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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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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是何物?”

柳生纯一郎目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他本身修为已经进入了化身境界,自然能感到这魔棺的不凡,他厉声道:“说下去!”

杜荣紧闭着双唇,却再不肯吐露半个字。

柳生纯一郎道:“某家可以答应你。”

杜荣大喜,躬身道:“既然柳生先生答应了,那么往后我两便是攻守同盟,亲如骨肉了……”

“废话!”柳生纯一郎叱道:“说下去。”

杜荣咽了口唾沫,说道:“这魔棺内封印的正是中原千百年第一凶兵——阳逆枪!”

“果然如此!”柳生纯一郎的眼里只剩下了那口魔棺,他喃喃道:“某家本早该料到的,这等魔物即便是用了此天外陨石封印也能让人感受丝丝惊人的不凡气息,这是何等的气魄……”

他的眼神中露出渴望,也就在这时,阳春冷哼一声,道:“魔棺是我的。”

柳生纯一郎突然从梦呢中醒来,他忽然背出一身冷汗,心中竟有种不详的预感,只怕自己今夜会与这魔棺有一种奇特的交集,也不知这是喜是忧?

“春少若能将这魔棺想让,某家愿意答应你那件事。”

阳春目色一动,道:“你当真愿意?”

柳生纯一郎一咬牙,道:“你将我自东瀛请来,无非是为了那件事,某家如今愿意答应你。”

杜荣忍不住问道:“是什么事?”

阳春似乎也在权衡,他沉默半响,终于摇摇头道:“不行,我对魔棺势在必行。”

“再加上那三招势字诀呢?”柳生纯一郎把心一横,脱口而出道:“某家可以再加上那三招,这代价你无论如何也不吃亏了。”

阳春道:“是阳逆枪十三招中散落的那三招势字诀?”

柳生纯一郎一时脱口而出,已经有些后悔了,不过此时都完了,他只能一路走到黑,回答道:“正是那三招。”

阳春道:“传说中的势字诀果然流落到了东瀛?”

柳生纯一郎颔首道:“不错,某家也是在幼年一次极偶然的机会下得到了这三招,从此无敌于东瀛岛。”

阳春在考虑,柳生纯一郎又道:“你身怀三式攻字诀,如果再得到那三招势,要想一举突破多年困固的化身境界并非不可能。”

这句话深深的打动了阳春的心,他缓缓的点点头,道:“可以。”

杜荣被他们说的话搞得糊涂了,他根本听不懂这说的是什么,他更不明白为何突然间阳春和柳生居然又达成了一个交易,他居然又变成了外人。

现在,似乎一切都该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候了,利益已经分配完全了,阳春看似无意的瞟了一眼豪命,豪命被他冰凉的目光看了一眼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哈哈哈,实在是可笑!”就在此时,沉默的白雪居然放声大笑,尖叫道:“你们打得好如意算盘,可惜,这魔棺世上只有我一人能够掌控……”他吃吃笑道:“只因这世上也只有我一人是龙阳体!”

“哈哈哈!你们这些人……不过是痴人说梦!”

柳生纯一郎冷声道:“如何掌控阳逆枪,某家自有办法,不劳雪少费心了,不过,如果不是雪少提醒,某家倒还忘了一件事情。”

白雪道:“什么事?”

柳生纯一郎道:“未免夜长梦多,某家建议,先杀白雪,如何?”他虽然是商量的口吻,但目光却是看着阳春。

阳春莫然道:“好。”

阳春不说话了。

白雪仰面又叹道:“我这一生吃的好东西是别人的十倍,喝的好酒是别人的十倍,玩过的地方也是别人的十倍,如果我死了,或许为我哭的人也有别人的十倍,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不能死的。”

阳春望着躺在地上的白雪,他的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个人本是他前半生最好的朋友,他们的感情是别人绝对无法想象的。

白雪又道:“春少,如果不能死在女人的手里,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毕竟,我们曾是好朋友。”

阳春道:“可以。”

一个人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好朋友,这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还知道,你如今对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难免会在心里有一些愧意,也正因为这样,你一定要杀了我,否则你的心里会永远不安,永远会觉得有愧疚在心,而到那时,这个心魔会永远的困扰住你,使你终生也无望一元大道。”白雪的确很懂人心,可是为什么他说这些话的似乎总是缺少了一点感情,那话说的就好像是炒菜时忘了放盐一样,尽管看着好看,吃起来总是差了一点滋味。

阳春无疑也很懂这个道理,所以他杀白雪的心异常的坚定。

阳春慢慢的走到白雪面前,他凝望着白雪的脸,仿佛要将这张脸仔仔细细的印在脑海里。

这张脸的确是世上少有的美丽容颜,虽然双眼略显有些狭长,可那眼底碧绿色幽蓝如一汪千年的湖水,白雪一死,这个江湖也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才会再出一个这样的人了。

没有白雪的江湖,又该是何等的寂寞?

白雪微笑的看着阳春,他甚至说:“你可以靠近一些看着我,只因我实在还有最后一句话要与你讲。”

阳春靠的更近了。

江湖夜雨,一灯昏暗。

昏昏蒙蒙的灯火里,白雪忽然诡异一笑,他说道:“我要说的是歌儿她其实……”

事关余歌,阳春听得更仔细了,白雪说的很轻,所以阳春的面门与白雪的嘴唇也相差不过数寸之远,也就在此时,突变早生。

白雪檀口一张,“其实”后面吐出来的不是话,而是一枚幽蓝的细针,这一针极细极快,阳春白雪两人距离实在太过靠近,发针的部位又实在奇特,即便是阳春这样的身手也绝对不可能躲得过去。

所以,阳春也缓缓倒下了。

他的面门印堂穴上一点血珠,那根细如牛毛的毒针已经连根扎了进去。

阳春中招只觉得全身力气立即被抽干了,人顷刻倒下,就倒在白雪的身边,两人的脑袋并排着。

“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最后一招。”阳春的声音里并没有太多的后悔,他的声音永远没有情感的波动。

沉默是金,开口是祸。

白雪难道连这个道理也忘了吗,他一开口便为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此时,有阳春、柳生两大绝世高手在此,白雪已是神仙难救了。

“春少?”白雪缓缓道:“你看着我。”

白雪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已久,早被冻得唇青面黑的,发鬓凌乱,更无他平时的半分潇洒之意,阳春望着他的眼睛,眼里全是冰霜。

白雪叹道:“春少,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

阳春道:“不错。”

白雪道:“话也不必多说了。”

阳春道:“我们之间早已无话可说。”

白雪的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他痴痴道:“这次,我是彻底的输了。”

阳春道:“从小到大,你没有赢过我一样。”

白雪笑笑道:“有的。”

阳春皱眉道:“什么?”

白雪道:“我喝酒比你快,比你多。”

喝得多,喝的快这自然也是一种本事。

第256章   阳逆枪出

即便是口吐毒针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白雪也完全将积蓄半夜的力气全部耗尽了,他眼前发黑,四肢厥冷,可还是忍不住要大笑,道:“我早说过,我还是有地方胜过你的。”

阳春道:“不错,你也赢了。”

白雪大口的喘着气,道:“你不问问我,你中的是什么毒?”

阳春沉默半响,道:“不必了,能够连我也毫无抵抗之力的毒药这世上不会超出七种,而这七种中每一种中了都是根本没有解药的……”

白雪叹道:“你的确看得很开。”

阳春道:“如果非要选一个人杀我的话,我也宁愿这个人是你。”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居然还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一个人只有在心情激荡的时候才会出现颤音。

他们是什么样的朋友,他们的友情是什么样的诡异而独特。

白雪努力的将头枕到阳春的胸膛上,笑道:“这样躺着真舒服,原来死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可怕,至少黄泉路上有你相伴,并不会那么的寂寞。”

现在,阳春白雪两人都倒下了,他们的失败都是那么的奇特而出乎意料,是否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特别的人,所以死法也很特别。

他们还没死,不过也和死相去不远了。

突然,最大的赢家变成了柳生纯一郎。

柳生纯一郎望着倒在地上叠靠在一起的两人,缓缓道:“如果不是某家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你们两人不是朋友,只因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比你们更适合做彼此的好朋友了。”

白雪道:“多谢,我也是在这么想的。”

柳生纯一郎道:“可惜,你们今生已经没有机会了。”

白雪道:“只要我明白了这个道理,来生便总不会再犯这个错误了。”

柳生纯一郎一挑大拇指道:“好!就冲这句话,某家今天不杀你们。”

白雪忍不住笑了,他用脑袋蹭了蹭阳春的胸膛道:“直到今天,我才知晓,原来东瀛人中也有识英雄重英雄的好汉子。”

阳春冷冷道:“那不过是因为他知道我们根本熬不过天亮,他如果动手来杀我们,没准你我还都留有最后一个与敌同归于尽的后手,他现在已经赢了,实在没必要再冒这个险。”

柳生纯一郎道:“正是这个道理,某家即便以前不懂这个道理,春少前车之鉴在此,岂能不会学吗?”

白雪讥笑道:“我倒是忘了,东瀛人最擅长的便是模仿学习我中土文化武艺。”

柳生纯一郎正想说模仿其实也是一门学问,突然,一个极尖细的“喵”叫声响起,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辆装着青铜棺的马车上不知何时跪坐着一只猫。

柳生纯一郎只觉得那只猫的眼神如一个活人般的盯着自己瞧着,只见那猫头细长呈楔形,脸尖尖,鼻梁高而直,两颊瘦削,耳端尖、直立如蝠翼般扇动。它的左眼为浅绿色如碧落,右眼眼神混浊似黄泉,柳生纯一郎从未见过这等奇怪的猫,他盯着它的双眼看了良久,它也紧紧盯着柳生看。

“暹罗猫?”杜荣失声道:“这猫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那只暹罗猫?”

柳生纯一郎双目赤红,呵斥道:“小小一只猫又能如何?且看某家如何斩它?”

“喵!”柳生纯一郎还未动手,暹罗猫已经发怒的翘起了小尾巴,根根汗毛直立,她大叫一声,忽然如小孩蹒跚走步般重重的抬起前脚猛地踏在青铜棺盖上。

“不要!”杜荣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惊道:“快阻止她,她想要放出魔枪!”

柳生纯一郎一惊,长刀出鞘一刀匹练般劈出,但已经太迟了,暹罗猫随意一滚,堪堪躲过那一刀的刀气,“轰!”一声巨响,魔棺开盖。

又一声惨烈的龙吟,那青铜棺放声长鸣,柳生纯一郎被那厉啸声惊退,放眼望去,只见一片模糊的混沌黑气自铜棺四周覆盖的边缘冒出,“轰!”铜棺重盖掀飞,棺内黑云翻腾,间或有惨烈至极的嚎叫传出,似乎是内有绝世凶煞想要破棺而出。

柳生纯一郎自从少年时偶获势字诀后无敌一方,心里早已不知什么是害怕,可如今握刀的掌心竟有些冷汗泌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凶物?”

现在,棺内乌云滚滚,混沌一片,无尽的死气宛若实质,浑似另一个世界,“轰隆!”惊天又是一个厉雷,今年天气古怪,这初秋竟有这样的大雷,轰的人心惶惶。

柳生纯一郎面色凝重,缓缓张开马步,挺背直腰成马步“一线牵”姿势,双掌握刀齐眉,静静的等待,他本出身柳生新阴派,其实柳生新阴派的真髓在于“无刀取”,也即是中原武林常说的空手入白刃,上一任家主柳生绥军以“不动之刀术”一时无敌,柳生纯一郎虽然后期受势字诀影响,嗜杀成性,可他年幼时打下的“不动刀术”的基础却是扎实无比。

闪电过,雪白的亮光,耀眼。

就这样的一道光亮后,那青铜魔棺内一声巨响,似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柳生纯一郎只见一道黑色闪电激射而出,朝自己扑面而来。

“来得好!丝攻已!!”柳生纯一郎正握长刀,这种握刀法在东瀛江户又称读心术,正握突刺法需要在瞬间读取对手的心理判断出其闪躲的位置,如成功自然就出现了二段刺三段刺等连续技,但第一刺若失效,恐怕就无命使出二三次了,如今柳生使出来对付一杆魔枪并不是想要读取这魔枪的闪躲方位,他只是想试一试这杆枪的力道。

“铛!”一声重响,以柳生纯一郎为中心猛地激惹开一个巨大的真空气浪,落雨被那惊世的气道捻为粉尘。

一招过后,柳生纯一郎还在原地端坐鞍马一动不动,可豪命仔细发现柳生双脚已被深深的踩陷入了地面,泥土直没小腿,而那杆阳逆枪也被击回,被魔棺上九条石蛟紧紧的缠绕住。

这只是第一回合的试探XJ锋。

柳生纯一郎并未出全力,双方打了个平手,他也不算吃亏,不过柳生自三十岁以后杀人已经绝对不出第二刀,今日不过面对一杆长枪,居然能和他打个平手,柳生已经完全收起了小觑之心,他全神贯注将这阳逆枪当做了与自己平等的对手来看待。

“来吧,传说中第一凶兵阳逆枪,让某家看看你的厉害!”

柳生纯一郎冒起惊天的斗志,他居然又将那长刀缓缓归鞘。

“卡”九条石刻蛟龙已经完全活过来,它们组合成功一朵莲花将阳逆枪紧紧的掌控在花心上,棺身一动,枪已如蛇信般袭来。柳生纯一郎目中厉芒一闪,大喝道:“拔刀!”他拔刀瞬间踏出右脚,他这一斩击在与右肩相齐时,右脚向外偏后的方向踏出,同时利用腰部的爆发力反握刀鞘的左手挥出,他这一斩一挥分别攻向阳逆枪的两个部位,第一击目标是阳逆枪的七寸之段,这一斩后阳逆枪一摆枪尖将枪身弓成一张满月反扑柳生纯一郎,“就等着你来!”柳生冷笑一声,他左手反握刀鞘正好击打在阳逆枪的枪头上。

柳生的东瀛刀原本就与中原刀剑不同,它的刀与鞘都具有一定的弧度,而方才柳生所用的那一招独特拔刀术先是利用了拔刀时这个弧度产生的摩擦力在一瞬间能制造出强大的爆发力,其力量和速度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阳逆枪根本没料到这次的敌人居然刀出快到如斯,它七寸被斩,枪头反扑也是正常的反应,只可惜,这一招就好落到了柳生的拔刀术第二击的预测之内。

又是一道雪白的闪电,不过不是来自天际,而是来自柳生的左手。

豪命心中大惊,他万没想到这柳生纯一郎霸道如斯,只一招阳逆枪便落了下风。

阳逆枪一招被制,它那黑金龙形枪头猛地一震,枪尖六洞内的风珠疯狂的舞动起来,竟生出蛊惑人心的旋律。柳生纯一郎离它极近,这魅音直接钻进他耳朵,竟有说不出的酥骨。

“咄!”柳生纯一郎口吐重音,将那魅音瞬间击散,阳逆枪一声哀鸣,忽然那枪杆龙身纹路竟疯狂扭曲盘旋成一枚紫睛金瞳的妖眼,放射着阴戾而邪恶的寒芒,柳生不经意间与它对视一眼,竟当场只觉得心神恍惚,不能自已。

“砰!”阳逆枪撑着这一刻的机会猛地挣脱开柳生纯一郎的一刀一鞘绞锁,遁去三丈开外,静静的看着柳生。

“好厉害的戾气!传说中的阳逆枪的确不同凡响!”柳生纯一郎血红的双眼中刀芒闪烁,就在刚才那极快的一接触间,他似乎看见了魔枪紫睛金瞳中伴随着有万千鬼哭神嚎,腥风血雨,更有无尽的尸骨浮现而出,天地间似乎化成了一片修罗场,尸横遍野。

此时,雨越下越大,秋意袭人,竟有说不出的寒冷。

这样的大雨中,所有人的全部精神也都集中到了这一人一枪决战上,谁也没有发现豪命正在悄悄的往旁边靠去,他的瞳孔里印出来是一个光头。

第257章   死留全尸

雨一直下,这大雨实在来的不是时候,可它毕竟在下着,杜荣早已躲进佛殿内避雨,他也不愿错过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决斗,就在门口站着看。

这的确是一场震惊人心的决战,更奇特的是决战双方居然是一人一枪,实在令人无法置信。

“这阳逆枪竟然真的有了灵性?”杜荣的心中惊起滔天巨浪,暗道:“这世上竟真有这样的古怪之事,如果……”杜荣慢慢的笑起来了,他想到一种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实在很大,“等到双方两败俱伤时,我便能轻易的取的这魔枪,到那时,天下间还有谁人是我的对手!”所以他已经笑了。

杜荣的笑总是挂在他的脸上,可他和白雪不一样,杜荣认为笑是一种武器,是杀人的武器,这件武器他一直用的很好,白雪不同,白雪的笑是一种力量,一种能够让他坚强和努力的力量。

这两者或许听起来差别不大,可如果你仔细的辨别,还是会发现有很大的区别。

现在,杜荣在微笑,笑的很锋利,然后,他觉得自己的腰上被抵住了一把坚硬的利刃。

坚硬且冰凉的刀锋,似乎带着秋意。

杜荣还是在笑,到了这时候他更加要笑。

他笑着说:“豪大将军,洒家一直认为我们是同一路的人。”

“我们不是一路人,从来都不是。”

这时候只有豪命还能动,他和杜荣一样都一直没有参战,他们都是最后的胜利者,或者说,豪命是最后的胜利者。

豪命右掌上的短刀的确很锋利,他确信只要轻轻的一刺,杜荣这样一身肥膘的腰就会很容易软绵绵倒下,不过为了确保万一,他还是顺手又点住了杜荣背上的大穴。

现在,杜荣才真的只能笑了,不能笑,难道还要哭吗。

“洒家不明白,豪大将军为何要这么做?”

豪命也笑了,他放开了放在杜荣腰上的断刃,却放到了杜荣的脖子上。

杜荣这次真的惊住了,他失声道:“你……”

豪命终于开口了,他说道:“我什么……”他的声音居然又变了,变得沙沙哑哑,低沉而有磁性的魅力。他的声音也带着微笑的感觉。

“这声音?”杜荣喃喃道:“你……你不是豪命!你究竟是谁……”

“嘘……”豪命轻声道:“请小声说话,否则你就永远也说不了话了。”

他这话说得很小声,甚至如梦呢一般,可听在杜荣的耳里却让他的心里一凉,不知道为何,杜荣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或许很难过这一关了,只因豪命说话的语气让他想到一种人。

一种以杀人为生的人,历史给了这种人有一个很贴切的名字——杀手。

“你不是豪命,他没有这么好的轻功。”杜荣肯定道:“洒家虽然有些心神恍惚,可天底下能够悄无声息的接近到洒家身边的人绝不会超过五人。”

豪命轻声叹道:“我的确不是,杜大当家的好心思。”

“好心思?”杜荣已经嘴里有说不出的苦涩,他道:“易容术虽然神奇,可要做到完全便能另一个人并不可能,可绝没人能想到你会易容成一个近十尺的巨人,何况豪大将军常年驻守军营,江湖中人并不算熟悉,这样一想来,易容成他的确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豪命道:“哦?”

杜荣问道:“从第一次洒家的护卫死开始,到白农华的死,全都是你的杰作?”

豪命道:“是。”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在隐瞒了。

杜荣不解道:“这前两人的死,可以想象不难,可那白农华的死,明明有乌静静作为人证,当时更有阳春在侧,洒家实在不明白阁下是怎么杀了白大老板的。”

豪命道:“你想知道?”

杜荣道:“想得要命。”

豪命叹道:“你可还记得素心说,白农华死的时候是几时?”

“三更!”杜荣肯定道:“凶手出门当时正好三更鼓响。”

豪命叹道:“乌静静当时三更不过只听到敲门声……”

“原来如此……”杜荣只听到了一点点,已经完全明白了,苦笑道:“那乌姑娘当真是……她为何要这么做?”

豪命只淡淡说两个字,“女人。”

杜荣又懂了。

女人无疑是很多事情最好的解释。

杜荣又道:“洒家一直在怀疑,白雪早已潜伏到了我们之中,可先前那白雪的倒下已经让我们尝到了胜利的喜悦,便再也不愿相信其实那白雪可能是假的……”

豪命道:“哦,那么,杜大当家的莫非认为我是那白雪了?”

杜荣笑道:“洒家虽然不愿意相信,可也不得不相信此时,我身边的这豪大将军正是你白雪易容的。”

豪命不置可否,他笑笑道:“是吗?”

杜荣道:“洒家也希望你不是。”

豪命道:“哦?”

杜荣道:“一个活的九帮十八派大当家总比一个死的杜荣好用,你若不是白雪,洒家也便不用死了。”

豪命叹道:“阁下能说出这番话,实在也是这江湖上难得的英才,在下本也实在不该杀你。”

杜荣笑道:“可又不能不杀。”

豪命沉默了,他似乎并不是一个残酷无情的人,甚至在语言上也很好会去正面的伤害别人。

杜荣实在不想死,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活命,所以他只能拼命的说话,只要能够拖延时间,或许就有机会。

没有机会,便要创造机会,这就是聪明人和蠢人的区别。

杜荣叹道:“只怪洒家,自己大意了,阁下既然不愿吐露身份,至少该说说究竟为何要杀我,让洒家到了奈何桥也莫要做个糊涂鬼。”

豪命沉默半响,柔声道:“你可知道自己欠了一个人的债?”

杜荣惨笑道:“洒家这一生杀人无数,实在记不得欠了多少人的债。”

“江湖客,命总是在捏在掌心里玩的,在下本也不该怪你……”豪命不缓不急的说着,他的目光在关注着决战,“你若要杀我,在下也并不太多计较,可你实在不该做出那等背主弃信之事……”

杜荣苦笑道:“背主?你是为了龙影要杀洒家?”

豪命道;“阁下是聪明人。”

杜荣道:“聪明人并不长命。”

豪命道:“的确如此。”

杜荣想了想,又道:“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洒家还能有最后一个请求吗?”

豪命也想了想,道:“请讲。”

杜荣道:“洒家想要留个全尸。”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人最注重人死后灵魂的安息,囚犯死刑也分三六九等,其中凌迟处死是最重的,而更多的往往是三尺白绫,要得到全尸,这本是一件很常见的最后要求。

豪命已经答应了。

“你想怎么死?”

杜荣又笑了,他知道自己只要多说话,总还是有机会的,现在,他的机会也许来了。

“阁下可以一掌拍在我后脑勺上,这样,听人说死的最快也最没有痛苦。”

豪命道:“可以。”

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一个将要死在自己手里的人。

豪命的手掌异常粗大,他缓缓举起左掌猛的挥下,这本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人为何要杀人。

就在此时,突然杜荣的背后飞出三枝乌黑的短箭,“嗖”的射入豪命巨灵般的手掌。

“笃笃笃”三声,这声音竟如利刃剁在木头上时发出的声音,“摁!”一声闷哼,杜荣的身子已经软绵绵的倒下,他脖子、软软的垂到一边,眼睛却铜铃般瞪著豪命,他目光中充满了惊骇恐惧,嗄声道:“你……”脖子已被扼断的人,怎么还说得出话来,她虽有许多凶恶狠毒的话要骂,有很多不解的疑惑要问,但却只能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丝丝”声,就像是响尾蛇临死前发出的声音。他至死也不相信为何,豪命中了他的三枚毒箭居然还能一掌拍断他的脖子。

“在下早知道杜大当家的不可能乖乖赴死,所以已经有所准备了。”豪命缓缓道:“在下没有忘记,可你却忘了一件事情,我既然是易容的,这副身子自然也大半是假的,一个假的手掌中了几枚毒箭又有何妨?”豪命身高十尺,手掌大如蒲扇,这其中自然虚多过于实,这样的身子哪怕再中个十箭八箭的又有何妨?

他的声音里依然还带着微笑,可更多的是疲惫,是杀人后的疲惫,要知道杀人其实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尤其是每次杀完人后,他都会觉得全身有说不出的疲倦,这时候最希望的就是能够找一家酒馆,喝的烂醉,只有喝醉了,这种深深的疲倦感才会消失。

可现在,豪命还不能去喝酒,他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好心思!”这是杜荣在这世上说出来的最后三个字,这三个字本来是豪命用来形容他的,现在他还给了豪命。

好心思总是聪明人,聪明人总是不长命的。

杜荣说这三个字究竟是在赞豪命,还是在诅咒他,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豪命的全部精力已经集中到了决战的一枪一人上去了。

第258章   青龙幻出

雨纷纷,下如雪。

雨如暴,暴雨倾盆。

此时的柳生纯一郎抹了把雨水,将左手反握刀鞘,右手反握刀柄,恶狠狠的等着阳逆枪,他心中虽有必胜之决心,可也丝毫不敢大意,只小心翼翼的等待着阳逆枪再次攻来。

“秋秋……”阳逆枪长嘘一声,居然昂首再上,旋转的枪头携带了无尽的雨水扑面而来,柳生纯一郎将刀柄向右肩靠拢,刀身整体与肩齐,“咄”大喝一声,侧身迈出左脚,同时用刀柄末端击在阳逆枪枪身,“崩”两者相交具是一震,柳生突然将握刀的右手一滑一转改为正握,左手顺势下压枪身,再右脚一动,短刀出鞘,拔刀后转身一个大反砍,刀如弯月,这样的一刀利用了腰部的爆发力的惯性发出,极快极狠。

阳逆枪再次被重重的砍了一刀,大雨中火星飞溅,可这枪实在坚韧无比,这样的一刀也只是让它退开三丈,九条石蛟嘘嘘直响,如响尾蛇般狂舞。

要知道这阳逆枪即使再灵异,也不过是一杆死物,如今碰到柳生纯一郎这等化身境界的高手便连连吃瘪。

“这柳生的确是百世不出的高手,他还未使出那无名一刀,仅仅用了两招拔刀便将阳逆枪打得连连败退,可莫要被他真的收复了这魔枪啊?”豪命的心中暗暗着急,若非是他知道自己绝非柳生的对手,早已经下场助战了。

“熬!!”一声龙吟,这阳逆枪两番失利,似乎也动了真火,它大吼一声,九条青蛟也齐齐长吟,一时盛世浩天,莫能匹敌。

柳生纯一郎为厉啸所动,身上热血沸腾,双手紧握冰凉的刀柄,厉声道:“某家已经很多年没有痛痛快快的决斗过了,今日定要收复于你!”

阳逆枪重新落回到九青蛟之间,悬浮在上空,棺内黑云滚滚,落雨不进,忽然,九条石蛟缠绕在一起将阳逆枪紧紧的包裹在其中,魔枪发出厉声惨叫,棺内黑云流溢,犹如拉上了一大片漆黑的大幕,良久云团滚滚,电光闪闪,雷声隆隆,大雨倾盆,苍空再次一声尖利龙吟,惊雷滚滚,这黑云中竟隐约有一只庞然大物在扭动,豪命面前咽了口唾沫,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不得不信。

那黑云中竟有幻化出一条三丈有余高的青龙,只见露出一鳞半爪,牛头、鹿角、蛇腹、鱼鳞、凤爪一应俱全,游走在黑云之中。

豪命突然想到了一个故事,他喃喃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镇守黄泉的恶龙虚影?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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