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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如能重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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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一共做了三个菜,除去可乐鸡块外还有一盘小炒肉,和一个番茄蛋汤。都是很家常的菜,难得家里厨具焕然一新的人还能做出有水准的菜来,我一般是不会嫌弃的。
倒是见他一杯红酒下肚脸就潮红了,打小他就不擅喝酒,一罐啤酒就能上脸的人,却通常还喜欢跟人拼酒,最后都得我来收拾烂摊子把他扶回去。
我说:不能喝就少喝一点。
他看了看我杯子,第二杯红酒又已经快见底了,摇了头:不行,我能喝。
差不多盘子里的菜消灭光,那一瓶红酒也都进了我俩的肚子。
周瑜打了个酒嗝,醉眼迷离。
这时客房门被从里面拉开,周亮晃了出来,仔细看发现他还闭着眼睛,一脸的困意。见他没一点磕绊地走进洗手间,我不由纳闷,那房间难道没厕所?
很快周亮出来了,眯着眼朝我们这边飘了一眼,正要一脚迈回他那房时忽然顿住。
然后犹如慢动作回放似的,他缓缓转过身来,用力嗅了嗅,本身眯着的眼逐渐睁开,焦距拉长至桌面,那视线忽然变成惊怒。
“你们喝的是什么?”
周亮是一个箭步蹿到桌前的,神态有些气急败坏。
我看周瑜在那边发傻,只得指指桌上的空瓶答:“红酒。”
“哪来的?”
耸耸肩,“周公瑾拿出来的。”
周亮倒抽一口气,一把拽住了周瑜的领子把他半拉起来,“你小子哪里拿的红酒?”
周瑜对着他哥又打了个酒嗝,然后笑嘻嘻地说:“自然是从你的包里拿的了,你不是习惯上哪都带一瓶好酒的嘛,刚好借花献佛给我跟贾小如尝尝。”
我的鬓角有黑线落下,这人真是一副欠揍的样子。
周亮之前那笃定江山的气势顿然破灭,对着他弟就吼:“你TMD知不知道那是从法国拉斐庄园出来的20年绝版拉菲珍品,老子都舍不得喝。要不是那个收藏者人在国内,我才不会跑回来呢,刚费尽心思得到正打算明天去做木架给封藏,你却给老子喝光了。”
周瑜被他吼得快耳鸣了,掏掏耳朵没好气地说:“谁知道那么宝贝的啊,你又没说。而且酒不就是拿来喝的吗?”
“给你喝就是暴殄天物!”
我看周亮是真怒了,想提醒周瑜别火上浇油,说话收敛些。可没想那个喝了小半瓶红酒的男人竟然脾气更爆,一下把周亮给甩开了去,还扬着脖子大舌头地怒问:“谁暴殄天物了?那酒多少钱来着的,大不了老子赔给你!”
周亮怒极反笑:“赔?周老三我告诉你,以你现在领的那点工资根本就赔不起。”
“要多少呢?”我开口打断了他们两兄弟的纷争。
周亮转眸过来,见我这个喝掉他宝贝红酒的“帮凶”也没好脸色,“你想代老三赔?”
我摇摇头,“不是。”
他瞪眼:“那你问什么问?”
“就是问问,想了解下红酒的行情。”我顿了一顿,才再次开口:“可能是我以往品的红酒不算多,刚才这瓶酒喝着确实很容易上口,入嘴也是涩味里含有一丝甜,尤其那酒香很醇,当时还在想这酒怕得五年以上了。可听二哥刚说是20年的绝版珍品,可能还是我喝的红酒太少吧。”
说话之道在于——话不能说得太明,有心人自是一点即通,比如周亮。
而无心人,哪怕你说破嘴也是白搭,比如那眼神浑沌还窝里横的周瑜。
周亮眸光闪了闪后,就拿起那空酒瓶到鼻前闻了闻,又翻到过来把余下的酒液倒在掌心,用手指抹了一点伸进嘴里。
即便是以这种方式品酒,我也看出周亮是这方面的行家。
而此时他的眉宇一点点蹙起,眸光变得越来越锋利,抬眸向我看来的一瞬我心头难免一怵。明知这时候的周亮很危险,但还是迎视着那道目光没避开。
盯了我半响,他突然敛眸,有些不甘又有些嘲弄的语气:“就当是赏给你俩喝吧。”
酒瓶被他拿进房里去了,我以为紧接着会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但过了好一会也没见有动静传出来。松了一口气,移转视线,刚好撞见周瑜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得意。
察觉我的视线,居然还红着脸冲我傻乐。
我顿有一万只草泥马从头顶飞过的感觉,后悔刚才还代这混蛋出头跟那精明又世故的周亮杠上,结果他就是头大尾巴狼,扮猪吃老虎呢。
“行了,别装了。”我懒得跟他敷衍,直接问了:“什么时候酒量变好了?”
他明显一怔,随即又笑了,不过此时的笑容与刚才那傻乐的模样大有出入,眸中精光奕奕不说,嘴角的弧度可以说是戏谑,还对我口出赞言:“还是我老婆厉害,三言两语就道破了老二那瓶假酒的事,瞧见老二那憋闷的表情没,真是太爽了!让他总是一副老子最大的叼样,这回可马前失蹄了。”
我轻哼,他立即又道:“哦,你问我酒量啊,这么多年了,你说我能一直跟那会儿一样酒量浅嘛,早就练出来了,不然我还能出来混啊。不过不是我说,这红酒当真是不怎的,还不如啤酒一杯杯干了来得爽。”
“你那叫牛饮,红酒给你喝就是浪费。”
他满不在乎地道:“浪费啥,不过是瓶假酒,我还嫌遭了咱两的胃呢。”
我默了一瞬,看着他说:“也谈不上什么假酒,十年以上应该有,市价估计得一两万。”
如果是二十年的话可能得在后面添个零,如果真是绝版的,恐怕是天价了。
第59。我不同意
周瑜看了眼空酒瓶,摇了摇头说:“不值。就这破酒还卖一两万,也就老二那二愣子会上当,要我说还不如屯上两箱茅台实在呢。中国人那么崇洋媚外作什么,肯定得支持国酒啊。”
我不想提醒他,冰箱里的啤酒都是德国的。
总之周亮也撂话不追究了,当是赏给我俩喝的,所以也不去讲究那酒到底值多少钱。一顿晚饭吃得跌宕起伏的,都快干上架了,而且盘子空了酒也喝完了,自是该干嘛干嘛。
“你洗碗。”两人异口同声。
周瑜先抢白:“菜是我烧的,该你洗碗。”
我应对:“你做菜时我有给你打下手,没少干事。”
他视线环转一圈,落在我身后,“酒是我偷的,你也喝了大半瓶。”
耸耸肩,算他这个理由过关,转身收拾盘子与酒杯往厨房走,经过他身边时顿步,“酒是两个人一起喝的,但锅是我替你背的,赢二哥一个轮次的也是我。”
说完云淡风轻走过,想他怔愣的傻样嘴角就不禁上扬。
周公瑾,我还是赢你。
夜里周瑜那头饿狼依旧没放过我,迷迷糊糊中他已经开始了,恼恨地在他背上留下了我的指甲印记。事后他在我耳边低哄:“明儿就把老二撬走了,乖啊。”
早上是被电话吵醒的,眯开眼见窗外天才蒙亮,应该时间还早。身边的男人一点都没被手机铃声吵醒,主要是他那边的手机在闹。
我把他推醒了去接电话,只听对面说了两句他就挂机了。见他把手搁在眼睛上像是又要继续睡,却在下一刻手机又响了,这回他听完后紧蹙眉头起身了。
“所里有事,我得立刻过去。”
周瑜也知道我给吵醒了,一边穿衣服一边对我做着交代。
等他出门才想起忘记和他说今天我销假要上班这事了。
在床上又磨蹭了一会才起来,梳洗完出来卧室,一室安静。没多想地往厨房走,昨天有特意买牛奶和吐丝,打算热一下当早饭。
却见厨房内有一颀长身影背站着,乍看会觉得像周瑜,还纳闷了下怎么他还没走?但等对方回转过身,才发现是周亮。
他们两兄弟长得不太像,可是背影却当真是像。
在他眉宇微蹙时我讪讪地唤了声:“二哥。”他这才舒展眉头,不过没搭理我又背转过身。我看见他手边的灶台上,昨天买的牛奶被打开了瓶盖,吐丝袋子也被拆开了。
克制住嘴角要抽搐的神经,回转过身兀自安慰——大不了去法院附近的早餐店吃。
但等我整理仪容,背上包要出门时,周亮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目光朝我这边瞥了一眼,冷不丁而问:“你去哪?”
虽然没有义务要向他汇报,但还是答了:“上班。”
他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扬起眉戏谑而问:“六点半?”
“去的路上会去吃早点,可能要排队。”
周亮不管,向餐桌努了努嘴,“过来聊两句。”
我想了下,还是把背包挂回架子上走了过去。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一幕,我干坐在椅子里,周亮慢条斯理地吃着他自制的三明治,外加一杯牛奶,神态惬意,没有一丁点感到有个人在看他吃的不自在。
只见他在喝了一口牛奶后,手指轻敲了两下桌面,貌似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和老三怎么复合的?”我心中微顿,早预知到周亮找我说话肯定与这话题脱不了干系,而且还是很周亮式的不迂回,至于答案——“遇上了就复合了。”
周亮评价:“那还挺草率的。”
我也同意,确实草率。
“私人奉劝,通常聚得快散得也快,差不多就行了。”
面对周亮的刻薄我没恼,反而嘴角露了微笑,这才是印象中那个毒舌而刻薄的周二哥。之前在周潇面前护犊般地替我说话,还让我觉得有些困惑,是多年不见这人改了性子?
我把目光落在桌面,轻声问:“要怎么才叫差不多?”
“这个尺度当然是要你自己来拿捏了,老三那没出息的这辈子就跟只见过你一个女人似的,碰上你就没脑了。”
我抬起眸凝定那张冷峻的脸,“二哥,我和周公瑾领证结婚了。”
他挑挑眉,反问:“那又如何?两本册子而已,领的时候方便,换的时候也方便。”
心头沉了沉,懂周亮那个“换”字的意思,因为我与周瑜领证那天做过同样的一件事。想张口问为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起身,走到门边拿过包,开门后再回身,浅笑而礼貌的——“我不同意。”
来到楼下我抬头看了看天,天空晴朗,晨光暖融,如此美好的天气当不该错过。就好比,我与周瑜的婚姻不愿轻易说不,一样。
周亮反对的理由,无非是我是个二婚的,又与周瑜曾经有过不好的过去。
而他的态度大抵是代表周家人了。
开车到法院附近的早餐店,点了一碗豆腐汤和一根油条,一杯豆浆。坐下来边嚼着油条边分析,周亮应该是周家派来打头阵的,虽然这个人嘴巴毒,但不会有实质性的行为。原因是他那不按牌理出牌的性格,连他们周家人都难治,今天早上这番谈话算是他表达态度了。
不过也是给我打了个醒,前路漫漫,阻碍怕是会一重一重地来。
喝完最后一口豆腐汤我起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愁的。
回到法院去肖东那先销假,肖东飘了眼我的脸,那道红痕经过一夜淡了不少。他轻哼着问我事情解决了吗?知道他在问昨天那事,耸耸肩,表示没什么问题。
肖东递过来一叠文件,让我把它们录入文档。我翻了翻,是上回那起校园霸凌案,通常都是谁经手的后续工作也是谁负责到底。
回到座位上就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了,录文档到后面不由怔住,那霸凌同学的张家豪居然退学了?立即翻看后面,想查找关于李佑的信息,却发现资料上只写李家获得医疗赔偿便没再过多描述。
感觉有些不对,立即走进肖东办公室想找他查问。但见他正在打电话,他示意我等一下。
“当事人已经向我院提出申述,务求我院做最公证的裁决。当时车上的肇事司机和同行者在开庭那一日,都必须到法庭接受审讯,希望你们那边配合工作。”
听了几句我不禁蹙眉,肖东在和谁谈那起车祸案?
在他挂电话时我直接询问了,得到的回复是与龙门派出所的民警,不是周瑜。
我默了一瞬后开口:“你要把周潇也拉进来?”
肖东:“错,不是拉进来,而是她本身就在这起案件里。肇事逃逸的车辆上有她,视频中疑似醉酒呕吐,即便你看到她从副驾座位下车也不代表她没有嫌疑。”
无法反驳,肖东的分析确有可能。
“贾如,理性处理案件是我们的本职工作,你莫要因为私人情绪影响了判断。”
“我知道了。”默然承应,可能因为周瑜的关系确实有失理性吧。
肖东岔开话题:“说吧,找我什么事?”
这才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扬了扬手中的资料而问:“这个张家豪当真退学了吗?”
“嗯,他从拘留所出来后就没再回去,他父亲给他直接办了休学手续。”
“是转去别的中学读了吗?”
肖东嘴角牵起弧度,“这些就不是我们的调查范围了。”
我噎了噎,“那李佑呢?”
“应该还在那所学校读书吧。”肖东模棱两可地回。
双手撑在桌案上,“我问的是他有没有得到张家的赔偿?”
“医疗费肯定付了。”
“那其它的呢?除去医疗费外的额外赔偿呢?”
肖东默。
我不由心中一沉,语气变得不好起来:“当初是你告诉我姓张的有钱,李佑如果不告张家豪能得到高额赔偿的。”
“小如,你又情绪用事了。”
我怒拍桌子,“肖东!”气得身体都在微颤,“你没见过李佑,不知道他有多需要这笔赔偿金!”我亲眼看着那双愤怒的眼睛从挣扎慢慢变成妥协,当时我用那是对他最好的方式来劝慰他,可假如张家食言,那他所受的欺凌要往何处去控诉?
肖东依旧淡定地坐在椅子里,浅眸凝望我,“这个案子虽然提交到法院,但事后李佑撤销了申述转为私下和解,那便是他们之间的沟通了,我们即便是法院也无权干涉。这一点,以你所学的法律知识难道还不懂?”
我懂吗?我不懂。
只知道是自己亲手把李佑那孩子从台上推下去的,结果是,没有人扶,而我,安然自得。
忽然卸了全身的力气,慢慢垂眸至眼下,轻声低语:“肖东,你我都变了。你变得世故圆滑,法律条例滴水不漏,而我,变得现实功利。”
转过身,抬起的脚格外沉重。
待我走到门边时,肖东唤住我:“贾如。”我没回头,静默顿步。
他说:“我可以尝试联络张先生。”
第60。意气之争
回座前我先去洗手间,用凉水泼了下脸,让自己头脑清醒些。再做录入工作时已经心不在焉,频频出错,删掉重改,一份案件录入耗到快下班时才做好。
也没再去找肖东,只是把做好的文档直接发到了他邮箱里,就下班离开了。
开车回到公寓楼下,推车门走出几步想起没锁车,返身回去锁时恍然环顾四下,自己竟下意识地又把车开回自己公寓这边了。
楼上家中不说空空如也吧,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都被拿到周瑜那边了,而且也不好言而无信又跑回来住。只得重新坐回驾驶座,朝他公寓驱车而行。
十字路口红灯,我停了车等候,突觉车身一震,整个人都往前冲了一下。
惊愣回头,立即意识到有人追尾了。
下了车,看见是一辆白色CC顶在了我的车尾,从车里走下来的是个年轻女人。她朝车头看了看,竟是来责怪我:“怎么突然停车的啊?会不会开车呢?”
我没心情跟对方争辩,在马路中央的交警已经发觉这边发生了事故,正走过来。
为避免交通堵塞,两辆车都被责令移至路边,等到交警处理完天都已经黑了。该走保险该理赔,都被我推却到明天再说。
周瑜公寓门前,我边按指纹锁边想着他怎么没给我电话来着?
可等我打开门发现屋内一片漆黑,悄无声息,他还没回来?还有,周亮呢?难道走了?
给周瑜拨电话,语音提示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顿时,心情低落到谷底,一整天里没一件事是顺利的。
我在室内找了一圈,确定周亮不在屋内。而厨房里,早上被他打开的牛奶瓶与剩下的吐丝,还扔在灶台上。我一恼,把它们都扫进了垃圾桶。
一个人,端了碗白水挂面,吃得无味。
听见门外传来动静,目光流转间周瑜推门进来,他视线扫过来时脸色似乎有些阴沉。
问他怎么这么晚,他回说所里有事耽搁了。
走过来见我吃了一半的白汤面,蹙眉询问:“怎么到现在才吃?”
“下班回来时被人给追尾了,交警处理事故耽搁了时间。”
“上班?你不是休假吗?”
我这才想起这件事没和他说,“昨天我就跟肖东销假了。”
他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和他说的?周潇来闹事那会?”
不明白为什么肖东成了雷区了,一点就炸。但我还是要依实而言:“不是,是后面我给他发信息销的假。”
“那为什么瞒着我?”
我耐着性子解释:“没有瞒着你,是忘记和你说了。”
“忘了?”他语调扬起,眼神里有了不悦,神色中多了嘲讽:“怕是故意的吧。”
“不想和你吵架。”撂下话就要起身,但被他拽住胳膊,幽沉而问:“让你住过来真有这么煎熬吗?连在这房子里多呆一分钟都不愿意?”
我深吸一口气,道出事实:“我销假是因为你二哥过来,如果你去上班了屋子就只剩我和他两人,会觉得很别扭,想想反正也没事不如销假上班了。”
本以为这样解释他总能理解点了,却听他冷笑了声,语气不善地说:“把锅丢给老二背了?他一大早就滚蛋了。就算他没走,你至于避他避得如此急吗?”
一而再再而三,我的耐心终于被磨尽。
“是,我就是要避开他!不喜欢和他单独相处在一个屋檐下,不行吗?”到后面,我也扬高了声。我是弟媳,他是二伯,两个人单独在一屋子里,合适吗?更何况周亮早上语带嘲讽地要我跟周瑜分开啊!
周瑜听我高声,也暴跳如雷地吼:“你避开的那个是我的家人,难道你要这辈子都不见我家里人吗?”
我倏然冷凝他反问:“你有让我见了吗?”
他把眉一横:“老二不是人?”
失笑着摇头,当真觉得他在说冷笑话,“周公瑾,你不会不懂我在问什么。我们领证结婚的事,怕是至今你都没告知你父母吧。可能你要说我妈提起时我也否决了酒席一事,但不代表可以容忍被你金屋藏娇,当我是什么?”
“我当你是什么?这话你居然也问得出口,你除了是我老婆还能是什么?啊?”
周瑜双眸浓怒狂卷,点点星光变成燃烧的烈焰,抓在我胳膊上的掌也收紧了。
很吃疼,但咬牙忍着。
这是一场无意义的争吵,他不认为自己有错,我觉得心里委屈,吵多晚都没结果。
静默下来后,周瑜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由外清晰。现在外头已经很冷了,可他却还穿一件风衣,里头一件衬衫,仔细看,他连鼻子都冻红了。
拽住我胳膊的手掌渐渐松开了,他转过脸,过了半响低喃了句:“是我心情不好。”
很难得,他在跟我道歉。虽然别别扭扭的,不过我心里受用。
“吃了吗?”我转移话题,语气还有些生硬。
他瞥了眼桌上已经冷掉的面,“在外面吃过了,你这面也别吃了,喊外卖吧。”
本来就寡味,所以并没反对。
我把面碗收拾进厨房后出来,发现周瑜站在阳台上抽烟,背影看着有些萧索。
回思他进门起到刚才,似乎当真有事。我在犹豫要不要上前,两人刚争执了一场恐怕只会增添负面情绪,迟疑间周瑜回过身来了。
屋内的光线与幽暗的阳台形成了一个反差,落地玻璃移门像一道界线把我跟他隔开了。
当时一瞬的感觉使我很不舒服,没多犹豫就走过去拉开了移门,看清了他的脸后便心头一松,随而问:“外面不冷吗?”
他答:“还好。”
冷风扑面而来,使我打了个冷颤。
他眸光闪了闪,走上来环住我肩膀往里走,“进去吧。”
我闻见他身上浅淡的烟味,还有明显的凉意,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今天是怎么了?所里的事?”听他轻嗯了声便没下文,以为是不愿讲。
但没料走了两步却听他突然道:“李佑又进医院了。”
心头重重一顿,惊异地看向他。
他转过头,幽黑的眸中是我无法捉摸的东西,“还记得校园霸凌案里的受害者李佑吗?他今天凌晨从他家窗户摔了下来,因头部着地到目前都还处于昏迷中。”
“怎么会这样?”
他嘴角弯了弯,眼中却没有笑意,“谁知道呢?是邻居发现的,说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出来看人已经摔在那了。”
“他家住几楼?”
“应该庆幸吧。”周瑜忽然这么说,“庆幸他家环境不好,买不起城区的房子,自家盖的楼屋只有两层。否则这时候便也不用住院了。”
白天刚因为校园霸凌案与肖东起过争执,这时候听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没法不去想是否与前事有关?可这话,我问不出口,也没资格问。
“可能李佑要辍学了。”
闻言我失怔而问:“为什么?”
周瑜浅嘲着道:“还能为什么,没钱呗。”
“可是现在中学不是义务制教育,学费并不太高吗?”
“学费是不高,但那些课外辅导班却价格惊人。”言外之意是李佑一而再再而三的缺课,必然跟不上学校的课程,却没有钱去外面上辅导班。
“贾小如,”周瑜忽然唤了我一声,“我不跟你迂回了,张家豪一家除了支付有限的医药费外,没有多补偿李佑一毛钱。而他的母亲被检查出来得了尿毒症,现在你明白他为什么宁可隐忍委屈,同意你提出的私下和解了吗?可是,结果呢?”
我哑口无言。
可能我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把那根稻草扔下去的人。
肖东说法律能约束人的行为,却无法管制人的品德。张家豪的父亲可以一面信誓旦旦说支付高额赔偿金,一面也可以言而无信。无论是法院还是周瑜的派出所,谁都拿他无奈何,不可能因为他私下没有给到承诺的钱就把人抓起来定罪的。
这个道理我懂,周瑜自然也懂。
所以他才会回来朝我撒气,怪我当时的巧舌如簧,怪他自己的不坚持。
茶几上手机在叫,周瑜走了过去,应该是外卖到了。
但他应声的第一句就知道不是外卖小哥打来的:“醒了?我马上过来。”放下电话他二话不说就往门口走,我连忙唤住他:“是不是李佑在医院醒过来了?”
“嗯,我过去看一下,你先睡吧。”
“我也一起去吧。”
默了一瞬,他拒绝了我:“你先别去了,等我看看情形再说。”顿了顿,“据他邻居说前两天就觉得这孩子不对劲,总坐在窗台上发呆,所以判断有可能是跳楼。”
周瑜开门走了,而我怔愣在原地久久都没回神。
他说,李佑可能是跳楼。
是要到怎样的绝境,让一个少年选择轻生?
第61。再次见李佑
恍然间听到手机铃声在响,从卧室传来的,我走进去拿起看时呼吸一紧,是周瑜打来的!他是不是改变主意要和我一起去了?连忙按下通话:“喂?”
“外卖在门外了,你开下门取吧。”
不等我应声那边就挂断了,空茫的嘟音听来很刺耳。
周瑜点的是我们常叫的那家店里的菜,以前吃时都觉得很美味,可今天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索然无味,不比之前的白水挂面好多少。
但我还是一口一口把外卖都吃光了,一直吃到撑。
然后把厨房里搁置的锅碗都一一刷洗干净,桌子擦干,地板拖好,去看手机上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躺到床上时浑身乏力,却没有睡意。
辗转反侧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拿了手机给周瑜发信息。
——李佑怎样了?情况还好吗?
过了近半小时周瑜才回复——晚点再说。
看着那苍白的四个字,心里就像有只小虫子爬一般,越来越不舒服,越来越压不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直接拨了他号码。
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周瑜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烦躁:“不是给你回信息晚点再说了吗?”
“你在哪家医院?”我单刀直入。
对面静默了一瞬,“你要过来?”
“嗯,我过来看看。”这时我已经从床上坐起,却听他道:“别来了,李佑情绪不好。”
“周瑜,”我严肃了语气,坚定而道:“是哪家医院?”
周瑜:“第一人民医院住院楼902。”
于是深夜,准确地说应该是凌晨,我驾车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
途经之前被追尾的十字路口,刚好又是红灯,把车窗落下来,凉风立即灌进了车厢内,使我慑缩发抖。看两旁马路边的树上挂了一些灯,轨迹就像是下着雪似的,忽然意识到圣诞节快到了,恍恍惚惚里我与周瑜领证结婚都快两个月了。
红灯转换绿灯,我继续行驶。
来到医院,抬头看眼前那座灯火通明的大楼,不是没有心生畏怯的。但深吸了两口凉气,让冷意灌到心底,坚定了迈入的步伐。
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犯错了后没勇气面对。
更何况,不认为在这件事上我有实质性的错误,真正的错是错估了人性。
我应该走这一趟,只有详谈之后才能看是否有什么弥补的方案,肖东那边我能说服他去找姓张的。甚至在来的路上都做好了再找张家豪的准备,问题的关键还是在这两个少年身上。
到了楼上,见走廊里只有值班的护士在走动,并没看见周瑜。
很快找到902病房,门是关着的,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向内看,里面就开了一盏昏黄的灯,依稀能辩还是三人病房。但由于光线不足,看不清李佑在哪张床上。
“你找谁?”身后突然传出的疑问把我吓了一跳,惊转回头,眸光凝了凝认出来人竟是李母!她的手上拎着红色热水壶,应该是去打水了。
也不知是否我多心,比起上次看见她时,此刻显得特别憔悴。
以为李母会立即认出我来,也做好了被指责甚至斥骂的心理准备,却没想李母只是淡看了我一眼就越过去边推门边嘀咕了句:“大半夜的了还看什么啊,要睡觉了。”
说着她走了进去,且随手要掩门,在门被掩上的时候里头传出一个沙哑的嗓音:“妈,是周所回来了吗?”李母答:“不是。”
门在我面前被关上了,而我的目光再次穿透过玻璃小窗,但这次却有意向地停留在最里侧的那张床位上。
从我这视角看过去最明显的就是,一只打了石膏的右腿被悬吊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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