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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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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没收土地财产,使皇族数量从数万降到了不到三千人,都是支持永安皇帝的皇族,他们也从那次政变中得到了大量的利益,仅夏王之子、敦煌郡王皇甫逸表一人就分到了梁郡的一万顷土地。
时隔四十年,他皇甫无晋又要开始清理皇族了,不过他不会效仿永安皇帝,把土地从左口袋拿出,放进右口袋,他不可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书房门开了,妻子苏菡端一杯茶走了进来,生完孩子,她已经慢慢恢复了从前的清丽美貌,不过比从前略略胖了一点,增添一丝少妇的风韵。
“夫郎,你明天要开始忙了吗?”苏菡将茶杯放在桌上笑问道。
皇甫无晋拉住她的手,拉到自己身旁坐下,苏菡依偎在丈夫怀中,看做眼前的一幅地图,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豫州的土地分布图,过两天,我可能要去一趟颍川县。”
“要去很久吗?”苏菡坐起身担忧地问,他们相聚才几天,丈夫又要出去吗?
“没有,最多两三天!”
皇甫无晋感觉到妻子的担忧,便笑着向她解释,“那边有几座很大的庄园,我要亲自去处理。”
苏菡一颗心放下,她又想起一事,连忙问道:“夫郎,我在江宁听很多人说,你要登基了,是吗?”
皇甫无晋搂着妻子的腰,身子靠在软榻上,微微笑道:“你有心理准备了吗?要成为大宁王朝的皇后。”
苏菡脸一红,眼中露出忧色,“说实话,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就想,将来是搬去皇宫住,就是搬个家而已,并没有什么变化。”
“嗯,但愿吧反正我会尽力而为。”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张相国来了,有要事求见!”
“请他来我书房!”
苏菡见丈夫有正事,连忙起身道:“夫郎,我就不打扰你了。”
“去吧皇后之事,我们晚上再说。”
苏菡点点头下去了,片刻,老管家带着张缙节快步走进来,这两天张缙节的心情非常好,不仅他,满朝大臣都精神大振,额手相庆,施行政事堂制度,提高相权,压制君权,让大臣们都看到了未来的政治清明,庆幸大宁王朝又有中兴明君出。
大宁王朝的政治堂制度是由太祖皇帝确立,但只实施了前五十年三任皇帝,后来便被大学士制取代,其实就是由相国共决国事,变成了皇帝独裁,皇甫无晋又要恢复祖制,让大家怎么能不欢欣鼓舞。
张缙节进屋便拱手施礼笑道:“恭喜殿下全家团聚!”
“多谢相国,请坐!”
张缙节坐下,他见桌上铺着豫州土地分布图,便微微笑道:“我来也是想和殿下商量土地之事。”
他取出一份奏折,递给皇甫无晋,“这是我们政事堂协商后的一致意见,请殿下过目。”
按照大宁王朝太祖皇帝定下的政事堂制度,如果是政事堂一致通过,皇帝就不能驳回,虽然皇甫无晋还只是监国摄政王,但这条规定对他一样适合。
皇甫无晋打开奏折看了看,和他的想法略有些不同,他打算以敌我分类,雍京方面的人一刀切,土地全部没收,他的目的是想借此机会打击皇族,但政事堂的意见却是一视同仁,按照朝廷规矩来办,这让他心中有些失望。
尽管他不喜欢这个方案,但他也要接受,因为这是他选择的制度,他选择政事堂制度,目的就是为了限制自己的权力,既然如此,他就得遵守游戏规则,将来他儿子登基、孙子登基,他就是个榜样。
张缙节看出皇甫无晋眼中的失望之色,连忙解释道:“这主要是考虑到大宁王朝的稳定,如果打击过狠,会涉及太多人的利益,我们就按照当初太祖定下的永业田额度,他该有多少,就给多少?保证他们的合法所有。
皇甫无晋沉吟片刻,又问:“那洛京朝中大臣超过标准又怎么办?”
“殿下,大家的意见是宽严相济,适当把官员永业田的标准放宽五成,在规定的范围内承认,超过范围者,如果是购入良田,则由朝廷赎买,如果是强占良田,则一律没收中央朝廷所有,朝廷准备用两年的时间来处理此事。”
皇甫无晋点点头,合上奏折道:“关于皇族和皇亲国戚们的豫州良田,政事堂的意见原则我不反对,但具体方法上,我希望政事堂遵循我的意见。”
张缙节知道,不可能真的把皇甫无晋架空,当初就是因为政事堂的权力太大,使宁武宗几乎成为傀儡,最后导致宁英宗登基后废除了政事堂制度,这个教训他们也要吸取。
“殿下请说!”
皇甫无晋缓缓道:“我们现在只是说豫州的土地,谁也不能保准这些皇亲国戚在豫州以外就没有土地,打个比方,汝阳郡王皇甫子翰在偃师有四百顷良田,那好,他是郡王,按法定给他保留六十顷永业田,可如果他在雍州或者齐州还有土地怎么办?所以我的意见是,一律先没收,等将来核算清楚后再返回。”
张缙节想了想,其实原则是一样,只是手段不同,他明白皇甫无晋的目的,是要严厉打压皇族,尤其这些留下的皇族都是当年支持永安帝的皇族,皇甫无晋作为晋安帝的孙子登基,他当然要进行清算。
“好吧我去说服大家,我想可以办到。”
两人在这个关键问题上达成了妥协,心中都轻松了很多,后面的安排就相对容易多了。
“殿下,政治堂一致同意由殿下推荐的苏翰贞为土地清查使,从豫州各郡县抽调一百五十人组成土地清查司,另外军队方面,希望殿下能抽调军队协助。”
“军队没有问题,我已调三千精锐协助,然后第一只老虎,由我亲自上阵。”
张缙节一怔,“殿下说的第一只老虎是哪里?”
皇甫无晋一指地图上许昌郡,“荥阳郡王皇甫芥的庄园,他是占有土地最多的皇族,在豫州和晋州占有万顷良田,光许昌郡就有一千顷,第一只老虎,就拿他开刀。”
……
三天后,皇甫无晋和苏翰贞抵达了颍川县,苏翰贞已经卸掉了东海郡刺史之职,将出任户部侍郎,按照皇甫无晋的思路,苏家将来是第一外戚,但他并不想用苏翰昌,无论从能力还是官德,苏翰昌都不能和苏翰贞相比,只是现在出于一种过渡期,他暂时还是用苏翰昌,等条件成熟后,苏翰昌将去地方任职,而由苏翰贞进入政事堂。
站在被收割得光秃秃的土地上,皇甫无晋对苏翰贞感叹道:“苏大人,这就是我上次和几个农民谈话的地方,后来我调查户部资料,这一带的农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交朝廷税赋了。”
“那殿下的意思,让他们补交吗?”苏翰贞微微笑道。
“不怎么可能让他们补交,他们也交不起。”
皇甫无晋冷冷一笑,“自然是要皇甫芥补交,不仅如此,还要处罚,罚他个倾家荡产。”
苏翰贞心中暗暗一叹,他比张缙节要更了解皇甫无晋,皇甫无晋很明显是要借没收土地来打压皇族,尽管政事堂后来通过决议,接受了皇甫无晋先征后返的办法,但他们却没有看出皇甫无晋的真正用意,而苏翰贞却知道。
先把皇族的土地房产没收,然后再考虑削他们的爵位,等将来再返还他们土地时,就不会是从前的数量了,很可能就是按一介平民的标准返还,区区百亩土地,这等于还是按照他的方式解决了皇族的土地问题。
政事堂还不了解皇甫无晋的手段啊!
虽然明白皇甫无晋的心思,但苏翰贞却并不反对,他能理解皇甫无晋苦衷,现在的皇族都是当年坚决反对晋安皇帝的皇族,如果不把他们清理干净,将来他们会危及到皇甫无晋的统治。
而且不夺取这些皇族的土地,皇甫无晋拿什么奖励军功?
“殿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行动吧!”
四百零六
颍川县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沃野,良田阡陌纵横,人口众多,自古就是粮食盛产之地,但这里同时也是皇亲权贵们青睐的宝地,经过近一两百年的侵占,颍川县的自耕农和小地主基本上已经消灭殆尽,上万顷良田都被大大小小的皇亲权贵们所瓜分。
大小庄园遍布颍川县境内,这些庄园有的有围墙,有的过于广大,则没有围墙。
在颍水北岸,有一片无边无际的丰腴良田,占地足有两千顷,这里便是荥阳郡王皇甫芥的庄园,也是整个颍川县最大的一块庄园。
皇甫芥是颍王的孙子,颍王则是当年晋安皇帝的叔父,在数十年前便以疯狂占领土地而出名,皇甫芥从他祖父和父亲手中继承了晋州和豫州上万顷土地,又经过他四十年的不断圈地,使他一跃成为仅次于皇帝的第一大地主。
但在政治上,皇甫芥却并不聪明,他先是支持皇甫恒,皇甫恒失败后,他又转而支持皇甫忪登基,被皇甫忪封为颍王、骠骑大将军,但随即他和其他支持皇甫忪的官员一样,在楚军攻下偃师时逃逸了。
皇甫芥也想再投降皇甫无晋,但他不敢,当年他的祖父和父亲是永安皇帝的坚定支持者,给予永安皇帝军队百万石粮食和数十万两白银的支持,又是第一个承认永安皇帝的亲王。
皇甫芥对皇甫无晋是又恨又怕,他想逃去雍京,可又放心不下他的财物,他被张缙节抄家而损失了数万两银子后,便将所有的财物都转移到了颍川县的庄园内。
此时他就躲在他的庄园内,皇甫芥的庄园虽然很大,但并不妨碍他的有效管理,他在豫州和晋州各养有一千庄丁替他看护财产,在雍州军队进攻晋州时,他便将晋州的一千庄丁南撤到颍川县,集中两千庄丁来保护他和家人的生命财产安全。
在颍水北岸一个叫杨赵庄的大村旁边,有一座占地约百亩的城堡,四周修有三丈高的围墙,围墙宽约一丈,可以容庄丁在上面巡逻防御,又引来颖水,在围墙周围形成了宽两丈的护城河。
城堡内有上百座巨大的粮仓,每一座粮仓都可以储存两万石粮食,在这些粮仓的中间,便是皇甫芥家族修筑的一座城堡,占地二十亩,高五丈,皆是用巨大方整的青石修筑,坚固无比。
这座城堡是皇甫芥的祖父颍王修建,他父亲又拆掉重修,才形成今天这样一座坚堡。
此时皇甫芥和他的数十名妻妾以及上百名儿孙都躲在这座坚堡中,他所有的财产也藏在坚堡的地下室内,二千余名家丁则分布在四周的高墙上,用强弓硬弩来应对可能遭到的骚扰。
皇甫芥并没有想过皇甫无晋会收缴皇族田产,他只是担心被击溃的齐军散兵游勇来抢劫他的家产,也担心雍州大军进攻洛京的战争会对他有所冲击。
他城堡内有百万石存粮,足够他应对一年。
此时,在皇甫芥的城堡内,颍川县县令王进贤正在苦口婆心地规劝他配合县里的调查。
王进贤已经接到许昌郡转来的,关于户部要求豫州各县统计辖内田亩的牒文,他也听说了朝廷成立土地清查司的消息,他手下的两名得力主事也被抽调去参与土地清查,他便知道,朝廷要对豫州的土地侵占动手了。
从他个人的角度讲,他是举一万只手赞成,皇亲国戚对土地的侵占也严重地影响到了他们的政绩,首先就是赋税难以完成,朝廷不承认皇族们的偷税,每年依然按照正常的赋税额度下放给县里,可是他根本完不成,尽管朝廷也知道原因,他不至于丢官,但升官进爵之类就与他无缘了。
王进贤十年前考中进士,可在颍川县已经呆了七年,和他一起高中的同科进士,有的已经做到侍郎,可他还是小小的县令,说到底,就是因为户部下达的税赋他年年都完不成,他怎么可能被提升,修桥修路也没有用,赋税从来都是地方官的第一任务。
为此,他也恨透了这些膏粱蛀虫,既然朝廷要清理土地田产,他是坚决拥护,今天他来城堡,就是要调查皇甫芥在颍川县所拥有的具体田亩数量。
“王爷,这是朝廷的命令,要当地官府清理土地田产,颍川县内就数王爷的庄园最大,请王爷配合县衙,我们只清点田契,绝没有别的用意。”
身体肥胖如猪一般的皇甫芥双眼微闭,根本就不理睬这个小小的县令,若不是他想了解一下朝廷的情况,他连见都不会见。
王进贤嘴皮子都说干了,皇甫芥却丝毫不为所动,无奈,王进贤只得道:“既然如此,我就以二千顷的数量报上去,王爷觉得这个数字是否合适?”
“六十顷!”
皇甫芥冷冷道:“你只用报六十顷就足够了,我只有这么多土地。”
王进贤就恨不得将手中笔砸在他脸上,做人无耻也不能无耻到这个程度,他知道没有必再讲下去了。
“好吧我明白王爷的意思了,那下官告辞。”
“不送!”
皇甫芥哼了一声,眯眼望着王进贤离去,他立刻对身旁长子道:“告诉儿郎们,这几天要警惕些,晚上也要换班值守。”
他的长子皇甫信忧心道:“父亲,会不会是皇甫无晋要清算老帐了?”
“我哪里知道!”
皇甫芥极不耐烦地喝道:“现在只管保护家产,其他什么都别问,等雍州打过来,一切都万事大吉。”
皇甫芥心中忽然烦躁无比,他拾起茶杯向长子砸去,“还不快去办事!”
茶杯落地,摔得粉碎,皇甫信见父亲发怒,吓得慌忙退下去安排庄丁值守,皇甫芥重重靠在软榻上,心中乱作一团,一方面他想立刻逃去雍京,可另一方面,庄园里的百万家产又拖住了他的腿,心中的压抑几乎使他要发疯了。
……
县令王进贤愤愤然离开了城堡,带着几名随从骑马返回县里,颍川县离这里约四十里,他至少要走半天,现在已是下午,回到县里,天肯定已经黑尽了。
王进贤走上官道,刚走了不到十里,前方奔来几名骑马之人,王进贤认出其中一人,正是他被调走参与土地清查的手下。
“张主事,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手下上前对他附耳低语几句,王进贤大惊,摄政王也到了吗?他连忙跟着手下向前方奔去,走了不远,只见前方一片树林旁密密麻麻站满了数千士兵,在中间两块大石上,分别坐着一人,正是皇甫无晋和苏翰贞。
王进贤在上次楚军攻打许昌郡时见过一次皇甫无晋,他慌忙上前躬身行礼,“卑职参见殿下!”
“王县令,我们又见面了。”
皇甫无晋微微一笑,又给他介绍旁边的苏翰贞,“王县令,这位是新任户部苏侍郎,从前的东海郡刺史,他全权负责豫州土地清查。”
“原来是苏大人。”
王进贤一阵惊喜,他知道苏翰贞是苏逊次子,他竟出任户部侍郎了,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和他好好讲一讲为什么颍川县完不成户部指标的原因,他便连忙施礼道:“下官王进贤,是贞业二十年进士,是苏阁老的门生。”
苏翰贞笑了笑,他父亲门生实在太多,人人都要套交情,他哪里顾得过来。
“这次我和殿下南下,是要解决荥阳郡王皇甫芥强占土地的问题,我来问你,县里可有他的土地资料?”
王进贤又喜又愁,喜是朝廷终于要动手了,愁是县里确实没有资料,他不敢隐瞒,只得苦笑一声道:“县里原本是有留存,但二十年前被朝廷调走,便再也没有还回来,现在县里也是一无所知,刚才我还去皇甫芥的城堡调查,希望他能配合官府,可是他根本不睬。”
“你刚到遇到皇甫芥了?”皇甫无晋在一旁忽然问。
“回禀殿下,卑职见到他了,他的全家都在城堡内,还有数千庄丁在城堡上护卫,戒备森严。”
皇甫无晋点点头,这是在他的情报之内,很多皇亲国戚在自己庄园内都围建了高墙,私养庄丁,所用武器和军队都一样,但他今天不是来谈判的,他是打老虎。
皇甫无晋便对苏翰贞道:“苏大人,你和王县令先回县城,我来处理完这座城堡,明天一早,你再带手下来处理田产吧!”
苏翰贞知道皇甫无晋是要动手了,他无可奈何,只得答应一声,先和王县令返回县城了,皇甫无晋见他们走远,立刻下令,“向城堡进发!”
……
黄昏时分,城堡上的两千庄丁开始有些骚动起来,他们发现一支军队正向城堡开始,军队人数不多,只有三四千人,却全副武装,杀气腾腾,让这些庄丁感到心惊胆战。
训练庄丁是为催租催粮和对付零星土匪,在手无寸铁的普通老百姓面前,这些庄丁个个凶神恶煞,可面对一支真正的军队时,庄丁们开始害怕了,畏畏缩缩,每个人都在盘算如何自保。
这时一名骑兵飞驰而至,一箭将一封书信射入高墙,一名庄丁拾到,急忙递给正在城墙上巡视的皇甫芥长子皇甫信,皇甫信颤抖着手打开,里面只有一句话,‘限一刻钟内自缚投降,否则满门抄斩’落款是皇甫无晋。
皇甫无晋居然亲自来了,他只觉两腿一软,跌跌撞撞向城堡内跑去,刚到门口,正好遇到父亲皇甫芥出来。
“出什么事了,这般惊慌?”皇甫芥不满地问道。
“父亲,大祸临头了!”
皇甫信软软跪倒在地,把信递给父亲,皇甫芥接过信打开,他顿时也开始浑身抖了起来,“这……难道是老天要灭我吗?”
“父亲,投降吧保命要紧啊!”
皇甫芥回头看了看城堡,城堡内有他的百万家产,他又看了看粮仓,那里有他百万存粮,难道这些他都要失去了?他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心。
就在这时,只听轰隆轰隆一连几声震天巨响,城墙终于轰然坍塌,尘土飞扬,震得皇甫芥父子两腿发软,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们一起抱头趴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四周庄丁一片惊叫乱喊,纷纷丢下武器举手投降,大祸临头,没有谁真的愿为皇甫芥卖命。
半响,皇甫芥父子慢慢抬起头,只见两扇大铁门被炸得变形,旁边高墙坍塌了一段,宽约五六丈,一群群庄丁举手从这段坍塌的墙上跑出去投降。
透过大洞,皇甫芥看见远处百步外都是密集的军队,还有几门黑黝黝的大铁管,皇甫芥顿时瘫倒在地上,他还抱有一丝侥幸之心,命庄丁抵抗,可是……
他彻底绝望了,对几名家仆道:“快……快把我绑上。”
远处,皇甫无晋望着成群结队的庄丁举手出来投降,他冷哼一声,这些为虎作伥的狗腿子比他想象的还不济。
这时,大门开了,皇甫芥和他的十几个儿子捆绑着,走了出来,皇甫芥老远大喊:“凉王殿下,老臣有用,老臣愿为殿下登基效力!”
皇甫无晋忍不住哑然失笑,他一挥手,“进城堡,给我彻底搜查!”
三千士兵奔跑着向城堡内冲去。
……
次日一早,苏翰贞带着六十余名清查官员入驻城堡,开始核对地契,到田间地头确认田亩,足足用了三天时间,将皇甫芥的两千顷土地彻底清查清楚,同时向佃农们宣布,他们所租种的土地已收归朝廷,将来会重新分配土地,他们可继续租种,按照朝廷规定的租率缴纳田租和田税。
大宁王朝规定的官方田租是十取一,田税是十五税一,要比皇甫芥的田租少一半,而且灾年酌减甚至全免,并且可以用冬天参与修水利和道路等服劳役方式抵减租赋。
租税减少和重新获得土地的希望使农户们欢呼雀跃,纷纷踊跃缴纳当年的田赋。
随着荥阳郡王皇甫芥的土地率先被清查没收,颍川县开始了全面清查,渐渐向许昌郡其他县份波及。
苏翰贞人数不少,他索性发动农民参与土地丈量清理,切身的利益使农民们热情高涨,数以万计的农民参与到这场土地清查的运动中来,渐渐地,豫州土地上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清查土地运动。
但这场运动却激怒了远在雍京的大部分皇亲国戚。
四百零七
太学士子被血腥镇压的事件爆发后,整个雍京的局势都骤然紧张起来,申太后下令对雍京进行高压管制,勒令在京学子归乡,并颁布了禁口令,任何公共场合不准再聚众谈论政事堂制度,违令者将抓入大牢。
雍京的各大酒肆、茶楼都可以看见绣衣卫的身影,他们得到了最大的权力,可以抓捕任何人,一时间,雍京陷入了高压统治的白色恐惧之中,路上行人匆匆,熟人相见,以目示意,不敢交谈。
与此同时,申太后又连下两道命旨意,首先给朝廷官员加薪,无论官吏,皆翻薪一倍,她用加薪的办法来安抚朝官,其次她决定移驾平安宫,这很明显是为了使她加强对朝廷的控制。
在申太后一系列铁腕手段实施下,推行政事堂制度的呼声终于被压制下去,十二月初,申太后正式从华清宫移驾平安宫,朝廷百官,七品以上,皆须太后批准,她非但没有半点让步,反而加强了她的权力,将从前的四品以上官员任命权增大到了七品,实际上就夺走了相国的权力。
又一场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从天而降,平安宫申太后的御书房前,申沁玉正站在窗前凝视着漫天飞雪,她伸手接过一片雪花,晶莹洁白的雪花在她手中渐渐融化,将一丝冰凉沁入她的肌肤。
这位三十余岁的铁腕女人只有在这时,眼睛里才露出一丝女人独有的温柔。
她曾经的理想是母仪天下,每天所思所想就是怎么挽住丈夫的心,她做梦也想生下五六个孩子,让这些孩子都围在她身边,她愿做一个贤妻良母。
但丈夫的无情粉碎了她的梦想,自从她四个月的孩子小产后,她的心便渐渐冷了,在华清宫的一个冬天,华清宫内回荡的鼓声使她的心变得坚硬无比,她终于意识到,世间最可靠的不是丈夫,也不是儿子,而是权力。
所以当她丈夫死讯传来之时,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并不是去探望丈夫的遗容,而是去抢夺丈夫的权力。
她成功了,但她却变得越来越寂寞,她是个三十岁的健康女人,正常的生理需要折磨着她的身心,但她也知道,她不能走错半路,否则那些虎视眈眈盯着她的大臣们便会以秽乱后宫来掀翻她的地位。
她只能把这种生理需要转变为对权力的摄取,当生理需要被权力锁上时,注定她会更加心硬和冷血。
“太后,人已经带来了。”
雪在她手中融化了,眼中的一丝温柔也随之无影无踪,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和冰凉。
“带他进来!”
她转身坐上了御榻,片刻,两名侍卫带着一名小宦官匆匆走进御书房,小宦官跪下磕头,“小奴张德生叩见娘娘。”
小宦官张德生是皇帝皇甫恬书房里的小宦官,是申太后派去‘照顾’皇甫忪的得力心腹。
申太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条,这是张德生所记录的,小皇帝和两位师傅所呆在一起的时间,尽管不知道他们在一起说什么,但申太后可以猜到,他们在一起绝不是教授小皇帝学问。
她看了看这张纸条便道:“你提供的消息哀家都知道了,但哀家想知道他们在一起说什么,你明白吗?”
小宦官张德生磕了一个头道:“回禀太后,小奴已经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
“哦?”
申太后一下子坐了起来,注视着他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让你进去了?”
“回禀太后,自从上次太后让小奴留意他们的谈话,小奴便找到一个办法,在皇上的书房里有一个专门放置皇上习字本的柜子,里面放了一半,另一半空着,小奴昨晚下午就躲在里面,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嗯不错。”
申太后赞赏地笑了笑,“那他们说什么?”
“他们在说联系了多少皇族,有多少皇族已经表示效忠,好像还几次提到了毛将军。”
“毛襄!”
申太后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们竟然提到了羽林大将军毛襄,应该是他,雍京姓毛的将军就只有他一个。
“你做的很好,以后继续,但要当心,不要被他们发现。”
申太后很满意这个小宦官的报告,随即吩咐左右,“赏他十两黄金!”
小宦官张德生大喜,连连磕头下去了,申太后靠在软榻上,闭上了眼睛,她心中有点烦,唯一让她为难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她知道儿子对自己不满,也知道他支持政事堂制度,这些她都能容忍,但最近她的儿子由不满演变为付诸行动,她便有些坐不住了,如果不是她儿子,她会毫不犹豫废掉,甚至处死,但这是她唯一的骨肉,她下不了这个手。
而现在,她不能不管了,她儿子才十三岁,还不懂事,关键就在他的两个师傅,礼部尚书周棋纶和大学士徐筠,是这两人带坏了她的儿子,她银牙慢慢咬紧了。
“宣赵学士来!”
太后垂帘制一个最大特点是,旨意不用通过中书省,直接由大学士草拟下发,所以每天在御书房外面有两名当值大学士,专门为太后拟旨。
大学士赵丰匆匆走进,躬身施礼,“参见太后!”
“哀家有旨。”
赵丰立刻坐到旁边的拟旨台前,铺开空白旨,提笔听宣。
申太后沉吟一下,便缓缓道:“去年延安郡有人揭发乡试科举作弊,特封礼部尚书周棋纶为关内北道巡访使,调查乡试科举作弊之案,并监督明年乡试,即日出发。”
申太后见他写完,又道:“封大学士徐筠为林邑郡刺史,三日内出发,就这两道旨意,立即下发!”
“是,臣立刻发往吏部。”
赵丰退下去了,申太后又慢慢闭上眼睛,毕竟是她儿子,她还是要给他点面子,把这两人调走,也算是釜底抽薪之计,她现在要集中精力对付申国舅,暂时还无暇顾及儿子皇甫恬,至于羽林军大将军毛襄,她更不能操之过急,以免他转而投向申国舅。
这时,一名宦官在门口禀报,“太后,申大将军来了!”
申太后点点头,“宣他觐见!”
申大将军就是申济,被申太后封为秦王,宫中一直称他为秦王殿下,这次反太后的运动中也出现了反对异姓王的口号,朝野上下已经把异姓王和太后垂帘制联系在一起,为了平息朝廷对申济封王的反感,申太后便命宫中不准再称之为秦王,也不准他建王宫,至于申济提出册封其长子为郡王,申太后也是不予表达,但这样一来,也激起了申济的不满。
申济一直潜伏着野心,当他掌握了雍州的四成兵力后,他的野心开始膨胀,开始想取皇甫家族而代之,谋取亲王只是他的第一步,他的下一步是要谋取监国摄政,最后一脚登基,可现在他连亲王都坐不稳,何谈窃国?申济便感觉,有必要和太后谈一谈了。
申济快步走进御书房,躬身施一礼,“臣申济参见太后。”
尽管申太后是申济和申国舅的亲妹,但在三兄妹掌握雍京军政大权之时,就不合适再谈亲情,申太后微微一笑,“大将军平身,赐座!”
“谢太后!”
申济坐了下来,他看了一眼两边的宦官和宫女,申太后会意,便命左右道:“你们都下去吧!”
十几名宦官和宫女都纷纷退下,申济这才开门见山道:“臣求见太后有两件事,一件事是恭贺太后移宫。”
申太后点点头,笑道:“多谢大将军,不知洛京军队的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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