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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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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丝毫没有躲避,只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也在梦呓道:“白雪。”

“白雪?这名字取的真好,是谁给你取的?”

那女人的手冰凉,可白雪的脸火热。

“我师傅。”

“你师傅是谁?”

“柴飞飞。”

“柴飞飞?”那女人道:“就是苗域名草堂之主?”

白雪说到他师傅的时候,人开始渐渐清醒过来,道:“是的。”

“柴飞飞?”那女人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道:“他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不知道。”

“那,你爹爹妈妈是谁?”

“我……”白雪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女人真面目后竟然像是见到了最亲的亲人,他忍不住将一切都实话实说了出来,可这涉及到他父亲的名讳,又不禁迟疑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爹爹妈妈是谁?”

“哦。”那女人道:“那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

“啊?”那女人又是轻轻一抖,她忍不住呻吟道:“你可知道自己的生辰……”

“我不知道。”白雪忽然轻轻的推开她的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啊……”那女人被白雪这么一个小举动,忽然心中有一种巨大的落空感,刚看到白雪的眼睛那片刻,是她二十多年来最快乐、最充实的光阴,在那么短短的一刻里,她才不会感到那种痛苦和折磨。

可是,白雪又推开了她。

白雪已经认出来了,这女人竟然就是白氏王族的长公主——白水光,也就是他此行燕京的目的。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景下见到白水光,更没想到白水光会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一个和他有着一模一样嗓音和一模一样眼睛的女人。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白雪不知道,或许这个秘密谁也不会知道。

只因真正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人,谁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你等等……”白水光忽然翻过身子,在自己床头柜子里翻出一张画卷,她手持画卷,却不展开,只是长叹一声,眉宇间露出说不尽的忧伤,低声吟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北城别,回眸三生琥珀色。西城诀,转身一世琉璃白。”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爱……”

她终于打开那幅画卷,白雪见她说的相思,好奇心起,想瞧瞧这画中人是怎生模样,探头一望,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画中肖像竟然似足了他自己,再定神细看,只见画中人身穿青衫,系一条白色腰带,含笑而立,那种潇洒多情的微笑,可不是自己是谁?普天之下除了白雪还会有谁能够笑得出来。

这种风流,这种风情,并不是刻意模仿出来的,而是与生俱来的,那是上天的赐予。

只是白雪很快发现,这幅画,画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一个像极了他的男人,那男人的眼睛不似白雪一般狭长,眉毛也粗了一些,玉面朱唇之象,倒像是个王侯,比白雪更多一段贵胄气质。

第374章   火热之情

白雪失声道:“这……这人是谁?”

白水光幽幽道:“难道你不认识他吗?”

白雪道:“我应该认识他吗?”

白水光朝着他和那画像来回看了几遍,缓缓道:“你的容貌虽然一点也不像他,但这风采却是神似……”

“神似?岂止是神似?”白雪知道自己脸上易了容,她看不出来两人的容貌已经是极像,但那段风采实在是无人可比。

白雪万万想不到自己会在这皇宫内遇到这么古怪的事情,不由得惊诧百端,实在无法解释,也想不通,这世上容貌有所相似之人太多,可风度容貌全都这般相似的,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白雪不禁问道:“他是谁?”

“他?”白水光抚摸着那画像,宛如在抚摸着那画中男人的脸,她痴然道:“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我爱了三十年,也恨了二十七年的男人。”

“二十七年?”白雪刚巧也是二十七岁。

白水光并未注意白雪的话语,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属于她的世界。

“三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女孩子。”她有些羞涩的一笑,这一笑真美,让白雪不自觉的忘记了她脸上的剑痕,“每个女人都有少女时,每个少女也都会幻想过自己的如意郎君,即便是我,也不会例外。”她对白雪解释道:“我少女时,长得并不是现在这般摸样的。”

白雪衷心道:“您即使是现在,也很好看。”

“现在?”白水光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容,那上面的剑痕如血痕,如泪痕。

“现在的我,已经是红颜似水而去了,那时候,我厌倦了这北国无边无际的风雪,我想要去看看江南的风光,看看那些如诗如画的山水,那些白墙黑瓦,于是我就一个人偷偷的去了江南。那一年,我十六岁。”

在一个十六岁少女的心中,江南是怎么样的,白雪很清楚,她们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正是最需要一个懂得怜惜她的人,去欣赏她们的美。

“我到了江南,才知道,原来那里比我想象的还要美丽多情一百倍。”白水光痴迷在过去的岁月里,她的眼里,脸上全都散发着奇异的光芒,这些话,这些回忆她平日里都默默的藏在心底,今天碰到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她竟毫无保留的展露了出来,是否白雪的身上有着让她不可抗拒的魅力。

“江南的水,柔软而轻灵,江南的风,温暖而清澈,还有江南的人,温文儒雅而又多情,也就是在这样一个美丽多情的地方,我遇到了这个男人。”

她的嘴角已经轻轻的泛起了微笑,那对于她来说,应该是美丽的回忆。

那天,是春天,春天花会开,鸟儿自由自在。

初春的阳光薄而均匀,透过那层簿簿的窗纸照进来,照在她光滑得如同缎子般的皮肤上。

水的温度刚好,阳光蒸煮着温水,她觉得舒服极了,已经逛了整整一个上午,现在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泡个热水澡,然后去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在初春干燥温暖的阳光里睡觉,那种阳光简直比得上情人的手。

她整个人都似已溶化在水里,只是半睁着眼睛,简直就要睡过去了。

她的生命才刚开始,她才十六岁,十六岁的少女简直嫩的可以掐得出水来。

也就在此时,突然一个男人跳了进来,从关闭着的窗子跳进了她的房间,她并没有叫,反倒是好奇的望着这个男人。

这是个很好看的男人,精致秀白的脸容,不过她看到的是他身上的那些伤口。

他穿着一件血衣,这本是件白衣,是鲜血将它完全的染红了。

她后来给他仔细的数过,当时他身上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竟有三十余处,可偏偏他脸上一点痛楚也没有,反倒在微笑,笑的比那阳光还灿烂。

她就这样沉醉在他的笑容下,也就这么的任由他闯进了她的浴桶里,藏在了水下。

紧跟着又冲进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满脸横肉头上还长着一颗黑痣,黑痣上一根硬毛,脸上长着一双贪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模样就像是一条饿狗,一条在荒野上晃了很久没有吃过荤腥的恶狗。

无论任何人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都不会觉得好受,更何况她还在洗澡。

她有着光滑、晶莹,几乎毫无理疵的胴体,现在这身体便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那双贪婪的眼睛下。

那横脸男也见过不少女人,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人,被人在洗澡时看到,竟连脸色都没有变,还是舒舒服服地半躺半坐在盆里,用那块丝巾轻轻地洗着自己的手。

“难道你从来没有看过女人洗澡吗?”

那横脸肉道:“看过。但没看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我好看吗?”

横脸肉拼命道:“好看。”

“那你看够了吗?”

“看……看不够。”

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胴体,淡淡道:“这么样的身子,你觉得它值得用一双眼珠子来换吗?”

横脸肉贼笑道:“值得。”

“既然值得,那就拿来吧。”她摊开手掌,如玉般洁白的手掌。

“可我还想要更多,等全部做了,再一起付账如何?”那横脸肉已经忍不住扑了过来,她叹息一声,手一扬,两枚细针飞出,横脸肉那双贪婪的眼睛已分别多了一个血洞。

再下一根针飞出,他的咽喉上已多了一个血洞。

江南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人坏人多了一些,她不得已已经杀死了十九个男人,孤身在外,出手难免有些重了。

现在,她望着自己浴桶里这个昏迷过去的男人,这是个画里面走出来一般的男人,他不该死。

也是因为她救了他,才有了后面那些甜蜜而美丽的往事。

往事已经随风而去。

人生在世,又有多少往事值得回忆。

“后来呢?”白雪只听到了他们相遇,却没有了下文。

“之后就是相爱,我们还有了个孩子,不过幸福来得容易,走的也很快,再然后……”她已经不愿意去想了,到了那里,甜蜜的回忆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疼痛。

“后来他人呢?”

“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他了。”

“你没有去找他?”

“我找了。”白水光忽然抬起头,望着白雪,厉声道:“你可知道我脸上这些疤的来历?”

白雪摇摇头,这些剑疤每一道都残忍至极,难道就是这些剑疤使得他们分手?

白水光道:“我每出去找他一次未果,回来后就往自己脸上划一道剑创……”

“啊?”白雪没想到这女人竟刚烈至此,不止对别人狠辣,对自己也是毫不留情,白水光咯咯笑道:“我一共出去了十三次,找了他十三次,你看看我脸上有几道疤。”

白雪早已经看过了,她脸上一共有十一道疤,“难道是找到第十二次的时候,你遇见了他?”

“没有。”白水光缓缓的揭开锦被,她双腿自膝盖而下竟空空如也,她的两条小腿,竟已齐根而断,“第十二次回来后,我斩掉了自己的一条腿,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找他。”

第十二次斩断了一条腿,可她现在已经是双腿俱断,白雪知道那是因为她断了一条腿,竟又再次出去找了一遍,而这次回来,她斩断了自己的另一条腿,从此再也不踏出这个宫门,幽闭在这个看似奢华无比,却孤独无比的牢笼里。

“你……”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的感情比剑还要锋利,比火还要热烈。

这是一个世间奇女子。

“这些年,我再也不踏出宫门半步,唯一可以陪伴我的,就是这幅画。”白水光轻声道:“只有它最好了,既不会离开我,也不会背叛我。”她的声音虽轻,却刻骨铭心。

“这幅画,是我为他画的,画这幅画的时候,他的孩子才六个月,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二十七年,真是快啊。”

“二十七?”白雪忽然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

白水光才要回答,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急速拍门,几个人同声叫道:“殿下出事了。”

“什么事?”白水光并不慌乱,冷静道。

一名宫女叫道:“殿下,你没事么?”

“胡说什么?”白水光喝道:“何事,快讲!?”

那宫女赶紧回话,道:“有刺客。”

“刺客?”白水光看了一眼白雪,道:“我没看见什么刺客。”

白雪心里面也是很奇怪,自己行踪已经很隐秘,绝不可能被人发现,再说若是被人看见了,怎么会进来这么久后,才会有人来报刺客。

看来还有人今夜闯了皇宫。

“其他人。”白雪用口型小声道。

白水光点点头,冲外头道:“一个小刺客而已,值得大惊失措吗?你们擒住了人再说,不要打搅我了。”

“这……是!”那宫女似乎迟疑了一下,才应道。

这时,有另一个女子声音说道:“殿下,让奴婢们进来瞧瞧吧!否则也不放心。”

“放肆!”白水光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违抗自己的命令,她怒斥道:“我说没事就没事,你来看什么?”

“是小茵娘。”白雪已经听出了这个声音,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去惹怒白水光。

第375章   逼宫反叛

白雪看了白水光一眼,忽然身子一振,已如一片枯叶飘到窗边,揭开窗帘一角,手一动,一阵火光耀眼,窗外竟守着十多名手执火把的太监模样之人,在正门外便是那小茵娘,她身后还跟着几个蒙面人。

“这是怎么回事?”

他当即又退了回来轻声道:“已被封住所有退路。”

白水光面色不变,低声道:“嗯。”她心里根本不关心那些事,反倒是拉着白雪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床沿。

此时,又有拍门声。

白水光眼中厉芒一闪,喝道:“何事?”

这次拿小茵娘已经说话很不客气了,强硬道:“刺客入宫,奴婢极不放心,一定要进来看一眼。”

“好大胆!”白水光没想到这个小茵娘竟敢违抗自己的命令。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小茵娘忽然大声道:“那刺客极可能已经挟持了殿下,众人听令,为救殿下,我们一定要闯了,若是日后殿下怪罪下来,都由我小茵娘拦着!”

“是。”那些蒙面人轰然应诺。

“放肆!她敢……”白水光气得浑身发抖,就要强撑起出去,早已被白雪一把拉住,他极轻道:“她反了。”

“反了?!”以白水光平日里的手段性格,岂能猜不到,只是今天她乍然见到白雪,心中犹如一团乱麻,一时失了分寸,经白雪这么一说,她也立即冷静下来,当下微一沉吟,向白雪打了个手势,命他上床钻入被中。

白雪也知道这小茵娘破门而入已经是势不可挡的,既然她敢这么做,那么门外的宫女太监自然已经换成了她的心腹,自己若是躲到了暗处,倒可以成为白水光的一支伏兵。

当下,他再不迟疑,上床卧倒,拉了绣被盖在身上,只觉一阵甜香,直钻入鼻端。

白雪这一生上过许多女人的床,为了许多理由,也抱着各种不一样的心态。

可这一次,他的内心一片安宁,躺在这张床上,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和宁静,倒似婴儿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带过孩子的人都知道,无论那孩子哭得多么撕心裂肺,只要一回到母亲的怀抱,允上乳汁,立即就不哭了,这就是天性,人的天性。

“彭”一声,那宫门竟然真的被撞开了,此时的白水光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她面无表情的望着小茵娘带着四个蒙面人抢进门来。

小茵娘在房中四下打量,不见有何异状,那纱帐已经放下,她也看不清床上的模样,不过她万万也不会想到有一个男人躺在白水光的身边。

白雪尽量抚平自己的身子,暗暗着急,有些恨自己没有将那阳逆枪带在身边,若是有魔枪在,要杀出重围并非难事,可如今他手无寸铁,又如何带着一个没有双腿的女人杀出去呢?

他虽然没有见过小茵娘出手,但是从欧阳等人的身手上看,她也绝不会太弱,更无论那些蒙面人,他只看过一眼,每一个都是静如山岳,一代宗师气概。

“老天爷,我才遇见了她,难道就要我们葬身于此吗?”

白水光冷冷道:“你们想干什么?”

“哎呀……”小茵娘假作不小心,把手帕掉在地下,俯身去拾,往床底一张望,还是空空如也,她的心中大定,她今日已经胜券在握,唯一担心的就是刚才太监们嚷嚷着的那个莫名狐仙,怕是白水光藏在暗中她不知道的人。

白水光看她这幅做作的模样,道:“床底下也查过了?”

小茵娘得意的笑着道:“殿下明鉴,奴婢是有职责在身,得罪了殿下。”

白水光讥讽道:“好一个职责在身,你倒是尽忠的很。”

“奴婢应该做的。”小茵娘道。

白水光道:“既然刺客已经抓完了,那么就退下吧。”

“且慢!”小茵娘笑笑道:“奴婢还有一事要禀告殿下。”

“哦?”白水光也早知道她既然做了,就绝不会后退的,说道:“你有事还要禀告吗?”

小茵娘道:“殿下这话严重了。”

“何事,说。”

小茵娘道:“启禀殿下,奴婢近日里在后花园中行走,听到许多太监们在嚼舌头,说这未央宫历来都是太子的宫殿,殿下久住于此,实在是……”

白水光似笑非笑道:“实在是什么?”

小茵娘在她手下多年,积威之下不敢多加放肆,不过这开弓没有回头箭,竟然做了,就要狠,她一咬牙,道:“公主殿下久住未央宫,实在有犯上之嫌。”

“哈!哈!哈哈!!”白水光仰面长笑,声势震动屋顶瓦片,经久不息。

白雪心中赞叹:“好内功。”

那小茵娘等白水光笑完后,才道:“公主殿下想要用笑声来搬救兵,未免有些失算了,这附近已全是我的人了。”

白水光止住厉笑,冰一般的眼眸盯着小茵娘道:“你改口声声唤我公主殿下,看来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师出有名了。”

小茵娘被她一看,心里面矮了三分,不敢直视道:“不敢。”

白水光道:“那你说说看,我该住哪个宫?”

小茵娘道:“西华宫。”

白水光道:“没想到,就凭你也想将我打入冷宫……你说吧,背后是谁在指使?”

小茵娘道:“没有人指使,这不过是奴婢的一点心意,也是未免殿下为人背后垢弊。”

“看来你倒是一片好心了。”白水光道:“我去了西华宫,那么着未央宫,你想让谁来入住?”

小茵娘一愣,自然道:“本朝没有太子,自然是空着。”

白水光点点头道:“本朝?说得好,只怕很快就要改朝换代了吧。”

小茵娘默然不语,她既然做到了逼宫这份上,她的目的自然也是瞒不住别人的心了。

“跟她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这些年,我们早已经剿除了她所有的心腹,就剩这么一个孤家寡人,还怕了不成?”小茵娘背后一个蒙面人不愿再等,忽然厉声道,只是他这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是你?”白水光神色一动,道:“曲盐族曲无双?你虽然咬着舌尖说话,可还是瞒不过我的……”

“不好。”白雪心中一动,知道要出事,本来白水光若是没有认出这个背后主使人,可能今日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可她这么一说,这曲无双便不得不杀了她灭口。

“哈哈哈!”那蒙面人忽然往脸上一抓,扯下面巾,却是一个黑黄面皮的痨病样汉子,他厉笑道:“长公主,你虽然聪明,可还是不够真正的智慧,你若是装聋作哑,没准我还能饶你一命。”

白水光并不畏惧,她淡淡道:“既然曲盐族的族长已经来了,那么其他两族呢?你们何不解下面纱呢?”

“不必了。”曲无双傲然道:“他们并不是那两族的人,准确的说,阿什族和狮鹫族,已经在这一刻都成为了过去。”

白水光身子极轻微的一晃,虽然隔着纱幔他们看不见,可近在咫尺的白雪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知道这两族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没想到这个曲盐族竟能一举剿灭和他并列的两族,进而来逼宫,看来他是想做皇帝了。

念及此,白雪轻轻的将白水光的一只左手捏着自己的手心,轻轻的拍了一下。

“很好……”白水光顿时觉得一股暖流涌上了心头,她镇定了许多,说道:“看来我真是小看了你……你竟有了一统三族的实力,还能买通我手下的心腹为你办事……”

“殿下并不是小看了我。”曲无双道:“而是你的眼里除了那个男人,根本没有任何人!”

“我……”

曲无双激动起来,大声道:“当年您是何等风采,一人一剑,燕京城下抵抗南国几十万大军北伐,杀的尸体堆着比城墙还高,那时候,我曲无双对您是五体投地的敬佩,您就是让我去死,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自从你为了那个男人斩断双腿之后,将自己闭门锁在宫中,这又是多少年了,如今的北域已经破落成什么样了?”

“若再不救国,那南国余歌一旦北伐,则大事去矣!”

白雪从曲无双的语气中可以听出,这个男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发自肺腑的,或许他要反,也是有他自己的理由。

世人做事,何曾不过冠冕堂皇呢,可只有他自己的心底最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如话中说的那么的理直气壮!

“你这么做,倒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北域的未来了?”白水光冷冷道:“是吗?”

“我逼宫!一则不忍祖宗打下来的半壁江山毁在无心理国的身上,二来也是为了我族的利益着想罢了。”曲无双道:“至于将来史书上会怎么写我曲无双,那我也顾不得了。”

“好了,冠冕堂皇的话你已经说了很多。”白水光道:“动手吧。”

白水光就那么静静的半靠在床上,可这些人却无一人胆敢上前,老虎虽然齿牙已钝,余威犹在。

第376章   喋血宫廷

曲无双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白水光身上凌厉的剑气,他不禁回想起当年,就在那百年不倒的燕京古墙下,整个北域摇摇欲坠之时,当皇室所有男儿全部战死,所有人都认为就要城破亡国之际,就是这个女人。

她白铠白甲,单人单剑,守在了古城门前。

从那一刻起,曲无双才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无双,只因他的眼里只有这个无双的女人,无双的剑气。

血染铠甲,有她自己的,更多的是敌人的,当夕阳的余晖印在这个女人身上,将一身血甲映成了金黄,恍如真龙在世。

也是因为她,北域哀兵大胜,从此南国再也无力北伐。

可那个女人又要到哪里去了呢?自从她心灰意冷之后,北域每况愈下,一直到了这一刻,曲无双竟隐约感到了她当年的剑气。

那是要杀人的剑气。

“你们不是要逼宫吗?”白水光冷冷道:“这世上只有战死的白水光,没有躲在冷宫里的白水光!”

“好!”曲无双大喝一声,他身后早有一个高瘦蒙面男子跃出,一对判官笔破开纱帐,强点上三路。

白雪想要起身相挡,可白水光那被他握住的左手一翻掌,安慰住他,他只能继续蛰伏。

“哼!”白水光冷哼一声,右手食中二指一并一划,匹练般的血色剑气破体而出。

众人眼前一花,那宽大的纱帐缓缓盖下,盖在那高瘦男子的脸上,他的咽喉处一道红线。

“剑气!”曲无双不知觉得退后了一步,当年那一战留给他的印象太深了,就是这种剑气,刚开始杀人时,还是白色的,杀到后来竟连剑气也染上了血光,化作猩红。

白水光面无表清,道:“你们还有谁想上来?”

眼见众人已经露出胆怯之色,小茵娘有些着急了,她喊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战,要么死,难道你们这么多男人还怕了她一个断腿的女人不成?”

“小茵……”白水光看着小茵娘道:“这么多年来,我倒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角色。”

“我……”小茵娘咬着嘴唇道:“殿下,我……”

“为什么这么久你们都不动手,偏偏选在今天?”白水光想了想,道:“看来是欧阳得手了,我这个名义上的主子也失去了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了。你们不仅要吞下北域,还要南侵?”

白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小茵娘根本没有在未央宫里,原来她将那名册私吞了。”

“殿下果然心思过人,可惜啊……”曲无双叹道:“殿下若是能早点振作起来,我国何愁不兴,我等又何必要走这条路?”

“路是自己选的,选了就不能后悔!”小茵娘焦急道:“上吧。”

“口口声声说着上,你为何不上?”白水光冷冷道。

小茵娘叹气道:“我不行。”

白水光道:“我手下几个人,以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最长,既然你有心要反,肯定也偷去了我不少的功夫了。”

小茵娘咬着嘴唇,道:“那我试试看。”

她说要试试看,可身子却往后走了几步,然后双袖一抖,各自滑出一柄一尺长的短剑,剑柄上系着红绸缎,她躬身道:“殿下小心,我要出招了。”

她竟然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一个双腿俱断的人,明显就是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白水光目光冰冷,道:“你果然学了很多。”

“不可。”曲无双突然道:“无论如何,殿下都是一代人杰,我们可以反她,但绝不能侮辱她!”

小茵娘冷笑道:“若要说正面对战,凭你我的功力,都不是她的十招敌手。”

“这……”曲无双迟疑道:“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小茵娘道:“火烧还是水淹未央宫?”

曲无双叹道:“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吗?”

小茵娘忽然眉目含情,卷起一边袖里剑,用那双冰凉的手去摸了摸曲无双的脸,深情道:“我做这么多事情,还不是为了你,可到了现在,为山九仞,就差一步,我们怎么能放弃?”

曲无双脸上筋肉抽动,终于狠下心,道:“哎,随便你吧。”

“哼,男人。”小茵娘心里冷笑一声,又亲昵的拍拍他的脸,才又放下那袖中剑。

她已不再说话,她的剑已出乎。剑光闪动间,她身上的宫装如同盛开的孔雀,彩带飞舞不停,夹杂着那两柄短剑,恍惚间哪里还能分辨她的手在哪里?她的剑在哪里?

她人本就是离得白水光一丈多远,加上这许多的虚幻,她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白水光能赢。

白雪躲在被窝里,没能看到小茵娘的剑法奇跪变幻,但是曲无双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小茵娘的武功之高更在他想象之上。

现在他才知道,一直以来她的剑法都隐藏了真正的威力,就是为了今天。

古老相传,从前有个公孙大娘,她会剑器舞,彩衣空手,彩带如飞,竟将这种原来只作观赏的舞技,加以变化,变成了真正可以刺敌伤人的武技。

现在的小茵娘,无疑已经化身为公孙大娘,但见剑光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端的是威力无穷。

曲无双心里在叹息,直到今天,他才更加佩服白水光,只因她的一个手下已经有这般的武功,那么如果她自己双腿还在,又该到了怎么样的境界?

武道的最高境界,到底又在何方?

没有人知道,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只因学无止境,每个人所学的,都不过是沧海一栗,又谈何巅峰呢?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大开了眼界,曲无双不禁暗暗在想,如果自己唤作是白水光,他简直无法想象该如何应对这种如水银泻地般的剑法。

白水光也瞪大了眼睛,她在看,一直没动,她的掌中没剑,可在小茵娘的眼里,她就是剑,一柄虽然沉寂了许多年,看着锈迹斑斑,却锋利无比的名剑。

所以小茵娘的剑舞得更快了,这种剑法的变化实在太奇诡,招式实在太繁复,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要击中白水光,可又偏差了一分而过,这当然不是小茵娘心存良善,而是她也在等,等待机会,等待白水光露出一点破绽,只要她的眼神稍有疏忽,小茵娘的剑就要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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