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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谋不轨[银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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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平白拿钱打水漂的事,行为是蠢,却也最能让人眼红——在场多少人,谁不想一口吞了面前这只可怜的小鲨鲸,独自做大?
    在几位老谋深算的董事眼里,庄浅的上位,给了他们一个施展野心的最佳契机:比起老狐狸甄国槃,他们显然更希望对手是个不拿钱当回事的冤大头小姑娘。
    “既然董事长如此慷概,咱们大老爷们儿再唧唧歪歪就说不过去了。”原先反对得最激烈的何董事清咳一声,说道。
    其余人附和点头。
    “那好,下面我想向大家知会一声集团的下一步发展方向,请大家看看手上的策划案。”庄浅重新坐回椅子上,左腿优雅地轻叠上右腿,浅笑道,“咱们那到底是做电子的商家,不是搞泡沫经济的,因此我决定减少对地产的投资,转而面向公共传媒——房产淘金热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今的社会,懂得自我包装与推广才能长胜……”
    她自信地侃侃而谈,下面又开始议论纷纷。
    甄持终于有些坐不住,频频向她使眼色,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你事先没跟我商议过这项计划。”
    “我为什么要事先跟你‘商议’?”庄浅轻瞥了他一眼,目光放回众多迟疑的董事之间,道,“大家不必忧心,与上一项一样,这项策划我自负盈亏,大家等着看三个月后的初步效益再决定是否跟牌。”
    ……
    整整三个小时的会议,在一项又一项的策划项目轰炸之后,庄浅成功凭借最老土而实用的方式——财大气粗,初步赢得了几位资深董事的认可,或者说直白点,是几人对她背后的巨额财富动了心,想试试她的底,因此纷纷按兵不动。
    一场股东大会下来,庄浅坐实了安盛董事长的位置。
    甄持准备的长篇说辞压根没有派上用场的地方。
    一散会,甄持就忍不住了,他面色难看地问庄浅,“你什么意思?把钱投到传媒,毁了与环球国际的合约,反而去支持一家不知名的小杂志,是把安盛当善堂吗?”
    “我只是在为自己留条后路。”庄浅充耳不闻他的指责,自己去冲了杯速溶,难喝得她眉头都皱了起来,“我自己做过传媒,知道舆论背后的厚润,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自己出手丰衣足食。”
    “你这是在将安盛往绝路上推!”甄持气急败坏,“你这女人根本就没将安盛的前景当回事!”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庄浅放下难喝的苦咖啡,凉凉地看着甄持,不耐地提醒,“对了,以后开会时,别在我发言之时出口打断,很烦。”
    “你!”
    甄持脸红脖子粗,俊脸上难堪与愤懑集结。
    “我有说错吗?绝路也好,出路也罢,我不过是在随意支配属于自己的财产与权利,你气急败坏什么?”庄浅安静地看着他,补充,“以后别准备这种速溶咖啡了,我喝不习惯。”
    她这样的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甄持铁青着脸无限憋气,“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之前?”庄浅抿唇笑笑,轻声道,“你直到上一刻都还在心里算计着我啊甄持,你要我怎么待你?像从前一样无怨无悔地等你垂怜吗?”
    甄持一阵语塞,“不是的,小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事情的发展超乎了预料,甄持首次有些发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了半点利用价值:的确,庄浅之前软语宽住他的心,目的无非是为了成功进入董事局,并且得到他的大力支持,如今她已经做到了,并且暂时赢得了股东们的信心,换句话说,她现在要一脚踹开他随时都可以。
    庄浅却没有这样做。
    她低声对甄持说,“阿持,你一次次算计我,这都无所谓,我愿意一次次给你机会,只是以后别表现得这么明显,太伤人。”
    也太愚蠢。
    “小浅!”
    甄持伸手来拉她,庄浅转身就走。
    ……
    这厢一场无声的拉锯战开启,暗烟滚滚,那厢兄友弟恭的二人可热络。
    “哥,哥,你看看二灰,你看看我的二灰!”奢华的包间门被推开,沈琮兴奋地冲进来,手里托着条半人高的狼狗,他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将手中狼狗拖死猪一样猛力一搂,硬是给塞到了沈思安的身边。
    “学校就教你怎么养狗了?”沈思安叼着烟,腾出手来拉了拉狼狗脖子上的项圈,看沈琮,“又跑回来干什么?闯祸了?”
    “没,是洗衣日统一放半天假,”沈琮扫兴地挥挥手,拖着龇牙咧嘴的大狼狗跟拖着自己的丑儿子似的,兴奋地拍拍狗耳朵,他喜形于色地表扬,“这狗是我们学校的一个训练项目,教官教我们训猎犬,我这条狼狗可猛,咬死了那帮兔崽子好几名爱将!太他妈解恨了!”
    说着他一吹口哨儿,拍拍狼狗,“二灰,走起!给秀一段儿!”边跟沈思安说,“这狗会跳扭腰舞,比夜总会的妞儿还扭得风骚。”
    沈思安瞧着他那蠢狗,眼眸带笑,吸了一口烟。
    沈琮兴奋地撺掇狼狗跳扭腰舞,岂料大狼狗跟害了瘟似的,缩在他怀里倒像个娇羞的闺女儿,呜呜叫了两声……然后没信儿了?
    “这就叫‘猛’?”沈思安挑眉一问,“你小子行啊,今天真让哥哥开了眼界了。”
    沈琮脸上火烧一样,丢人得不行,重重扯了两下大狼狗的肥耳朵,凑近狼狗耳朵边儿上吼,“你丫倒是扭起来呀!害个啥的羞!”
    大狼狗依然软趴趴缩在他怀里,死透了一般哼哼两声,舔他的脸。
    沈琮呸呸两下,他尴尬抓抓脑袋,对沈思安说,“嘿,这狗害羞,一般人面前他还不跳恁风骚的舞。”
    沈思安大笑出声,捻熄了烟,他伸手揉了揉大狼狗的软肚子,听得大狗呜呜两声,对沈琮说,“这蠢狗送给我怎么样?”
    “不行!这可是我亲儿子!”沈琮跳脚,抱着大狼狗,大狼狗使劲儿舔他,真像他亲养的儿子。
    沈琮哼哼两声,“要狗你自己买去,别跟我抢儿子!”
    “臭小子,胡说八道。”沈思安重重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这狗不够烈,我明天送你条更凶的藏獒,保准你在学校耍尽威风,没有别的狗比得过,这条就给我。”
    “真的有那厉害?”沈琮凑过脑袋去,垂涎地问,“可以咬死雪狼不?”
    “可以。”
    “成交!”立刻将手中肥硕的狗儿子甩了过去,沈琮肉痛道,“哥,你可得好好对我亲儿子,这狗有灵性的,真会跳扭腰舞。”
    沈思安点头。
    兄弟俩又说了一会儿话,不知怎么的话题就又转到了庄浅身上,沈琮将白开水当酒狠灌了一口,捶桌道,“哥我跟你说啊,其实我这认真的训我亲儿子也有你的原因。”
    “嗯?”沈思安好奇。
    “今天你就是不说,我也是打算以后将我狗儿子过继给你的。”沈琮端端方方地坐在沙发上,一副肝胆相照的忠心样,现在他剪了那头五颜六色的杂毛,留着寸头,五官立体而鲜活,再加上连日来的训练晒得肤色更深了一些,着实称得上俊帅。
    尤其还有那一身去不掉的痞范儿,足够迷人。
    他一本正经地对沈思安说,“我捉摸着吧,未防你被贱…人所害,我得将狗儿子献给你当保镖,哪只狐狸精敢近你的身,分分钟咬死她!”
    沈思安戳了戳大狼狗的肉肚子,蠢狗舒服地呜呜两声,他回应沈琮说,“那你这狗怕是不够看。”
    “也是,老子该养条土狼来对付那个姓庄的女人。”沈琮摇头晃脑后悔。
    “你还没受到教训?”沈思安眉一抬看他,“别去招惹她。”
    “我上次栽在她手上是一时心软,老子看她是个胆小怕事的女人还想着救她,哪晓得她个——”
    “行了,”沈思安打断了他怒气冲冲的话,抚着狼狗的动作一重,沉声道,“以后你都不会再跟她有交集,上次的事情既然她已经跟警方改了口供,你也相安无事,就别追着不放了。”
    “可是我——”
    “我说够了就是够了。”
    “哥——”
    沈思安挥手止了他不甘的话,皱了皱眉头,“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自己出去玩玩吧,记得按时回学校,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
    沈琮讪讪地咽下了到口的话,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味,可是又咀不出来哪里不对味,只得怏怏地离开,临走时候说,“哥,别忘了答应过我的藏獒啊,干得过雪狼的那种。”
    “嗯,”沈思安点头。
    “好好照顾我的狗儿子!”
    沈琮走的时候他的狗儿子正躺在沙发上挺尸,沈思安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它的毛,面无表情。
    半小时之后和一庭才赶过来。
    “怎么迟了这么久?”沈思安抬起头。
    “别提了,现在外面简直炸开了锅。”和一庭气不打一处来,他灰头土脸地在沙发上坐下,结果一下坐到条狗尾巴,大狗嗷地一声跳起来,凶狠地汪汪两声,吓得他猛地一跃而起,屁股上险些少了一坨肉。
    “我靠这是什么鬼!”
    “小琮的亲儿子。”沈思安笑着扯扯狗尾巴。
    大狗娇花姑娘一样乖乖趴在了原处。
    和一庭远远地坐了下来,一身冷汗,抱怨,“这才没几天呢,狗儿子都有了,也不知哪条母狗遭了咱二少爷的毒手……”
    “去你的。”沈思安笑着踢了他一脚,“说正事。”
    一提正事和一庭又是愤愤,“还真他妈是邪了,你猜的全中。那女人跟见了鬼似的,还真像模像样接任了安盛董事长一职,现在新闻都出来了——更邪的事竟然是她接任得轻轻松松,丝毫没引起安盛内乱,反而还借着新的形象让安盛股票升了一把……”
    沈思安顺了顺狼狗的毛,问,“合约的事情她怎么说?”
    “跟你想的一样,”和一庭恨得牙痒痒,“那女人胆小怕事却又真阔气,白送上门两千万,硬是与港口工程脱清了干系,我本以为她此举会引得安盛内乱,哪晓得人家将内部摆平得妥妥贴贴,现在指不定正在喝着酒笑咱们蠢呢,白送了她那么多股份……”
    沈思安没出声。
    和一庭有些沉不住气,问道,“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她不下水,又知道咱们的计划,再想拿安盛当替死鬼又得费一番周折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拿安盛开刀了?”沈思然突然抬起头,笑得意味不明,“送出了手的苹果,我就要让它漂漂亮亮地讨收礼人的欢心,又何必急着去戳烂它。”
    和一庭被他的笑容慎得慌,一脸‘卧了个大槽’的表情:“你不会真的白送她吧?忒他妈不厚道了!老子们为你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可没平白得过这么多好处……”
    “那你也变女人好了。”
    沈思安凉凉说。
    何一庭一张帅脸五颜六色,最后彻底哑口无言,呸呸在心里骂了两声狐狸精害人。
    “对了,你有空的话,抽时间替我送份礼物。”沈思安突然说。
    “又要我送股份给哪位佳人?”何一庭一脸肉痛。
    “不送股份,就送条狗。”
    何一庭下意识看向沙发上突然开始欢快扭腰的蠢狗,整个人有些凌乱,“送、送谁?”
    “庄浅。”
    “汪汪!”
    大蠢狗叫了两声,扭得更欢快了。
    “还真会跳扭腰舞。”沈思安笑着摸摸狗耳朵,对和一庭说,“给它打扮漂亮点,带去宠物店理理再送去。”
    大狼狗被他一摸又焉了,娇羞地躺倒在沙发上装死。
    ……
    事情的峰回路转出现在一个月后。
    港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民建工程突发了意外!
    此事一经发生,立刻抢占了各大媒体的重要版面:起因是自然灾害,一场大暴雨的缘故,导致工程的初始水利失事,造成重大的建材损失,两个多月来的初始建设努力付诸东流,无数投资方捶胸顿足,只恨现在已经来不及抽身。
    而负责工程水利枢纽的环球国际集团更是首当其冲。
    首当其冲的还有一个人。
    电视上,一家家媒体记者争先恐后地递出话筒:“请问沈先生,您对港口工程的意外怎么看?会有可能是贵公司的动工失误所致吗?”
    “请问沈先生,面对即将到来的政府有关部门质量检查,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请问沈先生,这一场事故的背后,会不会是有人蓄意趁着自然灾害之机,想要动手脚谋取政府救助的暴利呢……”
    “请问沈先生……”
    ……
    一系列的请问,一系列的追问,庄浅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笑眯眯饮下一口红酒,看着电视上被众多记者围攻的男人,缓缓扬起唇角。
    沈思安一袭暗青色昂贵西装,暗红色领带,很少有人会选择这种这种色彩搭配,偏偏他穿上没有半点违和感,饶是现在被众多媒体围攻,他依然面带微笑,得体地等记者提问完了,然后才温和地统一作答。
    衣冠禽兽。
    庄浅冷笑地瞥了眼电视,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看你这次怎么翻身。”
    “叮咚——”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庄浅放下酒杯去打开门,结果门刚一打开,迎面就扑来一条头戴娇花的大狗,吓得她猛地一后退。
    大狗一爪子热情地扒到她的胸脯上,妖妖娇娇地扭起了屁股……
    “嘿,还真是奇了,”送狗来的和一庭摸摸下巴,喃喃,“刚才在宠物店它怎么都不肯扭屁股,现在倒跟上了发条似的……”
    “到底怎么回事!”庄浅花容失色地推开那条疯跳的蠢狗,瞪着和一庭,“你不说清楚我叫保安了!”
    “别别,”和一庭伸手扯了扯大狼狗的尾巴,制止了那厮献舞的激情,对庄浅说,“我是来送礼物的。”说着他自己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着庄浅瞪圆的眼,将那就蠢狗推到她面前,“这狗名叫二灰,跳起舞来可好看,思安说挺适合你,就让我给你送来了……”
    庄浅脸都怒红了,“牵着你的狗滚!”
    “庄小姐,你别让我为难——”
    “再不滚我报警了。”
    软磨硬泡之下,和一庭最终是圆润地滚了,只是那只蠢狗却死赖着不走,它堵在门口,贱兮兮地冲着瞪圆眼的庄浅吐吐舌头,然后……热情如火地扭了起来!
    庄浅整整盯了那蠢狗三分钟,它就锲而不舍地扭了三分钟,头上戴好的蝴蝶结都扭掉了也执着地坚持着,乌黑的大眼睛溜溜地转动着,像是只发条狗。
    看着看着,庄浅怒极的呼吸渐渐平复,竟然开始觉得:这死狗蠢得都有点萌了。
    见鬼。
    她拖着狗进客厅的时候,电视上正好是沈思安在答记者问:诸位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没错,港口的水利施工意外,我公司的确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这一切都是事出有因,因为我公司的资金链出现了断层,导致在一些既定的项目上余力不足……
    一语激起千重浪,他这种自杀式的答记者问简直就是用生命冲头条的节奏,通讯记者们眼都绿了,更加激烈地提问……
    庄浅终于关了电视,安心地等着环球国际垮台。
    却没听到答记者问的下一题:沈思安说,环球国际原本接近十亿的市值,财力雄厚,在港口项目上的预算也是绰绰有余,此方出现意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其财务系统受到了黑客攻击,让其众多财产付之一炬,资金流大肆被切断。
    庄浅刚刚关了电视,乔焱就打进了电话来,她笑眯眯接起手机,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先说,“我回来了,在景苑,你现在过来。”
    庄浅换了衣服开车过去,许久没见,乔少爷难得没有搬出三堂会审的架势,也没酸来酸去计较她最近都见了什么人,反而亲昵地抱着她,小声说,“我很想你,小浅。”
    “事情办完了?”庄浅软声询问。
    “嗯,”乔焱道,“顺带把你的事情也办了。”
    “什么?”庄浅不明所以。
    “环球国际啊,你今天没看电视?事情应该都上新闻了吧?”乔焱扬起唇角腻着她。
    他离开了那么久,不该这么快知道港口工程失利的事情才对,况且新闻是刚才才直播的,庄浅暗惊,“你指的是什么事?”
    乔焱撇撇嘴,“还能有什么事,你不是一直被姓沈的制衡着不痛快么,现在环球国际毁之一旦,他不日就会破产,你不必再费心思在他身上了。”
    他这种语气,这种熟悉的不将一切放在眼里的嚣张语气,庄浅太清楚什么情况下会有了,她脸色变了变,推开乔焱,“小焱,你一五一十地说,你究竟干了什么事?”
    乔焱脸色沉了下去,为她骤然放硬的态度,说道,“我能干什么,你不开心,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顺便断了你跟那个男人不清不楚的后路。”
    “你会害死我!”庄浅的心猛地下沉,迅速打开房间内的电视,彼时新闻直播已经完了,她焦急地换频道。
    乔焱不悦地抓过她手中遥控板,有些委屈又有些生气,脱口而出道:
    “我做什么不都是为了你?”
    他眉梢眼角都是淬炼得毒辣的潋滟,语气沉冷,“一个沈思安让你吓成这样,缩手缩脚受制于人,还要受他摆布,既然你这么为难,那我就再帮帮你好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庄浅一听他的语气,就晓得他又跟她置气了,连忙放软了声音哄说,“是我不对,刚才是我语气太坏了,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行不信?别让我担惊受怕。”
    乔焱脸色稍缓,终于肯说,“我这次回家凑巧,我姐硬逼着我进安全局当分析员,我勉为其难去瞧了眼,在局内的时候,顺便借用了一名商业监察员的电脑,后来用得一时顺手,我职业病犯了就想看看深层数据,结果一不小心就破了密码进了商务管理科,再然后就顺便黑进了私企管理系统……最后,就破了环球国际的网上财务系统,黑空了里面的存余资金,将它丑陋的资金项目表放到了网上。”
    “现在,环球国际应该破产了吧。”他语气无辜而单纯,肯定句说得跟疑问句一样,萌萌的。
    庄浅听完却心都凉了半截。
    真是欠了这小坏东西的!她怒极了顾不得收敛脾气,“你怎么在这关头闹出这种事,现在不是让咱们跳上门给人当替死鬼!”
    乔焱见她还不满意,当下也来了脾气,“你怎么了?我一回来你就不对劲,处处找我不痛快,难道你还舍不得姓沈的破产不成?”越说就越来了气,酸得要命,“也对,人家连股票都一股脑儿送你了,你也好意思伸手接!”
    这作死的小冤家,胡说八道比谁都强,庄浅气急了真想两手掐死他算了。
    她连忙问他,“小焱,你到底将环球国际那么多资金弄到哪里去了?别拿这种事情跟我怄气,你气我跟沈思安纠缠不清,好好,我以后都不跟他见面了,我再也不见他了好不好?你快将钱放回去,否则被查出来你会有麻烦的。”
    乔焱不吭声。
    庄浅吼他,“这种事情遮不住,他不会罢手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
    乔焱见她紧张,心底微喜,脸色总算是好看了很多,他牵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双手紧紧缠着她的腰,整个人蹭过来,在她耳边委屈地低声道,“我走了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主动跟我打一次电话。”
    他这时候还能关注到打没打电话这些小事上去,庄浅气他抓不住重点,重重瞪他一眼,“要翻旧账待会儿再说,现在你别胡闹了,我说得出做得到,这次的事情过了我就不跟沈思安来往了,你别闹了好不好?听话。”
    “放心,这次活该他哑巴吃黄连,姓沈的不敢声张的。”乔焱懒洋洋蹭蹭她的下巴,抱着她的手没有松,在她耳边幽幽说,“外表资产雄厚光鲜亮丽的环球国际集团,实际上不过是个空荡荡的龟壳,里面一堆烂肉与烂人,臭气熏天。”
    “你说什么?”
    “我说沈思安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穷骗子。”乔焱目光滟毒,突然单手拽过沙发边缘的一台平板电脑,指尖啪啪动作几下,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个账户,顺利进入之后,他示意庄浅看屏幕:
    “你看清楚,环球国际接近十亿的市值,都是幌子,这就是一场华丽的骗局——用不着我出手,沈思安处处向你示好,不过是想在捞足了钱之后,卷个人当替死鬼。”
    庄浅目光飞速扫视了频幕上的每一项账目,突然胆颤心惊。
    乔焱继续说,“我查过了,这是一家空壳公司,我根本什么也没做,它也没有多余的钱让我打主意,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将它那些空白账单公之于众而已。”
    “这不可能……”
    庄浅脸色刷白地翻看过每一项,联想到新闻上沈思安那张安之若素的脸,终于恍然回过神来,一下子不知该说怎样的话。
    “小焱,你不会留下证据让人查到你进过环球国际集团的账户对不对?”良久,庄浅僵着声音问。
    “查到了又怎么样?我没做非法的事。”乔焱不以为然,“我用的是国安局的电脑,里面的分析员虽然都是渣,但这点手段还是有的……”
    “你犯糊涂!”庄浅脸都怒红了,厉声斥道,“他哪里是要我当替死鬼,他是宁愿赔了环球国际也要让你背这次黑锅。”
    乔焱表情一顿。
    “现在港口工程失事,沈思安推说是资金断流所致,一句话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而除了你本人,根本没人能证明环球国际是个空壳,如今你倒是送上门给人宰,让他有了借口一石二鸟:既摆脱了港口失事的连带责任,又可以诬陷你黑走了环球国际数十亿!”
    庄浅说完险些呕出一口血来。

  ☆、第027章

这场精心设置已久的局,终于在今天落幕。
    庄浅还没来得及设法补救,商务犯罪调查科的人就过来了景苑,速度快到像是预先准备好的一般。
    “乔先生,警方初步怀疑您涉嫌商务窃密,请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协助调查。”
    在商务犯罪调查科的人闯进来时,乔焱堪堪放下手中的电脑,眉目阴沉,半分钟之内就将自己目前的处境分析得一清二楚:他这是被人当踏脚石踩着上岸了。
    “小焱。”庄浅皱紧了眉头。
    “不会有事的,”乔焱握了握她的手,声音如常,脸色却并没有缓解,觉得这简直是自己人生当中最重大的一次耻辱。
    商务窃密?他连更高级别的网络犯罪都为之不留痕,却偏偏这次在阴沟里翻了船:为一件自己未曾做过的事情买单。
    庄浅无可奈何。
    乔焱被迫进了警局接受详细调查。
    事后,庄浅忙于周转之际,各种后续连锁反应扑面而至:几乎是在乔焱跟着调查员踏出‘景苑’的一瞬间,相机的卡擦声立刻疯狂此起彼伏,第二天一大早的晨报、新闻,各大媒体纷纷开始报导港口失事事件的最新资讯——巨大认为灾难的背后黑手:一位‘超级骇客’的怂人事迹。
    关于乔焱究竟怎样黑走环球国际数十亿的猜测不绝于耳。
    有邪里邪气的,说他是别国派来的间谍,专门从事破坏商务活动的非法行为;也有靠谱点的,说这也许是媒体夸大事实,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还有疯狂点的仇富人士认为:这他妈干得漂亮,就该让那些可恶资本家吓破胆。
    而此时新闻爆出的时刻,远在京城的乔家彻底乱成一锅粥。
    “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乔父狠狠揉碎了手中报纸,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向主位上的老者道,“爸,对不起,都是我从小没管教好那混账东西,让他在外面混得无法无天,如今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等接他回来,我首先就打断他的腿!”
    “爸爸,你说这些狠话干什么……”开口的是乔焱二姐,乔箬,她小心拉了拉父亲的袖口,劝道,“遇到这种事,小焱肯定吓坏了。”
    “你还护着他?”大姐乔芸立刻呵斥妹妹,“都是你跟母亲惯出他的臭脾气,使得他从小行为放肆,现如今闯下这种大祸,咱们家什么面子里子都丢光了,还要连着爷爷受累。”
    的确是大祸,乔老爷子在下个月的大选中原本稳操胜券,登上军委主席之职势在必行,可现在就因为自己宝贝孙子突如其来地这么一遭,不仅他晋升受阻,就连乔家一家都要受到调查——清查财产。
    乔家一门不说威风赫赫,全是精英,但到底也无败类,且上下一心,重攻官途:撇开稳扎稳打多年的乔老爷子不说,乔父,国防部副司令员,叱咤一方;乔母更不必提了,典型的官门闺秀,吃祖上血统饭的;大女儿乔芸三十出头就坐上省厅一把手,手段自不在话下,再加之其夫家又是一方权贵;二女儿乔箬秀气温雅,行事优柔却也在总后谋了稳职,如今都副部级了。
    偏偏就落下个不争气的混账坏东西。
    无数事例证明,但凡幼时万千宠爱集一身的金贵宝贝,长成必邪。
    乔焱就很好地给这一铁律书写了“果然如此”四个字。
    别说是乔母乔二小姐哄着护着了,打从乔焱幼时候起,老爷子也好,乔父也好,乔家上下哪个人不将他当金贵宝贝哄着?
    起初也是一家欢喜,小家伙漂亮灵动,嘴巴又甜讨人喜欢,且脑袋瓜子聪明绝顶;哪晓得越大就越开始不学无术,混账龌龊事一件不少,整个人也变得阴阴沉沉,背后使阴刀子的手段一阵一阵的。
    再渐渐就由可爱变成可恨了。
    此番乔家人人都要接受例行调查,别说调查的结果是否清白,就算是走个过场,这也跟要他们各个脱光了衣服当街果奔似的,军政世家的脸往哪儿放?
    人人心中憋气,二姑娘乔箬倒是想得开,她深深吸了两口气,鼓起勇气对长辈说,“横竖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咱们行得正查查也没什么,丢人点也没关系,我还是先安排人去把小焱接回来再说,那帮子人办事不知道轻重的,也不知会不会为难他……”
    “你住口。”乔父大声呵斥,“就该让那个混账东西褪层皮!”
    “真褪层皮了是想哭死妈妈不成,我也就这么一个弟弟……”
    瞧着父亲恐怖似要吃人的眼神,乔箬委屈地住了口,心里担心弟弟得不行,求救地看向大姐。
    乔芸道,“爸,爷爷,我亲自去安城一趟,将小焱带回来,听听他的说法。”
    乔箬赶紧举手说也要去,生怕亲弟弟受了委屈。
    ……
    戏剧性的转变是,乔焱莫名其妙来了这一番乌龙,画蛇添足将自己搞进了警局,浑水沾身四面楚歌,始作俑者却也付出了代价——环球国际彻底成了空壳,即日破产。
    反而庄浅倒成了最大的赢家,前提是撇开与乔焱的私情不谈的话。
    港口工程如言发生意外,让安盛数名股东后怕得冷汗涔涔,想想那些环球国际合资商家的下场,即便不破产也都纷纷大伤元气,再不济也都是血本无归,赚个屁的钱?外债都能要了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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