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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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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将洞口紧紧封住。看得出来,这洞的大小是根据瓷砖的尺寸预留的。用木槌轻轻敲紧了瓷砖,他这才站起身来,略一沉吟,赶紧退到了皇台之下,躬身侍立着。
朱元璋微微点头,“很好。你虽然不在朝廷,但却比一些官员更懂得规矩,更沉稳谨慎。林沐风,抬起头来!”
林沐风缓缓抬头向朱元璋面上望去。朱元璋苍老的面容上,一片肃然,眼神中蕴藏着万千的感叹和数不尽地杀气,紧盯了林沐风半响,才有些落寞的转过身去,望着脚下那内藏机关的瓷砖,叹息道。“朕老了,朕知道,朕早晚要归天而去。但这大明江山,朕放不下心哪!”
“林沐风,跪下!”朱元璋袍袖一甩,蓦然转过身来,“今日之事,只有你与朕知晓,如果泄露半点,朕必诛你的九族。你且记住。他日允汶即位后如有危难之时,你可告知允汶,开启此宝匣,朕自当有挽救大明江山之法。”
“皇上嘱托,沐风时刻铭记在心。”林沐风跪倒在台下。拜了下去。
“起来把。朕相信你,否则。这天大的秘密就不让你知晓了。林沐风,你可知朕何以这般信任你吗?”朱元璋淡然一笑。
“沐风不知。”
“你文武双全,有文臣地文范儒风但却少了迂腐,有武将的威武之风却少了几分莽撞鲁莽,且经商善通权达变,胸怀忠义,不以富贵而苟贫贱……这些,都是你的优点,朕很欣赏。”朱元璋淡淡说着,“但,让朕下定决心要用你的,却不是你的品行,你的才华,而是你的心思缜密,不因朕地恩宠而得意忘形……倘若,你前些日子要将朕的金牌拿出来四处招摇,那么,朕必杀你!”
林沐风悚然一惊,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林沐风,这是朕随身数十年的佩剑,今日就赐予了你吧。”朱元璋摘下腰间古色古香的佩剑,唰的一声扔了下来。林沐风赶紧接过,双手捧在手里,再次跪倒在地,“多谢皇上恩典,沐风万死难报!”
苟良身子一震,吃惊的扫了林沐风一眼,天哪!皇上赏赐随身佩剑,这可是功臣宿将都没有过的待遇,但这林沐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生员却得此了恩宠。
“走,随朕出殿。苟良,你头前带路。”朱元璋慢慢走下皇台。
苟良赶紧带头行去,他的年龄不过是中年,但弓隆的腰身背影却显得老态十足。朱元璋向林沐风摆了摆手,“你过来在朕地身边,朕还有话说。”
“你的瓷行总行开设起来后,朕会秘密从户部抽调一员过去监管账目,你可愿意?”朱元璋虽然微微笑着,但眼神却渐渐凌厉起来。
“沐风明白,大明瓷行所得利润之5成会纳入国库,一丝一毫沐风也不敢怠慢,不敢辜负皇上的厚望。”林沐风嘴里骂着娘,但口中却不得不赶紧“表忠心”。
“很好,你要知道,朕不是贪财,只有国库充盈了,我大明的江山才能万年永固!国库之资财,朕从来没有滥用过半分,朕这宫里的内府库银,每年都要节省下近百万两。”朱元璋说着停下脚步,手指着眼前的大殿,“你来看,即便是建这大殿,朕该省的省了,不该省的也省了。”
林沐风心头一热,如果说这朱元璋最可取的一点就是勤政节俭,并不像其他历代帝王一样奢侈。他深深拜了下去,“皇上躬行节俭,足可垂范后世子孙。我大明子民无不以皇上爱惜民力而感佩万分。”
朱元璋叹息一声,“古王者之兴,未尝不由于勤俭;其败亡,无不由于奢侈。前代得失可为明鉴,后世昏庸之主,纵欲败度,不知警戒。卒频于危亡,此深可慨叹。大抵处心清净则无欲,无欲则无奢侈之患。欲心一生,则骄奢淫逸不所不至,旋踵败亡也。朕每思念至此。常惶然于心,故必身先节俭,以垂训天下。”
“皇上明鉴。”林沐风躬身道。
“朕知你书法甚佳,你可记下朕方才之话,写成条幅,来日呈于朕。朕当命人在宫门前悬挂,制成石碑。以警示后代子孙!”朱元璋抬步缓缓向前行去,林沐风赶紧跟上。
阳光从殿门口透射进来,苟良躬身站在殿口的柱子边上。
朱元璋眼中地凌厉神色越来越重,突然回头冲林沐风冷冷一笑,沉声道,“你用朕的佩剑,去,杀了他!”
林沐风面色大变,身子一个激灵,握着宝剑的手哆嗦了一下。
“怎么。朕地话你没听见吗?朕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朱元璋阴森森地声音在林沐风耳边回荡着,他咬了咬牙,迈着沉重地脚步,走到苟良跟前,霍然抽出宝剑,闭上眼狠狠的刺向了苟良地胸口。
噗!鲜血狂喷,溅了林沐风一身。宝剑生生插入苟良的胸膛,他惨叫一声脸色扭曲着,震惊惨然地望着林沐风,身子慢慢倒了下去。
抽出宝剑。林沐风脑袋里一片空白,呆呆的站在那里,剑锋向下,任凭鲜红的血珠从锋利的剑刃上滚落着。
“朕说过,今日之事。只有朕与你两人知晓。从那一刻起。他就死定了。”朱元璋大步走过来,冷喝道。“在朕的面前,还不收起你地宝剑来。”
林沐风默然将宝剑回鞘,跪拜了下去。
“林沐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朕今日给你上了这一课,你可要记好了!”朱元璋断喝一声,“来人,随朕回宫!”
几个太监惶然万分地从不远处奔跑过来,两个跟随着朱元璋而去,两个拖着苟良的尸体向殿外拖去。苟良身上汩汩涌着鲜血,随着拖动,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林沐风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自己,居然在这皇宫之内杀人了,如同屠杀一只狗那么简单。没有什么理由,皇帝以下,众生皆为蝼蚁,皇帝杀人不需要借口。此时此刻,他才算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皇权的无情与冷血,皇帝的专横与高高在上,就一一书写在他脚下这道深深地血痕之中。
眼前浮现着朱元璋那张冷酷阴森的苍老面孔,林沐风突然一阵头晕目眩,想呕吐。他这时什么都不想做,不想说话,只想回家抱着自己的老婆孩子睡个好觉。但,进了这皇宫,他还出得去吗?或者说,被卷进了这政治漩涡,他还能抽身吗?其实,作为一个穿越者,在这数百年前的王权社会,他根本就无法独善其身。
富甲天下又如何?名动天下又如何?在权力的面前,这些一文不值。当年的沈万三,就是一个最现实的例子。当然,除非,他默默无闻如千千万万的大明子民一样,淹没在这历史的长河之中。但那种生活,林沐风又是心有不甘的。
朱嫣然远远地带着几个宫女从后庭方向快步走来,到了跟前,见林沐风痴痴呆呆的提留着一把宝剑仰首向天望着湛蓝的天宇,浑身血迹,也自吃了一惊,疾呼道,“林生员!”
林沐风定了定神,长叹一声,默然跪倒在地,“拜见南平公主殿下!”
“你这是怎么了?”朱嫣然焦虑的问道,要不是在宫里,她早就抓住他的胳膊问个究竟了。
“没有什么,公主殿下,沐风奉旨……”林沐风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太监抱着一身崭新的衣袍,远远的奔跑过来,喘着气呼道,“皇上口谕,林沐风接旨。赐林沐风新衣一套,赐宴东宫!”
“谢皇上隆恩!”林沐风跪拜完毕,从太监手上接过新衣,回头来瞥了朱嫣然一眼,默默的跟随太监更衣而去。
朱嫣然望着林沐风落寞而去的背影,紧紧地攥起了拳头,沉吟了半响,突然她指着不远处处理好苟良尸体回转来的一个太监,低低喝道,“本宫问你,此地发生何事?”
太监面色惨白,急忙跪倒在地答道,“公主殿下,皇上命林生员杀了内侍总领苟良!”
第一四四章温水煮青蛙
林沐风随着一个太监去了东宫。
朱元璋传下旨意,要朱允汶代为赐宴。东宫的大殿中,红烛通亮,朱允汶高坐在上首,朱嫣然在左面相陪。所谓的宴席,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是三菜一汤,连肉食都没有。难怪史书称,朱元璋率先节俭,非大宴群臣、非重大节日不饮宴。看看这宫中的饮食,其实还不如一般的民间豪富之家。
林沐风定了定神,上前去拜倒在地,“沐风拜见皇太孙殿下,公主殿下!”
朱允汶温和一笑,“林生员起身吧,在我这东宫,你不必过于拘礼。此番,皇祖父传下旨意,要本宫代为赐宴,你且落座吧。”
“多谢殿下。”林沐风默默的坐在了下首。
朱允汶刚要举杯,一个太监择在殿口朗声道,“殿下,侍讲学士黄子澄、兵部左侍郎齐泰求见!”
“让他们进来。”朱允汶朗声一笑,“林生员,黄大人跟齐大人都是大明的栋梁之才,今日适逢其会,你们刚好相识一番。”
黄子澄和齐泰一前一后进的殿来,跪倒施礼,“臣黄子澄(齐泰)拜见殿下、公主殿下!”
“两位大人免礼赐坐。”朱允汶呵呵一笑。
林沐风坐在一侧,打量着这两个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大明臣工。他知道,黄子澄和齐泰是朱允汶的“铁杆”和心腹,靖难之役后。两人都被朱棣所斩杀。而朱棣高举靖难的旗帜。所谓地“清君侧”说地就是这两人。黄子澄白面无须,相貌清秀,年约三旬,身材不高较为瘦弱。而那齐泰,青壮年纪。肤色黝黑,身材魁梧看上去甚是雄壮。
黄子澄和齐泰落座后才发现坐在一旁的林沐风,心头皆一愣,今日他们应朱允汶之邀进宫来议事,没想到,这东宫里却多了两人,一个是南平公主。而这一个青年……他们迷惑的眼神望向了朱允汶。
“呵呵。子澄,尚礼(齐泰字),此位是益都县生员林沐风,皇祖父命本宫在东宫设宴款待于他……”朱允汶说着,朱嫣然以裙袖掩面,悄然向林沐风使了个眼色。
林沐风淡然一笑,起身来向黄子澄和齐泰两人躬身一礼,“沐风见过两位大人!”
“这位就是这一届的金陵文魁林沐风?”黄子澄深深的打量着林沐风,也不起身坐在那里略微一拱手。“久仰大名。”而齐泰则微微一笑,只点了点头。
“殿下,既然殿下有事,我等还是改日再进宫来吧。”黄子澄沉吟着起身向朱允汶施礼道。
“无妨,无妨。林生员也不是外人…………呵呵。”朱允汶刚要说他不久就要入我这东宫伴读了。但又觉得不妥,朱元璋旨意还没下。林沐风又尚没有通过科考,就生生咽回去半句话。
听了朱允汶这番话,黄子澄只得又坐了回去,齐泰则不以为意地扫了林沐风一眼,心里却在抱怨朱允汶为人过于仁厚,这小子虽然一时讨得了皇上的欢心,但今日所要商议的乃是机密大事,岂能当着他的面?尽管林沐风此刻名动京城,不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但在这两位年少得志的官员眼里,实在是不值一提。
林沐风无所谓的淡然望着不远处地殿口,在他看来,他一介白身,能进东宫与皇太孙、公主和当朝两位大臣坐在了一起,这可谓是大明开国以来罕见地事情。黄子澄两人心里有些鄙夷或者是不满,也是正常的。
朱嫣然冷笑一声,“两位大人,林沐风能被皇祖父召进宫来,能在这东宫被我王兄宴请,就足以说明皇祖父和王兄对他的信任。皇祖父和王兄都信任的人,你们还有什么异议吗?”
黄子澄和齐泰面色大变,赶紧翻身跪倒,连连呼道,“臣等不敢!”对于朱元璋这位行事颇有男儿豪气、心机深沉的美貌孙女,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敢小觑她的。
“好了,两位不要如此,嫣然,坐下!”朱允汶摆了摆手,瞪了朱嫣然一眼,和声道,“林生员在此无妨。近来,不断有大臣给皇祖父上书,要求裁撤藩王护卫,而也有大臣上书反对,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本宫也颇感难以决断,想听一听你们的意见。”
一旁的林沐风听了这话,心头悚然一惊,这才隐隐明白,朱元璋何以今日会东宫赐宴了。
朱允汶是一门心思支持裁撤藩王护卫的,正准备给朱元璋上表。道理很简单,藩王权势太大,圈养藩王武装越来越多,对中央集权和皇帝地权威构成了相当大的隐患。他虽然还没有登上皇位,但也感到了来自于各地藩王们巨大的威胁。
黄子澄站起身来,“殿下,臣认为,皇上应该尽快下旨裁撤各地藩王护卫,由12卫裁撤为2卫甚至是1卫。如今四海康宁,藩王属地皆在朝廷兵马的护卫之下,各地藩王没有必要再蓄养如此数量众多的藩王兵马,望殿下明察!”
齐泰也连声附和。
朱允汶点了点头。突然朱嫣然插话道,“林生员有何高见?”
林沐风拱手为礼,“公主殿下,沐风乃一介白身,不懂国事,也不敢妄议国事。”
朱允汶呵呵一笑,鼓励地眼神递过来,“无妨无妨,林生员你颇有见识,就不妨说说你地看法,我这东宫不比朝堂,你可以畅所欲言。”
齐泰低低冷笑一声,皱了皱眉。
林沐风淡淡一笑,起身来向朱允汶躬身一礼,“既然如此,沐风就谈一点浅见。殿下,沐风认为时下裁撤藩王护卫不妥。藩王分封数十年,在大明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廷骤然裁撤藩王护卫必然会引起藩属动荡。”
齐泰冷笑一声,也起身斥道,“迂腐之见。殿下,藩王日益增加的护卫军马,对朝廷有三大害。其一,拥兵自重,挟制朝廷。藩王本是皇上亲子,但势力增强,野心便渐渐滋生。在藩属,自立衙门、自设律令,俨然自成一国,导致朝廷地律令在各地藩属传达不力。其二,蓄养护卫,截留朝廷赋税。为了养活数以万计乃至更众的藩属兵马,各地藩王偷偷扣留朝廷赋税,中饱藩王府库,大大削减了国库的收入。其三,横征暴敛,坑害黎民。圈养兵马,需要耗费大批钱粮,仅仅靠截留朝廷赋税是远远不够的,藩王巧立名目,打着朝廷的旗号,横征暴敛,不顾百姓死活,乱收赋税。”
看得出,这两人经常与朱允汶讨论裁撤藩王护卫军马之事,也没有什么顾忌。林沐风叹息一声,这朱允汶仁厚待人的作风由此可见一斑,齐泰刚才这番话要是当着朱元璋的面,恐怕要立马推出去砍头了。只有当着朱允汶这种主子,齐泰才敢这般“直言不讳”吧。
林沐风望着脸色也同样是愤愤然神色的朱允汶,心里不由又是一叹,心道,只等朱元璋一死,这两人又要煽动朱允汶削藩了。削藩没错,但却不能急于求成…………可以说,朱允汶日后的悲惨下场,与这两人的蛊惑和煽动有着莫大的关系。
“齐大人所言甚是。去年山东白莲教作乱,就与齐王私自纳齐王贡有关。”黄子澄也起身道。
林沐风摇了摇头,坐了回去。他不愿意掺和这种无谓的讨论。此时此刻,朱元璋尚在位,该如何对待藩王,他自有主张,讨论这些毫无用处。
朱嫣然见他神色,盈盈起身走到他这边来,低低道,“沐风,此二人是王兄的绝对心腹,你有什么话也不妨说来听听。”
林沐风眼前浮现起朱元璋那张冷酷阴森的老脸,扫了一脸愤慨激动之色的齐泰和黄子澄,向朱允汶笑了笑,“殿下,沐风早年读书曾读过这么一个小故事:一个铁匠将一只青蛙放在滚开的铁锅里,青蛙受热吃痛奋起一跃便跳出了水面。而另一个铁匠,将一只青蛙放在一锅温水里,然后慢慢加热,青蛙在锅里游来游去,等到水温慢慢热了起来,它再想跳已经没有力气了,最终死在了锅里。”
朱允汶眼前一亮,沉吟半天,猛然拍案叫绝,“林生员果然高见,温水煮青蛙,妙哉之言!”
“殿下,温水煮青蛙,青蛙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心也没有反抗之力。”林沐风呵呵笑着,“沐风不懂国事,但沐风知道,凡事不可以急于求成……”
“温水煮青蛙……”朱嫣然思量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正在这时,殿口又传来一声尖细的呼喊:“皇上有旨,宣林沐风御书房见驾!”
第一四五章御书房
林沐风苦笑无语。说是赐宴,但他饭还没吃一口,酒也没喝一杯,就又被朱元璋召唤到了御书房去。走出东宫的时候,天色已经黑蒙蒙了,放眼望去,四周寂静无声,这万千的宫阙深处***闪烁摇曳着,给人一种阴森冷漠之感。
看着林沐风跟着朱元璋的贴身太监之一、绰号叫小六子的内侍走出了大殿,朱嫣然突然眉头一皱,吩咐一个宫女端着一盘小点心就追了出去。
淡淡的夜幕中,小六子手执粉红色的灯笼在前面引路,林沐风高大挺拔的背影影影灼灼晃动着。朱嫣然看的痴了,见林沐风渐行渐远,这才醒过神来,边追边高声呼道:“沐…………林生员!”
林沐风心头一颤,停下了脚步。昏暗的月光下他慢慢转过身来,躬身道,“公主殿下!”
“你,你在这路上用些点心吧……”朱嫣然从宫女手中接过那盘点心递了过去,“小六子,你且在一旁等候!”
朱元璋的御书房在后庭。其实,就是一间小型的殿宇。进得御书房,林沐风心里颇为感叹,难怪史书上说朱元璋是历史上少有的勤政皇帝,事无巨细皆要亲力亲为,每天都要批阅奏章上千条,几乎不知道休息。皇帝能做到这个份上,也实属难得可贵了。
书房内到处都是书籍,桌案上摆满了一摞摞的奏章,朱元璋埋首在奏章之中,手执朱笔聚精会神的批阅着。一侧地烛台上。红烛透亮。将他那张苍老地面容映照的格外清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像一个年迈的老者,而不是一个皇帝。
林沐风心中感慨,一时间忘了礼仪。小六子惶恐地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襟,他这才醒悟过来。跪倒在地高声呼道,“皇上圣安!”
朱元璋伸了伸后背,抬起头来,温和的一笑,“平身,赐坐!”朕何以要赐宴东宫了?”朱元璋放下手中地朱笔。从小六子手中接过精细的青花瓷茶杯。小啜了一口。林沐风看得清楚,这一定是景德镇一带瓷窑所产的青花瓷,瓷质比北方瓷要来得细腻圆润,而且造型带有浓郁的江南风情。青花瓷在明初还不流行,直到后世的宣德年间,才渐渐走上顶峰。所以,明朝的青花瓷以宣德青花瓷最为有名,是现代社会收藏家们趋之若鹜的瓷器精品,林沐风家里就有一件精美地宣德青花瓷碗。价值超过了十万元人民币。
“沐风明白了。”林沐风地眼神从朱元璋手中的青花瓷杯上收了回来。
“哎……允汶年轻气盛,一心要裁撤藩属,他岂能明白朕的苦心……林沐风,你给朕说说看,这裁撤藩属护卫军马之事。朕准还是不准?”朱元璋叹息一声。
“皇上英明。沐风以为,藩属护卫裁撤不得。”林沐风梳理着思绪。小心翼翼的回道。
“哦,为何?”
“皇上,藩王是皇上的亲子,有皇上天威在此,他们绝不会有贰心。”
“这,朕也知道。但,朕要是归天之后呢?各地藩王一个比一个势力强悍,以允汶这柔弱的性子,岂能压制的住?都是朕的子孙,一旦离心离德,大明江山不稳哪!”
“沐风觉得,可以徐徐图之……”
林沐风的话刚说完,见朱元璋缓缓从座椅上起身,“黄子澄和齐泰两人又在煽动允汶裁撤藩属了吧?此二人,可做忠臣,但绝不宜做重臣。他们地目光太狭隘,书生气太重,成不了大事。”
“倒是你……”朱元璋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颇有几分见识。那个,什么煮青蛙来着?”
林沐风暗暗心惊。尽管他心里有数,朱元璋的耳目甚多,但没想到,就连他深爱的皇太孙宫里也布下了他的眼线…………这大明朝廷,这宫里宫外,还有多少事情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情他不想过问?
“回皇上,是温水煮青蛙。”林沐风也起身躬身道。
“不错,不错,这个典故很好,很妙。”朱元璋赞许地投过一瞥,“日后,你就用此等典故对允汶细加开导……”
朱元璋地目光落在墙壁上的一幅画上,目光游离着,“朕知道,时下有不少臣子包括允汶在内,都在私底下抱怨朕广为封赏皇子为各地藩王,造成了今日之藩王尾大不掉地局面,为大明江山留下了隐患……可是,朕的心思他们不懂。林沐风,你懂朕的心吗?”
熟知这段历史的林沐风心里跟明镜似的,朱元璋儿子甚多,他之所分封诸王,要说没有私心,那是不客观的,但要说是全部出于私心,那就很是偏颇。他定了定神,朗声回道,“皇上,沐风知道皇上分封诸王,意在安定塞疆,确保大明江山万年永固,而并非是为了让皇子们逍遥自在,坐享富贵!”
朱元璋眼前一亮,紧紧盯着林沐风,淡淡道,“此话怎讲?”
“皇上,诸王分封之地,多数在边疆塞外之地,如秦王,燕王,太原、大同、北平,这些都是我大明的边疆屏障。如果皇上有意恩赏皇子,大可以将皇子分封在江南等富庶之地。”林沐风微笑着道。
朱元璋深深地望着林沐风,猛然击掌,长叹一声,“朕之苦心,满朝上下无一人能知,只有你识得朕的良苦用心!无数肱骨老臣,不尽功臣名将,倒还不如一个少年孺子,朕之心痛遗憾如斯!”
林沐风赶紧躬身,“皇上,沐风浅见……”
“朕老了,所以朕有些迫不及待了……”朱元璋霍然转身,走回座椅上坐下,大声道,“允汶,你出来!”
朱允汶从屏风后面转过身来,跪倒在朱元璋案前,“孙儿见过皇祖父!”
“允汶,朕跟林沐风所言,你可听清楚了?”朱元璋叹息道。
“孙儿惭愧,皇祖父的教诲,孙儿今后当牢记在心!”朱允汶面色涨红,小声回道。
“林沐风,你过来!”朱元璋摆了摆手,“你且在朕的面前,拜过允汶!”
林沐风闻言只得过来,跪倒在朱允汶跟前,“沐风拜见皇太孙殿下!”
“林沐风,你且记住,自今晚起,你便是允汶的臣子,恪守你的誓言,朕保你林家子子孙孙永享富贵。否则,朕绝不饶你!”朱元璋厉声道。林沐风听了却心里暗笑,你要是死了怎么不饶我?
“皇上,沐风自当为皇太孙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林沐风无奈的表着忠心,重复着这已经重复了好几遍的“誓言”。
林沐风当晚被恩准留宿东宫。一连十几天下来,他一直被朱元璋命令留在宫中,与朱允汶一起谈天说地,谈文论武,品茶作画。天渐渐冷了下来,又是一年冬季到来,眼看着这山东乡试(改期后的)迫在眉睫,可朱元璋还是没有放林沐风出宫回山东参加乡试的想法,朱嫣然心里十分焦急,就连朱允汶也有些诧异。皇祖父摆明了是要林沐风入朝辅佐自己,但他如果不参加科考何以入朝为官呢?
终于有一天,朱嫣然再也忍不住,跑去朱元璋的御书房里“提醒”了一回,但朱元璋却是笑而不语。朱嫣然没有办法,悻悻的又跑到东宫,要朱允汶再去“提醒”。在她的“鼓吹”下,朱允汶也跑了一趟,可惜,朱元璋依旧是没有任何“开窍”的迹象。
朱元璋意欲何为?谁也猜不出来。即便是林沐风,也摸不着头绪。当然,对于他来说,也只能默默等待。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
这一日早起,林沐风暗暗一笑,心道,是时候了,大明瓷行的南京总行就在这几日可以开业大吉了。他早早的等候在了东宫的大殿门口。他知道,朱允汶甚是勤勉,每日红日初升,他便会召自己在大殿谈论国事和诗文。
“哦,沐风,你倒是早啊。”相处了这一段日子,两人相处颇为融洽,再加上朱允汶为人随和,没有皇太孙和未来皇帝的架子,在这称呼上也就亲切随便了一些。
“殿下,沐风今日想跟殿下告假,出宫去跟几个从人交代一些私事,不知可否?”林沐风深深一礼。
“也好,你入宫多日了,也免得你家里人担心。去吧,本宫派人送你出宫,过几日,你再持我的令牌进宫来便是。”朱允汶微微一笑,半开玩笑道,“就怕是你走了,我家妹子要向我要人了,呵呵。”
第一四六章你倒台我开张
林沐风出得宫来,先到了西安门外。西安门外的一侧,设立着一面正阳鼓。这面正阳鼓是朱元璋钦命设立的,专门用于各地乡老百姓进京告御状所用。朱元璋虽然用刑严苛,心狠手辣,但那是对官僚和权贵,但对民众,却是施之以仁,广开言路,所以洪武一朝各地百姓进京鸣冤者不计其数。
百姓进京告状,各地官府人等不得阻拦,这是朱元璋的严命。只要有人敲响正阳鼓,看守正阳鼓的官军就会迅速通传到宫里,一般而言,朱元璋会命人专门接待,甚至是自己亲临接见。
林沐风远远地站着,看着眼前这面“闻名已久”的鸣冤鼓,心中感叹万千。在这大明王权社会,一个封建皇帝尚且知道民间有冤不可阻,但在他生活的现代社会却屡屡出现上访者被地方强制压制的情况,有些上访者甚至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变成了“上访精神病”。
朱红色的正阳鼓赫然在目,就在今天,安庆公主的驸马,朱元璋的女婿欧阳伦因为走私茶叶,被四川雅安的茶农和官吏上报朝廷,大明历史上有名的欧阳伦案爆发。不久,欧阳伦被朱元璋赐死,恶奴周保等被诛杀。这是历史的记载,林沐风心里暗暗冷笑,“你倒台,我开张,我们互不干涉。”
早在益都之时,欧阳伦微服入林家之后,林沐风得知其人是朱元璋的驸马欧阳伦,心里便有了底。他势力虽大,但命不久矣。所以。他才宁可低价销售给他瓷器琉璃。也不愿意跟他合作,就是预防在今天受欧阳家的拖累。
林沐风顺着西安门外大街,很快便来到了沙雪酒楼。
这些日子,柳若长早就带着伙计将酒楼改装成了瓷行店铺,而运自山东老家地瓷器琉璃也陆续运抵京城。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林沐风一声令下,开张大吉了。
看到林沐风,柳若长欣喜若狂,扑了过来,“妹夫,你可算是出宫了。你入宫这么久。我这心里七上八下地。”
“兄长辛苦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便是我们大明瓷行京城总行开张的良辰吉日。”林沐风呵呵一笑。
“妹夫,可是…………”柳若长使了个眼色,顺着门庭,指着街面上那混杂在人流中的一些黑衣人,小声道,“妹夫,怕是不妥。自打我们的瓷器琉璃运进京城来。这些欧阳家的家奴就天天守在这街前,怕是我们只要挂出瓷行地招牌,他们就要上门闹事了……我可是听说了,欧阳家竟然是驸马爷啊,我们可惹不起呀……”
林沐风淡然一笑。望着街面上往来如织的行人和顾客。兄长,我们这大明瓷行有一半的利润是皇上的。你还怕什么?”
柳若长叹息一声,也自点点头,“那倒也是,不过,与皇室宗亲正面冲突,总是不妥。”
“不怕,我们跟他冲突不起来。伙计,开门,挂招牌!”林沐风摇了摇头,高声呼道。
店里的伙计八成都是从益都县跟过来的,几个伙计闻言喜滋滋地抬着早已准备好的巨大牌匾就出门,准备往门上挂起。
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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