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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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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无晋正盘腿坐在甲板上整理一些重要物品,他的东西不多,一把横刀,是上次缴获影武士的战利品,一把铁木弩,一壶五十支的短弩箭,然后还有两个包,都是用防水鲨鱼皮做的软包,就是丢在海中,海水也无法浸入,其中一只皮包装着紫金酒壶和贝叶经,贝叶经用油布细细裹好。
另一只也是黑色鲨鱼皮软包,包很大,显得沉甸甸的,左下角有一个红色的乾坤双鱼图标志,无晋正在细心地检查这只软包,软包已经被细细密密地缝死,里面还包裹了一层内膜,这样就能确保海水不会浸入。
这时外面传来了快速的脚步声,无晋站起身,连忙将软包塞进船舱壁上的一只暗格。
敲门声响起了,“无晋,是我!”是陈瑛的声音。
“进来吧!”
无晋将包放好,又坐回原位,门推开,陈瑛走进来,满脸不高兴地坐下来,“太过分了!”她恨恨道。
“出了什么事?”
无晋见她依然穿着那身健美的黑色鲨鱼皮紧身衣,呈现出她曲线起伏的健美身躯,她身体柔软,盘腿坐下时,就像做瑜伽似的轻盈,无晋很欣赏地打量她一下,微微笑道:“是谁惹我们的陈大小姐生气了?”
“还有谁?你们那个户曹主事,那个自以为是的人。”
“哦?”无晋有些好奇地笑问:“惟明不是挺稳重的嘛哪里自以为是了?”
“哼我们陈家拼死拼活保护他,为了护卫他所谓税银,我们凤凰会不惜冒着和白沙会开战的风险,可他是怎么报答我们,他竟然要抢走我大哥最心爱的女人。”
无晋吓了一跳,“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惟明什么时候要抢你大哥的女人。”
“你知道他想娶妾的事情吗?”
无晋点点头,他听大嫂说过一点点,前段时间惟明是准备娶妾,“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哼!”
陈瑛重重哼一声,“你知道他是要娶的人就是虞师姐吗?而虞师姐就是我大哥的最心爱的女人,这个你知道吗?”
“等等等一等!”
无晋已经糊涂了,太多的爆炸性消息突然向他袭来,他的脑海里乱成一团,惟明要娶的妾竟是虞海澜?而虞师姐是陈瑛大哥最心爱的女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戏剧性的场面?
他好不容易才理清楚一点头绪,急对陈瑛说:“我听大嫂说,惟明已经回绝了这门亲事,他和虞师姐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这怎么能叫抢你大哥的女人?”
“他虽然回绝了,但他的心没有回绝,我一路上就在观察他,他其实一直就在偷偷地注意虞师姐,我看得出他很后悔,他回维扬后,肯定会再提这件事,那时我爹爹又会头脑发昏,把虞师姐给他。”
“不会!”无晋肯定地摇了摇头,“你不了解我大哥,他自制力很强,既然他已经拒绝,就算他心中后悔,他也不会再提这件事,他是读书人,讲究一言九鼎。”
陈瑛这才稍为消消气,她瞥无晋一眼,咬一下嘴唇,眼中涌现出一丝难以割舍的痴恋,“那你呢?你拒绝过的事情,你会后悔吗?你会再提吗?”
无晋低着头笑了笑,这叫他怎么说呢?他明白陈瑛的心,可是他心中无法忘记九天离别时的伤感,良久,他淡淡一笑,岔开话题,“ 难怪虞师姐总是一脸忧伤,原来她爱的是你大哥。”
陈瑛见无晋岔开话题,她心中不由一阵黯然,她暗暗叹息一声,他总是回避自己,难道他对自己就一点不念旧情吗?
陈瑛也不多想,她立刻恢复自然,便苦笑着说:“如果她是喜欢我大哥,大哥早就娶她了,还轮得到你们皇甫家吗?哎我大哥一直就喜欢她,去年除夕酒宴上,我大哥当着所有头领的面宣布,他要娶凤凰会最美的女人,当时所有的人向虞师姐望去,谁都知道,虞师姐就是凤凰会最美的女人,但虞师姐却淡淡笑着说,哪有哥哥娶妹妹的,你明白了吧!”
无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陈瑛的大哥也是单相思,虞海澜也不喜欢陈庆,无晋不由又好奇地问:“那她喜欢谁?”
陈瑛轻轻摇摇头,“她谁也不喜欢,她心中只有仇恨!”
无晋没有说话,等待陈瑛继续说下去,陈瑛有些伤感道:“十五年前,她的哥哥和母亲都死在扶桑海寇头子北条寅次郎手中,父亲抱着她跳下大海,她活下来,但他父亲却死了,仇恨便在她心中扎下根,十七岁那年,她便立下誓言,不杀死扶桑仇人,她绝不嫁人。”
无晋刚想再问,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奔跑声,‘咚咚’作响,只听黑米在门外紧张地喊道:“公子,有异常情况出现!”
一百一十九
无晋一惊,一跃而起,向船舱外奔去,陈瑛也跟着他跑出去。
“什么异常情况?”
“三艘船将我们包围!”
海面上的风更大,吹的却是西风,风势强劲,船帆已经斜转,迎着西风鼓起,大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剧烈地上下起伏,全速向东前进,早已脱离航线,此时航线已经不重要,摆脱追击才是关键。
不习惯乘船的人此时根本就无法站立,四周是暗黑一片,暗黑的天空,暗黑的大海,大船仿佛在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中行驶。
但更令人压抑的是海面已经开始起雾,风渐渐小了,一层灰黑色的雾霭开始笼罩海面,大雾弥漫,连风也无法吹散浓雾,对方非常善于选择时机,就在雾起时开始发动。
船尾的甲板上已经聚集十几名大汉,他们都手执弩箭,紧张地盯着后方,其他人也从船舱各处奔来,无晋手执铁木匣弩快步走上来,大汉们纷纷让开一条路。
“公子,看见没有?”一名大汉手指不远处,“那边有艘船影,离我们约百步。”
无晋看见了,在一层雾霭中,一艘黑影船时隐时现,确实只相隔百步,正全力向他们追来,危险果然来了。
“不是有三艘船吗?还有两艘呢?”无晋没有找到另两艘,奇怪地问。
“一艘在更远一点,但还有一艘却找不到,刚才还看见,离我们很近。”
无晋蓦地回头,向四下找去,海面的雾起得很快,刚才还能看见黑漆漆的海面,而现在海面已经看不见,四下都是灰茫茫的雾霭,雾霭中仿佛躲藏着一种神秘的恶兽,就像一双凶恶的眼睛躲在雾霭后盯视着他们,四周充满危险的气息。
一种不祥的预感强烈地袭击上他的心头,他对众人大声喊道:“大家注意警戒……”
话音未落,只见一艘巨大的船影俨如从浓雾中突然出现的鬼船,出现在他们右舷,擦着他们的大船而过,两艘大船的最近处只相隔不到一丈。
“啊!”一声惨叫,靠右舷最近的一名手下重重摔倒在甲板上,他的胸前插着一支弩箭。
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这一箭却是无晋射出,一个黑影从船舷边落下,重重摔在甲板上,这是从对面船上跳来的第一个敌人。
凤凰会的海盗们都有丰富的经验,所有的人全部蹲下,举起弓弩便向对面大船密集的黑影处射去,一连串的惨叫声,有五六个人中箭落海,但还是两人跳上他们的甲板。
在这危急时刻,陈瑛一个前滚翻,身影快疾如飞,像一只从水面上掠过的黑色燕子,她从甲板上一跃而起,左右手凌厉刺出,两支锋利的水刺同时刺穿了对方的心脏,她冷冷地抽出带血的水刺,两具尸体便软软地倒在甲板上。
但陈瑛并没有停留,她眼角余光一扫,见一块长长的舷板伸了过来,舷板下面有锋利的铁钩子,一旦勾上,两艘船就难于分开了,就在刺杀敌人的兔起鹘落之间,她那柔软的身体又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横跃而起,一脚将刚刚靠近船舷、还没有来得及挂上的舷板踢下大海。
凤凰会凌厉的反击使对面准备跳船的后续敌人停滞一下,就在这停滞的一刹那,一个小山般的大浪推涌而来,使两艘的距离又荡开三丈距离。
凤凰会的二十几名海盗抓住这一线机会,翻滚到右舷边,用身体顶住船舷,举弩向对方射击,而对面的箭也如飞蝗般射来,在他们头顶上嗖嗖飞过。
无晋的经验稍缺,他是最后一个翻滚到船舷后面,但他的弩箭却是最凌厉,一眨眼的时间,他已经一口气射出了四箭,将两名桅杆上的黑影射中,两名黑影惨叫着从桅杆上重重摔下。
而这时,其他人才刚刚射出一支箭,周围的几名海盗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不可思议的上弦速度。
被动的局面在瞬间已经被扭转,由突然袭击变成了两船对峙,两艘海船在大雾中并驾齐驱,双方皆用弩箭对射。
虞海澜的身影也出现,她穿着白色长裙,身姿轻盈敏捷,一手拎着药箱,正在迅速地给三名受箭伤的弟兄处理伤口,剜箭、消毒、止血、包扎,动作非常熟练。
就在这时,无晋认出对面的大船,竟然就是今天黄昏看见的那三艘东莱商行的货船,原来,它们一直就在跟踪自己。
“无晋!”
陈瑛翻滚到无晋面前,低声对他说:“我刚刚检查过了两具尸体,他们是白沙会的海盗。”
“白沙会的海盗?”无晋眉头一皱,“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船上有银?”
陈瑛摇了摇头,“这不是临时抢劫,白沙会打劫商船从来只有一艘,它们出动了三艘船,很明显是针对我们而来,是有人向他们泄露了我们的秘密。”
“肯定不是泄露!”
无晋冷笑一声,“他们就是申国舅安排的拦截者,他们从连岛港就盯住我们,一直到现在才动手,很明显是要让我们以为是齐王下的手,我说怎么一路这样安静。”
“可是我们人太少,凤凰会的增援还没有来,如果另外两艘船将我们包围,那就麻烦了。”
两人都沉默了,身体随着大船的起伏而微微晃动,黑暗中,两艘大船依然在疾速行驶,在一个接一个的浪峰中劈波斩浪。
浓雾越来越浓,四周海面上白茫茫一片,这一带海域是莱州外海,岛屿众多,暗礁密布,在大雾中行船极其危险,但此刻已经顾不上,大船早已脱离航线,在向未知的东方疾速航行。
时间渐渐过去一个时辰,战事稍稍平息,危险依旧尾随,右舷的敌船已被甩开了二十余丈,但另外两艘船却已经追上,在浓雾中时隐时现,它们们成品字型包围住了大船,就像仿佛三只猎豹,默契地配合着,将猎物一步步赶入它们的屠宰场。
一名船员跑来,向无晋禀报:“公子,大致方位已经判断出来了。”
无晋大喜连忙问:“我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在莱州以东大约二百里外,刚刚驶过了小松树岛,已经偏离航道一百五十里,再向前三十几里就是蟹脚岛。”
这是惟明也被一名船员扶着从船舱出来了,他的晕船十分严重,脸色惨白,身子显得十分虚弱。
“无晋……能否在蟹脚岛靠岸停一停?”
不等无晋回答,陈瑛便在一旁冷冷道:“靠岸的下场就只有一个,被屠杀,如果你不想被屠杀,现在可以跳下海去。”
“阿姑!”无晋厉声制止住了她,“你这是怎么说话?”
陈瑛紧咬一下嘴唇,头扭过去了,无晋缓和一下语气,对惟明解释:“大哥,我们现在已经被包围,对方之所以不再进攻,就是想把我们逼迫到蟹脚岛,一旦让他们得逞,我们无一能活命。”
“那我们怎么办?前方还有三十几里就是蟹脚岛了!”
惟明担忧地望着兄弟,他只是个文人,又是在海上,他头脑里已经乱做一团,他知道路上会有危险,申国舅会派一些武艺高强的杀手来拦截,却没有料到会严重到这个程度,申国舅竟然是动用海盗,此时他的心中又是担忧又是害怕。
无晋的神情却十分平静,尽管他也一时没有好主意,但所有人都在望着他,如果他先乱套,那他们就败定了。
“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就是这样和他们耗下去,尽量避开蟹脚岛,拖延时间,等待凤凰会来救援。”
惟明还想再说什么,虞海澜却走上来说:“皇甫公子,现在担心也没有用,你先回船舱吧!”
惟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默默点点头,扶着海员慢慢回船舱,一直等他背影消失,陈瑛才低低骂一声,“百无一用是书生!”
无晋怒视她一眼,陈瑛低下头不敢再说话,这时虞海澜却走过来说:“无晋,我们不能再向东走。”
“为什么?”无晋一愣。
“因为再向东五十里就是白沙岛,那里是白沙会的老巢,我怀疑前面会有敌船在等着拦截我们。”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无晋,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担忧,无晋转身到船舷边,探身看了看波涛汹涌的海面,黑漆漆的海面上蕴藏着未知的危险,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下水,很难有生还的希望,他又看了后面呈‘品’字形包围他们的三艘大船,在雾气中,偶然可以看见大船的轮廓的浮现,他在目测距离,估计三艘船都相隔他们约二三百步。
陈瑛忽然明白了无晋的用意,惊讶问:“无晋,你……是想?”
无晋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想,总是要试一试!”
“好我和你一起去。”
黑夜中,陈瑛的目光异常明亮,眼睛离无晋的脸只有半尺,火辣辣地注视着他,目光带着一丝野性,“无晋,要不要我们比赛一次。”
“怎么个比法?”无晋感受到了她目光的挑战。
“我们一人负责一艘,看谁先得手,怎么样?”
无晋注视着她的目光,他不仅感觉她的目光中的挑战,还感到了一种坚定,一种愿意跟随他赴死的决心。
无晋心中有一丝感动,他点点头,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冲淡他们之间这种近似悲壮的气氛, “是不是你带有什么好的利器?”
陈瑛点点头,回头一招手,“杨二,把家伙拿来!”
一百二十
“怎么样?我们比试一番吗?”
陈瑛的眼中充满了挑衅,以前在琉球岛时,他们就常常在海中潜水比试,但今天,他们无疑是用生命做赌注。
“只要你输了别哭鼻子就行!”
无晋笑了笑,刷地脱去外袍。露出一身黑色蛟鱼皮的紧身潜水服,他高大魁梧的身躯里充满男性的力量,和穿着同样紧身服地陈瑛站在一起,俨如一对海中情侣,一样的生机勃勃,充满朝气,让周围的海盗们都有点看呆了。
虞海澜细心地用鱼胆膜将两颗黑黝黝的圆形物体严密地包裹起来,又裹上油纸,他们将潜入大海,防水是第一重要。
无晋将所需的东西都捆绑在后腰,又拾起一根钩棒,他看一眼陈瑛,陈瑛也在看着他,出发的时刻到了,无晋向她伸出大拇指,这是凤凰会的手势,意思是接受挑战,陈瑛的眼中一亮,也伸出大拇指,两人的大拇指在空中摁在一起,随即两条黑影如暴风中的海燕,一跃跳下深不可测的大海。
冰冷的海水霎时间没过头顶,无晋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飞机坠海的那一刻,他仿佛沉入一个未知的、神秘的黑暗世界,一直沉向海底深处,那黑得令人心悸的海底深处,就仿佛张开了一只血盆大口, 阴森森地等着他。
一股海浪涌来,形成一种强大的无形力量,将他迅速推远,海流的力量竟是如此强劲,令他身不由己,他极力向海面冲去,但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死死地拽住他的脚,将他拖向无底深渊,他遇到由十几股暗流纠缠交集而形成的漩涡,一股股暗流袭来,就仿佛无数的鱼在啃噬着他的身体,他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感觉被撕裂了,他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要爆炸。
无晋心中大骇,他竭尽全力要摆脱这道漩涡的包裹,但他几次尝试都没有成功,就在他感觉快窒息之时,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向他推来,‘哗’的一声,他借助这股海流的推力冲出水面,新鲜的海风扑面而来,头脑一下子清醒。
就在刚才他入水的瞬间,他还看见陈瑛的身影,海面上只是白雾茫茫,陈瑛已经不见踪影,而他的大船也没有了。
无晋心中无比担忧,他四下寻找一圈,又翻过身,仰躺在海面上,还是没有看见陈瑛,却看到了自己的大船,在雾气中只有一艘大船的轮廓,竟然已经把他抛远三十余丈,无晋暗暗叹息一声,他已无暇多想,又翻过身,奋力向西南方向的第一艘大船游去……
片刻,一艘身躯庞大的海船便从他旁边擦身而过,大船排出的水波将他推出去一丈多远,无晋望着眼前俨如小山一般黑黝黝的巨无霸,他显得是如此渺小,此时他听见了上面的喊叫声,虽然听不清他们在叫喊什么,但肯定不是发现自己,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敢跳下如此黑暗恐怖的大海,他们更想不到,这艘满载着税银的官船上,保镖竟然是他们的死对头凤凰会。
机会就在眼前,无晋深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潜入海中,他冲破了水流的阻隔,潜到大船下面,但大船行驶时所带出的强大水流,依然无情地将他向后翻卷而去,他身不由己,他几次挥动钩棒击向船壁,但滑溜溜,长满了青苔的船壁根本就钩附不上。
在他即将被抛离大船的一瞬间,无晋看到了船板之间的一道缝隙,他抓住了这最后一线机会,奋力一击,钩棒‘咔’的一声,牢牢钉在木船壁上的缝隙中,迅速将他的身形稳住了,大船开始拖着他逆流而行。
这是用精铁打造的小型钩棒,一头是又尖又细的弯钩,非常锐利,可以将身体牢牢钩定在船上,这是海盗们看家法宝之一,如果无晋不能及时附上大船,他就会被抛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等待他的将是死路一路,这就是高速行船中攀船的凶险所在,无数的海盗便是丧命在这种高度危险的游戏之中。
其实他非常走运,白沙会为了掩饰自己的行踪,用了三艘货船,而不是白沙会自己的船只,如果是海盗的船只,他们就会在船底装上利刃,在水流的冲击下,这些利刃瞬间便可将暗袭者绞割成碎片。
此时已是两更时分,暗黑无边的夜色中,四艘大船依旧在茫茫的大海中高速航行。
陈瑛比无晋运气要好那么一点点,她跳入海后,也被一股暗流卷走,冲出水面时,正好到了她所负责的那艘船下。
她的身体有着无以伦比的柔韧性,尽管无晋的水性不比她差,但在完成一些高难度动作方面,和陈瑛相比,他就望尘莫及。
陈瑛根本就没有潜入船底寻找机会,在离大船壁还有一丈远时,她便用微型手弩射出一支飞索,一般弩箭都怕水,弦遇到水后会变软,而她的手弩却用强力绷簧射出,像圆筒一样绑在她手腕上,飞索的另一端是一只锐利的钩爪,一丈内,能牢牢钉死在木板上。
陈瑛就是利用这飞索的一点点力量,身体从水面凌空跃起,像只蜘蛛一样牢牢攀附在船壁的一条缝隙上,用三支水刺给自己搭建一个临时架子,足以支撑她柔软的身体。
……
此时是炎热的夏季,但无晋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要被冻僵,他足足忙碌一刻钟,才将自己的身体彻底固定在左船壁上。
此时他担忧地向北望去,雾气渐渐被海风吹散了,他可以看见远处数百步外的另一艘大船,那艘船也在疾速行驶,没有半点爆炸的迹象,无晋不由十分担心起来,陈瑛有没有攀住船身?会不会被海流卷走?或许她的水性比自己要好,或许她身体更加柔韧,或许她经验更丰富一点,或许……
其实无晋心中比谁都清楚,更重要的是一分运气,陈瑛有没有得到他的这种运气?
他的念头刚想到这里,只见远处一道红光迸射,紧接着传来了闷雷般的爆炸声,无晋心中一惊,旋而大喜,陈瑛已经成功了。
他再无任何担忧,手哆嗦着摸出了火石和火折子,‘咔咔’两声,一团火苗在他手中出现,他用身体挡住海风,火苗依然被风扯得呼呼作响,此时黑黝黝的圆形物体已经被钉在船壁上,这是一种军用铁雷,外形像扁圆形的小南瓜,铁雷下面有四颗尖锐的长刺,可以直接钉在船体上。
在他的那个世界,也是在北宋后期发明了铁壳雷,两个世界,在火药的运用上是同步的。
他又瞥了一眼远处那艘大船,那艘船已经沉没一半,沉没速度非常快,而他头顶上响起一阵大喊大叫声。
火折子终于点燃引线,‘嗤’的一声,引线开始冒出火光,白热腾腾升起,无晋早已准备妥当,他拔出匕首割断了固定他身体的绳索,双脚猛地一蹬,身子在空中跃出一丈远,坠入大海之中。
这一次,他没有遇到漩涡,只一个浪花打过,他便冲出水面,奋力向自己的大船游去,大船在第一声爆炸声响后,便慢下来,在等待他们回来。
无晋在海中奋力游水,但只游出十几丈远,便听脑后传来一声惊雷般的爆炸声,‘轰隆’爆炸声震耳欲聋,惊得他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一条黑影掠过他头顶,重重地落在他眼前,这是一块长约一丈的船壁板,被炸得支离破碎,他回头望去,只见船壁上被炸开一个黑黝黝的大洞,海水正汹涌灌入,大船明显开始下沉,甲板上叫声、喊声,惊恐万分……
“无晋,你这个浑蛋,你到底在哪里?无晋——”
耳畔传来了陈瑛带着哭腔的喊声,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无晋猛地回头,在海面上寻找,他也焦急地大喊起来,“黑妹,我在这里!”
只见一条黑影猛地向他游来,出现在一丈外,那熟悉的身影正是陈瑛,无晋看到了平安无事的陈瑛,心中狂喜,这时,陈瑛忽然惊叫一声,声音异常焦急,“你这个蠢货在看什么,还不快逃!”
无晋一回头,只见大船已经倾斜,黑黝黝的巨大桅杆正向他头顶砸来,他大吃一惊,奋力逃离桅杆砸下的水域,而且一旦沉没,水面上会出现巨大的漩涡,周围几十丈的物体都会被吸入海底。
他跟着陈瑛,两人一前一后游离大船,一直游出百丈外,他们才停住身体,回头望去,刚才的大船已经消失了,只见海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这艘大船上所有的人都和大船一起,被卷进了深海。
无晋和陈瑛对望一眼,一种劫后余生的激动同时在他们心中涌起,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这又是一种对胜利的庆祝,陈瑛那些因担忧而绷紧的弦猛然都断了,一点都没有想到的呜咽和喜悦的泪水都涌上她的心头,强烈得使她浑身战栗,以至于她竟失声哭了起来,“你这个蠢货……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没有我们都没有死!”
无晋将她紧紧搂在自己怀中,在她耳边喃喃低语,陈瑛在成功爆炸后,并不是逃生回船,而是来寻找自己,这使无晋有一种内心深处的感动,他们这是生与死的重逢。
一百二十一
“不好!”
陈瑛惊叫一声,她手指着前方,“无晋,你快看!”
无晋回头望去,顿时也惊呆了,他们大船上竟然火光冲天,是船帆和桅杆都燃烧起来,而另一艘白沙会的大船已经紧紧靠上他们大船……
由于两外两艘船突然发生爆炸,致使白沙会改变策略,他们不再驱赶,又一次发动强攻。
白沙会的船载重小,速度快,而运银船为等陈瑛和无晋,特地放慢速度,片刻便被追上。
这一次白沙会不再偷袭,而正面进攻,两艘大船迅速靠拢,‘轰隆’一声,两艘大船剧烈地相撞,运银船剧烈倾斜,险些倾翻,几乎所有甲板上的人都摔倒在地。
这个机会被白沙会抓住了,两条带着锐利钩子的船板先后搭上运银船,将两艘船连在一起,近百名白沙会的海盗呐喊着冲向对方的大船,他们一手拿着钢刀,一手举着盾牌,狂吼着冲上了运银船。
凤凰会的人见弓弩失效,也拔出横刀迎战,他们只有二十八人,而十几名船员手无寸铁,他们早被吓了胆,片刻便被杀死五六人,剩下的船员吓得魂飞魄散,都逃进船舱下层,惟明和戚氏兄弟也跟着他们一起躲进船舱底层货仓,这里便是装载五十大箱白银的舱室,大门是用熟铜铸成,反锁后极难撞开,这是他们最后的逃生希望了。
十几名白沙会海盗追到了底层,一百万两白银的渴望激发他们的野性,几把大斧轮番劈砍铁门……
“嘭嘭!”
沉重的劈砍声夹杂着铜门撕裂的刺耳声在船舱内回响,船员们捂住耳朵痛苦地蹲在角落,惟明脸色惨白,他靠在一只大银箱上呆呆地望着铁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戚氏兄弟则抱头躲在一箱银锭后面哭成一团,死亡的恐惧弥漫在船舱的每一个角落……
甲板上的战斗异常惨烈,二十八名凤凰会的死士和近九十名白沙海盗鏖战在一起,凤凰会明显处于劣势,甲板上不断有惨叫声响起,一名壮汉被砍断右臂胳膊,倒在血泊中,人还未死去,四名海盗抓住他的双脚和左臂将他扔下大海。
另一名凤凰会的小头领杨二在连杀三名敌人后终于体力不支,被乱刀砍倒……
主桅杆已经被放火点燃,白帆在夜空中熊熊燃烧,而在船尾的第三根桅杆处,战斗却最为激烈,虞海澜被海盗们发现,如此美貌的女人使众海盗俨如疯狂一般,十几名海盗蜂拥而上,围攻她一人,最初是淫笑着逼迫她投降。
“小娘子,乖乖地听话,我们会好好心疼你……啊!”
他话没有说完,便被虞海澜一剑刺穿了咽喉,另一名大汉拦腰向她抱来,被她一脚踢飞,长剑凌厉刺去,血光迸现,眨眼间,三名海盗命丧她剑下。
被她连杀三人后,海盗们终于意识到不妙,开始疯狂地从四面八方向她砍杀,虞海澜边打边退,退到桅杆高台下,这时脑后风声响起,一名海盗从上方一跃而下,企图从背后将她扑倒,但虞海澜却反手一剑刺穿他的胸膛。
一声惨叫,海盗翻滚下甲板,却将她的剑也带走,她赤手空拳,众海盗大喜,一起向她扑来,虞海澜紧咬嘴唇,她一纵身跳上尾桅的高台,随机抓住缆绳一跃,身子轻轻翻上桅杆。
两名海盗跟着她攀爬上桅杆,其中一人被她一脚踢中右眼,惨叫着摔下甲板,而另一名海盗却趁机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腕,淫笑一声,猛地向下拽,企图将她拉下甲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机,一支弩箭闪电般射来,透脑而入,箭头从前额透出,一声闷哼,将这名海盗活活钉死在桅杆上。
紧接着四支箭呼啸而至,四名海盗先后中箭,惨叫着滚下甲板,突来的变故使剩下的七名海盗大吃一惊,一起回头,只见二十几步外,的船舷上站着一名年轻男子,手执弓弩,正是刚刚攀上船的无晋,他在船舷边找到了自己的弓弩,一眼便看见虞海澜的危机,他毫不犹豫地出击了。
就在七名海盗一回头之时,他又连续射出三箭,三名海盗中箭倒地,其中一人惨叫着跌下大海。
剩下的四名海盗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跳下高台,陈瑛却如影而至,她像一只潜伏在草丛中的猎豹,闪电般出手了,手中水刺凌厉无比,瞬间刺死三人,另一人吓得魂飞魄散,纵身直接跳下了大海。
“多谢你们!”
虞海澜从桅杆上轻轻跳下,抽出自己的剑,她忽然想起一事,急对无晋说:“你快去银舱,你大哥他们被围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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