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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天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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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敲门声将李贤的思绪打断,“谁?”李贤沉声问道。“兄长,是我——”门外传来李良刻意压低的声音,“已经是亥时二刻了,下面准备得也差不多了,我过来禀告兄长一声。”听到李良的汇报,李贤沉默了片刻后,对门外的弟弟说道:“你先去将那些疑兵召集起来,在校场集合。我随后就到,叫王先生也去。”

李良领命而去。李贤将缴获而来的一套鱼鳞玄甲仔细的披挂在身,层层叠压的精钢甲片密似鱼鳞,泛着冷森森的寒光。由于这种鱼鳞玄甲因制作不易,所以即便在后汉王朝中也并未大量配备,只有二品以上的将军才有资格披挂。

这一套是他从昌邑郡的武库中找到的,不知是哪位太守钻营来的,到便宜了自己,李贤嘲讽的想着。这种只有不到二十斤重的铠甲却有着与它的重量不相符的超强的防御力,可以抵挡除了守城弩、腰张弩外大部分远程武器的攻击,寻常的刀枪更是难伤,所以李贤一见之下,便爱不释手。只因这件鱼鳞玄甲不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保命的保障,实乃不可多得的宝物。

披挂整齐的李贤郑重的将挂在壁间的长刀取下,仔细的挂在腰间,举步出了房门,自随从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上马,马蹄声得得而起,顿时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出老远,将夜的寂静划破。

校场之上已经稀稀落落的站立了约四五百名衣甲不全的士兵,有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有的无精打采的打着呵欠,更有甚者竟然拄着手中的长枪打盹。听到马蹄声由远至近,这些无精打采的士兵才稍稍振作起了一点精神。

来到校场的李贤策马直奔李良等人所立之处,李良见兄长来到面前,连忙施礼问安,李贤将马鞭微微一摇,也不下马,掉转马头,用阴冷的目光缓缓扫视了面前的这群散兵游勇。

众兵士纷纷低头,不敢与他对视,李贤很满意这种效果,轻咳一声,说道:“本统领把诸位请到此处是有一个天大的好处送给诸位——”说到这里他轻轻一顿,下面立刻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之声,李贤也不阻止,只是微微一笑,把手一挥,他身后的几个随从立刻抬着两个箱子来到众人面前,将箱盖猛地打开——却是两箱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金光的黄金,一箱足有两千多两。

正在窃窃私语的士兵顿时鸦雀无声,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箱子,就连口中流下的口水都觉察不到了。

这些人在加入李贤的军队前,不是一些走投无路的百姓、商贩,就是一些无家无业的流浪者,在当时来说,一两黄金便足够一个五口之家生活十年了,这些几乎连一两黄金的都没有见过的人,被眼前这么多的黄金连眼睛都耀花了,顿时失去了思维能力。

第三十九章 出城

郑裕目送郑行出门而去,将目光收回,注视着一脸淡然的赵平,面上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说道:“仓舒乃晋阳人士,此番愚兄也是前往晋阳,如此一来,我与贤弟也算是同乡了!”言毕不禁微笑着看向赵平,赵平点头称是,二人目光相遇,不禁相视而笑。

不大功夫,郑行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对二人说道:“兄长、仓舒兄,下面都准备好了,赶快启程吧。”郑裕闻言后禁不住长吁了一口气,看了赵平、郑行二人一眼,沉声说道:“如此,我等即刻上路。”言毕与两人出门而去。

来到大门口,只见郑家的五十名武士已经收拾停当。这五十名武士个个身材魁梧,年纪与郑行相仿,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一、二的样子,身穿漆的黑亮的熟皮轻甲,腰挎长刀,背背强弓,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马鞍左右各挂着两只箭壶,箭壶中装满了铁箭,端的是威风凛凛,人如虎,马如龙!

五十人正隐隐形成一个半圆,将几辆马车护在中间。见三人出来,齐齐抱拳,动作整齐划一。见这五十名大汉威风凛凛的样子,俱是精通武艺、以一当百的高手,赵平不禁对郑裕说道:“如此雄壮之士,兄长一路定可无忧!”

郑裕闻言轻轻一笑,指了指双目放光的郑行说道:“此皆彦明之功,彦明自幼颇喜武艺,拜师之时央求家父于城中挑选连这些人在内的共一百余名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与他一同练习,十几年下来,武艺倒也不错了,彦明一直将他们倚为腹心,情同手足。”

赵平连连点头,赞同的说道:“以小弟之见,这些人的武艺俱都不俗,实是难得。”二人正在交谈,却听郑行在一边嚷道:“兄长、仓舒兄,上路了,有什么话路上再说也不迟。”

郑裕、赵平闻言,便不再多言,郑裕转身向当先的一辆马车走去,赵平、郑行目视他上了马车,也各自翻身上马。

郑行在马上将手一挥,便有十余骑当先行去,紧接着是几辆马车,后面的几十骑断后。在城门处,方文得知乃是郑裕的车马丝毫未做留难便即放行,一行人顶着夜色直奔城外而去。

东方的天宇已经渐渐发亮,透出几分淡青色的光亮,成群的麻雀已经聚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初秋的清晨,凉风习习,啾啾的虫鸣已渐不可闻,群鸟的喧闹却给空寂的清晨增添了几分热闹。

一群威武、雄壮的骑士骑着雄壮的骏马,踏破了清晨的寂静,路边草叶上晶莹的露珠也被这急促的马蹄声震动,滚落,结束了他们短暂却璀璨、绚烂的使命。他们正是连夜出城的郑裕、赵平等人,经过半夜的疾驰,已经奔出约有百里,此时却已是临近临淄了。

望着眼前稀稀落落的树林,赵平勒住马缰缓缓地停了下来,郑行与一众骑士也跟着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赵平翻身下马,对郑行等人说道:“彦明,吩咐他们下马休息一下,半夜的奔驰,马力已乏,此处倒是个不错的所在,正好供我等休息。”

郑行应是,带领众骑士纷纷下马,几十名骑士分工明确,喂马的喂马,做饭的做饭,余下的一些人则分散在四周,竟是丝毫不放松警惕。

赵平赞赏地看着这五十名分工明确,剽悍健壮的骑士,点了点头,招呼一边的郑行道:“去看看思旷兄,这半夜的疾驰恐怕他受不了啊。”郑行深以为然,用他那招牌的大嗓门说道:“兄长从小便体弱,若不是乱世来临,根本不必受这种鸟苦!”说着恨恨得将脚边的一颗石子踢飞。

坐在车厢里的郑裕虽然觉出马车已经停下,却被这几个时辰的颠簸弄的精神萎靡,浑身直如散了架一般,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听得赵平与郑行的对话,不由自嘲的苦笑一声,说道:“多谢二位贤弟挂怀,诚如仓舒所言,愚兄却是有些疲累了。”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在车夫的搀扶下从马车上慢慢的爬了下来,对二人摇了摇头叹道:“愚兄倒成了大家的拖累了,如此如何能追赶得上家父母的行程?”又转头对郑行说道:“大丈夫立世,自当心怀坦荡,切不可怨天尤人,彦明切记!”郑行闻言连忙低头,口中不迭的说道:“是,是,小弟受教了。”

郑裕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自幼便脾气暴躁,稍不如意便易动怒,为兄知道你方才也是一番好意,不是为兄不识抬举,乃是提醒彦明时刻谨记‘制怒’两字。须知情绪失控之时,最易做出错误的决定与判断,万一将来彦明有决策的机会,却如何做出正确的判断?如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便将身陷绝地,望彦明三思。”郑行唯唯诺诺得应了,一幅低眉顺眼的样子。

赵平深为郑裕对郑行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感动,看他们兄友弟恭的样子,竟是大起羡慕之意,他家单传,自是体会不到这种兄友弟恭的友爱之情。见郑裕落寞的样子,知他担心自己将行程拖慢。便劝解道:“思旷兄不必担心,依小弟之见,可令几名武士先行赶路,待追上伯父母的队伍后,请他们等候兄长,如此兄长也就不必急于赶路了。”

郑裕闻言大喜:“如不是贤弟提醒,愚兄倒忘怀了。”转头对一旁的郑行说道:“赶快去准备,吩咐他们路上小心,尽快追上父母大人的队伍。”郑行领命而去。赵平便带着郑裕沿着林间的小溪缓缓的散步,让郑裕活动一下筋骨。

溪边正有几名洗刷马匹的武士,见两人过来连忙行礼。郑裕平日因身体原因,不甚出门,与这些武士并不熟悉,因此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言,赵平见状,对几名武士颔首说道:“不必多礼。”但这些武士却执礼甚恭,待二人去的远了,才直身收礼。

赵、郑二人在距离大队人马约三、四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二人默然站立,看着眼前的风景。

郑裕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非愚兄自夸,愚兄曾与家师游学凡五载,更因家师之故,有幸于当世名将,前太尉张维府上求学半载,张太尉兵法谋略当世堪称翘楚,即使与武安君白起、李牧、齐王韩信、诸葛武侯等古之名将相比也毫不逊色。幸蒙张太尉青眼,愚兄得以随侍前后,得益良多,愚兄虽驽钝,不堪造就,却也略得张太尉兵法之皮毛。与仓舒相识以来,虽时日甚短,愚兄却对仓舒的兵法谋略深为敬服。”

第四十章 大势(1)

看了正凝神倾听的赵平一眼,郑裕轻咳一声,缓缓的转过身,面对着初升的朝阳说道:“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如今天子偏安,礼崩乐坏,昔日陈胜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道尽天下英雄之心怀!”

见赵平仍是一幅不置可否之态,郑裕知道自己这番直言并未打动他。其实郑裕自己并没有面南称王的野心,他很明白自己并没有统率三军的能力;也没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才略;至于冲锋陷阵,攻城略地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最擅长的不是跟随张太尉所学的兵法谋略,也不是自恩师处学到的微言大义,更不是自幼自经商的父亲处学到的经商之法,而是自己近年来结合自身所学参悟的经济治世之道。

后汉一朝的朝政自“世系推官制”实行以来,便一直由世家士族把持。

但当世的儒者,也就是士人,并没有那种“穷则独善其身”的避世思想,并不因为恶劣的政治环境而放弃自己的理想。

大部分的士人都是抱着一种积极出世的心态,渴望着建功立业,想让自己有一展所学的机会。由于后汉王朝立国后的一段时间承袭汉制,对士人不似秦朝那般苛刻,倒也有所尊重,特别是自汉武帝“独尊儒术,罢黜百家”后,这种相对宽松的环境持续了数百年,士人的出路相对宽广了一些。

但自汉末以来,由于朝政日非,政治腐败,虽然由于后汉王朝的兴起,情况有所改善,却也仅是改善而已,朝政腐败的痼疾依然存在,如今后汉王朝立朝已近三百年,此时的腐败比之汉末,竟有加剧之势!加上世系推官制的实施,士、庶二族极端分化,士人们的出路变得更加有限,大多数有才能的士人基本都是怀才不遇,想求一进身之阶而不得。

如此一来,隐逸避世,饮风啸月,纵情山水便是大多数士人唯一的出路了。

到了如今,天下大乱,诸侯并起,众诸侯为了扩张实力,这些士人倒成了他们竞相邀请、招揽的对象。

郑裕在京师游学三年,又是当世大儒张恒之徒,与后汉王朝最负盛名的兵法大家张维也有师门之谊,素有令名,自是各诸侯争相招揽的对象,却被郑裕一一回绝。

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成就大事的心愿,只因郑裕自视甚高,对眼下众诸侯颇有轻视之意。他虽认为自己既没有冲锋陷阵的过人武力,也没有统领千军的统帅能力,更没有一呼百应的领袖气质。

根本不能成为霍去病那般攻城略地,纵横睥睨的不世将才;也不能如武侯诸葛那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成就不世奇功;却自忖可以胜任萧何那种精于内政的治世能臣。怎奈难遇明主啊!空复自己十余载寒窗之苦了,郑裕抑郁的想着。

对于赵平的沉默,郑裕大感无奈,此人精通兵法、谋略,勇武过人,性格更是冷静自持,真是具备了名将的一切条件,只要有机会必会一鸣惊人!只是此人并无野心,劝说他实非易事,只能徐徐图之。

郑裕打定主意,对不置可否的赵平说道:“仓舒谋略过人,精通兵法,才具实是愚兄生平仅见,难道不想在这乱世中有一番作为吗?”说完,郑裕定定的望着赵平。

赵平却是神情自若的微微一笑,对郑裕说道:“思旷兄过奖了,小弟倒未想过此事,须知起兵割据孰非易事,想你我兄弟既无兵马,又无钱粮,却如何起事?便是投奔明主也需明主方可,眼下诸侯中又有何人敢称明主?”

郑裕闻言长叹一声,说道:“愚兄也只是一时兴起,见仓舒空负一身所学,颇感遗憾。况愚兄自己也是如此,愚兄自认一身所学并不太差,可惜……一无权势,二来明主难求,你我兄弟都是无缘之人啊!”

赵平见郑裕神情落寞,颇有怀才不遇之感,连忙安慰,说道:“大丈夫立于世,自当成就一番功业。立德、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乃圣人之言,以小弟之浅见,实是我等应奉之于圭臬之言,子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如也。’若我等不修德行,不修自身,不使自己学有所长,业有所专,却如何奢谈遇离乱之世,救民于水火,解其倒悬之苦,进而平定天下?故以小弟之见,修德修身,乃是根本。况《易经》云‘君子待机而作’,我等只是时机不到而已。思旷兄不必多想。”

这时郑行已经分派人手,兼程赶往乐安,追赶父母的车马,依照路程,如果父母还未离开乐安,今日入夜时分便可追上。

了去了一大心事的郑行心情不错,兴冲冲的赶了过来,他来时自己的兄长正在感慨难遇明主,赵平正在开解兄长,因此也听到了赵平的言语,对赵平模棱两可的回答确是不甚赞同,忍不住说道:“仓舒兄此言差矣,什么圣人之言,什么待机而作,我看却是仓舒兄推诿之言。”

赵平闻言大奇,问道:“彦明此言何意,为何说在下乃是推诿?”郑行侃侃而言,理直气壮地说道:“如今诸侯并起,以仓舒兄与我兄长的才具,无论投往哪路诸侯,那诸侯必定是倒屡相迎,委以重任,言必听,计必从。届时仓舒兄与兄长必可一展所学,成就一番事业,何必说不得明主呢?依小弟看乃是仓舒兄没有建功立业的雄心,因此以言推托。”

赵平一听之下,不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对振振有词的郑行说道:“彦明想得倒是简单,那彦明说来听听,我与思旷兄倒是投往何处呢?”

郑行张了张嘴,眼睛眨巴了几下,却是哑口无言,他对天下大势了解甚少,每日除了练武还是练武,方才之言也不过是一时口快而已,因此被赵平一问确实无言答对。郑裕不忍见弟弟难堪,虽然他这个弟弟心思单纯,从不知难堪为何物,但作为兄长,此时他却不能不给弟弟解围。因此便说道:“愚兄早有与仓舒共论天下大势之意。今日既是仓舒提起,愚兄便与仓舒畅论天下大势,倒也堪称快事!”

第四十一章 大势(2)

赵平不由也来了兴致,爽快地应了。

郑裕为人冷静自持,骨子里有种文人的自矜,恃才傲物倒说不上,但文人的那种清高却也不能免俗,很少有如此豪兴大发的时候。

赵平为人虽也冷静自持,但毕竟不是文人,平日所学也不以子曰诗云为主,而是兵法谋略,治军领兵之道,因此并没有文人的那股子清高自矜。二人一拍即合,当下便纵论起来,将郑行晾在了一旁,大感无趣的郑行见二人谈兴大发,识趣的转身离去,将空间留给了两个口沫横飞的家伙。

“如今天下,偏安江东一隅的后汉王朝占据扬州六郡、九十二县,凭借江淮天险,又是王朝正统,然新皇登基,年幼无知,朝政把持在辽王刘杲、吴王刘克手中;二人却是明争暗斗,虽民丰士足,却无力进取,不足惧也。”郑裕娓娓道来,将偏安一隅的后汉王朝分析得丝丝入扣。

赵平颇为赞同他的说法,点头称是,“兄长所言极是,却不知刘杲、刘克二人才略如何?”于京师游学三年的郑裕显然对二人颇为熟悉,闻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此二人既无将略,又不善政,若非有江淮天险以及一些朝中宿老可做依仗,恐已遭灭国之厄矣。”

“李效占据雍、凉、司三州以及兖州一部,据关中之利,进可攻,退可守。更在总督雍、凉之时久与羌族交战,手下名将能吏颇多,其人也堪称名将,雍凉劲卒素有善战之名,实为众诸侯中实力最强者。”

“兄长所言极是,小弟居晋阳时,时闻李效之令名,总督雍、凉之时战功卓著,羌人不敢越陇右半步,羌兵不敢弯弓而抱怨,实乃当朝名将!”赵平对李效也是颇有敬佩之意,忍不住出言附和。

郑裕闻言蓦然长叹:“可惜此人晚节不保,其兄李卓毒杀皇子,后被诛九族,实是罪有应得!然其人却为一己之私,不恤民生,悍然起兵叛乱,害得民生凋敝,人民流离失所,饱受战乱之苦,真是罪不可恕!”

赵平也是深有同感,对一手引发大乱的李效无论如何也行不起半点好感,虽然他颇有功绩,但都不足以抵消他的大罪,因此说道:“不过关中之地却尽在此人掌握之中!关中乃东汉光武皇帝龙兴之地,山河四塞,实乃帝王之资!以李效之才,乃诸侯中最有实力一统天下者!不过此人不提也罢。”

虽然李效的行动过于偏激,但实事求是,就事而论的风骨赵平与郑裕二人显然都不缺乏,根本不屑去做那等刻意的贬低或是逢迎他人之言。

“巴蜀天险,自古便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之说,且巴蜀富饶,易守难攻,实乃帝王之资!昔汉高祖据巴蜀而终成帝业,诸葛武侯更是以巴蜀以一州之力,力抗魏国九州之众,终于一统天下!助刘禅建立后汉王朝,足可见巴蜀之重。然此时之蜀主王开喑弱,无心于天下,虽居地利,却不足为惧。若论取巴蜀,三国鼎足而立时魏国将军邓艾之计最妙,自阴平小路出汉中德阳亭,用奇兵径取成都,剑阁大军必去救援,然后趁虚取剑阁,巴蜀可定矣。”

“兄长所言甚是,王开实不足惧。兄长所举邓艾之计,却不可行。此计虽妙,却被武侯识破,有武侯之先见,无论何人据有巴蜀,必定防备甚严,若取巴蜀恐只有另寻他途了。”赵平略一沉吟,接着说道:“然四川非坐守之地。若据四川而争衡天下,上之足以称王,次之足以称霸,若恃其险而坐守,则必亡!小弟久闻王开喑弱之名,进取不足,守成亦不足,实不足为惧也。”

“其余之人,荆州刘安、长沙李昭、交州张进等人不过是因缘际会,依仗家族势力,侥幸而已。然河北民风剽悍,乃古之燕、赵之地,自古便多慷慨悲歌之英雄豪士,贤弟自并州而来,对河北情况定然比愚兄熟悉的多,何不为愚兄解说一番?”

赵平也不推辞,稍稍思索一番,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小弟乃并州人,便自并州说起吧。昨夜小弟也曾与兄长说过,并州东有太行山,北有长城,又有黄河环绕其西北;东联河北,西接关中,可谓险要之地,实是易守难攻!虽有北方的异族鲜卑虎视,却因马太守之故,近期之内倒也无忧,只是无力持久!因此并州也仅能自保而已!况且还有李效虎视一旁,若是李效心存不轨,并州危矣!”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赵平并未说出。吕原虽然得到了并州之地,并自称晋王,但并州内部却不是铁板一块,当初与吕原争夺并州控制权的晋阳赵氏这个豪门世家,虽然失败,但晋阳赵氏在并州的影响力却仍是不容小觑,若非吕原得到了并州军方的支持,再加上有秦晋之好的李效从中周旋,结果犹未可知!

因此眼下的并州并不安稳,晋阳赵氏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时机,以推翻吕原,进而掌控并州。只不过由于赵平自身的原因,因此并未明言其中关节。

想至此处,赵平难掩胸中的抑郁之情,显然想起了自己的心事。郑裕见状以为赵平担忧并州安危,出言安慰他道:“仓舒不必多想,至少目前李效未有攻取并州之意。”

赵平闻言长叹一声,摇头苦笑,将胸中的抑郁之情平复,接着说道:“幽州王信、冀州丁绍皆是有能之士,久有互相吞并之心,无奈势均力敌,却是都奈何不了对方。不过以小弟之见,却是丁绍稍占上风。”说到这里的赵平稍一停顿,对正往这边走来的郑行微微点头,听得认真的郑裕却未发觉弟弟正往这边走来,见赵平停下不言,不由连连催促。

“依小弟之见,不出两年,幽州必属丁绍!”赵平对郑行点头示意后肯定地说。

见赵平说得如此肯定,凝神静听的郑裕不由大奇,连忙问道:“贤弟如此肯定,却是何道理?”赵平笑道:“兄长少安毋躁,听小弟细说。”

“如此,请贤弟与为兄讲来。”难得急切一次的郑裕只好耐心的说道。

“王信此人虽颇有将才,属下良将、谋臣也为数不少,武有其子侄辈王岳、王度、王超、王胜、王旭等,皆是武艺超群,弓马娴熟之辈;谋士田靖、李柔二人也为之屡出良谋。然此人有一致命缺点——过于惜身。如此之人纵然猛将如云,士卒精锐也是无济于事。况且鲜卑时常在其北方进犯,使其不得以全力对抗丁绍,焉能不败?反观丁绍,此人虽心胸狭窄,却足堪名将之谓,且部下能事者极多,冀州名士,多有归附,实力不容小觑,来日争夺天下者必有丁绍一席之地!”

见赵平对丁绍的评价如此之高,郑裕不由留意起来,丁绍既有雄才,则剿灭王信之后,河北三州仅剩的并州必然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第四十二章 故友

想到此处,郑裕长叹一声,苦笑的对赵平说道:“以贤弟之见,两年后并州也不再太平了。家父前往并州本是看重并州的地利,诚如贤弟所言,易守难攻,吕原与李效又有姻亲关系,本以为万无一失,足以躲避战乱。岂知只是一厢情愿,难道届时愚兄再次举家搬迁不成?如此看来何处又是乐土?”

赵平闻言只得安慰道:“兄长过虑了,并州地势险要,只要拒守壶关、井陉,此二地不失,丁绍便是想取,也非一日之功。”

“就是”,一旁的郑行应道,“兄长过于小心了,怎么一关父母亲大人的安危,兄长便乱了方寸?几年后的事情想他何用?”

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弟弟,郑裕只好收拾心情,和声问道:“彦明是何时过来的?愚兄竟然不晓。”郑行哈哈笑道:“小弟过来已有些时候了,那时兄长与仓舒兄谈兴正浓,小弟便未打扰。”

郑裕闻言“哦”了一声,便站起身来,一边说道:“与仓舒相谈甚欢,竟是不觉外物。”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已是旭日初升,瑞彩万条,朝霞满天了。

活动了一下已经恢复了不少的身体,郑裕对赵平、郑行说道:“天色已不早了,我等赶路如何?”赵平和郑行点头应是。收拾停当后,一行人马直奔乐安而去。

朝阳把一行人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走出他们方才休息的树林,一行人直奔官道,小半个时辰后,青州的治所临淄已然在望了。

临淄是齐国故都,自古以来便是繁华之所,春秋战国时便已经是“磨肩接踵,挥汗成雨”,如今虽遭乱世,战火却还未曾燃至此地,因此繁华依然,更胜春秋时代。

望着临淄巍峨高大的城墙,郑行把手一挥,正打算绕城而过,却被赵平拦住,一行人顿时停了下来,马车中的郑裕不明所以,赶忙探出头来,观察情况。

看着不解的望着自己的郑氏兄弟,赵平带马来到郑裕乘坐的马车旁边,低声对他说道:“兄长不必惊奇,且听小弟细说。”

说着又把不远处的郑行叫了过来,对郑氏兄弟二人解释道:“此番前往晋阳,沿途之上必凶险异常。早晨休息时,我了解了一下随行携带之物,却也齐全,唯缺安营扎寨所需之物。前方便是临淄城,因此想让彦明进城采购,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郑裕闻言笑道:“愚兄对这等安营扎寨之法不甚了解,凡事仓舒自己决定就是,不必告知为兄。”说完将头缩进了马车之中,再不发一言。

赵平见状,只得对郑行说道:“既然如此,我两人商议便是。”郑行却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连连推却:“小弟哪里知道需要什么东西,兄长看着办便是。如需人手,吩咐一声便是,小弟等无不从命。”说完便开始吆喝那些武士往这边聚拢。

赵平看着这两个甩手掌柜,一时竟然无语,半晌方才认命地叹了口气,对仿若无事的郑行说道:“如此,彦明吩咐几人进城采办两寸长的铁钉二百斤,八分厚二、三尺见方的木板;再吩咐几人入城中采办硫磺、火把、油脂等物,还有大车五十辆,拉车的骡马几十匹。越快越好,速去准备。”

听得满头雾水的郑行不解的问道:“兄长所要之物,虽不出奇,但一时间却也难以齐备,这,这该如何是好?”

苦思的郑行尚未转过念头,马车中的郑裕却自马车上下来,对赵平说道:“仓舒所需之物愚兄虽不明用途,但诚如彦明所言,一时之间颇难齐备。这样吧,彦明派几个人到城中打听一下,是那位大人留守城中。”

郑行闻言抬手召过几个武士,吩咐已毕,几人领命而去。约一刻钟后,几人已经打探清楚,却是方章的长子方卿留守城中。

郑裕闻言对赵平说道:“我与方卿份属师兄弟,彼此交情颇好,不若仓舒与我同去拜访,请他帮忙,他定不会推托。”

赵平应是。郑裕转身对弟弟郑行说道:“我与仓舒前往城中拜访子臣,你与众人寻一隐蔽之处等候,切不可生事。”郑行对兄长之言不敢有违,留下六名武士跟随兄长后,与余下众人疾驰而去。郑裕与赵平二人带着六名充作长随的武士策马向临淄城行去,转眼间已来到城门外。

一队士兵正把住城门,对来往人等严加盘查。

郑裕率先下马,将马缰交到身旁一名武士手中,快步来到城门处,寻着那领头的小队长问道:“这位统领请了,我乃昌邑郑裕,有要事与方卿方大人相商,请统领通禀一声。”

那领头的士兵听了,应了一句“原来是郑先生,请先生稍侯,小的马上就去。”说完向身旁之人吩咐了几句后,便往城中跑去。边上的那名士兵得了吩咐,连忙将郑裕等人请到城门之内,躬身说道:“先生请在此处稍后,我家公子马上便到。”

不大工夫,一阵马蹄声响起,却是十余骑朝这边飞驰过来,当先一人一身便袍,扎着头巾,腰上斜斜的挎着一柄长剑。

那名骑士远远的望见了郑裕一行人,一边策马飞驰,一边高声喊道:“思旷兄大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话未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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