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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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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月教此番前来,来势汹汹,光是我们现在知道的便有五大行者这样的王牌……”张起波望着白雪的眼睛,不无担忧道:“且不论陆血情目的究竟是否真的在阿言身上,我都不愿她再这么样下去了,她属马,今年算来已经是十八岁了,寻常人家的女儿,这个岁数早已是洗手做羹肴伺候公婆了。”
白雪的喉咙有些发痒,他勉强道:“在下明白。”
“哎……”张起波放开他的手,缓缓转身面朝窗户盯着那张已经空了的小藤椅,那个位子方才正是他女儿刚躺过。
“这孩子平时主见极强,早些年我又宠的厉害,全杭州城多少的王孙公子、才子墨客她硬是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又常说不愿嫁人要陪着老夫承欢膝下,我也就这么一个女儿,本想这样也好再留些日子能多陪陪我,结果这一拖竟拖到了如今,生生的拖成了我心头的一块大心病……”
“我……”
张起波摆摆手,示意他听自己说下去,“你们的事我虽然老了,可总算不糊涂也看得见,请恕老夫直言,白雪并不是一个女儿托付终生的最佳人选……”
白雪愧然道:“在下无德无才,实在惭愧的很……”
“非也……”张起波叹道:“白雪虽然风流却不下流,少年人风流这无可厚非,可是你身上背负了太多的债,这些债太过沉重,我怕阿言会被卷进去……”
自古江湖一把刀,浪人天涯似鸿鹄,白雪的债,白雪的命早已被这个江湖所刻画好了,他能做的只有一步步的往下走,任何人靠的他太近,只怕都会沾惹上不幸,这一路上,从关外到关内,一直到天涯之外南陵再到江南杭州城,白雪到了哪里,死亡便跟到哪里,无数的人前仆后继的倒下,他身边的无不充满了痛苦和伤害。
“在下本是一个不祥之人……”白雪黯然道。
“可是此时……”张起波太高声线,厉声道:“就在方才,我突然发现阿言是真心喜欢你的,她自小从不脸红,敢爱敢恨,做事有些时候大胆的超乎想象,可是方才她却为了你脸红成这幅模样,这也是冤孽……”
“既然如此,只要是她自己的选择,老夫只希望她往后的日子能够多一分快乐,多一点开心,其他的我一概不理……”
白雪听出他的话语的言外之意,不禁有些焦急道:“在下漂泊江湖多年,声名狼藉,如今又惹上无数麻烦,只怕实非良人……”
可张起波已不愿再听他说什么了,他躺下小藤椅上,挥挥手,闭目无力道:“你担心的那些问题,老夫自有办法,苗域那边……虽然不敢说一定是把握,可也值得一试,此刻阿言肯定在她那个听雨小院子的栀子树下,你去吧……”
白雪望了一眼这个帝国的擎天之柱,发现他面上早已布满了皱纹,原来他也老了,也是一个老人。
白雪恭敬的后退出书房,合上房门。
“他说自有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为何一开始又不说,现在要将女儿托付给我了,却愿意用这个办法来帮助我……”白雪的心中充满了疑问:“苗域那边到底有什么呢?”
第146章 小院古井
当白雪赶到听雨小楼的时候,张栀言的确如她父亲所料的正坐在小院子的水井旁,她早已给自己换上了厚厚的冰壳外衣,远远望去犹如一朵天山雪莲,洁白冷艳。
“哎……昨夜,我……”白雪硬着头皮说些自己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他有些痛恨自己的懦弱。
“你若是来说对不起之类的话,请免开尊口……”张栀言痴痴的望着古井内的水面,道。
“对不起”是世上最苍白无力的语言,更是男女之间最伤害感情的话,这个道理白雪还是懂得,他来也不是想说“对不起”,他要说的是“情”,爱情的“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白雪发现自己现在变了很多,只是那一夜的迷离,即便是烈酒和夜的催化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可他已对这个有过一夕情缘的女孩生出了许多的情愫,这在往日的他看来是不可想象的。
“也许我真的开始老了。”白雪的心早已疲惫,他在心中默默道:“或许从这一刻开始我也可以考虑如果有可能的能安定下来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过去坐在她的身边,左手轻轻的揽住她的香肩,将她慢慢的靠在自己的怀里,张栀言肩膀一泄,便要挣扎着离开。
“别动!”白雪左手用劲,略带一丝粗暴的将她整个的拥入怀里,轻声道:“你父亲已经将你全部的交给我了,我……”
“他是他!我是我!”张栀言再一次猛力的挣脱他的怀抱,面色苍白之极,厉声道:“你不必把为了他来讨好我,更不必担心会影响到他对付苗疆的决心……”
“你呀,”白雪嘴角微微上扬,望着她倔强而坚毅的眼神,柔声道:“我话都还没说完,你便咕咕唧唧的讲了这么许多,看来最了解你的人的确是老元帅。”
张栀言道:“哼!我就是这样的脾气!”
白雪无比的怀念昨夜那个温柔如水、娇媚动人的小姑娘,他叹道:“我没答应老元帅的托付……”
“轰!”张栀言只觉得自己的心彻底的沉到了井底,冰凉的井水浸满了自己的全身,她颤声道:“你最好是没答应!!”
白雪见她已经唇齿苍白了眉角含泪,可嘴上已经这么倔强,心里也是一疼,柔声道:“我没答应,是因为你不是一件货物,没有人可以决定你的选择,我尊重你,希望的是能够自己前来追求到你……”
白雪忽然左手食中二指如剑,朝围墙旁的大栀子树一挥,剑气森然已斩下一根带着洁白的花瓣的鲜树枝,白雪将花递到佳人面前,轻声道:“我可以追求你吗?”
张栀言望着花瓣上犹带着娇嫩的露珠,开口道:“不行。”可突然一想这个问题有陷阱,女孩可以不答应交往,但绝对无法阻止男孩的追求,这是白雪多年浪迹后总结出来的一个心得。
“你……我不知道……”张栀言使出了女孩子最厉害的招数,不知道。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真正懂得女孩子不知道这三个字里包含了多少意思,不知道有时候是想要,有时候是委婉的拒绝,还有的时候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据白雪多年的心得总结往往很多时候女人总比男人知道的更多,她们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付出让许多男人都瞠目结舌的努力,这样的真相会让很多男人觉得很可怕,可白雪觉得也正是女人可爱的地方。
“你不知道,便让我牵着你的手走……”白雪已前去拉住了她的手,她脸红红的低下了小脑袋。
四周安静而和谐。
忽然,那口古井里传来一声魔吟,一股箭也似的水流自井里劲射而出,那股水流如一条水蛇般打一个包绕擒住张栀言身子,直将她往井里拖。
白雪做梦也没有想到会从这样的一口井里钻出这般古怪的东西,他手一滑竟没抓住张栀言,任由她被头下脚上生生的拖入了井内,栀子花散落了一地。
白雪忽然记起昨夜井边的哭声和那股奇异的吸力,暗恨自己居然这般不小心完全给忘了,“什么人!”他心念张栀言安危,不敢多想左手掏出怀中暹罗猫丢到院子里,然后自己一个纵身跃入井内也追了下去。
已是春末初夏,井水极凉,白雪一个猛子下去顿时浑身一寒,心中更担心那张栀言的安危,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突遭袭击,被拉入冰水里,此刻只怕她心里已是怕极了,想到这里,白雪奋力往水下追去。
这井身不大,却极深,白雪憋住一口内家真气顺势往下游了很久竟没有尽头,再下去,阳光已经不能照射到了,水底幽黑一片,这种幽闭黑暗的环境使人极不舒服,再加上井水冰凉,不能呼吸新鲜空气,若是心里素质差一点的顷刻间便要崩溃了。
可这些对白雪影响不大,他最担心的是已经追出去这么久了,依然见不到张栀言的身影,她到底被抓去哪里了,正在白雪心急如焚之时,忽然水底不知何处射来一条粗大的水草朝他的双足缠去,他一身功夫在这水底本已经是施展不开了,何况又七成在脚上,此时水流暗涌,黑暗无光,若是他双足被缠住,只一瞬间便会被人擒住,落于他人之手。
“有杀气?”白雪凭着多年训练后几乎形成的本能一躲,勉强躲过那条致命的水草,可几乎同时从水底再次冒出无数条更大更粗的水草蜂拥而来,狭小的井底根本无处可躲,白雪双足一振便想要往上游去,可水底不必陆地,轻功天下无双的白雪还是被瞬间追上,冰凉滑腻的水草缠满了他的全身。
“呼!”白雪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一直往井底拉去,他实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这样狼狈的抓住。
他像个粽子一样的被那些水草一直往下拉去,而那个井也好像是无底洞一般永无止境的,他心中默算时间大约过了半盏茶后白雪发现自己被拖运的方向由笔直变为了水平防线,他心中略一沉思明白这已经到了井底进入了地下河范围了,但凡每一个水井都是打在地下河上的,这是一个常识,可这地下河四通八达,交错繁复,对方竟能算准了路线,刚好从元帅府听雨小院的古井里钻出来,可见是做足了功夫,甚至昨天晚上白雪听到那奇特的声音根本就是对方踩点的暗号。
“对方如此工于心计,会是什么人呢?”白雪在心中估摸着自己被带出去的路程和方向,“此地已经离开杭州城了,方位应该是往西,会是哪里呢?”就在他一口真气将要用完之时,忽然眼前出现了朦胧的亮光,从水底往上看,世间也变了个样,模模糊糊中透露着朦胧美,分崩离析的错觉。
第147章 西溪湿地
此地,水是这片天地的灵魂,高空放眼望去满目河港、池塘、湖漾、沼泽等水域,倒也应了所谓“一曲溪流一曲烟”,整个区域六条河流纵横交汇,其间分布着众多的港汊和鱼鳞状鱼塘,形成了一片独特的湿地景致。
此时,这片水域的一处宽阔的水面里,四棵上百年的大樟树分布在四角,枝繁叶茂,忽然宁静的水面“轰”的一声爆出一片水花,在阳光下溅射起七彩缤纷的珠花,异常好看。
一条人影紧随着这声响飞出水面,只见他全身被紧紧的包裹在一层又一层的绿色水草里,四条又粗又大如帆布般的水草分别一头系在那水面四角上百年的大樟树上,另一头便紧紧的缠裹在他的身上,整片水域看上去犹如四条降魔锁捆住一条孽龙,气魄不凡!
那人从脖子以下到足尖结结实实的捆着如同一个大肉粽,隐约露出一个脑袋,勉强一甩遮住颜面头发,露出一侧九只小鬼组成的血红瘢,映照着这般美丽的阳光却显得有些阴森。
这个人自然便是白雪,他被拖入地下河不知多久,终于在一口憋住的真气将要用完之际眼前一亮,他只觉得朦胧的太阳忽然一下子冲到了眼前,然后整个人便飞出了水面。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第一次发现原来空气是这么的难得与珍贵,人总是如此,总是对身边平时唾手可得的东西不会珍惜,便如普通平凡如一口空气,可在有一天突然失去后,才会发现原来那样东西对自己是那么的重要。
白雪努力的吸进三口空气后,才止住自己胸口将要爆炸的火热的窒息感,他定睛一扫四周,只见绿水依依,环境宜人,自己被凌空捆缚在四棵大樟树之间,在自己身子下面不远处水面上却有一叶扁头小舟。
舟上伫立的一名翩翩佳公子,他手持纸扇随意摆动,面如幼女,神色高傲,身上紫衣蟒袍气概不凡,一张脸和露出衣服外面的手上肌肤雪白,在阳光照射下竟可隐约能见到青色的血脉,而这种白正是他对自己最满意的地方,因为皮肤白代表着他不用长时间的去晒太阳辛苦劳作,不用劳作的人才会有一身的白皮肤,而也只有一种人才是不用劳作的,那就是身份高贵的人,或许很多时候,他更宁愿别人称呼他公子,拈花公子!
拈花公子的身边总是带着俊童幼女,此时也不例外,在小舟之上,他的脚下正跪坐着一名年约七岁的大女孩,她也是雪白的肌肤,漆黑的大眼睛,面上充满了崇拜的表情一直痴痴的望着拈花公子陆血情,在她的眼里、心里,他便是她的神,她的一切,只要他一个眼神一个吩咐,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去死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除了这两个人外,白雪再也没有看到任何人,他也没有看见张栀言的身影,“她被抓去哪里了?”白雪知道这里肯定埋伏了不下十名暗杀高手,而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个可以操控水流甚至是水草的人,一个能够随意操控大自然力量的人,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人之范畴了。
“周公有云,入梦见水井,其身不旦,何故?井通黄泉也,可惜这话是说错了。”白雪幽幽道:“冷、野、淡、雅四韵俱全,此地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全杭州最美的地方——西溪湿地,而能够用这种奇特的方法将在下绑来这种好地方的天下间数过来也不多,再看阁下风采,应当便是拈花公子陆血情了。”
他只看了几眼便将此地何人说的清清楚楚,这也是当年做杀手时所学过的训练特能。
陆血情右手一收纸扇,将拢上的扇子一拍左手手心,高声喝道:“好!在这样的情境下尚能保持如此风度的,这世上并不多见,名草二少的白雪果然有过人之处……”
白雪心头苦笑,口上笑道:“阁下胜而不骄,也算是风度过人。”
“哈哈哈……”陆血情也略有得色,毕竟他擒住的人是白雪,是风云第一腿的白雪,如此人物此时在自己的掌心俯首称臣,任作是任何人都不免会得意忘形的,而他只是微笑,这觉得自己已经将情绪控制的很好了,非常有风度。
“此地山水皆宜,虽无弱水三千里,不是仙人不到来。”白雪叹道:“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陆血情不解的问道。
“可惜在下要埋骨于此,实在是可惜了这一片大好美景……糟蹋了……”白雪面露惋惜之色,神情真切。
陆血情也摇头叹道:“十里清溪曲,修篁入望森,若要说冷、野、淡、雅这四字,西子湖俗人太多,臭味极重,却是远远比不得此地,不过以阁下之贤,却是绝不会屈辱了这块风水之地……”
白雪道:“惭愧惭愧!”
“不过……”陆血情话锋一转。
白雪问道:“不过什么?”
陆血情又打开了手上的纸扇,遥望天际道:“在下此番前来心意早已由土行者先行代为传达了,想来阁下也早已是明白的了,所以如果今日阁下可以放手不追,在下自当亲自为你松绑,任君去留,绝不加害半分……”
白雪大讶,他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陆血情的神态语气,发现不似作伪,他不解道:“难道阁下千里来杭,遣出土行者稼穑送信,水行者润下抓人,此刻我猜这四棵大樟树内肯定有一棵是木行者曲直化身,五大行者出三,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张府大小姐?”
天下间能够控制流水到如此境界的人是谁这并不难猜,白雪早已想到这水草很自然也是天下花木之王木行者的杰作了,五大行者联手会出现想象不到的威力,可如今不过才出现三位,已将白雪裹成了一个圆乎乎的粽子。
陆血情正色道:“不错。”
白雪失笑道:“阁下号称拈花公子,这风流程度实在有些超乎在下所能接受之筹了……”
“日日青楼白雪下,蝶恋花风云腿……”陆血情叹道:“红颜为君火烧秦淮河,君为红颜怒屠季候府,仅此一件无论其他,这风流二字,当世雪少谦称第二,何人敢夸口第一,在下绝不敢贻笑大方!何况她张栀言的姿色尚可,脾气不佳,尚不足以让在下千里迢迢而来,在下所来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火烧秦淮河,怒屠季候府?”白雪缓缓闭上双眼,满目可见血与火的挣扎,还有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孩,他的心莫名的疼痛,“歌儿,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报仇,这件事已被深深的烙进了他的心里。
“大祭司虽然发出江湖缉杀令要杀雪少,可在下却希望能够与阁下交个朋友。”陆血情满面认真道:“要知道这世上的俗人已经太多了,难得遇见一个如此雅人,在下实在不愿与之为敌……”
白雪能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这话说的全部来自肺腑,可张栀言他一定要救。
“在下也很想与阁下为友,能够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坛酒,可惜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抓了张府大小姐,她人我一定要救……”
陆血情眉头一挑,厉声道:“你可知此时而为鱼肉,我为刀俎,只需在下轻轻一剑,你避无可避,只能受死!还谈何救人?”
“是吗?”白雪望了一眼将自己全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水草,笑道:“阁下以为就凭这些东西难道真的能够困得住我?”
第148章 木曰曲直
白雪一声厉吼,体内丹田上血珠疯狂旋转起来,一股匹练般的气浪激射而出,瞬间无数道凌厉的剑气破体而出,原来紧裹住他身子的水草发出斯斯的断裂声,白雪已欲脱困而出。
陆血情面色一变,厉声道:“阁下当真要与我为敌吗?”
白雪不语,他的行动已说明了一切。
“曲直。”陆血情眼中利芒一闪,喝道:“杀!”
“是。”水面左上角那棵大樟树树干竟然无端冒出一张二尺许长的矩形人脸,那张脸呈青灰色,面如表情犹如木鸡,只听他张了张嘴,吐出一个毫无感情色彩的字眼:“结!”
“曲直?”白雪心中一凛,暗道:果然是你们来了,木行者曲直!
“苏苏……”原本已经归于宁静的湖面忽然炸开了锅,无数道巴掌大碧绿的水草升空激出,再次将本已要挣脱而出的白雪团团包住。
“你有无双剑气,可惜……”曲直冷冷道:“可惜今日你先机已失,风云腿被困,单凭体内一口真气是绝不可能脱出我这布置良久的护花阵!”
白雪的剑气虽然犀利,可这西溪湿地流觞曲水,花木繁盛,尤其是这种寻常可见的水草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曲直完全可以借用这大自然的力量慢慢消磨死他。
白雪见这水草越来越多,他长叹一声,满面苦笑,道:“好一个护花阵!”
“此时你若后悔还来得及!”陆血情见白雪已不再挣扎,再次开口道:“我相信,你我若能一起在此地喝酒赏花,毕将是一件盛事,阁下何必……”
“不必再说……”白雪截住他的话头,喝道:“张栀言我一定要救!”
陆血情叹道:“有时候真相并非你所想象到的那样,甚至你亲眼所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张栀言此番随我去苗域我保证绝没有任何危险,相反……”他顿了一顿,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话该不该再说下去。
“真相如何在下自当会去追寻,可张府对我有恩,况且她父亲已将她托付于我,”白雪肃然道:“还望陆兄见谅!”
“此时你全身被缚,无力挣脱,又在水中拖行许久,可施展的毒物早已被清洗干净。”陆血情道:“此地径深幽远,张府众人也绝无可能赶来,在下实在想不出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救人!”
白雪的确已被机关算尽,他其实身上还藏有至少七处能够将这片水域的花草树木全部毒死的草药,可惜只因这些毒药过于霸道,他全部以秘法深藏,此时他不能动弹也完全没有施毒。“难道真的要走那最后一步吗?”他在心底徘徊,不知道是否真的要这么做。
“阿雪!”忽然,左上角那棵大槐树的荫叶深处传来一声娇唤:“你答应他吧,不要理我……”
“小言?”白雪听出是张栀言的声音。
原来她被擒住放在曲直化身的大槐树上,方才陆血情几次相劝的一切她全部看在眼里,也听在耳里,此时早已激动的泪流满面,哽咽嘶声道:“你走吧,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真是小孩子的话……”白雪笑笑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我说的是真的!”张栀言大声道:“只因我母亲是……”
“曲直!”陆血情忽然一声厉喝!
那张犹如青石雕刻的脸谱忽然大口一张,那棵大槐树上的一根枝干早已敲在了张栀言的后脑上,她的喊话戛然而止,下面的话再也不能说出来了。
“阁下如今可以相信我所言非虚了吗?”陆血情道:“她已亲口说了。”
“小言的母亲是谁?”白雪在心底推测张栀言没能说得出来的话,自言道:“为何她会说拜月教的人绝不会相信她呢?”他忽然想起张栀言身上那股自带的神秘栀子花香,“那花香似曾相识,为何我会在苗域闻过呢……看来张府与苗域的关系绝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这么简单,而张起波这些年来麾下的黑骑军又长期驻守苗汉两域边境……难道他私通苗域?”
军中武神,南国擎天柱张起波会私通苗域这个推测实在可笑之极,白雪在心头一转早已放弃,“或许她只是在安慰我,不想我为她牺牲罢了……”他苦思不得其解,那边陆血情等不了了,他厉声道:“在下一片好心,对阁下倾心相交,可惜,你却弃若敝履,既然如此,便莫怪在下心狠手辣了!”
此时随意一招,白雪必将授首!
“你切莫忘了我还有最后一式!”白雪忽然眼中血光一闪,那原本遮盖住他脸容的面具早已在水中掉落,此时血斑红耀,刺人心眼!
“阳逆枪来!”白雪厉声大吼,他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行险强行召唤魔枪!至于魔枪出世后带来的后果他已经没有办法去顾及了!
“噫!”镇国元帅府内藏剑阁里正中央位置上那口青铜魔棺发生惨厉尖叫,犹如恶魔要脱困而出。
西溪湿地之上黑云滚滚袭来,大地变色,凌厉的杀气充斥满这片小小的水域。
“快阻止他!”陆血情面色大变,他心中一直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面上第一次失去从容的态度,厉声道:“格杀勿论!”
曲直青灰色的木脸强吐一字“疾!”,那些水草如发了疯一般死命的抽紧,只一瞬间白雪已觉得自己要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捏着一团肉饼,胸口的空气一丝丝的抽离出去,面色涨的通红!
陆血情也没有闲着,他掌中纸扇一合,身已如离弦利箭般急掠而去,那柄纸扇的尖端正对着的便是白雪的咽喉之处。
“没想到我会死在一柄扇子手上……”白雪知道即便是此时魔枪出棺也来不及赶到此地了,可他也想过能够赶在魔枪到来之前不死,他要做的只是召唤魔枪过来,此时望着陆血情急掠而来的身影,他那只如玉石雕刻起来的右手上握着的正是要取自己性命的夺命扇,幽幽叹道:“不过执扇的手还算干净,倒也不枉此生!但愿魔枪前来后能够操控我的尸体杀敌,这样至少能给小言一线生机逃命!”
他已闭目待死。
第149章 暹罗小猫
这一击直指咽喉,陆血情的嘴角泛起残忍的微笑,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够一招将白雪毙命,之后木行者曲直的水草就能将白雪的尸体压成一滩肉泥,如此即便魔枪再厉害也不能借助一滩烂泥再逞威风,这便是他心中最后的计划,虽然有些冒险,但此时看来一切都还算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白雪只听风声便知陆血情已经越来越近,就在那一扇将要刺入他喉咙之时,忽然,他一个千斤坠,那四条缚体的水草吃不住力带着他的身子往下压了半分,于是那原本将要插入他咽喉的纸扇变成了指向他的嘴巴。
这一下变化并不大,可大大出乎了陆血情的预料,他心底暗呼不好,手腕一沉便要变化招式,可已经太迟,白雪秀口一张,已极快的咬住了那把扇子。
这一咬他已拼尽全力,那把纸扇原本就是陆血情装饰之用的,材质普通之极,被他牙齿上的真气一摧,立即化作碎片,陆血情冷笑一声,他也变招极快,纸扇被毁,执扇之手立即化作犀利勾爪想要擒拿白雪咽喉,白雪早已料到会有如此一招,他檀口一张,拼命吐出一口内家真气,“嗡!”一口厉吼,直冲陆血情面门。
陆血情被这突袭而来的一声大吼直接撞在面门上,犹如当头一棒,立时眼冒金星,他眼看就要取得胜利之际,可屡屡受挫,心中也是无名火起,虽然脑昏眼胀可手上的杀招威力丝毫不减,他是铁了心也要取下白雪性命了。
方才那一咬一吼已是白雪最后的一招,他原以为至少可以击落陆血情这凌空一击,可谁知陆血情凶狠至斯,竟是不杀他誓不罢休。
这也是陆血情的无奈,他如果不拼命在这一击中取下白雪的性命,让他拖延到时间,只怕待会儿魔枪前来谁也不是对手,这一战其中过程虽然不如他料想的那么顺利,不过最终的结局已是注定了,方才那一下已经完全表明了白雪不过是强弩之末,他已经能够看到白雪的喉咙在自己的擒拿手下碎裂的情景了!
忽然,“喵!”一声很奇怪而且绝不应该在此地此时出现的喵叫声响起,下一瞬,陆血情的擒拿手已经失去了白雪的位置。
“怎么回事?”陆血情只见白雪的身子被水草裹着快速后退,他一击不中只能满面不甘的落回水面,水面上那个幼童撑船过来迎接他,陆血情方一站稳身子便厉吼道:“曲直!怎么回事!?”
“暹罗猫!”曲直用毫无感情色彩的口吻吐出三个字。
“暹罗猫?”陆血情定睛一看,只见一只黑色的小猫正挥舞着它小巧的猫爪站在那巨帆一般的水草上上下摇摆,耀武扬威。
“难道是这只猫斩断了那条护花阵的一根水草?”陆血情猜得没错,原来方才在千钧一发之时,暹罗猫忽然自水中一跃而出,它藏于肉里的利爪一挥竟生生斩下右下方那条如缚魔锁般的水草,瞬间使身居护花阵中心的白雪被拉扯的受力方向由四角变为三角,绷紧的水草劲力已用到极致,这力道一错失白雪的位子也瞬间被拉走,致使陆血情万无一失的一抓挥在空气上,这些种种说来颇费笔墨,可当时情景电光火石,在任何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时一切已经结束了。
白雪睁开已经绝望的双眼,只觉得那只在各条繁复错杂的水草间跳跃的小猫有说不出的可爱,他笑眯眯道:“小猫,你怎么来了?”
“喵喵……”暹罗猫神气活现的又一挥爪,“嘶!”又一声裂帛般的巨响,一条捆缚的水草已被它斩下,美丽灿烂的阳光下,暹罗猫自肉里探出的利爪闪耀着慑人的光芒。
这道光闪过白雪的眼睛,他想起那日在龙洞内龙子霸下的皮肤表面坚硬如铁,他失去内力后手上无力竟无法伤其分毫,是暹罗猫利爪一挥切下一大块肉来,当日他便对暹罗猫的爪子锋利程度有了很深的了解,可他想不明白的是小猫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救下自己的。
“喵……”暹罗猫随口喵了一声当做回答。
白雪讶然道:“你一直跟在我身后?也是从地下河来的……”地下河黑暗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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