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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痣1-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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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偷东西。”陆晚看了眼他的胸口,一语双关,“这里面的东西。”
  这句话说完,两人之间有了段将近一分钟的沉默。
  最后,祁陆阳转过头,开始饶有兴味地打量身边的女人。他用双手撑着床,上半身向后微仰,递过来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猎物一般,里面的欲/望直白且不加掩饰,只是,这眼神里已经没有曾经熟悉的温度了。
  刚刚还自得于讲出那句“偷东西”的陆晚,没来由地就心慌起来。
  “既然你说自己是小偷……”祁陆阳直起身,伸出手轻轻一推,陆晚就如同娃娃一般顺势躺倒在了床上,顺从,乖巧,半点反抗没有。
  他俯身压上去,笑:“那我就来个‘人赃并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叔叔出大事了。


第33章 Chapter 33
  陆晚紧张极了。
  紧张到她明明听懂了祁陆阳的话,也顺从地摆出了任人鱼肉的姿势,却还多此一举地问:“你要干什么?”
  手指挑起她细长的耳坠不经意把玩着,祁陆阳嘴唇张合了几下,吐字极轻。男人的唇形丰厚不驽钝,唇珠饱满,唇峰清晰,说话时上唇稍稍抬起,露出一点舌尖,与洁白的牙。
  陆晚喜欢他的眼睛,更爱他的唇。
  她无法挪开停留在上面的目光,更没办法装作没听到答案。他说:
  “干你。”
  两个字入魔一般在陆晚的脑子里盘旋,带来阵阵轰鸣。
  祁陆阳将手探进了女孩的衣服里,掌心贴着腰缓慢上行。他指上似乎有几块老茧,粗粝,坚硬,蹭得人又痒又麻,最后,这磨砂一般的触感停在了一点之上。
  他用长了茧的指腹……刮了刮。
  这只手,正一寸一寸地蚕食掉了陆晚的理智和本心。
  当然,祁陆阳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只听哒地一声轻响,应该是解皮带扣的声音。
  温暖的房间里,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并没有感觉到寒意,但陆晚还是随着这声音无意识地战栗起来。
  一半是羞怯,一半是认命,她选择闭上了眼睛。
  祁陆阳却不动了。
  疑惑地睁开眼,陆晚又露出那种惯有的懵懂表情,颊上绯红,嘴唇微张,像朵不经意绽放的娇花,毫不设防,任人采撷。
  “差点忘了。”祁陆阳稍稍支起上半身,手还覆在她的柔软上,“咱们还没谈价呢。”
  怔了几秒,陆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词句,她讷讷地问:“你、你说什么?”
  祁陆阳颇有耐心地解释:“你不是上赶着来帝都找我么?怎么赶都赶不走,今天还自己送上门来。”
  “是你先说要来找我的,你不来,我只好……”陆晚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陆阳,你他妈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嗯,我专骗傻子。”祁陆阳笑得轻慢,“小傻子,你陪叔叔睡一次,叔叔就把你养着,养多久都行。怎么样?”
  泪水罩着陆晚微微闪动的眼珠子,涌出来,又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她拿手抵住祁陆阳的胸脯,把人往外推:“你别碰我……”对方的手没有停止肆虐,陆晚开始拼了命地踢蹬:“我要的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挑挑眉,祁陆阳轻笑:“哦?不要这个?那你要什么?一个月十万……不,十五万零花,够不够?我只给其他女人八万。但你跟我是什么感情,肯定得比她们多、比她们好,对不对?房子要不要?车呢?我开的那辆帕加尼你喜不喜——”
  啪。
  挣脱开来的陆晚扬手就甩了祁陆阳一巴掌。
  啪。
  又一下。
  这两巴掌用的力道太大,陆晚手心震得发麻,整条小臂都在抖。对面的祁陆阳,脸被她打得偏向一边,几道红印很快显现出来。
  他不动,她也没动。
  寂静的房间里,空气似乎凝结成了固态。两人的呼吸与心跳,谎言与痴傻,坚持与践踏都被冻结成一团,挣不开,脱不掉。
  祁陆阳缓缓把脸转了过来。男人眼底发红,居然也是同样湿润的。
  “解气了么?”他问,“不解气多来几下,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陆晚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表情木木的,没有任何反应。
  将她不遮体的衣裙往下扯了扯,整理好,祁陆阳抬手要去理开陆晚被耳坠缠住的发丝。
  她今天穿的一身白,柔软的羊绒套裙服帖而乖巧,耳坠底部吊着颗南洋珍珠,通身上下都是一样的莹白柔润。
  显然,陆晚精心打扮了,就为了来见祁陆阳。
  祁陆阳刚触到她耳上的坠子,手就被人一把拍开。陆晚的耳坠被同时扯下来,上面还缠着几根长发,钩子上,有血。
  不去管自己被撕出个口子的耳垂,陆晚趿着鞋就往门外走,脚步凌乱。看了看掌心中那个带血的耳坠,祁陆阳叫住她:
  “我让阿全送你。”
  阿全是祁家的司机,和何嫂是一批进来的,资历老,很忠诚。陆晚上次来帝都,就是他开着车和吴峥一起去西站接的。
  没把庄恪出国和自己辞职的事说出来,陆晚一言不发地跟着祁陆阳下楼,听他和阿全说:“务必看到她进门。”
  然后,祁陆阳摁住陆晚的发顶,不容反抗地把她塞进了车后座。手搭在车顶,他弯腰看向窗内:“再别来了,我不值得。”
  随着车门反锁,引擎启动,男人的身影在后视镜中越来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见。
  陆晚本来也看不清。
  眼泪太多了,它们打湿她的脸颊,她的嘴唇,她的下巴;它们沿着轮廓连续滴下,濡湿衣领和前襟。以手掩面,陆晚不小心扯到受伤的那边耳垂,一阵钻心的疼随之而来。
  真是又疼,又狼狈。
  堪堪止住眼泪的陆晚让阿全把自己放在了庄家院子门口。相熟的安保以为她是回来取东西的,很爽快地开了门。
  等阿全放下心来驾车离开,没往里去的陆晚深吸口气,逼着自己冷静,随后拨通一串号码:
  “吴峥哥,你到哪儿了?”
  半路上她给吴峥发了短信,让人过来接自己——随着恼怒与羞愤汇聚成的潮水渐渐退下,布满疑问的卵石便全部暴露了出来。
  陆晚有话要当面问他。
  听筒那边的吴峥嗓音沙哑而迟缓,似乎很累,又像是有些犹豫。他报了个车牌,说:“就停在路口,你过来吧。”
  陆晚迫不及待地小跑了过去。
  路边停着的是一辆她没见过的黑色奔驰商务车。吴峥站在车前,没有笑,也没有走上前,表情看似平静。其实,他攒成拳的手正捏得紧紧的,指甲戳得手心生疼。
  “我叔叔他到底怎么了?他不对劲。”衣衫不算齐整的陆晚站定后问他,眼底的潮气还没褪干净,就被忧虑与焦急替换。
  吴峥将车门拉开一点缝,眼神看向别处:“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来不及多想,陆晚弯腰准备上车。突然,有只手从背后推了一把,她整个人几乎是摔进了车厢中。车门被合上之前,陆晚听见吴峥轻轻说了声……
  “晚晚,对不起。”
  于惊诧中抬起头来,陆晚一眼看到阔绰空间里的另一个人——一个与祁陆阳长相很是相似的中年男人。
  “陆小姐。”祁元善朝呆愣着的陆晚伸出手,“我们终于见面了。”
  *
  送走陆晚,祁陆阳拿出手机,本来想打电话,最后只是发了条信息过去:【人我送回去了,最近别再让她出来。】
  做完这些,脸上已经有些微微肿起来的男人一把将脖子上的玉佛扯下,凝神沉思片刻,踱到了那间佛堂里。
  祁陆阳本想将玉佛藏在佛龛底部,却意外地发现,供桌一侧被人又搭了个小香案,上面摆了两块空白牌位,和一炉香。
  他回头,何嫂果然站在门口。
  “陆老和你母亲的称谓都不太好写,我干脆就空着了。摆在这儿权当个念想吧。”何嫂的声音不急不缓。
  祁陆阳说了声谢谢。
  邱棠是自杀身亡的,事情发生在一周前。
  祁元善的人看她看得极严,住的房子常年有几名帮佣守着,她手边也没有任何“危险”物品。就连卫生间里的牙刷都被收起来了,只在早晚拿出来供人短暂使用。
  但一周前某个深夜,邱棠还是把自己吊死在了屋顶风扇上。
  她用的“绳子”是由无数根旧发圈结成的,五六根绑成一股,两米多长,平时就藏在干花花瓶里,一直没被人发现。
  决心可见一斑。
  帮佣偷偷塞了张纸条到前去料理后事的祁陆阳手中。
  邱棠只给儿子留下歪歪扭扭的一行字:“妈妈保护不了你,但也不会拖累你。”
  站在母亲曾住过的房子里,祁陆阳又想起上次和她道别时的场景。
  女人疯了一样地用指甲抠着儿子的腰,将他错认成另一个人,求他杀了自己,给一个痛快。
  当时,祁陆阳心里是很难过的:哪怕只是清醒这么一小会儿,邱棠能想起的人都不是自己。
  可等他上了飞机,却在裤子口袋里发现了一个纸团,上面写着:“吴志明。”
  吴志明是吴峥的父亲,也是祁元信的亲信,给他开了十来年的车,后来一步步往上,当了某个不甚重要的部门主管。吴志明行事低调不张扬,职位不高不低,教出的儿子也不错,祁陆阳从来没往他身上想。
  回国后,祁陆阳处理完陆晚来帝都的事情,表面不动声色地继续着以前的日子,私底下则让景念北帮自己一起调查。
  也就半个月,汇总了所有信息的景念北就找上门来。
  “吴智明的底儿都在这材料里了。”他拿出沓厚厚的文件,“骗汇、洗钱、侵占公司财产……案值得有六七个亿,他翻不了身的。当然,指使他的祁元善也别想全身而退,虽然证据并不直接,但伤筋动骨一顿免不了。”
  祁陆阳想在年前了结这一切。景念北不赞同:“太急了,吴志明的儿子是你助理吧?得找个时机把他‘解决掉’,不然容易出问题。”
  “我不打算动吴峥,他没对不起过我。”祁陆阳又想起另一个人,“而且我等不了了,一天都不行。”
  “你要保他?”
  “嗯。我已经找好理由让他放假回去了,年后才会来。”
  景念北走的时候只丢下一句话:“还真是个慈悲为怀的泥菩萨。”
  一语成谶。
  早得了消息的祁元善将吴志明在外旅游的妻女拘了起来,用她们威胁吴峥潜入温榆河老宅,拿走了景念北送来的关键性证据。
  有了它,祁元善毫不手软地将涉及到的人都提前清理了干净。
  做完这些,他再次飞去了南加州的科罗纳多,邱棠身边。
  “小棠,你儿子长出息了,他竟然想让我翻不了身。”祁元善哄人吃了药,又轻柔地给她梳着头发,“不过说到底还是个没良心的。你还在这儿住着呢,他就敢动手了,太不孝顺。我替你管管他,嗯?”
  当时的邱棠只是低头玩着手上那根快失了弹性的发圈,一如既往,不言不语。
  事情就发生在这天夜里。
  祁陆阳接到通知后连夜飞去南加州料理了后事,昨天才回国。
  这会儿,何嫂走进佛堂,觑了眼他脸上红红的指印,说:“你母亲……我喜欢喊她小棠,当年可是个让人看了不会忘的姑娘。爽利,硬性,有脾气,认死理。一般人降不住她,但她也看不上一般的人。”
  “刚才那个陆小姐……感觉上还是有几分像小棠的。你赶不走她。”
  等何嫂离开了,祁陆阳将玉佛埋进空白牌位前的香炉里——他不想再当一个浑身掣肘的烂好人了。
  他不敢再把菩萨戴身上。
  跪伏于地上,祁陆阳在佛堂里待到了后半夜。
  除夕这天上午十点钟,祁元善派人来接祁陆阳,说要一起过年。
  没去西山的四合院,车子一路往大兴走,最后开进了个占地好几十亩的养马场。向里又行进了十来分钟,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前。
  祁陆阳想起来,祁晏清生前喜欢养马,这里便是祁元信送他的成人礼。
  午餐吃的烤马肉。
  不爱这种不管怎么处理都带着股酸味的粗纤维肉类,祁陆阳只动了几下刀就停了下来,神色晦暗。
  比之前看着苍老很多的祁元善说:“年轻人哪,要学会先处理情绪,再去处理事情。”
  放下刀叉,擦净嘴角,祁元善拍拍手,让人送了个包装精美的纸盒过来。又道:“看看吧,伯伯送你的新年大礼,保证能让你高兴起来。”
  祁陆阳没动。
  里面会是什么呢?一袋白色的粉末?
  它确实能让人高兴起来,甚至获得无上的快乐,也能灭了他的锐气和意志,更十分符合祁元善一贯的作风。
  “我不需要。”祁陆阳推开盒子。
  祁元善很有耐心:“看看再说,没人强迫你。”
  心里升腾起微妙的不安,祁陆阳思忖几秒,还是揭开了盒盖。
  一条金色的、挂着南洋珍珠的长耳坠,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虾粉色的丝绸之上。珍珠小小的,于灯下闪着莹润的光。
  这耳坠还有一个,沾着点血,就在祁陆阳手里。
  “她在哪儿?”他直问。
  祁元善笑得慈祥:“楼上,等你很久了。”他又喊了个帮佣过来给祁陆阳带路,等人走出去几步,他再次开口:
  “伯伯先回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后天……也许会被锁吧。


第34章 Chapter  34
  帮佣将祁陆阳引到了三楼某个房间之外,贴心地为他将门推开,再才轻手轻脚退下。
  这是套四方形的大开间。木质百叶门窗均已严丝合缝地关上,光线隔绝大半,除了点点马蹄声,外间一丝声响都传不进来,空气里飘散着类似东方香调的熏香气息,温暖,幽静,颓靡,昏暗……
  真是幻境般虚无缥缈的良辰美景。
  祁陆阳一眼看见了床上的人。
  吧嗒两声轻响,是他将门合上,又反锁。
  坐在枕边的陆晚早听到了响动,却在此时才抬起头来。女孩的手脚都被黑色缎带绑缚,丝绸眼罩遮住上半张脸,蕾丝边缘之下,丰润的红唇微张着,像接吻前的邀约;她雪白皮囊上唯一的遮掩是件黑色吊带睡衣,裙长刚到大腿中部,领口开得极低。
  这不是陆晚,也不是迟迟,而是件用丝绸、缎带、蕾丝与蝴蝶结包裹起来的精致礼物,只等着祁陆阳亲手拆开。
  多么讽刺又美好的画面,他恨不得当场给祁元善打个电话,谢谢他的大恩大德。
  “陆阳?”
  被蒙住双眼的陆晚辨不明方向,也分不清白天黑夜,但还是仅凭几声脚步就认出了来人是谁。
  她熟悉他,熟悉得就像两人已经发生过什么,又曾无数次住进对方的血肉里。
  其实也差不多了。
  祁陆阳淡淡地嗯了声作为应答,沉默继续。
  没往床边走,他衣冠楚楚地靠站在墙边,目光直直投向某处,垂下的眼皮将瞳孔遮了小半,里面只盛着一个人。
  是她。
  空气中有暗流涌动,两人之间仿佛隔了条看不见的河。陆晚在那边,祁陆阳在这边,用缄默对望。
  所谓,望梅而止渴。
  十七岁时,少年陆阳心理和生理在前后脚变得成熟,这种成熟让他有了欲/望,一种男人对女人的欲/望,说确切点,是他对陆晚的欲/望。
  欲/望延续,直至今日,未曾消减半分。
  明明触手可及的小青梅,祁陆阳却望了十年,念了十年,肖想了十年……也渴了十年。他曾试图排解,去接纳,去疯了一般地寻求代替,到最后,除了得到更深更重的空虚与绝望,一无所获。
  祁陆阳只得到一个悲哀的结论:穷极一生,不管遇到多少相似的女人,他都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迟迟。
  当下,梅子已然递到嘴边,年少时的火热冲动喧嚣更甚,祁陆阳内心却只剩悲凉:所有不该说的话已在昨天讲完,伤人的,伤心的,伤己的,一句不留;现在的他也不再是心口温热的多情少年,也许还不够卑劣,双手却已足够肮脏。
  多想她一次,多看她一眼,好像都是玷污。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好几分钟。
  陆晚先把脸转了回去。
  眼前漆黑的她有些局促不安地挪动了下双腿,试图将它们并排摆在身侧,紧接着又收紧肩膀,弓腰含胸,拿捆在一起的双手徒劳地遮在身前,借以排解紧张与不安。
  ……
  巨大且难以名状的羞耻感迅速蔓延。上下失守,进退两难,她不敢再妄动,只有圆润的脚趾还在小幅度地蜷缩又放开,勾得床单皱出几道沟壑。
  女孩不知道,自己所有的笨拙、羞赧与紧张,已尽数落入了某个男人眼中。曾经年少纯真在对岸残忍又温柔地引诱,祁陆阳敛眸,私心膨胀再膨胀,理智被侵压到角落,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盘旋:
  占有她,亵渎她,摧毁她。
  静谧许久的房间里再次响起了声音。
  听觉变得异常敏锐的陆晚仿佛能看见祁陆阳迈着果决的步子走过来,他抬腕摘下手表,又将它随意地扔到地板上;她听见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男人把外套脱了,领带扯开,衬衫扣子不知为何崩落了一两颗,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她已经能听见他的呼吸。
  除了脚趾,陆晚的手也开始不听使唤。指尖抠住床单,布料随之拱起,像几条蜿蜒曲折的河。
  床垫往下重重一陷。
  山一样高大的影子,以及熟悉又强烈的男人气息在顷刻间将她笼罩。
  “你啊你……”祁陆阳的声音在人面前响起,轻得像叹息,“怎么就被他捉到了呢?”
  隆冬暖阳被百叶窗的窗棱割裂成一排排平行光束,直直的,没有转折,罩在陆晚身上却变成弧度不一的曲线。曲折的光影紧贴于女孩的肌体起伏,将她不可言说的绝伦美妙重新描摹了一遍。
  祁陆阳尽兴欣赏着圣光中的艺术品,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
  “没谁抓我,也没人强迫我。”陆晚的手臂仍停在身前做遮挡,姿势古怪,语气却笃定,“陆阳,我自愿的,很清醒。”
  听到这句,祁陆阳扯开她腿上缎带的动作,微顿。虽说是自愿,女孩的脚踝还是被勒出了痕迹。
  她皮肤一向敏感,更是怕疼得要命,偏偏最爱臭美,看见人家打了耳洞好看,自己也要,硬是央求陆阳陪着一起去。到了店里,别人明明几分钟就能做好的事,在陆晚这儿硬是磨了半小时才搞好,打完耳洞还一直哭,怂的要死。
  回到当下。陆晚的指尖在同一时刻已摸索着触碰到了男人的侧脸,被她打了两巴掌的侧脸。
  “疼不疼?”
  “疼不疼?”
  两人一齐问出口。
  “疼也得忍着。”祁陆阳语气平静,“更疼的,还在后面。”
  解开手上的束缚,男人伸手去触碰陆晚垮掉的肩带——她竟然会以为自己在好心地帮她整理衣服,就那么顺从地坐着,不知抵抗。
  冷着脸,毫不留情地把肩带一扯到底,另一侧的也被祁陆阳拉了下去。
  软绸直直下坠,堆叠在腰身。
  将仅剩的一点天真双手奉上,陆晚于此刻试着向他求证:“那人说、说你喜欢我。”
  祁陆阳笑:真是个傻子,在这种时候问一个男人喜不喜欢自己,是得不到第二种答案的。只不过,他这里也没有第二种答案。
  “你信吗?”他反问。
  “……我不信。”陆晚的声音几近呜咽,猫儿似的,可怜可爱,“他说的我不信,我只想听你说。”
  只想听一个骗子的?
  祁陆阳失笑,这些年,谎话讲了太多,他自己都快分不出真假了。
  只有傻子会信。
  他呢喃:“迟迟,我爱你。”陆晚被蒙着眼,看不见他眉宇间的郑重、沉沦与贪恋,她只听到了一种敷衍的哄骗。
  毕竟在叫谁都不清楚。
  但她还是当了真。
  “陆阳。”陆晚在万劫不复的深渊中低语,“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那一年,那一天,少年陆阳在生日当天因为颗发了芽的土豆被送进医院。在病床上假寐的他,听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被风吹到耳边:
  “小叔叔?陆阳?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见他没醒,女孩胆子大了起来,她站起身,温热的气息扑倒人脸上:“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随后,两瓣柔软贴上他的颊侧,带着一丝潮意,蜻蜓点水,却也惊天动地。
  等偷亲自己的小姑娘逃出了病房,少年平静地睁眼,用指腹轻蹭那处湿痕,再搁到舌尖尝了尝……他的迟迟,果然是甜的。
  如今的陆晚,身体和思想一样诚实。
  她把自己融化成一滩水,潺潺流动在他的股掌之中。
  他们都是远行于沙漠中的旅人,干渴太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绿洲。
  ……
  *
  将陆晚的眼罩揭开,等人适应光线后勉强睁开了眼,祁陆阳突然低低笑了声:“傻姑娘,这么多年了,还是不知道张开……”
  “啊?”陆晚迷蒙的眼疑惑地眨啊眨,唇齿微张,纯真得像初生的幼兽。
  她刚才明明已经张嘴了。
  对方瞳色晦暗到极致,瞟了眼她的腿:“我说的是……这里。”
  中途,祁陆阳箍住她后颈将人的上半身强行抬高。陆晚又羞又怕,反抗地撇开眼神,他便加重手上力道,收紧再收紧,目光阴鸷,垂下头在人唇边逼问:“我是谁?”
  “陆、陆阳。”
  “看清楚再说……”祁陆阳掐着她脆弱纤长的脖颈,以此为支点,拿她的呼吸作要挟,“我、是、谁?”
  失心疯一般的祁陆阳差点折断它。
  最终,陆晚还是哀哀切切地低唤出来:“小叔叔。”
  心满意足,祁陆阳松开手,大发慈悲地渡了口气给濒临窒息的陆晚。她是那么乖巧,又那么聪明,转瞬间就已学会配合——高低错落音调不同,却一样甜软的“小叔叔”从女孩的嘴里断断续续地溢了出来。
  小叔叔,小叔叔,小叔叔。
  “迟迟,我爱你。”
  “迟迟,迟迟……我爱你。”
  他轻轻唱念,伴随着深重的喘息,仿佛真心谎话说够三遍,就能变成亘古不变的真理。
  结束后,祁陆阳半趴在陆晚身上,将脸搁在人肩窝里久久不愿起来。
  等两人皮肤贴合处的汗水都变冰凉,他这才惊醒。又疼又累、后半程嗓子都喊哑了的陆晚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模样怪可怜的,翻身的意识都没有。
  心疼地捏捏她的脸,祁陆阳生出种男人都会有的肤浅自豪感来。
  祁陆阳拿了些湿巾帮陆晚简单清理。过程中,男人贪婪的手无法抑制地再次触上温软滑腻的皮肤,眼见着就又要抬头……他闭眼,强行起身去了浴室。
  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祁陆阳带着满身无处发泄的过剩精力出门。
  春节期间,养马场里空旷寂静,只有三三两两零落的工人留守。在马厮里晃了大半圈,他问赶过来陪同的员工,简明扼要:“最烈的是哪匹?”
  对方牵了一匹通身油亮的棕红色奥尔洛夫马到跟前,介绍说它名字叫伊丽莎白。
  祁陆阳友好地拍了拍伊丽莎白的背,这马儿立即狂躁地向后蹬腿,鼻孔刺刺地朝他喷着气,凶得很。这呛口辣椒的模样过分眼熟,男人大笑:“就它了。”
  年后,圈子里传出来一件奇事:除夕当天,祁家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少东家无处可去,在大兴的马场里待了整整三天。每天下午,他都要挑上匹纯种马到处撒丫子溜几十圈,不停不歇,劲头十足。
  一阵折腾下来,自己个儿的精神头倒还是顶顶好,却差点累死……那些可怜的马。
  陆晚听到之后笑了:幸好自己英文名不叫伊丽莎白或者凯撒、温莎,不然,她还真分不清这群人在说谁。
  时间回到今天。
  夕阳沉入山间之前,陆晚就醒了过来。愈发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别人,床上地上都是一塌糊涂,她自己也是。
  懒得收拾其他,也不想叫人进屋,陆晚忍住腿间剧痛冲了个澡,披着厚实的浴袍就去了露台。
  养马场里只有这一栋别墅,露台前除了空旷无垠的草地,什么都没有。云层压得很低,在草地上投下一大片一大片影子。
  陆晚想,女人经事以后心态果然会变,她居然觉得眼前这几片阴影特别像太阳赐予大地的吻痕,明明暗暗,深深浅浅,暧昧难言。
  名字里恰好有个阳字,同样把陆晚身上弄得全是淤青红痕、几乎没一处好地方的某个人,正在草上策马扬鞭。他微微弓腰,手臂肌肉紧绷,有种迫人的气势,看起来精神很好,兴致更好。
  调转马头时,祁陆阳也瞥见了趴在栏杆上的陆晚。
  骑着快累瘫的伊丽莎白来到别墅前,他仰起头,朝楼上的女人扬扬下巴:“不冷啊?快进去。晚上要吃什么想想好,我这就上来。”
  陆晚恼怒他舒服完就丢下自己,冷冷答了句“我吃你的狼心狗肺”,然后进了屋。
  被她劈头盖脸一骂,祁陆阳郁结了大半天的心思募地豁然开朗:管他妈祁元善是在打什么主意,他这回,还非得把狼心狗肺给进行到底了。
  帮佣送饭上楼来时,推车里还有一板药片和几盒东西,陆晚数了数,大概知道自己接下来几天会怎么过了。饭吃完,祁陆阳给她倒好水,将药递到人面前:“委屈下,我以后注意。”
  陆晚朝他眨眨眼,没去想这个“以后”是什么意思,只是不接药,也不张嘴,好整以暇地犟着。
  箍住她下巴将药片塞进嘴里,祁陆阳自己先灌下一大口水,再垂头亲上去,驾轻就熟地就摆平了陆晚的小别扭。
  直到陆晚把药吞了,他仍没松开唇。
  托陆瑞年悉心照料的福,祁陆阳身体底子确实好。大冬天的,室温没调太高,他洗完澡只围了条浴巾竟也不嫌冷,体温反而又烫了起来。比年少时魁梧许多的这副身体上,肌肉结实,线条硬朗,血管虬结。刚才乱七八糟的陆晚没空多看,当下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好点了么?”男人拉起她的小手,强行搭在自己劲瘦的腰上,嗓音沙沙的。
  陆晚无语:“你这问的也不是我啊。”
  祁陆阳乐了,无赖道:“没办法,它又不会说话。反正也是长你身上,我不问你问谁?”
  “没好。我不想了,不舒服。”
  “刚才那不算。”祁陆阳已经开始扯她的浴袍带子,手往里探,话说得像在施咒,“这次,叔叔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陆晚当下是真不高兴了,手推得人直往后倒:“叔叔叔叔,全天下哪个叔叔上自己侄女的?!你他妈心理变态!”
  “嗯,我变态。”祁陆阳也不废话跟她掰扯什么自愿不自愿了,抱起人就往床上扔,“今天叔叔就让你见识见识,憋了十年的‘变态’是个什么样。”


第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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