三下五除二地换上了一套和我同款的运动服,是深蓝色的,一穿上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许多。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打扮,没想到这样打扮起来竟会如此让我惊艳。深蓝色的运动服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他随手拨弄了几下头发,见我看着他发愣,于是伸手猛敲了下我的头说:“看什么看!看了要收费的!”
“真帅……”我喃喃道。
他见我花痴成魔的样子,顿时乐了,干脆从后面抱着我,一同望向镜子里的我们,空气一瞬间变得静谧,有一种无言的情愫在我们之间流淌着,他望着镜子里的我,我望着镜子里的他,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在我耳边说:“喂,你准备好了吗?”
我其实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可是天生容易脑袋短路的我又白痴了,我问:“什么?”
他皱起了眉头,悻悻放开了我,用力捏了捏我的鼻尖,然后问我:“吃什么能让一个人变得聪明一点?”
“吃什么能让一个人变得温柔点?”我直接拍掉了他的手。
他又用手勾住了我的脖子,然后贼兮兮地说:“吃你。”
心尖颤动了一下。
他拉着我的手走了出去,咫树已经收拾好行李站在客厅里等候我们了。见我们一红一蓝,咫树笑着对我们竖起了大拇指道:“你两真配。”
这条讯息对我而言不是一般的重要,我疯狂地拽住了咫树的手臂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我和他很配?”
“对啊,美女配帅哥,当然配了!”性格直率的咫树自然地应道,对我过激的反应格外不解。
“靳,噢不,萧炎,他说我们很配……”我目光忐忑地望向了靳言,很期待得到他的首肯,因为在我看来,我和他几乎是地和天的差别。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无聊!”
说完,他率先出了门,我不禁一脸的委屈,咫树见我失落,忙小声在我耳边偷偷地说:“妹子别介意,男人好面子,你都不知道他在我们面前怎么夸你的。”
“怎么夸我的?”我瞬间来了劲,连忙问道。
咫树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闪亮的大兔牙,在我再三逼问下,这才说:“他说只有你能治得住他。”
这话倒是像他的风格,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夸的成分啊,我顿时失落了,我还以为他会告诉别人在他眼里我漂亮温柔善良之类的,可这都是什么啊。
咫树见我依然低落,又说:“这是男人对女人最高的赞美了,你可能年纪还小不明白这句话的真谛。”
“如花!你他妈还不快点跟过来!”楼下传来了靳言的咆哮声,我连忙马不停蹄地奔到了楼下,一下楼就看到了他盛怒无比的眼神。
“干嘛呢?磨磨蹭蹭的?”他凶巴巴地问道。
“你管我。”
“你再说一句!”
“要你管。”
“你有种再说一句!”
“不说了。”
“我让你说!”
“不说。”
“小言,别生气了,如花帮我拿东西呢。”咫树连忙解围,却被靳言一把推开了,他气势汹汹地朝着我走来。
我本能地护住自己的脸省得挨打,没想到他一把拽过我的手,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我弱弱地跟在后面,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幸福滋味。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离家出走,竟然是和靳言一起。
h城的火车站建站多年,站台斑驳破旧,川流不息的人群如蜂群一般涌来,又随着呼啸而过的列车而去,一波波人群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又褪去,周而复始中,人还是一样出奇地多。站内喧闹,嘈杂,脏乱,候车的人们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席地而坐,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沧桑。
我和靳言手拉着手站在候车室里望着乌压压的人群,久久,他低声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要后悔吗?”
这一次我没有和他犟嘴,我突然期待这样的离开,我突然期待我们一起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我突然想假如就这样与他消失于人海,从此浪迹天涯,似乎也不错。
“不后悔,你呢?”我轻声问道,扭过头,发现他也无比认真地望着我,好看的眼睛此刻刚强中带着些许的怯弱,就仿佛刚刚长大幼虎即将离开虎穴寻找新的归巢一样。
“不会。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他目光望向了前方,那里乘警正打开栅门,检票的人群争先恐后地检票然后向着那一趟不再回头的列车飞奔而去。
我的手被靳言握得很紧,咫树把他的牛仔大包裹大力往背上一背,对我们说:“走吧,我们!”
“嗯!”我和靳言异口同声地回答了一声。那一刻,我知道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
我的手被靳言攥出了汗,但我们都没有松开。这一年,我们19岁,我们都以为我们已经足够成熟,我们都以为我们已经完全长大,我们都以为脱离了生活便可以成为完完全全的自我,可是后来才明白,世界并非如此。
我们坐上了车,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因为临时买的票,并没有座位。我们被迫站在走廊里,咫树本来早就订好了票有座位,但为了义气,他放好行李后便和我们一同站在了走廊里。
07年的绿皮火车,车厢里行人与行李塞得满满当当,火车“哐当哐当”往前缓缓驶去,我和靳言紧贴着彼此,在这各种气味混杂的大车厢里艰难地依靠着墙壁,尽管是大冬天,很快就汗流浃背。
最开始靳言很开心,他发自内心的笑容让我发自内心地欢喜,不久后他吹起了口哨,是一首老歌,吴奇隆的《祝你一路顺风》,咫树也跟着他一起吹了起来;再不久后,他渐渐不耐烦起来,特别是当他内急wc里却一直有人的时候,他发起了脾气,疯狂地揣着wc的门,把许多人都吓了一跳。
养尊处优的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他享受惯了优先权,并不知道平常人的生活都要遵守“先来后到”的排队规则。
我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我说:“小言,你冷静,别激动,不然乘警过来就不好办了,我们都不能用身份证。”
一句话让他安静了下来,他扭头望了我一把,眼里藏有太多的情绪。
我问:“后悔了吗?”
他依旧摇了摇头,眼神傲慢又固执。
“往后这样的苦还有许多,你不能再过从前的生活了。”我说。
“不用你提醒我!”他压住了嗓子恨声道。
“才开出来两站,你想回去还来得及。”我说。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回去这种话!我不会回去!也不许你回去!”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他话里的脆弱。
“好,我答应你。”
我刚说完,他已当着无数人的面紧紧把我抱紧。
车在颠簸中又行进了好几个小时,生活经验丰富的咫树问下车的乘客买来三张小马扎,我们三个人这才得以坐下,此时脚底钻心般地疼。
靳言坐下后不久就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咫树望了我一眼,我也望了他一眼,咫树说:“如花,你好像比你男朋友能吃苦。”
“是啊,他家境好嘛。”我搪塞道。
“看得出来,花钱大手大脚的,皮肤也白白嫩嫩,不像吃过苦的样子。”他说。
“嗯,谢谢你,咫树。”我说。
“客气什么呢,出门在外都是朋友,我这个人很爱交朋友的。”他傻呵呵地笑了笑,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带包装的卤蛋递给我说:“吃吧,刚才泡面我看都萧炎吃了,你也没吃什么。”
我不禁心里一暖,看着眼前这个笑容单纯的男孩,心想我们这一趟旅程多亏了有他。


 053 你看起来不像是爱读书的人(补更)

靳言完完全全进入了梦乡,整颗脑袋都枕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感觉肩膀越来越沉越来越麻,可是为了让他睡得安稳,我却不敢乱动。
我捧着在火车站买来的杂志看了又看,火车却迟迟没有到达终点,只看到人不断地上去又下来,下来又上去,车始终满满,丝毫没有人少的迹象。
咫树也不知不觉依靠在别人的行李上睡着了,我侧身只能看到靳言整体的头发和尖尖的下巴,他发出了轻微的呼声,似乎进入了梦乡。我本想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头挪下来,让他枕在我的腿上,不想我的动作却让他一下惊醒,可是他醒来时的动静无比地夸张。
他一下弹了起来,紧接着充满警惕地望向四周,大喊了一声:“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估计是做噩梦了……我反应过来,连忙说:“小言,没事,我们在火车上。”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恍惚过后回过神来,愣愣望着我问道:“刚才我睡着了?”
我点了点头,他重新坐在我身边,郁闷地嘟囔了一句:“我梦到被好多人追杀,我还以为是真的。”
“啊?还梦到什么了?”我不禁问道。
他猛地拽住了我的手,惊魂未定地对我说:“我梦到你中枪了,身上都是血,倒在我面前,还是为我挡的枪。”
我笑了笑,我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点了点头,很认真地看着我,又问我:“你有我的梦里那么在乎我吗?”
我本能地想回答“有”,可是我自己并不确定,我觉得我和他一切都似梦,导致我的感观感受也变得模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愿意不顾一切地跟着他一起流浪,我更不知道我这样究竟是因为爱他还是仅仅是想体验冒险的感觉。所以,我迟疑了。
他显然有些失望,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他问我有没有水,我连忙翻出口袋里事先藏着的桔子递给他,他诧异问我:“刚才你没吃?”
“担心你路上想吃,就放口袋里了。”我说。
他震惊了一下,接过桔子,很野蛮地掰成了两半,递了一半给我说:“你吃一半,我吃一半。”
我摇了摇头,我说:“你吃吧,都给你。”
“不行!”他不由分说地掰了两瓣塞到了我的嘴里。
旁边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妈妈满脸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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