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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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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柯傅仪已经注意床上的白雪很久了,他也分不清此人是生是死,为何会这副模样,“他怎么了?”

余歌温柔道:“他睡着了。”

“睡着了?”柯傅仪自然知道白雪不是睡觉的模样,不过他不敢多问,只是道:“此人生居异相,也不知家世人品如何,这老臣实在无从说起?”

“他的家世嘛。”余歌笑道:“绝对和我们赵家门当户对,至于人品,也马马虎虎过得去。”

“这世上还有家世能与南国皇家门当户对的?难道他是异族王子?”柯傅仪看白雪的样子,也不像是异族人,他哪里知道余歌指的白雪家世,父亲可是神州守护姬家,母亲是北方白氏王族的人,若真要说门户贵贱,白雪也真是不逊于余歌。

余歌道:“他的名字唤作白雪。”

“白雪。”柯傅仪一惊,道:“他就是白雪?那个潜龙计划里的棋子?”

余歌叹道:“他不是棋子,他现在是我的驸马。”

柯傅仪也猜到了,道:“殿下要选他做驸马,这也还得要皇上首肯了的……”

余歌淡淡道:“我知道,所以还要请老丞相多多帮忙。”

柯傅仪见说了半天,自己的节奏完全被余歌控制着,她其实早就将一切都想好了,不过是请柯傅仪来告诉一声,让他为她去跑腿而已。

“殿下有令,老臣怎么敢不从。”

“恩。”余歌也知道他一定会答应,所以并没有太多神态变化,倒是说道:“父皇那边,老丞相还请要多多担待些了。”

“老臣遵命。”

“且慢。”不知道何时,帐篷外多出一个人,那人留着一头漆黑的长发,头上带着一顶焦黄的头冠,披着灰色的长袍,随随便便坐在那里就有震慑天下的气势,光线明明十分充足,但在那人的周围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叫人不敢逼视,看不清他的真实面貌。

余歌才刚刚感受到有高手靠近,他便已出现在眼前了,这等速度实在惊人。

她紧紧地盯着他,目光如一把刀,月刃。

那人也感觉到了余歌锋利的注视,慢慢将目光移向了余歌,两人目光交接中,余歌的心中感觉到一阵阵的冰凉。

这是一个绝代的剑客,余歌的第一感觉。

第392章   绝世剑客

他虽然身上看不到佩剑,可那股剑势如同催命的杀神,清楚无比。

“这个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余歌迅速想到其中不对劲,要知道她平时治军极严,身处在军营之中,守卫之森严,飞鹰难入,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即便是她自己要有这份功力也几乎不可能,“此人能够在大白天的越过重重守卫,直达中军帅帐,天底下只有拜月教的大祭司才能做到,可巫家姐妹已经被我擒住了,那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的出现是敌是友?”

“这位是……”柯傅仪虽然身无武功,但他的一双眼睛识人极准,否则也不能做到丞相的位置,他当然也看出了这剑客的不凡,还以为是余歌的人,所以望着她,道:“你……”

余歌面色凝重,沉声道:“阁下好身手,竟能出入我这大军如入无人之境。”

她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可这话如此一说,柯傅仪自然也知道了这是敌非友了。

那剑客缓缓从门外走进来,余歌只觉得周围的气温在飞速下降,天地万物仿佛被阴影感染上了一样,变得越来越朦胧。

她坐着一动不动,将自己的心神提到了一点上,眼神凝重地注视着前方,这个时候,她不敢有一丝的大意,对方的敌意已经很明显了。

“我来,只为了一个人。”

那道高瘦的身影渐渐走近,压迫感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强,无风的下午忽然刮过一阵狂风,天空似乎也灰暗了下来,余歌耳边仿佛响起了大沙漠里那种妖异的风凄鸣声。

随着这剑客的说话,他脸上的朦胧渐渐淡去,余歌终于可以看清楚了他的容颜。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骨架很大,可身上竟似皮包着骨头,没有二两肉,尤其是焦黄的脸上,布满了风霜和受尽苦难后留下的粗糙,竟像是风干了的桔子皮,凸凸凹凹,没有半寸光滑干净的地方。

不过这并不是最让人吃惊的,最吃惊的是他的眼睛。

余歌从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他的两个眼窝深陷,眼睛灰蒙蒙的,简直连眼白和眼珠子都分不开来,当他望着余歌时,却又好像并没有瞧见她似的,眼睛里显似充满邪气,却又似空洞得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会生着这样的眼睛。

这简直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

恍惚间,余歌觉得自己的胸口沉闷的难受。

那是一种真实的感受,来自这剑客的剑势。

沙尘在地上慢慢打起转来,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那剑客的身影走到余歌七尺之外停下,君临天下的伫立在余歌面前,身上散发出一股股无坚不摧的剑气。

“你……”余歌脑海中在电闪,她想到了无数个江湖上成功或是默默无闻的高手,可完全没有一个人能和眼前这人联系起来,“江湖上怎么会凭空多出这样的一个高手,而且对我充满了敌意?”

“你想要带走谁?”

“白雪。”绝代剑客道。

“他要带走白雪?”余歌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她也算过了自己绝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可若是就这样让人轻轻松松的从自己手里夺走白雪,那么,她的威望必定大大受损,这怎么可能?

“你要带走白雪?”余歌指着纱床上白雪的身子,道:“你可知白雪是谁?”

“废话。”很显然,那剑客的耐心并不算好,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余歌不答应他的话,就要出剑。

他这两个字如同春雷般响在余歌心口上,“仆”吐血的并不是余歌,而是早已躲到帅营角落的柯傅仪,他没学过武,加上年事已高,在这等绝世高手的威势下,已经摇摇欲坠,终于忍不出吐了口鲜血。

那汹涌澎湃的剑势一浪接一浪的冲击着余歌,在短短一瞬间内,她已经产生坐立不稳的错觉。

最叫她骇然的是,这剑客并没有拔剑,但凭着己身的剑势,就做到了这么一步,单以剑法而论,这个人应该是自己平生遇见的第一高手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谁?”那剑客放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突然仰头放声大笑,但他的笑声简直比别人哭起来还要难听,干涩低沉,听着如同是沙漠中砂砾互相磨擦产生的粗音,“你既然问我是谁?”

他这一笑,那肆无忌惮的剑势突然一扫而空,余歌顿时松了口气,她听着剑客的话语意思,竟似他们本来相识的?

但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认识这个人。

她站起身来,致礼道:“晚辈眼拙,实在不知前辈名讳,还望赎罪。”

“前辈?哈!哈……”那剑客一抖身上的披风,道:“你喊我前辈,看我样子应该很老了?该有几岁?”

余歌看他的样子,最起码也有五十左右了,不过他既然这么说,肯定实际年龄比这年轻,她说道:“前辈的样子也不过四十多些,正是一个男人青春正盛的时刻,只能算老呢?”她一向心高气傲,不过这时候她内忧外患,实在不愿惹上这等强敌。

但这剑客完全不理会她话里的讨好意味,反倒冷声道:“我今年二十九岁,并不比你大多少……”

“二十九……”余歌忽然想起一个人,但马上觉得这实在不可能,那个人今年也是二十九岁,但他的样子绝不会这个样子,何况他的掌中一直都会握着那柄绝世之剑,“你……难道是……”

“喵……”那剑客还未说话,忽然自他怀中跳出一只小黑猫,快速的窜过众人跳上了白雪的身子,凑起小鼻子嗅了一番,然后拍拍他的脸颊才滚下床,回到那剑客的脚边,绕了一圈。

“这……这是他的暹罗猫?”余歌认得这只猫,两只清浊分明的猫眼,任谁一眼都能认出来了。

“喵……”暹罗猫回应了她一句,不过余歌并没有听懂。

“暹罗猫在你这里。”自从在苗域白雪知道自己中计之后,他就放走了暹罗猫,要她独自逃生,以后几个月中,一直都没出现过她的身影,没想到如今再次出现,竟然带来了这等的绝世剑客。

“是她带我来的。”那剑客道:“她在大沙漠中找到我。”

“大沙漠?”余歌知道自己感觉是对的,这个剑客身上果然带着沙漠的气息,干燥而粗糙又无情,“我小看了这只猫。”

“她并不是一只简单的猫。”那剑客道:“所以,我要带走白雪。”

余歌忽然笑了,她笑的很开心,道:“你带不走他了。”

“哦?”随着简单的一个字,那剑客的身上剑势如惊涛骇浪般袭来,可余歌早有准备,她身子一滑,袖子里竟然露出半寸寒光,架在了白雪的脖子上,然后一脸的微笑。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你是谁?”

那剑客竟然被她喝住了,道:“我是谁?”

余歌道:“你本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尤其是到了方才那种时候,更加不应该多说话,我想这或许是因为你在西漠待的太久了,很久没说话的缘故了吧。”

那剑客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余歌见他的样子,胸有成足道:“现在,我的剑就在白雪脖子上,只要你往前一步,他就会立即没命的,春少。”

“春少。”那剑客的身子随着这两个字说出,不禁轻轻的一震,余歌终于肯定自己猜对了,这个绝世的剑客竟然就是阳春。

只是为何他会变成这样,他的眼睛怎么了,他的剑又去哪里?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阳春淡淡道:“你猜对了。”

余歌还是忍不住惊讶道:“你……到底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阳春道:“我去了西漠,找到了那一法……”

余歌失声道:“你学成了?”她说完就知道答案了,看阳春如今的剑势,已经大大的超越了从前,极有可能他已经进入了传说中的一元境界。

阳春沉默许久,点点头,道:“是的。”

“哎……恭喜你……”余歌嘴里说着恭喜,可实无半分喜庆的口气,“你既然可以找到那一法,还能学成,果然你是我们三人中剑术天分最高的,可你的眼睛,还有那柄墨剑呢。”

阳春冷声道:“毁了。”

“毁了?”

阳春道:“眼毁了,才能专心练剑,剑毁了,人才能是剑。”

余歌喃喃道:“原来你身上没有剑,却能发出这等惊天剑气,原来你就是剑,剑就是你。”

阳春道:“不错,我这一招剑成之后,还没有染过献血,你还是交出白雪,否则……”

余歌冷笑道:“你虽然练成西漠一法,神剑的最后一式,可也不要忘了,现在我的剑就架在白雪的脖子上,你不会想要他死吧?”

阳春道:“你这么千辛万苦的才得到他,不会杀他的。”

“哎……”余歌叹道:“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把他毁了,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阳春缓缓道:“是吗?那要看你快还是我快了。”

他说完这句话已经紧紧地闭上了双唇,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第393章   阳春断臂

余歌也不再说话了,她的手心全是汗,虽然自己的剑就架在白雪的脖子上,可她隐隐间对自己竟不是那般的自信,她怕自己没有那么快。

阳春那古怪的眼珠子望着她,也望见了她心底的忧郁,就在那一刻。

“我怎么会害怕?”余歌已经反应过来了,可已经太慢了。

阳春身子如剑,剑尖由小变大,随着那尖利的破风声,余歌只觉那一剑之快已经超越了所有的一切,也快过了她心里的所有想法。

这一刻,她已经不能再有任何的保留,她一瞬间也动了。

不过并不是割断白雪的咽喉,而是手一抓将白雪的身子挥舞起来,恰好挡住了这一剑的去路。

她这些动作自然比割断一个人的咽喉要复杂的多,阳春的身子猛地顿住,冷哼道:“看来你隐藏的很深啊。”

余歌单手抓着白雪,淡然面对着剑气漫天的阳春,她的样子虽然没有变化,可身上的气势也在节节攀升。

“我已经学全了所有的月华镜,从另一个角度看,也许我也算是半个拜月教的大祭司了。”

阳春道:“能在我这一剑下有如此反应的,看你的样子,即便没有进入一元,也是快了。”

余歌道:“不错。”

“那就再接我一剑!”阳春这一剑,用的是自己的左手臂,他如今的武功极为诡异,全身各个部位都能作为一柄剑来攻击,余歌只见那左手在眼前化作漫天的剑影,千千万万个利剑从各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攻向自己,根本无从判断哪一剑是真实的,哪一剑是虚幻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剑合一吗?”

虽然余歌早有准备,但如今的阳春已经拥有一元境界的恐怖高手的出手实在太快了,几乎是一动手就已来到她身前,她想也没想就用白雪的身子一挡,那剑如流水般滑过白雪的身子继续刺向余歌,余歌手腕一转,已将白雪的身子如风车般旋转起来,在自己身前铸下了一座高墙。

阳春如果要突破这堵血肉之墙简直轻而易举,但他并不能伤害白雪,所以处处受制,空有一身绝学不能施展。

反倒是余歌不再隐藏自己实力之后,越打越顺手,她已经渐渐的能够趁着空隙在反守中偶有进攻一招,她简直将白雪的身子当做了一柄巨剑,挥舞起来无往而不利,不仅是守御极强,攻击更是锋利无比。

阳春久战不下,忽然后退一步,右手在空中花了一个玄奥之极的半圆,“这是西漠一法!”余歌瞳孔一缩,她当日在燕京城看过白水光用过这一招,以她的功力完全抵抗不住。

“仆……”剑气如虹,余歌双手举着白雪的身子,咽喉被那一道剑气贯穿。

“这样就死了吗?”阳春接住余歌中剑后手上无力落下的白雪身子,看到他昏迷不醒的样子,叹道:“你这是怎么了?”

他这话还未说话,就感到一种危险,一种来自于本能的感觉。

记得在少年时,柴飞飞为了训练他的三个徒弟,往往会想出无数可怕的方式,有一次柴飞飞将阳春独自扔到了苗域渺无人烟的深山里,让他独自一个人走出来,他整整在深山里走了七天七夜,杀了多少猛兽毒蛇已经记不得了。

到了第七天深夜,夜的寒冷将他的血液也冻僵住了,他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就这样倒在了溪水边。

欢快的流淌的河流,那哗啦啦的声音放佛也将他的力量一点点抽走,当他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侯,就是这样一种忽然而来的预感,令他在昏迷中惊醒了过来,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只深夜饿极了来喝水填肚子的野猪。

那一场血战之后,阳春就牢牢记住了这种感觉,后来一次次的经历告诉他,每当这种感觉出现的时侯,就意味着他命悬一线。

这危险来自头顶,放佛有一道锐不可当的剑气要从他百会穴贯穿而下!

阳春想也不想,立即横剑一挡,身子已猛地一下横移,如一只断线的风筝般,斜斜的飞了远去,但是他忘了自己单手抱着一个人,那横起格挡的一剑正是自己的右臂。

“呲……”很轻的一声响,一条廋骨嶙峋的右臂掉落在地上,溅起满眼的血腥!

阳春连退七步,已经退出了帅营,才勉强躲过了那接下来的杀招。

他单手抱着白雪昏迷的身子,面无表情的望着余歌,余歌的咽喉上并没有那个血洞。

“我忘了,你既然练会了月华镜,这镜双城自然也会的。”镜双城最大的秘密就是可以身外化身,当到了九段,变成化身九个自己,这就是拜月祭祀无敌的秘密。

余歌望着地上那条胳膊,眼里有说不出的悲伤,放佛在悲伤一个绝世高手的逝去,阳春断了这条胳膊,他的功力势必大打折扣,所谓的天下第一快剑,也就怕要除名了,“你如果不是关心白雪的生死,绝不会放下这样的错误。”

阳春冷漠道:“错了就是错了,有些错是不能犯的,犯了就要死!”

他似乎根本没感觉到疼痛,连断臂处的伤口也没有包扎,不过余歌清楚的看到,断臂的出血并不多,已经渐渐的止住了,她知道这是易经止血,化身境界大成的高手都能做到,可要这般举重若轻的,当世恐怕只有这个阳春。

“你其实不必死。”余歌慢慢的散去自己掌中的月刃,道:“只要放下白雪,保证从此不再出现江湖上,我可以让你走。”

阳春道:“我选择死。”

余歌的嘴角抽动,恨恨道:“我这是顾念昔日旧情,你如今失去一臂,还抱着一个人,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我知道。”阳春虽然眼珠浑浊,可他放佛可以看到一切,看到昏迷的白雪,他看着白雪道:“我要带他走。”

“你要为他付出性命?!”

“他是我的朋友,我这一生唯一的朋友。”阳春这番话说的很慢,也很肯定。

余歌最看不得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你为了他付出一切,可他却不愿睁开眼睛看你一眼,这样值得吗?”

“他昏迷,自然有他的理由,我这么做,并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而是我要为他这么做!”阳春淡淡道:“你来吧,想要杀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多少年过去了,名草堂的三大子弟再次重逢,可命运的作弄,他们一个昏迷不醒,一个瞎眼断臂,唯一完好无损的余歌,却失去了他们两个人,她的心里面到底是何等滋味,也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决战还是继续,这一次换作了余歌在攻,阳春在守。

可情景早也不是方才的光景了,余歌根本不在乎自己攻的是阳春还是白雪,而阳春不仅要防御自己,更要保护昏迷的白雪。

也不过多久,已经险象环生,余歌的出手刁钻狠毒,到了这一刻,她简直不敢相信白雪还要装作昏迷,就在阳春出现的时候,白雪如果醒来的话,她就算是功力再高一倍,算计再巧,也绝不是他们联手的对手。

“白雪到底在等什么?”余歌想不明白。

那柯傅仪早已经奔出帅营,面见了秦一两,要求派了三千重甲兵重重的包围了帅营,只等余歌逃出来后,一声令下,将阳春踏为肉泥。

“你放弃吧。”余歌斜出一剑,撂下阳春一缕头发,淡淡道:“这里已经被重甲兵团团围住,即便是你全盛之际,也未必能突围而出,何况是现在?”

阳春只能凭着自己两条腿对敌,早已是左支右挡,他也看到了营帐外人影晃动,兵甲之声,他若是能够放下白雪,也未必是不能逃走,可看他的样子,谁也不会认为他会独自逃生。

“喵……”余歌的话音未落,一道闪电般的黑影掠过,朝她的右肋下攻去,余歌一直都在等待暹罗猫的出现,她知道暹罗猫的出现就意味着阳春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她淡淡一笑,右手手腕轻轻一转,月光如网紧紧将暹罗猫裹在其中。

眼看余歌的月刃就要斩在的轰在暹罗猫头上的时候,小猫身体已经折射向余歌左腋下的方向了,这瞬间的动作完全一个空中毫无借力的折射,是小猫从一开始使力就做好的用劲方向。

“就仅仅只是这样吗?”余歌冷哼一声,右手忽然收劲,蓄势待发的左手几乎在暹罗猫闪身时同时挥出,浑然天成,小猫这下高难度的身法变换立即就要变成自杀式冲撞了。

突然,她恍惚间竟好像看到了暹罗猫脸上诡异一笑,小猫的身形再次横移,重新回到余歌的右边,然后闪电般的从余歌臂弯下钻了过去。

“竟然是双重的,好聪明的一只猫!”余歌暗叫不好,可已经太迟了,她觉得后背一疼,已经被拉开了一个口子,若不是她在千钧一发之际背上的肌肉勉强一抽紧然后快速挪动了一点,这一下已经直接击中了心脏,不过即便如此,她也受伤极重。

第394章   生死与共

她右手手肘凭感觉和方向就往后一撞,已正正撞在暹罗猫的胸腹上。

暹罗猫顿时狠狠的甩出去老远,气血翻腾下喷出一口鲜血,趁着余歌撤手那一霎,前胸空门大门,阳春的长发束成一柄无双利剑,已经刺进了她的心口,余歌腹背受敌,她拼命狂呼,无尽的银色光芒暴涨,左手持一道巨大的月刃劈下,阳春快速一躲,暹罗猫也一个滚身,双脚一勾,已经勾住了阳春的裤脚,爬上了他的怀抱。

从暹罗猫出招,到一人一猫错身,再到暹罗猫回到怀抱,一系列动作只在眨眼间就完成,就像演练过千百次一般。

“原来真是这样。”阳春望着余歌喷涌不止的鲜血,叹息道:“镜双城的弱点真的在心脏上,一旦心脏受伤,你就无法化身了……难道历代拜月祭祀都不轻易离开苗域,只因她们的绝技既是厉害无比,又脆弱无比,越是这样的秘密就越要保持神秘。”

其实镜双城实在是天下奇技,何况历代拜月祭祀都是绝顶高手,要伤到她们已是极难之事,更无论是伤在心脏要害上,所以这个无敌秘密也就这么一代代的传下来的了,一直到了一代魔君盖九幽,才打破了月神无敌的神话,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赢的。

盖世的魔君,无敌的十三招,在上一个时代里,他才是真正的王者,他胜了拜月前任祭祀——秋琴,可自己却死了。

关于他和白水光,还有秋琴之间的感情,到了今天,也只有秋琴一个人知道了,但是如无意外,秋琴也不会再对任何人说了,而这段横跨了三国的爱情,最终也尘埃落于历史之上。

可以说,上一任的神州守护者,和天下间最厉害的两个女人纠缠不清,而这一任的守护者——白雪,他居然也是和两个天下间最厉害的女人纠缠不清,如果余歌和巫瑶两人之间只有一个,恐怕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爱恨难明的故事,也不会造就白雪这一生瑰丽多姿的生命。

男人,女人,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三个人,就会发生无数的故事,这就是命运,命运的造化,谁也无法把握。

现在,局势再变,余歌已经重伤垂危,阳春虽然断了一臂,但看起来,他占上风多了。

“只要我愿意,可以在那些甲士冲进来之前杀了你!”阳春道。

余歌并没有给自己包扎,她虽然也会易经止血,可这心脏是人体一身血脉总枢纽,简单岂能止的住这血?

“我不能死。”

“为什么?”阳春冷冷道:“到了今时今刻,你认为我还会顾念旧情吗?”

余歌傲然道:“我不是在求你,而是说事实!”

“哦?”

“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余歌嘴角含血,笑的很诡异。

“什么?”阳春一呆,道:“雪的?”

“是!”

“你们!”阳春很想不信,但他不能不信,因为他知道,余歌这个人只要想,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接下来这一剑,阳春怎么也会挥不出来,他迟疑很久终于常常叹息道:“我不杀你。”

余歌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放佛被一条看不见的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下,她缓缓的站起来,一步步的往外走,她走得很慢,错身经过时,她顿了一顿,道:“如果这时候,你想后悔的话,还来得及。”

可一直到余歌走出了门,走到大军面前,背靠着重重大军,阳春也没有动手。

然后他也走出了门,外面,有些太阳,很刺眼。

阳春自从那年被带回名草堂后,他已没有了泪水,今天,今时今刻,距离那一日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他忽然第一次觉得阳光很刺眼。

很刺眼。

他的眼神有那么一霎那模糊了。

他一直都看得很明白,哪怕一双眼珠子已经变成这幅样子,他的心里面也看的很明白。

可当余歌说出她的肚子里有了白雪的孩子那一刻,他的世界突然变得模模糊糊的,放佛自己一下子掉进了深不可测的湖水里,他睁开眼,四面八方全是水,在水底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模糊和失真。

这一阵的恍惚终于过去了,阳春走出门,面对的是刀山剑雨。

余歌站在大军之中,高呼道:“你不该放我出来,至少也要等到自己安全了再放我,毕竟我是个不错的人质!”

阳春淡然道:“你还是要杀我?”

余歌道:“我不能让白雪离开我!”

阳春道:“你可知道他并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余歌沉默了一刻,这句话如一根刺,狠狠的扎在她的心底,她恨声道:“他不愿意,我也要这么做。”

“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又有什么用?”

“杀。”这个命令并不是对阳春说的,而是给那三千重甲兵下的,余歌下的命令是格杀。

这种兵丁全部配备了一般士兵所没有的大白盔甲,把骑士的躯干,四肢和主要关节通通盖住;头盔让位于带不活动脸甲的轻头盔;胯下的战马也都是精挑细选的良驹,各个都是高大壮硕,战马的身躯也是披挂着厚厚的马铠,只有眼睛的地方开出两个洞孔,战马的额头还都顶着一支锋利的犄角,四肢马蹄,都是用薄铠包裹,甚至那马腿的四周还挂有短刃。

若是与敌军的战马交错贴身而过,这些短刃都是杀伤敌军的利器。

这三千重甲骑兵,是余歌三十大军的核心战斗力,这一路向北,冲锋陷阵,之所以有这等神速,短短时间就攻到燕京城下,这支骑兵功不可没。重甲骑兵的士兵,各个都是身怀正宗玄门内功,有一定的内功基础。

不为其他,单单是他们身上披挂的重甲就重达百余斤,若是一般人,根本在马上坐不稳。

现在,余歌调动了这三千兵,要的并不是冲锋陷阵,而是要围死阳春。

那浑然一体的骑士,就好像一座移动的堡垒,缓慢而坚定的围上来,宛如一钢铁城墙,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破开的了这层层钢铁之甲。

余歌的嘴角已经再次泛起微笑,她知道阳春走不了了。

当她下令“杀”之后,她那件柔软而沾满鲜血的长衫迎风飞扬,那一刻,她的心底也有个重重的叹息。

“杀!”

命令已经下了,可重甲骑兵毫无反应,依然静静的站着。

“兵变?”余歌的心底一凉,她暗叫不好,只听这时候,远方一声断喝:“全军听令!”

“呼啦”三千铁甲全军待命。

“圣上金牌喻:皇女赵蟠,居功自傲,已有反心,杀无赦!”喊话的人是秦一两,可余歌看的很清楚,站在他身旁的就是那老丞相柯傅仪,此时,他一身刚硬和果敢的气魄,绝无半分老态昏庸的样子。

余歌心底雪亮,自己和阳春争斗的时候,柯傅仪已经去接手了她的军队。

“殿下!”秦一两喊完圣意,忽然跪下来大声道:“圣上第六道金牌来了,末将不得不领命!”

余歌忽然很想笑,是她亲自将柯傅仪请来的,没想到隆帝技高一筹,他早就猜到了余歌会先见老丞相,所以下了一道金牌给丞相,反而将自己给架空了,“我不怪你,毕竟你们都是带兵重臣,家属全部圈留在杭州城里当人质,皇命自然不可违。”如果她能截住这道金牌,也许还能凭着往日里的威势,借口“清君侧”强逼着大军攻城,可如今,她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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