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6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珞珈山密道承载了君臣二人的荣耀和光芒。
  他彻夜不眠,亲自巡防在营地间。
  哪怕是一只苍蝇也妄想从羯族营地上飞过。他决不允许。
  是夜,他正在巡防之时,忽然看到白荣的营帐外闪过一抹黑影。
  他握紧腰侧的刀追了过去。
  那道黑影却如闪电一般,一闪而过,在各个营地穿梭。
  “有刺客!”萧廷大喊了声。
  岗哨的灯次第点燃,犹如一条条火龙穿梭在营地之间。
  萧廷亲自带了一对人马,往白荣的营帐走去。
  他打起毡帘,兵戈的响动惊醒榻上人。一大堆人马举着火把涌进帐篷内,白荣先睁开眼,他腾一下坐起来:“你们干什么?”
  他话音落脚后,陆晚晚才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看向萧廷,眼神中下意识含了几分恐惧:“萧……萧将军。”
  萧廷的目光在他俩脸上逡巡,看了片刻,最终落在陆晚晚脸上。
  他很害怕,嘴角微微抽搐,眼底的暗纹也在颤抖。
  萧廷记得他从一开始看到自己就抖得跟个没毛鹌鹑一样,他的恐惧不像装的。
  “刚才有刺客潜入营中,你们有没有看到?”萧廷眼神冰冷。
  白荣对他没有好脸色:“你进来之前我们一直在睡觉,没看到什么人。”
  陆晚晚跟着点了点头。
  萧廷又扫了一圈四周,目光最终落在窗台上。
  但也仅仅只有一瞬,他便转身走了。
  待走出帐篷外,他又回眸看了眼。
  ——那窗台上分明有一小撮沾了雪水的泥印。
  太后不许他动白荣和陆晚晚。
  她还指望着白荣攻克密道的最后一道难关。
  动不得白荣,还不能动陆晚晚吗?
  他冷哼了声,转过身吩咐:“多派些人,守着白先生的营帐,莫让什么牛鬼蛇神都进去了。”
  副将领命。
  ————
  白荣察觉到营帐外的兵力又加强了。
  他很担心:“是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陆晚晚安抚他道:“没事,穆善还用得着我们,萧廷不敢动的。只要他抓不到把柄,就拿我们没有办法。”
  但是,三天之后,羯族军帐里抓住了一个大成奸细。


第96章 破晓
  白荣和陆晚晚从珞珈山里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十分震惊。
  深夜的月光柔情妩媚,筛过雕花窗棂落在陆晚晚的身上。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一向冷静的白荣无法淡定:“要不要我去打探一下消息的真假?”
  陆晚晚抬起手支在下巴; 默了片刻; 随即她摇了摇头。
  “白先生,珞珈山密室工事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穆善即将挥军南下。此时此刻; 如果你是她,会放出这种消息来扰乱军心吗?”陆晚晚眼帘轻阖。
  白荣思虑了一番。
  大军开拔前夕,军营中混进敌国奸细,对战士的军心影响很大。穆善不傻,最好的办法是将他暗中处置。
  “我们是大成人,消息竟都能传到我们耳中。白先生;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陆晚晚幽幽转头看向他。
  白荣道:“因为穆善想让我们知道这个消息。”
  “没错。”陆晚晚双手环握; 抱臂于胸前; 靠在柜子旁静静地想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几日谢怀琛来过,当夜军营中就闹了刺客,萧廷亲自带人来查看,虽被她和白荣蒙混过去,但肯定有什么地方让他起了疑。
  她料定这是萧廷逼她暴露马脚的奸计。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白荣问她:“万一……”
  “我觉得与其为羯族抓住的那个虚无缥缈的奸细担心; 我们倒不如为自己多担心担心。”陆晚晚翻身到榻上; 扯过被子压在身上:“白荣开始怀疑我了。”
  陆晚晚和衣而眠,说:“白先生,睡吧; 明日还要早起。”
  躺下后,她心乱如麻。倒不是为这荒唐的消息,而是因为萧廷盯上了。这个时候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她担心会横生枝节。
  月夜下,萧廷目光如狼,死死盯着陆晚晚的营帐。
  看着帐下灯一晃,熄灭了。
  他眼睛微微眯了下,迸发出如刀枪般的泠然冷气,道:“撤掉一营和二营的人,暗中跟着他们。”
  “是!将军。”
  陆晚晚一直没睡着,到了后半夜她听到营帐外传来金戈交错之声,守着他们的羯族士兵纷纷撤兵。她心中更加笃定,这是萧廷引她上钩的计谋,就等她沉不住气自己跳出来。
  她轻舒了一口气,双手贴于脸颊上,掌心握着谢怀琛的印章。她忐忑了大半夜的心终于缓缓落回胸腔。
  徐笑春和沈寂留在羯族军帐,一为接应谢怀琛的大军,二为暗中保护陆晚晚。
  前两日徐笑春看到陆晚晚营帐外的守卫加重了几重,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今夜又见他们撤了守卫,不禁骂道:“萧廷这孙子,成日给爷爷搞什么幺蛾子呢。”
  沈寂额角抽了抽:“你能不能别把脏话挂在嘴边?”
  徐笑春出门前特意请教过如何乔装成汉子不易被人识穿,管家让她去校场走一趟。她去走了一圈,学了满耳粗话,遂学了来。
  她一把拍上沈寂的肩,乐呵呵笑道:“兄弟,大家都是汉子,别这么娘们儿兮兮的。改日回了靖州,我请你去喝花酒啊。”
  沈寂嘟囔:“你对我们爷们儿有什么误会?”
  “你说什么?”徐笑春侧过头看向他,秀眉微微蹙起,随即她香气什么似的:“不行,我得先去看看我大哥。”
  沈寂伸手扯住她的手腕,往回一拉,她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她不满地回头瞪了眼沈寂:“你做什么?”
  “回来!”沈寂低斥,这人跟几年前没什么差别,除了长了个,脑子还停留在八岁那年。
  沈寂提醒她:“你觉得萧廷为什么会突然加强巡防?”
  徐笑春略思索,双眸顿时瞪圆了:“是不是他发现我哥……”
  沈寂颇有一种孺子可教的欣慰感,他点了点头,又循循善诱:”那又为什么突然撤防?”
  “因为他发现我哥是无辜的?”徐笑春转头看向他。
  沈寂扶额,说:“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她又想了一下:“因为其他地方需要兵力支援。”
  “再多想几种别的可能。”
  徐笑春绞尽脑汁:“他们故意撤走?”
  沈寂紧紧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些许,他仗着身高优势摸了摸徐笑春的发顶,笑说:“孺子可教。不管是哪种情况,咱们现在去找她都并非明智之举。”
  “可是……那我……”徐笑春还是担心陆晚晚。
  沈寂低头,望着她的眼睛,问:“你信不信我?”
  徐笑春抬眸,和他目光交汇在一处。不知为何,那瞬间她觉得眼前人似曾相识,那双眼睛古井般,令她镇定,她点了点头。
  沈寂颇欢喜,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那行,接下来你就跟着我,听我的。”
  “好,我跟着你,听你的。”徐笑春小拳头紧紧握着,掷地有声地说。
  沈寂又摸了摸她的发顶,笑得眯起了眼:“乖。”
  人傻是傻了点,不过好骗啊。
  陆晚晚无比淡定,又熬了几日,羯族军营里关于大成奸细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她每日淡定地和白荣一起进珞珈山,行为规矩,萧廷一时抓不到她的过错,倒也相安无事。
  密道即将建成头一日夜里,穆善又来找白荣了。
  她又换回了大成服饰,正红的衣裳摇曳拖地,她款款行来,纡尊至此。
  白荣掀起眼皮子扫了她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煮茶。
  陆晚晚心里捏了把汗,穆善这会儿来不是什么好事。
  她停在白荣面前,柔声问他:“你今日身上可还疼?”
  “托太后记挂,尚好。”
  穆善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白荣,同哀家置了十八年的气,都这把年纪了还没消气?”
  “穆善,我对你无气可置,咱们之间的情分,十八年前你救了我,十八年后我助你修建密道,此恩便了。但,你囚禁我十八年,这笔账,哪怕到了黄泉阴司,我也会同你算的。”白荣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情绪寡淡。
  穆善心情颇好,望着白荣的手,胸臆轻舒,她含笑低声道:“你对哀家倒情深义重,此生还没过明白,倒连地府阴司都盘算上了。”
  白荣偏过头,忽的一笑,他这辈子见过最会曲解人意自欺欺人的人非她莫属。
  她就像一块裹着棉花的石头,摔不烂,打不痛,咬不动的石头。
  穆善不理会白荣的冷漠,转而将目光落在陆晚晚身上,笑道:“明日大业将成,哀家心情甚好,想听你抚一曲。”
  白荣跨步护在陆晚晚前头,看向穆善道:“我去给你弹。”
  穆善的目光在白荣身上一扫而过,很快又落到陆晚晚身上,她扯起嘴角淡淡一笑,道:“你最近辛苦,哀家怎舍得你连夜为我抚琴?你的琴声,待明日大功告成,庆功宴上,你再为哀家抚一曲。”
  “穆善,你答应过我,密道建成,你便放我归大成。”白荣目光中迸发出森然寒意,死死地盯着穆善。
  她抬手理了理衣角处的繁华,掩唇笑道:“待我剑指中原,挥兵南下,征讨大成,你便与哀家同行。哀家要你看着,哀家是如何征服你的故国!”
  说罢,她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宫人将陆晚晚带走。
  “慢着!”白荣喊道。
  穆善的眸光饶有趣味,侧眸看向他。
  “白先生,我等你明日功成回来。”陆晚晚抢在他之前开口,平静地说道。说完,她转身跟在羯族宫女身后去往穆善的营帐。
  是夜羯族军帐之上的苍穹飘荡了一夜的古琴之音。
  次日清晨,羯族士兵带白荣前往珞珈山。
  他枯坐了一夜,双眸内满是血丝。临走之前,他又去见了陆晚晚。
  这次穆善倒未加阻拦,放白荣进去与陆晚晚相见。
  陆晚晚抚了一夜琴,熬得双眼微微肿胀,指尖也红了一片。她将手藏在袖子内,喊了他一声。
  白荣点了点头,拉过陆晚晚的手,将一个做工繁复的金护腕扣在她手腕上。她低头扫了眼,护腕做工很好,首尾是两朵花缠在一起成了接口,看上去就像个精致华丽的手镯。白荣压低声音道:“这是我当年为内子所做的机括,里面藏有银针,遇到危险可以保命,一丈之内,只要你不慌,瞄准了,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躲不开。”
  他给陆晚晚演示了一遍怎么用,问道:“明白了吗?”
  她点了点头,嗯了声:“谢谢白先生。”
  白荣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下,微微点头,说:“你保重,我先走了。”
  “白先生。”陆晚晚喊住他,又说:“你见了我夫君,帮我转告他一声,我无事,让他放心。”
  “好。”
  陆晚晚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白荣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便大步离去,化作天将明灰暗下的一道残影。
  ————
  珞珈山密道外,谢怀琛早已带兵埋伏,就等山体乍破,白荣出来查探。
  他回到营地后告知部下珞珈山内的事情,群愤顿起。他们手上扛着刀,□□骑着马,远离家乡,守的是大成的江山,卫的是大成的黎民。得知大批流民在山内为羯族驱使,众怒难平,纷纷扬言要踏平珞珈山,救出被奴役的流民。
  谢怀琛心潮激荡,在戎族的那几场胜仗都未让他如此兴奋激动。他看到了大成人的血性和骨气,还有扞卫疆土的决心和毅力。
  他们原定的计划中,珞珈山里并非主要战场,谢怀琛带人从密道进入珞珈山,带珞珈山的大成流民归国,顺道将密道炸毁。
  左右先锋则会率领大军进攻羯族军帐,声东击西,配合谢怀琛营救难民。
  大成数以千计的将士埋伏在密道出口外,静静蛰伏,仿佛一只只等待猎物的雪豹。他们已等得太久,大刀和长矛渴望鲜血的味道,每个人都热血沸腾,只等这一仗之后归国过年。
  一年到头了,该回家了。
  密道之内,白荣心潮激荡,既有近乡情怯的激动,又有未护住陆晚晚而生的愧疚。
  硝石□□已备好,长长的引线拉到安全距离之外。只待白荣一声令下,便有人点燃□□引线。大成和羯族之间仅剩的那层薄薄的障碍便会分崩离析。
  他埋首计算硝石的数量。要保证既能炸毁山体,又不会引发雪崩。
  最终,他得出一个数据,指挥人调整火石数量。
  一切准备就绪。
  十八年的等待在此一瞬,白荣微微闭目,道:“点火。”
  密道两壁点了很多烛火,将密道照得仿如白昼,一个羯族士兵取下一盏烛火,将火线引燃。洞中所有人都密切注视着火势,看着它噼里啪啦一路燃烧下去。
  只听“砰”一声响,冻土飞裂,山体在瞬间瓦解,飞石尘泥如雨下。白荣在那一瞬间趴到地上,耳朵还是难免被震得嗡嗡直响。
  良久,爆破的声音才停下来。白荣从长久的寂静中抬首,周遭大成人皆惊恐无状,羯族士兵都欢欣雀跃。
  几家欢喜,几家忧愁。
  人的欢喜并不相同。
  山的那边有亮光照进来,将黑暗点亮,带给他们以光明。
  一个羯族士兵走来扶起白荣:“白先生,成功了。”
  白荣推开他的手,摇摇晃晃站起来,他往光亮处走了几步,雪光耀眼,令他微微阖目。
  放眼望去,远处也是白茫茫一片雪原,和羯族雪原如出一辙,没什么差别。
  在他眼中,却是无比亲切的。
  “白先生?”羯族士兵喊道,上头的命令是必须对白荣严加看管,若有任何闪失,他们的命也就没了。
  白荣颔首,声音都颤抖起来,他道:“我要出去看看外头的情形。”
  “白先生?”士兵的刀横在他面前。
  白荣面色有些发白,道:“爆破过后,山体受损,若不出去打探情况,发生雪崩,后果有你负责?”
  那士兵犹豫了瞬间,似在思考,顿了顿才道:“白先生稍候。”
  话毕他转身吩咐身后的小兵,又另外喊来一队人马,送白荣出山打探山情。
  白荣在羯族士兵的押送下出了洞口,迎面吹来阵雪风,呛得他几乎热泪盈眶。
  双足落于大成疆土之时,他还有片刻的恍惚感。
  时隔十八年,他终于回来了吗?
  直到箭矢如雨从山上飞下,流星般坠入羯族队伍中,他才从这种恍惚感中抽身而出。
  依照和谢怀琛的约定,他向西南拔腿狂奔。
  羯族士兵见他逃去,疯狂地追上前来。
  白荣回头看了眼,两个羯族士兵已近在身后咫尺间。
  大成的将士从山上俯冲而下,如一头头奔腾的虎豹。
  他大惊失色,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匕首,无意摸了个空,原来方才爆破发生之时,他一低身,匕首从腰带间滑落。
  “站住!”羯族士兵的声音离他十分近了。白荣不敢耽搁,奋力往前。但大成将士还未下来,他的心瞬间悬在嗓子眼。
  他清楚地感受到羯族士兵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忽的,天边划过一道黑影,直向他身后坠去,他感到颈部一片温热,那双鹰爪般嵌进他肩骨里的手松开了。
  回头一看,竟然是一支长毛破空而来,直插入抓住他那人的背部。
  谢怀琛骑着马,踏雪而来,脸上挂着得意而又骄傲的笑。
  “白先生!”谢怀琛走到他身旁,翻身下马。
  他的目光落在白荣身后,四处寻觅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陆晚晚的身影。
  “白先生。”他着急问道:“拙荆人呢?”
  白荣垂下头,道:“对不起,昨夜穆善带走了她。”
  冷冷的雪花拍在谢怀琛脸上,他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趾蔓延到头顶,沁入他的骨髓深处,令他忍不住战栗起来。
  白荣说:“穆善要的是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大成士兵已利落地解决押送白荣过来查探情况的羯族士兵,剥下他们的军甲,利落地换上,整装待发。谢染给谢怀琛留了身衣服,捧着走过来:“将军。”
  谢怀琛无声接过,解开身上披风的绦带,任由披风坠落在地,他一件一件拿起羯族军装,面无表情地往身上套。
  很快,他便换好衣服。他看向珞珈山那个破烂的洞口,眼底有璀璨的光芒,在微微闪烁着。他朝白荣拱了拱手,道:“有劳白先生带路,助我炸毁珞珈山。”
  白荣回了一揖。
  随白荣回珞珈山的人不多,但他们都是谢怀琛麾下最得力的人,他们所向披靡,将会如一把利剑插进珞珈山羯族军营内。
  白荣走在最前面,谢怀琛眼神冰冷紧随其后。暴躁和烦闷的情绪在他体内涌动,他急需大战一场纾解内心的苦闷。
  密道中灯影重重,只有少许羯族士兵看守着几十个大成人完成密道收尾工作。白荣从他们身边走过,做苦力的大成人纷纷嗤之以鼻。
  他们是一国之同胞,都流落在荒芜凉薄的羯族部落。
  但白荣受穆善礼遇,助纣为虐,在他们眼中,这是背叛。他既背叛了自己的国,也背叛了自己的同胞。
  谢染收尾,在即将与身侧羯族士兵错开身的时候对身边的兄弟使了个眼神。
  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藏于袖中的短刃利剑,飞快冲过去,插入羯族士兵的胸膛里。他们尚来不及反应,便睁着眼倒在地上,咽气的时候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正在干活的大成人见此变故,皆目瞪口呆。
  谢染瞥了眼头也不回走了的谢怀琛,朝大成难民吼道:“从这里出去,就是大成的疆域,外面是咱们大成的军队,你们快回去吧。”
  流民们在巨大的变故前一时间都反应不及,待谢染亦回身远去,他们才回过神,忙跪下去叩拜这群天降的神兵。
  ————
  珞珈山外羯族军帐,大成军将忽然对军帐发动进攻,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萧廷早有戒备,是以及时调兵遣将,抵挡大成军队,战事一时胶着,难分胜负。
  徐笑春和沈寂在穆善的帐外徘徊了一日一夜。帐外打得热火朝天,帐内萧廷和穆善坐镇指挥,军帐看守之森严,远胜从前。
  陆晚晚被软禁在穆善旁边的一个军帐里,看守绝不亚于穆善的军帐。
  “看到那边的守卫了吗?”沈寂指着关押陆晚晚的军帐。
  徐笑春顿了下,点了下头。
  “等会儿我去穆善军营前制造一点混乱,你趁机进去将人带走。那边有马厩,你们去马厩找两匹马,往珞珈山去。记住,不要回头,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回头。”
  顿了顿,沈寂又问她:“你有把握打过他们将人带出来吗?”
  徐笑春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指着自己,不怎么信任地问:“你是说我?”
  沈寂冲她露出了一点信任的笑容,对她说:“我十五岁的时候,比你现在还小一点,我和我爹去救一个人。也是这种情况,我功夫也强不到哪里去,被敌人团团围住,一边哭一边骂我爹无情无义,还一边发誓要把人质救出来。那时我救的是个千金小姐,走路连步子都迈不开,现在她至少能跑能跳,还会骑马。”
  徐笑春微不可查地揩了揩眼角,她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可是……萧廷一个人你就够呛。你对付得过来那么多羯族士兵吗?”
  “当然打不过。”沈寂坦然道。
  徐笑春眉头一皱,还要再说什么,沈寂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不过我脑子聪明,见势不对我会跑的。要是你去,肯定就完了。”
  徐笑春听他还在打趣自己,嗤声笑了下。
  沈寂揉了揉她的发顶,露出了个笑容,默了瞬间,随后又对她说道:“要是我运气不好,你就……帮我去一趟忠勇侯府,找到沈将军,说我有辱使命,下辈子再为他效劳。”
  徐笑春张了张嘴,还要再说什么,沈寂却深深看了他一眼,在暮色下化成了一道残影,倏地掠身出去。
  沈寂身形太快,以至于他从雪地中穿过,落于军帐前的路障上时,一群羯族卫兵眼神不大好,愣是都没看到他。
  他抽出长剑,横于胸前,高高立在路障之上,大声喊道:“叫萧廷出来,就说故人前来相会。”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糖尿病警告。


第97章 出逃
  军帐外的羯族士兵同时拔出兵刃; 如临大敌地围成一圈,盯着突然落到他们身边的大成男子。
  沈寂目光四下一扫,手指紧了几分; 修长的手指握着冰冷的剑把; 骨节因过分用力而发白。
  他既不高,也不壮; 站在那里的时候好似随时都会乘风而归; 带着几分诡异。
  很快,一个男子拨开众人,从一圈士兵中分开一条路,在几步之外戒备地瞪着沈寂:“你是什么人?”
  夜风中传来几声几不可闻的窸窣声。沈寂自幼习武,耳力极强,辨别出夜风掠过雪原的声音和脚步声之间细微的差别。他静静地望向出来的那人; 拇指一拨; 缓缓抽出长剑; 寒铁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森森寒光。
  他朗声一字一顿道:“在下陆越,师承忠勇侯沈在,今日不请自来,是代恩师前来会会萧廷; 为早些年折在他手中的兄弟们向他问声好; 烦请通报。”
  那人一听沈寂的话,便知他是来寻仇的。
  沈在守在西北几十年,不少手下皆命丧萧廷之手。
  “就凭你是什么东西; 也想见我们羯族第一勇士,不烦萧将军动手。”说罢,他提刀向沈寂劈来。
  沈寂侧身一闪,犹如一道幽灵,众人只看到黑影掠过,等他们反应过来,方才那人的咽喉已在沈寂的虎口之下。
  沈寂也不磨叽,用力捏着他的咽喉,直捏得他面庞又红又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便推着他,以他的肉身为盾,穿过羯族士兵的圈,径直朝军帐走去。
  羯族军营都混乱了起来,到处都人仰马翻。
  徐笑春趁乱摸到关押陆晚晚的军帐外,身形利落地闪过去,出手奇快,连抹了军营外几个羯族士兵的脖子。
  她一手拖了一具尸体朝军帐中一闪。
  穆善扣着陆晚晚,只是想胁迫白荣,因此并未苛待她。她正坐在军帐内,方才她听到外面沈寂弄出来的动静,想出去看一下,却被门口的士兵挡了回来,此时正心火如焚。
  徐笑春突然喊了她一声:“嫂子。”
  陆晚晚吓了一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此事说来话长。”徐笑春说道,她利利索索地将羯族士兵身上的军甲剥了下来,一把塞给陆晚晚:“嫂子,快换衣服,我带你走。”
  陆晚晚脑子里的那根线绷得很紧,当时便下意识地接过衣衫,三下五除二胡乱套在自己身上。
  衣服上有股淡淡的血腥气,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徐笑春又从桌案上抽出装食物的托盘,和陆晚晚一人一个,假装送饭的士兵。
  “嫂子,你别怕,等会儿就跟着我走,我让你跑,咱们就头也不回地跑。”徐笑春叮嘱她。
  陆晚晚点了点头,她没有武功,乱动乱走只会拖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听话。
  沈寂看上去是个稳重妥帖的人,没有筹谋和准备,绝不会轻举妄动。
  她相信他。
  她跟在徐笑春身后出了营帐,头垂得低低的,七弯八绕走着。不远处穆善的军帐外萧廷和沈寂已经交上手,两人打得热火朝天,四周的士兵戒备地围着他们。
  沈寂力道不如萧廷,但胜在身形灵活,点地一荡,便能退出老远。
  萧廷刀下如有雷霆万钧,裹挟着巨大的力量向他劈来,他硬抗不过,便利落地闪开。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萧廷竟是连沈寂半片衣角都没沾到。
  他越来越急躁。
  沈寂朝马厩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到徐笑春和陆晚晚已经跨上马背,信马而去。他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也不恋战,将萧廷溜够了便以足点地,高高跃起,从旁一闪,踩在一个士兵的头上,借势飞出。
  他扬声道:“萧廷,你功夫果然不错,我不是你的对手,改日再来一战。”
  他功夫虽不及萧廷,但轻功极好,说话间已跃出几丈之外。
  萧廷冷哼了声,望着他在漆漆夜色下消失的背影,转身回帐。
  刚一会去,听得士兵来报,说是陆晚晚不见了。
  他下意识便反应过来,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眸子一沉,即刻带兵去追。
  陆晚晚和徐笑春骑马出了军帐不久,沈寂便追了上来。
  徐笑春见他到来,不知不觉眼眶有些濡湿,背过身不去瞧他骑马时得意而骄傲的笑脸。
  他们三人片刻不停,往珞珈山跑去。
  但萧廷的追兵亦很快追来,萧廷眼中燃烧着无尽的怒火,势必要将陆晚晚抓回去,还要将沈寂撕碎。
  陆晚晚先把自己吓出了一声冷汗,心里只剩下一句话:“这回完了。”
  而就在这时,仿佛为了佐证她的猜想,萧廷忽然脱离马背,直直朝她跃过来。沈寂忙出手相救,但萧廷目标明确,一刀将他荡开,鹰爪一般的五指便嵌到陆晚晚的肩膀上。
  “往哪里走?”他的声音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陆晚晚心中凉成一片,只觉肩上一阵痛意袭来,她没忍住痛呼了声。萧廷扣住她的肩膀往旁边一带,陆晚晚便往马下坠去,萧廷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她的背,顺势将她带下马。
  徐笑春回头一看,萧廷紧攥着陆晚晚的手腕往羯族的队伍里带。
  他们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陆晚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手不动声色地摸到手腕的金镯子。在跌宕起伏间,她转动暗器出口的方向,正对着萧廷的掌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摁住花纹叫错的地方。三根银针齐发,从暗器口中射出,正中萧廷的手背。
  细若牛毛的针几乎将他的手背穿透,他只觉掌中一痛,不由自主松开陆晚晚的手腕。
  陆晚晚趁机朝徐笑春跑去。
  萧廷怒不可遏,他运功将银针逼出体内,红着双眼去追陆晚晚。
  陆晚晚吓极了,耳畔听得萧廷沉重的呼吸声和他跑起来的呼声,心下是无尽的绝望。
  难道她今日真要死在这里吗?
  不,她不想。
  这一路走来什么风风雨雨没有走过,多少次她陷入绝境,还是绝处逢生。
  苍天眷顾着她。
  有了这个信念,她憋着一股气猛地往前跑。萧廷从腰间抽出长鞭,朝陆晚晚劈去,想借势将她挽住拖回。
  她耳畔响起鞭子破开气流鸣啸的声音,心寒如雪。
  但就在鞭子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拉过她的手,将怀中一带。她顿时撞进一个宽厚的胸膛,鞭子错失半分,与她纤细的脖子擦行而过,劈到他高高束起的发冠之上。白玉发冠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鞭里,猝然碎成几块,落在地上。
  她满头的长发洋洋洒洒披落下来,青丝满头化成谢怀琛掌中的柔缎。
  他跌宕沉浮的心在触摸到她柔软的身躯的刹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