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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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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陆晚晚错愕的神情有些许不忍,但她咬牙将剩下的话说完:“但到头来,一切皆是你母亲自作自受,她引狼入室,害我失去孩子,害我丈夫惨死。晚晚,你可知我面对你时心底是如何的痛?”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李雁容看着她青紫的脸色和战栗的身体,张开双臂将她捞起来,声音软了下去:“晚晚,你是我一手带大,若论疼爱,世上无人比我更疼你。此行前来,也是为了来看你过得可好。如今见你公婆良善,夫婿正直,我便也能放下心。此行也就算对你我多年的情意有了交代。我养你长大,你替我报仇。咱们之间,从此两清。明日我便启程回允州,从今往后,咱们不必再见。”
  陆晚晚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她万万没想到这番话竟是从最疼爱她的舅母口中所出。她连日来的欢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泪猛的掉下来:“如何两清?你一手将我拉扯到这么大,用心栽培,就此两清?能清吗?舅母。”
  李雁容神情疲倦,微微阖目,她似叹息:“我意已决,我明日便启程回允州。”
  说罢,她转身入了内室,徒留陆晚晚一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双手茫然地想去拉她,却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李雁容铁了心要走,当天夜里她便开始收拾行装。
  陈嬷嬷陪着她,她们相依为命多年,说是主仆,更是家人。
  “少夫人,你当真要回允州?”
  李雁容揩了揩眼角淡白的泪渍,她从包袱里取出了几身婴儿衣裳,是五月陆晚晚来信说她已成亲,她这几个月连日赶制的。她将衣裳递给陈嬷嬷:“咱们允州有习俗,孩儿出生后,要由外租家送衣裳,孩子才能康健。晚晚往后有了孩子,你便将这些给她。”
  陈嬷嬷翻了翻,因不知陆晚晚孩子是儿是女,李雁容一样做了好几件。
  “少夫人分明如此疼小姐,为何要说那么决绝伤人的话?”
  李雁容手中的动作顿了下,她淡淡笑了下,没有接陈嬷嬷的话头,她另取了钥匙印信递给陈嬷嬷:“那孩子倔强,非得将家产都给我。待我走后,你找个机会给她。我这把年纪,也不需要钱财傍身,留着给她吧。”
  陈嬷嬷被她三言两语勾得泪眼汪汪:“少夫人……”
  李雁容没理她,继续低头收拾,她东西不多,很快便收拾妥当。
  “往后,好生照看小姐。你对岑家,对我的大恩大德,雁容此生难报,来世定为嬷嬷做牛做马,以偿还嬷嬷的恩情。”李雁容朝陈嬷嬷福了福身。
  陈嬷嬷一把托住她的双臂,神情动容,喊了声“雁容”。
  李雁容忍了许久的泪终于夺眶而出。


第83章 自戕
  次日一早; 李雁容起得很早。
  揽秋服侍她穿衣洗漱后,陆晚晚和谢怀琛便到了她这里。
  陆晚晚眼眶红红的; 有些肿,想来昨夜哭了半宿。
  李雁容瞧着她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里也难受,但想了想; 还是将劝慰的话咽回肚子里。
  时间是味良药; 久而久之会磨平她心上的忧思。
  谢怀琛上下叮嘱打点,陆晚晚则怯怯地站在舅母身旁; 红着眼圈,像幼时做错事了般。
  过了片刻; 沈在歌和谢允川亦前来相送。
  谢允川今日忙着点兵前往幽州,成日不在府上。昨日沈在歌听闻李雁容匆匆要走,几番挽留不下,想着她好不易来一次; 晚晚又只有这一个亲人; 谢允川未曾见上一面,难免有托大之嫌; 遂喊人送了信去; 让他无论如何回来一趟。
  昨夜他回来已近凌晨,遂没去打扰李雁容。
  此时方来见她; 脚方踏进院门,便听他叠声道不是:“亲家舅母,对不住; 怠慢你了。”
  李雁容听到声音,迎了出去。她微微垂目,同谢允川见礼:“国公爷言重了。”
  谢允川双手忙去托她的手肘:“亲家舅母,别这么见外。”
  李雁容抬首,看向谢允川,朝他笑了下。
  谢允川当年同李雁容往来得更多些,起初一眼便觉得她相熟,略略一回想,便知在何处见过她。
  “你是……”谢允川讶然地望着她。
  李雁容只是淡淡一笑:“我是晚晚的舅母,国公爷唤我李雁容便可。”
  谢允川瞠目结舌,很快反应过来。李雁容不想让陆晚晚知道他们相识,他转念一想,或许她知道了什么,遂顺着她的话接过去。
  谢允川来后,李雁容同他寒暄了一阵,便道要出发。
  两夫妇皆出言挽留,她打定主意,仍是要走。
  陆晚晚心下泛凉,舅母当真是怨了她、怪了她,同她生疏了。
  竟连片刻也不欲多留。
  李雁容执意要走,陆晚晚别无他法,只得送她离开。
  到国公府门口,沈在歌瞧着马车,那并非谢家的马车,而是从外头车马行租赁来的,她斥责谢怀琛:“糊涂阿琛,为何不找府上人送舅母回允州?”
  李雁容道:“亲家母不必责怪琛儿,是我自己租的马车。此次回允州我打算走陆路,允州地处南方,这个季节正是多雨时节,道路泥泞,国公府的马车轮子细小,不适合在南方行路。”
  谢允川又忙赔罪道不是。
  李雁容立刻起身,登上马车。
  爬至车头处,她回头喊了声陆晚晚,让她往后好生照顾自己。
  陆晚晚本就强忍着泪,听她柔情嘱托,便再难自持,眼泪哗然而出。她上前握住李雁容的手,问她:“舅母,你可不可以别走?”
  李雁容朝她笑笑:“人长大了,各有各的缘法,各有各的去处,无须强求,也无法强求。”
  说罢,她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登上马车。
  绝尘而去。
  陆晚晚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影,泪眼涟涟。沈在歌和谢怀琛都围在她身侧,耐心地哄着她。
  谢允川却不意想起了一件与李雁容有关的往事。
  十八年前,太子大军行至允州,和三皇子对峙陵川河南北两岸。
  当时大军已在允州驻扎了约摸三个月,粮草渐渐不支。
  岑思莞识出大军的窘迫,暗中调粮。她不便出面,便转托岑岳凡出面。彼时岑岳凡亦将李雁容安排去了庄子上,她不肯,束了发化装成小厮跟着岑岳凡一同押运粮草。
  谢允川夫妇和李雁容便是如此相识。
  起初谢允川还纳闷,岑岳凡身边的小厮太过瘦小。
  直到——岑岳凡一行将粮草押送到大营返回允州的途中遭遇山匪。
  岑岳凡是风度翩翩的儒商,不会武功,见山匪来袭,便将李雁容扔到宝马背上,让她逃生去,自己留在原地与寇匪周旋。
  李雁容却没有逃生,反是掉头回到军营,请谢允川帮忙救人。
  谢允川当即带兵赶往事发的孤村。
  那群盗匪约摸是见岑岳凡一行的确无利可图,遂杀了人放了把火绝尘而去。
  那是一座早年因为瘟疫,村民四处逃命后空下来的一个村子。
  山匪临走之前,放了一把大火。
  他们赶到的时候,火势熊熊。谢允川忙命人灭火救人,最后只找到了七十六具尸首,就是没有岑岳凡的。
  谢允川一时不察,李雁容便披了沾水的棉被冲往火海。
  他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急忙扣住李雁容的手腕,道:“你疯了?这么大的火,人就算没被山匪杀死,也活不成了。”
  李雁容眼圈通红,去推他的手:“我夫君生死不明,他活着我去救他,他若死了我去陪他。”
  谢允川被她这话吓了一跳,细细一瞧,才发现她真的是个女子。
  在他愣神的刹那间,李雁容用力挣脱开,转瞬便冲了进去。
  谢允川指挥着部下救火,心里阵阵发凉,他想着李雁容肯定没救了。
  但当部下将火扑灭之后才发现,原来那个屋里有个储存粮食的地窖。山匪将岑岳凡打晕了扔进地窖中,火烧起来的时候,烟尘向上,他们在地窖内反倒侥幸活了下来。
  正因如此,谢允川对李雁容印象尤为深刻。
  却不知,原来她就是陆晚晚的舅母。
  她同夫君情意深重,得知岑岳凡惨死,想必这些年她也不好过。
  饶是如此,她仍将陆晚晚抚育成人,还教得她如此落落大方。
  陆晚晚此时已近崩溃:“她怨我,怨我害得舅家家破人亡。如今要同我两清,什么也不肯要我的。”
  这时,揽秋从府内追了出来。
  见马车已远去,陆晚晚哭得伤心,问道:“岑夫人走了吗?”
  谢允川点了下头,嗯了声。
  揽秋喃喃:“岑夫人让纪大夫开的药都没带走。”
  “药?什么药?”谢允川问她。
  揽秋道:“昨日岑夫人说她腿脚不好,入秋了就容易犯寒,让我给她备些炭她在马车上用。我说府上有个大夫,看诊很灵,不若给她开几副药膏。她允了,我便托纪大夫备下这些药膏。方才我收拾东西,这才发现她竟没带走。”
  谢允川混乱的思绪仿佛理出了个头,心底隐隐生出不安来。
  此时才九月初,天气甫凉,但有时仍热得厉害,远远不到需要用炭火的时候。
  “不好。”谢允川眉头一沉,吩咐道:“快,备马,去追岑夫人。”
  陆晚晚眼睛都哭肿了,听谢允川说要去追李雁容,忙用帕子擦干眼角的泪:“父亲,怎么了?”
  谢允川道:“我怀疑你的舅母会想不开。”
  她是个烈性的人,十八年前就敢和岑岳凡同生共死。这十八年是仇恨和陆晚晚支撑着她,如今害得岑家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皆已服罪,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陆晚晚亦嫁人成家。
  她没了支撑她继续活下去的信念。
  她点燃炭火的时候,仿佛看到岑岳凡的身影在橘黄的火苗上跳跃。
  李雁容等死已经等了十八年。
  这回来见陆晚晚,已是同她诀别,相依为命十八年,总得给这点情分一个交代。
  陆晚晚过得好,她便放心得下,可以奔往自己的前程。
  她说那些决裂的话,是想自己死后陆晚晚可以少些伤心。
  谢怀琛即将去往戎族,陆晚晚若有随军,不日便要启程。她若回允州再行了断,陆晚晚往返奔丧,未免耽搁时间。是以她找揽秋要了炭,出了京城烧炭而亡,以免届时陆晚晚四下奔波。她掐算好了时间,同车夫商议夜宿招提寺外,届时停灵亦方便。
  她将一切都计划好了,能最大限度地省去他人的麻烦。甚至就连寿衣她也早早备下,陆晚晚只需找一口棺橔安放她即可。
  她合上眼,静静地靠在车厢壁上。
  燃烧的炭火使她晕眩,她有些发闷,却还能忍受。
  ————
  这是陆晚晚第一次单独骑马,却已骑出了风驰电掣的气势。
  她不哭了,眼睛还肿胀着,脊背一阵一阵的发寒,浑身不由自主地发着抖,只觉夹着马肚的双腿有千斤重,心也不断地向下坠。
  一路追来,他们连口水也没喝。
  谢允川跑在最前面,看到她的马车便疾驰上去,横在马车前,将车迫停。
  马夫受惊,忙勒住缰绳,不解地看向谢允川:“国公爷?”
  谢允川没有说话,利落地翻身下马,两步便走到马车前,一掌拍开车门。
  陆晚晚跟在谢怀琛身后下马,便见谢允川钻进马车里,一脚踢出了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
  陆晚晚眼前黑了黑,两步走过去,只见舅母坐靠在车厢里,双目微合,又没有完全闭上。无力地微睁着,似不想再看这滚滚红尘一眼。
  一缕阳光照在她的额头上,苍白的肌肤有了两分颜色,她嘴角残留着一丝笑容,想必在陷入昏迷前看到了她最想看到的人。
  舅母还是那么慈祥,那么宁和,哪怕是在她人生的最后一瞬。
  陆晚晚跪坐在她旁边,牵着她的手,一连叫了好几声“舅母”,她都没有反应。
  她不禁失声痛哭。
  谢怀琛探出食指放于她的鼻翼之下,察觉到了她微弱的呼吸。他凑过去听了听她的呼吸,又按了按她颈上的脉搏。
  “晚晚,别哭,舅母还有救。”说完,他打横将李雁容抱下马车,放在路旁供路人休憩的长亭里。
  谢怀琛抿了下唇,道:“得罪了,舅母。”
  说完,他将李雁容的衣领拉开了些许,让她可以透气,又扶着她坐起,运功点了她几处穴位。
  “舅母,是我,晚晚。”陆晚晚将她的手贴于自己脸颊上,轻轻摩挲着,手很快便被泪水打湿:“你醒醒,我求求你快醒醒。”
  谢允川将她拉到一边,拍了拍她的肩,半是安抚半是警告:“她命悬一线,情况很危险,她本身没了活下去的意志。你多鼓励鼓励她。”
  陆晚晚点头,眼泪随着脑袋的忽上忽下而飞出眼眶。
  “她想听什么,你就给她说什么。让她开心,让她想活着。”
  陆晚晚将嘴轻轻凑在她耳边,柔声地喊她:“舅母,我是晚晚,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舅舅没死,陆建章说当年那些人逼得他跳河自尽,但没有找到他的尸首,他沿河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舅舅。他福大命大,或许还活着。你快醒醒,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那一刻,她觉得舅母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因为她的眼皮子轻轻地动了一下,眼尾淌出一粒微凉的泪。
  ————
  谢怀琛定于九月十八赶往靖州。
  谢允川和沈在歌则于九月十三便开拔去往幽州征讨六皇子和成平王。
  李雁容醒后身体虚弱,家中又有一干事宜亟待处理,她暂时脱不得身。
  谢允川夫妇离去之后,徐震夫妇也立即赶回许州,徐笑春便搬来国公府陪陆晚晚。
  十六晚上,李雁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
  陆晚晚劝她歇着,她说:“姑爷要上战场,我勉强算半个丈母娘,吃了丈母娘亲手做的饭菜,往后不管走多远,都会惦记着咱们家的姑娘。”
  陆晚晚瞧着她还有些憔悴的面庞,不舍她劳累,遂在一旁帮着她择菜洗菜。
  自李雁容醒来后,大家对这件事都十分默契地对这件事情缄口不言。陆晚晚当时情急之中,只听公公的要说好听的哄着她,然后撒下弥天大谎,舅舅身受重伤,又跳进湍急的河水里,哪还会有生还的可能呢?
  李雁容却似当真了一般,日日让吃饭吃饭,让喝药喝药,再不提其他。
  此事却成了陆晚晚的心结,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对舅母的伤害更小一些,或者,大家就这样粉饰太平?
  晚夕,刚刚掌灯谢怀琛便回来了。
  李雁容很欢喜,催他用膳。
  谢怀琛净手后便入座,开始吃饭。
  徐笑春是个开心果,有讲不完的笑话,也不管食不言寝不语的祖训,逗得一桌人眉开眼笑。
  李雁容也难得地笑了笑。
  徐笑春搀着她的胳膊,说:“婶母,嫂子说你很会做桂花糕,这回来我也没尝到。听说我家有个庄子里的桂花还未谢,明日你陪我去庄子上玩儿,好不好?采了桂花回来给嫂子做桂花糕,她老馋了。”
  李雁容瞥了眼陆晚晚,见她眼含期待地看着自己。她知上回吓着了陆晚晚,便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婶母给你做桂花糕。”
  陆晚晚小声地说:“我也去。”
  徐笑春和李雁容异口同声:“不必。”
  两人对视了一眼,李雁容不好意思地轻咳了声:“琛儿后日便要启程,明日你留在府上给他清点一下行李,看是否有遗漏。”
  这几日陆晚晚怕她再想不开,寸步不离地守着,就连晚上都睡在她榻边的罗汉床上。
  她不欲给她添麻烦,无形之中却造成更大的麻烦。
  李雁容心怀有愧,顿了顿,她牵起徐笑春的手,说:“放心,有笑春陪我就可以。”
  “没错,嫂子你放心吧。我保证把婶母保护得好好的,全须全尾地给你送回来。”徐笑春眨了眨眼睛:“嫂子你好好陪哥哥就行了。”
  谢怀琛端起饭碗,扒拉着碗中的饭粒,躲在碗后,扯起嘴角微微笑了起来。
  吃过饭,笑春又嚷嚷着要同李雁容说话,挽着她就往屋里去了。过了会儿又让丫鬟将罗汉床上陆晚晚的东西都还了回去,说是她同李雁容相谈甚欢,今夜要秉烛夜谈。
  陆晚晚听后,坐不住了:“舅母身体还未大好,晚上还是得早些歇息,我过去看看。”
  方站起来,谢怀琛便捉住她的指尖,将她往怀里一勾。
  陆晚晚脚底一滑,直接撞进了他怀里,仰起小脸问他:“干什么?”
  窗外树影摇曳,婆娑有声。
  “笑春有分寸,你放心。”
  陆晚晚侧目看着他嘴角噙着的那丝怪笑,恍然大悟:“是你让……”
  话还未说完,便被谢怀琛一手紧紧地箍住她的后脑勺,低头,一下噙住她那一张一合的樱唇。他的吻犹如烈火燎原,炙热而又狂野,须臾间便夺取她的理智。
  她双手无力地垂落,搭在他的臂弯间,闭上双眸,承受来自谢怀琛的狂风骤雨般的侵略。
  半晌,谢怀琛方才松开怀中软软绵绵的人儿,她以手抚膺,脸颊上涌起粉嫩的红。谢怀琛弯身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压到软绵绵的床榻之上。
  秋夜渐凉,夜风拍着窗棂,发出叮铃清脆的声响。
  与屋内女子辗转的浅吟相和,美妙异常。
  ————
  晦涩的光线之中,两人身上的薄汗慢慢褪去。
  谢怀琛将不着寸缕的陆晚晚抱在怀中,两人肌肤相亲,可以感受到彼此炽热的温度。他搂得极紧,恰如方才不肯与她分离。
  两人身上盖了床不薄不厚的秋被,陆晚晚温润的肌肤比蚕丝被面还要光滑。
  谢怀琛的指尖在她手臂上轻轻摩挲,一圈一圈,带着酥人的痒意。
  “我走了之后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就找笑春,她胆子大,能给你出主意。”他声音略微有些剧烈之后的沙哑,低沉而迷人,在陆晚晚耳畔流转。
  “夫君。”陆晚晚在他怀里,动了动身。她原本是要随他去的,但舅母出了这样的事,她没办法扔下她不管。当年舅母也大可不必管自己,但她还是管了。想了想,这些话说了也是徒添烦恼,遂咽回腹中,又道:“戎族苦寒,这个季节已开始凉起来,你要仔细自己的身体,我给你准备了厚厚的棉衣,天凉记得加。”
  谢怀琛单臂搂着她,伏在她的香肩,嗅着她身上逼人的香气,深深呼吸:“夫人待我如此好,我有一物相赠。”
  “什么?”陆晚晚扭过头,两人恰好眉眼相对,谢怀琛低头,啄了她一下,这才从枕下摸出一样东西。
  他从中间拆开,便成了两枚印章。
  他将其中一枚递给陆晚晚,说:“往后你须得常常给我写信,哦不,你要日日给我写信。”
  陆晚晚将印章翻过来,仔细辨认底下的字:“愿生生世世结为夫妻?”
  “是。”谢怀琛潮热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滚烫的体温灼着她的肌肤。陆晚晚感受到了他的心跳,一下一下,铿锵有力:“谢怀琛和陆晚晚,要生生世世结为夫妻。”
  陆晚晚一动不动,任凭他抱着自己,而他的面庞埋进她的颈窝。她忆起成婚前谢怀琛有段时间神秘兮兮地成日待在书房,每回回来身上都有好些碎木屑,手也弄得到处都是细小的伤口:“这是你做的?”
  谢怀琛嗯了声:“上回你不是问我成亲给你什么信物吗?这个东西,少夫人可还满意?”
  她将印章捂在心上,柔荑般的指轻握住他的掌,指节滑入他的指缝之中,两人顿时十指紧扣,她答道:“夫君,我欢喜得很,我爱极了你送我的这样东西,从今往后我一定处处带着它,印在人在,印亡……”
  “印亡人还在。”谢怀琛截断她的话头,低低地唇语,他另一只手空下来便寻到她的脸颊,轻触了下她柔软的唇瓣:“晚晚,你记住了,不管是什么印信,归根结底只是个东西。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东西不在了,我可以再给你做千个做万个,可你人不在了,就什么也没了。”
  陆晚晚转过身,双手捧着他的脸,借着微弱的灯光,碎碎地亲着。
  谢怀琛却一把将她扳正,神色严肃又认真:“方才我说的,你都记清了没?”
  “记清了。”陆晚晚眼底隐隐有水光闪烁,她眨了眨眼。屋里只留了床头一盏灯,光线晦涩昏暗,温柔地将她笼住。她细瓷般的肌肤闪着滢滢的光,她笑了下:“夫君送我如此厚礼,我只有薄礼相回。”
  “我待你好,是要你开开心心。我娶了你,咱们得过一辈子,开心总比不开心好,你说是不是?”谢怀琛说:“事事计较,谁也不会开心。你说是不是?”
  陆晚晚却伸臂,勾住了他的脖颈,露出一双雪白的藕臂,支起身子,人趴在他胸前,嫣然一笑:“我偏要回呢?”
  长长的青丝倾泻而下,犹如上好的绸缎,泛着光泽。风光□□,看得人恨不得将她揉碎了,一口吃下去才稳妥。
  陆晚晚笑着将秋被往上一挑,遮住谢怀琛的眼,身子如同一尾鱼一样,光滑而又灵活,往被子下一缩。
  谢怀琛只觉浑身皮松肉酥,牙关都在微颤。
  这小小女子的回报原是要他的命。


第84章 高义
  次日一早; 徐笑春便同李雁容出了门。
  徐笑春性子活泼,昨夜和李雁容讲了大半夜的话; 缠着要她说在允州的事情,让讲陆晚晚小时候的事。
  李雁容知道,徐笑春是怕自己再度想不开,走进死胡同里。是以故意让她说陆晚晚的事; 那会勾起她美好的回忆; 也会勾起她对人世间的眷恋。
  李雁容十分庆幸,陆晚晚身边的人都很为她着想。这个孩子苦了这么多年; 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
  她那点跳跃的,想死的情绪; 被强压了下去。李雁容事事为人着想,不是个爱给人添麻烦的人。遂顺着徐笑春,尽量让自己开心些。
  好似自己开心了,周边的人才能开心。
  庄子上桂花开得繁盛; 香气浮溢; 整座庄子都充盈着桂花浓郁的香气。
  京城没有做桂花糕的习俗,每年花都徒做了尘泥。
  徐笑春和李雁容摘了许多桂花; 用泥坛装着; 放在马车内,秋风都被染香了。
  “婶母; 嫂子说你会做很多吃食,打明儿起,你一天教我一样。可好?”徐笑春搀着她的胳膊; 笑吟吟地问道。
  “为何?”李雁容侧目问她:“你若爱吃,我日日变着花样做给你吃,又何必费时间亲自来学?”
  徐笑春嘟囔道:“婶母好小气,竟不肯教我。”
  李雁容牵着她的手,摩挲着她掌心因练剑而成的细纹,道:“笑春有一身好本事,武功如此之高,不该囿于厨房那一亩三分地的。婶母没用,心中没什么大丘壑,也没什么高远的志向,这辈子注定碌碌无为没出息,只能围着灶台打转。你不一样,就连晚晚也是不一样的,你们是有出息的好孩子,应该去做大事。若是整日琢磨吃吃喝喝,岂不是让山里的猛虎来看门,大材小用了吗?”
  徐笑春甫一听她的话,乐得笑了出来。她自幼便想当舅母那样的女英雄,可父亲母亲不乐意,就连舅母也说战场凶险,让她留在京城。
  可她家世代便是武将,到了她这儿,父亲和母亲却指望着她嫁一个平平凡凡的男人,安安稳稳度过此生。
  此时听李雁容如此说她,她胸襟间不禁热血翻滚:“婶母,你觉得我当真能有出息?不是胡闹吗?”
  “当然。”李雁容目光柔和,凝视着她的眸子,认真地说。
  徐笑春受到了鼓舞,年复一年被家人打压下去的希冀和愿望复又升腾起来。
  “婶母没有别的本事,就会琢磨吃吃喝喝,你若不嫌弃,往后想吃什么便告诉我,我给你做。”李雁容目光慈爱,说得徐笑春鼻子一酸。
  就在她感动得眼泪汪汪之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徐笑春打起车帘,问马夫:“出什么事了?”
  车夫道:“前方,好像着火了。”
  “着火了?”徐笑春从车窗探出大半个身子一看,前头的一座庄子好似真的着火了:“那是……慈幼局?”
  慈幼局是大成专门收养弃婴的地方,距离城门没有多远。此处来往的人不多,救火的人跑得热火朝天。
  李雁容亦拉开帘子,瞥了一眼,只见前头火光滔天,幼儿的哭声不绝于耳。她听着孩子们的哭喊声,心都揪在了一起,忙道:“快,都去救火。”
  她首先跳下马车,利落地用襻膊束好宽大的衣袖,带着丫鬟小厮帮着救火。
  不断有人冲进火海中将幼儿抢出来,李雁容有条不紊,组织帮忙救火的人,一些运水灭火,一些人则留在原地帮忙照看幼儿。
  孩子们受了惊吓,哭喊不停,她便留下来,安抚他们的情绪。
  很快,望火楼的人看到火情,救火队的人出动,匆匆赶来。
  火势很快便被控制下来。
  李雁容怀中抱着个啼哭不已的婴儿,正低头哄着她。她眼角的余光一瞥,看到院墙下站了个小男娃,看上去不过四五岁的样子,鼻涕眼泪糊了满脸。他看上去像个破旧的布娃娃,衣衫褴褛,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她瞅着心里很不是滋味,陡然间,她看到小男娃头顶的青瓦晃了两下,有即将下坠的趋势。她陡然一惊,将怀里的婴儿塞给徐笑春便朝那小男娃奔过去,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恰在此时,墙头的那片瓦猝不及防地坠了下来,砸到李雁容的肩头,顺着滚到地上,碎成无数片。
  小男娃吓得都不会哭了。
  李雁容蹲下身问他:“可伤到哪里了?”
  他怔怔地看着李雁容,晃了晃小脑袋。
  徐笑春听到响动,魂儿都快吓飞,忙奔过去蹲在李雁容身边,着急地问:“婶母,你被砸到了?”
  李雁容稍微动了动手臂,肩膀处确实有些疼。她倒吸了口凉气,扯着那娃走到一旁,这才摇了摇头:“无事,待会儿回去上些药便好。”
  顿了下,她又问徐笑春:“孩子们可都救出来了?”
  徐笑春神色松了些许,点头:“老天爷保佑,都救出来了,除了有几个救火的人受了轻伤,别的都无事。”
  李雁容这才轻舒了口气,喃喃道:“那便好。”
  大火灭之后,薛统领来向徐笑春和李雁容道谢。
  方才他见李雁容出出入入忙得热火朝天,便知她是面热心善的好心人,此时连连道谢:“多谢夫人高义,率人救火。”
  话毕,他又问道:“夫人看着眼生,不知是哪家府上的?”
  李雁容顿了顿,道:“大人过誉,鄙人是安平公主府的管事,受家主春风化雨,区区举手之劳,大人不必过誉。”
  要说如今京城最炙手可热的人,除了圣上新封的安平公主,再无他人。因为这位公主实在太过隐秘,受封之后不久便嫁与镇国公谢家为妻,成亲后便搬去京畿庄子上居住,远离京城,远离权贵。
  薛统领听说李雁容是安平公主府的人,顿时更高看几眼。
  说着,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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