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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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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了解了一番,可他们并无太大异常,只有老丞相提及了一句女人不能掌国的话。”
巫瑶也猜到了这个结果,毕竟不久前的余歌还是风头正劲,手握雄兵,踏破苗域,举国上下无不欢呼,都在等着她一统神州,这个时候,一般的人想到的都是怎么样去拍她的马屁,又怎么敢去中伤于她。
也只有老丞相这种混迹官场一辈子的人,才能一眼看穿这里面的文章,看穿隆帝的心思,知道他不喜欢有人的功劳在皇帝之上,所以他才会说“女人不能掌国”的话。
但这也只有一句话,毕竟像这种老狐狸,话都说三分,留七分,先不求有功,当求无过,毕竟他已经位极人臣,再也不需要人,才能一眼看穿这里面的文章,看穿隆帝的心思,知道他不喜欢有人的功劳在皇帝之上,所以他才会说“女人不能掌国”的话。
但这也只有一句话,毕竟像这种老狐狸,话都说三分,留七分,先不求有功,当求无过,毕竟他已经位极人臣,再也不需要往前升了,也不能往上升了。
“看来这个人藏得很深啊。”
余歌恨声道:“他即便是藏得再深,等我回去后,也要把他挖出来,碎尸万段!”
巫瑶悠悠道:“我只怕,你回去之后还是找不到这个人。”
余歌面色一变,手一抖,那夜光杯滚落柔软的地毯上,她失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389章 天下两人
找不到这个人,有太多的意思了,或许是这个人藏的太深,或许是余歌一入境就被夺权软禁无力探查,更或许,根本没有这个人。
没有这个人,所以找不到这个人,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也是余歌失手落杯的原因。
巫瑶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和余歌想到一块儿去了。
这一刻,她甚至有些同情这个天皇贵胄,也许她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她心里面要承担的也未免太多了,不仅是外敌的,还有家贼的,更可怕的是,来自家人的危险。
一个人心里面装了这么多东西,她活着真的开心吗?
这样的一个人,又有谁敢去爱她?
这或许也是白雪不爱她的原因。
巫瑶突然舒了口气,她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苗域,当日败在余歌的手下,没准却是因祸得福,只因这样,她和白雪之间的阻拦忽然间变得只剩下这个余歌,除此之外,再也无物了。
是福是祸,没有到了最后,又有谁能够真的看得明白?
“你能做什么?”余歌并没有太大变化,淡淡道。
巫瑶道:“我能做,你们谁也做不到的事情。”
“什么事情?”
“找出这个人。”
余歌精芒一闪,道:“你有办法?”
巫瑶指尖转动着夜光杯,道:“我有办法,而且这个办法只能我做得到。”
“什么办法?”
巫瑶道:“引蛇出洞。”
余歌一字一顿道:“引蛇出洞?”
巫瑶比喻道:“现在的这个人如同一只冬眠的蛇,藏在土里,埋得极深,想要找到他几乎不可能,除非……”
余歌接话道:“除非给他一只青蛙吃,蛇贪嘴,就会有活动,只要他一动,我就能拿住他的七寸。”
巫瑶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永远都是至理名言。”
余歌道:“你想做这只青蛙?”
“青蛙并不好做。”巫瑶道:“首先,她得有一定的合作价值,其次,她和蛇有共同的敌人,而这两点,普天之下,只有我最合适。”
余歌手指缓缓的敲着矮几,慢慢道:“你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我怎么信得过你?毕竟你也算是我的敌人。”
巫瑶轻笑道:“阿雪在你的手上,你觉得就凭这一点,还不足以使你信任我吗?”
余歌长笑道:“你真的肯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所有的一切?”
巫瑶道:“我是我,你是你,我们已经说过了,这就是你我最大的区别。”
余歌笑声一顿,厉声道:“我相信你,不过我不愿意。”
巫瑶没想到她会拒绝,失声道:“你不愿意?”
余歌道:“如果我这么做了,你成功了,我就会失去白雪,你失败了,我失去霸业,如果无论,我都会失去一件我决不能失去的东西。”
巫瑶没想到她的胃口这么大,竟然两项都要霸占,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自古有之。”
“笑话!”余歌厉声道:“我自来就不信这种孺子之言,从来都是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否则哪里会有今日的我?”
巫瑶摇头道:“除了我这个办法,你一旦回到杭州城,就会立即被夺权软禁,但那时,你想翻身只怕也不可能了。”
“你错了。”余歌望着她,道:“你们都看到了我父皇的狠心,却还看得不够远。”
“看的不过远?”巫瑶暗思不好,自己的确太过于着眼余歌的弱点,可她忘了,余歌的弱点就来源于她的优势。
无论如何,她都是隆帝唯一的子嗣。
她能够得到这么倾天的权利,能过建立这统一大业,自然都是建立在她的出身这个基础上的,也正是因为她拿到了太大的权力,才会让隆帝开始忌惮,进而想要削弱她,但无论如何,隆帝都不会去伤害他唯一的子嗣,他的江山,也只能传给余歌。
或者是传给余歌的儿子。
“原来如此。”巫瑶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
余歌淡淡道:“你终于明白了?”
巫瑶道:“原来你一直不放过阿雪,甚至不惜委身给他,就是为了这个……”
余歌并不否认,她叹息道:“白雪的出身,完全配得起皇家,如果是他和我的儿子,父皇就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就能够将皇位很顺利的传给他的直系血脉,不至于让皇位旁落到其他叔伯子弟身上,在这一点上,我和他永远在同一条绳子上的。”
巫瑶道:“你说得对,他会削弱你的权力,但绝对不会伤害你,因为只有你是他的骨肉。”
“我还能告诉你一点。”余歌道:“这一场风波之后,我就能完全看清楚到底哪些人是反我的,哪些人是真正忠于我的,所以,我完全不担心,反倒要感谢父皇这么做,这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巫瑶怔怔的望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看样子也不过才二十多岁,但她的心计和手段,简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她不禁能够看到别人看的事情,还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更远的事情,像这种时候,一般人想的是如何度过难关,而她已经开始着手翻身后要剿灭反对力量,不得不说,这样的女人,几百年也未免会出现一个。
“所以,你所说的那个人,在我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余歌道:“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跳梁小丑而放出去一条潜龙吗?”
巫瑶怔怔了很久,才道:“我的确不如你。”
“你错了。”余歌一笑,道:“还记得,当年曹操和刘备煮酒论英雄,但最后,曹操说天下英雄,唯备与操而,这情景换到今天,我也想说,天下英雄,我唯一的对手也就只有你了。”
“我?”巫瑶有些不自然道:“我如今已是阶下之囚了,还怎么会是你的敌手?”
“你错了。”余歌肃然道:“你是条潜龙,我看的很明白,你默默的等后,曹操说天下英雄,唯备与操而,这情景换到今天,我也想说,天下英雄,我唯一的对手也就只有你了。”
“我?”巫瑶有些不自然道:“我如今已是阶下之囚了,还怎么会是你的敌手?”
“你错了。”余歌肃然道:“你是条潜龙,我看的很明白,你默默的等待在我身边,就是为了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咬我一口,我说的对吗?”
巫瑶被人一语说破了心思,面色再无变化,道:“是吗?”
余歌道:“你想要为我去找那条蛇,可在我心中,一百条蛇也没有你危险。”
巫瑶道:“既然我这么危险,你何不杀了我?一个死人岂非是最安全的。”
余歌大笑道:“杀了你?我没这么傻。”
“哦?怎么说?”
余歌道:“你死了,就会在白雪的心里永远活着,而我,也永远夺不回他的心了,或者说,他的心里就永远都会有你的位置,我不会这么做。”
巫瑶道:“那你会怎么做?”
余歌淡淡道:“我会让你一直活着,好好地活着。”
巫瑶不解道:“让我活着?你不怕我咬人吗?”
余歌道:“我就是要你咬人,不过是在我安排好的情景和时间下咬人,等到那个时候,白雪就会看清楚你咬人的真面目,他才会对你死心。”
“你……好狠毒……”巫瑶手足冰冷,她知道余歌并不是嘴上说说的,更可怕的是她根本不怕自己破坏她的计划,胆敢直接说出来就意味着她有十足的把握,“你想要怎么样?”
“你能赢我,就是因为白雪一直认为,你的心里只有他,没有霸业。”余歌用一种几乎残忍的声音道:“我要向他证明,其实你心里的根本和我一样,甚至比我还要强烈!为了得到江山,你也可以牺牲掉白雪!”
不知道为什么,巫瑶并没有否认,她只是说:“你不怕等到那时候,阿雪看明白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吗?”
“笑话?”余歌道:“你我都知道,他不会了,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白雪了,你我可以肯定,现在躺着的这个白雪完全是清醒的,他不过是不动而已,他骗不过我们。”
巫瑶感到一种悲哀,为自己悲哀,也为白雪悲哀,更为了余歌悲哀。
“你既然知道他是清醒的,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假装呢?”
余歌沉默了许久,道:“他这么做,我也想不明白,我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做,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根本是毫无意义的,这也是我唯一想不明白的事情。”
巫瑶没想到余歌也会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她说道:“难道你也想不明白?”
余歌道:“你想明白了吗?”
巫瑶摇摇头道:“他不是在逃避,也不会是颓废,更不可能是死了,我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余歌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并不十分信任她,“无论他要做什么,天下大势已定,还能翻得天吗?”
“你太自信了。”巫瑶突然道:“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致命的缺点,你自以为将所有人都看通透了,不过你毕竟是一个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完全看的明白另一个人,尤其是你不可能看的通透阿雪。”
“哦?”
“所以你一定会失败,败在阿雪的手上。”
“你这么说,莫非是想要我杀了白雪?”余歌道:“你算准了我不会杀他的。”
巫瑶道:“我相信你不会杀他,我更相信他会打败你。”
余歌道:“是吗?”她顿了一顿,又道:“从明天开始,你贴身跟在我身边,我们要准备进城了。”
“好的。”巫瑶并没有问为什么,答道。
夜深了,这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夜,注定也不是两个平凡的女人。
第390章 百官朝拜
已经是中午了。
碧空万里,哪怕是入了深秋,太阳还是很烈,照射的人昏昏沉沉的。
这样的天气,即便是城里的地痞溜子,也不太愿意出门来瞎晃,更多的是在茶寮里喝完酸梅汤,吹吹牛皮,吓吓小孩子更好。
不过就在杭州城门下,已经有一批人站了很久了,一批官服整齐,威严悚然的王公贵戚们井然有序的站着。
就在这样的太阳底下站着。
如果是见过世面的人就会看出,他们的站法,也是很有讲究的,是按照上朝时的位置站着的,每个人的脸上都神色肃然,不发一言,放佛这城门下就是朝堂上。
朝堂之上,等级森严,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或是有半部差错,动则有性命危险。
所以若要说这世上最危险邪恶的地方,实则就是这天下权力的最集中之处。
他们已经在这西城门等待了两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日头这么毒,许多官员已经摇摇欲坠,毕竟那官服繁缛,穿着又不透风,有些上了年纪的都快要中暑了。
柯傅仪也在队伍中站了三天,他还站在最前面,后面的百官看着这支撑了风雨飘摇的南国数十年的老丞相,心里面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老丞相,你还好吧。”柯傅仪身后一个紫袍蟒刺的面白男子小声道:“要不回去休息一下吧,反正殿下已经错过了两日,看来今天也不会到了,不过还是空等而已。”
柯傅仪站着不动,他不用看就知道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宋孝严,他摇摇头。
宋孝严劝道:“老丞相……”
柯傅仪微颤颤道:“殿下今日一定会到。”
宋孝严小声道:“这是为何?”
柯傅仪成竹在胸道:“事不过三,殿下会错过两次,却绝不会错过第三次,她是个有大气魄的公主,所以今天一定会回来。”
宋孝严点点头,从心底里佩服这个混了一辈子官场的老丞相,“学生知道了。”
柯傅仪微阖双眼,一副老态龙钟一样。
宋孝严又道:“老丞相,学生有一个问题想冒昧问一下。”
柯傅仪道:“你问吧。”
宋孝严道:“既然陛下已经发了五道金牌强招殿下回朝,可为何又要命令百官出迎,并且以帝王之乐《韶》接待呢?”
柯傅仪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又像是在想着这个问题,良久,他才道:“圣意不可揣测,你为官多年,怎么连这最基本的都看不明白?”
“是是是。”宋孝严一惊,即便是烈日下也手脚冰冷,再也不敢多言。
柯傅仪见他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又缓缓道:“老夫伺候圣上多年,如今已经年事高了,今后就要靠你们年轻人来辅助圣上,有些事我不妨说给自己听,而你听没听见,我也就不知道了,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更好的为圣上办事。”
宋孝严转惊为喜,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也知道这是老丞柯傅仪见他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又缓缓道:“老夫伺候圣上多年,如今已经年事高了,今后就要靠你们年轻人来辅助圣上,有些事我不妨说给自己听,而你听没听见,我也就不知道了,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更好的为圣上办事。”
宋孝严转惊为喜,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也知道这是老丞相在教他,这等机会可遇不可求,他立即振作精神,打起十二分精力听着。
柯傅仪道:“殿下蛰伏多年,终于一跃龙门,大权在握,自然不免做事有些操之过急了,圣上连发金牌召她回来,固然有忌惮于她的意思,不过圣上也不是昏君,不会想在史书上留下这么不光彩的一笔,所以我等出城相迎也是理所当然,为了迎接功臣嘛,毕竟殿下于社稷是有大功的!”
宋孝严在心底“哦”了一声,原来这里面尚有许多文章,说穿了当今隆帝是既要做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罢了。
“不过,孝严啊,你问的这个问题还是太浅表了,我想你静下心里也能想出来答案。”柯傅仪微微叹息,道:“你没看到的,那才是真正的厉害啊。”
宋孝严请教道:“还请老丞相示下。”
柯傅仪已经完全合上浑古的老眼,只是摇摇头,意思这个不能说。
宋孝严也不敢再问,他学着柯傅仪一般也合上双眼,只感受到一阵阵的热浪,还有那响彻四野的乐章。
韶,虞舜乐也,传说为舜为尧所作之曲。
宋孝严久居杭州,也是沾染上了这地方的风雅之味,能听懂今天这迎接公主殿下回朝的奏乐就是《大韶》。
这一套曲,由钟、磬、琴、瑟、笙、管、箫等等等乐器合奏而起,只听得乐之为乐,有歌有舞,歌以咏其辞,而声以播之,舞则动其容,而以曲随之。
宋孝严听的如痴如醉,这几日听下来,实在觉得是个享受,也多亏了这奏乐,才能让他熬过两日的毒太阳。
“德至矣哉,大矣!如天之无大俦也,如此之无不载也。虽甚盛德,其蔑以加于此矣,观止矣。”
柯傅仪微微撑开浑浊的老眼,看到宋孝严摇头晃脑的在细品这声乐的模样,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个人不值得提带,也就再也不看他一眼了。
就在此时,突然远处一阵急马,柯傅仪精神一振,知道三日的等待,公主殿下终于还是回来了。
不过来的并不是余歌的帅乘,而是一匹青骢马,上面一名英姿飒爽的女骑士。
那女骑士白袍白甲,飞身下马后并不下拜,而是大声道:“公主殿下有请丞相大人。”
柯傅仪越众颤步走出,道:“老臣在。”
那女骑士看他一身蟒袍,华发鬓角,心里面嘀咕:这把年纪了还要在官场上打滚,又是何必呢?
不过她想归想,口中大声道:“殿下正扎营城郊十里外……”
柯傅仪不解余歌为何扎营十里外,不肯进城,难道她是怕进城后就和大军切断联系,故而以兵压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事情就不好办了。不过他毕竟是多年的老狐狸,面上毫无变化,装作喜道:“殿下既已回朝,我等当前往十里外相迎。”
“且慢!”那女骑士高声道:“殿下有令,奉旨回朝,身无寸功,不敢受百官朝拜,故而扎营十里外,还请丞相大人撤去迎接仗队,也好让殿下能够进城!”
“这……”柯傅仪没想到余歌竟是这么想的,他说道:“百官朝拜,这是圣上下的圣旨,老臣不敢违抗。”
那女骑士忽然如银铃般的笑了,道:“既然老丞相不撤去百官,那么殿下就不进城,看看到时候,皇上是怪谁?”
“我……”柯傅仪真是两头为难,自古以来,总管难当,他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总管,如今家里的小姐长大了,他就更难做了。
“殿下不回朝,这可万万不可啊。”
那女骑士道:“殿下的脾气,我想老丞相也是知道的,她决定的事情,极难更改。”
柯傅仪见这传令的女骑士竟然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似乎并不是普通的斥候模样,他不禁道:“不如老臣随贵差前去十里外一趟,先见一见殿下,这样可好?”
那女骑士抚掌笑道:“殿下猜的真是一点不错,老丞相果然是肯借步相会。”
柯傅仪道:“殿下不愿过来,本就做着打算,让我过去一趟?”
那女骑士眨眨眼,道:“老丞相,你说呢?”
柯傅仪狠狠的跺了跺脚,高声道:“牵马。”
那女骑士有些不相信他这副垂垂老矣的样子,还能够骑马?
不过事实说明,她完全想错了,当柯傅仪上马后,整个人的气势立即变了,那是刚硬和果敢的气魄,他蹬腿上步,提僵坐直,哪里还有半分老态昏庸的样子?
“好。”那女骑士一挑大拇指,赞了一声。
十里路并不算远,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等柯傅仪随着那女骑士一路经过那些营帐,来到余歌的帅账前,掀开门帘,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
帅营里也有一个音乐,不过不同于城门前的那么辉煌大气。
相比较之下,这简直就是蚊子在哼哼作响。
这种声音居然是从一把胡琴的琴弦上发出来的。
一个绝代风华的美人,穿着柔软而干净的白长衫,膝头横着一把破旧的胡琴,她的手在拉着胡琴。
那是把破旧的胡琴,弓弦上的马尾已经发黑,琴弦却还不错,弹出来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孤星独吟,呻吟如歌如泣。
美人低着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并没有放在胡琴上,而是痴痴的望着床上的男子。
一个同样美丽的男子,面容安详的躺着。
她就这么拉着哀怨的胡琴,望着他。
对于柯傅仪的进门来,她似乎毫无知觉,不闻不问。
柯傅仪进来之后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门边的一个角落里。既不说话,也无太多动作,放佛他就该这么做的才是。
良久,他觉得那胡琴虽然就近在面前,可是如泣的琴声仍然是像从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传到他的耳朵,只剩下说不出的悲凉。
良久良久,一曲终了。
柯傅仪轻轻的抚掌,叹息道:“没想到殿下对于音律有如此之深的造诣,老臣佩服。”
余歌收起胡琴,道:“让老丞相见笑了。”
第391章 清净君侧
这时,她手一抖,那哀怨的胡琴声又响起。
帐蓬外忽然走进来一个腰肢像蛇般柔软扭动的人,跳着一种如蛇一般怪异的舞步走了进来。
在他之后,还有六个。
这七个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同样怪异妖媚,随着哀怨缠绵的乐声,跳着各式各样怪异妖媚的舞步,穿着各式各样怪异妖媚的舞装,把自己大部分胴体暴露在舞衫外,看起来有点像是西漠来的舞娘。
他们都是男的,而且每个都很英俊,尤其是第一个进来的,他的头上还带着一个冲天冠,黄色的冲天冠。
余歌的琴声尖利起来,然后那后来的六人踏着节拍做着对第一个人跪拜的舞姿。
这儿的那个舞姿实在奇怪之极,他们偏巧能融合的很好,看起来赏心悦目。
这时,只见那第一个人傲然接受朝拜,然后随手一掌,拍死了其中一个舞者。
“啊?!”虽然知道这是编排的舞剧,不过柯傅仪还是心里一突,他从未见过这等怪异的舞蹈。
乐曲还在继续,那后来的五人对于自己同伴被打死竟然做出拍手鼓掌的舞姿,脸上全都带着喜庆的微笑,放佛在欢庆第一人杀得好。
接下来又是一次朝拜,结果那第一人又拍掌杀了其中一个人,众人依然欢庆鼓舞,不过动作开始僵硬。
就这么的重复下去,后来进来的只有两人了,他们的脸上竟然再也没有了笑脸,反而阴沉的可怕。
这一次朝拜后,那后来的两人忽然身子一滑,“拍拍”两掌,击打在第一人的胸口上,那第一人面上带着不信和愤恨死去。
到了这一刻,柯傅仪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他想要开口,却被余歌用眼神制止了。
胡琴的曲调一味哀怨委婉,现在已经失去了朝拜的对象,那后来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竟然同时出手,分别拍打了对方一掌,两人同时倒地死去。
到了这一刻,琴声渐渐低沉,宛如离人渐渐走远,终于消失不可听见。
这一曲一舞,期间没有人说半句话,可柯傅仪只看着浑身发冷,感觉亲眼目睹一出惨绝无比的大剧,他的呼吸也不禁有些急促。
余歌道:“请问老丞相,我这琴拉的如何?”
柯傅仪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汗,他躬身道:“老臣不敢胡乱猜测。”
“丞相请坐。”余歌等柯傅仪坐下后,淡淡笑道:“丞相在公辅助我父皇多年,是朝中重臣,是本宫的学习的老师,在私,年纪也在我祖父一辈,在我这里,还请随意些好。”
“是,殿下这般说了,那老臣就斗胆了。”柯傅仪沉声道:“乐曲能闻人心,看殿下这胡琴的寄托之意,倒似悲意过重,并非中兴之象啊。”
“是。”余歌道:“就这么多吗?”
柯傅仪道:“殿下这一舞,期间也是大有包含深意。”
“哦?”余歌不置可否。
柯傅仪道:“殿下想说的话,老臣大概也知道了,但老臣可以保证,皇上绝无此意。”
余歌冷声道:“他连发我五枚金牌,难道还没有杀我的意思吗?”
柯傅仪身子一震,他知道余歌敢在他面前说出这话,就意味着她随时要反,而反了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只怕就是借自己的脑袋祭大旗,他“扑通”一声跪地禀报道:“皇上此举,不外是思念殿下心切,又被一些奸党谗言迷惑了,不过如今他已经看清楚了,也不是请出百官朝拜来迎接殿下了吗?”
“百官朝拜?”余歌笑笑道:“他这么做,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天下人看,说明他对得起我,也是怕史书千载骂他,可拜完了之后呢?笑脸在前,刀斧在后罢了。”
“殿下言重了。”柯傅仪急声道:“殿下怎么能这么想呢,皇上与殿下,那可是至亲骨肉啊,殿下万万不可多心了。”
余歌沉默一会儿,似乎在想他的话,又道:“既然如此,那就是奸人作祟,本宫要清君侧!以一军敌奸臣,保护圣主,复大权,肃宫廷。”
“清君侧?”柯傅仪一呆,他熟读史书,自然知道自古以来所谓的清君侧都是打着逐君侧之恶人,取自己之利益,不外就是个给自己造反找个理由罢了,如今余歌数十万大军离杭州城不过几十里地,一旦她反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殿下若是真要这么做,那就是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之地啊!”
余歌道:“你怕我反了?”
柯傅仪见她说话极其大胆,一时惊呆了,悲呼道:“殿下是皇上的至亲骨肉,皇上纵然是心里面对殿下有些疙瘩,可只要你们两人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何必要走到这一步呢?皇上没有其他子嗣,毕竟这个江山日后还是要传到你的手上的。”
余歌忽然狂笑,道:“老丞相啊老丞相,我若是不大胆吓你一吓,你可是不会对我说出这种话的。”
柯傅仪登时省悟过来,原来这余歌不过是故意拿话来骗自己要反,使得他终于说出了那句最关键的话,不过他还是假装不承认,道:“老臣说了什么?”
余歌止住笑声道:“我父皇虽然没有子嗣,可其他的皇亲国戚众多,皇位怎么也不会轮到我头上的,老丞相何必要说那话骗我呢?”
柯傅仪见话已经说出口,也不能再假装不知道了,他也明白今天余歌进城将他单独邀请过来的目的,就是要好好地了解一下当朝官员的心态和归属,他说道:“殿下毕竟是皇上唯一骨肉,皇上的心中肯定是要将皇位传给您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余歌道:“老丞相为我父皇操劳一辈子,你看父皇的心思自然是十拿九稳的。”
“老臣不敢揣测圣意。”柯傅仪惶恐道:“这是皇上亲口说的。”
“是吗?”
柯傅仪道:“不过皇位并非直接传给殿下,而是想要传给殿下的儿子!”
余歌点点头道:“这和我想的也差不多。”
柯傅仪见她早已想到了,也并没有太多惊奇,毕竟余歌作为一个女人,想要掌权容易,要当皇帝还是极难的。
“殿下既然明白这个道理,老臣就放心了。”
余歌摇摇头道:“我由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反……”
柯傅仪连声道:“那是的,殿下是南国擎天之柱,收复两大失地,功绩直逼先祖,又岂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功业直逼先祖?”余歌听到这样的话也不禁心里面喜欢,她心动了一会儿,才道:“既然皇位是要传给我的儿子,老丞相可知道父皇为我选了驸马没有?”
“其实……”柯傅仪小心翼翼道:“此次宣殿下回朝,也有一个意思是要为殿下选驸马,毕竟您的年龄已经……若是头一胎是女儿的话,那就要拖到三十岁之后了,这可太迟了,南国江山冒不得这个险啊。”
余歌点点头,忽然拉着床上那一动不动的男人的手,道:“丞相,看这个男人如何?”
“这个男人?”柯傅仪已经注意床上的白雪很久了,他也分不清此人是生是死,为何会这副模样,“他怎么了?”
余歌温柔道:“他睡着了。”
“睡着了?”柯傅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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