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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醉婚之尤物名媛-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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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稳的音调,又几许冷郁。
    顾吻安已经转过身来,美眸微醺,音调清凉,“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
    一句话,男人五官未动,眸子深深暗暗的盯着她。
    她想避开,他的吻已然强势覆下,将她抵在洗手池边,浓烈的气息里掺透男人的不悦和压抑。
    吻不停息,他吮吻低语:“想吃回头草?”气息浓烈,又薄冷,滚烫的掌心扣住她的脸,沉声:“我会让你身边寸草不生。”
    薄唇再次吻了吻,再开口时不乏命令,“早点回家,我可能凌晨回来。”
    其实很困难回得去,估计会所门口已经有人盯着了。
    她没应声,一手拨开他想往外走,才道:“不回。”
    正好,展北轻敲两下卫生间门。
    宫池奕没理会催促,握了她手腕,低眉,“我有事得走,隔五分钟你再出去,让东里智子送你回家,必须。明天看不到你,我会生气。”
    吻安抬眸,后和他擦肩而过,有恃无恐。

  ☆、63、偷人比偷东西有意思?

东里在卫生间门口看着出来的只有她,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她说:“我去拿包。”
    紧接着宫池奕的轮椅慢慢出来,并没有要追她的意思,东里淡淡的看过去,“你特意来一趟就是看她两眼?”
    他确实是出于某种担忧特意来看看她。
    又略微抬头:“麻烦你送她回去。”
    东里欲言又止,最终皱着眉转身。
    车上,东里淡淡的看过她,“他欺负你了?”
    顾吻安眯眼对着窗外,满不在意,“欺负是什么?”
    “你哭过。”东里简明扼要,又带着直白的烦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遭这个罪,找那个东西,并非宫池奕不可。
    她略微抿唇,晚风吹过她也不闭眼,半个手臂搭在外边晾着,“明天不是你姐逼你相亲的日子么?你陪我来了,我陪你去。”
    东里只好停住那个话题,然后犹豫着开口:“东里简刚给我发了对方照片。”
    “好看么?”她斜着身体倚着车门,歪过头朝他看。
    东里看了她两次才说:“北云馥。”
    顾吻安一下子淡了表情,“我能不陪么?”想了想,又道:“她不是去国外养伤?”
    车子等着红灯,东里淡淡的声音显然没什么兴趣,“息影半年,回来处理合约的吧。”
    …。
    第二天早上,她陪东里去了,拿着剧本、钢笔。
    到点之前,两人一直在研究剧本,很投入,以至于没看到来赴约的女人。
    于馥儿进去的时候情绪不高,所以侍者都安静着。
    蓦然,她动作定在那儿,盯着专注看剧本,却随意而熟练转笔的东里智子。
    冬日懒阳轻洒,他干净修长的手指,一支钢笔像顶尖的舞者在他指尖跳跃、旋转、停顿,游刃有余,赏心悦目,她却拧着眉。
    很特别,很记忆深刻的转笔法。
    除了聿峥,还会有人这么转笔,怎么会呢?她从大一开始的认知被推翻,竟有种不安。
    彼时,东里已经停下动作,却发现依旧盯着他的指尖,只好把剧本和钢笔递给旁边的人,对于馥儿淡淡一句:“坐吧。”
    顾吻安对他们的相亲内容不感兴趣,借故离开了一会儿,没想回来时两人居然结束了。
    “我能跟你说两句吗?”她准备走,北云馥叫住她。
    她看了看出去取车的东里,微挑眉,坐了回去。
    北云馥开门见山:“我跟梁冰交情不错,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听起来毫不费力的交易,她抿了咖啡等下文。
    “东里智子大学在哪上的?”她忽然这么问,语调很平淡,看不出多么渴求答案。
    顾吻安看了看她,“国外,嗯……中途回来过,伯母重病,在这边插班了一年左右。”
    于馥儿听完眉心皱了起来,这么巧么?
    她当时差点被凌辱,只记得那双好看的手,和绚烂跳跃的笔,一直以为是聿峥。
    好久不说话,于馥儿才看了她,“你是想接近梁冰的干爹?”
    顾吻安觉得这是她的秘密,没想她知道,也就点了头,“你怎么帮?”
    其实不抱希望,因为她最近约了郁景庭,他那边应该有些消息,如果他都没有,于馥儿也不可能有。
    于馥儿却说:“每年十月底,古瑛都会来西墓园祭拜,能不能说上话,得看你。”
    西墓园?顾吻安微微蹙眉,母亲的墓也在那儿。
    随即,她淡淡的弯唇,“我要靠近一个老男人,作为宫池奕的朋友,你居然还帮?”
    于馥儿慢慢站了起来,拿了拄拐,“朋友归朋友,交易归交易。”
    不知该说她信义,还是与友无情。
    车上。
    东里看着她的若有所思,“于馥儿跟你说什么了?”
    吻安转过头,莫名一句:“恭喜,也许你要脱单了。”
    东里很不悦的看了她,然后温度很低的笑,“这意思,你要离婚?”
    她抿了抿唇,无奈的摇头不多话,转头趴在车窗上,看着路边几片落叶被卷起,又落下。
    什么时候才到十月底?想快一点,又想慢一点,不想爷爷走得太快。
    …。
    接到宫池奕的电话是晚上,她左手毛巾擦拭长发,右手拿了剧本,只得把剧本放下,接通。
    “为什么没回来?”电话那端的声音沉沉,平稳有力。
    她看了看时间,还没说话,宫池奕又开口:“签走影视基地,不按计划进去偷点宝藏,为什么又转而靠近古瑛?”
    听起来低醇内敛的声音,没愤怒。
    吻安皱了皱眉,略略的笑,于馥儿真够朋友,还是告诉他了。
    她清浅撩过长发,顺势坐在了梳妆桌上,语调漫不经心,“也许,偷人比偷东西来得有意思?”
    “顾吻安。”他寒风拂竹的嗓音,起伏不大,“你给我好好说话。”
    ------题外话------
    孽缘总是很相似,瞎眼认错人的不止池男神。

  ☆、64、一股冷冽扑面而来

顾吻安在电话里沉默了会儿,侧坐在梳妆桌上,遥遥望着悬挂的夜色,听着宫池奕说:“把酒店退了,回来住。”
    她才浅浅的一笑,低眉打磨指甲,“你说,让我撑够一周别找你,我想试试,一个月、一年,其实也不错。”
    电话那头的宫池奕眉峰轻轻拢起,胸口略略的异样,虽然她说得很淡,可显然在记恨他那天对她的态度。
    真是记仇的女人。
    低低的嗓音却温和下来,“已经过一周了……别跟我置气,我态度不对。我亲自去接你?”
    她安静了会儿,“不用,我还有事。”
    宫池奕眉头紧了紧,想到了什么,“要干什么去?”
    淡淡的嗓音,倒是听不出不悦。
    剧组真的有事,还是找古瑛?
    她也没打算瞒着,低眉看着被自己弄到起坯子的指甲,好看的柔眉微微蹙起,“跟郁景庭约了见面。”
    一听到‘郁景庭’三个字,宫池奕本能的薄唇微抿,“一定要今晚?”
    可能他更想问是不是一定要选在‘晚上’,这两个字眼本就暧昧,不能不让人多想。
    沉吟片刻,顾吻安听到他说:“我过去陪你。”
    她皱了一下眉,看了时间,刚张嘴,他已经把电话挂了。
    …。
    仓城的深秋,夜里已经很冷,古老宏伟的城市融在静谧的灯光里,一辆悍马几乎跨越半个城往她住的酒店。
    可惜,扑空了。
    东里在门口见了宫池奕,做了个传话筒:“她已经走了。”
    宫池奕在原地留了一会儿,平复情绪。
    有人从外归来,经过宫池奕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又看了一眼东里,立住脚,恭敬低声:“池先生。”
    宫池奕微抬眉眼,上一秒的神色几乎瞬间滴水不漏,目光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那人看了看东里却没立刻走。
    东里目光两个来回,摆摆手又随性的把手插进大衣兜里,转身离开。
    可这家酒店是东里家族旗下为数不多的国际酒店,如果他没记错,那人入住提供的是英国籍?
    东里不知道宫池奕还有什么身份能让英国高官对其毕恭毕敬,但他知道顾家丢失‘无际之城’面临被封最大的压力,来自英格兰。
    上车前,他已经把一条短讯给顾吻安发了过去,知道她明天会看到。
    酒店门口。
    男人依旧站在那个位置,只是正对着宫池奕,低低的声音:“密会的结果问题不会太大,但据消息,内阁与爱丁堡方面秘密商谈过,逼您退位的方式可能多种多样。”
    说着才皱了皱眉,“这么晚,您还是少进出为好。”
    宫池奕离开时微微蹙眉,很长时间的沉吟不语。
    再有动作就是回了香堤岸,挨到将近凌晨准备给她打电话。
    听筒里机械的女声却提示她关机。
    关机?
    宫池奕很明显的皱了眉,‘晚上’很暧昧,晚上约见还关机更是有猫腻。
    但他忽然发现,除了这一个号码,他居然没有任何其他方式能找到她了,这种感觉很空茫,不舒服。
    拉下面子这么晚给并不熟悉的郁景庭打电话,结果,也是关机。
    有时候煎熬就是熬一熬就过了,但那一晚宫池奕熬了一整晚,到清晨越是冷郁,好在展北办事效率不错。
    他在用早餐,展北就站在了餐桌前,“太太应该到爱丁堡了,昨晚的航班。”
    男人顿了顿,脑子里闪过昨晚酒店门口的交谈,干净的手指放下餐具,朝展北看去,表情略僵,“你说她去了哪?”
    话音落下,展北看着他猛地从桌边站起来,又隐忍的闭了闭眼,手臂撑住桌沿,他赶忙把轮椅调好。
    从香堤岸到机场,没有半点插曲,一路压抑。
    所幸的是她的电话通了。
    然而宫池奕拨过去的电话,响两声就被按掉,如此一次一次,他的情绪一点点积压、攀升,焦急到愤怒,又揉作一团。
    登机后,展北看了看他,“太太身手不错,危机意识也不差,不至于出事。”
    宫池奕倚靠椅背,五官始终绷着。
    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下机时宫池奕需要搀扶才上了轮椅,一边出机场,他一边干咽了几粒药。
    机场口,有人上前来迎,“太太和一位男士一同下榻酒店,您直接过去?”
    轮椅上的男人脸色沉了沉,一个字都没吐。
    …四十分钟后。
    顾吻安刚换上睡袍,门铃已急促响起。
    衣带半系,屐着拖鞋走过去,随手开了门,一股冷冽扑面而来。
    微愣。
    ------题外话------
    新年快乐!~

  ☆、65、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

她看他,吃惊的不仅仅是他怎么会在这儿,而且还是笔直的立着。
    酒店可是有监控的。
    然而开口也是平平淡淡,“我刚好想出门。”
    宫池奕眉头暗了暗,嗓音低沉,“穿这样?”
    顾吻安都没低头看自己衣带半搭的暧昧,美丽的脸孔微仰,眸子很凉,“穿这样怎么了?没光着出去就很不错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三两句就点火药?她也忘了,只觉得这样说心里解气。
    她刚想退,门口的男人修长有力的臂膀一伸,撑住房门。
    “我没让你进来。”她微皱眉,不悦的看了他。
    门板反而被他的力道撑开,腰上一紧,他已经把她整个掳了过去,“嘭”一声,背抵房门。
    垂眸睨着她,很沉静。
    以为他会发怒时,他只压着嗓子问:“电话为什么不接?”
    顾吻安略微低眉,“有约,不方便。”
    男人闭了闭目,看来她没被跟踪,也没被怎么样,再问似乎是他自讨苦吃。
    索性什么也不说,翻身将她压在门边,一手揽她的腰紧贴他的坚实,薄唇覆下,很强势。
    她紧了眉心,抬手去推。
    手腕被他有力的扣住毫不客气的定在门板上,她呈现的完全是投降姿势,却动弹不得。
    胸口无端的恼火,一双眸子狠狠盯着他。
    饶是再有情,被人这么盯着,谁也吻不舒服。
    男人薄唇不离,低眉,望着她的恼火,静了好一会儿也离不开馨香软嫩的唇。
    可他试图挑开她的唇畔,却见她一双眼有了泛红的趋势,胸口一下软了下来,定定的望着她。
    眉峰轻蹙,拇指攀上她眉尾的痣。
    她偏过脸躲了,视线却还狠狠定在他脸上,“不是你说别找你吗?”
    宫池奕薄唇微抿,不知道她这些天想了什么,但这会儿……
    已然山雨欲来。
    本想把她拥进怀里,她双手死撑着,盯着他。
    “说了只是一周……”他沉沉的嗓音。
    她温凉扯唇,“我是小狗?你说来就来,说滚就滚。”
    其实事实就是这样,主动权全在他,她只能听从,所以她等了很多天,等他提离婚,还以为SUK附属楼那天晚上就能听到。
    活活熬了这么些天。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她反手推掉他拥着的手臂,连带把本就没系好的睡袍带子彻底敞开也没在意,从他和门板间转身。
    还没两步又被他长臂带了回去,指尖顺势滑进睡袍掌心贴着她的后腰心。
    很烫。
    扣着她小巧的半张脸,吻得缠绵悱恻。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他低低的望着她,哝语自唇间溢出。
    顾吻安两排睫毛颤了颤,睁开眼。
    哪个死缓能心平气和的等行刑日期到来?何况,爷爷、电影和宝石几件事弄得她精神都快分裂了。
    他俯低五官,又在她唇上吻了吻,沉沉、不疾不徐又极其自然的一句:“你老公站不住了。”
    吻安愣了愣,不是因为他的话,是因为他的声音。
    沉澈浓厚,轻重缓急刚刚好的敲在胸口。
    眸子微抬,刚好他又几不可闻的叹息着落吻,“干脆说好,要吻几次才能不生气,嗯?”
    他完全可以自己忍着最后一口气走过去,偏偏她不发话,他就继续深情款款的立着。
    顾吻安微抿唇,又柔眉蹙起,似乎才发现他的唇很冰,连带五官棱角也是寒凉不减。
    外面下雨了吗?
    除了觉得他应该想把衣服换了,她想到了郁景庭还在等她送东西过去。
    宫池奕看着她盯着自己没动静,虽然表情很淡,却心头微微愉悦,“留着以后看?”他把掌心移到她肩上借力,又微微勾唇,“还是已经在给我想碑文了?”
    宫池三子,欲久立,卒?
    ------题外话------
    这碑文简洁明了!

  ☆、66、试试放了我又是什么意思?

她刚把宫池奕扶到沙发上,他就看出了她急匆匆的想出门,握了她的手腕,“去哪儿?”
    吻安想了想,有必要做点说明,“我来这里不是因为跟你生气,只是不喜欢别人对我呼来喝去,也的确有事。”
    如果他没有记错,电话里她说跟郁景庭约好了,属下也说她跟一个男人同时下榻酒店。
    她已经拿来毛巾递过去,“你身上很潮。”
    却见他只是定定的盯着她,不见喜怒。
    顾吻安皱了一下眉,反手把自己的睡袍衣带系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很快就回来。”
    他的手收了回去,可声音很沉,“下着雨。”
    她看了看他,只是说了句“我知道。”并没领会他话里另外一层含义。
    黑蒙蒙的夜里,雨并不大,但寒冷厚重而刺骨。
    拿着郁景庭的车钥匙串走出酒店,顾吻安微微缩了肩,脑子里又拂过两小时前的场景,说不上不喜欢,但还是皱了皱眉。
    咖啡吧,位置靠里,她把从柯锦严那儿要来的号码沿桌推到郁景庭面前:“是古瑛的号码么?”
    郁景庭目光淡淡的垂下,却没回答她。
    就在她收手时,他很自然的伸出手握了她的四指,手心干燥而舒服,她却蓦然蹙眉。
    他的动作再自然,终归是唐突的。
    然,她刚要用力,郁景庭淡淡的看了她,明明是冒犯又显得一片清淡,道:“指甲,怎么弄的,不像你的风格。”
    顾吻安不擦指甲油,所以干净的指甲起了坯子一眼就能看到,他还用指肚拂过,“女孩子细皮嫩肉,容易划到。”
    她居然半个字都接不上,只能看着他从中规中矩的黑色公文包拿了钥匙串,抽了一张湿巾垫着,然后打磨她的指甲。
    整个过程,不长,顾吻安却觉得很诡异,无数次看了他。
    那是她跟宫池奕打电话时无意识抠起来的坯子,她并不在意,实在不知道他眼神为什么这么好?
    柔唇微抿,把手缩了回去,“我自己来。”
    郁景庭也不坚持,把钥匙串递给了她。
    就这样,她顺手把车钥匙串放进包里,带回酒店,直到接了他的电话说车钥匙被她拿走了回不去,她才恍悟。
    撑着伞刚走到酒店前大大街,一眼看到了对面的郁景庭,她的眉心更紧。
    “你就不会找个地方避雨么?”她走过去怪异的盯着湿了不少的郁景庭。
    郁景庭只淡淡的弯了一下嘴角,从她手里接了钥匙,“手机没电了,怕你出来找不到。”
    她盯着他,无言以对。
    “资料发你邮箱了,看完记得删。”他说完作势直接冒雨走到停车的地方。
    她皱了一下眉,伞送给他是不行的,淡淡的道:“你跟我到酒店门口,再把伞带走。”
    其实郁景庭身上都湿了,多淋会儿也坏不到哪儿去,但他还是把她送到了酒店门口。
    …。
    顾吻安进房间时,宫池奕依旧坐在沙发上,甚至还是刚才那个姿势,目光悠悠然打在她身上。
    出去时带伞,回来时空手。
    她走过去,他收回视线,他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坐。”
    神色很淡。
    “郁景庭来做什么?”依旧是很淡的声音,低低的,“特意跟你过来的?”
    她转头看了看他,觉得哪里不对劲,也道:“不是接了你姐的案子么?”
    宫池鸢的研究所就在这儿。
    宫池奕沉默片刻,几不可闻的点头,也侧首望着她,“熟到业务范畴也要和你讲?”
    顾吻安愣了愣,看了他深渊眸底,很凉。
    “两个男人同时建议你接近我,也许事半功倍。”他接着道,下巴微抬,指了指茶几上她的手机,还是那样的调子,平稳、幽淡。
    东里给她发的短讯,郁景庭给她传的邮件。
    不待她说话,宫池奕再次幽幽开口:“最好,先不要和我计较为什么私自看你的东西。”
    有那么一会儿,谁都没说话,他也没有看她。但吻安反而觉得他周身的沉重凌冷,很压抑。
    后来他侧首看了她,看了好久,方才薄唇轻启:“你知道余扬会怎么形容这种情况么?”
    他说了三个字“仙人跳。”
    她才微蹙眉,“我们三个没有抱团设计你。”
    然而,现在的事实是这样的。
    她只好抿了唇。
    宫池奕依旧盯着她,听起来不急不缓的低沉:“看来,我从最初就选错了路线?你会比较中意郁景庭那一类?”
    他们因为郁景庭不愉快不止一次,但头一次,他直白的计较。
    “都说女人用来追,追不来就抢。”宫池奕扯了扯嘴角,“你这儿都不受用,我在考虑,如果你真的中意谁,倒不如放你去试试?”
    顾吻安一双柔眉一点点皱起来,怔怔的看着他。
    他很认真,认真到有些凉薄,这压根不是会睥睨着她勾唇说话的宫池奕,也不是会卷嗅他长发的不羁的三少。
    宫池奕握了她的手腕,指腹温热,慢慢拂去她手上的潮湿,五官淡到漫不经心。
    黑眸微微抬起,深深看进她眼里,“不要左攀右绕经过那么多男人来了解我。”
    “怎么,不习惯我这样说话?”男人略微扯动嘴角,“回仓城见你之前,我一直这样,为了配合你费力不少力气制造纨绔形象。”
    估计是白费了,余扬说的是,他现在没时间扮风流公子。
    顾吻安听他说了这么多,终于定定看着他,“你……是在生气?”
    “放我出去试试又是什么意思?”蹙起眉,断了关系?
    他终于松开她的手,镌刻的棱角温沉,“你也不是对谁都视而不见。”
    话音落下,他已然撑着沙发沿站起来,有些吃力,但她伸手想扶,他却避开了,莫名一句:“还有多余的伞么?”
    她终于明白他上一句的意思,怪她关心郁景庭比对他的关注多。
    “宫池奕……”
    “没有算了。”他接过话,迈步略微僵硬。
    她已经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我跟郁景庭……”
    他低垂深眸,静静的盯着她,凌冷的深沉居然止了她的话,然后看着他薄唇微动,“我在内阁担职,首辅。”
    突如其来的隐秘他就那么说出来,所以她怔怔的。

  ☆、67、目光垂落在她蝉翼轻颤的睫毛上

“不是一直想知道么?”男人微微隐忍的闭目,又继续:“公务繁忙,加上在吃药,以后大概都会是这个状态,所以不会来打搅你,怕忍不住脾气,知道你没事就行。”
    她知道,上一次他说过,在吃药,副作用脾气会很暴躁。
    她只是看着他的隐忍,没接话的打算,只握了他的手帮着支撑,接触他热热的掌心,却忽然紧了眉,“你在发烧?”
    “嗯。”宫池奕只是喉结轻颤,几不可闻的讽刺。
    两个人待了这么久,他两次言语提醒,出门前、回来后两次握过她的手。
    她微仰脸,看着他的淡漠,起那么些了愧疚,拥吻时他掌心滚烫,薄唇寒凉,她都忽视了。
    “我去给你买药。”她说着就要转身。
    宫池奕抽出手臂,声音淡淡,“抗一抗就过去了。”
    吻安怔了怔,侧首,“……你在怪我么?”
    他只是几不可闻的弯了一下嘴角,挪了两步。
    忍着越来越明显的疼痛,在额头冒汗,双腿颤抖的狼狈前,从兜里摸出手机,给展北拨过去,沉声:“进来接我。”
    她就站在他旁边,他却宁愿打电话叫展北也不让她扶。
    展北把他扶到轮椅上推出去,期间他没跟她说过话,也没有回头,而她一直在原地站着。
    微微握了手心,头一次,她觉得自己犯了错。
    …。
    出了酒店上车,宫池奕早已紧绷下巴,胸口绞成一团,极少的暴戾,无处安放。
    展北从后视镜投过去的目光是担心的,为了来这儿,他这一天多了两顿药,这样的情况并不意外。
    车子缓缓启动,雨点窸窣落下,覆盖车内的沉郁。
    绕过一座桥掉头到马路对面,花了大概五分钟,车停时,后座的男人压着嗓音,“查郁景庭背后是什么人。”
    没人能查到他的身份,郁景庭做到了,虽然不够精确。
    展北蹙了眉,听他说“不用跟着我回房”时,明显忍着痛,薄唇抿得有些发白,但还是只送到房间门口。
    房间里,一片黑暗。
    从门口到卧室,宫池奕花了几分钟,然后坐在窗口位置,看不到脸,阴暗里,有型的躯体越显僵硬。
    余歌接到他的电话,连续‘喂?’了好几声,没听到他说话,才皱了眉,“你怎么了?”
    男人忍痛闭了闭目,声音低哑,“不是说结果出来了?”
    回答他的不是答案,而是余歌忽然的沉重,“你是不是生病了?……感冒?”
    不等他说话,余歌立刻道:“你可不能吃感冒药,跟你的辅助要冲突,扛也得扛过去!”
    宫池奕顿了顿,而后薄唇轻扯,刚说完的话,还成真了。
    余歌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你为了一个女人这么费劲……”
    他挂了电话,然后又给宫池鸢打,丝毫不考虑那是半夜。
    “跟进郁景庭这么久,没收获?”
    宫池鸢声音里都是困意,但话已经跟上来了:“还真没有……”
    他沉默片刻,淡淡的声音,简明笃定,“所以,他是借着你的案件之便,在爱丁堡提取有关资料?”
    郁景庭给顾吻安传的邮件信息里,提到了他在内阁的事,提到了当初‘无际之城’消失时可能的插手之人。
    这更像,郁景庭从一开始回仓城便是备而来,他身后之人对‘无际之城’一定十分重视。
    宫池鸢转瞬醒了大半,“这怎么可能?当初案子委托是我找的他。”
    男人轻轻扯了嘴角,“偏偏他就在仓城让你找上了。”
    可不是什么人都请得到郁景庭。
    挂了电话,宫池奕久久坐在窗边,了无睡意,只能抽烟解闷。
    次日。
    屋子里似乎还有烟味,床上的人一半夜时冷时热,到现在脑袋晕胀。
    按着眉头,宫池奕从卧室下来时并没用轮椅,手没离开过扶栏,脚步稳,也慢。
    走到楼梯脚,他彻底停住,微微侧首看了餐厅里的身影。
    顾吻安一身冬日短裙,依旧可见的惊艳姣好,随意绑起的马尾,洁白的额头、素净的耳垂,一点红的樱唇,简单却赏心悦目。
    放好早餐,她正好不经意的看到了楼梯脚的人,略微抿唇,走过去,比平时温婉几分,“醒了。”
    她看过了郁景庭发来的邮件,也看到了东里的短讯,又听了他昨晚的话,所以选择主动找他,至于他怎么想,她不在意。
    “怎么进来的?”宫池奕低低的嗓音,独属清晨的沙哑。
    鼻音浓重,听起来并没有惊喜,反而……
    很冷。
    顾吻安都忽视了,陪着他一起用早餐,话不多,仅说过两句“我不太会做”、“是不是咸了?”
    对此,宫池奕全程目光平淡垂下,喉结微动一个鼻音“嗯”,之后无限沉寂。
    从桌边起身时,他一手撑了桌沿,“出去带上门。”
    她在桌边微微咬唇,很显然,他让她离开。
    宫池奕刚出餐厅,手还扶在门框,她已经从身后握了他的手,也不说话,手背贴上他的额头。
    不看他淡漠低垂的眼,只道:“我给你买药了,你吃完我就走。”
    等她准备好药粒,端着温水过来,他却只黯哑道:“不用。”
    她握着药的手微微垂下,又仰脸,清眸定定的看了他,“就算为了加深我的愧疚,你这么折磨自己不难受么?”
    略微深呼吸,她又觉得管得太多。
    不吃算了,转身把水杯放在餐桌上,握着药的手伸开。
    然而,她闭了闭眼,忽然把药都扔进嘴里,在宫池奕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走到他跟前,踮起脚尖,柔唇与他的薄凉契合,全程没有半点停顿。
    他起来没碰轮椅,没想到会这么久,此刻站在门口,虽然扶着门框,但加上她勾着脖颈的重量,挺直的身躯微微俯低被迫前倾,为了稳住她的重量,门框上,指尖握紧。
    香软的舌尖抵着一堆味道怪异的药粒进来,男人浓眉轻蹙,除此之外没更多动作,目光低垂落在她蝉翼轻颤的睫毛上。
    顾吻安落下垫着的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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