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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_楼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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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孩一本正经:“奸、情的味道。”
  “……”陈琛一拍他脑门,将人推开了,说:“你下次去五官科看看鼻子。”
  毛孩追着陈琛离开的背影:“琛哥,你去哪?”
  陈琛头也不回:“接人,待会你过来吃中饭。”
  毛孩发自肺腑:“琛哥,你千万把、持住自己啊!”
  喜报正从房子里钻出头来,问:“哥,你说什么八尺七尺的。”
  毛孩冲她一个劲挥手:“去去去,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少插嘴。”
  喜报撅嘴:“谁是小孩子了,每次用到我就说我是大人,嫌我烦就说我是孩子。”
  “去去去。”
  喜报绕着屋前走了一圈:“琛哥呢?”
  毛孩嘴一撇:“跑了。”
  “跑了?”喜报大惊:“怎么跑了?”
  毛孩两眼一翻:“被拐跑了。”
  ***
  吉云对菱花街坊多少有些抵制,第一次来被偷了包,第二次来被大水围困,她大概和这地方八字犯冲,一旦靠近准没好事。
  因而看到有人冲她径直走过来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居然就是想逃,只是还没摆出生人勿近的姿态,就一把被人拦下来。
  吉云对语言的敏感度不高,做医生多年也没培养出一双好耳朵,遇到稍微难懂点的方言就捉瞎,这人和他连说带比划半点,吉云才知道他是想要问路。
  越是着急,越是沟通不畅,问路的越来越急躁,吉云却还是一筹莫展的样子。
  她从包里找出个便利贴,摊在手里要那人给她写出来,男人抓着她的手,刚提起笔,后头忽地晃过一个人影,在谁也没察觉的时候,将问路的那人一把推开。
  陈琛面色黑沉如锅底,音色浓厚,对着那男人就是底气十足的一声冷哼:“你干嘛。”
  问路的没料想会来这么一出,踉踉跄跄被路牙绊到,整个人就乱了重心一屁股坐到地上——“哎哟!”
  吉云一张脸都僵了,拦着还要上去教训路人的陈琛,几乎是扑到他怀里将人推着,急道:“不是说不用拳头解决问题的吗?”
  陈琛抓着她肩膀,老母鸡护小鸡似的将她拎到身后,说:“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问路的实在有些莫名其妙,拍拍屁股站起来,乡音浓重地朝陈琛咕哝了一阵。
  陈琛听懂了大半,看了眼吉云,她红着一张脸,又是笑又是埋怨地说:“人家是向我问路的。”
  霎时间,无人言语。
  喜报声音弱弱的:“琛哥?”
  陈琛回头一望:“你怎么过来了。”
  喜报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吉云,想到刚刚哥哥说的“被拐跑了”,有些不是滋味,小声喊:“吉,吉医生你来啦。”
  吉云和她打招呼:“这么快就出院了?”
  “都是小毛病,回来好几天了,想和吉医生告别来着,去找你的时候都说你不在。”
  吉云点头:“歇下来了,以后玩的时间还长着呢,时不时就过来骚扰你们一下。”
  “那……”喜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陈琛:“那太好了。”
  陈琛这时候说:“喜报,这个人不认识路,我听地点挺近的,就是有点绕,你给他带一下吧。”
  喜报怯生生的:“琛哥,那你呢?”
  陈琛说:“我还有点事。”
  喜报再看了眼吉云,不往下问了,和那问路的交流了几句,就领着人往前走。
  吉云站在一边含笑,待喜报走远了,将手里的白褂子和包递给陈琛。
  “你有什么事啊?”她问:“就不怕喜报也遇到坏人,你隔着这么远,怎么学雷锋做好事。”
  陈琛胸有成竹:“她不会。”
  吉云不信邪:“那么漂亮一小姑娘,嫩得都能掐得出水,我要是男人我都喜欢。”
  陈琛还是强调:“她没事。”
  吉云白他:“那你说为什么。”
  “她聪明。”言下之意是说她笨?
  吉云:“陈琛!”
  陈琛说:“你不是要吃饭么。”
  吉云歪头瞪他:“你这转移话题的方法用一次就够了啊。”
  陈琛说:“那不吃了?”
  吉云觉得自己但凡和这男人一靠近,智商还真的有点不够用,又或者是,这男人已经聪明到连她都拿得住了?
  她无奈妥协:“吃什么?”
  陈琛说:“这附近什么都有。”
  “满汉全席有吗?”
  “……”
  “陈琛,我们做吧。”
  “……”
  做什么?
  就只是老老实实地做菜罢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这一块的小菜场转悠。
  地上湿滑,吉云穿着尖头的高跟皮鞋,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买东西前总是先摆出一副老手的架势,假模假样说一句太贵了,你千万不要坑我,却又从不和人砍价,老板说已经最便宜了,她就从善如流地付了钱。
  鱼摊前头,吉云问人要一尾野生的鳜鱼,老板娘看了看她,说:“没有。”
  吉云看着她乌漆漆的鱼盆,说:“要不就鲈鱼吧。”
  “鲈鱼也没有。”
  “那你有什么?”
  最后拎了一条鲫鱼,陈琛拨着袋子看了看,又问老板娘添了一条。
  陈琛对她不太信任:“你真会做菜?”
  吉云说:“当然了,只要是用蒸煮的,什么菜都会做。”
  煎炒烹炸,那么多做法,她偏偏选了最没技术含量的。
  陈琛疑惑:“蒸鲫鱼?”
  吉云皱眉:“我没想买鲫鱼,没见过有蒸这个的,蒸鱼最好就是肉细没卡的。”
  陈琛:“这儿人不舍得买那么贵的鱼,所以菜场也不进货。”
  “那怎么做啊?”
  “你想怎么做?”
  吉云眼睛忽地一亮,再开口的时候,话题明显跑偏了:“你想怎么做啊?”
  说话的时候,柔软的女声里带着一丝娇媚,又轻又柔,羽毛似的翻着细腻的触角挠到人耳膜上。
  陈琛怀疑她是不是挖了个坑,故意在这儿等着他。
  心里却又清楚不能太计较,你一要她守规矩,她立马就变脸不承认,到时候反咬人一口,看人痛得跳脚,她就在旁边乐呵呵地笑望你。
  陈琛于是冷处理,其实一直都是冷处理,不理会她带着目的的玩笑,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挑、逗,只是帮她拎着买好的菜,然后领她往家那边走。
  豁了的房顶已经修好,只有墙面上暗色的一道线提醒这里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吉云看他抱着半扇门轻轻一抬,就将门从石臼里脱出,滑稽新奇的与她第一次见他时没有二样,区别只是,那时他们彼此陌生,现在装作不熟。
  吉云说:“你这房子里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陈琛点头。
  “那这房子是不是你的?”
  “嗯。”
  “你买的?”
  “嗯。”
  “你不穷啊,我有个朋友说这一片迟早要拆迁,到时候一套换五套,陈琛,苟富贵无相忘啊。”
  “……”
  陈琛正掀开门帘,将东西拎进厨房,挺小的一间屋子,只勉强搁得下一张漆色斑驳的小方桌,活脱脱一只上了年纪的老古董,要不是上头摆了一个电磁炉,简直要让人以为一脚踏进了旧社会。
  吉云将头探进来,看了一圈,说:“你有蒸箱吗?”
  陈琛正在小水池下冲洗鲫鱼,说:“鱼我来做吧。”
  吉云一脚踏进来,把仅有的一点空间也占了:“那我学习学习。”
  陈琛切姜剥蒜,手法非常娴熟,往油锅里下配料的时候,还知道先拿手感受一下油温。
  他往旁边一看,直视吉云,提醒:“你站远点,别被油溅到。”
  吉云装模作样地答应,看着葱姜蒜在油锅里上下蹦跶,陈琛一手拿住鱼尾已经往锅里送,顿时一阵白烟起,油声滋滋作响。
  吉云忽然拿手捂着脸,喊了一声。
  “你怎么了?”
  吉云哀嚎:“油进我眼睛里了!”
  陈琛连忙将电磁炉关了,往水龙头下洗了洗手,在身上抹了两把就去抱住她的头。
  “进到哪只眼睛了?”
  吉云说:“左边。”
  陈琛叹气:“你最近和左相克!”
  吉云说:“你别揶揄我了,你帮我看看!”
  陈琛将她带到窗边,要她头仰起来。
  正午的阳光刺眼,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金色光线穿过密密的纱窗被滤成一小簇一小簇,飞舞的灰尘如同张着翅膀,翩跹着拨过一束束的光。
  她被照得面色发透,连头发和眉毛都成了淡淡的棕色,没有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整个人都沉静起来。
  陈琛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见过她,见过这样的女人。
  鼻尖微翘,嘴角也是微翘,拧着眉头,也像是在埋怨中微笑。
  只是一次克制之外的意外,他还湿润的指尖轻轻抚过了她柔软的嘴唇——
  吉云抖动着眼皮,一点点地睁开眼睛。
  他向着阳光,眉眼微垂,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她。
  而他的眼睛,是这样清澈,这样动人。

☆、Chapter 23

  又是中午。
  下了班的,不上班的,都急急忙忙往家赶。
  巷子里越发热闹,车铃声里交错着邻里间的招呼问候,裹袭着正午时分腾腾的热气,打着旋地飘升上来,穿过织得密密的纱窗,染上了油分十足的菜味。
  等待吃饭的心情,焦躁而无聊。
  扒在一人高的窗户后头,一边是莘莘学子赶往食堂的热情脚步,一边是ppt上小字纵横的枯燥乏味。
  为了分散被饭菜香勾走的注意力,饥肠辘辘的吉云曾不厌其烦地与大家偷偷畅想过未来另一半的样子。
  有人小声说:“一定要有钱。”
  “我看,最好是有权。”
  “还要有地位有身份。”
  “有品味!”
  ……
  “如果什么都没有,请一定要很帅!”
  所有人捂着嘴巴偷偷地笑。
  忽然有个女生开了口:“难道不应该先看他是不是爱我的吗?”
  “……”
  吉云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择偶观,门户相当,正当职业,为人正派,个性相投,有一点钱,有一点情、趣,能长得顺眼当然锦上添花……
  她后来果然遇见过这样一个条件相符看似完美的男人,并且为他一度沉沦忘却自我,以为已经手握天堂的钥匙,再往前一步就是幸福和美满。
  直至经历剧痛一路走来,再想起那个早已忘记名字的女生的话后,突然如同被戳破新衣谎言后的皇帝,赤、身裸、体地暴露在众人审视的眼光里。
  执手之前,难道不应该先看他是不是爱我的吗?
  他爱我吗?
  谁爱我?
  陈琛爱我吗?
  一个没有钱,没有权,没有身份地位,吃面时吸溜有声,整天爱多管闲事的货车司机,或是别的什么的普通人。
  在颠覆了她对男人的所有认知和幻想之后,却同时带来了一种离经叛道后身体与灵魂酣畅淋漓的……刺激感。
  对,刺激感。
  而他的眼睛,是这样清澈,这样动人。
  平和宁静的像是一潭深泉。
  一瞬的失神之后,陈琛将手自她唇上移开。
  而几乎是在同一刻,吉云忽然用右手勾住他的脖子,稍稍一用力,在男人怔忪的间隙压低他的头。
  只是稍一踮脚,吉云吻到他的唇。
  开始的那两秒,只是她用僵硬的双唇摩擦他干燥的嘴唇,他挺直的鼻尖戳刺到她辣乎乎的脸上,微凉。
  紧接着,她感受到这男人身体的颤抖,像一片寒风里瑟瑟发抖的秋叶。
  某种隐秘的力量在他坚实的身体里积蓄,只是一点微弱的星火,就能忽地惊天动地燃起熊熊烈火。
  陈琛猛然一把抱住吉云,搂着她推抵到低矮的“古董桌”边。
  桌上的盆碗一阵响动。
  “唔!”吉云因为身体间相隔的伤手吃痛,喘息着用指甲狠狠刮了下陈琛的脖颈。
  男人稍稍退了一步,一只手却蛮横地插、入她披在肩上的长发,另一只手扶在她纤细的腰上,手心干燥而炽热。
  和风微醺。
  阳光正好。
  喜报跟在毛孩身后,说:“哥,咱们回去吧,琛哥这儿有客人。”
  毛孩说:“有什么客人,不就是那吉云么,是她不能见人,还是我不能见人了?再说了,这次是琛哥喊我过来吃饭的,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喜报咕哝:“你都不走,我也不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屋里,毛孩环顾四周,说:“琛哥呢,不在?”
  喜报说:“不应该啊,门明明是开的。”
  “这破门谁都开得了,就看有没有那闲情逸致了。”毛孩思忖两秒,往房间里走,故意放大声音,道:“琛哥,我进来了啊。”
  一掀门帘,空空如也。
  毛孩拍拍胸口,喘出一口气,扭头看喜报:“没人啊。”
  喜报撅着嘴往厨房走,说:“琛哥?”
  掀开帘子,陈琛正弯腰调节电磁炉上的火候,锅里的油渐渐升温,开膛破肚的鲫鱼在锅里微跳。
  吉云站在水池前头,正准备开水龙头,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喜报,你来啦。”
  喜报腮帮子发涩,说:“琛哥,吉医生。”
  毛孩跑过来,倚着门框调侃:“琛哥,你和吉医生在里头干嘛呢,喊你那么多声都没听见。”
  陈琛专心对付锅里的鱼,说:“教人做菜。”一睨吉云:“要一碗水。”
  吉云接了满满的水,递过去,莞尔:“喏,陈大厨。”
  喜报歪着头打量:“吉医生,你不会做饭哦?”
  吉云抓着一头乱发:“只会蒸煮。”
  毛孩忽然指着陈琛:“琛哥,你嘴巴怎么了,怎么红红的?”
  陈琛手一抖,锅铲“砰”地落进锅里。
  ***
  一顿午饭,起初各人怀着心思,吃得沉闷而且无聊。
  主菜鲫鱼显然失手,其中一条煎得又老又焦,毫无卖相。
  陈琛挑开乌黑的鱼皮搁进自己碗里,下一秒被吉云夹出来扔了。
  陈琛看了她一眼。
  吉云振振有词:“会致癌。”
  又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好肉,堆放在他碗里的白米饭上,软声说:“你今天中午辛苦了,多吃点蛋白质补一补。”
  陈琛:“……”
  毛孩没忍住,“噗”的一声将饭吐了小半张桌子,摔了筷子边咳边捶前胸。
  喜报吸了吸鼻子,拧着眉埋怨:“哥,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吉云怔了几秒,看着陈琛笑了。
  饭没吃好,陈琛开车载着吉云回去。
  他一路沉脸没有说话,吉云几次要和他抬杠,都被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打了回来。
  直到别墅区门前,陈琛方才大开金口,却也只是言简意赅:“你自己下车走回去。”
  吉云央求:“高跟鞋太难受了,我走不动,你送我到家门口。”
  “你们这边不许外来车辆进去。”
  “你的车怎么能算是外来车辆。”
  “吉云——”
  “陈琛!”吉云忽然握上他抓着方向盘的手,眼睛很亮,循循善诱:“陈琛,你难道没有话要和我说?”
  陈琛盯着她看了几秒,低声说:“那好。”却是不露声色地将手从她手中抽、离。
  吉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有些迷惑。
  车子被停到别墅外的柏油路上。
  吉云说:“我这儿有车库的,你真的不停进去?”
  陈琛说:“几分钟就好。”
  “几分钟?”吉云意味深长地笑:“陈琛,你真的确定你只要几分钟?”
  陈琛一脸严肃。
  吉云不知怎么的,心中莫名的一阵惴惴。
  仿佛方才那股心跳中迷醉的眩晕已经是上个时代的事情,身后跟着的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坚硬男人。
  他对所有人仁慈,唯独对她严厉。
  大门轻轻开启,又被轻轻关上。
  吉云脱了鞋子,弓腰给陈琛找拖鞋。
  “我这儿有米有面,你是想吃点填饱肚子,还是想直接来我房间,先把我给喂饱了?”
  胳膊忽然被一双铁钳扣牢,还没等她有所反应,男人已经发力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
  吉云踉跄着摔到陈琛胸前,额头正撞上他坚硬的锁骨。
  “喂!”她抬起头,淡淡抱怨,目光却如雾般迷离:“你这么心急干嘛,我又不会赶你走。”
  轻柔的吻已经落在他脖颈上。
  然而男人居高临下,一阵阴翳悬悬笼盖在头顶,更别提语气凉薄得要人心惊。
  “吉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吉云一怔,莹白的牙齿松开他衬衫的纽扣,隔着他下颔望去他的脸。
  “什么当作什么啊,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以为我们刚刚,唔,刚刚那样,就已经代表我们……”
  “代表我们什么?”陈琛皱眉:“代表我们成了可以上、床的关系?”
  吉云嘴角一挑,轻笑:“不上、床也行啊,你喜欢在哪儿,客厅、浴室,还是厨房?”
  一声冷笑。
  陈琛手上的力气更重,扣着她纤瘦的手臂,将她从身前硬生生拽开。
  吉云痛得嘴里嘶嘶吐气,愠怒大喊:“陈琛,你弄疼我了!”
  陈琛咬着牙,因为压抑愤怒而声线颤抖:“吉云,你玩我啊?”
  因为听得懂她的刻意挑衅,看得懂她的无事殷勤,知道她拿一杆直钩钓鱼,道貌岸然,粉饰太平,只等你乖乖上钩。
  所以保持距离,不越雷池,对她无视,在理智尚在的时候,一遍遍告诉自己努力提防——
  到头来,却还是没能躲过。
  只能徒劳无功地问一句,你玩我啊。
  吉云像是听不懂他的话,露着两排莹白的牙齿微笑:“说这么难听,陈琛,刚刚接、吻的时候,你不是也很享受吗?”
  陈琛瞳仁一缩,将她一把甩开。
  吉云绊了一跤,背脊磕上鞋柜:“陈琛,你吃错药啦!”
  陈琛手按上门把手,欲走:“吉云,我不是江月。”
  吉云被呛,愣了几秒,继而沉沉笑起来,拉过他的胳膊:“你好端端提他干嘛,是不是我们上次吵架吓着你了?你是你,他是他,你当然不是他了。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你也清楚,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做人何必这么斤斤计较,难道一定要我把话说得那么赤、裸、裸?”
  陈琛说:“你终于肯承认你是那种人了。”
  “那种人?陈琛,我是哪种人?”吉云脸色渐深:“陈琛,你别这么幼稚行不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玩得来就玩,玩不来就散,男、欢、女、爱其实很正常。要真深究起来,这种事对我们女人的伤害反而更大一些吧。”
  陈琛按下门把,一阵暖风沿着打开的门缘流进。
  吉云只觉得这股风自她宽松的袖口灌入,将她整个人吹成了一个鼓起的气球,方才身体因燥热泌出的汗珠蒸发,冰得她打了个冷战。
  吉云将手松了,抱住自己:“陈琛,你要是想玩,我就陪你,你要是玩不起,不敢玩,今天你从这个门出去,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当作谁也没认识过谁。”
  陈琛习惯性地弓了弓腰,自门内出去。
  然后,头也不回。

☆、Chapter 24

  吉云在家里歇了一个月,台风过境两次。
  暮夏的暑气没能斗得过初秋的寒风,往年还是热浪肆虐的九月,轮到今年,吉云早早就换了长袖薄衫。
  屋外,风声烈烈,撞到深院墙垣,变成整宿整宿的鬼哭狼嚎。
  吉云睁着眼睛盯着窗外,乏味之极地等着看雨点在玻璃上碎裂,然后,时不时就起来一次看看院子。
  其实心里挺怕这个城市又发生严重的内涝,可每天看的最多的就是当地新闻,时刻关注着仿佛期待哪一块被淹。
  日子悄然走到第二轮雨过天晴,专家安抚大家仲秋过完,不会再有更加强烈的台风之后,吉云终于开始相信这一场属于夏季的骚、动算是彻底过去了。
  吉云乏善可陈的生活里,近日终于多了一项任务。
  素娴先生近来又犯几年之痒,在外头偷偷摸摸找了个女学生重温青春岁月。
  只是地下工作做得不到位,还没能享受几晚激、情燃烧的岁月,就被素娴一把火烧到了别院。
  素娴一气之下,带着还在幼儿园的女儿乐乐搬了出来,没人照顾,只好央求吉云每天接她一回。
  医院里的事情往往琐碎又出人意料,素娴时不时有夜班,吉云就要负责起乐乐的晚饭,顺带哄她睡着,有时候等到三更半夜才能回去。
  素娴觉得过意不去,找了个晚上要吉云住下来:“行李,我帮你回去收拾。”
  吉云不肯,说:“换了床就睡不着。”
  素娴看她眼底一片青紫,调侃:“你在自己床上也难睡得着吧。”
  吉云捏了捏鼻根,让神经松弛下来:“看电视看得太晚了。”
  素娴直哼哼:“骗谁呢,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还跟我面前装呢。”
  吉云身子一歪,往沙发上坐下去,面无表情地说:“这不是怕你又说我神经病么。”
  素娴说:“你确实病得不清!”说着腰一弯,凑近她面前:“吉主任,我说你这都多久没碰过男人了,脸上都长毛了。”
  吉云眼睛一斜,余光瞟到素娴,不轻不重地冷嗤一声。
  素娴把她往沙发中间推了推,自己一屁股挤到她和扶手之间:“你最近闲得都快发霉了,是不是和那小白脸掰了?”
  吉云蹙了蹙眉:“哪个小白脸啊,我身边小白脸多了。”
  素娴说:“你别和我阴阳怪气的。”
  吉云反倒乐了:“你不说清楚,我哪知道啊,怎么反倒怪上我了。”
  “陈琛!”素娴瞪着她:“陈琛,你别和我说,你不认识他。”
  “认识。”吉云:“不熟。”
  素娴:“……”
  素娴看了她半晌,叹出口气:“吉云,你进医院头一天我就认识你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要你真是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也没办法评判你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态度,现在讲究一分为二的看问题,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了。
  “可你要是为了和某个人赌气,才一路这么胡闹下来,我只想劝你适可而止。你大概觉得和他们这些人,只是玩玩暧昧,耍耍嘴皮子,不动真格的,可保不齐里头有些傻傻的就是会当真,江月那次的教训你忘了?说句俗点的,你这不是对人家的不尊重,你这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哪天真遇见个有手段的,没中你的圈套,反把你拉水里,他拍拍屁股起来潇洒走了,你就等着淹死自己吧。”
  本来是做好打算要让这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可一提到水,吉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特别心烦,反唇相讥:“你先管好自己的事。”
  素娴一掌拍她后脑勺:“说你脾气大就给我瞧脸色,我还不是为你好!我的事你也甭操心,不怕你笑话,我也不是头一回遇见这破事了。反正婚我是不会离的,他胡闹他的,但钱和女儿我一个都不会放。”
  吉云说:“这又是何必呢,这么拖着,又能有多少感情?”
  素娴愤愤:“拖着,为什么不拖着?当初我跟他的时候,他穷,信誓旦旦和我说有他一口就有我一口,这才过了多久啊,日子刚宽裕了点,他立马就给我整幺蛾子。这些年,我是给他既当老婆又当妈,在医院忙得连轴转,回家还要伺候他,我不能刚见到曙光就把辛勤培育的果实拱手让人,哪怕是捂怀里霉了烂了扔了让狗吃了,我也不能让那些小狐狸精得逞。现在的女孩子也真不是东西,哪还有什么礼义廉耻,遇见个稍微有点钱的就合不拢腿,我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这全天下皆是她妈了。哎,吉云,我骂的又不是你,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吉云虚咳两声:“哪儿难看了,没啊。”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发,站起来:“我该走了。”
  素娴也跟着起身,问:“真的不留下来啊,明天还要麻烦你呢,一连好几台手术,又要熬到老晚。”
  吉云说:“我再过来好了,呆这儿真的不习惯。”
  吉云人倔,个性也乖僻,素娴劝不动她,索性就不管了,把大门开了,倚在门框上道:“那我不送你了。”
  吉云说:“早点休息吧。”
  素娴:“车来了?”
  吉云看时间:“差不多了。”
  专车果然已经等在楼下。
  接送了几天,专车司机和吉云混得熟了,一路上有事没事能搭几句,只是今天晚上吉云有点异样,绷着脸,抿紧唇,上了车后就没再吭声。
  司机起兴起了半天,还是被她一张臭脸给堵了回来,直到路过依旧人头攒动的小吃街,吉云忽然喊了停车。
  司机问:“吉小姐,你是不是饿了,我下去帮你买点什么?”
  吉云说:“你把车靠边停吧,我下去转转。”
  “那用我陪你吗?”
  “随你。”
  吉云目的性明确,放着小吃街里各色的韩国、台湾、港式美食于不顾,专挑小摊子上的干拌面。
  不过也不多吃,顶多夹两筷子就放下来。
  司机一肚子狐疑:“吉小姐,看不出你还是个美食家,你这是在找最好吃的那家面吧。”
  吉云放下筷子,说:“不是,我之前吃过这儿一家的面,但现在怎么都找不着了。”
  司机点头:“是不是他们家搬走了?”
  “没过多久,应该还在的。”
  司机笑起来:“能让吉小姐这么魂牵梦绕,要么是那家面店做的面实在太好吃,要么是陪你吃面的那个人对你特别重要吧。”
  “……”
  一句话像是踩到吉云尾巴,要她一下子疼得清醒过来。
  她立马就黑了脸:“我一个人吃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吉云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思绪从笑容甜甜的乐乐到咬紧牙关的素娴,紧接着是那条繁华的街道,鼎沸的人声,最后落到陈琛上头。
  继而满脑子都是那天中午他柔软的嘴唇,稚嫩的吻技,冰凉鼻尖刺在她皮肤上的感觉。
  或许她这个人,并没有她想象中修炼得那样凉薄。
  ***
  吉云下午去接乐乐的时候,孩子背着只粉色龟甲般的书包,小脑袋往里一埋,看起来很是不开心。
  吉云摸摸她翘着的小辫子,说:“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被老师骂啦?”
  乐乐摇头,乌溜溜的眼睛转到吉云脸上,眉心隆起一堆小山:“小姨,怎么老是你来接我啊。”
  吉云轻轻掐了把她腮帮子:“干嘛,你不要我来接你啦,昨天还说想我一直来接你呢。”
  乐乐有点赌气把头又是一埋,半晌才支吾:“你来之后,昊昊都不爱和我玩了。”
  吉云木然:“昊昊谁啊。”
  乐乐打开口袋上的魔术贴,小胖手在里头好一通搅,然后拿出来一个皱巴巴的纸花,看得出来做得非常用心,就是颜色有些猎奇,是比较犀利的宝蓝色。
  乐乐将花往吉云面前一推:“昊昊要我送你的。”
  “……”她这是被人给惦记了?吉云将花拿过来:“乐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昊昊啊。”
  乐乐小嘴巴撅得比鼻子还高,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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