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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天下-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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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几日,他就能听见并州军获胜的消息,而提到并州军,又岂能不提到马焕呢?这马焕早在孔楚的心目中留下了阴狠狡诈的形象。所以,他敢肯定,并州军围而不打,一定是藏着什么惊天阴谋,只是他一时又想不到,未免苦恼不已。
今日早上,他照例吃完早点,缓缓地走出门外,忽见他的一名亲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禀报道:“不好了将军,并州军好像要攻城了!”
孔楚听见这个消息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既然并州军最终还是要攻城,那便不能使出什么阴谋诡计了,这武安城城墙既高且厚,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攻破的。他立即命人取来他的甲胄穿上,来到城墙上。
登上城楼一看,孔楚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原来对面的并州军大营前一大排的大鼓一字排开,每一面都被敲得“碰碰直响”,而这么多的大鼓声音汇聚起来,就形成了一阵极为喧闹的声音流,震得似乎整个大地都开始颤动一般。也震得城上的守军个个心神不宁。
正在此时,孔楚身边的一名亲兵指着前面道:“将军请看,敌军出动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激反
孔楚顺着那亲兵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怔住。
原来,并州军中出来的并不是什么攻城军队,而是一群盾牌兵护着一群弓弩手。以盾牌兵和弓弩手攻城,这可是天下奇闻了。且不说这些兵士本就不适合攻城,就算马焕用他们来攻城,那么云梯什么的都没有,他们难道长了翅膀能飞上这三张多高的城墙?
若是用他们来和城上的守军对射,那就更加不知所谓了,城上的弓弩手可都是居高临下的,而并州军则相反,乃是向上射,这力道如何能比?
尽管孔楚觉得这可能性不大,但还是立即下令道:“弓弩手上前准备,一俟敌军进入射程,立即射箭!”众弓弩手轰然应诺,连忙冲上前去占好位置。
但是,令孔楚疑惑不解的是,尚未进入射程之内,并州军的那些弓弩手和盾牌兵便停了下来。孔楚顿时想到一个问题,冷汗便流了出来:“并州军的弓弩乃是特制的,比一般的弓弩要强劲不少,如此远的距离,一般的弓箭很难射到,但并州的弓弩却可以毫不费力地射到。”
他连忙命令道:“弓弩手,速退!”弓弩兵乃是守城的第一重要兵种,若是弓弩手尽数被射杀,这城也就没有必要再守下去了。敌军甚至可以把全军都肆无忌惮地安在城墙底下,日夜不停地撞门、攻城。如此一来,就算是天底下最坚固的城池,也必将被攻破。
但是,已经晚了,随着城下一声:“射!”并州军的箭矢呼啸着向城上飞来。孔楚吓了一跳,也顾不上他的弓弩手了,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一下子趴倒在地上,匍匐着向旁边安全指出爬去。
爬了几步,他发现有点异常,怎么敌军射了如此多的箭,自己这边却连一声惨叫声都没有,敌军的弓弩手再是不济,也当不至于到了这种地步吧!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见众兵士根本就没有趴下,而是一个个捧着一张绢布在看,环顾四周,趴在地上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孔楚心下恼怒不已,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城下的并州军耍了,对方根本意不在攻城而在发射这些绢布上来。
“你们在看什么?”孔楚站起身来,恼羞成怒地说道。
“将军,你快看看,不好了,永年失陷了!还有,那马焕老贼悬赏抓你,说——”一名亲兵地上一张绢布说道。
“说什么——”孔楚一边问道,一边把亲兵手中的绢布一把夺了过来。当他移目往那绢布上望去的时候,脸色顿时大变。原来,这绢布上确实如那亲兵所言,写了永年失陷的消息,还对他孔楚进行了悬赏。若是生擒孔楚献城,可得十五万钱,若是能提孔楚首级献城,可得十万钱;若是开城送并州军入内,可得八万钱。
这样的条件应该说并不算丰厚。但如今永年失陷,不止永年不可能派军来援了,就是邯郸也不可能派军来援了,因为邯郸驻军也不得不防备秦青在永年的军队可能发生的突袭。换言之,武安已然成为了一座孤城!
武安城内的冀州军本来就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了,战意顿挫,此时再向2他们许以好处,他们哪里还能决心杀敌?
正在此时,一名副将忽然跑了过来,孔楚心下一颤,连忙躲到两名亲兵的身后,道:“你做什么?”
那副将一脸的茫然,道:“将军,末将只是想提醒一下将军,敌军开始集结了,似乎马上就要开始攻城了!”一边说着,他一边走上前去。他便是这城中除了孔楚以外第一大将,也是武安城里的第一战将冯硕。由于久在军中,他的性子比较粗犷,对于上下尊卑并没有太大的概念。
孔楚连忙大声喝道:“站住,不要过来,你遮没是想把我抓去献城投降吗?”
冯硕顿时立住,眼睛里满是错愕之色,他苦笑一声道:“将军,你想到哪里去了,末将受大王重托,协助将军守城,这些日子以来,在将军的提携之下,一直飞黄腾达。末将对将军感激都感激不过来呢,哪敢心存二意,请将军明察!”
孔楚冷笑道:“不对,你一直对我口称信服,实则并不信服,因为本将统兵只能不及你,在军中的威信也不足你,只因本将军乃是孔氏亲贵,你才不得不屈居我下。事实上你早已对我心下不服了,只是嘴上不敢说出来而已。如今你的好机会到了,你取了我的首级,献出武安坚城,那马焕岂有不大喜过望的,那赵平听说也是个很能信用降将之人,他这次三路统兵大将之一的燕彦就是降将出身,焉知你不会成为第二个燕彦?”
冯硕顿时愣在那里,周围的所有兵将也都愣在那里。冯硕只好缓缓后退了数步,道:“将军既然如此说,末将还请将军示下,将军要如何才能相信末将的耿耿忠心!”
孔楚回过头去,指着城外正在集结调动的并州军,道:“这很简单,敌军正在列阵挑战,我给你精兵五千,你若是能出城去把敌军杀退,我就相信你的忠心。不但不会降罪于你反而会替你向大王请功,表你今日所立赫赫功勋。这且不算,本将军还将当着全军的面,亲自向你赔礼道歉。如若不然的话——”
冯硕大惊,连忙跪倒道:“将军,我军兵力不足,单兵战力又比不上敌军,只可坚守,不宜力战啊,将军明鉴!”
孔楚冷冷地说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愿出城退敌了?”向左右喝道:“来呀,将这意图不轨之徒拖出去斩首示众!”
左右迟疑一声,并没有动静。
冯硕正要抗辩,一旁的所有将佐都跪了下来,纷纷求情道:“将军,请三思啊!冯硕虽然畏敌怯战,但罪不至死啊!”
孔楚看见冯硕在军中威信如此之高,自己要杀他,竟然惹出如此众多的求情者,心中杀意更加浓烈了。他冷冷地向左右喝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把冯硕拖出去斩首示众!”
左右的兵士对视一眼,只好走过去架住冯硕。
冯硕轻轻一挣,左右的兵士不敢阻拦,只好让开。冯硕回过头去,向跪在地上的诸将道:“众位将军,孔恒有眼无珠,一直信重亲贵,对我们这些外姓将领多有防范。竟然派了孔恒这等废物前来坐镇武安要塞。孔楚嫉贤妒能,早已人神共愤了,今日他竟然以欲加之罪想要杀我。
我死不要紧,只是诸位将军就不会唇亡齿寒吗?你们都是随我多年的袍泽,有些甚至是我亲自提拔起来的,他今日杀了我,岂能不对尔等多番防范、掣肘,甚至想法子除掉?你们在冀州,还能继续呆下去吗?
但是,反观并州赵使君,自己神威无敌不说,难得的是任贤用能,对于手下文武官员从不以出身为任用条件。孔楚这厮,方才有一句话说得很是,燕彦作为一个降将,却能成为赵使君手下最受信重的大将之一,绝非偶然。
诸位,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干脆就如孔楚这厮所愿,将他擒下交给城下的马将军。这样,不仅我军袍泽免于身死,城中百姓也少受荼毒,诸位弃暗投明,又可摆脱庸主,在明主手下;拼杀,诸位定可如鱼得水!”
第四百三十章 无题
众将还来不及回话,早被气得瑟瑟发抖的孔楚这时候终于忘记了恐惧,走上前去指着冯硕的鼻子骂道:“你这反贼,食君禄,不思报效君恩不说,居然还想要谋反,你良心何在?”
冯硕轻蔑地伸出手来轻轻一拍,把孔楚指着他的手指头拍了下去,嘴里轻蔑地笑道:“反贼?在你眼里,谁不是反贼?就说你们孔家的家主孔恒吧,他就不是反贼吗?想当初,丁绍待他不薄,但他又是如何回报丁绍的呢,还不是以卑鄙的手段夺取了人家的根基。
这倒也罢了,丁绍本来就是反贼一个嘛,丁绍以区区一州之地就敢称王,实在是狂妄至极,也该当遭此厄运。
可是,你们孔家的这位家主真是反贼的死性不改。刚刚反了丁家,回过头来又反刘家天子。你知道大汉国祚承继多少年了吗?六百多年啊,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反了的?你也不看看人家赵使君,佣兵五十万,占据了并州、新州两州全境之地还有幽州的大片土地。可谓民富军强,但赵使君却还是毅然上表向天子表示忠心。
可笑啊可笑。你们孔家如此反骨天生,没有自知之明倒也罢了,居然反来斥责别人是反贼,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吗?
再说,我所食者,确实是你孔家的俸禄,但我在武安为你孔家训练士卒,抵挡外侵,也没有亏了你孔家的恩典了吧?你孔家不念及我和诸将的好处倒也罢了,居然派你这样一个废物前来掣肘我等。这我尚且能忍。
我所不能容忍者,乃是你动辄以淫威示人,打骂士卒甚至将领。今日甚至要以如此荒诞的罪名置我于死地,你岂不闻以直报怨吗,本将军反了你,错了吗?”
孔楚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只是期期艾艾地说道:“你,你,你——”转过头去,疯狂地向左右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着点,将这员叛将拖下去斩首示众!”
众兵将不住地相互对视着,用眼神交流着,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动手。
孔楚全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直到此时他才蓦然发现,似乎全军的兵将都是站在冯硕这个反贼这一边的。他仓惶后退,嘴里喃喃地说道:“你们——你们——”
正在此时,忽见一名兵士跑上前来,来到冯硕面前禀报道:“将军,不好了,城下的兵马似乎马上要进攻了!”
冯硕断然下令道:“你立即去把我军的大纛砍了扔下去,以示我军投降的诚意。”
那兵士毫不犹豫地答应一声,立即翻身而去。
孔楚更是惶急不已,他没有想到不仅是城上的将领们已经投向了冯硕,就连下层的兵士都已经全然不把他这个主帅放在眼里,直接向冯硕禀报了。直到此时,他才终于发现,自己已然成为了孤家寡人,就连自己的亲兵看着他的眼神,似乎都是在看钱财和高官厚禄一般,充满了贪婪。
“好!好!好!”孔楚一边连连点头,一边缓缓地向后退去,口中说道:“活捉本将军就是十五万,一个死了的本将军就是十万!本将军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脑袋还算值一点钱财的,竟然有五万钱!”
他身子忽然停住,嘴里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道:“我致死也要让你少拿五万!”忽地一个翻身,就此跳下城楼而去。众人还没有看清楚回过味来,就听下面隐约传来一声重物坠地之声。
众人纷纷跑上前去一看,却见方才还活生生地站在城楼上喝斥笑骂的孔楚这时候却已然成为了一具一动也不会动的尸体。
冯硕叹了一口气,道:“孔楚啊孔楚,想不到你一辈子都被人看不起,这临死了还能让我刮目相看一回。你可知道,钱我根本不在乎,不要说十万、十五万,就是百万,千万,我都无所谓。只要你还有你们孔家不是如此胡乱猜忌,只要你们还能公平对待我等,我根本不会反你,就算他马焕说尽好话都是无用。”
一名裨将在旁边轻声说道:“冯将军,既然咱们要降了,那孔家的人——”
冯硕伸手拦住道:“罢了,孔楚虽然无用,他那个幼子虽然年幼,倒像是比他父亲强上不少,咱们也不宜做那焚琴煮鹤之事!”
那裨将急道:“既然如此,就更加留他不得了,斩草——须除根哪!”
冯硕“呵呵”笑道:“兄弟你莫急,孔家数月之间必将倾覆,这狂澜已倒,大厦已倾,区区一个孺子能有什么作为?再说,我不杀孔家之人也并非出自什么仁慈之心。咱们都是军中出身之人,杀一两孺子妇人有何可犹豫的。只是,从今日开始,咱们就是赵使君的手下了,你站在赵使君的角度想想,这孔家之人是留着好,还是杀了好?”
那裨将有些糊涂地说道:“末将驽钝,请将军明示!”
冯硕笑道:“自然是要留着。这样,孔家的人有了活路,才不会死战。若是今日杀了孔家的这些人,孔家的人以为破城则死,岂有不死命力战的?冀州军的战力虽然远远不及并州军,但所谓一人拼命,万夫莫当。对咱们以后的攻略大大不利啊!所以,今日咱们留下孔家店那个小杂种就是先立下了一个大功,马将军虽然未必出言嘉奖,但心下却是会给我们算上这一份功劳的!”
众将纷纷叹服。
冯硕指着远处的并州军,道:“你们看,马将军的大军已经退去,尔等速去打开城门,准备迎接马将军入城吧!”众将轰然应诺。
并州军大营里。
郑行目瞪口呆地向马焕道:“将军真乃神人也!只这区区三个时辰之内,不费一兵一卒,敌军便发生内讧来降,真是令人佩服啊!只是将军你是如何得知敌军必起内讧的呢?”
马焕笑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早已探明了敌军的情况。主将孔楚乃是孔恒的族侄,德能都是一般,而其副将冯硕却是一员宿将。这主弱干强,平日里还看不出什么来,到了战时必然生乱,此乃天道。我先以鼓声还有射上去的文书乱其心志,这祸乱之源本就是孔恒自己埋下的,我只是火上添了一点油,火势自然难以控制。”
第四百三十一章 遣将
巍峨的武安城墙上,一杆大纛迎风飘扬,只是这大纛上的字,却已经不是“孔”,而是一个硕大的“马”字。城守府已经成为了马焕的临时指挥部。此时马焕正居中高坐,他的左右两边,一众大将们正神采奕奕地正襟危坐。一人不伤就可拿下武安城,这是事先谁也想不到的,所以大家此时都对前景十分乐观,信心满满。
“诸位!”马焕微微一笑,说道:“此次轻易拿下武安城,既要感谢诸位和老夫一起努力作战,也幸赖深平真英雄识时务,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弃暗投明。在这里,老夫先向深平表示感谢和赞赏。同时,老夫也深信,主公举义兵讨伐不臣之贼,必然是所向披靡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如今,咱们来讨论一下,下一步,咱们应该何去何从!”
话音未落,就听一个声音说道:“老将军,这还用说吗?此时我军士气正旺,而敌军士气正沮,我军只要杀奔邯郸城下,敌军必然胆寒,哪里还敢和我军争锋!”
众人都不必向那发话之人望去,只听这声音便知此乃是郑行发出的。郑行此人在议事的时候,声音总是最大,而且说话也肆无忌惮。一些别人想说又不敢说的话,他会毫不顾忌地说出。这固然是有他身份的原因,也和他直爽的脾性颇有关系。所以,马焕对他的看似放肆之言,往往都是一笑置之,并不责咎。
“诸位觉得如何?”马焕却并不发表意见,只是问道。
一将想了想,说道:“将军,末将以为邯郸非是如此轻易就能攻克的。邯郸乃是魏郡乃至整个冀州的第一坚城。以我军六万多人的规模,在平时只怕难以攻克。如今倒是可以的,因为孔恒如今东、北两面被我秦、燕两位老将军狂攻,自然是要抽调周围城邑的兵马回援信都的。如今邯郸城内兵力应该是比较空虚。只是,我并州军素义铁骑著称,平原的遭遇战和守城乃是我们的所长,攻打这样的坚城却并不是我们的特点。我军强攻之下,即使能攻克邯郸城,恐怕也会损失巨大。所以,末将以为,强攻之策,实在不妥!”
郑行想了想,道:“你这话倒也有道理!”他的最大优点就是知错认错,毫不忸怩。而最大的缺点就是下次还会犯错,犯同样的错。这也是他至今难以成为一军统帅,终究只能在大将手下为副的主要原因。“那不如这样,咱们以围三阙一之策,猛攻一门,放其逃生,只要我军攻势猛烈,敌军有了生路,自然不会力战,而是想着逃生。况且,我军并不是以杀敌为首要任务,而是以占据城廓为头等要务,只要把敌军逼走,就算是不杀一人,也是我军的胜利了!”
马焕摇了摇头,道:“彦明说出围三阙一之策,老夫深感欣慰,你至少也不是全仗蛮力了。只是,取邯郸,却不宜用此策。我军如今统共只有六万多兵马,还要分兵去攻邺城。剩下的兵马再去围邯郸这等大城,能围得住吗?就算我军全部都上去,敌军想要弃城而走,我军终究是拦不住的。所以,我军即使想把敌军全歼,也是不可能的,如此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围三阙一了。”
此时,冯硕说道:“将军,末将今日弃暗投明,蒙将军厚恩,收在帐下。末将远取邯郸城来献,以建微末之功!”
马焕“哦”了一声,道:“深平有何良策?”
冯硕道:“末将愿假装败军,赚开城门,将军自后杀出,必能一举攻下邯郸城!”
马焕略一思忖,摇了摇头,道:“深平此计用在攻其他城池的时候,可以用上,但攻邯郸,却不能用。因为永年、邯郸、武安三城,三足鼎立,一向以来都是互为应援,这也是永年被我军攻下,武安立时震动,也很快就产生动乱的根本原因。这三城之间在战时必然是互通声息,互为屏障的。而永年被我军攻下,邯郸方面自然会加意重视武安的情况。老夫可以说句笃定的话,如今,武安城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应该都已经在飞驰前往邯郸的快马之上了。我军若是用诈城之计,必然反受其害。”
冯硕听得马焕珍惜自己的性命,不愿自己涉险,心下感恩不已。
马焕又说道:“不过,深平此计在攻邺城之时,倒也可以一试。深平啊,你帐下可有擅长水战的将领?我军可以先去诈城,若是诈城不成,就必须要强攻邺城了!”
冯硕欣然笑道:“可巧,末将帐下有一员战将,本是江东人士,自幼精通水性。他来军中为将之后,也把他的士卒都训练得会些水了。虽说他手下的那些人还是难以和南方兵马相比,但在北军之中,却可以称不上水兵了!”
马焕大喜,道:“那你快去命他集合本部兵马,老夫在这边也拨一员大将,命他领一万兵马和你手下的那远战将一起前去。”
冯硕应诺一声,昂然而去。
马焕又向下面诸将道:“诸位,谁愿去取邺城?”
回答他的唯有静默。
马焕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既然如此,老夫就点将了!彦明,你乃是主公的内弟,又是他的结义兄弟,事事应为表率,就麻烦你跑一趟邺城吧!”
郑行一急,吭声说道:“老将军此言不妥!您是主公的岳丈,若是主公的亲故就要为表率的话,老将军你——”一语未了,他意识到了此言不妥,只好讪讪地住了嘴。
这话也只有郑行才能说的出口。马焕有点无可奈何地笑道:“若是老夫不是中军主帅,去一趟邺城倒也没什么的。这样好了,老夫再加一个条件,谁愿去取邺城,回来之后,取馆陶之时,我以他为先锋!”
“末将愿往!”郑行跳将起来,喝道。随即,他脸上露出讪讪的笑意,讨好地向马焕笑道:“老将军,末将只是玩笑话而已,您老人家的军令如山,末将岂有不遵的!”
第四百三十二章 兵败
邯郸,是因城东的邯郸山而得名的。很久以前,这便已经是天下大城之一,当年的赵国,便是以此城为都城。如今的邯郸,早已不复当年的繁华,但这仍然是魏郡乃至冀州的第一大城。邯郸其实是秦青所负责的赵郡的城邑,但是马焕所部若是不拿下邯郸,绕道去攻馆陶,后方必然会受到来自邯郸守军的威胁。而一旦他们拿下邯郸,则进可攻,退可守,就从容多了。总而言之,邯郸乃是这一路上最为难以通过的一道关隘。
由于前军多半都是骑兵,百里的路程,一日之内就到了,到了当天的下午,马焕亲率的大军也已经到了。全军现在有五万多人,战意昂扬。
邯郸的守将杜松,字新扬,乃是冀州之主孔恒的内弟。他虽然也属于亲贵,但在亲贵之中却是佼佼者,他身上并没有亲贵子弟普遍具有的纨绔之气,不然也不能被孔恒派来守邯郸这样的大邑。他今年四十岁出头,宽面大额,长相颇为威严。此时,他领着一群将佐登上了城楼。看见外面冀州军的旗帜猎猎飘扬,军中兵甲林立,既整齐,又威严,不由失声叹道:“传闻说并州军强劲,而马焕更是并州军中的精锐,诚不我欺啊!”
他旁边一名副将冷笑道:“并州军只是和日薄西山的鲜卑人作战过,何曾上过真正的战阵,将军太过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众人循声望去,乃是杜松帐下第一战将淳于浩。
杜松笑道:“子旷莫要轻敌,并州军能以一州之力在区区几年之内灭掉不可一世的鲜卑,殊非易事,我等岂可轻忽视之!”
淳于浩“哈哈”大笑道:“将军勿忧,并州军若不挑战则罢,若敢挑战,待我领五千兵下去,定要杀得敌军溃不成军!”
话音未落,忽听城外“咚咚”的擂鼓挑战之声响起。淳于浩立即说道:“将军,末将请命出战。”
杜松略一思忖,道:“也罢,敌军初战,定是为了试探我军战力而来,你可领五千精锐出战,不必过于恋战,不论胜败,以摸清敌军的底细为要务!”
淳于浩咬牙应诺,调兵去了。
城下。
冯硕手持长枪坐于马上,高声喝道:“杜松,你且听着。我乃原武安副将冯硕,因不堪你孔氏亲贵欺辱,今已弃暗投明,投在,马将军帐下。你如今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如我一般率兵投降,还不失封妻荫子,继续统领大军。另一个就是与邯郸城共存亡,待我杀上城楼,取尔性命!”
正在此时,城门的吊桥放下,城门打开,里面冲出一支兵马来,为首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淳于浩。
“无耻匹夫,你贪图荣华富贵,卖主求荣也就罢了,还有脸在本将军面前嚎叫,待本将军取尔狗命,为孔城守报仇!”
冯硕冷笑道:“来将报名,本将军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淳于浩大喝一声:“本将军乃是邯郸副将淳于浩,你可听好了,不要到了阴曹地府找不到你要状告之人!”说着,大喝一声,便扬刀向前杀来。
冯硕喝道:“不识时务,不知死活,待我将你生擒,也算是我为新主立下的这头一功!”也挺枪催马上前。
一刀一枪在空中相遇,“锵”的一声淬出一片火花。两人错身而过,又回过头来,战在一处。城上的杜松见了如此激烈的厮杀场面,心下紧张不已。这淳于浩虽然并不擅谋略,却是一员难得的猛将,也是邯郸城中唯一一名堪称大将的人物。若是淳于浩一个不小心被斩杀掉,对于邯郸守军的士气打击定然是巨大的。
而城下中军大纛之下,马焕看着眼前这场势均力敌的大战,也是感慨不已,忽然叹道:“你们可都看见了,这冀州虽被世人认作并无大将,这邯郸城中出来的一员战将却也是如此不凡。可见天下英雄,未可小觑也!”
旁边一员大将冷笑道:“将军,末将愿上前替下冯将军,将那淳于浩斩于马下,将其首级呈给将军为贺。”
马焕摇头道:“不可,深平新降,正有意建功立业,若是此时上前将他替下,岂不令他难堪!”
正说话间,场中的形势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来,这淳于浩乃是以力量见长的,后力绵延。战了这么久,非但没有现出倦怠之色,反而似乎是越战越精神,越战越来劲。而反观冯硕,初时尚能和淳于浩匹敌,甚至还稍占上风,但后力比起淳于浩来,明显不济。时间一长,就渐渐被淳于浩占据了上风,最后则更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越来越处在下风了。
忽地,冯硕大喝一声,奋力刺出一枪,淳于浩连忙撤刀回防。冯硕莪也不迟疑,趁着这个机会掉转马头,转身向这边逃逸。
淳于浩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大喜,大声喝道:“儿郎们,逆贼败了,随我杀啊!”他身后的五千兵马都受他感染,奋勇地随着他杀了过去。
今天这一战,并州军这边是由冯硕打头阵的,先锋也是由他的降军担任。见得主帅败回,这些兵马立即把冯硕接回了阵中,并开始抵住淳于浩的兵马,厮杀起来。
这一战又是势均力敌。淳于浩的兵马胜在主帅战胜,士气高昂。而冯硕的兵马则胜在人数众多,加上后面有援军在侧,退路有保障。
一场接战下来,两军可谓不分胜负,而淳于浩的兵马总体上来说,还要略占上风。
城上的杜松见得淳于浩战胜,大喜。再看见他的兵马和冯硕的降军战得难分难解,战局渐渐向焦灼状态发展,忙向传令兵喝道:“鸣金,收兵!”
传令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半晌,待得杜松重复了一次,才应诺一声,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刚刚从战场上撤回来的淳于浩怒气冲冲地来到杜松面前,喝道:“将军,我军新胜,正是一鼓作气,大破贼兵的好时机。你不亲自领军冲杀倒也罢了,何故撤军?”
杜松淡淡地说道:“子旷你难道忘记了我军的任务?咱们只要阻住马焕就是胜利,咱们并不需要以杀敌的数量来炫耀咱们的军功!安全,保全实力,才是咱们的第一要务!”
第四百三十三章 定计
“杀!杀!杀!”
第一日遇到一个不大不小的挫折之后,并州军并不气馁,接二连三地发动攻势,似乎根本不计较兵士的性命一般。这样一来,邯郸城高高的城墙,就成为了夺取很多并州兵士性命的武器,每次一拨攻势被城上的守军瓦解之后,城下都会留下一大堆尸体。
这一日,杜松一如以往地登上城楼,一名副将便探身过来,道:“将军,你看,敌军似乎又要发动进攻了!”
杜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见下面的军营前已经集结起了一大队兵马,旌旗飘飘,颇为壮观。
杜松看了那些兵马,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马焕倒也是一个知趣的人,自从那日斗将败给我以后再也不斗将,一直狂攻我城,这几天下来,一共损失了起码有四五千兵马了吧?此人号称当世名将,看来着实有些名不副实啊!”
众将纷纷应和,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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