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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娇妻难求-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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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存了疑,他掏出烟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出去抽根烟,婺源,你抽不?”
“好。”
陈婺源看到汤祖臣给他暗示的眼神,虽然不大情愿,也没拒绝。
两人走到花园,汤祖臣把烟盒递给他,自已点了一根,又把火机递过去。
等到烟雾渐渐在两人眉目间散开的时候,他才试探的问道:“说起来,你们小两口喜酒我没喝上,礼物还没来得及补呢,这会儿说说,想要什么?”
“有心就好,礼物不过是身外物。”
陈婺源深吸了两口烟,吐雾时,烟圈遮住了眉眼间的厌烦。
连新婚之喜都没有半分,礼不礼物,有什么打紧?
汤祖臣到是知道他的心思,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像是玩笑般的说道:“行了,有些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如今,好歹也是娶了媳妇的人了,我瞧着,弟妹对你可是一门心思的,你也别再多起妖娥子了。”
“我知道。”
这句话,明显应的不情不愿。
如今,又哪是他想起妖娥子,就能折腾起来的。
陈婺源多少带了自暴自弃的声音,让汤祖臣眉心不由一蹙,仿佛有什么不赞同的情绪,一时酝酿开来,却在开口时,陡然转了话锋,“姑父今天怎么好端端的把家里人都凑一起了?”
“没准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陈婺源不察汤祖臣话里的陷阱,兀自说道。
原本以为能套出点什么,可陈婺源的表情让汤祖臣确认,他也是个不知情的,一时,失了再在外面呆着的兴趣。
毕竟还没回暖,冷风纵使不肆虐,他也没必要在外面冻的哆哆嗦嗦的。
时近中午,于丹乔吩咐着厨房准备午饭,一边跟做饭的阿姨研究菜单,一边偷眼瞧着气氛越来越紧张的客厅,到底不明白大哥一直闭口不言,是想等到什么时候?
就在她跟阿姨定好了菜单,阿姨开始准备洗菜切菜的时候,院子外,突然有汽车喇叭的鸣笛声。
“婺源,去开下门。”
呃?
陈婺源被陈文渊支使的一愣,大门外有保安,如果是访客,保安自会通知,或迎,或拒,也不至于这会儿就巴巴的派他出去。
除非……
“姑父,我陪婺源一块去吧。”
汤祖臣眸光微转,忽然意识到什么,想抢在最有利的时间段发现事情的端倪,所以,没等陈文渊点头,便已经站了起来,与陈婺源并肩往外走。
只不过,他的步子压根就没走出去多远,就被陈文渊叫了回来,“祖臣,你才出院没几天,身子还没养好,天寒地冻的,别跟着折腾了,让婺源自己去吧。”
汤祖臣:“……”
刚刚出去抽烟的时候怎么没听他说天寒地冻呢?
不管怎么样,陈文渊既然开口阻止了他,汤祖臣只能重新走回了沙发。
汤文艳这会儿隐约也察觉了什么,目光睨向陈文渊时,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见他撇开了视线,一双瞳仁一错不错的盯在门口,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愧悔……
陈婺源怎么也没想到,大伯让他出来接的人,会是周郁。
“囡囡……”
凌晨像是空气般,被视而不见。
忽尔,扬唇一笑,“大哥亲迎,爱累了。”
我嘞个去。
尹啸嘴角猛抽,他能说总裁这种贱贱的恭维,真心让他有呕吐的赶脚吗?
尼玛,他可不知道总裁爱客气呢。
就算是客气,那对像,怕是也不包括陈婺源吧?
他不动声色的拿好公文包,眼睛撇向周郁,心说,太太,你快点发句话吧,别让总裁在这儿恶心人了,不然,已经消化的早饭,没准都要卷土重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尹啸的呼唤,已经学会适应凌晨节奏的周郁,这会儿脸上到没什么波动,只随遇而安的打了招呼,“大哥。”
大哥,不是婺源哥哥。
陈婺源瞳仁微缩,目光忽然转落到凌晨身上,瞳仁释放的光,如锋利的匕首,闪着寒芒,呼啸的朝他扑去。
凌晨巍然不动,轻飘飘勾动的嘴角,仿佛在自己和周郁的面前筑起一道安全的屏风,无论任何兵器,都无法穿越。
两个男人默默的对视,一个隐忍不甘,一个云淡风轻。
高下,立现。
周郁扯了扯凌晨的胳膊,目光落向陈家的庭院,说实话,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曾经参与过它们的成长,如今再站在这里,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
可再大的波浪起伏,都抵不过凌晨带她来这里的困惑。
“进去吧。”
凌晨如宣誓主动权般,抬手揽上她的腰,迈开已经打开的大门,脚步不疾不徐的往里走着。
该问的,在车上,周郁问过了,只是凌晨除了一句稍安勿躁外,并没有给她别的答案,所以,这会儿,她只安静的陪他一同缓步前行。
尹啸像凌晨的影子,越过呆站在大门口还不准备转身的陈婺源,心里想着,大冷天的,真是爱好不同,有人宁可呆在暖烘烘的屋子里晒太阳,有人宁愿跑到这冻的人手脚生疼的外面,感受风雪,啧啧,果然是爱好特殊呢。
陈家的院落一条甬道直通正门,并不需要人引路,凌晨已经轻松的带着周郁走到了门口。
陈婺源不知何时,后来居上,快速的穿过台阶,推开了通往室内的大门。
“请进。”
呃——
这个时候,装起主人范儿了?
凌晨勾唇一笑,虚伪的道了声,“谢谢。”
周郁自始至终,都不曾移开目光,只随着凌晨的脚步,或前进,或后退。
嗯,太太给力。
尹啸在总裁和太太身后,悄悄的鼓掌,因为他亲自欣赏到了陈婺源皲裂的表情,和直盯着太太受伤的眸。
啧啧,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什么叫明知不可为而偏要为之,这家伙,教训是没受够啊。
不过,他这会儿隐隐有些幸灾乐祸,别怪他心术不正,实在是他手里捧着的这份资料,结果够劲爆,一但陈婺源知道,呵呵……
“凌少?”
“囡囡?”
“周郁?”
屋子里或大,或小,或老,或少,在凌晨一行踏入客厅的时候,纷纷站了起来,每个人眸子里流转的光芒都不一样,或是真心,或是假意,或是伪装了什么,或是掩盖了什么,在这会儿的猝不及防中,竟然一股脑的全都暴露出来。
凌晨不动声色的敛收了众人脸上的表情,直至目光与陈文渊的目光相撞时,才弯了弯嘴角,点了下头。
“来了,坐吧。”
陈文渊像是没看到其他人多变的表情变化一般,抬手一指沙发空出来的位置,等着周郁走近。
凌晨揽着周郁的动作不变,依旧是不急不缓的步伐,慢慢朝着空出来的沙发位走去。
尹啸这会儿像是一个保镖,没有随同就坐,而是站到了凌晨和周郁身后。
“大家也都坐下吧。”
看到还没从惊异中反应过来的众人,陈文渊心思繁复,终究,带着些微哑意的声音,掌控了其他人的节奏。
“大哥,这是……”
陈秉成这会儿搞不懂陈文渊了,有些事儿,因为知情,所以,才更加不明所以。
汤文艳一双眸子隐匿着某种愿望即将成真的渴切,这会儿,时不时的睃过周郁没什么表情的脸蛋,心里忍不住激动的想着,再有一天,他的儿子,就可以得救了。
汤祖臣,云天娇,对于突然出现的周郁,各自揣着纷呈的心思,脸色亦是好看不到哪儿去,只不过,大家都善于伪装,这会儿还能说两句虚伪的客套。
整间客厅里,唯一能说的上真心,善意的声音,唯有于丹乔。
“囡囡,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提前打个电话,路上累不累,这会儿都中午了,是不是饿了,阿姨吩咐厨房做你爱吃的菜,你先坐着。”
于丹乔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了。
说实话,再没想过,周郁能重新踏回这栋房子,心里曾经的缺失,这会儿就像得到了圆满的规划,她一边擦着眼尾潮湿的泪痕,一边快速的跑到厨房,一道菜,一道菜的安排下去。
客厅里,一度很静。
因为没人开口。
于丹乔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就显得突兀,却又很柔软。
☆、532。第532章 囡囡,爸爸对不起你
周郁听她一道道的报菜名,听的心尖每每都颤的发抖,那些曾经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像找到了绝堤的出口,倾泻而出,一时间,本已埋下的委屈,也像是得到了复苏,心情复杂的指尖都跟着颤抖起来。
“冷了。”
男人的手,温暖宽厚。
一只落在她的后背,像一道坚实的壁垒,给了她依靠,另一只,此刻将她的十指抓握在掌心,侧眸的视线里,瞳仁倒映着她的影像,微微勾起唇角,浅笑柔声的说着话。
颤意,好像得到了安抚。
好神奇的力量。
周郁咬了咬唇,刚刚还起伏变化的情绪,这会儿竟是慢慢的沉淀下来。
比自己预想中的,变了好多。
“还好。”
勉力一笑,周郁看着凌晨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无碍的眼神。
“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找个商场,添件衣服。”
凌晨略显抱怨的语气,似乎在嗔怪着周郁为了臭美,早上穿的少了,这会儿才受了这点罪。
周郁垂眸看着自己的外衣,其实很保暖。
“不用了。”
“咳咳——”
沙发上意外闯入的一男一女,旁若无人的秀着恩爱,有些人看的感慨,有些人却看的碍眼。
汤文艳轻咳一声,像是嗓子不舒服,却成功的吸引了其他人的视线。
目光轻挑,转眸看向陈文渊的时候,不解道:“文渊,他们……”
“我邀请来的。”
陈文渊的声音,并无多少起伏波动,像是在诉说一件极平常的事儿。
但他用了邀请,这般举轻若重的语气,无形中显露了他的重视。
汤文艳眸光一颤,有什么压抑的情绪皲裂开来。
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某些想要埋藏的事儿,仿佛随时要水落石出。
难道……
“阿晨,东西呢。”
阿晨……
汤文艳因为这一句称呼,冷吸了口气,灌进肺管。
其他人虽然没有汤文艳反应这么激烈,可眼里各自凝起的疑惑,这会儿也都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周郁诧异的侧头看了一眼凌晨,虽然没开口说什么,可传达的意思,分明在说,“大伯怎么会这么叫你?”
从凌少,到阿晨,这里面代表了什么,她不得而知,可陈文渊话语里的亲切,她却能体会一二。
亲切?
眸光生疑,她可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陈文渊是因为她的关系,对凌晨亲切?
所有人中,最淡定的,或许就是凌晨了。
没有急于回复什么,而是收了收揽在周郁腰间的手,目光偏侧,看了眼尹啸,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尹啸接收到了指令,绕过沙发后面,不急不缓的拉开了公文包,把里面几样盖着医院红戳的资料依次摆放在几排沙发中间的茶几上。
呃——
“这是什么?”
所有人带着疑惑的视线,都随着尹啸的动作,忽左忽右的移动着,及至,看到那上面带着医院红戳戳的证明文件时,陡然变幻了脸色。
“大哥?”
陈秉成一声惊呼,带着诉不尽的惊惶,脸上神色带了几分微责的怪罪。
身为弟弟,原本不该用这样的眼神看长兄的,可没办法,这些东西一但公布出来,牵涉到的,又何止是大哥一家,恐怕……
他目光不无担心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当初,他做了恶人,直到现在,父子感情依然僵裂,可他不后悔,因为他疏于管教,才给了两个孩子发展感情的机会,所以,这个恶人,他来当,就好。
可是现在……
陈婺源并非有意探寻什么,因为云天娇的一时好奇,不好自己表现出来,便推了他出去看。
那些摆在茶几上的证据,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戳进了他的心口。
个中滋味,纷繁杂呈,竟是让他捂着湫湫躺血的胸口,说不出一句质问的话来。
骨血亲缘。
竟然是兄妹。
“呵呵……呵呵……”
惨然一笑,他竟是再也无法在这个空间里呆下去,他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发疯,会发狂,会控制不住的做出伤害他人的事儿。
“婺源……”
云天娇只注意到陈婺源突变的脸色,还有他出口的惨笑,未及发现什么,就见他已转身冲出了房间。
不及多想,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客厅里,少了两个人,似乎,并不影响其他人的视线。
周郁眸中带着好奇,想要起身看个究竟,可控制在她腰间的手,这会儿却加大了力道,在她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凌晨勾唇摇了摇头。
又是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
明明是剧中人,可偏偏,他给她制造了一片安隅的空间,仿佛这会儿,她只是看客,只要安静的呆在这里,看别人演戏就好。
突然,一道凌厉的视线,直指凌晨。
那道光,来自陈秉成。
他这会儿若是猜不到这一切的根源来自于他,怕是这些年空长了岁数。
“你……”
“二弟。”
刚要控诉,就被制止。
陈秉成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只恨不得把眸光化成利剑,刺向那个巍然不动的男子。
只可惜,别人的风起云涌,半点没波动到凌晨的情绪,他静若泰山般的安之若素,身体侧靠在沙发上,优雅的交叠着双腿,嘴角噙起的笑,似有若无,眼尾的光,时不时的兜转在周郁身上,似乎,没有任何人,任何情绪,能波及他关注在女人身上的注意力。
陈秉成眉头几乎皱成了川,在耳朵闯进一道惊呼时,无力的叹息,湮灭在嗓子里,终究,还是瞒不住了。
“不,不可能。”
汤文艳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张毫无血源关系的鉴定报告,目光一时转投向坐在上首一直没什么动作的陈文渊,颤颤的抬着食指指着他,“你,为了一个孽种,竟然做了这些……”
呃……
孽种?
是的,周郁的存在,本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她之所以隐忍不发,不过是为了这一家的安宁罢了。
不过是一个不要脸的下贱女人生的贱种而已,不是孽种,是什么?
第一份鉴定报告半点没掀起她的涟漪,可第二份……
她几乎不敢置信上面文字的真实性,那两个刺眼的“没有”二字,这个时候,无异于凌迟的刀刃,每看一次,都刮的她血流不止。
怎么可能?
一定是假的?
她嗤嘲般的瞪视着陈文渊,时而目光又转向周郁,一时间,面部狰狞,意是透着不曾示于人前的恶毒。
“文艳。”
陈文渊叹息的看着汤文艳,眸底的愧疚不加掩饰,可失望同样夹杂其间。
相比于陈文渊的矛盾心绪,凌晨的语气,到显得尖锐锋利的多,“汤女士,虽然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我还是请你注意一下措词,不然,我不保证会启动法律程序为我太太讨个说法。”
一改刚才温和好说话的模样,嘴角绷起,视线若冰,冷冷的睨向汤文艳时,仿佛随时都能将她冻结。
只是,此时此刻,被刺激过头的汤文艳,只当他与陈文渊联了手,为了不让周郁贡献骨髓,所以才合演了这么一出戏。
此刻,她无比肯定的确认了周郁的骨髓配型,一定是与自己的儿子相通的。
不然,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煞费苦心?
“哈哈……哈哈……法律……”
仰头嘲笑,恣意欢态,眸光里飘荡着讥讽与毁灭,笑声收起时,她食指微颤的指向周郁,恶狠狠的说道:“如果法律有用的话,她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在生下来的那一刻,就该被活活淹死,掐死。”
周郁:“……”
事情发展至此,周郁就算再想置身事外,似乎,也没办法逃避了。
她隐约猜测到了什么,刚刚被安抚下的十指,这会儿又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目光明明投递在茶几上,可身体,却仿若千金重,这会儿,一个站起来的动作,都被她做的极为艰难。
“阿郁,没事儿,有我呢。”
凌晨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
不过是换了个位置,给她擎起一片安宁的天空,没什么大不了的。
几乎是把身体的重量都倚靠到了凌晨身上,她已经软的没有多少力气的双腿,连支撑她身体都成了困难。
“大嫂,你别这样,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
于丹乔这会以儿是顾得了一头,顾不了另一头。
怎么也没想到,周郁竟然会是大哥的骨肉,而鹜德……
天啊,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她一边安抚的半抱着汤文艳,试图劝阴她恶毒的诅咒,另一边,又以眼神看向自己的男人,想问问他,这乱糟糟的一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汤文艳这会儿已经歇斯底里了,哪是一句半句的劝说抚慰就能安抚下来的。
她目光依旧狰狞,每一下撩望,都带刺裹毒,这会儿,她奋力一拉,扯着手边呆愣的陈鹜德,直接推到了于丹乔的面前,“弟妹,你看看,鹜德明明从小就很像你大哥,也很像我,每个人见了,都说他这张脸,几乎是继承了我跟他爸所有的优点,怎么可能……”
她像是找到了最有力的依旧,目光切切的盯着于丹乔,等待着她肯定的点头。
可是,那份报告?
有些事儿,仿佛成了有迹可寻的证据。
比如周郁从小被托付给她的时候,陈秉成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并不曾反对一句半句。
其实,她是知道的,陈秉成不是个对孩子多有耐心的人。
尤其还是别人的孩子。
这么多年,好像,她从来没看他抱过了除了自家以外,别人家的孩子一下。
周郁在自家生活十多年,陈秉成虽然没在生活细致处表现的多关心,可该她有的,一样都没缺过,物质,精神,每一样都同婺源一个待遇。
再然后,周郁到了高中,她们意外发现了两孩子之间眉眼互动,隐有情谊,其实,最初,她到是并介意有这么个儿媳妇的,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心里多少放心的。
可,陈秉成的反对,竟是那样的坚决,没有半点转寰余地。
她以为,他只是没看中周郁孤女的身份,直到现在……
“二弟妹,你怎么不说话?”
汤文艳期待的目光渐渐抿灭了亮度,看着犹自不语的于丹乔,之前温暖的视线,霎时被冷芒取代,仿佛一下子,就把她列为敌人。
狠力一推。
“啊……”
“丹乔。”
“二婶,你没事儿吧。”
只差一点,就撞到了茶几的犄角。
还好,陈鹜德从惊愣中缓过神来,手搭的够快,才免了于丹乔可能出现的撞伤。
陈秉成后怕的穿过混乱的人群,快速的走到于丹乔身边,把她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鹜德,你爸爸是骗你的,都是为了那个贱种,你爸爸跟那个贱人偷情生下的野种,都是为了他,她是看你身体不好,想回来夺走属于你的东西的。”
汤文艳眼里的视线突然闯入自己的儿子,一下子变成了悲情天后,拉着他的胳膊,一边安抚着他不要相信那上面的东西,一边把自己心里的猜测全都公布出来。
陈婺德目光微闪,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
那上面的证据,让他好像不得不相信。
可是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叫了二十多年的爸妈,一下子变得没有任何关系,如何能让他接受。
“爸……”
这一声,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陈鹜德的表情带着仓皇与无措,带着小心翼翼,一双眸子直直的盯向陈文渊的眼底,生怕错过他一分一毫的表情。
此时此刻,最有信服力揭开这一切的人,似乎,就只有陈文渊了。
“不是真的……”
周郁蠕动着唇瓣,喃喃自语着。
怎么可能。
她手指微颤的拿起那张已经被人看遍的化验报告,怎么也无法相信,上面亲生血缘的认可。
眼睛,涩痛。
实在是不敢相信,上面的结果如果是真的,那么,她触手可及,看着她从小长到大的男人,怎么会忍心,像一个旁观者冷默的任由她成长,任由她放逐感情,差点发展成了一段不伦恋?
太可笑了?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吗?”
她侧眸用仅存的勇气和力气,虚弱的看着凌晨,脑海里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似乎就只有身边的男人。
哪怕,这一切,他都不是一个旁观者。
早就预示到了这样的局面。
可还好。
她还没有崩溃到无法接受的地步。
凌晨安抚的点了点头,揽在她腰上的手,不由又加了些力气,“有我,别怕。”
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只这么简单的一句铿锵之言,仿佛承接了她所有的苦惑与艰难。
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只要有他在,别人都不算什么。
能说,该是感激的吗?
可孽种这样的字眼,是那样的刺耳,又让她感觉到耻辱。
可一想到她未曾蒙过面的母亲,外婆说,妈妈是为了生下她,才死的。
让她去责怪吗?
责怪她不应该以这样的身份生下她?
可她有什么资格去怪?
去怪一个用生命给她生的希望的女人?
可是不怪吗?
她这样尴尬的身份,在暴光后,将受到多少世人的指点,哪怕她脸皮厚,不管不顾,可站在她身边,为她撑起风雨的男人呢?
明明,她能为他做的,就极少,极少,可偏偏,她这会儿竟然连匹配他的身份,都没有。
一个干干净净的身份,都没有。
目光,艰涩的投递上那个赋予她生命的另一个主宰者,默默无视她成长的罪魁祸首。
一儿,一女,此时此刻,他们的目光各有纠结,纷纷期待着一个答案,仿佛他一开口,便是命运的决择。
或沉沦,或迎接曙光,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事情,走到这一步,陈文渊亦有几多不愿,可没办法,如果不揭开,汤文艳就不会停止打周郁的主意,这孩子心地善良,就算能凌晨能防得了一时的算计,可是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
陈文渊不会忘记,电话里,那个守护在他女儿身边的男人,对他的质问,“作为一个给予她生命的男人,无论当时,你愿或不愿,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年的默然不管,放弃了为人父的责任,放弃一个男人该承担的责任,午夜梦回,你是不是也有片刻的后悔?如今,难道还打算看着自己的妻子,置他的女儿于死地?”
是啊,这么多年的默然不问,难道,在这一刻,还要选择放弃吗?
人在年轻时的心境,与步入中年,进入老年的心境,终归是不同的。
如果,周郁一直安好,陈文渊一定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打破家庭的宁静。
可她的安好,成了泡影。
这个亲手打碎泡影的人,又偏偏是自己的妻子。
所有的罪与错,所有的责与怪,此时此刻,他身为男人,的确不能再逃避了。
沉声,一叹。
男人的眸光,有风起云涌的波涛,却又很快,隐匿起来。
他抬眸先是看向了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却没有半分血源,又看向不曾理会过的女儿,身上却流着他的血。
“囡囡,爸爸,对不起你。”
“爸……”
陈鹜德目光里仅存的那点希冀,一点点的碎开,直到一整片期冀的湖面,碎裂成一圈圈整合不起来的波纹,荡漾不停。
他面上凄惨一笑,事已至此,该说的,不该说的,好像已经不需要用任何语言来描述了。
☆、533。第533章 那些藏了许多年的疤
如坠冰窖的感觉,让陈鹜德本就不堪的身体,越发的风雨飘摇,左右摇晃中,眼看着就要向后栽倒。
“鹜德。”
汤文艳面色煞白,一步上前稳稳的托住差点摔倒的陈鹜德,急声说道:“鹜德,你别吓妈妈,你爸爸是骗你的,那个孽种是你爸爸跟野女人生的贱种,这么多年养在你二叔家,他一直知道,如今不过是看你身体不好,想认回来给他养老送忠罢了。
鹜德,你要相信妈妈,妈妈生你出来,不可能没有感觉,当年在医院,医生,护士,都可以做见证的,还有,你吴叔叔的朋友,当时的接生大夫,还是你吴叔叔帮着介绍的,这么多年,你吴叔叔为了你的病,也算是呕心沥血了,如果你不是妈妈的儿子,你吴叔叔怎么可能费了这么大的心思?”
听着汤文艳一条一条的摆着证据,刚刚熄灭了眼里光芒的陈鹜德似乎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犹豫着,踌躇着,几度欲退缩,却又不敢退缩的再度掀开了眼帘,把视线,投向那个始终坐在沙发上,目光憔悴的人。
“爸爸,妈妈说的,是真的吗?”
这一声,已是极虚弱。
几乎是用气音吐出来的。
明明大家离的距离都不远,可还有人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能用简单的唇语来辨别。
汤文艳心脏绞痛,只觉得怀里的儿子,也许在下一秒,就会油尽灯枯?
可明明还有希望的?
她咬着唇,切着齿,瞠着目,随着儿子的视线,一同看向沙发上苍眸含悔的男人,压抑着心里不停奔涌的恨意,瞳仁里不断释放着恳求的信息。
明明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女人,这会儿,竟是可怜兮兮的样子。
整个客厅,也许别人受得了汤文艳这样的眼神不为所动,可汤祖臣不行。
他是姑姑从小看着长大的,受姑姑爱护最多的孩子,如何能看着姑姑的人生,有这般卑微的过程。
本来不适合他出声的场合,这个时候,竟是顾不了许多了。
抬步上前,半臂环绕着陈鹜德和汤文艳,他低低的安抚了一句,“姑姑,鹜德,你们都先别激动。”
一句话落,他看着汤文艳说,“姑姑,鹜德的身体不好,咱们先扶着他坐好,至于你问姑父的话,其实,不问也罢,这么多年,姑父对鹜德怎么样,大家都有目共睹,若不是亲生儿子,怎么可能做到那样,而且,鹜德身体不好,如果是养父母,之前陈家经济陷入困境的时候,姑父不一样没给鹜德停过药,该用什么用什么,一个月几十万的医疗费已经让家里捉襟见肘,可你和姑父不也都共同承担过来了?”
显然,汤祖臣心理学博士的名号不是白得的,这会儿几句话说完,到是让汤文艳和陈鹜德的脸色再次转好了一些。
只是,凌晨这次过来,可没打算做慈善。
更何况,有些事儿,开了头,就不好这么草草收尾。
他目光一转,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轻呵一声,掠过汤祖臣,兜转到陈文渊身上,客气的点了下头,“您看,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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