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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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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邵景文使了一个眼色,邵景文立刻上前将他口中麻布掏出,问他,“你现在是在申相国面前,有什么话要说?”
陈祁心里明白,自己能不能活命,就在此一举了,他声音低微,轻轻喘息道:“相国,皇甫无晋不是凉王的孙子,他是……晋安皇帝的孙子!”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同时将申国舅和邵景文震惊得呆住了,就仿佛白日见鬼,他们的神思都变得恍惚起来,申国舅忽然推开邵景文,上前一把揪住陈祈的衣襟,恶狠狠道:“你说的可是真?”
“小人是凤凰会少会主,我祖父就是当年救太子的侍卫之一,小人有信可以证明。”
“信呢?”
旁边绣衣卫都尉连忙取出三封信,递给申国舅,“相国,就是这封,我们不敢拆开。”
申国舅一把夺过信,狠狠瞪了一眼绣衣卫都尉,仔细读了起来,他越读越心惊,没错,就是天凤太子,他是知道一点端倪,虽然皇室宣布天凤太子在晋安事变中丧身火海,但他知道,天凤太子没有死,一直就躲在某处,没想到天凤太子竟然和凤凰会有关。
申国舅猛然醒悟过来,皇甫无晋为什么要抓捕他的党羽,就是因为他的秘密已泄露,他急于挑起内乱,才嫁祸给太子,太子在外养有私兵,若太子被废,内战必然爆发。
想到这,申国舅立刻喝令一声,“来人!”
进来几名侍卫,申国舅指着陈祈,“把此人带下去,好生看护!”
侍卫将陈祈带下,几名梅花卫都尉也退下,房间里只剩下邵景文和申国舅两人,申国舅闭目坐在椅子上沉思,邵景文不敢打扰他,他心中依然久久不能平静,他也万万没有想到,皇甫无晋竟然是晋安皇帝的孙子,四十年了,原以为这件事已经消逝,却没有想到它依然秘密存在着,而且以一种异乎寻常的力量在一步步向皇位靠拢。
现在皇甫无晋的一切动机都已真相大白,是他要重新夺回皇位,重新夺回本来应属于他色宝座,这四十年来,不知他们是怎么隐瞒过来,张崇俊、兰陵郡王、凤凰会,甚至江淹也可能是无晋的支持者,晋安六勇士,邵景文曾经听说过这个传说,他一直不太相信,没想到却是真的存在。
“天下可能要大乱了!”
申国舅低低叹息一声,他用一种疲惫的声音问:“景文,你认为皇甫无晋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相国,卑职不知。”邵景文第一次承认自己不知道。
申国舅叹了口气,“不管他在楚州怎么折腾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二十万西凉军,若真天下大乱,皇甫无晋至少有五成的希望夺位,我申溱将死无葬身之地。”
“相国准备怎么办?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吗?”
申国舅没有吭声,过良久,他才缓缓道:“你现在立刻去替我做三件事,第一,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不能再有第三人知道,把刚才那个都尉给我杀掉!”
邵景文心中一惊,却不敢不答应,“是卑职明白。”
申国舅停了一下,又道:“第二件事,这件事必须告诉皇上,有这三封信便足以证明一切,上面提到了皇甫无晋的名字,所以那个凤凰会的年轻人,也必须一并杀掉,不能让他出卖我。”
邵景文心里明白,相国是不想让皇甫无晋知道这件事和他有关,所以要杀掉那个年轻人,但怎么把信给皇上呢?
申国舅冷冷一笑道:“这件事不能由我出面,我相信皇甫逸表会比我更积极此事,你想个办法,立刻把这封信给他。”
邵景文默默点了点头,他有办法,申国舅又道:“第三件事就是立刻将楚王保护起来,不能再留在楚王府中,把他带到我这里来,这三件事你立刻去办,快去!”
邵景文行一礼转身便走了,申国舅又闭上了眼睛,他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害怕,原来皇甫无晋竟然是晋安皇帝的孙子,那他真的就是太后的亲孙子了,难怪太后会那样对他,那么太后肯定也知道这个秘密,原本以为只有太子、楚王、齐王、赵王四龙夺嫡,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出现了第五龙,五龙夺嫡,自己该何去何从?
申国舅考虑良久,他又吩咐手下,“去把二爷给我找来。”
二爷就是申国舅的弟弟,西京留守申济,他手上掌握着雍京十万军队,现在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军队才是最为可靠。
……
从雍京城到华清宫只有三十里,太子皇甫恒足足走了一个半时辰,才渐渐抵达华清宫,越靠近华清宫,皇甫恒的心中越觉得不安,一种不祥预感在他心中升起。
父皇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召见他,眼看就在离开雍京,这个时候就是父皇要对他下手的时刻,如果父皇真的要对他下手,马元贞还有机会通知他吗?
但如果父皇要对他下手,为什么不直接派兵去东宫抓他,而是要把他召去华清宫,这似乎有点多余。
皇甫恒慢慢停下了马匹,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派人去东宫抓他,必然会惊动朝臣,会有很多朝臣上书保他,一定是这样!
皇甫恒猛然明白了,父皇是不想让朝臣知道他被抓,所以才把他召去华清宫,秘密抓捕他,然后暗地里清除他的私兵和势力,最后再宣布废除太子,一定是这样。
他刚想到这里,忽然见前方尘土大作,似乎大队骑兵出现了,皇甫恒大吃一惊,他调转马头便逃,可背后不远处也出现了大队骑兵,拦截住了他的后路,两边的树林也出现了密集的羽林军,四面八方,已将他所有的退路堵死。
汗水顿时湿透了皇甫恒的衣服,他暗喊一声,完了,这次真的完了就在这时,他的侍卫长徐重从马上一纵,跃上头顶一棵大树。
“殿下,我去找李弥将军!”
徐重身体轻盈异常,他像猿猴一般在茂密的大树上飞窜,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数千羽林军从四面八方冲至,为首大将正是羽林军大将军罗挚玉,他从前是梅花卫大将军,梅花卫被拆到各州后,罗挚玉便成了羽林军大将,他从前和太子的关系非常不错,只是皇帝的命令他不敢不从。
罗挚玉瞥了一眼头顶上的树丛,徐重已经消失无踪了,他就当没有看见,对皇甫恒躬身施礼,“奉皇上之命,来保护殿下去华清宫。”
皇甫恒冷冷哼了一声,“我就是来见父皇,有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吗?”
罗挚玉尴尬地笑了笑道:“皇上说,请殿下先去休息,他会召见殿下,请跟我来吧!”
皇甫恒暗暗叹息一声,果然是把他囚禁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李弥能不能赶来救他。
……
华清宫,波斯女巫医阿鲁多跪在台阶之下,她将一个金色的盒子高高举起,用一种谁也听不懂的语言激动地说着什么?他的儿子在一旁解释,“尊敬的皇帝陛下,我母亲说,她这次得到了神的指示,练出了前所未有的千锻丹,服用一丸,可延长十年生命,她希望能得到皇帝陛下的赏赐。”
皇甫玄德坐在龙椅之上,显得有些精神不太好,他点点头,让侍卫取过丹盒,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六丸鸽卵大的赤红色丹药,从外形上看,和从前敬献的丹药没有什么区别。
其实他上一次就明白了,这个女巫医每次说增加了什么药效,都是为了要赏赐,其实什么都没有变,但他知道,今天这盒丹药有变化了,太子为了让这盒丹药出现变化,不知最后会给他们什么样的好处,一座城池,还是一副棺材?
皇甫玄德将丹盒递给了马元贞,又淡淡道:“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女巫说了一阵,她儿子翻译,“我们听说楚州有一种非常庞大的船只,足有五六层楼那么高,可装载万石,我们希望皇上能赏给我们这样一艘大船。”
“那是运货用的神舟大船,送给你们不方便,朕会另外赏赐给你们一艘特殊的船,让你们可以永远住在里面,舍不得出来,叫做土船,过两日就给你们,你们先退下吧!”
三百四十一
或许是昨晚和今晨有些纵欲过度的缘故,皇甫玄德显得精神非常不好,待巫医母子一走,他便对马元贞笑道:“你知道朕想送给他们的船是什么样子吗?”
马元贞也笑道:“老奴想应该是方方正正,像只盒子,所以这种船又叫做‘棺材’。”
皇甫玄德哈哈大笑:“公公太了解朕了!”
“可是陛下,把他们赐死,以后就没有丹丸,陛下考虑过吗?”马元贞又小心翼翼建议道:“不如让他们方子写出来,就送他们回国,这样可以保证以后丹药不断,陛下以为呢?”
“不行!”
皇甫玄德重重哼了一声,“这种人为钱财不惜下毒害朕,朕还能饶恕他们吗?”
停一下他又严厉地对马元贞道:“朕先要警告你,朕已经把太子关起来,不准你再给他通风报信,若你再敢偏向于他,小心朕不饶你。”
“老奴记住了,不敢违背圣意。”
皇甫玄德觉得自己有些疲惫不堪了,便摆摆手,“朕想睡一会儿,你先退下吧!”
“是老奴退下。”
马元贞刚要下去,就是这时,一名宦官疾奔而至,在门口大声禀报:“陛下,敦煌郡王紧急求见,他说有晋安皇帝的重大秘密禀报!”
马元贞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他狠狠一瞪眼睛,“陛下要休息,你没看见吗?”
宦官吓得一缩脖子,正要退下,皇甫玄德却快步走了出来,盯着宦官问:“你刚才说什么?”
宦官怯生生道:“奴才说,敦煌郡王紧急求见,他说有晋安皇帝的重大秘密禀报。”
“什么!”
皇甫玄德吃了一惊,“快,快传他觐见!”
宦官慌慌张张去了,皇甫玄德一下子坐回位子,眼睛呆呆地盯着地面,不知他想什么,马元贞小心翼翼道:“陛下,现在太子被囚禁,楚州又发生事变,还有楚王、齐王、赵王虎视眈眈,千头万绪的事情,样样紧急,何必要四十年前的老账费心思,而且老奴怀疑……”
“你怀疑什么?”皇甫玄德看了他一眼。
“陛下忘了吗?皇甫逸表可是支持太子,他在太子被关之时出头,陛下要小心他在故意转移陛下的注意力,以救太子。”
“这个……朕心里有数!”
皇甫玄德不耐烦地摆摆手,“当年天凤下落不明,父皇的遗嘱也要朕一定找到他,这件事在朕心中窝了几十年,成了朕一辈子的心腹大患,不找到他,朕绝不甘心。”
这时,皇甫逸表匆匆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陛下,臣有紧急禀报,皇甫无晋竟然是……”
“等一等!”皇甫玄德止住了他,他指指里间,“皇叔,我们去里面说。”
皇甫玄德带着皇甫逸表向里间走去,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嘱咐马元贞,“不准任何人来打扰,就说朕不见!”
马元贞缓缓点头,“老奴明白!”
望着他们走进里面,门轻轻关上,马元贞走到门口吩咐一声,让所有人下去,便迅速回来垂手站在门口,和平时一样,随时等待皇帝的召唤。
这时,只听房内传来皇甫玄德的咆哮声:“大胆的皇甫疆,竟敢欺朕,朕要将你挫骨扬灰,让你全家下地狱!”
“陛下,要立刻抓住皇甫无晋,不能让他跑了。”
“朕知道,朕会定他谋反,要动用举国之军剿灭他,不会给他一点机会,杀皇甫无晋者,朕会封他为王,还有张崇俊,跟随他造反者,诛灭九族,杀张崇俊者,朕赏黄金十万两,封为国公,朕就不信,会有人不动心?”
马元贞的身子开始浑身颤抖起来,他的目光转向桌上,桌上是一只金色的盒子,他的拳头慢慢捏紧了……
“陛下!”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皇甫逸表惊慌的叫声,“陛下,你怎么了?马公公,你快来啊!”
马元贞冲进房间,只见皇甫玄德倒在墙壁上,嘴角流血,摇摇欲倒,眼看要晕厥,马元贞慌忙一把扶住他,“陛下,千万不能晕倒!”
皇甫玄德深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对马元贞道:“公公,快拿一丸药,在第二个抽屉里。”
马元贞让皇甫逸表扶住皇甫玄德,他迅速瞥了一眼桌上的三封发黄的信,便飞奔出去,打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放着一只扁金盒,这是上一次进奉的药,他慢慢取出了其中一丸,药丸大小如鸽卵,赤红色,他却犹豫一下,又放了回去,这时,他看见了旁边的一面龙形金牌,这是皇甫玄德调动秘密侍卫的金牌,他将金牌不露声色地塞进了自己怀中。
马元贞端起一杯水快步走回房间,将赤红的药丸递给皇甫玄德,皇甫玄德接过药丸一口服了下去,又喝了两口水,坐倒在椅子上,重重喘气,马元贞又对皇甫逸表说:“老郡王,现在陛下很危险,你先去听梅阁稍等,等陛下稍好一点,再召见你。”
皇甫逸表看了一眼皇帝,皇甫玄德只觉得心脏非常难受,便摆摆手,意思让他先下去,皇甫逸表只得慢慢退了下去,一直等他下去,马元贞又道:“陛下稍微休息片刻,老奴去传太医。”
马元贞也跟了出来,他却走到御案边,从一只盒子里取出一只小玉铃,迅速走出御书房,他来到侧院走廊上轻轻晃动玉铃,声音非常清脆悦耳,可传出数十步,霎时间,两名灰影像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下,“请马公公吩咐!”
马元贞心里有数,这段时间申如意和皇帝太过纵欲,不喜欢贴身侍卫在他们身旁窥视,便打发他们在外围,以玉铃召唤,以金牌出令,只要他有金牌,就不会有任何闪失,他取出那面调动秘密侍卫的金牌递给了他们,“陛下有令,可能有人会行刺太后,命你们二人速去洛京保护太后,并听从太后的安排。”
“遵令!”
其中一号国士接过金牌,两人一闪身便消失了,马元贞最害怕的是皇甫玄德身边的三名秘密侍卫,他们的武功实在太可怕,见他们被自己调走,他心中长长松了口气,随手将玉铃扔进了廊桥下的深潭中。
他又快步走出内院,看见了太子安插在宫中的黄侍卫长,便向他一招手,黄侍卫长立刻迎了上来。
马元贞将他拉到一个僻静处,低声对他道:“皇甫逸表要告发太子养私军,他有证据,我们绝不能让他见到皇上,否则太子就完了,他现在听梅阁,你速去将他灭口,动作要快!”
黄侍卫长大吃一惊,这两天太子就让他特别留意宫中的情况,他也知道可能要出事,他一咬牙,“我这就去!”
黄侍卫长武功非常高明,他拔足疾奔,瞬间便消失在尽头。
安排完了后事,马元贞又走回了御书房,在门口却听见皇甫玄德在怒问:“朕的玉铃呢?”
“奴才没有见到。”
“胡说,朕一直就放在这里,怎么不见了?”
马元贞走进书房,只见地上跪着三名小宦官,他们本来是在外面伺候,皇甫玄德心口疼痛,将他们叫了起来。
此时皇甫玄德坐在椅子上,手紧摁着胸口,脸色苍白,浑身微微发抖,他正吃力地寻找玉铃,却不见了踪影。
马元贞摆了摆手,“你们三人退下!”
三名小宦官慌忙退了下去,马元贞对皇甫玄德笑道:“陛下,那串玉铃被淑妃娘娘拿去玩了,她说玩两天就还回来。”
“胡……闹!”
皇甫玄德又恨又急,只觉心口疼得更厉害了,他按住胸口喘息道:“快去把它拿回来!”
马元贞却走上前,从桌上拾起那三封发黄的信,皇甫玄德一愣,抬起头惊讶地望着马元贞。
马元贞抖出一封信看了一眼,他低低叹了口气,“真快啊一晃已经四十年了。”
他将三封信扔进了墙边的火盆内,三封信迅速燃烧起来,皇甫玄德大惊,他要站起身,可是心口却痛得像刀绞一般,他重重摔坐下,疼得他满头大汗。
马元贞怜悯地看了一眼皇甫玄德,从他桌上的金盒里取出一颗赤红色的药丸,一口服了下去,皇甫玄德顿时惊呆了,“公公!”
马元贞慢慢跪下,泪水从他眼中涌出,他颤声道:“陛下刚才也同样服下一丸,即将归去,老奴陪陛下一起走。”
皇甫玄德见敞开的盒子里果然少了两丸,他的心顿时坠入深渊,那是刚才女巫供奉的新药,是太子要毒死他的药丸,最后还是被他服下了。
此时,绝望和对死亡的恐惧让皇甫玄德感觉不到疼痛,他只想知道原因,马元贞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无力地问:“为什么?”
“陛下知道晋安六勇士吗?”
“知道!”
“陛下可知道,其实最后一名勇士是一名小宦官吗?”
皇甫玄德盯住他,慢慢道:“就是你!”
马元贞点点头,他略带悲伤地道:“我原本只是一个倒马桶的卑微小宦官,那年我父母双亡,无钱安葬,躲在宫里哭泣,被晋安皇帝看见,他很同情我,便赏了我一百两银子,使我能安葬父母,他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可我却记住了,四十年前,宫中发生事变,我见一群侍卫保护太子突围,我便上去和太子对换衣服,引开了追兵,后来我跳进御河,被一箭射在腰上。”
说到这里,马元贞掀起衣服,露出腰间的一个伤疤,他惨然一笑,又继续道:“只是我命不该绝,竟游出了御河,被凉王所救,黑夜里,他见我穿太子之服,以为我是太子,把我救了回去,后来我就住在凉王府,凉王听说陛下喜欢削木头,便请名师来教我,后来我就到了陛下身边,伺候了陛下四十年。”
皇甫玄德此时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呼吸异常微弱,他感觉生命在一点点消失,他绝望地望着马元贞,“你……杀了我!”
“陛下若肯饶过无晋,我不敢害陛下,陛下对我之恩,我只能以死相报,陪陛下一起走。”
皇甫玄德此时头脑忽然变得异常清醒,他回忆了四十年前发生的一幕幕往事,忽然仰天长叹一声,“那就把皇位还给晋安皇帝吧!”
言罢,他一口气喘不上来,浑身一松,溘然而逝。
马元贞也觉得自己的生命快要消失了,他颤颤巍巍走到皇甫玄德面前跪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想着第一次和他见面时的情形,自己给他雕了一只小龙,他欢喜得直拍掌。
马元贞泪如雨下,伏在他身上悲声痛哭,“陛下!”
三百四十二
再过三天便要返回洛京,申皇后的寝宫内也是乱作一团,宫女和宦官们都在忙碌地收箱打理,各种物品堆放得满地都是,但申皇后却心静如水,丝毫不被这种乱象所动,她坐在软椅上,低声诵读《金刚经》,她已经读了好几日,已经渐渐背熟。
申皇后正在闭目背诵,就在这时,一名宦官跌跌撞撞奔进,放声大哭起来,“娘娘,皇上……皇上崩了!”
突来的消息使宫殿内所有人都惊呆了,申皇后身子晃了一晃,眼前一黑,晕厥过去,众人乱作一团,宫女扶住她,大声叫喊,很多人都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宫殿内哭声响成一片。
申皇后慢慢苏醒,她心痛如刀绞,泪水扑簌簌滚落,尽管丈夫对她冷落,但他真的去世了,还是让她难以接受。
但申皇后很快便想到自己的儿子,在她心目中,儿子才是第一重要,她擦去泪水,挣扎着坐起,“快快去发信通报国舅爷。”
她的宫内也养有几只鸽子,是在紧急时刻和申国舅通信所用,一名宦官飞奔而去,申皇后又稳住心神,她开始意识到问题严重,如果太子登基,那就将是申家灭绝之日,她连忙道:“速去宣罗大将军来见我!”
申皇后又想起如意,不管再怎么恨她,她毕竟也是自己侄女,她立刻派人去找申如意,片刻,宫女跑回来禀报,“娘娘,淑妃躺在床上,死活不肯起来,说她也要死了。”
“呸真是没用。”
申皇后恨恨地骂了一声,这时,宦官在门口禀报,“罗大将军来了!”
“快请他进来!”
申皇后慑住心神,坐在正椅上,羽林军大将军罗挚玉快步走了进来,他也满脸泪水,跪倒在地,哽咽道:“陛下虽崩,但请娘娘保重凤体。”
申皇后的泪水也滚落下来,她悲声道:“罗大将军,陛下不幸先逝,望大将军能以大宁社稷为重,稳住华清宫局势。”
“请太后放心,微臣已经下令羽林军封锁华清宫,不准消息外泄,同时已派人进京,通知朝中重臣。”
“多谢罗将军以大局为重,我还想问,陛下究竟是为何……”
说到这,申皇后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罗挚玉叹了口气,“具体原因不详。当值太医正在检验,估计还是和女巫的丹药有关,今天他们又送来一盒,不过奇怪的是,马公公也一同去世了。”
申皇后吃了一惊,“马公公也去世了吗?”
“是!”
罗挚玉忽然想到了太子,太子也被囚禁在宫中,可别出什么事,他心中焦急起来,便起身道:“娘娘请节哀,微臣要去巡视宫中了,请娘娘放心,微臣一定会保护娘娘的安全。”
“好吧大将军请去。”
罗挚玉起身走了,申皇后心中乱作一团,她又想到自己儿子,她心一紧,立刻向皇帝的御书房奔去,数百名侍卫和宦官左右护卫着她,她原以为御书房会有马元贞主持大局,没想到马元贞也死了,那么御书房那边肯定乱成一团。
她奔到御书房前,只见数百名侍卫已将这里团团围住,当值侍卫长赵羽见是皇后到来,“娘娘!”他慌忙跪下,“娘娘最好不要进去。”
“大胆!”
申皇后沉下脸斥道:“我是大宁王朝的皇后,皇上驾崩,我就是宫中之主,你敢阻拦我!”
“卑职不敢!”
赵羽无奈,只得闪开了道路,不敢再阻拦,申皇后带着几十名宦官冲了进去,这里是皇帝的寝宫,也是御书房所在,此时皇帝的遗体已经被太医搬去寝宫,但申皇后却没有去寝宫,而是沿着廊桥直奔御书房。
御书房的大门已经紧锁关闭,几名宦官惶惶不安地站在门口,此时对他们来说,是恐惧大于悲伤,皇上驾崩,他们竟然都不在身旁,而马公公也去世,使他们处于一种极度的不安中。
“皇后娘娘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跪倒在地,申皇后一指书房门,“把门打开!”
一名中年宦官慌忙取出钥匙打开了房门,申皇后一把推开门进去,“皇上的东西都在吗?”
“回禀娘娘,没有人敢动。”
御书房只有几名太医和宦官把皇甫玄德和马元贞的遗体搬走,还没有重要人物进来,房间里保持着皇甫玄德驾崩前的原样。
申皇后一眼便看见了桌上的国玺,这是大宁王朝最高权力的标志,白天放在皇帝身边,晚上由符宝郎掌管,而此时,符宝郎张越还在外宫,没有能进来,被申皇后抢先了一步。
申皇后毫不犹豫上前把国玺抱在怀中,又从抽屉里找到了调动关中数十万兵马的玉麟符,这两样东西都在,令申皇后喜出望外,她立刻吩咐身后的几名心腹宦官,“立刻将皇上的玉玺、朱笔、天子剑、符印、金牌和空白圣旨全部给我装起来。”
她的心腹宦官明白娘娘的意思,一齐动手,片刻便将御书房内重要的物品全部收了起来,申皇后这才松了口气,转身便向自己寝宫走去,现在她还没有时间去哭丈夫的遗体。
申皇后刚跑到门口,便见侍卫长赵羽堵住大门,赵羽就是担心皇后去御书房,他倒不是太子的人,他是中间派,他知道,现在皇上御书房的东西谁也不能动。
他连忙喊道:“娘娘,东西不能带走!”
申皇后向后退了几步,她见自己的侍卫从小门冲入,便指着赵羽大喊:“赵羽企图造反,杀了他,本宫赏银一万两!”
侍卫们蜂拥而上,大门一阵大乱。
……
华清宫最北面是一座由高墙包围的建筑物,这里是皇都的鹰犬坊,也就是饲养猎鹰和猎犬之地,但实际上这里是一座监狱,一些犯罪的宫女和宦官都会被关押在这里,眼前,这里却关押着大宁王朝的储君皇甫恒。
就在皇甫玄德被发现驾崩后不久,宫内的侍卫长黄秉坤便率领两百名手下赶来营救太子,整个华清宫由一万羽林军在外围保护,宫内则有一千侍卫,侍卫没有头领,他们分为五队,每队各有一名侍卫长,由内侍令马元贞统一调配。
黄秉坤是太子皇甫恒安插在宫中的亲信,这一点马元贞很清楚,但马元贞从来没有出卖他,在这关键时刻,黄秉坤的作用便显示出来了。
侍卫们武艺高强,尽管墙高,他们还是迅速翻了进去,打开门,两百余名侍卫冲了进去。
皇甫恒被关在一间空房内,心中焦急不安,他现在唯一就指望他的侍卫长徐重能找到李弥来救他。
他正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消息,就在这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群侍卫冲来,为首之人正是他的亲信黄秉坤,他揪着鹰犬坊的总管,皇甫恒一怔,不等他问,黄秉坤便狠狠一脚将总管踢上前,抽出刀架在他脖子上,恶狠狠道:“快开门!”
鹰犬坊总管战战兢兢地打开了铁门,侍卫们冲了进来,黄秉坤急道:“殿下快跟我们走,皇上驾崩了!”
“什么!”
皇甫恒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他忽然一把抓住黄秉坤的脖领,大声吼道:“到底怎么回事?”
“具体卑职也不知,马公公说皇甫逸表要出卖殿下,让我去杀皇甫逸表,然后不久便听说皇上驾崩,马公公也死了。”
“你把皇甫逸表杀了?”
“是我砍下了他的人头。”
皇甫恒心中茫然,他怎么也想不通皇甫逸表的死和父皇驾崩有什么关系,这时黄秉坤急道:“殿下快趁乱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不!”
皇甫恒已经恢复了理智,他喝喊一声,“跟我去御书房!”
宫中既乱,他必须要把皇帝的国玺和玉麟符抢到手中,他拔足便向内宫奔去,二百余名侍卫在后面跟着他,刚跑到外宫,便见一名侍卫慌慌张张跑来,这是黄秉坤留在内宫的心腹。
“殿下不好了。”
“宫中情况如何?”
“回禀殿下,当值侍卫长赵羽被杀,其他侍卫都投向了皇后娘娘,内宫已经被皇后娘娘控制。”
“那御书房那边呢?”皇甫恒急得大喊起来。
“殿下,皇后娘娘就是拿了御书房的东西,双方才发生冲突。”
“啊!”皇甫恒呆呆向后退了两步,他没想到申皇后竟然捷足先登,抢走了军符和玉玺。
那名侍卫又急道:“殿下快走吧罗挚玉奉皇后娘娘之命,已经开始封锁宫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皇甫恒心里很清楚,罗挚玉在最关键时刻是听从申皇后之命,而不是来救自己,说明他已经选择了楚王,自己再不走,真的就完了。
“我们走!”
他转身便向鹰犬坊跑去,那边有一扇后门,直通宫外的森林,那是他们唯一逃命的机会。
……
罗挚玉在最关键时刻选择了服从太后之命,因为他很清楚,太子的势力是在豫州,而雍州是申国舅的势力范围,如果他选择太子,那最后他会死无丧身之地,而就在这时,申皇后又派人给他传旨,命他服从皇后旨意,保卫华清宫,赏银五万两,并许诺封他为兵部尚书、卫国公。
在厚赏和高官重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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