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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书蝶梦皆成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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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郝婆婆的话,杜若的身体顿时一颤。
虽然我不知道郝婆婆所说的刑罚是什么?但我可以猜到一定是惨无人道。我对于飞花和杜若的感情并非没有信心,只是我认为,用一种非正常的手段去约束双方感情,没有任何意义。
“感情是双方交心,用外力来约束有意义吗?”我忍不住插嘴道。
听见我说话,郝婆婆突然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她锐利的目光,不由让我打了一个寒战。
二十一 滇南神婆(2)
“小子(虽然和飞花、杜若相认,但我依然是男装打扮),你不要命了,居然敢教训本婆婆!”那郝婆婆盯着我,怒道,“看你小子长得油头粉面,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婆婆现在就替江湖除害。”
郝婆婆说着,便一掌向我劈来,我内力尽失,根本无力抵挡,便低头险险避过,但强劲的内力已经劈开了我脸上的面具,顿时我的庐山真面目暴露在众人眼前。
“好小子!”郝婆婆看清我是一个女子,便瞪了飞花一眼,说道,“想不到你小子现在居然脚踏两条船,婆婆我就杀了这个狐狸精。”
说着,那郝婆婆举起拐杖向我攻来,招式虎虎生风,显然是要我置我于死地。
我勉强施展身法,险险避开两招,再也避不开第三招。眼看那婆婆的拐杖便要击中我的胸膛,一个白色的身影挡在我面前,伸出双掌挡住了婆婆的攻势。
只听一阵巨响,郝婆婆的身子晃了晃,那白色的身影则跌跌撞撞退了十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大口鲜血喷射而出。
“飞花!你没事吧!”我和杜若争先恐后地上前,一把扶住飞花颤抖的身体。
“婆婆,你嫉恨的是飞花一个人,飞花贱命一条,婆婆自可取去,请婆婆放过吟雪和杜若。”飞花按着胸口,痛苦地说道。
“小子,你很喜欢当英雄!”郝婆婆冷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婆婆我就成全你!”
说着,郝婆婆便举起拐杖,正待向飞花的天灵盖砸落。
“师父,求你放过飞花!”杜若闻言,跪在地上抓住郝婆婆的拐杖,说道,“吟雪姑娘不过是飞花的师妹,请师父不要误会。”
“师妹,师妹!很好!”郝婆婆又突然大笑。
“小子!”郝婆婆笑毕,看着飞花,别有意味地说道,“既然你自诩对杜若是真心的,那么就请你证明给婆婆看!今天你们三个人,只能活两个,如果你能亲手杀了你的师妹,我便成全你和杜若。“
“师父!你……”杜若闻言,还待分辨,但已为金蝎护法拉住。
“是不是只要一个人死,婆婆就放了其他两个!”飞花沉吟了半天,说道。
“不错,婆婆我一言九鼎,只要你们三个中有一个死了,我便放了其他两个。”郝婆婆狞笑道。
飞花闻言,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剑,突然向自己的颈部抹去。
“飞花!”我和杜若同时大叫,杜若为金蝎护法拉住,无法救援,而我武功全失,根本无力救援。
见飞花的剑已经触到了颈部的肌肤,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金蛇护法,你不要命了,居然敢救他!”婆婆震怒的喊叫声在耳边响起。
我闻声睁开眼睛,看见飞花依然好端端地活着,只是他手中的剑已经到了金蛇护法的手中。
“婆婆赎罪,属下救那小子,是因为……”那金蛇护法跪着说道,“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如果你不给婆婆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应该知道后果!”郝婆婆愤怒地吼道。
“因为……因为那个小子可能就是失踪多年的少主人!”那金蛇护法犹豫了半天,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飞花,他看着郝婆婆和那金蛇护法,脸上满是诧异。
“金蛇,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有凭据?”郝婆婆回过神来,严肃地问道。
“就凭那位公子能破属下的驱蛇术!”金蛇护法说着,便将那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郝婆婆说着,便将飞花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你是我的母亲……”飞花疑惑地看着郝婆婆,说道,“虽然我和我母亲失散的时候尚年幼,但我依然记得我母亲的容貌,我记得我母亲长得非常美,可是婆婆你……况且婆婆的年岁……”
“你是想说婆婆很丑陋吗?”郝婆婆接口道。
说着郝婆婆转过身,慢慢地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
面具后的脸是一张让人一见便心跳不止的脸,光洁而白皙的皮肤、漆黑而妩媚的眼睛、笔挺的鼻子、精致的唇,美得让人无法挑剔。虽然岁月的痕迹已经镌刻在了额头和眼角,但那丝毫不损害它的美,反而更有几分成熟的韵味。
“花儿,你认出母亲来了吗?”郝婆婆深情地看着飞花,说道,“你记忆中的母亲可是这样的容貌?”
“娘!”飞花凝望了郝婆婆片刻,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了郝婆婆的怀抱,“孩儿……孩儿想不到居然还能够再见到娘。”
“我的孩子!”郝婆婆动情地再次将飞花搂得紧紧的。
二十二 滇南神婆(3)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时分,我和杜若见天色已晚,便一起到厨房洗菜做饭,烧了六七个精致的下菜,拉郝婆婆、飞花以及金蛇、金蝎两位护法一起吃饭。
自从见到了自己的儿子,郝婆婆似乎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他的目光不再是冰冷而犀利,而是充满母性的慈爱。一顿饭时间她几乎一直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断地把菜夹到飞花的碗里,似乎飞花依然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婴孩。
“母亲,当日飞花年幼,实在想不起许多事情。”饭罢,飞花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当日飞花怎么会和母亲失散, 到底我们家中出来什么事情?”
提起这段陈年往事,郝婆婆沉吟了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花儿,想来你应该看过母亲留在你衣服里的那本天魔秘录,应该知道你是天魔教唯一的后人。”
“是,母亲!”飞花答道,“自飞花识字开始,便一直在读那本天魔秘录,二十年来读了不下百遍,几乎能够背诵里面的每一个字句。”
“很好!”郝婆婆点头道,“既然你熟读天魔秘录也应该知道天魔教覆灭前最后一位教主名叫贺兰雪,她就是你的母亲我。”
“原来母亲就是天魔教的教主,我还一直以为贺兰雪是……”飞花脱口道。
“你还以为他是你的父亲,对吗?”郝婆婆接口道,“原来你的心中也和一般的男子一样,认为做大事的只有男子。”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飞花见郝婆婆面露怒色,解释道,“只是因为天魔教历代教主都是男子,所以飞花才会误解。”
“天魔教历代教主都是父传子,但我却是一个例外,因为前一任的天魔教主膝下无所出,便将教主之位传给了我。”郝婆婆缓缓站起身来,望着浩渺的星空,说道,“我不过是前教主好心救助的一个落难女子。”
“落难女子?不知道母亲为何落难呢?”飞花问道。
“我原本是大清王族中人,我的父亲便是太宗皇太极!”
郝婆婆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想不到飞花的母亲居然有这样高贵的出生,但是既然贵为公主,为什么会流落江湖呢?
“虽然我的父亲是皇上,但我的母亲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即使生下了我,我父亲也没给他任何名分,从小我便在歧视下长大。”郝婆婆叹了口气,说道。
怪不得郝婆婆性格孤僻,想来是童年遭受了不少苦难,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也叹了口气。
“但幸好有一个人关心我、爱护我的哥哥,他便是豪格。”
说到这里,郝婆婆的脸上洋溢着一丝微笑,但随即这丝微笑便消失了,取代的是无限的愤怒。
“可我的哥哥正当壮年,竟然被多尔衮派人杀死在狱中,我去给哥哥送饭,亲眼看见他们用白绫勒死了哥哥,看着哥哥痛苦地挣扎,我想上前救她,但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呢?”
豪格、多尔衮,这两个名字我很熟悉,我还曾师父说过当日皇太极病故后,豪格和多尔衮夺权的故事,豪格战功显赫,原本有机会继承大统,但多尔衮为了满足自己专权的野心,便全力扶持皇九子福临继位,最终豪格失败,被多尔衮构陷下狱,最终死在了狱中。
“看着哥哥死在我面前,我当时吓呆了,连逃跑都忘记了,那几个凶手看见我,便上来杀我,我见状拼命地跑,跑出了监狱,一直跑到了一片树林,就在他们快要追上我的时候,天魔教前任教主及时出现救了我。”
“母亲,飞花不明白,既然母亲不是教主的子女,那么为什么飞花的血依然能够驱赶群蛇,这不是历代世袭教主拥有的能力吗?”飞花突然插嘴,问道。
“那是因为前任教主换了他的血给我!”说到这里,郝婆婆又叹了口气,“天魔教虽然听起来像邪魔外道,但其实却是一个为民请命的组织,历代教主都慈悲为怀,经常救助苦难的百姓。前教主救我之时,我不过十岁,他见我骨胳清奇,便收我为徒,但我从小就有血气不足的病症,到了十五岁那年便性命垂危,为了救我,前教主便将他身上的血换给我,但因为虚耗太大,不过半年,前教主便架鹤西去。”
原来如此!看来这位天魔教主真是一个舍己为人的侠客,听到这里,我对于天魔教不觉有了几分好感。
“前教主死后,我便继承了教主之位,当时多尔衮已死,我一心要为哥哥报仇,便决心要利用天魔教的力量夺回属于哥哥的皇位,但可惜我遇人不淑,居然让我遇见一个毁我大业之人。”
“那个人想必就是贺兰通,也是婆婆的夫婿。”根据郝婆婆的讲述,联系最近发生的一切,我胸有成竹接口道。
二十三 滇南神婆(4)
“不错,小丫头,果然聪明。”郝婆婆点头道,“你倒说说你是怎么猜到的。”
“很简单!”我笑了笑,说道,“婆婆既然是皇室贵胄,自然是姓爱新觉罗,怎么会姓贺兰?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婆婆出嫁有从了夫姓,再联想婆婆一直和贺兰通前辈敌对,便不难猜。”
“小丫头果然心思细密!”郝婆婆赞赏地看了我一眼道,“那个坏我大事之人,正是那个老不死的贺兰通。当日我行走江湖,遇到了遇到贺兰通,那时贺兰通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依然风度翩翩,我一见倾心,后来便委身于他,还剩下了花儿。但谁知那个老不死的居然贪图荣华富贵,帮助那个昏君福临,福临弃位出走后,还一直兢兢业业地帮着福临的儿子。“
“于是婆婆便和贺兰前辈决裂,这也正是天魔教覆灭的原因。”我再次接口道。
“不错,这是一个原因,但并非全部。”郝婆婆继续说道,“我见那老不死的帮助福临,便带人去找他理论,我们两人大战了三四百个回合,最后两败俱伤,正在这个时候,一群神秘人冲进了天魔教,杀光所有的弟子,并且抢走了半本天魔秘录。”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天魔秘录有所残缺,原来后半本被人抢了。”飞花如梦初醒地说道,“天魔秘录不过是我们天魔教历代相传的史籍,那群神秘人抢来何用呀?”
“花儿,你有所不知。”郝婆婆道,“那天魔秘录是本教的圣物,初看是史籍,但若按照一定的顺序研读,便是一本武功秘籍,那日混战,天魔教的弟子誓死保护天魔秘录,致使那群神秘人只抢走了后半本记载招式的图谱。”
“那我呢?我又怎么会和母亲您失散呢?”飞花问道。
“那日我去找你父亲算账,便将你留在了天魔教的总坛,等我回来便只见遍地的尸体,你和照顾你的女弟子都已经不见了。我沿路寻找只找了那个照顾你的女弟子,当时她已经奄奄一息,她只说将你托付给了一个路过的侠士便死了。”说到这里,郝婆婆的眼圈红了红,流下几滴泪水。
“那群神秘人到底是谁?母亲后来有没有找到他们报仇!”飞花咬牙问道。
“没有,当时我身受重伤根本无力报仇。”郝婆婆沮丧地说道,“后来我便来到了苗疆,辗转成了苗疆的部族首领,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打探那群神秘人的身份,但一直没有消息。”
“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如今要找出凶手只怕非常困难。”飞花失望地说道。
“还是有希望的。”郝婆婆道,“那群人夺走天魔秘录一定会修习其中的武功,只要找到会这些武功的人,他们便是我们的仇家。”
“飞花一定会找到仇人,为母亲报仇。”说着,飞花又紧紧地抱住了郝婆婆。
“原来婆婆对当今的朝廷恨之入骨,所以婆婆便帮助吴三桂谋反?”我想起郝婆婆对吴三桂的支持,问道。
“不错。”郝婆婆点头道,“在苗疆的几年,虽然我拥有了不可小觑的力量,但要跟朝廷抗衡,还是相当艰难,有一天平西王来找我,他要借助我的力量对抗朝廷,既然目标相同,我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但是婆婆,吴三桂是汉奸根本不的民心,而且他老奸巨猾,只怕婆婆会被他利用。”我关切地说道。
“利用?”婆婆突然奇怪地笑笑,“谁利用谁还很难说?”
看婆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她有着必胜的信心,我见状,也便不再多言。
“杜若,婆婆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子,你功不可没,既然你对花儿情深意重,婆婆就封你为少主的贴身护法,从此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少主,知道吗?”
“多谢婆婆!”
“多谢母亲。”
杜若和飞花闻言,顿时大喜谢道。
看来杜若和飞花应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我为他们高兴,但同时一阵莫名的惆怅霎时袭上心头。
容若!我再次想起了容若!
我离开京城,千里迢迢来到东北,除了要探望我的父母,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我要逃避。
容若又娶妻了。在这样一个皓月当空的晚上,容若在干嘛呢?他是不是在和新娶的官夫人把酒言诗,还是搂着新夫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抑或是拉着那如若无骨的小手在后花园漫步?
红酥手,黄籘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二十四 天伦之乐(1)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昨夜喧嚣的木屋,如今却出奇地寂静。我奇怪地翻身下床,发现每个房间都空空如也。
原来他们已经走,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自从我武功尽失后,便感觉自己的耳力越来越不如前,但想不到居然差到这个地步。
飞花的房间的桌子上放了一封信,想来是给我的,我打开信封,展开信纸,里面只有短短的十个字:宿仇难断,偕同调停,勿念!
信中的字迹非常潦草,想来写的时候非常匆忙;虽然信中的话比较简短,但言简意赅,我一看就明白,原来郝婆婆他们是去找贺兰通了。
我很理解郝婆婆的心境,虽然她找回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但她毕竟恨了贺兰通这么多年,心中郁结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解开。但是让觉得奇怪的是,即使是要去找贺兰通报仇,也没有必要连夜赶路,除非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可是即使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又能做什么?我现在武功全失,根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一片黯然。
还是去看看我的父母吧!我发了一会儿呆,打定主意。
自从那日在狱中和父亲匆匆一聚,便一直没有再会;还有我的母亲,二十年没见,不知道她老人家如今身体如何。
犹豫一番,我最后还是换回了女装。简单收拾了一下随身之物,雇了一辆马车,踏上了寻亲的征程。
上次见父亲,已经知道父亲在宁古塔开了一家学馆,颇富盛名,于是我一路打听很容易便找到了父母的住处。
那是几间简陋的茅屋,厚厚地积雪已经将屋顶压得摇摇欲坠。屋子前面的空地上,一个长须飘飘的老人正领着一群孩子在摇头晃脑地读书。
父亲!虽然离得很远,但我依然就认出了我的父亲。
虽然他的衣衫上满是补丁,但依旧不能掩盖他的儒雅和博学,看着他对着孩童侃侃讲述着四书五经,我心中陡然升起了一阵羡慕。
“父亲,抱抱!”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阵小跑,双手抱住了父亲的膝盖。那孩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中年妇人,他微笑着看着父亲抱起那个小小的孩童,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母亲!她是我的母亲葛采真!二十年不见,母亲的一头黑发已经多了几条银丝,原本柔嫩的肌肤,也因塞外的风霜侵蚀而变得粗糙,但她的眼神依然是那么慈,我依稀记得母亲搂着我轻唱小曲哄我入睡,那声音如同天籁。
母亲!不孝孩儿回来了!母亲!想着,我便慢慢走近那茅屋,恨不得立即抱住母亲痛哭一番。
“母亲,我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际。
我循声回头,便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迈着轻快地步子,走向母亲,正是吴桭臣。
“原来是臣儿回来了,营中的事务可是非常繁忙?”母亲拿着手巾给吴桭臣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问道,“晚饭已经做好,快进屋来吃吧!
“谢谢母亲,父亲,我们一起吃饭吧!”说着,吴桭臣便笑着跟着父母进了屋子。
父母的生活虽然清苦,但他们似乎过得很平静很快乐。我该去打搅他们吗?那日我迫于无奈和父亲相认,但也让父亲冒险,幸好父亲一切安好。但以后呢?难保我的身份会暴露,到时候我不是间接伤害了我的父母和兄弟。
“这位姐姐,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我正想着,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低头一看,只见跟前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白白的皮肤,黑溜溜的大眼睛,正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我,正是刚才抱住父亲腿的小孩子,算来他也应该是我的弟弟。
“哦,没什么,小弟弟!”我摸着那小男孩的脑袋,笑着说道,“姐姐只是恰巧经过这里。”
“父亲说‘过门便是客’,姐姐不如到我家去坐坐!”小男孩说着,就热情地要拉我进屋。
“奇儿,你怎么又不吃饭,跑出屋子来了。”正在这时,母亲恰好开门出来,她嗔怪地瞪了那小男孩一眼,说道。
随即她又笑着对我歉声道,“这位姑娘,不好意思,小孩子调皮,有什么得罪的,请恕罪。”
“奇儿很乖的!”我笑着摸摸奇儿的小脑袋,说道。
“母亲,天色已晚,这位姐姐一定还没吃饭,不如请她到我们家中吃饭吧!”那小男孩缠着母亲,撒娇道。
“这……”母亲看了那小男孩一眼,眼中满是为难。
“不用了,夫人!”我道了声谢谢,转身便要离开。
二十五 天伦之乐(2)
二十五
“采真,是不是有客人?”父亲想来是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也开门出来。
当他看清站在门外的人是我,顿时大惊失色,几乎惊叫出声。
“这位便是吴先生吧,小女子沈宛有礼了。”我急中生智,朝父亲盈盈下拜道。
“哦……哦,老夫便是吴兆骞,沈姑娘多礼了!”父亲见我自称沈宛,顿时如梦初醒地应道。
“夫君认识这位姑娘?”母亲见状,疑惑地问道,“这位姑娘面生得很,应该不是本地人。”
“小女子来自京城,因久仰先生大名,所以特来拜会。”我抢着解释道。
“哦,如此,那请姑娘进屋一叙吧!”母亲虽然依然面有疑色,但依然邀请我入屋。
好吧!事已至此,既来之则安之吧,我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便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不过是一张破旧的桌子和几把仄仄作响的椅子,桌上的饭菜也很清淡,不过是一碟腌制白菜和一盘小葱拌豆腐。吴桭臣正坐在狼吞虎咽地吃饭,见我进来,赶紧起身施礼。
我见状赶紧还礼,但因为怕他认出我,便时刻注意这自己的言行举止,显得有几分拘束。
吴桭臣倒没看出什么破绽,与我随便寒暄了几句,便匆匆出门,说是要到军营守夜,我也巴不得他不在,省得我一直提心吊胆。
胡乱吃了点晚饭,我便装模作样地向父亲请教了一点学问。幸好我本来就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所以探讨起学问来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初更时分,奇儿要睡觉了,母亲便抱着他回房,留下我和父亲两人,我便有机会能够和父亲单独谈谈。
“父亲,宛儿终于又见到父亲了!”我确信母亲已经抱着奇儿回房,拉住父亲低声说道,“劳烦父亲救助,女儿实在不孝。”
“唉!宛儿,你能够全身而退,为什么又要回来!”父亲拍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这里到处是巴海将军的耳目,若是你的身份暴露,那如何是好。”
“那日匆匆一别,宛儿记挂父亲,便跑来看看,而且如今宛儿恢复了女儿打扮,没有这么容易暴露身份。”我扶着父亲坐下,安慰道。
“为父不过是垂垂老者,女儿也不必记挂,倒是出门在外,一定要保重身体。”父亲说着,眼睛红了红,“对了,宛儿,那天父亲慌忙见没有问,你从小带在脖子上的那块九龙玉佩哪去了?“
“玉佩?”我愣了一愣,依稀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似乎真的曾经带过一块玉佩,但后来入暗堂的时候被师父取下了,时隔多年也淡忘了。
“哦,宛儿想起来了那块玉佩应该在我师父那里。”我笑着答道,“幸好还有那枚金钗,不然只怕宛儿还没那么容易和父亲相认。”
“哦,其实不见了也好!”父亲闻言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对了,父亲,那日我能够成功出逃,全是因为你帮忙调走‘关外四怪’,不知父亲用了什么锦囊妙计?”我想起那日脱险之事,问道。
“说来惭愧,宛儿,那日父亲没有用任何计策,是那四个怪物自己走的,说是接到了什么师父的飞鸽传书。”父亲答道。
关外飞鹰用飞鸽传书召唤“关外四怪”,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如今郝婆婆又突然失踪,难道与此事有关!
“宛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父亲见我若有所思,问道。
“哦,没什么,父亲。”我笑了笑,答道。
为了避免惹人起疑,我二更时分便起身告辞。
离开茅屋的时候,我一直没有回头,因为我害怕我一旦回头,便再也没有勇气向前走。
过了一个拐角,我终于忍不住探头望了一眼,父亲依然静静地站在门口,保持着送我走时的那个姿势,刹那间我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流,不可遏制。
虽然不过二更时分,但街上非常寂静,几乎连一个行人也没有。孤独一人地徜徉在空旷而寂静的街上,我的心如同坠入了寒潭。
已经见过了父母,虽然没有相认,但也了却我一桩心愿。如今我该何去何从呢?
回暗堂找师父,求他帮助我恢复武功?不!不行!我还没有成功完成师父的任务,我怎么有脸去面对师父?想起师父那锐利而严肃的目光,我不禁瑟瑟发抖。
回京城吧,毕竟京城还有着一丝牵挂。不!不行!在我心中,京城已经成了一块伤心地,我害怕在街上遇见他和她愉快地出行,我害怕别人谈起他和她正幸福的生活。虽然我自诩拿得起放得下,但结痂的伤口一旦没揭开,谁又能保证不流血吧。
还是回扬州吧,毕竟那里是我除了暗堂总舵外,住得最久的地方,在那里我依然可以回依翠楼,依然可以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不!还是不行!我是暗堂的叛徒,我没有完成师父交给的任务,师父怎么会容忍我这样安静地生活吗?
吟雪,原来你根本无处可去!
二十六 恩仇难断(1)
“小娘子,深更半夜在外面逛,是不是在等哥哥我呀!”正想着,一个流里流气地声音在我面前响起。
闻声抬头,看见面前正站着两个醉汉。他们色迷迷地上下打量我,嘴角垂下一大堆唾液。
“让开!”我冷冷地说道,接着便迈步向前走去。
“小娘子,脾气还挺大!”那两个醉汉闻言一愣,但随即便伸手拦住我的去路,说道,“别急着走,不妨先陪哥哥我玩玩。”
“让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我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说道。
“不客气?”那两个醉汉闻言便哈哈大笑,“好,哥哥我就看看小娘子你是如何不客气。”
说着,那两个醉汉便扑上来上,将我按在地上,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正待用力推开那两个醉汉,但一用真气,丹田便一阵剧痛。
“救命!放开我!流氓!”无奈之下,我惊恐地大叫。
但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谁又会听见一个弱女子的叫声,谁又会出来救助一个被欺凌的女子呢?
衣服一层层被那两个流氓撕开了,只剩下贴身的亵衣,刺骨的寒风几乎把我冻僵。
吟雪,想不到你苦苦保全的清白,如今居然要毁在两个流氓手里,早知道如此,你不如就在那天给了你深爱的容若!
好吧,吟雪既然你根本无处可去,不如就此去了地狱!想到这里,我咬住了舌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啪!”“啪!”似乎是什么东西被击中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惨叫。
难道有人救我?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和一双犹如深潭眼睛。
他,居然是他!他怎么也会来了宁古塔。
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一运气丹田又是一阵剧痛。看着我痛苦得满头大汗,他犹豫了一会,一下子抱起了我。
“使不得,王爷!”我惊慌地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怀抱。
“我是王爷,听我的!”他的声音严厉而坚决。
又回到了巴海将军府,不过这次不是囚犯,而是上宾。
府中的奴仆见是裕亲王抱我回来,便惊恐而小心地张罗一切,生怕有什么闪失而得罪王爷。如今,我正舒服地坐在浴桶中享受着热水浴,两个丫鬟用她们滑嫩地双手在我身上细细擦拭。
“姑娘的皮肤真好,又白又滑!”其中一个丫鬟边擦边道,“贱婢是伺候福晋沐浴的,相比姑娘,福晋的皮肤可差多了。”
“不要胡说。”我用毛巾美美地擦了把脸,说道,“沈宛不过是流落江湖的风尘女子,怎么能跟福晋这样的金枝玉叶相提并论?”
“这就叫天生丽质!”另一个丫鬟接口道,“姑娘的皮肤好是天生的,即使福晋每天用牛奶沐浴,用珍珠敷脸也着实比不上姑娘。”
“两位说笑了!”我谦逊道,“沈宛不过是寻常女子,这‘天生丽质’真是受不起。”
“姑娘客气了。”先前那个丫鬟又道,“姑娘是江南女子,皮肤自然比我们这样北方的女子好,贱婢先前也服侍过一个姑娘,她的皮肤也同姑娘一般。”
“你说的是海棠姑娘吧!”另一个丫鬟笑着接口道,“记得那日你见海棠姑娘皮肤好,还一个劲追问她有什么保养秘方呢?”
“海棠?”我闻言一愣,问道,“你们认识海棠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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