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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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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满姑婆冷笑道:“这不可能?!”

白雪道:“莫非是贵教大祭司亲自放了我,在下又岂能现在还好端端的坐着?”

“这……”满姑婆迟疑道。

在他们拜月教的心目中,月神无敌,更何况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如今的白雪能胜过自己的大祭司,既然白雪能够来到这里,说明他的话还是可信的。

满姑婆道:“既然大祭司放了你,老身自也不去与你为难!”

白雪大喜,起身抱拳道:“多谢!”

满姑婆一挥手,道:“你可以走了?”

白雪道:“好。”他已起身走向花轿。

“你要做什么?”满姑婆突然策马拦在白雪前头,自上往下看,道:“还不走?”

白雪指指花轿道:“如果在下还没记错,这花轿里的人,已经是我的妻子……无论如何,一个做丈夫要带回自己的妻子总也是合情合理的!”

满姑婆的高头大马并不让开,依然挡着道,道:“你们还未拜完堂,并不能算是夫妻……”

“我们是的!”那花轿的喜帘突然一把扯开,一个穿着红绸衣、红绣鞋,满头凤冠霞披,穿戴得整整齐齐的新娘子,竟突然从花轿里飞了出来,飞到了白雪身边,冲着满姑婆道:“我们是夫妻!”

她说的斩钉截铁,也就是这么一飞舞,白雪已经发现她的肚皮的确有些鼓得尖尖的,算起时间来,也该有四个来月的时间了,张栀言的身材苗条,肚子上的确可以看到一点了。

“好!”满姑婆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道:“老身可以承认你们是夫妻了。”

“多谢满姑婆!”张栀言喜道。

“你先且慢谢我!”满姑婆冷冷打断他道:“不过,这魔龙苏醒在即,无论如何,龙阳血脉务必要血祭!”

“你!”白雪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满姑婆道:“阁下这么说,岂非是明知故问!?”

“好!”白雪跺跺脚,道:“既然你一定要有个人投泉眼,那就让我去吧!”

“不行!”张栀言立即反驳道:“你不能死!”

白雪安慰道:“我不一定会死!”

张栀言拼命的摇晃着脑袋,哀求道:“不要……不要去……”

白雪柔声道:“你相信我,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张栀言抬起婆娑泪眼,望着白雪,眼中柔情放佛要将他的样子刻在心底。

“你一定要回来!”

“为了你和孩子,我一定会回来!”白雪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身子忽然猛地一震,突然觉得这场面实在太熟悉了,放佛历史重演,一切如当年一模一样,只不过曾经是那浑厚的男人对一个不足三岁的小孩这般说着:“为了你和神州一统,阿爹一定会赢的!”

张栀言也感受到了白雪的震动,不过她并不明白白雪的内心感受,她以为这是白雪在心底对她发出的誓言,她明知道白雪这一去再回来已是几乎不可能的,但她还是忍不住要相信他。

女人,一旦真正的嫁给一个男人,她的全部心思也都牵挂到了这个男人身上,她也选择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哪怕他说的是,要上天空揽下月亮送给她,她也会满心甜蜜的想当然的认为这是可能的。

“我三岁之前,那些记忆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白雪心中默默道:“这到底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是当年发生过的事情?”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小孩是我吗?这个阿爹又是谁?还有我的娘是谁?”

这些问题,白雪之前从未仔细的思索过,如今却在这样的一个场合忽然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应接不暇。

“既然是你的选择,那么,我们还是启程吧!”满姑婆的声音将白雪从记忆的洪涛里抽离,只听她冷声道:“莫要婆婆妈妈了!”

第338章   小楼一夜

“好。”白雪松开张栀言的手,有些事情长痛不如短痛,他是个潇洒之人,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不要。”张栀言虽然在心底呐喊,但手上还是松开了,只因白雪又说了一句:“你身上还有我们的孩子,为了他,好好活着。”

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母爱会散发出惊人的力量,即便是张栀言初为人母,但她已经可以感受到肚子里的小生命,感受到了他的脉搏呼吸,在那一刻,她并不想死,没有哪个母亲舍得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

“好,为了你……和孩子,我一定活下去!”

于是一行人又再次上路了,这一次不同的是新娘花轿上坐着的不是新娘,而是新郎,还有一口棺木和一只暹罗猫。

“这也算是小伙子上花轿,第一遭吧。”白雪抚摸着暹罗猫的脑袋,自嘲道。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叫:“白雪,这个孩子该取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白雪抚摸暹罗猫的手突然不动了,他整个人竟似怔住了,心底泛起一种难言的滋味,“那是我的孩子,我在给他取名字?”这种感觉,除非是作为人父,否则你绝对无法想象,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滋味。

“白雪!你到底说呀!?你快说呀!”那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放佛溺水的人在死命的抓住最后一丝稻草,不愿白雪就此这么的永远离开自己的生命。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犹及清明可到家。”白雪的手又开始一下下的抚弄着暹罗猫,那一夜的小楼,那一夜的迷离,他高声道:“就叫小楼!”

“小楼?小楼!好!”张栀言大声道:“不论男女,我就给他取名唤作白小楼!让他永远都记得他爹爹是白雪!”

“不是白小楼,是张小楼!”白雪在心底默默道:“他最好永远也不知道我这个爹,只因我实在没什么值得他骄傲的。”

“小楼一夜听春雨?”那走在最前面的满姑婆心里也浑然不是滋味,但如果让她再一次选择,她也一定会这么做,只因在她的心中,没有什么比拜月教的利益更重要的事情了。

她低低叹息道:“只是可惜了这一对好儿女……哎……”

“能得到满姑婆这一声叹息,也可见您并非是铁石心肠!”白雪在轿子内也听到了这一声叹息,出言道。

满姑婆道:“老身虽是惋惜,却不会改变决定!”

白雪道:“在下知道。”

满姑婆道:“你知道就最好了,所以也千万莫要在这一路上耍什么花样?”

白雪苦笑道:“岂敢?”

满姑婆道:“不敢最好。”

白雪道:“不过在下倒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还望满姑婆能不吝赐教。”

满姑婆收拾了心情,冷笑道:“堂堂七窍玲珑心的蝶恋花白雪,也会要请教别人吗?”

白雪道:“在下平生自认为和四种人聊天,最有收获。”

满姑婆经历方才一事,心肠不觉的也软了一些,竟也似被勾起了一丝好奇,问道:“哦?哪四种人?”

白雪先是幽幽的叹息一声,他自从听过月中人的叹息之后,才明白原来这轻轻一叹中,竟然可以蕴含如此深刻而饱满的感情,他发现,将自己的内心最痛苦的感情藏进这一声叹息中,用力的发泄出来,心里面会舒服一点。

“第一种是曾经一无所有,现在却拥有财富、地位、感情、名声等所有一切的人,或是曾经拥有一切,如今却是一无所有之人。”

满姑婆听到这一声叹息,心里面也放佛被勾起了许多恨事,人生在世,谁也没有一两件恨事?

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风情下,面对白雪这样的一个男人,即便是近百岁的满姑婆,她的心里也不免想起了很多事情。

满姑婆认同道:“这种人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尝遍人情冷暖,的确有着非同凡响的人生感悟,可以算是一种。”

“第二种。”白雪继续道:“读破万卷书,行过万里路之人。”

满姑婆道:“这种人眼界开阔,心胸内藏有天地,也可以算是一种。”

白雪再道:“第三种人,垂死之人。”

满姑婆细细咀嚼一番,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也可算得一种。”

“最后一种……”白雪揉揉小猫的脑袋,道:“就是百岁老人。”

满姑婆这次并不太认同,道:“哦?”

白雪道:“百姓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虽有些夸大,却也不免有道理,人活得久了,看的东西也就多了,和这种人聊天,最有收获,只因在这四种人中,只有百岁老人是真真正正的看破了世情的人,其余之人的感悟不过是拔苗助长之后的产物,听着有些道理,却经不住仔细推敲。”

满姑婆这次沉默了很久,终于缓缓道:“你这话和解?”

白雪也缓缓道:“人生大起大落,不免性情失于偏激;万里路后,不免有了登泰山而小天下之狂味;死到临头,终也是放不下的躲,勉强的太多;只有这活过百年,什么都尝过,什么都看过,也什么都有过的老人,这种人才会真的放下……”

满姑婆一时无言,群山无言,天地无言。

“放下?老身已经年近百岁,依然还是放不下的多,舍不得的多哇!”

白雪道:“蠢人过日子,是在用加法计算,不过一日日的加,拼命的想要得到更多,谁知道到了最后,累的自己半死不说,反倒是什么也留不下,真正的聪明人过日子,用的是减法,一个人只有一无所有了,反倒落得了一声轻松,潇洒自在,你说是吗?”

“哎……”满姑婆道:“白雪你说这般多,无非是在说,老身这把年纪了还放不下,并非是老身放不下,只是这不能放哇!”

白雪默然,道:“在下也知道满姑婆的难处,只是……还望前辈日后可以帮忙照看下小言,她和孩子都是无辜的。”

这算交代后事吗?潇洒如白雪,到了此时,心底里也实在毫无把握自己究竟是否能够生还,否则也绝不会说出这番话。

“好!”满姑婆保证道:“只要有老身在一天,这天底下就绝不会有人能够伤得了她们母子半根毫毛!”

白雪知道,满姑婆这样的人除非是不开口,一旦说出去的话,那是绝无可能更改的,至少小言和孩子算是无虞了。

“多谢。”

“你不必谢我。”

“是。”

“其实你还是少说了一种人。”满姑婆忽然又道:“或者准确说,是少说了一个人,这个人绝对值得任何人花时间去和他聊天。”

白雪道:“哦?”

满姑婆道:“这个人就是你,老身也听说过名草雪少是花间的浪子,更是江湖人心目中最好的朋友。”

白雪道:“前辈过奖了。”

满姑婆道:“若非世事弄人,就凭阁下今夜所作所言,老身也不免想要与你交个朋友。”

白雪道:“交朋友何需挑拣黄道吉日呢?满姑婆若是看得起在下,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哎……”满姑婆幽幽道:“是吗?”不知道何时起,也许是看到白雪和张栀言分开的那一幕后,满姑婆的话语里渐渐的少了那种凌厉的霸气,反倒多了一些老人的感慨。

白雪也陪着叹息了一声。

满姑婆道:“你在叹息什么?”

白雪道:“我在叹息,我们实在不该做朋友。”

满姑婆道:“哦?”

白雪道:“只因我知道,一个人要亲手送走自己的朋友,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满姑婆没想到白雪叹息的居然是这个,她忍不住道:“你果然是个好朋友。”

白雪又开始抚摸着暹罗猫的脑袋,轻声道:“好朋友?”他这话似乎在说给满姑婆听,也似乎在说给暹罗猫听,更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自言自语的说着。

话,说出来并不一定是要给人听的,有时候,猫比人更能听得懂人的话。

至少暹罗猫似乎听懂了,她伸出肉呼呼的脚掌,居然反过来轻轻的拍拍白雪的手掌,仿若是在安慰他。

“喵。”

沉默,可怕的沉默,沉默中,花轿已经抬着走过那条长长的夹道。

白雪忽然又道:“在下其实想问满姑婆……”

满姑婆道:“你问吧,能说的老身一定说,不能说的,你到了地方之后也一定会知道。”

白雪道:“传说拜月教出身偷天一族,这就偷天难道真是避开轮回吗?”

“这个……”

“到那时既然避开了轮回,为何前夜那些人还是会死?在下实在想不明白,难道是江湖传说有误?”

满姑婆没想到白雪要问的竟是这样的事情,她说道:“试问绝代天骄,又有谁人不死?百年之后,还不是一捧黄土。”

白雪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就是江湖传说有误了。”

“那倒也不是……江湖上的说法,倒也不全是胡诌的。”满姑婆沉吟片刻,似乎不知该如何说好,只能道:“这些事情,等你到了那里,一切才好说起,否则实在难以解释。”

第339章   战志刑天

白雪听到这似是而非的答案,奇道:“哦?”他只当这是拜月教内秘密,满姑婆不愿多说。

“满姑婆?”白雪道:“请问那地方又是什么地方?”

“黄泉之眼。”满姑婆一字一顿道:“那里才是真正的幽冥之地。”

“幽冥之地?”白雪实在不敢相信,他虽不是腐儒,可要让他去接受这世上真有地狱之说,实非易事。

“难道那里就是阎罗殿?里面住着掌管人间生死的阎罗王?”

白雪这话说的轻佻,满姑婆也能听出,她自然知道白雪是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可偏偏这里面的玄机并不是一时片刻就能说明白的,她只是微微叹息,道:“世间若真有阎罗王,殿内真有善恶簿,这世上又怎么会有这许多恶人?又怎么会有这般的是非颠倒,我族又何必……千年来隐藏于此,不见天日?!”

“难道……”白雪喃喃道:“善恶颠倒,是非不分,隐藏于此……难道这一族……”

白雪的自言自语虽然声音很低,但满姑婆还是听到了,她应道:“你既然已经猜到了一些,不妨直说。”

白雪道:“在下猜测,所谓的偷天并不是真正的瞒天过海,应该这么说,这个天并不是老天爷,而是那个天……”

“驽!”满姑婆心里一乱,手不自觉的一收缰绳,座下白马扬蹄止步,整个队伍也即刻随着顿住脚步,白雪的轿子也停住了。

再也没有人声,死寂,死一般的寂静。

还有死一般的杀气。

良久,良久。

“走。”白马在满姑婆的驱动下,又终于迈开了脚步,队伍再次前行。

“原来我猜对了。”白雪在心底默默的叹息。

“你果然很聪明!聪明的甚至有些过头了。”满姑婆的声音冰冷,已经恢复了她原有的犀利霸气。

白雪叹道:“在下还不够聪明……”

满姑婆道:“你能猜到这一层,岂能不聪明?”

白雪道:“在下若是真聪明,就不会说出来了。”

大智若愚,白雪一生的确聪明,可偏偏有时候,笨人反倒可以过得开心愉快,聪明人杞人忧天的多。

他若是不说出来,活着看不破,也许满姑婆不过是为了血祭而杀他,可现在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那么白雪就必死无疑了。

“祸从口出这个道理,我都还没有学会,又怎么能算是聪明呢?”

满姑婆沉默片刻,居然道:“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禁忌了,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说不说出来也无所谓了。”

白雪不解道:“哦?”

满姑婆道:“你应当明白为什么?”

“是因为在下已是必死无疑,所以无论知道什么秘密都无所谓了?”白雪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又想了一会儿,才道:“我想我明白了。”

“只因无论什么禁忌,经历过千年之后,禁忌也不再是禁忌了?”

满姑婆叹道:“你说不错,无论什么禁忌,经历过千年之后,当时的人都已经死光了,哪里还能算是什么禁忌?何况那岂止是千年前……”

白雪失声道:“难道这秘密竟然已经这般久远了?”

满姑婆慢慢的吐出一个数字:“四千年……”

白雪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偷天一族居然已经隐藏了四千年之久,到底是什么样的禁忌,使得这一族四千年来不敢见天日?

满姑婆自然也知道白雪心中的震惊,她说道:“四千年哇,你说说看,这是何等样的苦!何等样的恨哇!”

白雪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他抚摸暹罗猫的手也变得僵硬,勉强道:“究竟当年,你们……拜月祖先得罪了什么样的人物?才会沦落到几千年来隐藏于此,不敢出现人间?”

满姑婆满口银牙几乎咬碎,恨声道:“你说,四千年前的天,是哪个天?”

“四千年前?”白雪心底默默的计算,忽然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是何等的功力,这一跳竟将那轿子顶盖给掀翻了,但见明月当空,夜如水洗,一阵阵的凉意侵袭在他的身上。

白雪却浑然不觉,只因他想到了一个人,四千年前的天。

自千古一帝,始皇帝开始号称天子,意为天之子,代天行命,天下群民臣服,四海归降。

不过这些天子,终究还是差了一截,始终不是天,中原人又称炎黄子孙,所以,中原的天就是——黄帝!

黄帝——少典之子,本姓公孙,长居姬水,故改姓姬,居轩辕之丘,故号轩辕氏,出生、建都于有熊,故亦称有熊氏,因有土德之瑞,故号黄帝。

中原虽然传说中第一个的帝王并不是黄帝,但第一次一统宇内的正是这真正的千古一帝,其人史说有云: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聪明,即位一日,施惠承天,一道修德,惟仁是行,宇内和平。

所以中原人自称炎黄子孙,中原的天真要算起来也就是只有这个传说中的人。

“这……”白雪已经吃惊的张大了嘴,呆呆的望着满姑婆,不可置信道:“难道是他……”

满姑婆也明白白雪为什么会这般吃惊,在中原人的心中,黄帝就是他们的天。

“不错,就是这个男人!你们的天!”

“那么,所谓的偷天……”白雪道:“也就是要躲避这个天……”

满姑婆恨恨道:“不错,就是为了你们的这个天,我族才会过上几千年不见天日的岁月!”

白雪道:“上古时期,为统一宇内,的确铲除了无数个部落,只是不知道拜月教到底属于哪个部落?”

他顿了顿,马上醒悟,道:“难道是九黎族的蚩尤?”

蚩尤出自羊水,八肱八趾疏首,登九淖以伐空桑,黄帝杀之于青丘。其人之威,当可算是黄帝平生第一大敌,更在其没后,天下复扰乱,黄帝遂画蚩尤形象以威天下。天下威谓蚩尤不死,八方万邦皆为弭服。

“难道你们是九黎蚩尤一族的余人,这才躲藏于此。”白雪认为自己的推测合情合理,也只有蚩尤族才不容于中原正统皇道!

“呸!”满姑婆冷笑道:“蚩尤算什么东西,暴戾之君,岂能与我族相提并论?”

“那还有谁?”清风拂面,白雪心中发凉,这满姑婆连上古大擎也不放在眼里,那么,他们的祖先又会是什么人?

“你且看这里……”满姑婆忽然一指前方,冲着白雪道:“我们已经到了。”

白雪这才发现,自己撞破轿顶,开始过于震惊,竟没有观察周围,如今已经看到了周围景色,只见四周山崖环绕,寸草不生,明月早已不知躲到何处,浓密的黑雾盘踞山头,不时传来一阵阵呜咽的阴风。他察看地势,脚下的轿子竟停在是一座吱吱呀呀的吊桥上,系在对面血红色的峭壁上,来回晃动,两侧也没有护桥的绳索。桥下是万丈深渊,凄风愁雨,鬼哭狼嚎,犹如一座恐怖的地狱。

而那血红色的峭壁上,竟隐约画着一些浮雕,靠的距离有些远了,看的模模糊糊,并不清楚。

“这是……”白雪如一只飞舞的青蝶般缓缓飘落轿下,落在吊桥上,他慢慢走过那吊桥,但见吊桥的那一头,隐没在一条无边无际的血河中,滔滔血河,飘向茫茫深处,再也不见踪影。过了那血河,就是那座绝高的峭壁,白雪走的近了,只觉得呼啸的厉风吹舞着他的衣袂头发,猎猎作响,他已经看清楚了这绝壁上画的是什么了,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看清楚了吗?”满姑婆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白雪身边,幽幽问道。

白雪也幽幽道:“看清楚了。”

满姑婆的面上竟不知露出什么样的神采,但白雪能够听出她声音中带着骄傲,她指着那第一幅画带着骄傲大声说道:“这就是我族的祖先……”

画面上并没有太过复杂的雕饰,只是简简单单的几笔,勾勒出一个男人,左手握着青铜方盾,右手拿着一柄精光闪闪的大斧,昂然朝天,屹立不屈,只是简单的一幅画却将那男人绝傲不屈的战志描绘的淋漓尽致,而最震撼的是这个男人脖子上竟没有首级,赤裸着他的上身,似是把他的两乳当做眼,把他的肚脐当作口,他的身躯就是他的头颅。

白雪但见那两乳的“眼”杀气逼人,似在喷射出愤怒的火焰,那圆圆的脐上,似在发出仇恨的咒骂,那身躯的头颅如山一样坚实稳固,那两手拿着的斧和盾,凝固着强大的爆发力。

我身即我志,我身不死,我志不屈!战意惊天!

这又是何等的壮观,何等的战志!

白雪单是看到这画,已是热血沸腾!

“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无类,化去不复悔。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

他终于知道了这人是谁,他喃喃自吟,不能自己。

“原来你们是刑天一族!”

“你错了。”满姑婆纠正道:“我乃烈山氏一族!南方天廷子孙!”

第340章   偷天隐喻

烈山氏——南天庭子孙?

白雪脱口而出道:“你们是炎帝后裔?”

满姑婆傲然道:“正是!”

古史记载:昔少典娶于有蟜氏,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异德,故黄帝为姬,炎帝为姜。二帝用师以相济也,异德之故也。这段话只记载于正史之中,其后便是炎黄联手战蚩尤于涿鹿之地,从此一统神州,之后再无记载,不过于坊间野史多有传说:天下大定之后,炎黄二帝为争夺天下而分裂,竟有阪泉之战,黄帝大败炎帝,炎帝退南天,安于一隅。

这些传说,白雪也偶有耳闻,不过因为史料缺失,年代久远,他听后也是付之耳后,从来不放在心上,如今竟有人生生提出这个观点,他一时也难辨真假。

“即便你们拜月教真是炎帝之后,且不说当年黄帝未赶尽杀绝,便是现在,更无人会想要谋害你们这一族,为何又要躲藏这几千年呢?”

“未赶尽杀绝?!”满姑婆厉声惨笑,笑声如夜枭般凄厉,她满头白发飞舞,怒斥道:“你敢说他未赶尽杀绝?那到底要怎么样才算是赶尽杀绝!!”

白雪心中暗惊,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故,却是不见于历史的?他忽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暗骂:糊涂,自古以来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且看那些满手血腥的开朝太祖,当政后无不是大肆粉刷,将历史的真相涂抹的花肢招展,恶心不堪?这黄帝既然取得了胜利,哪里还可能容得下炎帝一族,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历史早已被篡改了!”

“你总算明白了。”满姑婆冷喝道:“黄帝?中原始祖,不过就是一个奸佞小人罢了!”

白雪面色一变,他虽然愿意相信黄帝当年的确要对炎帝烈山氏这一族斩草除根,但多年来的传统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实不愿听到有人当面侮辱中华大地的先祖——黄帝!何况还是说他是个奸佞小人。

“黄帝大败炎帝,靠的是强者为王!虽不算正义,但也是堂堂正正,在下绝不容许有人恶意中伤,出言不逊!”

满姑婆道:“你是在恨我不该骂他是奸佞之徒?”

白雪迎着她刀一般锋利的目光,正色道:“正是。”

“笑话!”满姑婆大笑一声,道:“老身需要诬陷?你说他堂堂正正,我却且问你,你敢对着我族刑天之像再说一次吗?”

“刑天?”白雪再抬首去看,但见断首刑天,屹立不屈。

刑天之名取之于:天者,颠也;刑者,戮也。刑天与天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刑天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白雪从前读史书,每读到这一段,总觉得犹如骨鲠在喉,却没过多在意,今次再回想一下,不由得觉得冷汗连连,这一段说的正是炎帝之臣刑天不堪屈身南天庭,前去中央天庭与皇帝一决生死的常羊山一役,黄帝既砍下刑天之首,偏生害怕刑天再战,竟劈开常羊山,将刑天之首埋藏,空留后人感叹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但也只是壮志不酬,朝天恨其不公!

满姑婆冲白雪道:“他即已大胜,要么就杀,要么再战!偏偏使出这般伎俩,生埋活人,实在让人难以心服口服!”

白雪满心惭愧,但口中仍辩解道:“兵不厌诈……”

“好一个兵不厌诈!”满姑婆冷笑挥手一指那绝壁之上后面的浮画,厉声道:“难道这也是兵不厌诈吗?!”

白雪方言望去,只见刑天之后,还有无数副浮画,每一幅画都是简单的寥寥几十笔,但勾勒的形神具备,他一幅幅的看下去,竟不自觉的被吸引住心神,面色苍白,如同雷击,等到终于看完最后一幅画,他忍不住趴到吊桥一侧狂呕,胃里一阵阵的抽疼。

“这太可怕了?实在是……”白雪呕吐许久,将胃里吐得干干净净之后,才觉得舒服了一点,终于勉强抬首道:“实在是……”他连说两个实在是,却一直说不下去,只因他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好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你怎么不说下去?”满姑婆也已经愤怒烧头,不能自己,她每一次看到这些浮画,只觉得心中一把火在熊熊燃烧,恨不得就此这么的燃烧了自己,燃烧了这个人间!她大声道:“这就是你们中原人所谓的人之初祖,万世至尊——黄帝干的事情!”

白雪痛苦道:“人世间没有词语可以形容这场悲剧,如果非要说,那就是惨无人道!”

浮画上画的,正是刑天战败后,黄帝大齐天子之兵,剿灭烈山氏一族的故事,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无论是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一概剿灭,甚至到了后期,战事僵持,粮草不济之下,竟然杀人煮食,种种惨剧,天人共愤!

一个原始大族就这么被连根拔起,最后几幅画是讲当时一个女人带领了最后一些青年女人逃亡千万里,越过无数艰难险阻和追杀,终于躲到了这苗域蛮荒之地,多少年再也不敢重现人间。

“难道这浮画是真的吗?”

满姑婆道:“你别忘了当年你们的黄帝是怎么对待九黎族蚩尤的!”

黄帝锁蚩尤,斩首级,裂四肢,抽筋剥皮,碾为肉末,分与众人食,不食者,以叛族罪杀!

史书明载这就是黄帝对付蚩尤的手段,白雪想来忍不住又是一顿狂呕,只是他先前已经吐过,再吐也是空无一物,胃里难过的要命,脑袋晕乎乎的。

“后来呢?”那浮画只画到烈山氏一族逃到这苗域之地后,再也信息了,白雪强忍住呕吐道:“后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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