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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_楼海-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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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什么前尘旧梦都已经舍弃。
  和她聊起自己癫痫发作的时候,也是很高兴地说:“姐,阿姨都和我说了,昨天我发病,多亏有你在旁边帮忙。”
  吉云闲闲打量她,心想她这样傻乎乎的倒也好,没什么负担,做人至少轻松一点。
  她将林玉头发上的一条草杆摘去了,笑着说:“没有什么,那是应该的,总之你以后要记得吃药,把频率控制住,没什么大问题的。”
  林玉连连点头:“知道了,姐,我都有好好吃药的,就是昨天……昨天不知道怎么了。”
  林玉神色一暗,吉云就有点担心,幸好陈琛正把竹篮和镰刀扔到车上。
  她连忙一拍林玉手,说:“你把东西拿着啊,小心待会儿掉路上。”
  林玉这才被转移了注意力,果然死死抓上竹篮,说:“这样就不会掉啦。”
  陈琛已经坐上车子,头扭到后头看了看两个人,将吉云的手搁在栏杆上,说:“抓牢了,山上路绕。”
  陈琛果然一点没说谎,沿着盘山路往上的时候,吉云一颗心就没定下来过。
  一个急拐弯过去,没走多久就是下一个拐,重量很轻的小车始终在往圈外飘,更别提一辆辆车呼啸而过,那股人被风吞没的恐惧感,教她几次被吓得心跳骤停。
  最后实在没办法,吉云拉了拉陈琛的衣角,说:“你能不能骑慢点?”
  陈琛将车忽然往旁边一拐,泥土地上,车子被磕得上下乱蹦,吉云没说完的半句话被抖成筛子。
  等陈琛将车一刹,说:“咱们到了。”
  吉云胃里一阵反酸,在车上一连干呕了几声。
  林玉拎着篮子跳下车,一路笑得直不起腰。
  陈琛连忙走过来帮她拍肩,说:“头一次上来的都不怎么习惯,你就在车上坐一会儿吧。”
  “你呢?”
  陈琛指指身后的一片菜地。
  陈琛和林玉忙着弄菜,吉云在车上坐着实在无聊,没多一会儿也溜了下来。
  大山深处,风光旖旎,造物主的妙笔丹青下,他乡的寒风凛冽到了这里,成了终年温暖的山明水秀。
  林玉和她说了谎话,山腰的梯田到了山顶虽然仍旧绵延,却还有一汪清溪流淌,顺着圆润的石头蔓延,不知要伸向何方。
  吉云在这溪边站了会,眼睛始终不离那水中身影孤单的一尾小鱼。阳光之下,她一个人的影子照在水面,如个庞大的罩子,将它完完全全盖没起来。
  她不动,它也不动,两两对峙。直到身后有细微的脚步,鱼被惊动,搅乱一池碧水,影子散成碎片,模糊的轮廓却渐渐扩大。
  吉云还没来得及转身,陈琛先开了口:“我教你游泳吧。”
  “……”吉云一脸狐疑地抬头往他:“开什么玩笑呢。”
  陈琛说:“真的,你不是说过你不会游泳的吗。”
  吉云还真是不记得自己说过,认真想了想,那时候突降暴雨,城市内涝,在陈琛那个又黑又小的屋子里,她好像是这么说过。
  “都多久前说的了,真难为你记得。”吉云又看了眼那小溪,说:“这水这么浅,能练游泳吗?”
  陈琛说:“可以啊,想学游泳最重要的就是气,一开始是憋气,再后来是换气,你在这里泡一下午,就差不多会了。”
  吉云还是有点犹豫:“你真的假的?”
  陈琛说:“你把鞋脱了吧,整个人先没进去找找感觉,反正这附近没什么人,随便你怎么样。”
  他说得是一本正经,吉云拧着眉将鞋子踢了,他还在给她使眼色,说:“去吧。”
  吉云只好鼓起勇气往里头走,谁知道往小溪里一踩,水只刚刚没过她脚踝,别说憋气了,她一整个人躺进去,不知道能不能把身子弄湿了。
  再回头看陈琛,那张时常面瘫的脸上此刻洋溢着一种叫做偷笑的稀缺表情,不过一个刹那的时间,吉云就知道这个人绝对是和她开玩笑的。
  吉云拔起脚来就是一踢,带着清爽冰凉的溪水溅到他身上。陈琛往后走两步,吉云指着他声声控诉:“陈琛,你果然学坏了,不想我发火就乖乖站过来让我欺负一下。”
  陈琛哪里怕她,真的往前走了几步,吉云又是故技重施,一条腿带着溪水踢得老高,却在要落下的前一秒被男人的手紧紧箍住。
  重心不稳,她一条腿跳着就要摔倒,陈琛已经捞住她腰眼,帮忙一稳,手下放到她挺翘的屁股,用力一握,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千钧一发之际,吉云瞥了眼林玉——她埋首庄稼,背身向后,已走得很远——她这才顺势将翘起的腿环住他。
  他们吻得挣扎又小心。
  时刻会被偷窥打断的刺激如蚂蚁蚀心,既要缱绻投入又要审时度势。
  躁动难耐的心掰成两半,一边随他渡入的舌疯狂,一边却又要克制又冷静。
  他低喘着分开彼此,将额头紧贴过来的时候,她已因紧张而出了一身热汗。
  碧绿的蔬菜堆了一整车。
  吉云无处放脚,索性穿着鞋子踩到上头。
  “怎么弄了这么多菜,吃得完吗?”
  陈琛:“家里人多,待会儿还要包团子,吃得完。”
  吉云不解:“包什么团子?”
  陈琛轻描淡写:“我们这儿家里有人出门,就要吃团子。”
  “……”
  吉云怔了怔,抓到重点:“我们要走了?”
  陈琛点了点头。
  吉云意外:“这么快。”
  陈琛:“已经三天了。”
  “三天。”吉云心里数了数:“是啊,都三天了。”
  山里起了风。
  无影无形的空气,被莫名的一股力驱使,穿过碧绿的树海山脉,也仿佛染上了青葱的颜色。
  一路无言,那不断反复的离心力也困扰不到她。
  三天了,原来已经三天。
  走出这座山,她和陈琛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了。

☆、Chapter 52

  车子开到市里已是傍晚。
  陈琛要将林玉先送回家里,见吉云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副驾驶里,又觉得不妥,喊她一道下车去楼上坐坐。
  吉云坐车坐得腰酸背痛,不过因为那是陈琛住过的地方,想也没想就开门下去。
  房子不大,虽说是两室一厅,然而单个的房间很小,又只有一个向阳。
  陈琛住着的房间朝西直面大街,二十四小时都能听到车来车往不说,每天*的太阳还要将房间晒得像是蒸笼。
  吉云只刚站了一会儿,就觉得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起来,热气腾腾地往外泌出汗来。
  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是一扇落地的电扇,用的年数久了,蓝色褪得泛灰,连同叶片上的罩子也不翼而飞。
  吉云凑近去看。电扇的叶片却干净得很,不是住这儿的人许久不用,就是这人手脚勤快,一刻也闲不下来。
  陈琛的声音恰好响起来:“热得话就开吧。”
  吉云循着声音去看他,说:“不热的。”
  陈琛已经走进来,将窗户打开了,说:“开窗通通风吧,就是有点吵。”
  吉云说:“还好啊,听着声音有人气。”
  陈琛过来捏了捏她,说:“我把家里收拾一下,顺便给林玉做点晚饭,等弄好了再带你走。”
  吉云朝他笑着:“我们不在这儿吃吗?”
  陈琛说:“带你去吃点好的。”
  吉云一扬眉:“这么快就着手落实,不过你这算不算是开小灶,给我特殊待遇呀。”
  陈琛还挺振振有词:“林玉刚缓过来,吃不了太油腻的,在家喝喝清粥对身体最好。”
  吉云又不服气:“那你带我去大鱼大肉,是故意要我营养过剩,然后提前迈入三高人群?”
  陈琛拿淡然的眸子一望过去,吉云立马就安静了。
  陈琛将电扇调了一档,又按了转头,指了指床上,说:“你要是累了就先躺会儿,我一会儿过来喊你。”
  吉云点点头,在房里又转了转,实在没什么能看,杵在电扇前头将汗收了,真的收起一双腿躺到床上去。
  等陈琛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再进来的时候,吉云平躺在小床上,气息平缓,竟然已经睡了过去。
  他坐到床头,正好面对着这女人,轻声喊了两声——没有答复。
  她一张脸安然平和,尽管粉黛未施,仍旧莹润如脂。挺直紧窄的鼻子在鼻尖处微微上翘,立刻衬得整个五官都俏丽明艳起来。
  她很少这样安静又安恬地呆在他的身边。
  仿佛时间也走得渐渐缓慢,在清澈的世界里留下定格的重影。
  陈琛那燥郁不安的一颗心立刻就冷静下来,慢慢下坠,落在坚实的地面,剧烈又小心地跳动。
  陈琛走回门口,将房门关了起来,又走回头。
  他很慢地躺上床,与她相对而躺,一只手又很轻柔地替她将鬓角的头发理顺,掖到她小巧的耳朵后来,继而小心翼翼地盖在她的腰间——
  她并没有醒来。
  陈琛于是这样大胆地搂着她,看了她好一会儿,方才闭上眼睛。
  入睡前的那一秒,心里有种很奇异的感觉。
  如果就只是这样便结束,世界毁灭,时间终止,曾经拥有过的已成过眼云烟,不断期许着的变成沧海桑田……也都无所谓。
  他曾经拥有过她,无论是一分还是一秒,或是只是眼下短短的那一瞬,就已足够。
  ***
  陈琛醒来的时候已是九点。
  装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震,连着床板一块在动。
  吉云扭了扭身子,纤长的睫毛抖了两抖,方才睁开。
  一双眼睛如雾,此刻懒洋洋地望着他,虚着声音问:“是闹钟么?”
  怕她受凉,睡觉的时候,陈琛特地为她将风挡去大半。她热得出了一身汗,深黑荧亮的长发濡湿,贴在额角颈项。
  陈琛帮她将垂在胸前的头发掖到肩后,怕饶她清梦似的低声说:“是电话。”
  吉云又阖上眼睛,抱怨:“接,好吵。”
  陈琛自床上坐起来,两只手搓了搓脸,这才掏出手机。
  除了风扇呼呼的响声,屋子里很静,通话的声音穿透而出,足能够被听得一清二楚。
  那头是个男人,声音老大地嚷嚷:“我在‘火车头’这儿呢,怎么回事啊,店里的人都说你回家去了?”
  陈琛说:“回来了,忘和你说了。”
  “你这小子,怎么成天窜来窜去的,实在让人不省心啊。”
  “不多说了,待会儿约个地方见吧。”
  “行,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
  挂了电话,一扭头,吉云已经坐起来,睡眼惺忪地望着他,裙子松垮地垂过肩头,露出骨骼分明的锁骨。
  “要去哪儿吗?”她打个哈欠:“还有,我今晚住哪?”
  陈琛想了想:“住宾馆吧。”
  “宾馆?”
  “嗯,这个季节宾馆房间应该挺多的。不过先带你出去吃点东西,你临时身份证也办好了,我战友给我送过来了。”
  陈琛下床,将她的拖鞋摆好,听见她坐床上还在喃喃:“……宾馆。”
  陈琛身子一顿,方才又迈开腿,他走去关了风扇。再转身,吉云已经坐在床边上,一双尖头高跟鞋红底刺眼,半挂在脚上,欲掉欲不掉的。
  等陈琛走近了,她勾着脚,蹭了蹭他硬实的小腿,说:“我原本以为你要留我下来过夜的。”
  没有了烈日,深沉的帘幕替人做了最好的掩护,叫人心底的那份不为人知的悸动轻狂滋生疯长。
  彼此都是衣冠整齐,吉云却觉得他们之间有种东西,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赤、裸、裸的相互直面,不需要遮挡,也不必要羞耻。
  她对他的感情坦坦荡荡,她的人是坦坦荡荡,她对他的欲、念亦是坦坦荡荡。她永远是这样的直白而不需要拐弯,装进釉色光洁的瓷盘端到你面前,笑着问你是要还是不要。
  要还是不要。
  陈琛只是一瞬间的犹豫,便一把抓住她光滑细腻的脚踝。
  鞋子坠地,“咚”的一声闷响。
  他眸色晦暗,眉心隆起,此刻一寸寸抚摸、观察、惊叹她足面青色的脉络。
  隐在白皙的皮肤下头,如一副淡雅的水墨画,一张巨大的网,不知在何时就将他一网网住,于是全身上下,每一根头发,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
  无尽的,无限的,无望的,无助的,渴望。
  陈琛头一低,吻上她足面。
  吉云倒吸口凉气,不由往后一倒。
  陈琛跟着覆下来,手松开她腿,转去抚住她脆弱的后脑,压她到床面。
  口袋里的手机“叮”了一声。
  空气中滋滋游窜的电流骤停。
  吉云背抵着床板,枕着他的手掌,声音细软如春雨:“短信啊?”
  陈琛黑沉着脸,点头。
  吉云咕哝:“看啊。”
  她修长的手指扣上他裤袋,袋口紧、致,只刚刚钻进一节手指就被卡住。她低头看了看,他裤子已被绷至最紧,中央一块正是鼓、鼓、囊、囊。
  吉云干得不行,舔了舔嘴唇,微微有些气喘。
  手自他口袋里抽出来,沿着走线不平的裤缝划到腰间,再一路逶迤转至中线,她解开扣子。
  陈琛这时用手按住她:“林玉在隔壁,她睡觉很浅,容易醒。”
  吉云没有停手,往下用力一压,他蹙着眉心,嗓眼有短促的一声。
  羽毛似的挠着她的心,于是眼中也氤氲出湿意,声音绵密悠长:“嗯,所以呢?”
  垫着她后脑的一只手已经滑到身后,找到那粒暗链,她后背一挺,空出间隙,他一拉到底,将她整个剥离。
  陈琛声音微哑,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提醒:“所以你动静小一点。”
  他声音一如往昔的低沉醇厚,说话的同时一板一眼、拿腔拿调,肃然如旧时的老学究,一把戒尺在手,慢条斯理地问你可还听话。
  吉云静静躺着,如一条待宰的鱼,却是饶有趣味乐在其中的一条鱼,目不转睛地看他将衣服一件件脱了,露出精壮的青春肉、体。
  肌肉硬实,线条流畅,不同于健身房里刻意塑造的体型,这样的一种更加健康,更加有力,蕴藏着无数的惊喜,等待人去挖掘。
  晃神之下,她伸手去摸晃在眼前的这具身体。
  却在千钧一发中,被人紧紧抓牢手腕,死钉在床榻。
  一瞬间,她胸、脯耸动,下巴上仰,目光凄厉,整个上身弯成一张满弓——
  那把戒尺骤然侵入,带着前所未有灼热的温度,坚硬而又坚决。
  时间停顿,万物静寂,所有的画面都卡滞了一秒。
  一切归零,然后,飞速地翻动跃进。
  一、二、三……不知卡在哪个节奏,她终于恢复意识。
  陈琛一只手正死死捂着她的嘴巴。
  回溯的视线中,他皱着眉头,额角微微隆起突起的血管。
  汗水早已打湿了头发,贴着额角,一股股汇集着流到下颔,聚成饱满的珠滴,最终砸在她发烫的脸上。
  他放慢速度,始终克制,然而次次狠戾,不留情面。
  吉云觉得自己像是一叶大洋上漂泊的扁舟,在他的驭驶下起伏不定,上下颠簸。
  摇曳的身体,开始自某一处率先瓦解,然后一点点蔓延而开,直至彻底粉碎。

☆、Chapter 53

  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陈琛和吉云已经足足迟了一整个小时。
  桌子上散着几个空酒瓶,又铺了一连片的空铁丝。
  男人等得心焦,几乎趴在桌上睡了一觉,此刻翘着二郎腿剔牙,听到声音,几乎是不抱希望地抬了抬头。
  “陈琛!你小子够可以的,这鸽子被你放的,都十点多了,路上被哪个妞缠住了,魂都勾掉了吧!”
  男人起身去捶陈琛,却在见到他身后走出来的吉云时,猛然一愣。冲陈琛一个劲使眼色:“陈琛,你简直可以啊,这就是弟媳吧,上次见着就想认识了,不介绍一下?”
  陈琛从桌子下勾出张凳子,拿张纸巾给擦得干干净净,扶着吉云的肩让她坐下,这才说:“吉云,这是李想。”
  吉云冲一身制服的男人点了点头,说:“不好意思,来晚了。”
  李想一双眼睛恨不得贴吉云身上,将人仔仔细细打量了几回,这才吸了吸鼻子,道:“没事儿,弟媳,年轻人嘛,难免情不自禁,这个我还是懂的。”
  一句话把吉云说得犯了尴尬症,斜着眼睛瞅了他一眼,人又攀上陈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陈琛,你早说今晚有节目咱们这见面就取消了呗,非要大晚上的赶出来,还把弟媳捎过来,你这人榆木脑袋,怎么一点怜香惜玉的道理都不知道!”
  吉云听得直翻白眼,陈琛小心望了她一下,将桌上喝了只剩半瓶的啤酒推李想怀里,要他闭嘴:“喝吧你。”
  又挥手招呼来老板要了菜单,推到吉云面前,说:“喜欢吃什么就点,这儿虽然环境差点,东西还挺干净的。”
  老板正将铅笔从耳朵上拿下来,搁纸板上等着记录,连忙附和着:“做买卖要讲良心的,不敢掺假,都是鲜东西,和咱家里的一个味,美女你放心点。”
  一边李想听不下去,问:“陈琛,你什么情况,这都几点了还没带弟媳吃饭哪!有些事要适可而止的,你不累,弟媳也累啊。”
  说得老板都笑了,说:“美女多点点,来盘韭菜炒鸡蛋吧,男人吃那个可补着呢!”
  “……”吉云脸都绿了,将菜单推到陈琛面前,说:“还是你点吧。”
  吉云是一脸我不想说话的神色,陈琛只得从善如流地照做,荤素搭配点了几盘菜,又要了一大碗白米饭。
  老板收了单子,在不远的露天“厨房”颠起炒锅,顿时火光四起,油与肉的香气四溢。
  等待的间隙,陈琛拎了壶开水,将碗筷一一烫过了,再递到吉云的面前。李想在旁边张嘴笑,默不作声地看着。
  等老板娘有空收了桌子,李想从口袋里摸出钱包,将给吉云办好的一张临时身份证亮到她面前。
  “本来办起来没这么快的,陈琛和催命一样催着我。等我叫人弄好了,他又来电话说东西都找着了。他这本事简直通了天了,就是把我这凡人折腾得不行。”
  吉云道了一声谢地接过来,说:“麻烦了。”
  “唉,看在弟媳的面子上,忍了。”李想半个身子趴桌上,冲吉云笑眯眯地说:“看这身份证上的地址,你不是本地人啊。是陈琛在那边打工时候认识的吧,两人在一起多久了,你做什么工作的啊?”
  好几个问题杂糅到一起,吉云不知道到底先解答哪个,挑了最近的一个回答道:“我是医生。”
  李想来了精神:“当医生好啊,不用像我们似的风里来雨里去,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不开心了就一个脸色扔出去,反正也没人敢和你们叫板。”
  吉云说:“你那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哪个医生敢随便给脸色,都恨不得要把病人和病人家属供起来。”
  李想听得直拍大腿笑:“听语气,弟媳你像是深有体会啊,一直就这么实践来着吧?”
  吉云摇摇头:“我没那好脾气。”
  “那你就不怕吃亏?万一教人给揍了!”
  吉云笑笑:“我皮厚,就当挠痒了。”
  吉云话都不过脑子,由着嘴皮子高兴陪着唠嗑解闷而已,李想却当了真,两条腿恨不得伸天上,四肢乱荡漾地笑起来:“陈琛,我真喜欢弟媳这性格,特逗。”
  又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那你被挠过痒没?”
  吉云眼珠子一转,瞅着陈琛:“挠过,这不才认识他的嘛。”
  李想大吃一惊:“好小子,知道你打搅厉害,可你都学会打女人了,还打出感情来了。这么败人品的事情你怎么办到的,改天好好教教我呗。”
  热腾腾的菜一连上了好几盘。
  陈琛夹了个鸡腿搁吉云碗里,特地把肥厚的鸡皮剥下来,一点不浪费地塞李想碗里,说:“把脸上能通气地全给堵上吧。”
  李想翻个白眼,咕哝:“重色轻友。”一弯腰低头,真将整块鸡皮吞了下去,砸吧几下嘴巴:“老板,今天盐有点多啊!”
  嚼完了咽下去,又喝两口酒,对陈琛说:“‘火车头’的事情怎么说了,问你几次都没个准信,准备盘了没?”
  桌上的气氛立马变了味。
  吉云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夹起的一块山药掉了下去,她不动声色地重又夹起来。
  陈琛不知道看没看见,这时将手里的筷子放下来,对着李想道:“吃饭的时候不想谈这事。”
  李想还没回过味,执着地说:“我这也是关心你,吃饭的时候不想谈,不吃饭的时候又遇不上你,你总要抽个空让我关心一下吧。”
  陈琛实在拿他没办法,吁出口气:“在考虑。”
  “还在考虑?”李想直摇头:“关键时刻,男人最需要的是什么?魄力啊。我听说那店可抢手着呢,好几个人都想要,你还不抓紧赶快,想什么呢。”
  陈琛又往他碗里添了几块鸡脖子:“这么多菜都堵不上你的嘴!”
  不说话,一顿饭吃得就有些平淡。吃饱喝足,陈琛喊来老板结了账,和李想打了个招呼,带着吉云先走。
  李想晚上还要去值班,不着急离开,在排档里又坐了会儿,要了一碟子花生米去去嘴里的酒味。
  老板端着小碟子过来的时候,闲话道:“李警官,刚刚那个是你朋友啊。”
  李想捏了粒花生米,去了皮丢嘴里:“嗯,以前的战友,一个屋里睡过好几年呢,那么多人,就数我们俩最瓷实。”
  老板嘿嘿直笑:“那他现在干嘛的,以后让他多来照顾照顾我生意。”
  “他来照顾你生意?”李想笑起来:“他就是准备做快餐的,自己家里雇厨子,成天吃了吐的,还用上你这儿来吃?”
  老板直点头:“做老板的,怪不得啊,女朋友漂亮的和明星一样。听你说,她还不是本地人啊,为了你朋友要特地搬过来?”
  “哪能啊,就是来参加会议的,后来身份证丢了——”李想将整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刚刚两个人的不对劲。
  此刻一凿自己脑门:“我这什么智商!”
  ***
  面包车上,两个人亦是一路无语。
  直到车子在市里转了两圈,陈琛默不作声地算是带吉云看遍了这城市的夜景,方才带了一脚刹车放缓了速度,问:“你晚上住哪?”
  吉云看了看周边,说:“我也不知道,你随便给我挑个宾馆吧,离你住的地方近点就好。”
  夜色迷离,灯火阑珊,映着点点灯火,陈琛看了一眼身边的吉云。
  一张脸上无波无澜,除了流动的光影,就像是定格的画面。陈琛觉得,她在思考,真有话想说的话,一早就和炮仗似的炸开来了。
  吉云脸上灼热,扭过头,他目光仍在,淡淡抱怨:“好好开车。”
  陈琛把头扭回去,紧盯路况。
  “市里挺小的,哪儿都离我那近。”
  吉云点头:“那就更可以随便住哪了。”
  陈琛没能让她随便,找了市里一家星级高位置好的,车子一路开到宾馆门口,上了迎宾区。
  吉云觉察的时候,已经有穿着长风衣的侍应生来帮忙开门,她讷讷笑了笑,说:“陈先生,你服务态度这么好,是不是要给你小费?”
  她先进了大堂,挑了个大床房,准备刷卡预授权的时候,陈琛恰好走了过来,问了押金后立马掏出钱包,递过去几张现金。
  前台有些疑惑,不知道该收女士的卡,还是先生的钱。
  吉云含笑倚着柜台,将卡在台面划了划,和前台开玩笑道:“最喜欢有男人为我花钱了。”
  前台附和着笑两声,接了那现金,吉云将卡收起来。
  交付房卡的时候,前台很认真负责地对陈琛说:“先生,您要是留住的话,麻烦把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
  方才还大大方方的男人此刻立马局促起来,张着嘴犹豫半晌,方才说:“不,不,不用,我晚上不住在这儿。”
  前台笑意更深:“那好,祝女士入住愉快。”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大约是吃得很饱,饭后血糖升高,吉云觉得既累又困,积蓄了一整天的疲乏,此刻如潮水般一股股涌上,头也开始晕了起来。
  她抓着梯内的扶手,倚在光亮的梯门上,自那镜子似的一面墙里看到陈琛拧着眉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下意识地冲他笑了笑,他也还是盯着她。
  进到房间,吉云一脚蹬了高跟鞋,赤脚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找浴袍。
  陈琛正在归置整理她的行李,听到她说:“我先洗澡了。”这才直起身子去寻她。
  吉云正关浴室的门,只探出个头来,说:“你要是想走了就帮我把门带上,我洗澡挺久的。”
  门轻轻关好。
  热水被开到最大。
  当雾气氤氲,热度充溢,吉云站在莲蓬头下,任凭水在身上跳跃的时候,方才觉得这一晚的失魂落魄终于有了恢复的兆头。
  混沌之中,方才能教人放下面具,重归自我。
  吉云咳了两声,终于有空想到陈琛,想到自己,想到火车头,想到相隔千里的两座城市……也想到他们的未来。
  如果说他的家乡是个可以逃避城市繁华的世外桃源,那一旦选择回归,便无论如何都要直面起惨淡的人生。
  她已经不能再赖在这个地方,可她也不能带走陈琛。
  命运像是为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封闭的空间明明热得蒸人,她却环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门锁忽然响动。
  一个模糊的人影自缓缓开启的门后进入。
  距离很短,他走得很慢。
  从悬悬的云端走到她的心坎,每一步都教她震颤。
  然后,一只手拉开玻璃隔间,那人终于和她面对。
  吉云没有动,陈琛也没有动。
  繁华世界,只剩热水洒落在皮肤上的声音。

☆、Chapter 54

  封闭的世界里,空气闷热潮湿。
  绵密的纯棉t恤紧紧贴在皮肤上,陈琛出了满身满脸的汗。
  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对峙。
  过去的一分一秒里,始终没有人先轻举妄动。
  直到灼热的目光刺得人遍体鳞伤,吉云像是一只急于缩进坚硬外壳里的软体动物,已无法抵御这强烈的存在感,伸手将隔间玻璃关上。
  一只手锁到门沿,又不厌其烦地将门打开。
  吉云歪着头冷冷看他:“你衣服湿了。”
  陈琛仍旧不言不语,站在原地。
  再关。
  再开。
  吉云忽地耐心告竭,瞪起双眼,两只手按上门把,狠狠往一边拖拽。
  陈琛也毫不客气,扼上她脆弱的手腕,稍一用力,逼得她脱了门把,拿脚跟一带,将门推到最大。
  他跟着一步迈入,整个人被热水劈头盖脸浇了一身。
  “吉云。”他气喘着,胸口剧烈起伏。
  被喊的女人紧紧盯着他,咬紧牙关。
  他终于说:“你这个胆小鬼。”
  她像是听不懂他的话,双手掐进他乌黑的头发,一直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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