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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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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站起身,从一两银手里接过书信,恭恭敬敬地送到吊脚楼上。

少女打开书信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便从吊脚楼上走了下来。

她赤着一双天足,每走一步,脚踝上的银镯就叮当作响,甚是好听。

经过崔小眠身边时,崔小眠忽然道:“姐姐,你不相信我们吗?我中了百虫散,快要死了。”

少女面无表情,但听到“百虫散”三个字时,她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只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崔小眠却注意到了,她的心尖尖也跟着抽动了一下,这个少女一定听说过“百虫散”!

这名少女便是花药,她了拿信去给部落里识汉字的长老看过,知道不会有假,这两人果真是亲生阿爹打发来的。

草田以女子为尊,部落里的族长、大巫女和长老们也都是女子,草田女子没有固定的丈夫,大多同时与几个男人组成临时家庭,家庭成员中的男人时常变动,但孩子却只属于母亲,任何男人都不能带走自己的孩子。

花药的父母早已分开,她是由阿娘养大,亲生阿爹多次托人送信,希望接她到汉人的地方生活,都被阿娘拒绝了,草田女人的规矩不能破!

有了百里玉明的引荐,花药便留一两银和崔小眠在她家的吊脚楼上住了下来。

花药的母亲仍然住在从小居住的黑草寨,没有搬来与女儿同住,花药长得漂亮,又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大巫女,可是她的吊脚楼里却没有一个男人,这让崔小眠这个小八婆非常纳闷,话说她对这种一女n男的母系社会是很向往的呢。

不过她很快就找到原因了, 花药家里除了草药以外,还有很多奇形怪状的虫子,有蛇、蜈蚣、蝎子,还有很多她叫不上名字的,这些虫子有的五彩缤纷,有的则奇丑无比。崔小眠第一次看到这些虫子时,差一点吐出来。又有哪个男人能忍受与这些虫子一起生活呢?

崔小眠没有忽略花药听到百虫散时的异样,她问道:“花药姐姐,你听说过百虫散吗?”

草田人不会卖关子,也不会像汉人那样说话兜圈子,花药点点头,傲然道:“知道,这药是我配的整个五夷只有我才能配出这么毒的药。”

这一次就连一两银的心尖尖也抽搐起来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花药姑娘,真是太好了,难怪百里前辈让我们来找您。“

崔小眠鸡冻得小脸都红了,她捧着胸口,一副中箭的表情,崇拜地说:“花药姐姐,你真了不起啊,麻烦给我些能去病根的解药,你这么忙,我们也就不麻烦你了先。”

花药看看一两银,又看看小光头,有些茫然:“百虫散是无人能够治好的,也就没有解药!”

一一一

☆、第一零四章 以血为誓

花药在说什么?

百虫散无人能治,无!!人!!能!!治!!

花药的话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崔小眠从头冷到脚,心灵深处残存的一朵小火花被浇得熄灭。

内个啥,花药大姐,这药是你配制出来的,你同沈玲伊是什么关系?

花药大睁着杏眼,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百虫散配起来最是复杂,我用了整整一年才配出来,你年纪小身量小,下毒的人份量拿捏得又不好,这药原是用在男人身上的,给你用了真是浪费。”

大姐你的意思是说这毒下得并不成功,没能发挥出应有的威力,是不?

崔小眠那刚刚浇灭的小火花死灰复燃:“那给男人用了会是啥样儿?”

花药伸出纤纤玉指,戳向一两银的裤裆,吓得他蹬蹬蹬倒退几步,第一杀手的美名算是丢在裤裆里了。

花药毫不在意,指着几步外的一两银。。。。。。的裤裆,说道:“那玩艺儿越来越小,最后变得像初生幼儿,再也长不大了。”

噗,沈玲伊是待字闺中的名门闺秀,身边又没人能够给她讲解,对这药的用处她恐怕是没搞明白,崔小眠记得沈玲伊说过她再也不能长大的话,姐们儿,不能长大的那物件儿,老娘身上没有!

在表哥表妹你侬我侬的无耻岁月里,贺远八成没让她看过他的那个物件儿,才令她做出这样暴殄天物的蠢事,崔小眠心窝子里的火苗子扑扑扑乱窜,鸡冻得几乎泣不成声:“那玩艺儿我没有,是不是中毒也不会死?”

花药用戳过一两银裤裆的手指揪住崔小眠已成摆设的耳朵,再用另一只手捅了捅、弹了弹,好奇地尖叫:“你已经聋了?为何我先前没有看出来?”

昨天一到,崔小眠晚上就跑到她屋里主动坦白性别,要求和她睡在一起。两人单独说过话的,没发现这小孩的耳朵有何特别啊。

难怪志觉大师无论如何也查不出她中毒的事,原来百虫散的症状都在耳朵上,在她的耳窝深处里早已布满深深浅浅的血斑。如果不是凑过来仔细去看,根本不会发现。

崔小眠只得实话实说,花萝震惊地睁大眼睛,嘟哝着:“你们汉人的心眼儿真多。”

咦,这和心眼儿有何关系,是本姑娘聪明伶俐,自学成材。

“初时只是聋了,再过个把月,你就死了,唉。能令人最终死去的毒药有很多,可能把男人那物件儿变小的却只有这一种,用这个毒死你,真是不值,白白费了我一番心思。”

你的心思便是把大鸟儿变成小鸟儿。那鸟儿是如何得罪你的?连累我把这条如花性命也一起赔上。

崔小眠心里在的火苗子又灭了下去:“你缺钱是吧,配了这么害人的药出来,我才刚刚九岁,没长大没头发没嫁人没生孩子,你这么害人,不用等老天爷来收拾你,就连你养来做药的蛇也会咬死你。”(此地省略低俗文字五百字)

崔小眠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花药只能听懂一部分,汉语太过博大精深,举一反三,她不明觉历,但大致上她还是懂的。

大巫女在五夷人的心目中,就是上天派来的神女。她们有法术有能力,不能亵渎半分 。花药自从十三岁成为大巫女,便如众星捧月,从未见过有人在她面前大发雷霆,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孩儿。

花药一时间被震住。小嘴微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呆萌的样纸足够让大老爷们儿为她打一架。

崔小眠在她表情停滞的片刻里,脸上神情已经从凶神恶煞的小魔星恢复成孤苦无依的小白兔,花药既能配出百虫散,那就也能再配出将百虫散去根儿的解药,把她骂急了,撒手不管,那自己就只能等死了。

“花药姐姐,我只有九岁,我还不想死,你救了我,上天也会感激你。”

“我只能再活个把月,你就给我多治个把月,如果到时候我还是要死,我不怪你也不怨你,你就把我埋在药田里做肥料吧。”

“我死了也不离开草田,变成小鬼陪在姐姐身边,姐姐累了我就给你揉揉腿,姐姐睡不着我就陪你睡,姐姐生了孩子,我就帮你哄孩子。”

崔小眠的声音带着哭腔,听在花药耳朵里就同五夷世代相传的孩儿鬼一样。五夷人相信,不足十岁就死的小孩死后会变成孩儿鬼,每当夜深人静,孩儿鬼就会哭着跑出来,抓小孩儿去和他们一起玩儿,所以五夷人每到夜里都会在门上挂上符咒,防止孩儿鬼带走他们的孩子。

崔小眠没听过孩儿鬼的传说,但自古以来鬼文化都是相互贯通的,崔小眠相信,混沌未开的五夷人绝壁也怕鬼。

花药被崔小眠说的心慌,大巫女比任何人都更加相信鬼神之说,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崔小眠:“我只能试试,给你把毒拔出来那当然好,如果不能,你死后变成孩儿鬼也不要来找我,你能起血誓吗?”

崔小眠举起三根手指,郑而重之:“我崔小眠今日起誓 ,如若大巫女尽了全力仍然不能将我治好,我即便死后化成孩儿鬼,也不会缠着大巫女,如违此誓,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花药还是不放心,掏出匕首取了崔小眠一滴鲜血,把那滴鲜血抹到崔小眠的眉心:“把你刚才的誓言再重新说一遍。”

这是五夷人的血誓,违孛血誓,生生世世受蛇虫噬咬而死,永不脱身。

已经到了这一步,血誓就血誓吧,崔小眠把心一横,朗声道:“我崔小眠以血起誓,如若大巫女尽了全力仍然不能将我治好,我即便死后化成孩儿鬼,也不会缠着大巫女,如违此誓,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她的誓言说得巧妙,前提是大巫女须全力医治她,如果没有尽全力,那这个血誓便没有用了。

就是真的变成鬼,崔小眠也不会留在这里缠着花药,她有大把的人去缠去吓唬,比如给她下药的沈玲伊,还有害她不成的六婶婶和崔蓉蓉!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崔小眠留在花药身边医治,如果连花药也不能治好她,那这世上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治她了。

崔小眠对一两银说:“白银梅花堂不用上班打卡吗?你也该回去了。”

一两银皱皱眉,你这小孩还真是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后,不是为了给你治病,我也不会来这种瘴气密布的地方。

“那我走了,你在这里安心治病,病好后带个信到这附近的驿站,我自会收到,到时就来接你。”

崔小眠不知道他如何才能收到信,但白银梅花堂肯定有办法。

“你给我留点钱,我不能空着手住在这里白吃白喝吧。”她的宝贝枕头还留在家里没带着,身上的小荷包里只有一点防身的胡椒粉辣椒面、外加两块小碎银。

一两银叹口气:“贺远怎么调教你的,这么贪财。”

崔小眠冷哼一声:“姐是自学成材,他那个败家仔能教得出来吗?”

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三天,一两银就走了,崔小眠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崔小眠闲来无事,就在寨子里逛当,语言不通也不妨碍, 寨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个汉人小孩是大巫女的客人,对她都很恭敬。

只是五夷人生活艰苦,这里的气候也令她不适,白天潮热难当,蚊虫多得一团团的,咬得她遍体鳞伤,花药用晒干的驱蚊草给她编了条手链带上,这才有了改观。

“你们没戴驱蚊草,蚊子不咬你们,只追着我来咬呢?”

花药笑了,崔小眠还是第一次看到花药笑,她笑得很妩媚很可爱。

“你又白又嫩,蚊虫看着喜欢,你的血比别人的都好喝。”

额,原来她已经可爱到这份儿上了o(╯□╰)o

初时花药给她试了几次解药,非但没有效果,有一次还加重了,她的耳朵肿起多高,花药给她放了血,这才保住她的小命。

一天早上,崔小眠跟着花药上山采药,回来时才发现她身上戴着的雾葛花不知何时已经丢了,而她不但安然无恙,气色比往常还要精神,花药看她的耳朵,耳窝里的血斑颜色似有变化。

这一发现令花药很是兴奋,第二天又有紫雾,她便带上崔小眠出了门,故意拿去雾葛花,这一次崔小眠依然无恙。

每当紫雾升腾的时候,花药都会叫醒崔小眠,让她到雾气最浓郁的山崖上坐着,吸收紫雾里的毒瘴之气。

说来也怪,别人只要在紫雾里站上一会儿,重的就能一命呜呼,轻的也要卧床不起,可崔小眠却没有丝毫影响,每次在紫雾里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回来时神清气爽,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崔小眠不明觉历,可也想到这可能就是书上写的“以毒攻毒”。

沈玲伊给她用来延命的解药,花药又制了不少,但她没有给崔小眠吃。一个月的死期已经过了,崔小眠还活着。

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转眼间,崔小眠已经在这里住了半年,她依然活着,只是耳窝里的血斑却没有消退,说明她体内的毒还在。

一一一

☆、第一零五章 小眠子的叫花鸡

花药有一个女徒弟,名叫玉竹,比崔小眠大三岁,个子却要比崔小眠高出很多,和花药妩媚秀丽不同,玉竹长得黑黑壮壮,典型的五夷女子。

花药除了处理族中事务以外,就是摆弄她的草药和毒虫,大多时候,崔小眠都是和玉竹在一起。

玉竹和花药学过一些汉话,崔小眠来了以后,她学会更多,如今已经能讲得很流利。玉竹每天傍晚都要上山放蛇,刚开始崔小眠看到那些毒蛇就浑身发冷,如今也已经习惯了,最近几天,她甚至跟着玉竹一起去放蛇,没办法,这里的日子太无聊了。

两人背着竹篓,竹篓里是一只只装着毒蛇的竹管,刚要出门,就看到有村民拎着猎物送过来,这是寨子里的规矩,不论是打了猎物还是采了山货,都要将最肥美最新鲜的一份送给大巫女。

村民送来的是只山鸡,玉竹一看,开心地对崔小眠说:“小眠子,晚上回来有山鸡汤喝了。”

草田人并不富裕,但大巫女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神女,受到整个部落的供奉,所以崔小眠住在花药家里,也是吃喝不愁的,还常常能吃到肉。

只是不论是草田还是整个五夷,人们的烹调方法只有煮和烤,煮就是在把水和食物一股脑放进瓦罐里,架在火上煮熟;而烤也是最原始的,将食物直到用火烤到断生。崔小眠知道少数民族有很多有特色的美食,可是在这里却全然看不到,五夷人世世代代就是吃这些食物,对于时常挣扎在饥饿线上的五夷人,吃饱肚子是最重要的。

崔小眠吃得精细讲究,对这类粗糙的烹调方法早已忍不可忍,来到这里才几天,她便卷起袖子准备亲自动手,无奈花药不答应。

五夷崇尚火神。认为火是万物之灵,只有家中地位最高的人才有资格生火做饭,而且每次生起火,便要跪地祷告。感谢火神赐给他们食物。

别说崔小眠这个狗屁不懂的汉人异教徒,就连玉竹这种土生土长的草田人,也没有资格生火,家里的吃食都由花药一个人来做。

花药做的饭,不说出罢,玉竹吃得得甜,崔小眠难以下咽。

“玉竹姐,要不我们把这只鸡带到山上,我烤给你吃。”

玉竹一听连连摇头:“使不得,火神会降罪。师傅知道也会罚的。”

花药是大巫女,族中犯了大错的人,都是交由大巫女来处罚的,这招惹火神便就属于大错。

“你不说我不说,你师傅怎么会知道?”

“会的会的。师傅是大巫女,世上的事没有她不知道的。”

崔小眠陷入深深的郁闷,没有什么比不让一个厨子做菜更郁闷了。于是在上山的路上,崔小眠便给玉竹讲了一路,说的都是她知道的各种鸡肉的吃法。

“话说我最喜欢的是白切鸡,肥而不腻,不过野鸡肉有些腥。做白切鸡不太合适。”

“以前我师父也不相信我会做菜,有一次我做了一道桃花酒炖鸡给他吃,他这才相信呢,我师父可挑食了。”

玉竹还是第一次听到崔小眠说起师父,好奇地问道:“小眠子,你师父就是送你来的那个汉人吗?”

“才不是呢。我师父是。。。。。。算了,我已经没有师父了。”

玉竹不明白崔小眠为何这样说,师傅说得对,汉人就是心眼多,小眠子还这么小。心眼就比她多了,比如说把鸡带到山上,瞒着师傅偷偷吃,以前她想都没想过,小眠子却想到了。

“小眠子,你说的那些我以前都没有听过呢,你煮的野鸡真的比师傅煮得好吃吗?”玉竹的馋虫都被崔小眠勾出来了,她艰难地咽了一口不断涌上来的口水。

崔小眠看出玉竹开始动摇了,她索性说得更玄乎。

“玉竹姐,你知道我是聋的吧,可是我却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不是很神奇呢?”

玉竹拼命点头,小眠子来了半年,她也是前一阵子才知道小眠子竟然是聋的。

“还有啊,你们都害怕紫雾,只有我不怕,我在紫雾里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安然无恙,你知道是为什么呢?”

崔小眠不怕紫雾的事,整个寨子的人都知道。

“因为你是汉人。师傅说汉人都有古怪。“玉竹见过的汉人很少,也不过两个而已,一个是崔小眠,一个是一两银。

“汉人和你们一样,全都能被紫雾毒死,我和普通的汉人不同,我是从天朝来的仙女,懂得很多法术,不用耳朵就能听到你们说话,坐在紫雾里也不会毒死,这些都是最最最小的法术,在我们天朝,人可以在天上飞,还能到月亮上乖凉散步呢。”

玉竹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她看看天空,几只鸟儿飞过去,而月亮还没有爬上来,小眠子说的如果都是真的,那就太神奇了。

“我才不信,小眠子,你在吹牛,你说你们那里的人能在天上飞,可你为何不会?”

崔小眠扁扁嘴:“因为我还是小孩啊,所以我只会一些小法术,比如说吧,玉竹姐,我有没有看到过你睡觉的样子呢?”

玉竹想了想,摇摇头,小眠子最懒了,每日都是师傅叫她起床,自己起得最早,小眠子和师傅一个屋,肯定没有看到过自已睡觉的样子。

“可是我就知道玉竹姐是用右面的脸颊贴着枕头睡觉的,一直都是。”

玉竹目瞪口呆,小眠子说的是真的,她从小到大,都是用侧身冲着右面睡觉的,可是小眠子是如何知道的?

崔小眠莫测高深地笑了笑:“这是法术,你不懂的,我能不用耳朵听人讲话,还能知道你睡觉的样子,更加不怕紫雾,这些都是因为我有法术。所以我也能施个障眼法,躲在山上吃鸡,火神和你师傅都不会知道。”

最终,玉竹偷偷拿上那只野鸡,又按崔小眠的吩咐拿了盐巴,把野鸡和盐巴藏进背篓,两人上了山。

所谓“放蛇”,以崔小眠的理解相当于遛狗,就是找一片林子,把蛇从竹管里放出来,让它们在林子里捕食、遛弯、乱搞!

蛇被人养得久了,往往会失去狠辣的天性,花药养的蛇甚至比野生的还有凶狠,就是因为每日“放蛇”。

担心这些蛇闻到鸡的香味会凑过来捣蛋,玉竹和崔小眠到了林子里便把蛇儿全都放出来遛个痛快,提它们遛得差不多了,吹响蛇笛,蛇便从四面八方窜出来,钻进竹筒之中。

趁着玉竹放蛇,崔小眠已经在一条小溪边上挖来泥巴,还捡来一堆干树枝,她用随身携带的小匕首把野鸡的肚子清理干净,但却没有去掉羽毛。

凤凰山上没有黄泥,这里的泥巴也像这山一样,是赭红色的。崔小眠把这些红泥在野鸡身上仔仔细细的糊了一层, 把那些干树枝堆起来,掏出火石,崔小眠刚刚点起火,玉竹已经跪在地上不住祷告了。

“火神大人恕罪,恕罪啊。”

崔小眠翻翻白眼,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担心玉竹害怕,她用小石头在周围划了一个圈,煞有介事的围着圆圈走了三遍,板起包子脸,对玉竹道:“我已经施了法术,火神和你师父都不会知晓。”

玉竹原本是将信将疑,可她不认为小眠子是在吹牛, 小眠子刚才施法术的样子看上去和很隆重,比真的还要真。

崔小眠把涂成泥球的野鸡置于火中煨烤,只用了小半个时辰,鸡身上的泥巴便已变得干硬。

把泥球取出来,拍去鸡身上的泥壳,鸡毛也随泥壳脱去,露出雪白的鸡肉,异香扑鼻,令人垂诞欲滴。

这便是简易版的叫花子鸡,话说这还是崔小眠从一本戏本子里学会的,这里没有名贵佐料,甚至没有一只炒锅,叫花鸡便是最简单的做法了。

玉竹使劲咽着口水,她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野鸡肉。崔小眠撕了条鸡腿给她:“玉竹姐,尝尝我做的鸡肉。”

崔小眠翻翻白眼,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担心玉竹害怕,她用小石头在周围划了一个圈,煞有介事的围着圆圈走了三遍,板起包子脸,对玉竹道:“我已经施了法术,火神和你师父都不会知晓。”

玉竹原本是将信将疑,可她不认为小眠子是在吹牛, 小眠子刚才施法术的样子看上去和很隆重,比真的还要真。

崔小眠把涂成泥球的野鸡置于火中煨烤,只用了小半个时辰,鸡身上的泥巴便已变得干硬。

把泥球取出来,拍去鸡身上的泥壳,鸡毛也随泥壳脱去,露出雪白的鸡肉,异香扑鼻,令人垂诞欲滴。

这便是简易版的叫花子鸡,话说这还是崔小眠从一本戏本子里学会的,这里没有名贵佐料,甚至没有一只炒锅,叫花鸡便是最简单的做法了。

玉竹使劲咽着口水,她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野鸡肉。崔小眠撕了条鸡腿给她:“玉竹姐,尝尝我做的鸡肉。”

☆、作者有话说

亲们,第一零六章被审核了,十三发誓没写那啥,因为咱家小光头只有*岁,等等吧,或许一会儿就通过了

☆、第一零六章 可怜的小屁屁

从那天开始,崔小眠和玉竹便三天两头拿了食物到山上偷偷做来吃,她每次都会把残留的东西埋起来,处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整个寨子的人都知道,每天那个时辰,大巫女的徒弟都会到那片林子放蛇,任何人都不敢靠近,崔小眠和玉竹的秘密也就没有人撞破。

两个小家伙最开心的事就是去放蛇,就连花药也感觉她们两个比以前要亲密,也更加勤快了 。

“小眠子,下雨了,明日又有紫雾,你吃完饭早些睡,明晨早些出去,多坐几个时辰。”晚饭时花药提醒着,这两日族中事情较多,她要到深夜才有时间给两个小家伙煮饭吃。

崔小眠正在像吃药一样喝着花药煮的肉汤,她和玉竹在山上早就吃饱了,现在不过是应付差事吃给花药看的。

花药又对玉竹道:“白草寨很多人生病,我要去那里看看,明日就出发,可能会多去几日,你留在寨子里,有紫雾时记着唤小眠子起床,我不在时,你们就到族人家里吃饭,不要淘气。”

玉竹答应着,眉宇间却是掩不住的喜色。花药看到了,暗忖:自从小眠子来了,玉竹似乎比以前淘气了,在自己面前总是鬼鬼祟祟,像是有事瞒着,反而是小眠子一切正常,坦坦荡荡。

“花药姐,白草寨很多人一起生病,也是生的同一种病吗?”崔小眠在一旁插嘴,难怪玉竹一直不相信她是聋的,别人小声说话她也能“听到”。

花药点点头,却没有详细说,五夷人对于生病是很忌惮的,他们认为这是上天的惩罚。

崔小眠虽然不知道花药为何不说,却还是自顾自地叮嘱:“花药姐,那可能是传染病,你们最好先把村子封闭消毒。尤其是水源,如果已经有人死了,就把尸体和他用过的东西全都烧了,不要再传染别人。”

花药还没有说话。一旁的玉竹已经抢着说:“师傅,小眠子懂法术呢,她说的都是真的。”

想要收服一个人的心,先要收服这个人的胃,这是不败法宝,对男人适用,对女人也适用。

在玉竹看来,崔小眠一定是真的懂法术,比如她们偷偷烹煮食物的“大事”,就连神通广大的大巫女都不知道。

花药看看玉竹。又看看崔小眠,重又对玉竹道:“不要相信汉人的话,他们最会骗人。”

崔小眠撇撇嘴,你不也是半个汉人?

山寨里没有说书的,也没有戏本子。崔小眠虽然能“听”懂花药和玉竹说话,可她听不到风声、鸟啼,她的世界是死一般的寂静。

次日天还没亮,崔小眠就被花药打发到山崖边静坐了。她盘膝坐在一块大青石上,石头上的露水打湿了她身上的衣裳,她身上的葛布衫子是玉竹小时候穿过的,款式接近于现代的背心短裤。手臂和小腿裸露在外边,五夷人已经掌握了染布技术,但是只有族中地位崇高的族长、大巫女和长老们,才有资格穿染上颜色的衣裳,普通人穿的,就是米白色的葛布衣裳。要么赤脚,要么是穿用藤草编织的草鞋,年轻姑娘们会戴上用山花编成的花环,再戴上几串镯子。

崔小眠坐在青石上,脱了草鞋。玩着自己的脚丫子,足踝上的铃铛串儿还是贺远送她的,以前里面塞着棉花,如今把棉花取出来了,叮叮当当的一定很悦耳,可惜她听不到了。她还记得第一次戴这串铃铛时,她卷起裤腿露出足踝,贺远看到还训斥她呢,大成女人的脚是不能露在外面给人看到的,贺远如果看到她现在的这身打扮,估计会用布单把她包成粽子再挂到房梁上。

想到贺远,崔小眠心里有几分酸楚,如果他只是师父和搭档,那该有多好,如果那日她没有被沈玲伊抓去,她就不会被下毒,也不会知道贺远就是六皇子,她还会很开心地经营私房菜,没事时和贺远吵吵架,手头紧时,师徒两个就到外面做做没本的买卖,可是这一切都被打破了。

一两银说贺远在四处找她,还悬出暗红,以前在闯荡江湖时,每每看到有钱人家悬出暗红找人找物,她和贺远就会笑人家是冤大头,不知道要花多少冤枉银子,被人骗上多少次。

可是这次,贺远那个败家仔居然也去悬暗红,肯定免不了没人骗,除了提供假消息骗赏银的,说不定还有人送个假小孩给他呢。

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被人骗走,崔小眠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样的疼。

她的宝贝枕头还留在家里,说不定贺远把里面的银票取出来,已经花光了,还有肥仔,现在应该已经长大了,吃得更多了,小丫会不会舍不得给它肉吃呢?

还有浣之哥哥,他有没有想念小眠弟弟,一定会想的吧。。。。。。

崔小眠抠着脚丫子,想着心事,忽然觉得屁股上似乎被什么咬了一下,接着就是钻心的疼。

她吓了一蹦,五夷人的地方毒虫蛇蚁特别多,被咬上就会中毒。

她侧身看去,是一条大蜈蚣,蜈蚣的毒性不如蛇,但是五夷的蜈蚣却不同,崔小眠就亲眼看到过蜈蚣咬死蛇。

她不敢用手去拽,只好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匕首去挑那条蜈蚣。可是她的匕首还没有碰到,蜈蚣竟然松开嘴,掉到了地上,身子抽动几下,但一动不动了。

看看四下无人,崔小眠脱了裤子去看自己的屁股,虽然被咬得流出鲜血,可是却只疼不痒,不像是有中毒的症状,她不敢怠慢,捂着屁股一腐一拐回到家里。

花药正准备出门,看到她回来,一问才知是被蜈蚣咬了,便抱着她进了屋,扒下裤子准备给她涂上治蜈蚣毒的草药。

“小眠子,你真的是被蜈蚣咬的?”花药不信,崔小眠的屁股虽然流血,可是血的颜色却是鲜红的,全没有中毒的迹象。

“是蜈蚣啊,而且是很大的蜈蚣,比上次咬死银花的那只还要大,不信你去看看,它就在山崖那里,已经死了。”

银花是花药养的一条蛇,前几日刚刚被只大蜈蚣咬死。

“死了,怎么死的?”花药知道崔小眠胆子小,从不敢用手去碰触这些虫子,若说是崔小眠把蜈蚣弄死 ,打死她也不相信。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我还没有碰它,它就掉到地上死了。”这话一出口,崔小眠自己也吃了一惊,莫非。。。。。。

“莫非那蜈蚣是因为咬了我,所以才死的?我身上的毒比蜈蚣还厉害?”

她说这话时花药已经跑出了家门,她在山崖上找到崔小眠说的那条蜈蚣,蜈蚣身体僵硬,但四肢松散,显然是用尽体内毒素脱力而死。

“小眠子,你别怕,再让这条蜈蚣咬你一口,我这里有的是解毒药。”花药捏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蜈蚣走过来,一副疯狂叫兽的模样,看样子不亲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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