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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只有我和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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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车停苗圃,穿上去年他陪她订做的旗袍,乘公司的顺风车到康昭单位,并且空着肚子。
若是康昭对她还有情,这心机就成情人间的小智慧;若是没有,也不过还原本意,变成无足轻重的腹黑而已。
案子还没结,也不知康昭是否有空,柳芝娴事先没联系,纯属撞运气。
康昭碰不着,迎面遇见大志,他腋下夹着一本牛皮纸文件袋,嘴上还叼着根烟。
大志捏烟在手,“找小昭哥?”
“看起来好像不在。”康昭的固定车位空无一车。
“对,上县里相亲去了。”
“……”
柳芝娴好像挨了一耳光,在客场,当着对手同党的面。
大志淡定而笑,静待好戏般。
“相亲”一说若放平时,最多当个玩笑。但偏偏她正心虚,第一反应就当真了。
强自静了静。
柳芝娴跟大志不交心,深知这人起哄能力一流,怀疑也就多了几分。
她问:“这次又上哪个局还人情?”
大志说:“这我不清楚,你打个电话问问呗。”
电话当然不可能当着他面打。
柳芝娴忍下羞愤,冷笑:“不打了,随他去。见着他帮转告一声,我今晚回城了。”
高跟鞋噔噔噔离开派出所,像一只色彩斑斓的鸟,飞离冷冰冰的蓝白相间建筑。
没多久,大切诺基驶进派出所院子。
大志从办公室想门口探头,神情怪趣味的,“小昭哥,相亲那么快回了?”
康昭一张脸难掩疲色,眉宇微蹙,更显冷厉。
“推了,相个球。”
大志说:“那怎么办,我刚告诉娴老板你去相亲了,人刚走呢。”
讲话内容着急,神情却一点也不。
康昭顿了下,掏出手机重返车里。
大志遥遥相送,窃笑道:“小昭哥,今晚有我在,你好好休息。”
…
私人中巴车门敞开,司机大哥和售票大姐都下车和熟人聊天,今日街日,车厢坐了半车赶集回家的人。
柳芝娴坐在正对门的座位,一身讲究的旗袍分外惹眼,若车厢是一幅黑白画,她便是唯一着色那一个。
上车的男女老少都会多瞄几眼。
天色转暗,眼看大雨将至,司机还是要等满人才发车。
柳芝娴拨下康昭的号码。
在怎么忙碌,吃饭时间大概还是能接一接电话。
语音提示占线。
“……”
柳芝娴又皱了皱鼻子,刚挂断电话,康昭的名字立马闪现屏幕。
她接起。
“你在哪?”
那边劈头盖脸般一句,隐隐藏着怨火。
柳芝娴既心虚又委屈,嘴硬含糊:“在车上。”
这时,雨滴飘落,窗玻璃上一道道水痕蜿蜒而下,渐渐模糊窗外视线。
康昭说:“我看到你了。”
车窗和雨帘忽然碍事起来,柳芝娴下意识提包要往外走。
司机大哥上来启动引擎,车身震动起来。
站车外闲聊的几人鱼贯而入,上车避雨。
售票大姐也整整腰包上车,朝外嚷嚷还有没有人要往某某村方向去。
柳芝娴一时间给人流堵回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最后上车那人个头很高,黑衣黑裤,一手抓着手机,一手忽然伸过来抓她手腕。
她豁然抬头,熟悉的脸庞匹配上耳旁声音。
康昭说:“下车。”
柳芝娴就这么给“拽”下来,康昭还知分寸的,在下车梯处回头扶她一把。
柳芝娴落地后,手腕传来的力度依然带着不容辩驳的控制欲。
“哎,要发车了,不走了吗?”
售票大姐扬声道,大半车厢的目光也跟过来。
康昭和柳芝娴都没回头。
等看两人走到路对面,售票大姐看完戏般失望,嘟囔道:“原来有老公来接啊!”
坐原来柳芝娴后面的一个婆婆接话,“你老公不也来接你,不单接你,还接了别人的老婆呢。”
婆婆往司机晃了一眼神。
车上大姐大婶跟着哄笑起来,售票大姐一张糙脸飞红,喊她老公关门发车。
柳芝娴被塞进大切诺基的副驾座,康昭一眼不发,发动引擎狂飙。
柳芝娴不问去哪,也不问他要干什么,甚至没转头看他。
怕说错哪个字,大切诺基直接扎向稻田。
大切诺基拐进文河村,越来越接近苗圃。
柳芝娴悄悄松口气,想起初遇时激怒他,他到底也放她走,如今成为他女朋友,应该不至于要接受暴力后果。
可不久,那口气又提起来。
大切诺基直接路过苗圃,驶出水泥路,往山的方向开去。
山前横着一道小河,河上搭平桥,仅有一车宽。
大切诺基开出跳河的架势。
柳芝娴握上安全把手,死死盯着前方。
抵达桥的另一端,大切诺基戛然而停,康昭拉起手刹,空调还留着。
雨洗过的山岭又给天色染黑,周遭呈现深沉的墨绿色。
劳作的村民早已归家,山前河边只有一辆大切诺基,那白色如苔藓旁冒出的蘑菇,突兀又和谐。
柳芝娴惊魂甫定,前头那点心虚被吓走,扭头冲他肩膀砸过一拳,眼中有委屈,也有嗔怒。
还不解气,再抡一拳,却撞进宽厚的掌心里。
修长的五指包住她,跟刚才锁腕一样,柔韧中带着不容抗拒的禁锢。
咔哒一声,安全带缩回内壁,康昭倾身而来,阴影和温润同时覆到她身上。柳芝娴松开牙关,完整地接纳他。
这一吻,是他的妥协,也是她的歉意。
雨帘和车体隔出一方小世界,车厢密闭而狭窄,危险情愫急剧发酵。
康昭捧着她的脸,鼻尖轻触她的,呼吸交错,烘得脸颊透红。
他们同时抬眸,找到彼此眼中小小的自己,好像对山喊话有了回应。
那道沉哑而性感的男声说:“我现在就要。”
柳芝娴不带思索地轻抬下巴,浅浅啄他一下。
这一吻叩开欲望的门扉,禁锢的渴望一涌而出。
P
苔藓中的白色蘑菇在风雨中轻颤,似在跳一曲无人知晓的舞蹈。
许久,骤雨方歇,残阳爬出乌云,落日金光扫过寂静的大切诺基,映出车窗上一个歪歪扭扭的心形痕迹。
第41章
柳芝娴和康昭马马虎虎穿回衣服。
骤雨初歇,窗户降下,清新空气涌进来,混含泥土和青草芬芳,置换掉一车厢的甜腥味。
他们还赖在后座,互相身上一层薄汗,有点黏热。
柳芝娴只把脑袋轻轻枕他肩头,冲着窗外残阳发呆。
想着可能是最后诉说的机会,柳芝娴缓缓开口,嗓音有点干燥。
“雒文昕是我大学时谈的男朋友,比我小两岁,在一起四年。家里计划让他出国读研,他想跟我留在国内。我承受不起辜负整个家庭希望的重量,把他哄出国了。走之前跟我求了婚,想让我过几年陪读出去,我没答应,就分了。”
康昭一时无话。
不多一会,残阳尽褪,蛙鸣连绵,蛐蛐窸窣。
康昭打开内饰灯,扶了她一下,欠身从扶手箱取出一个盒子交到她手中。
“给我的?”
柳芝娴端详着首饰大小的盒子,疑色上脸。
康昭眼中只有两个字:废话。
柳芝娴打开,黑色绒布上嵌着一只玉镯,冰种飘花,质感清亮。
她愣了好一会,“分手礼?”
光线昏暗,康昭表情不太清晰。
“你想分手。”
“……你不是都去相亲了么!”
康昭没好气,“我上一次去相亲还是因为你。”
柳芝娴盖好盒子放一边,康昭腿上仿佛搁着一坐尚好的马鞍,她扶鞍而上,勾着他的脖子,与他唇瓣相依。
两片薄唇赌气地紧闭,柳芝娴耐心研磨、挑引,像猫咪拿小爪子扒柜门。
还不松懈,柳芝娴双腿力度加紧,撩拨火焰未熄的地方。
康昭板起脸,但很快被柳芝娴的笑意感染,绷不住扯了扯嘴角,半点也拿她没办法。
柳芝娴圈紧他,更得意地拱在他身上。
“最后一次。”康昭说,“别让我再听到那个名字。”
柳芝娴捡回盒子,递到他眼前,“帮我戴上。”
康昭取过玉镯,轻轻套在丰润的手腕上,晧腕与玉镯相得益彰,仿佛浑然天成的两样珍品。
柳芝娴喜色难掩,“真好看,我男朋友眼光真好。”
——她已经想好在朋友圈“不经意”秀出来的一百零八种姿势,并且暗暗决定,一旦康昭敢跟她分手,她直接摔烂,决不会像李京蔓一样“退货”。
“马屁精。”康昭请她屁股吃了一巴掌。
“真的。”
柳芝娴嗓音低柔,嘴角带笑,此刻哪怕飙出一句脏话,也跟撒娇似的甜。
康昭托着她往上掂,把人送到嘴边,雪桃在掌中变形,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暗含警告。
“再不乖就收拾你,上手铐铐你在床头。”
“我要玫瑰金色的。”
“脚也铐上,让你没法跑。”
“……”
柳芝娴瞪他一眼,腿上暗使巧劲,跟他兵戎相见。
康昭由着她玩弄好一会,揶揄道:“我只带了一个出来,再不听话塞你嘴里。”
柳芝娴附到他耳旁,“我宿舍有。”
“小坏种。”康昭轻拧柔软的腰肢,“先吃饭,怕你半路窒息晕过去。”
“……”
比起老狐狸,她果然还是道行太浅。
柳芝娴翻身坐回旁边,拿出手机开始琢磨朋友圈。
康昭想起一事,忽然摸上她脖颈,又是那种要掐脖子的手势,但比之前力气要大上一些,几乎压着她气管。
柳芝娴扭头佯怒。
康昭说:“你吞一下口水。”
柳芝娴照做,问:“干什么?”
康昭换成两指,按在气管旁边,又重复一遍。
柳芝娴:“……”
康昭戳揉那块地方,“这里好像有个东西。”
柳芝娴放下手机,脊背挺直,自己乱摸。
“什么东西,你别吓我,我又没有喉结。”
手机调成前置摄像头,康昭举着当镜子指给她看。
柳芝娴冲着手机吞咽一口,那处果然有个小喉结一样的东西上下滚动。
柳芝娴哭丧脸,“哎,不要啊,我才25岁。——哦,今年26了。”
康昭说:“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妈也长过,甲状腺结节,做手术取掉了。”
柳芝娴去年没赶上前公司体检就辞职,忙着新公司,一不小心就忘记。
“会不会恶性肿瘤啊?”
康昭安慰她,“你气色红润,看着不像。”
柳芝娴摸摸自己的脸,“可是春节过后我瘦了几斤。”
体重这等敏感问题上,康昭稍稍一愣,在柳芝娴眼中有了另外的解读:不,你没有,别骗你自己了。
她轻捶他膝盖,“我真的有比冬天时候轻。”
康昭漫不经心笑,“谁知道,冬天又没抱过你。”
柳芝娴:“哦……”
身体并无恶感,柳芝娴多少还心存幻想,情绪不算太低落。
她甚至想好怎么秀男朋友送的手镯:等给别人指什么东西时,就伸出戴手镯那只手。
…
柳芝娴回宿舍换旗袍,康昭从苗圃拉出胶水管,开始在路边自主洗车。
门卫探头问:“小昭哥,不是才下过雨,还洗车?”
车身做掩体,康昭拉出那块脏污的地垫,不动声色回复。
“猫在上面撒尿。”
门卫不觉有异,又缩回去刷微信群聊语音,外放声音很大,充斥各种方言。
胶水管口子捏扁,水流压力增大,那些隐形的狂野痕迹三两下消失殆尽。
柳芝娴换好行头下来,指挥他将垫子晾在空置花架上。
康昭问她想吃什么,到县里也可以。
已经过了正常饭点,柳芝娴浑身酸软,食欲寥寥。县里嫌远,镇上小饭店选择有限,干脆说跟他回所里。
一出大切诺基,柳芝娴和康昭便入乡随俗,纠缠的手松开,恢复并肩模式。
一齐步入食堂。
大志和一眼熟的民警油光满面出来,两人异口同声。
“小昭哥。”
康昭稍稍颔首。
大志和小民警看向柳芝娴,声音洪亮如喊操。
“小昭嫂,晚上好。”
“……”
柳芝娴顶着新头衔笑了笑。
大志和小民警笑嘻嘻离开。
柳芝娴跟着康昭去打菜,他取过两个饭盆,淡笑问:“小昭嫂,要吃什么?”
“……”
柳芝娴跟猫一样呲牙,无声扔出两个字——
“吃你。”
康昭胳膊不着痕迹往她那边拐,“来。”
“……”
柳芝娴小小使劲钳他臂膀,肱二头肌硬如铁,到底还是她输了。
食堂阿姨憨笑举勺,好像比她还更不适应“小昭嫂”这个新头衔。
柳芝娴和康昭坐下不久,熊逸舟姗姗来迟,端着饭盆坐到隔壁桌。
拉了拉膝盖处绷紧的裤管,动筷前打招呼——
“姐,姐夫。”
柳芝娴:“……”
康昭挺自然接话:“那么晚才吃饭,辛苦了。”
熊逸舟罕见的严肃,有种强憋着的笑意在里头,夸张道: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柳芝娴:“……”
“鹅呵呵呵呵——”
发出笑声的是食堂阿姨,磕开的瓜子壳贴唇上也来不及揩去,背过身大笑不止。
中途,康昭手机提示声不断,他看过一次,匆匆扒完饭,说处理点急事,让柳芝娴在这等会。
柳芝娴还没吃到一半,浑不在意让他快去。
康昭走后,熊逸舟端着差不多见底的饭盆过来。
“小昭嫂,晚上好。”
柳芝娴笑骂,“滚一边。”
“嘤嘤嘤好凶哦。”
“……”
“卧槽——”熊逸舟忽然张开兰花指,捏起她的手腕,跟拈什么废弃纸巾一样,充满嫌弃,“你男人送的?”
柳芝娴伸到他眼底下,“好看吧?”
熊逸舟抚胸长叹,“我终于知道我母胎单身二十几年的原因了!”
都怪他妈穷!
柳芝娴越看越心水。
熊逸舟说:“姐,你记得读小学时,班里最流行的职位是什么吗?”
柳芝娴浮起不妙的联想,眼睛危险半眯。
她当然记得,不是班长,也不是小组长,而是——
厕所所长。
熊逸舟说:“没想到我第一次离所长夫人那么——近。”
柳芝娴扬手作势打他,熊逸舟端起饭盆溜人,她喝道:“回来,帮我也拿过去。”
金刚皮卡丘又屁颠颠回来,嗲声嗲气道:“遵命,所长夫人。”
柳芝娴没绷住,噗地笑出来。
…
回到文河村苗圃,天色昏暗,虫鸣千里。
樊柯临时发微信问她要个数据,柳芝娴让康昭先洗澡,自己忙一会就上去。
耽搁一阵后,柳芝娴返回楼上。
康昭还是像上回那样,坐床边充电玩手机。
“你怎么还不洗澡?”
康昭搁下手机起身,“洗什么,一会又要洗一次。”
柳芝娴了然而羞赧,轻轻推着靠近的胸膛。
熟悉的男声有种饱满的性感,萦绕她耳边,“要不一起洗。”
……
柳芝娴趴床边,垫着胳膊,不着片缕,周身肌肤白皙,像一滩行将融化的奶油。
她垂下一条胳膊,撸着路过的猫。
她想起熊逸舟的玩笑,喃喃道:“它不应该叫康小昭,应该叫‘康橘’,橘子的橘。”
康昭对猫提不起劲,注意力还在她后头两团软白上,跟揉面团似的玩弄。
隔了好一会,淡谑道:“这就想当局长夫人了?”
“……”
柳芝娴撑起身,锁骨下倒置两颗巨大水滴,跟成熟的葡萄诱人采摘。
她轻踹开他,嗤笑:“热死了,别黏我。”
康昭也起身要跟上,这回,柳芝娴坚定拒绝,她还没麻木到要当着他的面清洗难堪的地方。
冲凉后,奶油还是奶油,没有任何累赘包装,步态优美回到床边。
康昭路过,托了下她后面,柳芝娴反脚要踢他,康昭灵活避开进浴室。
柳芝娴这才注意到,康昭带来一套夏季警服,搭在梳妆台前椅背。
一时倒不再着急穿衣服。
柳芝娴穿上警服,系好扣子。
男人肩宽,又是宽松型,罩在柳芝娴身上更大出许多。
肩线塌了,短袖变成五分袖,衣摆堪堪遮住屁股。
勒紧腰线,还是四不像,她果然没那股凌厉气质。
柳芝娴对着镜子顾影自怜,浑然忽视浴室水声。
耳旁一道和悦男声冷不丁道:“你穿我衣服干什么,脱下来。”
镜中多出一道身影,康昭不知几时悄无声息飘到她身旁。
他没什么表情,看着有点严肃,口吻也像训斥。
柳芝娴偷穿他制服,到底也心虚。
对康昭而言,职业相关的东西属于神圣不可触犯。
柳芝娴闷闷低头解扣,“脱就脱。”
又一边堤防他脸色。
镜中那张俊脸坦然浮现笑意。
柳芝娴恍然大悟。
果然她道行浅。
康昭意不在训斥她,而是强调后半句。
后半句那个动词。
柳芝娴停手转身,恨恨笑着推他。
康昭捉住她两只手腕,将她拧回身,面对镜子。
“你应该这样穿。”
那只撩人的手解开最上方的扣子,衣领轻掀,锁骨下方又展露一角白皙。
他的手如蛇般灵巧,怡然游回洞穴。
镜中挤着一对璧人如胶似漆,亲密过的地方再度紧密楔合到一起。
刚才的澡白洗了……
这晚,长久以来第一次不抱着手机睡着,柳芝娴不知道自己几点困觉。
再醒来时,身边已空无一人。
幻想中在康昭怀里醒来,一起迎接晨光,结果变成她一个人睡到日上三竿。
理解归理解,第一反应还是有点失落。
柳芝娴捞过手机,拔开充电线。
充电线只有一根,印象中昨晚康昭在用,大概走前帮她插上。
心情稍有回升。
康昭留下微信:【早餐放锅里,冰箱有水果。平安树以后放这边,终于不必再搬来搬去。今天回来晚,不用等我,你和康小昭多吃点。】
反反复复读几遍,心情也如股市曲线一波波上涨。
柳芝娴再次暗叹,康昭这人职业病严重,长消息写得跟报告似的滴水不漏。
她关空调打开阳台门。
平安树茁壮许多,在碎金般的阳光中鲜翠傲人。
洗漱换衣下楼,周末小厨房空无一人,起开锅盖,包子豆浆鸡蛋温在蒸笼里。
拉开冰箱,除开一袋新摘的草莓,还有几瓶百香果味酸奶。
柳芝娴忽然莞尔。
没能相拥看日出,醒来可以吃上热乎的早餐好像也挺不错。
搭配好早餐和水果,柳芝娴摆盘,找好角度拍照,端盘子时“不经意”让玉镯出镜,美图,再配字,发朋友圈,指定所有知晓两人关系的人可见。
【周末早安。男朋友上班前还给留了早餐。'太阳'】
不多时,点赞和评论数激涨。
媛媛:【@大志跟你们领导好好学学】
大志:【'呲牙'老夫老妻不用那么讲究】
妮妮:【啊啊啊好羡慕我现在还饿肚子躺床上'捂脸'完了我哥榜样在先,以后我会很难找到男朋友的】
臭弟弟:【都快成中餐了'白眼'】
大志回复妮妮:【你楼下就有一个现成的,群里就你俩单身了,加把劲】
妮妮回复大志:【大清早的我不想骂人'抠鼻'】
臭弟弟:【'白眼''白眼''白眼'】
连于默也冒泡:【哈哈康所可以的'拇指'】
而郗姗姗和樊柯点赞,分别给她私发消息。
西山山:【姐妹睡饱了刚起来么'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西山山:【姐妹你牛,我猜那条朋友圈认识他的人都能看见。给他长面子了,镯子也是他送的吧】
芝士不甜:【孩子考试满分,当然要各种夸奖肯定】
西山山:【坦白从宽,他还有什么未婚哥哥弟弟么'星星眼''星星眼'】
芝士不甜:【有个在美国读书的弟弟,好像下个月要回来度假】
西山山:【完美'OK''OK'】
磕饭:【你可真会拍你男人马屁,哄得他给你做牛做马】
康昭愿不愿意做牛做马她不晓得,柳芝娴只记得他昨晚气喘如牛,苦劳功劳占全,当然要好好夸一夸。
她回复樊柯:【拍什么马屁,我说实话而已】
樊柯发两个呲牙表情回来。
聊完,柳芝娴回到列表,点赞数又多一个。
来自康昭。
康昭“失联”期间,柳芝娴默认他在忙,没有即时回复消息。
这会她抓住他空闲的档口,颇不好意思问:
【我昨晚抢你被子了么】
“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出现,闪动几下。
康昭:【你自己变成我被子。】
第42章
隔日,柳芝娴便抽空做检查,挂上康昭妈妈孔玫推荐的医生号。
果不其然,甲状腺鼓起一个小结节,鹌鹑蛋大小,已经压迫到喉管。
医生建议住院手术。
柳芝娴当场同意排队等入院。
她打小身体素质不错,没生过什么大病,用外公的话来说,皮实。
网上看一圈,不算什么大手术。
柳芝娴更加没有面临疾病的真实感。
她先告诉康昭,仍是有时差般,好一两个小时才回复。
这期间老熊出院,柳芝娴开车去接。
上午十点多办完出院手续,直接从医院捎走,不再回柳芝娴家。
除了老熊拄拐不便负重,土星环和外公分摊住院期间的行李。
土星环相对年轻力壮,基本包揽大部分。
一手提塑料水桶,一手推行李箱,背上鼓囊囊双肩包兜着自己东西。
双肩包甩上mini后备箱时,拉链崩坏,爆出一袋花花绿绿的棒棒糖。
土星环每次说办大事都要带上一袋棒棒糖。
柳芝娴忽然又想起康曼妮的话,连含着他给的棒棒糖时含糊的语调也分毫不差。
柳芝娴找出一个空袋子兜着,疑团深埋已久,不禁好奇:“你又要去‘办大事’?”
土星环至今未娶,这不是什么秘密。
私底下柳芝娴和康曼妮瞎猜过,棒棒糖可能是哄哪个女人的娃娃。
土星环又抽出一根给她,笑得像娃娃,“对吖。”
末了,特别得意回头瞄老熊一眼,仿佛在说:我就要给小娴娴东西吃,看你还拦不拦我。
老熊揶揄哼声,拄拐要拉开后座门。
土星环东西一放,狗腿地抢在前头,“我来。”
外公也笑呵呵放妥手中东西,跟着坐进后座。
mini承载三个加起来快180岁男人的重量,柳芝娴一路开得特别稳当。
舅妈已经在家中备好饭菜,只等人齐后开席。
午饭时间,康昭也载着熊逸舟回来。
mini和大切诺基齐聚熊家门口,气派非凡,加之老熊康复出院,邻居纷纷走出家门热络交谈。
干完农活路过的乡亲不知里情,笑着问:“有喜酒要喝?”
邻居眼神往柳芝娴和康昭身上溜,笑吟吟抢答,“快了快了。”
“……”
柳芝娴低头往屋里搬行李,给康昭劫过去。
康昭和熊逸舟下午还有事,饭席开得很准时。
土星环提着双肩包踟蹰不前,望着熟悉的大门,凭空生出近乡情怯的凄凉与感概。
老熊在门里,“愣着干什么,进来啊傻蛋。”
舅妈在围裙边角擦手,“进来吧,碗筷都给你备上了。”
土星环提提手中棒棒糖纸袋,“我先去送点东西,一会就来。”
说完一溜烟跑掉,跟小学生考试前紧张,无论如何也要蹲厕所冷静一下。
老熊忽然扬声,“把她也带来吧。”
土星环脚步一顿,尴尬挠挠秃头,笑容憨实,“我问问她。”
舅妈面色一滞,声音低几度,“我再去多备一副碗筷。”
外公转头扫了眼康昭,老人满脸皱纹,老树皮似的饱经沧桑,很难看出神色有异。
柳芝娴的好奇虫又爬出来,不肯错过千载难逢的机会,问:“外公,还有谁要来?”
外公揽着她肩膀入座,“土星环的老相好。”
柳芝娴:“……”
熊逸舟也是一脸诧异,“我这么英俊潇洒还母胎单身至今,土星环竟然能找得到老婆?”
一碗比祖宗坟头还高的饭撴到他面前,舅妈低斥:“吃你的饭。”
熊逸舟哼哼唧唧,果然单身狗到哪都遭人嫌,康曼妮这个同盟没来,流矢都到扎他身上。
太阳不盛,乡下喜欢在庭院开桌吃饭,门口稍有动静,整桌人扭头便能看到。
土星环带来一个女人。
装扮很熟悉,梳两根麻花辫,白衬衫,苏格兰格子短裙,脚上蹬一双锃光瓦亮的小黑皮鞋。
柳芝娴印象深刻,上一回女人就在村中心健身器材那里,指着报纸上大人物对别人说。
“这是我表哥。”
女人周身肌肤白皙,一张脸浓妆艳抹,遮盖原本的五官特点,却掩不住苍老的皱纹。
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乍一看,整个人显出一种病态的怪异。
再跟形貌奇特的土星环站一起,视觉冲击强烈。
席间气氛陡变,微妙的尴尬与好奇笼罩全场。
外公起身挪位,让两人坐到他和老熊之间,上过碗筷后,老人甚至自己取了一只小碗来,用跟小孩说话口气道:“棒棒糖放碗里,先吃饭再吃糖。”
“哎。”女人羞涩地笑笑,双颊两朵胭脂更红艳,双眼卧蚕更明显。
没人特意介绍女人,仿佛她早就是圈子中缺失的一部分,如今终于拼合完整。
疑惑的大概只剩下柳芝娴、康昭和熊逸舟三个小辈。
但碍于女人表面那股不寻常的禁忌气质,没人敢开口。
熊逸舟起身要盛饭,康昭饭碗也空了,柳芝娴自然接过,“我帮你。”
她紧跟着进厨房。
熊逸舟顺便帮她也盛满。
柳芝娴压低声:“是那个罗疯芸吗?”
熊逸舟也哑声嗯一下,“本名叫罗伊芸。”
“土星环跟她?”
“我也才知道。”
再磨蹭下去显得异常,姐弟俩没能交流太多,一前一后回到饭席。
罗伊芸几乎没说话,不是扒饭就是经常隔着外公盯康昭,浮现少女怀春般单纯的痴笑。
这种笑容康昭见怪不怪,但安放在一个年纪可以当他母亲的女人身上,难免让人不适。
起初他礼貌性笑笑,后面干脆当没看见。
罗伊芸跟着土星环进厨房盛饭,外公抽空对着康昭,用其他两个小辈也能听见的声音开口,点点自己的太阳穴。
“你们罗姨早年受过刺激,举止有点特别,但没有攻击和自伤行为。”
康昭含糊应一声。
等罗伊芸回来,柳芝娴多了几份胆量打量,有点意外发现她五官立体大气,想必年轻时也是附近数一数二的美人。
尤其一双卧蚕眼,若少一些老态的皱纹,一点也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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