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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差美学-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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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他们都没有多言,直到进到家里,秦长平不等季沨脱下外套就把她搂在怀里,力道很大,让人喘不过气来,季沨勉强承受,但是秦长平没有一点要松力的余地,他迫不及待地抚摸着她的秀发,缠紧她的全身,恨不得检查她的每一毫每一寸。
他焦急地询问着季沨那些人有没有为难她,有没有强迫她答应什么,有没有被吓到。一连串问题让季沨有点不知所措,比起她自己,现在反而更担心平叔的状态了,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控”过。
秦长平没等季沨回答就吻上了她,没有一点章法的胡乱亲吻着,双手迫切地探索进她的衣服里抚摸,直到两个人都意乱情迷喘不过气来。
欲望来的有点急促,也有点莫名,总之他们都感觉到对彼此的需要,秦长平把季沨抱上了床,压在她的身上,嘴里喃喃自语着。
“我已经失去的太多,经不起再次失去了……”
☆、第62章 。61。60。59|2。7
燥热的房间内缠绵缱绻。
从会所回来之后秦长平就有点反常,他对季沨过分专注,反复询问她是否平安无事,仿佛只有将她搂在怀里,在结合中确认才能安心了。
季沨是喜欢和秦长平结合的,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都很舒服,但是这次却不仅是舒服和愉悦那么简单了,在近乎执拗的索求中,她好像感觉到了平叔深深藏起来的东西,就像是在暗夜中封存的东西在一点点见到亮光。
……
半夜季沨起来去厕所,重新回到屋里后隐隐听到了低沉的呼吸声,有点像是在抽噎,她猛然一惊吓得差点坐地上,等听清楚后就发现这声音是来自床上,秦长平躺的位置。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声音,季沨捂着心口,她好像感应到了声音中发自内心的伤感。
她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秦长平侧身而卧,背部大幅度地弓了起来,双腿缩向胸口,屋里光线太暗了,季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细微的抽噎和类似挣扎的低吟。
平叔大概是在做梦吧,而且梦里很伤心,很绝望,又无可奈何,就像是一个溺水者,肺里填满了水无法发出求救的信号。
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平叔,他总是泰然自若,成熟可靠,现在却身陷噩梦之中无法自拔。
平叔……
季沨爬到他的身边,轻轻吻上那英俊的眉宇之间,即便看不清他现在是不是眉头紧锁,也让人心疼不已。她深深浅浅地吻着他的眼袋附近,就像是一只小猫在竭尽所能地安慰着,舌尖上咸咸的,那是眼泪的味道。
“唔……”秦长平缓缓睁开了眼睛,在现实中他很快找到了自我,看清了现状。
“季沨,抱歉,我吵醒你了。”
季沨没有停下来,继续蹭着他新长出的胡须,样子像是在撒娇,也像是在安抚着心爱男人的心。秦长平呼吸渐渐平缓下来,他安静地享受着柔软的触感。
“一个很可怕的梦吧?”季沨问着。
秦长平闭着眼睛,似乎还在噩梦的余韵中,他缓慢开口:“是的,梦里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可以说给我听听嘛?”
“并不是什么适合分享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愿意听的话。”秦长平回吻向季沨的额头,他的笑颜有点憔悴,“我梦到了我的父母,长安,还有我们发生的那起交通事故。”
季沨沉默了,她重新提议着:“如果您觉得难受,还是别说了。”
“没关系的,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让我自言自语一会吧。”
他搂着小季沨,就像是再次入睡后说的梦话一样,只言片语,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勉强能拼凑出内容。
一次可怕的车祸毁了他们的家庭,直到今天,秦长平的眼睛里都满含着恐惧。他缓诉说着在车祸发生之后苏醒过来的经过。
他说人在那种时刻首先感受到的不是死亡,而是近乎崩溃的疼痛。剧烈的撞击导致车身严重变形了,他被卡在副驾上动弹不得,不知道受了多重的伤,只感觉身体快要裂开了,好像哪里都没有知觉了,又哪里都疼得撕心裂肺。
挣扎中他看到后车坐上的母亲用身体死死地护着弟弟长安,而她已经不省人事了,任秦长平如何呼喊都没有回应,唯一流动的只有鲜血,不断染红了母亲的衣服,裤子,全身。这是秦长平人生中第一次感到了绝望,他无助的哭泣,嘶吼着要从这辆钢铁的牢笼中挣脱开,这时候一只沾满鲜血的大手勉强拉住他,是父亲。
父亲伤的太重了,别说自救了,连说话都已经很勉强,他用最后的力气摸着秦长平,嘱咐着他要照顾好妈妈和长安,还有不要让他失望了。
后来爸爸没了,妈妈也在手术室里没能抢救过来,只剩下弟弟长安,和一句临终的嘱托——不要让他失望了。
离去的人只剩下回忆,记忆中的父亲成为了秦长平无可挑剔的榜样,他拼命追赶只求不让父亲失望。
弟弟长安在父母离世的打击中消沉,他选择了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而秦长平选择了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人留在家族里,继承他的事业,他们兄弟俩也在无形中越走越远。
季沨在只言片语中拼凑着这个故事,她的心像被渐渐掏空了,被“失去”的感觉缠绕,平叔失去的不仅仅是父母,更多的是自我。
成为另一个人就意味着要放弃更多的自我,而那个人根本就不在世上了,变成了生命中永远停在云端上的存在。唯有不停追赶,没有尽头。
这么多年,秦长平就是这么做的,与父亲无限接近,但是永远也追不上,他确实变得优秀,变得让人敬佩,代价就是他失去了很多,所以秦长平才会和季沨说,他失去的太多,不能再失去了。
季沨觉得心口被钝器重击,喘不过气来,疼?她认为是的,是心疼的感觉,心爱的恋人选择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撑到了现在,未来可能还会坚持下去,没有边,没有头。
一张大床上他们缩在一起,准确的说是季沨搂着平叔,用她那不太宽广的胸怀给他尽可能的温暖。
“我感觉到你的心跳了。”秦长平闭着眼睛,他贴在季沨的心口上,难得有点老干部式的撒娇。
“辛苦了。”季沨喃喃着。
“其实习惯后也没感觉了,是真没感觉了,甚至让我一度忘记了生活的滋味,直到我遇到了你。”秦长平的呼吸喷洒在季沨的脖颈间。
“和你在一起,我看到了更多的色彩,发现原来黑白的世界也不是那么美妙。”
“所以人类才会发明彩色电视啊。”季沨没头没脑的说着。
“呵呵,是啊,小彩电小姐。”他回抱住季沨,一下子就夺回了主动权。
“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季沨摸着平叔的短发,他的头发永远都修剪整齐,穿戴永远都干净,大家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有没有人想过,这些都是平叔养成的习惯,而这些习惯里,有的是属于他的,有的可能是他强加上的。
第二天。
秦长平起的颇早,大概是做噩梦的缘故,他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但精神状态还好。
他准备好了早餐,然后回到屋里收拾起了行李,即便动作已经很轻盈了,季沨还是被吵醒了,她看到平叔忙前忙后,又是搬箱子,又是拿衣服,就迷迷糊糊的问着。
“有仇家要找您的麻烦吗,还是您偷|税|漏税被查了?咱们要逃到哪个国家去啊?”
本来他看到季沨醒了想上前来个“早安吻”,结果却迎来了一长串没头没脑的问题,什么气氛都没有了。
季沨突然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惊恐地问着:“您不会是真的犯法了要跑路吧,现在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我党我军这么牛逼,您是跑不了的!要不咱们还是去自首吧!”
大清早季沨还不大清醒,顺着这条思路就越说越离谱,后来连她都愣在了原地,入戏太深一时间搞不清状况了。
“你呀……”秦长平哭笑不得了,他轻轻敲在了季沨脑袋上,让她清醒一点,“我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啊。”
被轻敲了两下,季沨终于从脑洞里钻出来了,她有点困惑地看看地上的箱子,又看看秦长平。
“就算不是跑路,您也是要出去吧。”
秦长平坐在床边,揽过季沨。
“我要回趟家里了,有些事情要去解决了。”
“你乖乖地等我回来,好吗?”
“好,我会乖乖等您回来的。”说完季沨再次转着眼珠,严肃地问着,“您真的不是去国外潜逃吧?”
***********
隔天,秦家的老在里。
水泥台阶上吸足了阳光,几只鸟儿在上面歇息,却因一声不合时宜的呵斥,四散飞走了。
“你给我跪下!”
老宅的主人命令着,声音撞击着四壁,仿佛有了回音。古朴威严的太师椅,墙上挂着的西洋古钟,一张未铺桌布的橡木长桌上摆放着精致茶具,屋子里干净空旷,摆设并不起眼,但都是精雕细琢的上等品。这里就是秦家的老宅,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
焦灼的气氛不断升温,打破了原有的宁静,庄严的太师椅前跪着一个男子,他敛容屏气,虽曲了膝盖,但腰板依旧笔直。
“长平,我的孩子,你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
老者语重心长地说着,她满头白发,曾经她就是在那张椅子上发号施令,但是现在也只能终日与轮椅作伴,她是秦家最高的长者,秦长平的奶奶。
“你一向很懂事,和你的父亲一样聪明,应该看的没明白什么才是适合你的。”她的声音厚重,也很干燥沙哑,让人担心随时会咳出血来。
秦长平只是跪着,他直视着前方,就好像心思只随着西洋古钟而动,在秦家不回答长者的话就是不听话的象征,今天这条法则终于让他用上了。
家庭里什么样的孩子最气人呢?是坏孩子吗?当然不是,最气人的是那些一贯听话懂事的好孩子突然就失控了,变得不再听话,不再懂事,有了强烈抵触的观念,这会让家长感到深深的危机,这是在挑战他们自我感觉良好的地位。
干枯的手掌重重地拍在轮椅的扶手上,随着年纪增大,危机感也在逐年增加,在晚年有的人可以放开手坐享清福,有的则依旧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马上结束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着家里的安排!”秦家奶奶命令道。
“我想这次就不用给我安排了吧。”秦长平毕恭毕敬态度很好,他并不想看到奶奶为他的事情动怒。
“你说什么!”秦家奶奶的听力不及当年了,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更加鼓足了劲儿喊了出来,在别人听来像是在叫嚷。
“长平,你从来都是识大体顾大局,你看看这次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秦长平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其实他也猜到了,坏了二叔的生意怎么可能轻易过去了,现在恐怕是将他和季沨的事情直接捅到了老太太那里。秦长平眯了下眼睛,好在是他主动回来调解,要是被强行带回来,后果更没法收拾。
关于他感情生活的负面|报道,捏造的谣言,还有诽谤季沨的监控录像,不能想象还有多少莫须有的丑闻,本来秦家奶奶就反对与家世平凡的女子交往,这对秦家的壮大并无益处,现在又看到了负面的信息,不管她相信与否,只会坚定反对的态度。
“您告诉过我,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秦长平说着,眼角的余光扫向旁边的座位上,他的二叔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津津有味。
“况且我选择的人,我更会在意她的品德,季沨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他补充着。
“你不用和我解释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秦家奶奶靠在轮椅上偏过头,她也不想讲道理了,这件事从根儿上就不能同意,在老太太心中还清楚地保留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的守则,而“门当户对”就是秦家的规矩!在这家一天,就得守规矩!就算是她最喜欢的孙子秦长平也不能坏了规矩!
“奶奶……”
“我不想听,你现在就去和她断去来往。”奶奶总归是最喜欢长平的,在放出狠话后,她又叹了口气,“至于家里给你安排的对象,你可以先见见,也不用马上答应。”
……
屋里变得鸦雀无声,只有越发沉重的呼吸声,这种沉默在古朴刻板的房间里让人感觉窒息。
细微的声音渐渐浮现,吞咽口水的声音,指尖敲击轮椅扶手的声音,还有衣料磨蹭的声音,最后才是上下嘴唇相碰的声音。
“我不会和她断去来往,对不起了,奶奶。”
如果秦长平暂时松口缓一缓再周旋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但是他的心里不允许放弃季沨,就算策略也不行。
“你!你敢再说一遍!”
“抱歉了。”
秦家奶奶是真没想到一个好孩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拒绝的这么坚决,她哐的一声靠在了轮椅上,扶着额头不住的摇头,以前长安不听管教,现在怎么连长平也这样了,想着想着,伤心事涌上心头。
“儿啊。”秦家奶奶呼唤着已故的儿子,也就是秦长平的爸爸,“你看看你的两个儿子,没一个让人省心啊,现在我说什么他都不听了。”
提到心爱的儿子,奶奶不禁又潸然泪下:“你们没一个比的上他。”
秦长平一动不动的跪着,膝盖已经没有知觉,他不想反驳,只是遵循着秦家的家规:不说话等于不答应。
二叔从始至终坐在旁边,看着这段家训也没有个高|潮,反而转向苦情戏了,所幸“好心”地帮着点把火。
“长平,要不这样吧,家里正好有个新项目在海外,也到了该有人去好好规划下了,不如你去海外散散心,换换空气也就没那么多烦心事,回来后也许还是另一番心境呢。”
二叔的建议乍听上去是为了大家都好的缓兵之计,秦长平却没有马上应答,他不在期间确实能清静不少,也许还能为他和小季沨争取到和家里缓和的时间,可一旦他去了海外,那他家里的位置,乃至产业都可能受到影响,到时候可就不是挡不挡他二叔财路的问题了。
“你怎么想的呢?长平?”奶奶有意问着,“你听我的,马上和那个女孩断了;还是你二叔的,去海外好好想想。”
言外之意就是女人和事业你要哪个?
这永远是男人的课题啊,和老婆母亲掉水里先救哪个如出一辙,选哪个都无法两全其美。
“我可以不选吗?”
“不行!”
秦长平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在开口的时候同样直接了断:“我不会去国外,也不会离开季沨。”
啪——
耳朵里阵阵鸣叫,皱巴巴的手掌抽在了他的脸上,就算老人家不及当年,也威力不小。
“混账!还有没有规矩了!”尖利的声音高声斥责着。
秦长平闭着眼睛,任凭第二个第三个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你对得起你的父亲吗!亏你还以他当榜样,你比他差远了!”
是啊,像父亲那样优秀的人是不会把奶奶气成这样的,奶奶给了他很多应该给于他父亲的爱,把他培养到了现在的位置,秦长平真的很感谢,但是,始终……
“奶奶,我始终都不是父亲的。”
巴掌没有再如期打在他的脸上,老者瘫在了轮椅上,她捂着心口,大口吸着空气,身边的人赶忙把她推走了,秦长平要去搀扶,却被老人一把推开了。
随着一行人离开,他还跪在原地,面对着西洋古钟上面艰难运转的表盘。
我始终都不是父亲的。这句话他以为自己会咽在肚子里,永远不会说出来。
二叔从秦长平身边走过。
“侄子,什么都想要,你也太贪了。”
☆、第63章 62。61。60。59|2。7
态度往往解决不了事情的走向。
秦家的奶奶称身体不适,秦长平自然不能在这种时候回去了,况且他真的很担忧奶奶的身体状况。
事情在家里传开了,一向严谨自律的大少爷竟然开始和家里对抗了,这是众人始料未及的,事关秦家的规矩,还有老太太亲自坐镇,自然谁也不敢插手,纷纷在暗中观望,等着一出好戏。
现在留在主宅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秦长平暂时搬到了一处公寓里,趁着家里还没有其他的反应,赶紧安排后续的事情。
首先就是季沨的事情,他安排了随行保镖,主要是避免有人骚扰到她,还委托封锁季沨的消息,让不怀好意的人在舆论上没有可乘之机。他吩咐吴超处理好公司的事情,一些项目暂缓,密切注意资金流运转,一旦有问题第一时间通知他。
从夜里就开始派兵布局,直到窗外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洁白的云朵与清晨银灰色的光影相映衬显得明媚又多情,但窗边的秦长平没有一点心思欣赏。
当柔和阳光变得越发刺眼,他才勉强挤了挤肿胀的双眼,眼泪很快就流了下来,酸涩难耐,视野里变得阵阵模糊,他皱紧眉头闭目养神了片刻。
刚到中午怎么就吃力了呢,秦长平心里抱怨着,昨天一夜没有休息,连轴转到了中午,这可不是他的最好成绩啊。
他眯起眼睛,视线却无法聚焦,头晕目眩在加剧,他深吸了口气,感觉到喉咙里火辣辣的疼痛,浑身发热,可内核里却是冷的要瑟瑟发抖。
该死的!在这种时候生病!他心里咒骂着。前几天私人医生还嘱咐过他要注意身体,他只是听听没有上心,现在疲惫好像积压到了临界点,随时要把身体压垮了。
口干舌燥,秦长平随手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杯子里冰凉的咖啡润过他的喉咙,直流到空荡荡的胃里绞的一阵生疼。
“唔!”
秦长平捂紧了胃部,里面就像放了一台绞肉机,疼的让人快要失去知觉,他挣扎着从椅子上起来,持续的晕眩和呕吐感袭来,他捂着嘴又捂着胃部,不知道哪里才是更难受的。勉强扶着墙蹭到了洗手间门口,看到马桶的瞬间他就跌到在地上,一点一点的爬了过去。
“呕……”
胃液带着冰凉的咖啡混合成奇怪的颜色,他吐的昏天黑地,直到干呕了半天什么都吐不出来了才稍微好了一点。
客厅里的门铃响个不停,秦长平努力保持神智清醒,好像随时都要昏倒了。毛巾擦去呕吐物,冲掉马桶,他站起来后依然是威风凛凛的总裁大大,人前永远的强者。
好在到访者都是熟人,他不用死撑到底了。
“平哥!你脸色好差啊!”率先冲进来的人就是宋淳,他一把拉住秦长平盯着他的脸看个不停,“卧槽,眼睛都要红出血了,你不要紧吧?”
身后的人也跟了进来,不过没有像宋淳那样吵吵闹闹,只是安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也包括秦长平现在的状态。
“喂,长安,你也说句话呀,你哥都这样了。”宋淳抱怨着。
长安蹙了蹙眉头:“这种时候你就别找碴和我吵架了,赶紧让他坐下吧。”
客厅沙发上。
秦长平喝了些热水后感觉好一些了,他马上又像模像样的端正了坐姿,好像刚才的病态都是过眼云烟,甚至要起身招呼这两位客人。
“你就别来这套了。”长安责备着,“都面如土色了,还端着那股子劲儿,累不累啊。”
“平哥,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来个大型伺候之类的。”宋淳急切地问着,如果不是得到消息晚了,他早就窜过来救人了。
秦长平显得很疲惫,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发烧,是不是在胃痛,总之一切都很飘渺。他示意宋淳目前情况在控制之内。
“那谈的怎么样了?你家里有没有讲条件啊?”宋淳继续问着。
“嗯。”秦长平点点头,“但是我都没答应。”
“我现今所拥有的,还有季沨,一步都不会让的。”
……
屋里静了数秒,如果放在任何一部偶像剧里,男主角这番话一定是大快人心的,但是事实上在坐的三个人都清楚,他所面对的秦家并非是一个很讲道理的家族,规矩和利益总是优先的课题,秦长平寸步不让的后果,弟弟长安就比谁都清楚。
“平哥,这样真的行吗?”宋淳显得担忧,他也算接触秦家时间比较长了,对那家人印象最深的就是老一辈古板固执的思想,秦家老太太在家族里位置最高,和她对着干可想而之了,他听着秦长平“玩火”的宣言有点慎得慌。
秦长平扶着额头,他不断刺激着穴位减缓头疼,屋里都是他最信任的人,无须藏着掖着。
“我在加筹码,加到足够大就不需要所有人都同意了。”
“卧槽,怎么听着和赌博是的……”宋淳嘴角抽搐起来。
长安在一旁默默听着,他大概也明白了哥哥的意图,以他为例,家里是不会为了某个人破了规矩,所以他当年才会选择远走高飞,索性都不要,就算断绝关系也无所谓,但是秦长平不同了,他既要破规矩,又什么都不想撒手,他所说的筹码恐怕就是所拥有的资产,还有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也许这确实可以博得话语权,但是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失败了呢?”长安终于开口了。
“我的准备是不会失败的。”秦长平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吧。”长安哼了声,“就算你成功了,你觉得小季沨未来的生活会是一个怎样的环境。”
“按照你一厢情愿的做法,她会得到家里的认同吗?会得到应有的礼遇吗?那些人会轻易放过她吗?未来小季沨会过的很辛苦,因为她变成了不受欢迎的人,你会让双方都难过的。”
……
秦长平剧烈咳嗽着,他的脸憋得通红,好像肺都要裂开了,头越来越疼了,长安的话就像是一根钢针刺激着头皮,让他疼痛难耐。
他是想和季沨在一起,想的不得了,甚至希望过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活,但是又不能放下目前拥有的一切,并非是他舍不得,而是如果撒手了他和父亲的诺言,那份遗言,还有他的过错就……
所以他既要和季沨在一起,又不能改变现状,这本身就很矛盾,秦长平却要将这矛盾进行到底,不顾一切。
“时间会解决一切的。”他无力地说着。
“时间”这个词如同触碰到了长安的敏感神经,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上前拽住秦长平的脖领子把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吓得旁边的宋淳一惊,也要站起来,长安大声呵斥着,这儿没你的事儿!
“秦长平,别搞笑了!你知道你说‘时间会解决一切’的时候有多懦弱吗?”
他几乎是趴在秦长平的耳边呵斥着:“时间对有些人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不是还在老爸去世的坑里出不来呢吗!现在还要把季沨往里面拉!你这个混蛋!”
“长安!”秦长平反手抓住了长安的领子,和他狠狠地撕扯起来,长安的话也触动了他的敏感神经。
“秦长平!亏我把季沨交给你了,你现在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混蛋!”
各种情绪汇聚在一起爆发了!长安挥起一拳朝着秦长平的脸上飞过去,别以为文艺大叔都是花拳绣腿,情绪上来后他动起手一点都不含糊,结实的一拳正好打在秦长平的左脸上,温热的液体瞬间甩在了他的衣领上,鼻血飞溅,秦长平歪着身子后退一步,后撤的脚面猛蹬地面,他反手就回了长安一拳,不当不正打在他的左眼角上。
“有意思!”长安咬着后槽牙,他们兄弟俩多少年没动手了?好像打从上学后就没再干架过了,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两兄弟真的在客厅里动起手来,他们你来我去,打的难解难分,此刻秦长平也不是个病秧子,秦长安也不是个文艺大叔了,他们和世界上任何两个愤怒的男子一样。
宋淳是看的彻底傻眼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干起架来还有点莫名的喜感,他下意识要给秦长平加油,仔细一想不对啊,现在不是搞内部矛盾的时候,就试图冲上去拉架,差点被揍翻在地,再次成为炮灰。
怎么也插不上手,索性他也不起哄了,去冰箱里拿了听啤酒,坐在一旁看武打戏了。
事实证明,那些电视里的武打戏确实有夸张的成分,打架其实很费体力的,别看两个人你来我去拳打脚踢摔东西掀桌子好是热闹,打了一会之后就双双累倒了。
秦长平坐在沙发上,长安索性拽个垫子坐地上,他们喘着粗气,双双挂彩,秦长平是嘴角破了,长安是眼睛肿了,他们相互瞪了一眼,眼神暗含的意思一样:这家伙竟然动真格的啊!
“两位大哥,你们打够了吧?”宋淳陪着笑脸,“要是没打够,一会再来第二回合吧,三局两胜也可以。”
长安对他的调侃没兴趣,他皱了下眉头,眼角拉扯着伤口疼得倒吸了口凉气,果然哥哥和以前一样能打啊。在上学的时候,他得罪了学校里高年级的痞子,被拉去操场上干架,当时就是秦长平过来救场的,品学兼优的哥哥出现的时候他简直不能相信,哥哥看到他被欺负简直气坏了,快要发疯,他们俩撂倒了好几个高年级的学生,自身也被揍的很惨,哥哥把那个高年级的大哥按在地上,打到服了为止。
直到现在长安都记得很清楚,秦长平平静的外表下有着完全相反的一颗火热到快要裂开的心,他那时候真的觉得兄弟俩的心是相连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情和心境,但是随着父母的去世,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哥哥显露出热情的一面,连接的纽带也断裂了,就像是一道咒符把哥哥的特质封存了,哥哥变成了一部完美的机器,按照人们编排的程序进行,更加接近人们期待的样子,越来越接近他们的父亲,但是长安却很讨厌那伪装的样子。
小季沨的出现对他们两兄弟来说都是一道光,他必须要承认小季沨带给哥哥的影响要远远大于他,而哥哥也特别珍惜和季沨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秦长平的做法就更加危险。
他想要变得像父亲一样,他想要秦家的一席之地,他想要季沨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呆在身边,这么下去,不止是他会负荷不住,连季沨也会被拖垮。
长安抬起头,他闭上受伤的眼睛,用一只眼睛盯着秦长平:“哥,你和小季沨离开这里吧。”
“不行。”
“那你就和小季沨分开吧。”
“你在说什么!”秦长平厉声喊着。
长安变得异常严肃,他警告着:“你要的太多了,现在根本不可能权衡的了,我不能看着小季沨被你拖下去。”
宋淳坐不住了,他反驳着:“长安,你不要太过分了!哪有这时候拆台的,你们是不是一家人啊!你知道你在外逍遥自在的时候,平哥在家里有多辛苦吗?”
长安撇了他一眼:“宋淳,我哥再辛苦,也只是想变成一个人而已!”
“但他永远也变不成,因为父亲——已经不在了!”
“长安!你丫说话留点口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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