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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在他方-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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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宣称令牌危险,估计是使诈,琢磨着把令牌骗到手。但吴燕夏肯定万万没想到,他连骗都不用骗,自己就巴巴的双手送上,直接白给上门。
  怪不得,吴燕夏当时的笑容带有一点奇特古怪,他事后还特意评价,三个女孩里数她最傻!
  梁凉再次被气得七窍生烟,俗话说,最狠夏猪心,他事后还假惺惺的找来一颗破蛇牙补偿她,估计那蛇牙也是假的,这也真是、真是太无耻了!他都能当冥界影帝了!
  梁凉知道令牌没问题,先把它拿回家保管。但当天晚上,一直无法开机的手机突然间开始闪烁,而在短信存稿箱里,找到一长传未发短信:
  “梁凉:
  猜到我是谁吗?当你看到这令牌出现在笼子里,吴燕夏应该已经恢复清醒。他会彻底遗忘昏迷时期发生的事情。
  蛇是伪善之兽。我虽然对你说了抱歉,终究因为私心,把他多留了几日。因为此生再无相见的机会。
  你是否为之前的事情而困惑?
  早比五年前更早,我就与德勤山人、以及他的几个徒弟接触过。我犯过的第一个错误,是救了德勤山人的大徒弟。她曾经为了掩盖自己是女儿身,早在七、八岁的时候,就敢往脖子上缠活蛇,与蛇同吃同睡。也因此利用人对蛇的畏惧心,而避免和她师父进行更多接触。她同时也是一名极出色的蛇语人。
  非常可惜,我不清楚她和德勤山人如何走向决裂。毕竟活的时间太久,我早就认为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身外之物,也常常感叹人类有种天然性的愚蠢和贪婪。
  也许,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例外。
  长话短说,我是一条灵蛇,可以完成任何人深层次的愿望,但可悲的是,我唯一完成不了的,是自己的愿望。于是,我开始和他们每个人都做了一笔交易,他们彼此互不知情,只认为我是痴情、愚蠢、可怜的蛇精。实际上,我正通过一点一滴的改变,强行干预吴燕夏的命数,包括他住到这个凶宅里,也是我计划里的一部分。
  我的要求不多,只想让吴燕夏逐渐放弃这喧嚣的一切,回到山寨定居。与此同时,我又因为某种骄傲,绝对不想让吴燕夏知道我是一条有这种能力的蛇。我怕他将我视为许愿的工具,只想不知觉的带领他完成一回归。
  但也许是情劫,也许是高估了自己,我莫名与你的宠物交换了身体。情急中又做了错误决定,把降头里的女孩子彻底放出来,却没能控制好她。她实在很厉害,德勤山人更厉害,而我在各方势力里奔波,很多事情已经背离初衷。
  人的生命,终究不能成为轨迹。
  在你被手链拉走离开时,我还是忍不住,把我和他的一切渊源都告诉吴燕夏,再问吴燕夏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他又拒绝了,他说这不是自己内心里想要的。
  吴燕夏小的时候,会对着蛇自言自语,练习普通话。
  他曾经跟我讲过一个寓言故事,有一种嗜血如命又极为凶悍的毒蛇,但同时是很珍贵的药引,人类为了捕捉它,便在锋利刀口抹血。它会不停的舔舐刀锋,最后割破自己的蛇信、喉咙,依旧因为贪血而无法停止,只能血枯而亡。
  我想,我如果再不停止,只能成为被他嘲笑的主角。也许,回忆就够了。
  但还有一些事情,我也必须告诉你。鹤顶红令牌属于德勤山人女大徒弟,她早被百鬼侵身,德勤山人曾送她这一块令牌来镇压邪物,强行帮她续命。他们在彼此仇恨前,也曾经共同扶持,遗憾的是最终反目成仇。德勤山人的女徒弟也将逐渐失明,她杀蛇伤命太多,终究不是善人。而降头里那个女孩已经毫无威胁,这块令牌你可以继续保留,它是一块厉害的护身符。
  说起来,我会叫梁凉你的名字,是因为曾经附身那条小泰迪时,它的脑海里经常有趣的争斗:我的主人到底是梁凉还是魏奎?梁凉很像汪汪,我才能叫出口。
  其实,我不止一次动念想杀了你,但你确实也算是我的主人,我的第二名真正意义上,对我毫无所求的主人。吴燕夏为我取名“夕颜”,比起“神灯”,我更喜欢前者这名字。夕颜代表一生的爱。
  祝好。”
  …
  梁凉几乎是呆滞的看完整个手机里的短信,都不知道说什么话。就在这时候,手机屏幕又逐渐暗淡。她连忙重新充电,但等了半晌,手机再次亮起来,那长长的短信已经彻底消失。
  她不停的检查手机,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知觉间,眼泪就酸涩漫上来。梁凉对神灯最后的印象,只记得在幻境中,蟒蛇的金黄色体表有像云豹般的华丽花纹,任意柔软的堆积、盘踞在地面,谨慎的不越边界,似乎拥有安琪儿般的温顺。但是,不知觉,他们的生活都被它冰冷的摆布了一道。
  梁凉捏着令牌,最后熬到半夜,才带着复杂的心情模糊睡去。
  因为想着神灯,这一觉不踏实极了。她临睡前都没敢关灯,睡意微浓,又总觉得有一绺头发垂在眼前,弄得眼皮痒痒的。
  梁凉伸手想捋开,然而动了半天好像只能扭腰,她以为是自己太困乏了,随便蹭了蹭床单想把头发蹭走。
  正在这时候,听到头顶有人冷冷地说:“还敢睡?你就不怕醒来后,自己已经被卖到山沟里去当小女仆吗?”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啊?梁凉浑身一抖,立刻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
  玫瑰灯罩的温馨灯光下,某人的头被纱布裹的像个埃及人,他脸色苍白,留着大胡子,正贼溜溜地揉着她的胸,一双眼睛发亮地看着她。
  还有,自己的双手双脚,已经在床上被牢牢的捆住了。
  救命,吴燕夏怎么从医院里逃出来了?


☆、第 124 章

  吴燕夏看梁凉醒了; 他手掌依旧危险而缓缓下滑,摸了会温香软玉,才不舍的把手从她胸口抽出来。
  他心有忌惮,倒也不是忌惮面带愠色的梁凉,更忌惮心情荡漾到太过,肾上激素会直接把自己再送到ICU里去报到。
  不不; 采花诚可爽; 生命价更高。
  吴燕夏今夜垂死挣扎着从医院里爬出来; 焦急的等出租车; 烦躁的按电梯,勉强的开门,兴奋的捆梁凉——这一系列动作; 已经达到脑部重伤病人的体力极限。
  此刻,只觉得浑身的疼痛聚到一起; 浑身发冷; 呼吸唯艰; 只能躺在她对面暗暗皱眉。
  唉; 要是刚刚路过在便利店,顺便买包烟就好了。
  吴燕夏凝视着梁凉,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她和自己裹在空调被里; 打起精神问:“梁女士,你没话对我解释?”
  有啊!梁凉被捆绑的动弹不得,她已经惊讶的瞪大水汪汪的眼睛,近距离地看着吴燕夏的新造型; 有点吃惊又有点害怕,更情不自禁又想哭。脑子真的有点糊,下意识的要把手机里的东西转告他,但,等一等,吴燕夏这种振振有词的质问态度,是什么意思?
  梁凉闪电般的恢复清醒,想到自己还在生气。她微微转过脸,冷若冰霜的说:”走开……“但气息不稳,更像娇吟。
  吴燕夏看她熟悉的怨怒不甘的样子,忍不住乐了,将梁凉抱进怀里。
  他把她捆得非常严实,小舅舅亲授的捆羊手法当如此,梁凉的挣扎完全没有用。她手脚被缚,满腔的愤怒和质疑,吴燕夏却直接凑过来急切的亲她。他的胡子很扎,摩挲得娇嫩下巴都痛,梁凉刚要说话就感觉到他舌头想进来,连忙先咬紧牙关。
  可惜两人的斗争,又是完全不平等的地位。
  吴燕夏因为伤重怕冷,他进来的时候,就直接把卧室里空调关了。梁凉原本屏住呼吸,因为内心太多委屈,眼泪从眼眶纷纷跌下,无声的濡湿了纯白色的床单。但无奈吴燕夏脸皮太厚,边帮她擦眼泪边强势的继续捉住猛亲,动作半点不耽误。
  梁凉挣扎没多久,热得满头香汗,刚张嘴想换气,立刻就被不由分说的含住,再度被重重的欺负了一个遍。
  久违的唇齿纠缠,吴燕夏不给任何喘气空间,梁凉感觉她整个人都要断气了,最后她的津液已被吮干,只剩下极度黏腻湿润的舔舐和啃咬。她不得已开始求饶的回吻他,他才不舍的放开微肿的唇。
  梁凉满脸绯红,整个上半身一团火热软在他臂弯里,但她稍微找到呼吸,仍然顽强的以哑甜口吻翻脸了:“……请问我认识你吗,你跑到我家干什么?”
  吴燕夏低声说:“笑话,你不认识我,你跑到我家干什么?”
  最近以来,吴燕夏被梁凉孤独的扔在医院里养伤,每日不愁吃穿也不用交医药费,每日的文娱活动只限于和魏奎交流。而魏奎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名义上在医院里守着吴燕夏,实际拼命分散吴燕夏的精力,就是不让对方想起或联系上梁凉。
  比如,他以“帮你恢复脑神经”为幌子,忽悠吴燕夏打手游。
  仅仅三天的功夫,吴燕夏就在游戏里输得连裤子都没了,不仅把微信红包里的钱全充值在游戏里,因为耗费流量,手机也欠费停机。
  魏奎冷笑连连,再整天和吴燕夏说些有的没有,打算从脑力上直接干掉这个心腹大患。
  但,魏奎唯独没想到,吴燕夏玩手机的时候,无意发现曾经的监控软件app。他当时怀疑家里闹鬼,分别在客厅和蛇室等各个角落里安了隐蔽的摄像头监控,可以用手机查看。
  吴燕夏那天一翻,正好就翻到了梁凉带着桑先生和一帮中介到他家视察的情况。他感兴趣的来回看了好几遍,终于,什么都彻底想起来了。
  紧接着,吴燕夏面对的第二个窘迫现状,他身上没有一毛钱。而且,还需要查梁凉家的地址,攒出租车钱,思考梁凉家的备用钥匙放在何方等等。
  吴燕夏再次顽强的克服了这些难关,他以变态应有的魄力,半夜骗过医院和小区保安,成功的摸上门。
  梁凉认真的听完整个过程,居然对吴燕夏冷淡的皱了皱眉:“所以呢?”
  吴燕夏一愣。
  他原本以为,梁凉听了这件事的过程,就算不帮着一起谴责魏奎,至少也会是乖乖巧巧的小媳妇脸,撒娇的叫自己几声哥哥老公的,担心下自己的身体,主动把身体送过来让自己猥亵一下。
  但,梁凉听完后居然冷笑了。
  这是被逗笑了,还是……大事不妙啊?
  只听到梁凉幽幽地说:“魏奎不让你来找我,是因为你这个人卑鄙无耻招惹生非下流好色见异思迁毫无人品一点都不纯洁。我以为你摔坏了脑子,还有点担心你,但现在看来,哼,你整个人一点都没有变。”
  吴燕夏瞠目结舌的听着梁凉骂自己。
  他不由陷入沉思,自己昏迷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她情绪这么激动?
  吴燕夏迟疑地望着梁凉片刻,大脑里又成功想起来一个很没用的常识,连忙低声说:“乖凉凉,你是不是来大姨妈了?对不起啊,我帮你把绳子解开,等等。”
  梁凉憋得差点吐血,她娇喝:“你才来大姨妈!!!”
  吴燕夏皱眉:“那你现在生气什么?我差点没命,你不来照顾我,这么多天也没来看我,这就是你当媳妇的态度?”
  “我为什么要看你呀?魏奎不是你的媳妇,他不是天天守着你,你去找他啊!”
  吴燕夏尴尬的想,猜对了,果然就是因为这个乌龙。
  “哎,我当时脑子不清楚……我错了。”
  “假如我不在你身边,随便一个陌生人出现在你病床面前,照顾你,守着你,给你吃饭,等时间长了,你就会和她产生感情吧。如果我一直不主动出现,你也会把我彻底的忘掉……”
  “那当然了,感情如果不能被表达出来,在对方看来。这就等于没有吧。”吴燕夏失笑,他随口说,“但我就撞一下头,你怎么把我说的像个白痴啊?”
  梁凉脸色却更黑了一下,沉默的移开眼睛。
  她早就明白,神灯在吴燕夏那里,不会得到回应。他是很果断决绝的人。但联想到吴燕夏幻境里的态度,包括神灯的信,梁凉突然深刻体会到,很多人是基于不同的立场看不同的世界。这让她不由想,也许感情没有那么多独一无二,吴燕夏就算不和她在一起,最终,他真的可能就会找到别人,共度一生。
  这个想法令她痛苦极了。
  神灯的那个“一生的爱”,简直就像刺似的扎着。
  吴燕夏看着梁凉的黯淡脸色,也只好收起笑容,心想这得认真回答。
  哎,男人要想愉快的走肾就得先痛苦的走心啊。
  可他实在是累了,便长长的叹一口气,揽住梁凉低声解释:“我会把身边的人都问一遍的。”
  “嗯?”
  “如果我失忆了,按照我的习惯,肯定会先把身边的人都问一遍。然后从他们的反应里,选出最有可能是我媳妇的人选,观察一段时间,再排除错误,最后回到你身边。但梁凉女士,你要相信,我是世界上一定和唯一会爱你的男人,你要记住这个。就算我认错人,但不妨碍我正确的回到你身边啊。”
  “可是……”梁凉咬咬唇,她缓慢的把神灯的短信都说了。
  吴燕夏只好撑着精神听,梁凉注意到,他专注的眼睛里都是疲倦。留着大胡子的吴燕夏明明更像个非中土的野蛮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很脆弱。
  吴燕夏身上依旧是股橙香和男人的气味,不过多了股消毒水的味道。听到一半的时候,吴燕夏的手掌摸上她的臀:“凉凉,你觉得我现在要你,我能坚持硬三分钟吗?”
  梁凉呆了:“我跟你说了半天正事,你怎么就想这个?”
  “我不知道……”吴燕夏喃喃地说,“我记得,当时在手机里看到你的时候很开心,我的意思是,就是很开心,我知道肯定是你,怕有变故,今晚就直接过来看你了。”
  梁凉觉得喉咙里一堵:“你个大骗子!谁让你受伤的!你跟我说你会跑路的,还跟我说你去信阳是请高人的!你在梦里也骗我!你就会欺负我!”
  她感觉到他的头歪了歪,好像是笑了,但实际上,吴燕夏说完这句话后,又直接搂着梁凉,陷入昏迷。
  ——在吴燕夏死死的捆着她四肢的情况下,他就人事不醒,很惊悚的倒在她的床上。
  幸好这一次,吴燕夏只是因为疲劳过度而引发的昏迷。
  不过,医生警告他,如果再这么不怕死的胡闹,他们建议他直接转院,去增加别院的死亡率,并威胁会如实把这情况通知保险公司。
  吴燕夏再被做完检查,头晕脑胀的插着呼吸管,推到熟悉的病房里,魏奎研究性的看着他。
  “我没死,这次也没失忆,”吴燕夏阴森森地说,“你小子等我养伤好了,非得在游戏里干到你叫爸爸!”
  然而等到中午,魏奎松了一口气,吴燕夏却极其失望的看到,今天病房的特供送餐员依旧是小花。
  在两个男人的目光中,年轻的小花战战兢兢的把保温盒放在旁边,随后,她鼓起勇气的回头。
  “夏,夏大仙?”
  “干什么呀,小美女?”吴燕夏连忙露出亲切的微笑,“你老板是不是有话托你告诉我?”
  “有,有的。”
  小花先费力地掏出一大沓书,魏奎最先瞥到,那些书的封面,全是国家公务员热点考试题型和参考资料大选。接着,小花又在吴燕夏的面色如土的注视下,颤抖的掏出一个白搪瓷杯。
  白搪瓷杯体上面,硬生生的刻着五个黑体大字:坚定分手杯。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量不承诺更新了汗。。。

☆、第 125 章

  梁凉很长时间内; 都拒绝透露那晚是如何把捆在手上和脚踝的绳子松绑,又是如何把瘦死骆驼比马大的吴燕夏,重新扔回医院里去的艰巨过程。
  她只是难受的捂着嘴,像小兔子似的牙疼了一周,随后决定重新住回父母家,断绝被变态夜袭的可能。
  梁爸爸梁妈妈都很欣慰; 宝贝女儿自从开了个小餐馆后; 直接搬出去。也不让父母帮忙。
  两人莫名对顶着前男友名分的吴燕夏产生一点好感; 肯定是因为他的出现; 女儿才发现男人都不可靠,只有亲生爹娘妥妥的可以倚靠。
  梁凉每天的生活依旧平静劳碌。
  她有时候都怀疑,神灯的短信是梦。但好像唯一能证明这件事的是; 她手机里的黄暴小视频确实被莫名删除了——是幻境里的吴燕夏删除的吗?整件事是真的,对吗?
  她忙着新吉兆的日常经营; 忙着旧吉兆的装修图纸; 忙着去宠物医院看坦克; 忙着帮吴燕夏涨其他房客的房租; 还忙着把iPad备份并清空后送去维修店换屏……
  桑先生好像也在这段时间,接受可能单身一辈子的悲催事实。
  “其实,我不需要焦虑也不需要烦躁; 我只需要把自己的生活活出一种平静充足,男人也可以独自精彩,不一定非要和女人结婚。”桑先生一边剥着15厘米以上的基围虾,一边高深莫测的说出这种话。
  吉兆的员工纷纷猜测; 桑先生是不是又信了什么传。销邪。教。
  桑先生和梁凉在吉兆后巷里发现人头的故事,同样不受控制的传开,却以讹传讹成了,桑先生在垃圾桶里捡了个别人扔掉的沾血充气娃娃,不顾梁凉的阻止,他执意拿回家泄。欲。
  梁凉好奇的听大家的胡乱猜测,余光瞥到小花拿着饭盒从医院里回来,她立刻激动的按住桌面,尽量掩饰住自己等待的心情。
  梁凉颌首:“回来了?今天也辛苦你了。”
  小花应了声,她从兜里掏出一支用硬卡纸折叠的垂颈天鹅。左翅膀上写着“小仙女我错了”,右翅膀上则漂亮潇洒的签着“吴燕夏&日期”。
  小花小心的说:“老板,这是夏大仙今天的折纸。”
  吴燕夏剩下的养伤日子,可以用“鞭长莫及”外加“乏善可陈”两个成语形容。
  他脑部受伤,无法自如进行眼睛和手的操控,和魏奎玩手游都是出于完全被吊打的地位,纯粹帮着刷新一下魏奎的获胜次数和装备。而吴燕夏身为一名豪爽的人民币玩家,活生生的被这个富二代打急眼,再也不允许魏奎来病房探望。
  原本想继续查谁把令牌放到笼子里的视频,但家用监控的内存小,几天后早就被自动删除。德勤山人那里销声匿迹,只好专心进行脑部康复训练。医生会让病人学习一些手工,在其中,折纸活动比较和缓,也能练习手指和大脑。
  吴燕夏向来个性欢腾,兴趣广泛,却同样是极沉得住的性格。梁凉躲着不见他,又哼唧的不肯解释清楚原因,他居然也不着急,每天索性就是安静看书,顺便津津有味的学习着折纸。
  没几天后,梁凉就从小花那里,收到吴氏折纸的第一个实验作品。
  那是一个拇指高的红彤彤小狐狸,纸质厚实,边封光滑,托在手上精巧极了。吴燕夏还找来墨笔,亲自勾勒了小狐狸狭长的丹凤眼睛。
  画龙点睛,小狐狸的目光淡定,倒和他自己有些相像。
  随后,吴燕夏就每日给梁凉折一个不同造型的小动物,伴随着吃空了的保温盒一起送过来。
  这种小恩小惠,很难抗拒啊。梁凉默默收下,偷摸着带回家,都放在一个粉蓝色北极熊图案的小盒子里攒起来,很快,五颜六色的折纸作品就把盒子里面堆满了。她每天临睡前都数一遍,也在折纸后面写了自己的名字。
  但,梁凉依旧坚决不见吴燕夏,也不肯接他电话。
  所谓分手删前任联系方式、不接前任电话,这就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梁凉伸出手,不慌不忙的把今天份额的纸天鹅接过来,她精致的鼻子皱起来,微微有点嫌弃的样子,弄得小花有点不知所措。
  “听医生说,大仙再养一周,就可以出院。”
  梁凉眼睛不由惊喜的一弯,随后面无表情地说:“只要他之前不乱折腾,早就应该出院啦。我都不知道他脑子里怎么想,反正很无耻的一个人。”
  小花完全接不下话。
  每次说到前男友,自家老板都迅速变成刻薄的小晚。娘脸,爱挑无中生有的毛病,还絮叨叨的。偏偏每天差遣送饭,又送水果又送东西,每天都紧张问他恢复的怎么样,帮着他找新公寓。
  呃,这是中国分手好情侣的相处模式么。
  等梁凉冷艳的转过身来,立刻钻到角落里。她终于憋不住了,迫不及待的拨通了自家大仙的电话。
  正巧,吴燕夏接电话的时候也在上网,他已经恢复了星座日程更新。
  星座里有南交北交的概念,南交点代表前世的追求,北交点是今生灵魂的发展目标。
  在传说中,南北交是一条蛇,当众神搅拌乳海而想获取不死甘露时,它也隐藏其中偷吃了甘露,最后与众神同获得永世不死之身。而日神月神知道此事后,便向印度毁灭之神湿婆求助,湿婆把蛇劈成两半,成为南交和北交。
  吴燕夏写到这里的时候,他抬起头,试着回想神灯。
  他隐隐约约的回忆起那条金黄色的黄金蟒,比养过的其他蛇更为温顺,可是,他养过的其他蛇也都是神灯的附身,却又没有任何熟悉感。
  他记得蛇是天生没有泪腺的哑物,但神灯那种沙漠色的眼睛却又流过泪,他也记得它缓慢、懒散的匍匐在地游动,带着灵巧又粗野有力的自由。他再试着想一个姑娘的脸,好像能深切的感受到什么,但又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
  脑海里最清晰的永远是梁凉真实的笑靥,其他的所谓感情,最终只是一个很遥远的梦而已,任何百感千愁都隔了一层。
  吴燕夏的目光落到闪动的手机上,看到梁凉终于肯主动联系自己,削瘦的侧脸一沉。
  这LO娘确实有点小硬气,他以为她和以前一样,生气几天就过去了。没想到,梁凉说不联系自己,这么多天就死咬着一次都没来。
  吴燕夏也再次发现,身体素质是男人强硬的本钱,他平常随便捏死的梁凉小蚂蚁,趁着自己受伤就闹独立革命,闹得还特别欢又特别振奋。
  “凉凉,”吴燕夏随手接起电话,声音极尽温柔缠绵,“哟,我的凉凉小心肝?”
  梁凉一下子就被叫磕巴了,不是因为这肉麻的用词,而是惊悚感觉,吴燕夏低喊的语气相当微妙,就像被一条记仇的怨毒豺狼惦记上了。
  不,这肯定错觉,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循规蹈矩的生活,吴燕夏才是一切罪恶与灵异的源泉,渣浪色的代言词。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整和心理建设,梁凉决定把自己态度放的强硬一点,不能整天被猪拖走,被他瞒着骗着。
  她充满信心的咳嗽了一声,随手玩着自己的发梢,又是冷淡的说:“听说,你最近要出院?”
  吴燕夏继续心不在焉的盯着电脑,好一会没回答,梁凉只听到他在那边打字的声音。
  “对,我很想今天就出院,但胡医生不愿意。”吴燕夏顿了顿,轻声说,“凉凉?”
  “嗯?”
  “你今天有想我吗?”
  吴燕夏此人知机狡诈,他完全不提自己的错事,也不追究她为什么躲着他,他就关心这个,现在、今日、此刻,梁凉有没有牵挂自己。
  梁凉一下子就被问害羞,她也不玩头发了,呆呆的用手挠脖颈上的chocker丝带:“我,我打电话给你,可不是想跟你说这个的……”
  吴燕夏眼中精光一闪,下意识的转头看着手边那白搪瓷“分手杯”,他简短的“嗯”了声,耐心的等梁凉自己继续说下去。
  “小老婆想说什么,我认真听着。”他语气轻描淡写,但就是带点逼迫,是对揭竿而起小蚂蚁的骨子里鄙夷。
  梁凉果然咬着唇又犹豫了,自己想说什么来着。
  她原本是想说分手,至少治治吴燕夏那嚣张气氛。梁凉以前暗恋魏奎,都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死活瞒着,如今却敢跟对爸爸妈妈全天下人自信的说和吴燕夏彻底分手,带着劳动人民当家做主的感觉。
  但问题是,这绝对是一种虚假繁荣。
  梁凉完全不敢当着吴燕夏的面提分手这话,甚至打电话都不敢说。她送个杯子,再死活躲着不见他,已经到硬骨气的巅峰极限了。
  怎么办怎么办,吴燕夏肯定问为什么分手?梁凉虽然有很多理由,可是单独拿出来说都很私密,而且真的都没说服力,站不到梁凉最喜欢站的道德制高点。总不能说,因为幻境里他是个负心汉,现实里他是个人渣。
  吴燕夏肯定继续追问,他怎么人渣了。
  呃,梁凉也得承认,这猪极偶尔、也有不那么人渣的一面。
  梁凉怀着一颗逐渐弱势的小心脏在颤抖和纠结,吴燕夏在电话里每多等一秒,都像拷问她为什么不来照顾自己,两人之前的矛盾早就忘了。
  “那个,我就想说,你出院那天,如果非要我来接你,我是可以考虑来接你……”
  吴燕夏唇角微翘,他大方的说:“不用。”
  梁凉已经正低头迅速的看着吉兆今晚的客人预定单,琢磨今晚就抽出时间跑去看他,她确实是想他了。但听到吴燕夏这回答,不高兴的说:“为什么不让我接啊?”
  吴燕夏依旧盯着电脑网页,他低声说:“凉凉,我出院后,想直接回家看看。”
  “好呀,我已经帮你找好了几个新公寓,到时候发你手机上,你看看地址……”
  “不,我想回我家乡待一段时间。回贵州。”
  “……什么?”
  吴燕夏想不起神灯的样貌,也无法接受神灯那种无来由的感情。但是,他确实被莫名勾起了很多童年回忆,以及家乡。
  那里的天高而辽阔,有白云和白云缭绕的大山。
  走的地方多了,吴燕夏感觉三线县城是城市化里非常尴尬的存在。不像农村那样带着厚重朴实,也不像城市那样光怪陆离,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通病,比如太追求对秩序与稳定的认同。再加上他爸爸总是提公务员,他挺久都懒得回去。
  但家乡是他的根,是一个永远令人放松的地方。加上最近遭遇的倒霉事太多,不如回家扫扫墓。
  梁凉握着手机,她睁大眼睛,眼前看着吉兆的厨师穿着白色工服走来走去,耳边听到吴燕夏说离开的话后,就仿佛什么都听不到。
  梁凉能悲痛的坦白,自己提分手就纯粹是为了爽一下吗?她中途也没撑住,偷偷跑过去医院好几次次,不过吴燕夏总在睡觉,她问过医生,他说吴燕夏不能再折腾,需要长时间静养的。
  但吴燕夏又要走了。
  都怪自己,之前死撑着不去看他。他回故乡,还会回来吗?不是还说要她生日的时候领证吗,他再也没提这事呢。
  吴燕夏完全没想到,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梁凉的思绪就已经万马奔腾在“异地恋结婚的登记机关”和“每周买机票飞过去多少钱”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他只是继续说:“……等你挑个不忙的三四天吧。我等你信。”
  梁凉回过神来,吴燕夏简洁的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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