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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天下-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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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损失了起码有四五千兵马了吧?此人号称当世名将,看来着实有些名不副实啊!”

众将纷纷应和,淳于浩更是一脸的自矜。

转眼间,并州军已经集结完毕,大纛竖起,就要开始攻城了。杜松一眼看见那大纛之上一个鲜艳的“冯”字,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

旁边一员裨将略带轻蔑地说道:“又是冯硕!真弄不明白,马焕老儿为何如此蠢笨,居然一再以冯硕这个败军之将为攻城先锋?难道他不知道一支锐气已尽的兵马是无法用在这种大战之中的吗?”

淳于浩更是跃跃欲试,道:“将军,趁着敌军攻城正酣之际,待我领军冲杀出去,定能将冯硕这个酒囊饭袋杀得落花流水。”

杜松却摇摇头,道:“不可!我自有破敌之策!”

“哦!”诸将纷纷脸露关切之色,道:“愿闻其详!”

杜松笑道:“你们觉得,这几日敌军中为什么由冯硕主攻,而其他兵马几乎未上?”

淳于浩想也不想,立即答道:“这还用说,冯硕新降,自然立功心切,若是能攻下邯郸城,对他来说算得上一件大功!”

杜松摇摇头,道:“那么,诸位以为,单凭冯硕这点兵马,有可能攻下邯郸城吗?若是攻不下,他为什么又要主动请缨出战?”

众人纷纷脸露疑惑之色,一将忽然脑中闪过一阵灵光,道:“莫非,冯硕并不是真是想要攻城,只是被逼无奈?”

杜松赞赏地点了点头,道:“若我所料不差,定是如此。大家可以想想,对于一个在战阵之间因为兵败无奈而投降的将军,尔等若为马焕,会全心信任吗?要知道,冯硕手下可有一万五千左右的兵马,在武安一战之中毫无损失,这些兵马若是和马焕的并州军的平地上面对面决战,自然是毫无胜算的。但是,安于敌军之中,算不算得上一个很大的威胁呢?若是在战阵的关键时刻,冯硕忽然倒戈,马焕岂不是万劫不复?”

那将也点了点头道:“哦,末将明白了。因此——马焕老儿才想出这借刀杀人的法子,以攻城为名,令冯硕出战。冯硕若不出战,则治他畏敌不前的罪名,就可堂堂正正地杀他;他若出战,则借我军的手削弱他的实力。总之,不论如何,冯硕必将受到打击。如今看来,冯硕终究是选择了苟且偷生,牺牲部下兵马来保住他自己的性命!”

杜松点了点头,道:“不错!诸位,咱们破敌的良机到了!”

淳于浩大喜,道:“请将军吩咐!”

杜松喜道;“我要回去写一封招降信,命人交到冯硕军中,约冯硕在战阵之上忽然倒戈,咱们再趁势冲杀,任他马焕再是强悍,也难免被我军所败!诸位,魏郡乃是我冀州存亡的关键,若是咱们能保住邯郸城,敌军就是攻城略地再多,咱们都还有希望反败为胜。因此,咱们若是能一战而败马焕,不但是对我军士气的一个鼓励,更是保住冀州的一个根本。所以,我等此战若胜,不仅会立下盖世功勋,在将来的史书上,也会被列为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典型战役的!”

众将轰然应诺。唯有一将道:“将军,此计若成,我军固然是胜券在握。但若是那冯硕不愿来归,或者是假作来归,临阵之时,反给我们以反戈一击,我们如何应对?”

杜松摆摆手,拦住,道:“诸位毋需忧虑。尔等可以想想,当初在武安,若不是孔楚想要杀冯硕,冯硕岂会投降贼军?即使是孔楚一再相逼,冯硕其实也并没有杀他,只是孔楚自己不愿受俘,跳下城墙摔死的而已。

而此时,冯硕若真心投敌,岂有不杀光孔氏子弟,尤其是孔楚妻儿以表明心迹的?但是,孔楚却并没有如此做,为什么?”

淳于浩笑道:“那还有为什么的,他就是为了他日再重新投向我军留一线之地的!”

杜松笑道:“正是。再加上投马焕之后,马焕对他一再排挤、打击,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削弱他的势力。若尔等是冯硕,尔等可能忍得下去?”

“不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杜松笃定地笑道;“正如你们所见,这几日的攻城,冯硕手下兵马已经损失达四五千了。你们想想,这些兵马都是长期跟随冯硕出生入死的。冯硕对他们如兄弟一般。若是诱敌,他岂能以如此众多的兄弟性命为诱饵?咱们再退一步来说,就算他愿意,他手下的将领岂会愿意?所以,冯硕此时必然是早生异心了,咱们只消给他一根骨头,他自然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啃食的!”

“将军英明!”

正在此时,城下的冯硕所部随着一声令下,齐声呐喊,远近数里之间都能很清晰地听见。

“杀!”又是一天的攻城战开始了。

杜松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冯硕军,下令道:“诸位,今日你们不要以杀敌为己任,尽量将敌众逼退便是功劳。你们看看眼前这些士兵,他们今日还在朝着邯郸城上爬,明日就会朝着马焕挥舞他们都大刀长矛了。都是自己兄弟,咱们又怎忍杀之?”

众将应诺而去。

第四百三十四章 袭营

已经是入夜了。这一日晚上,皓月被一层浓浓的乌云遮住了倩影。天地之间,被蒙上了一层灰雾。北方的初春,天气依然是非常的寒冷,人们走在路上,嘴里总是会冒出一股白雾。再加上刺骨的凉风不住地轻轻吹过,凉意会从人的衣服外面,直接灌进人的骨子里。

说来也奇怪,一切的迹象似乎都在预示着要下雨了,但雨终究是没下下来。

邯郸城内的兵马已经集结完毕。本次的兵马还是由杜松最为信任的战将淳于浩统领。由于淳于浩曾经在战场之上面对面地战胜过冯硕,杜松觉得只有他才能摄住冯硕,令他不至于过于犹豫。

一名裨将看了看天空,有些担心地向杜松道:“将军,今夜似乎还会下雨,这样的天气恐怕不利于夜袭啊!”

杜松还未说话,淳于浩早已抢着说道:“废话!天气对我等固然是不理,对敌军岂不是更不利?再说了,一支军队若是连雨战只能都没有,如何能做大事,立大功?我出兵在即,还请诸位袍泽为我多祈祷胜利,不要再出这等怯战之言了!”

杜松点了点头,道;“子旷所言有理。如今我们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好了,淳于将军,本将已经把二万兵士还有邯郸城的安危都交在你的手上了,希望你切莫辜负我的殷切期望,为我军,为我大王立下盖世功勋!”

淳于浩昂然说道:“请将军放心!”回头一声令下两万兵马就出了城门。这一万人中,有五千骑兵和一万五千步卒。这些骑兵的马儿都已经套上了马嚼套,蹄子上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布,踩在地上声音小了很多。

往前行了六七里,就是并州军的大营。淳于浩止住全军,一边往里面望去,一边冷笑道:“数里之外居然连一个斥候都不派,如此笃定我军不敢主动夜袭,马焕啊马焕,以你如此轻敌之心,就算没有冯硕为内应,本将军杀将进去,你又如何能地挡得住!想不到堂堂当世名将,今日竟然要被我一个无名之辈袭杀,真是世事无常哪!”

他越想越开心,似乎甚至都想到了自己一战成名,威震天下,就连孔恒见了自己也客客气气的样子。

正在此时,忽听里面一阵喧闹之声传来,随即,就听一片乱哄哄的惊呼之声:“不好了,着火了!快救火啊!”“快起来救火啊!”

淳于浩轻轻地哼了一声,回头大声喝道:“诸位,随我杀进去,生擒马焕!”

“生擒马焕!”

“生擒马焕!”

“……”

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喊声,两万兵马争先恐后地冲进了营寨。

并州军的营寨门口,还有高处的瞭望台上,分别都只有几个人守卫,被下面万箭齐发,根本来不及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身中无数箭,哼都来不及哼一声,掉了下来。

淳于浩大声命令道:“步卒散开,自由搏杀,骑兵随我直扑中军大帐,生擒马焕!”

向前奔出一阵,来到马焕的中军大帐面前,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本来,这大帐之中应该有很多的兵马才是,双方一旦交锋,就一定会有很多的兵刃相交之声还有惨叫之声传来才是。但是,今晚他已经能够冲到了中军大帐面前了,却只是听见一阵呐喊之声。这呐喊之声自然都是他自己所部兵马发出的。问题是,敌军呢,两倍于自己的敌军呢?还有冯硕军呢?眼前倒是有几堆火,但这点火,根本就不算什么,轻易就能熄灭,方才他们为什么那样如丧考妣地大声叫什么救火?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好,连忙喝道:“撤!后军变前军,后撤!”

但是,晚了!

斜刺里忽然他的前面忽然出现一队人马,正是他刚才还囔囔着要生擒的马焕。马焕见了淳于浩,“哈哈”笑道:“后生狂徒,你不是要生擒本将军吗?怎么这就要走,难道是嫌本将军招待不够好不成?”说着,便命令道:“儿郎们,好好招待一下淳于将军,放箭!”

早有准备的并州弓弩手立即上前,顿时万箭齐发,淳于浩的前面顿时倒下了一大片。虽然有不少队盾牌、兵立即迎上去但是并州的弓弩极为强劲,不少的箭矢都穿透了盾牌,毫不留情地插入了那些盾牌兵的身体里面。

淳于浩此时也顾不上大家了,调转马头喝道:“儿郎们,随我杀出去!”

但是,就在此时,斜刺里杀出一队人马来,当先一将大声喝道:“淳于浩,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哪里走!”

淳于浩见到那人,顿时目眦尽裂,原来此人便是此次一手把他诱入彀中的冯硕。

淳于浩也顾不上逃跑了,拔刀就向冯硕劈了过去。冯硕“哈哈”大笑一声,挺枪挡住,道:“淳于浩,你以为我真斗不过你吗?那日若不是为了用计,本将军早把你的狗头斩于马下了!”

说话间,两人又再次斗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淳于浩果然觉得今日的冯硕比起那日的冯硕要难对付得多,不仅出枪的力道更加强劲了,而且出枪的角度更加刁钻了。再加上他身边不断有本方的兵士倒下,他根本就无心恋战,只想早早摆脱冯硕的纠缠,逃出生天。奈何冯硕就像附骨之蛆一般,一直纠缠着他,他不论如何辗转腾挪,都躲不开冯硕的枪锋。

就在此时,他旁边一名亲兵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原来他竟然被四五把长枪同时挑中,竟被生生地刺着举了起来。

他一个分神之下,冯硕长枪刺到,他一个躲闪不及,大叫一声,跌落马下。冯硕的长枪毫不留情地跟上,一下子刺中了他的胸口。他再次狂吼一声,就此闭过气去。

邯郸城。终于有几个漏网的骑兵跑回了城中,把淳于浩中伏的消息告诉了杜松,杜松长叹,立即命令部将整顿城内剩下的三千残兵。

“将军,咱们现在往哪里去?咱们丢了邯郸,到了信都,大王说不定会斩了我们的!”

杜松冷笑一声:“去馆陶!只要馆陶不落入贼军手中,我军就还没有溃败!”

第四百三十五章 闻讯

虽然平生在无数的战役中得胜,并无数次在战胜后进入一天之前还不属于自己的城池,但这一次,马焕无疑是最为高兴的。因为这次他所踏进的,乃是邯郸城。

在骑马进入邯郸城的这一刻,马焕终于意识到了,此次南征的三路大军之中,至少他这一路,已经算是完成了一半的任务。就算自己不去进攻馆陶,而是把大军全部安置在邯郸城中大吃大喝,无所事事,也不至于成为败军。

不过,马焕自然是不可能真的就把军队留在邯郸城中再不前进的。他血液里的追求完美的因子一直在推动着他前进。不败当然是好,但不是最好的,只有拿下馆陶才是最好的。只要有最好的选择,马焕不会做出其他任何的选择。

邯郸城中粮草充足,由于昨夜全歼了淳于浩的两万兵马,并州军也付出了七千人的代家如今的并州军直接在马焕统领之下的也就四万三千兵马了。而郑行带出去的那一万人如今还没有回归,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损耗,若有,不知道会损失多少。况且,即使是郑行大获全胜,一个人伤亡的代价都没有付出,邺城作为魏郡的治所所在,地理位置也十分关键,马焕曾经吩咐过郑行,起码要以五千人守城。这样一来,郑行最多只能带回五千人了。

统共算起来,就算郑行马上回来,马焕麾下的兵马也不足五万了,况且他还打算留下一万兵马受邯郸。这样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能够拉到馆陶城下的,应该就只有三万五千人左右。

由于馆陶的位置十分紧要,必然是冀州军重点防御的地方,以三万五千人的规模攻城,就算是马焕这样的名将统兵,也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不肯出动主力强攻前面的城池的主要原因。他要把主力都留在馆陶之役。

邯郸城的城守府比起武安城来,又要恢弘气派了不少。马焕高坐其上,获胜的充实感不同往常。他沉声说道:“诸位,此次邯郸之战,我军能在短短半月不到的时间之内结束,全赖众将用命,我在这里代表主公,向诸位表示感谢。”

诸将连称不敢。

马焕又说道:“不过,此役最需要感谢的,还是冯将军。亏得冯将军主动献策,并不顾安危多次亲冒矢石,诱得敌将终于丧失了判断力。诸位要知道,这攻城之战中,不论你武艺如何高超,敌军一箭过来,只消射在你的身上,你就绝难活命。但冯将军竟然全不畏惧,竟让敌军之中以谨慎著称的杜松也犯了冒进之错,真是令人惊叹哪!

诸位可知道,老夫最初是并不同意冯将军的计策的。此计虽然好,但毕竟对冯将军本人,对冯将军手下的将士们不公平,他们中很多人都会死去,而且死得意义不大。本将军的本意,乃是让冯将军主动写降书给杜松,和他约定倒戈一击。但是,却遭到了冯将军的反对。冯将军言道,贼酋杜松乃是一个多疑谨慎之人,此计很难让他上钩。他宁愿冒自己生命的安全危险,也要行他自己提出的那一策。

他甚至给他的副将安排好了,若是他不行罹难,让他的副将再向杜松献降书,那时候杜松就会深信不疑。诸位——冯将军虽然是新加入我军的战将,其报效主公,为国除贼之心却丝毫不下于我们自己,岂不可敬,岂不可佩乎?”

众将纷纷点头不已。

冯硕连忙站起身来说道:“老将军言过了,大家都是为主公效命的。自然要同心协力,舍生忘死。此次恰好是因为末将有以身诱敌的机会,末将才主动提出此计。若是诸位将军中其他的任何一人下一次有了这样的机会,末将相信诸位也丝毫都不会犹豫的,不是吗?”

马焕点了点头,道:“深平请坐下说话。不论如何,你这一次不但以身诱敌,而且还亲自把邯郸城内的第一站将淳于浩一枪刺于马下,不但勇冠三军,而且是功冠三军,实在难得,老夫自然会去信向主公禀明你的功劳。相信主公也不会亏待了将军的!”

众人都纷纷露出艳羡之色。冯硕连忙拱手道:“多谢老将军!”

正在此时,忽见门外跑进一个传令兵来,禀道:“郑将军——”

话音未落,就听后面一个整天价的声音喝道:“老将军,末将回来了!”

马焕一听郑行得意的语气,就知道他此次一定是马到功成了,心下颇为欢欣,道:“彦明,坐下说话,你此次是如何成功突袭邺城的?”

郑行一边坐下,一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们趁夜在那些会水的兄弟的帮助之下,泅水过河,都埋伏在城外的一处茂林里面。那个蠢蛋太守根本没有想到我军会忽然兵临城下,这茂林之中居然连一个巡查的都没有。然后,武雄领着三百个衣衫破烂的人扮作败军上前赚门。那看门的校尉根本想也不想吗,便让他们进城了。

再然后,我们一齐从茂林中杀出来,只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就杀退了城内的所有守军,末将亲自一刀砍下了那蠢蛋太守的狗头。”

马焕点了点头。他知道郑行说得容易,这过程其实远不像叙述起来那般简单。且不说如今河水冰寒透骨,就算是春暖花开之时,让这些不会水的人被会说的人拖着过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中间有一个人挣扎,蔓延开来就会不堪设想。更别说那城中激战了。邺城毕竟是魏郡的郡治,守城的兵马总不会少于郑行所带去的一万人的,在两个时辰之内把这些敌军杀退,需要通过怎样的一场恶战啊!

“兄弟们伤亡情况如何?”马焕连忙问道。

郑行道:“我军损失了一千多名兄弟,受伤之后暂时不能再出战的也有一千多人。按照老将军的将令,我让武雄领着五千身子不碍的兵士在邺城驻守,并代为照看这些兄弟们。末将亲自领着剩余的三千兄弟回来了。”

马焕知道他是心悬馆陶之战,自己曾经答应过他最为攻馆陶的先锋的,自然不会反悔。当下,马焕点头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日全军休整一日,后天咱们立即赶往馆陶!”

第四百三十六章 议袭

壶关。

王顺的缓攻之策并不十分成功。他的本意是在自己减少兵员损耗的基础上尽量多损耗关上守军的人数和战斗力。但是,由于有赵业亲自督战,并亲身杀敌,关上原本就很有战斗力的军队更是倍受鼓舞,将他的进攻一一击退。

更加令王顺有些伤心的是,自己精心放下去的饵,经历了这半个月了,赵业竟然是一点来咬一口的意思都没有。

他此时已经生出了重新把大营撤下去的心思。正当他想要找自己的儿子王祚商议的时候,却发现儿子竟然不见了。王顺当然不相信王祚会临阵脱逃,不要说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就算是真到了山穷水尽之时,王祚也绝不会轻易弃自己而去的。这是一个主帅对部将的信任,更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信任。

王顺召来几个王祚营中的兵士一问,也没有问出什么结果来。王顺便不再探问,决定立即撤营。

城楼上。秦军的一举一动都在赵业的注视之下。看见秦军中军大帐开始向后撤,他的眼里露出来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这不仅是因为破敌有望,更因为敌军已经失去了一鼓作气取下壶关的信心。要是不然的话,也无需移动大营,导致军心变乱了。

韩肃站在赵业的身后,面色冷肃,道:“公爷,今天晚上,待末将领着三千干死虎贲到敌营冲杀一阵,定教那王顺哭都哭不出眼泪来!”

赵业淡淡地摇头道:“不,晚上虽然有利于骑兵突袭,但那绝不是最好的时机。敌军人数众多,晚上突袭容易分散开来,那样就危险了。就算你以三千人的性命换取了敌军一万人,这也并不划算。我们不突袭则已,突袭则不断要杀敌,更要保证自身的安全。”

韩肃奇道:“听公爷如此说,似乎是已经找到了敌军最薄弱的时候,还请公爷示下!”

赵业神秘地笑道:“如此已经将近正午了吧!静之啊,不需我提醒,一个时辰之内,敌军最薄弱的时候自然出现,你且看着便知。”

韩肃应了一声,便仔细地观察起了战局。

虽然缓攻之策并不十分奏效,但秦军似乎也并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今天继续采用了这个办法。今天攻击的这两万人并不十分积极,似乎只是应付性地在冲击。而关上的并州军自然乐见其成,也不强烈反击,双方就像是夫妻吵架一般,场面看上去虽然热闹,内中却暗藏缠绵。

这样一来,双方的伤亡都不甚大,关上的压力也并不大。这也是今天赵业和韩肃一直站在这里探查敌情,却从来没有机会拔出他们的佩剑杀敌的主要原因。

忽地,敌军的前面传来了一阵鸣金之声。

“公爷,敌军撤兵了!”韩肃回头说道。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看出敌军的虚弱之处。

赵业点了点头,道:“我看见了,你继续往下看!”

韩肃听言,继续往关下望去,就看一队队的秦军抬起云梯就往后面狂奔而去,这些云梯之间,又是一队队的兵马在中间不断地穿插乱跑。什么弓弩手、盾牌兵、长枪手、陌刀手都全部乱成一团,混杂在一起向前跑去。

“你看看,如今是敌军替换进宫队伍的时候,他们退兵的时候,军阵如此混乱,前面却没有一队专门护卫他们回撤的兵马——”

韩肃激动地大力一拍城墙,道:“末将明白了,敌军阵势如此混乱,我们只要从后掩杀,眼前的这些人,就将全部变成待宰羔羊了。唉,真想不明白,王顺也算是伪秦军中的一员宿将了,为何却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赵业笑了笑,道:“这并不难以理解。你且想想,他排好了阵势等我们上钩,我们尚且‘不敢’上前,他还会把我军看在眼里吗?况且,在他看来,我军经过他们这几天的攻击,早已疲乏得很,哪里还有余力对他们进行突袭?再说,白日突袭,最易被反击,所以这突袭就特别要讲求速度,务必要一击就遁,绝不能被敌军缠住。一旦被缠住,不但这出去突袭的人马都将被敌军的千军万马吞噬,关门也可能会被趁机打开。”

韩肃郑重地点头,道:“公爷放心,末将省得,一定不负公爷的重托,明日此时,末将定会以千万的敌军首级为这些日子以来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赵业不置可否地望着潮水一般退却的敌军,心中生出一种罕有的激动之情,忽然说道:“不,不是你去,是我,我亲自去!”

“啊!”这一下不仅韩肃震惊,周围所有的将佐都呆住了。

“公爷,您乃是千金之体,不可亲身涉险哪!”韩肃带头劝道。

“是啊!是啊!公爷您乃是壶关的主将,又是主公的亲父。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岂可亲临战阵?”众将纷纷劝道。

赵业忽然回过头来,大声说道:“诸位不必再劝。我既然被派到这里来为主将,就只是这里的一员守将,和你们主公没有任何的关系。需要我上阵杀敌的时候,我不但要和诸位一样上阵杀敌,而且还要领头上前。不然的话,下面的那些士卒们会怎么想?再说,尔等虽然都是我并州悍将,但说到战阵之间的战力,还有遇事的决断力,你们能和我这个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头子比吗?就算是只说个人的勇武,你们又有谁能自承强得过我?

既然要突袭,咱们就必须要选择一个最适合统军进行突袭的人带队,诸位有谁自承领军突袭成功的机会大于我的?”

众将一时语塞。他们都是并州的中下级战将,不要说赵业,就是郑行这等战将在他们都心目中都是神灵一样的存在,赵业和赵平父子更是他们心目中无敌的象征。要他们自己去和赵业比,他们自然是不可能有信心的。只是,尽管如此,他们又岂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赵业下去和敌军厮杀,而他们自己却在关上旁观呢?

不等众将继续反对,赵业断然说道:“好了,诸将都下去备战了,此事就这么定下了,诸位休要再絮叨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突袭

到了第二日,秦军的攻势一如既往地进行着,而关上的抵御也在一如既往地进行着。双方的一切看起来都如此的默契,如此的缠绵,就好像事先有过约定一般。

此时又到了正午,正是秦军更换进攻军队的时候。其实,还没有到此时的时候,秦军就几乎停住了进攻,士兵们都不怎么往前冲了,纷纷自觉不自觉地回头往自己后面探望。很显然,他们都在等着鸣金收兵的那一时刻的到来。而不知道是不是日久生情的缘故,城上的并州军也并不趁机发难。只要秦军不顺着云梯往上爬,他们甚至都吝惜自己的火油、石块、箭矢。

双方的战阵,看起来是如此的和谐,以至于城下的不少秦军都生出了一种错觉:关上的那些,都不是敌人,他们应该是朋友才是。这种想法在战阵之间,往往是致命的,不过,他们却忍不住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千呼万唤之中,后面的鸣金之声终于羞答答地响起了,关下的秦军立即发出一阵震天价的欢呼。也不知道他们是厌倦了厮杀还是不忍杀戮自己的朋友,他们着实很喜欢听见这声音。不待指挥攻城的将领发出命令,秦军自动地开始撤下攻城器械,往后退去。

但是,他们回头跑出还没有多少步,城上的吊桥忽地放了下来。有一小部分秦军看见了这一怪异的现象。但是,他们还没有出声提醒之时,关门已经打开,里面冲出一队人马来。这些人个个身上穿着铠甲,脸上呆着一个丑陋得令人见之不由心跳的面目。还未等众人看清那是一个什么样的面目,一场屠杀就此展开。那些离着城门最近的秦军最先遭殃。他们面前铺天盖地的都是并州的重骑兵,他们想挥动自己的武器来抵挡。但人的速度终究是比不过马的,更比不过准备充分的马儿。他们的手中武器还没有抬起来,那些马儿已经撞到了他们的身子上。下一刻,那些马儿就这样一匹一匹地从他们的身上踩过,就像踩过寻常的枯枝败叶一般。

这些人的死状之惨,是极为罕见的。其余的兵士虽然大多手上都沾到过鲜血,但几乎都没有见过如此惨状的。而且不是一个人以这样的方式死去,而是一群人!片刻之前,他们还是和自己相依为命的袍泽,片刻之后,他们就只变成了一地的脑浆和血水以及一些残骨。

想一想自己也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们心下的恐惧早已战胜了一切。这时候,他们已经没有理性,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他们只想逃离这个地方,所有拦住他们去路的,都是敌人。于是,他们的武器不再是朝着敌军,而是朝着自己身后的战友们,朝着他们毫不留情地劈砍过去。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只想逃离。

这些人的疯狂举动在庞大的秦军人群中造成了一阵骚乱,争先恐后的秦军开始变成一个马蜂窝,处在这个巨大旋窝中间的所有人都已经失去了理性,他们的武器也开始乱砍,乱刺。

“啊!”绝望的呼声就如传染病一样,从关门之前蔓延到了以两里开外的地方。在这一段不断不长不短的距离里面,死亡和杀戮成为了最重要的两个主题。

这样的现象就连赵业也是没有想到的。他不是没有预见到秦军的混乱,只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秦军的混乱居然会可怕到如此地步。这样一来,纵使他所率领的都是骑兵,也不敢贸然冲进敌阵了,因为敌阵的中心就是一个收割生命的修罗场,进入了那个区域没有谁能生还,没有谁!就算是重甲骑兵,一样会被强大的人盾掀翻,然后被生生踩踏而亡。

好在,这样一来,秦军就根本不存在反抗之力了,赵业等人只需在旋窝的外围扑杀那些倒霉的兵士,根本就无需闯入其中。而且,当他们在杀敌的时候,敌军也在自己杀自己,而且他们自相残杀导致的伤亡数量根本不会比赵业等人低了。

中军大帐之中,王顺看着眼前的局面,心如刀绞。他这么多天以来,一直避免强攻壶关,就是为了保存实力,但是,赵业只是组织了一次反攻,就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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